还记得小区刚建成的时候,红旗拉着她过来选房,那时候她比红旗还要兴奋,大约小孩子都有一种离开家独立生活的欲,望,即使党家很大,给了她跟红旗完全独立的空间,但跟真正独立是两回事。
她跟所有小孩子一样,向往着独立,期待着从家里搬出来为所欲为,但即使那个时候,她也没想过自己生活,她想的是跟红旗一起搬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离不开红旗了,从他在樱花树的枝桠上找到她,就离不开了。
他一点一滴充实她的生活,从小到大,党蓝不禁侧头看了眼小区,因为够高档,物业始终维持着小区的各项设施,以及楼体外沿的光鲜程度,莫一看去,真没什么岁月的痕迹,但仔细看的话就会看出,设计缺乏一些现代感,配套设施即使不断更新换代,依旧受到了设计空间所限,跟现在新落成的高档社区无法比拟,而且,房子也小。
当初他们来选房的时候,红旗是说要买大的,可党蓝反对,大约因为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在大房子里待着,党蓝下意识排斥大空间,她觉得不像家,不够温暖,她曾经无比羡慕那种三口之家。
幼稚园的时候,她曾应邀去一个小朋友家做客,小朋友是个男生,住的就是这种两居室,小朋友一间,父母一间,然后厨房,卫生间,小小的客厅,装下他们十几个小朋友就塞得满满,但党蓝却好羡慕。
从那时候起,她脑海里就生了根儿,跟红旗选房时她执意要了这个小两居,说实话,有点儿小,尤其以红旗如今的身价,住在这个社区都有点儿过于平民化,但红旗却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
党蓝还记得那天喝醉酒睁开眼的一瞬,她都以为回到了上高中那会儿,多少年过去了,这间房子仿佛毫无变化,哪怕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所有一切维持着她记忆中的摸样,就好像时间定格。
沙发的颜色,顶棚的灯角落的绿植,以及床边她兴起时种的一小盆薄荷,方方正正的玻璃盆,还是红旗陪着她在花鸟鱼虫市场逛了大半天才买到的。
上高中时,她挺不讲理的,非常想当然,当时忘了怎么想起种薄荷了,仿佛是看了一个电影还是电视剧的,里面的主人公在窗台种了一盆薄荷,用的就是这种方方正正的玻璃盆,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晶莹剔透的盆上长着旺盛的薄荷那么欣欣向荣,可她只负责出想法,红旗才是动手的哪一个,买回来,弄营养液水,然后种好放在窗台上,她的任务就是每天放学回来看一看,有时候添点儿水,淘气了,揪下来一片叶子闻一闻凉凉的薄荷香。
有时候,她复习的头昏脑涨,红旗会摘下两片薄荷叶,黏在她太阳|茓上,给她轻轻按摩,很舒服,这些事情不大,却幻化成一个个瞬间在她记忆中凝聚,闪现,仿佛永远也不会按下end的幻灯片,因为太多,因为生活一直在继续。
党蓝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跟红旗竟然有这么多记忆,而且这些记忆正在不停叠加,哥哥,爱人,红旗在当了这么多年哥哥之后,忽然不干了,他要当她的男人。
党蓝闭上眼,眼前不由响起,红旗那天晚上说的话:“这个哥哥我当了快二十年,腻了,如果你还想当妹妹抱歉我不想。”红旗当时的脸色语气那么淡而冷,淡冷的令党蓝感到怕,具体怕什么,她当时不大清楚,现在却明白了,自己怕的是失去红旗。
红旗的立场相当鲜明,鲜明的近乎决绝,给她只有一个选择,当他的女人,不然就一刀两断,他真做得出来,党蓝现在想起红旗临走的目光,仍觉害怕,他不会再宠她了,党蓝忽然觉得冤,觉得红旗太不厚道了,当初他宠着她,也不是她强迫的,这会儿他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说是给她选择,根本就没得选吗,而且,连她想清楚的时间都不给,说走,提着包就走了,电话都不打一个,她甚至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党蓝忍不住生气,气红旗,气自己,可气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党蓝趴在方向盘上,不想上搂,楼上就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可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没了红旗,她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倚靠,她还能去哪儿。
手机响了一声,党蓝几乎立刻直起身来,拿过手机一看,顿时又蔫了,接了起来没精打采的喊了声:“爸。”
党盛怎么会听不出女儿的语气里的沮丧,党盛暗叹一口气,这辈子就修下这么一个丫头,就这一个丫头真能要了他的老命,老人常说,儿女就是前世的债,蓝蓝这个债一辈子都还不清,说不聪明吧,从小到大学什么的都快,伶俐可爱的像个小天使。
说聪明吧,有时候却有傻的出奇,明明身边有个爱她如命的红旗,非跟着叶潇跑了,党盛觉得自己够开明了,当初觉察到红旗对蓝蓝的意思时,跟妻子私下商量过了,最后决定,不干涉乐见其成。
从娶云清那一刻起,党盛就把红旗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可还是有些遗憾,红旗毕竟是赵家的人,赵家也不是一般家庭,红旗是赵家的长子孙,赵家那个固执的老爷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孙子给党家当一辈子儿子,如果红旗成了党家的女婿又当别论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党氏交在红旗手里,女婿是半子,更何况,红旗还是云清的孩子,也等于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能放心。
可蓝蓝这傻丫头,就看上了叶潇,党盛也不是老脑筋,有什么门当户对的想法儿,也知道爱情是无法勉强,他一个中年男人都会被爱情掳获,更何况蓝蓝,他就是替红旗觉得冤,也着实不看好叶潇。
他倒宁愿叶潇是个吃软饭的穷小子,这样容易处理,最怕的就是叶潇这样的,穷的有骨气,能成大事,却不能给蓝蓝幸福。
蓝蓝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丫头,知女莫若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可这丫头拧啊,认准一条道,非跑到黑不回头,党盛还想,这丫头要是真跟那小子结了婚,受罪的时候在后头呢,他就是进了棺材都不能闭眼,好在这丫头还有点运气,也亏了红旗一守就是这么多年,可到了这会儿,丫头还迷迷糊糊的怎么行,等回头红旗真跑了,后悔也没用了。
党蓝叫了一声爸,支吾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红旗……”却又噎在嗓子眼儿,党盛不禁又叹了口气,他这个丫头跟别人冲着呢,一到红旗这儿就瞻前顾后,一点儿利落劲儿都没有,还得他这个老爹上阵指拨。
“蓝蓝,你赵爷爷病了,毕竟年纪太大,怕是挺不过去这一关,你也知道红旗对他爷爷的感情跟他父亲不同,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在他身边儿或许会好些,蓝蓝你要明白,红旗也是人,他也有脆弱的时候。”“我现在就飞过去。”党蓝说出这句话,党盛颇感欣慰,这丫头还没傻到底儿。或许这次是两个孩子的转机。
党蓝直接上楼,拿了自己的包直奔机场,乘最近一班飞机直飞C市,到了c市没给红旗打电话,赵爷爷每次住院都在军总,她跟着红旗来过几次,可来了医院却扑了空。
党蓝从电梯下来,拨了红旗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想去赵家,忽然想不起赵家在哪儿,十几年没去过赵家了,前两年赵爷爷病了,她直接来的医院,没待多一会儿就回去了,那时候蓝天正忙,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对红旗的了解跟关心,恐怕还不及红旗对自己的千分之一,这些年她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却从来不知道付出,现在知道了会不会有点儿晚。
党蓝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上,拿着手机又愧疚又茫然,她到C市的时候才五点,不知道在医院外头坐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渐黑下来,路边的街灯亮了,然后开始下雨,不是大雨,是那种毛毛细雨,落在身上,连心都湿漉漉的。
她盯着手机,不停打,不停打,终于通了,却占线,她继续打,终于打通了,手机那边传来红旗的声音:“蓝蓝……”
党蓝忽觉委屈:“红旗你生气了是不是,要不然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红旗没辙的叹口气:“蓝蓝我没生气,我手机忘车上了。”红旗心里想,自己怎么可能跟她生气,从那晚走了,这一路他都在后悔,后悔自己这么逼,怕会不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小丫头一咬牙真跟他一刀两断了,他怎么办,他真怕好容易找回来的丫头,又给自己弄丢了。
回来以后才知道爷爷没事,是接着病耍花招骗他回来,把他骗回来是想让他相亲,相亲?这辈子他就认准蓝蓝一个丫头了,相什么亲,害人害己的事他不干,可老爷子也不好糊弄,这回亲自压着他去了,一折腾就是两个多小时,好容易送老爷子回去,上了车才看见来电。
蓝蓝竟然打了这么电话,急忙拨回去,占线,好容易通了,听到小丫头的声音,红旗发现更想她了,恨不得生出翅膀立马就飞回去:“蓝蓝我再待两天就回去,这两天你先回家住,在外头没人给你做饭,我不放心。”却听话筒里嘟囔了一句:“可我现在已经在C市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不出来。”苏荷往后缩了缩,心说当我傻啊,就看莫东炀脸黑的这样儿,她出去能有好吗,莫老爷字倒乐了,兴致盎然的瞧了瞧儿子,又瞧了瞧缩在自己身后的儿媳妇,要说无论从体力跟气势上,这丫头都处于完全的弱势,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说句实话,老九要是真想拾掇这丫头,只伸个小指头都能把小丫头戳瘪了,可这丫头嫁给老九这么些日子,头发丝儿也没见掉一根儿,这说明啥,说明老九心里疼小媳妇儿,舍不得。想到这儿,老爷子心里又有点不平衡起来,老九可是自己最偏向的儿子,可每次对他这个亲爹大呼小叫蛮横非常,怎么一到小媳妇儿这儿就软了,就算硬也是假硬,这小子不孝,不是他小媳妇儿跑回来,自己想见这个儿子真不容易呢,想到此,不禁起了坏心,凑到苏荷耳边嘀咕了几句,苏荷一开始直拨楞小脑袋,可后来想想也是,莫东炀这厮就是嘴里说的狠,然后用语气跟气势压着她,什么时候动过她一根汗毛了,就算知道自己暗恋唐一杰的时候,开头狠,后来自己豁出去跟他一拼命,不也就不了了之了,综上所述,莫东炀就是个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自己肚子里还有块肉保驾,怕他干嘛,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后,小兔子挺肚子抬头,走了出来……
51第五十回
红旗的车一停在路边就看到花坛边儿上坐着的党蓝,她低着头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找个地儿避雨,就这么傻傻的等他。
红旗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狂喜夹杂着心疼,他推开车门冲过去,把她拽进车里,从车后抓过一条大毛巾,给她擦着,嘴里不满的说:“傻了啊,怎么不知道在里头等我,非在外头淋雨,跟我这儿使苦肉计呢,就为了让我心疼是不是……”
党蓝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抓下来却没放开而是抱在怀里,她定定望着他:“红旗你还心疼我对不对?你还要我对不对?”
红旗愣了愣,深深看进她的眼里,小丫头的眼睛被雨水洗练的更加晶亮,晶亮背后,红旗看到了害怕,她也怕失去自己是不是,这个念头钻进心里,红旗更觉心疼,自己是逼的她紧了些,逼到她真的怕了,好在她会怕,好在她心里也有自己,他真怕这丫头心里没自己,他怕自己再次失去她。
红旗伸臂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温暖令党蓝长长松了口气,她听到红旗在她耳边呢喃的声音:“怎么会不心疼,怎么舍得不要,你是红旗的蓝蓝,我的小丫头……”
党蓝感觉他温热的唇,亲在她的耳后很轻,缓慢而细碎的划过,有些痒,然后红旗放开她,大手贴在她的脸颊上,党蓝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党蓝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烫,事实上,她浑身都有些发烫发热,仿佛发烧的征兆,呼吸也开始急促,她看到了红旗眼中的东西,再不是属于哥哥,而是男人。
他爱她,从没有一刻,党蓝如此真切的看到红旗对自己的爱,如此深切,热烈,执着,被她忽略了这么多年,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一直一直默默守着她。
其实党蓝现在还是有些迷糊的,她还闹不清自己对红旗的感情,但她却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他,不能承受失去他所带来的后果:“红旗……”她嘴唇动了动,呐呐吐出两个字,就被红旗吞没……
红旗的唇柔软炙热,带着C市雨水的味道,湿润却温暖,他的吻轻而细,党蓝觉得像羽毛刷过,但党蓝依旧能感觉到彼此擂鼓一般的心跳。
她以为红旗会吻下去,但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就放开她,党蓝还迷糊的时候,听到红旗低笑了一声:“抱着你像抱一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小猫,我想我们还是待会儿再继续好了,不然,等你感冒就坏了。”
党蓝忽然拽住他的胳膊:“赵爷爷怎么样了?”红旗侧身摸了摸她的脸:“放心,老爷子好着呢。”
党蓝目光快速闪了闪,扭捏的说:“那,那我能不能不住你们家?”党蓝倒不是排斥赵家,尤其红旗每次来都住他爷爷那里,但党蓝还是不想去,尤其她现在跟红旗的关系,已经不是过去的兄妹,她一时还无法去面对那个风趣固执却又犀利的老人,她也拿不准,赵爷爷对自己的看法儿,当妹妹没什么,可现在她有点怕。
红旗忽然笑了起来,倾身捏了她的脸一下:“别扭的丫头,好,我陪你住酒店,既然来了,也别急着回去,这两天我们在C市好好玩玩,别亏了我家蓝蓝,好容易来找我一趟,得好好鼓励鼓励。”给她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滑了出去,即使连绵的阴雨,红旗的心情也仿佛阳光普照,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的心到今天算定了一半。
为什么说一半,因为红旗看到了蓝蓝的迷惑,或许她现在对自己的感情还迷迷糊糊的,但他不会让她迷糊很久,他会让她知道,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
党蓝被红旗牵着手在酒店大堂登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总觉得服务生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暧昧,其实这里是C市准六星的酒店,服务员的水准相当专业,绝不可能带有个人倾向,而且,从小到大,自己跟红旗不知道住过多少回酒店,家里一张床上睡也理所当然,却从没像现在这么心虚过。
红旗办好手续,回头见小丫头垂着头盯着脚下,那个不自在的样儿,红旗就想笑,他怎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别看平常大咧咧挺冲的性子,有时候的想法儿古怪又别扭,或者自己可以理解为害羞,不过这些她早晚要适应,而且,好容易云开月明,他不允许她又退回去,他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心。
党蓝自然不知道红旗此时的想法儿,她一路低着头,鬼鬼祟祟的跟着红旗,进了房间,才松了口气,红旗给她放了热水,推她进去泡热水澡。
党蓝见他要走,急忙扯住他的胳膊:“你去做什?”红旗挑挑眉:“怎么?舍不得我,要不然我们一起。”党蓝脸嗖一下红了,红旗叹口气不再逗她:“你就这么来了,换洗衣服呢?没带吧!”
党蓝这时才发现,自己就提了个小包包,别说换洗衣服,内衣也没带,而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
红旗摇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改,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党蓝嘟嘟嘴,强词夺理:“我可以穿你的。”红旗笑了:“内裤也穿我的?”
党蓝低着头对手指,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没穿过。”是啊!红旗自己都纳闷,明明这么亲近的两人,当年怎么会任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红旗叮嘱她别泡时间太长,就出去了,他得给小丫头买替换衣裳,外衣,内衣,小丫头可不好伺候,另外,还得回爷爷那里拿自己的行李,也该跟爷爷交代一句,别费劲骗他相亲了,他家小媳妇儿有着落了。
红旗先拐个弯去了专卖店,给蓝蓝买了几套衣服鞋子,都是她平常喜欢穿的牌子,才回了爷爷那里。
一进门就听见老爷子的吼声:“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这都到家了,回头一看,我孙子咋没影儿了,小刘说你跟他说,出去接个人,接谁啊,谁比你爷爷还重要,你小子不孝,不认赵家的祖宗就算了,现在连爷爷都不管了。”
红旗知道他爷爷的脾气,就是个老小孩儿,自己改姓党这件事,爷爷每次见了都要说上几百遍,不过也该改回来了,毕竟他想娶蓝蓝,就不能姓党,他不当她的哥哥,他要当她的男人,丈夫,他们孩子的父亲。
想到这些红旗就万分期待,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红旗走到爷爷身边坐下,很认真的说:“爷爷,等我回去就把户口本的姓改回来。”
赵爷爷还以为自己耳背听差了,他的大孙子是要把姓儿改回来?他以为这辈子孙子都姓党下去了呢,提起这件事老爷子就郁闷,赵家就这么个独根苗儿,还跟了别人姓,算怎么回事啊,是,当初儿子对不住红旗他娘,可红旗还是赵家的孙子,怎么能姓党呢,可当时红旗就非要改姓,气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也没用,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本来还以为没戏了,怎么心眼儿忽然就活动了。
红旗看到爷爷那表情,不禁笑了,叹口气:“爷爷,当初改姓是红旗做错了,我本来就姓赵。”
老爷子才不上当,端详孙子半天,忽然说了一句:“为了党蓝那丫头?”孙子那点儿心思别管明摆着还是暗藏着,这么多年了,他当爷爷怎可能不知道,要说红旗这痴情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跟他爹可不一样,就算自己也没这么死心眼儿过,就认准了党家那丫头,守着,等着,这一守就是二十来年啊!要是真能成事也行,可那丫头都跟别人跑了,他这傻孙子还等着守着,能等到个啥。
这两年老爷子是越来越怕,怕赵家从红旗这儿绝了后,傻孙子这意思,是认了死扣,就算那丫头跟别人结婚了,他也看不开,除了党蓝那丫头,就没瞧见他正眼瞅过别人。
老爷子也实在没辙了才以病危做要挟把他骗回来,目的就是拉郎配,逼着孙子相亲结婚,跟红旗说的很清楚了,不管如何,先给赵家留个后再说,可这小子说了,不还有我爸呢吗,让我爸再给您生个孙子不就得了,瞅瞅这说的是人话不,孙子跟四辈儿能一样吗,更何况,儿子后面这个老婆,他死不待见,能生出什么好货来,哪有红旗可心思。
可这会儿听红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跟党蓝那丫头有戏了,红旗已经站了起来:“爷爷,我争取让您明年抱着重孙子,蓝蓝自己在酒店呢,我不放心,这会儿得回去。”说着上楼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提下来。
临出门,老爷子才回过神来,急忙大吼了一句:“明儿把那丫头带回来,又不是丑媳妇儿怕什么,还打算不露面了啊。”红旗也笑了:“成,明儿我带着蓝蓝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子刚站出来,莫东炀已经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莫东炀抱的相当技巧,没挤着她的大肚子,也没弄疼她,可苏荷就是怎么也挣不脱,动不了,只能嘴里叫唤:“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好容易逮到兔子,莫东炀怎么可能放下,凑到她小耳朵边上警告了一句:“还不老实,是想我一会儿狠狠收拾你一顿是不是?”苏荷虽然被老爷子的话说的有了底气,可下意识的还是怕莫东炀,缩了缩身子不敢动了,回过头来,用可怜巴巴的求救目光看着莫老爷子,莫老爷子却笑的格外高兴,脸上的褶都跟包子似的了,无视苏荷求救的目光,跟儿子说了一句,小心我的金孙,苏荷忽然觉得自己别是被老爷子忽悠了吧!
52五十一回
红旗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悄无声息,他的脚步没停直接走进里间,果然,床上隆起一个鼓囊囊的人形,人形棉被外能看到小丫头的发顶。
红旗摇摇头,走到床边儿坐下,把党蓝蒙头的被子拉下了一些,大约是真累了,更或许是找到自己放心了,这会儿睡得正熟,被子把小脸儿捂的有点红扑扑,习惯性一只胳膊搁在脑袋下头枕着,等醒了一定又闹胳膊麻。
红旗把她的胳膊抽出来放下,给她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被子盖好,俯身亲在她的额头上,挺翘的小鼻子,最后是微微嘟起的小嘴儿,亲了半天,小丫头依旧睡得呼呼的,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红旗挫败的叹口气,手指戳了戳她的脸,有些抱怨的呢喃了一句:“丫头现在可不是妹妹了,在你男人面前,还能睡得这么安心,可着全世界就你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虽然抱怨了几句,但红旗还是任命的起来,先把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去浴室把党蓝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好,外头的衣服叫服务员上来拿到洗衣房,内衣他亲自动手洗了,晾在浴室的架子上,新买的也洗了。
收拾好了出来,党蓝还睡着,红旗百无聊赖,索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睡,就这么看着,红旗都看不烦。
小丫头的睡相,他都数不清看过多少次了,但现在跟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的蓝蓝是他的,不用再偷偷摸摸,也不用再小心掩藏自己的感情,她是他的女人,这种崭新的定位,令红旗觉得,有种幸福的泡泡正在心底发酵,仿佛马上就要一出来……
党蓝也没睡太长时间,她有择席的毛病,认自己的枕头,即使累也睡不太长,醒过来就对上红旗的脸,红旗的眼,一瞬间,党蓝还以为两人在家呢,愣了一小会儿,才想起他们正在C市的酒店,最重要的是,她跟红旗已经不是以前的兄妹,她来找他,同时也认可了不当妹妹,那么,现在两人在一张床上的情形,怎么想怎么暧昧。
而且,以前被她忽略多年,被红旗隐藏的情感,现在完全曝露出来,有那么点触目惊心的感觉,红旗的眼底仿佛有一簇火跳跃燃烧着,那是什么?党蓝并不陌生,她有点儿不能适应,也有点害怕,更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害羞。
在红旗跟前害羞,党蓝觉得古怪而又不合时宜,从小到大,两人彼此熟悉的程度,根本没有害羞这个词儿存在的空间,但现在她害羞了,她想逃避,但红旗怎么可能允许,他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多少个日日夜夜,现在他不许她退缩,他要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要爱她,抛却哥哥的身份,用男人的身份爱她。
“蓝蓝,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不是不该补偿我一下,嗯……”红旗俯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并未深入,而是滑到她耳侧跟她说话,他的声音低哑磁性,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力,从他唇间喷出的热气,党蓝觉得灼烫非常,烫的她脑袋有些迷糊。
这样的红旗是陌生的,再不是过去那个好脾气,会无尽包容退让的哥哥,这样的红旗令党蓝不可回避的感觉到,他身为男人的侵略性。
党蓝不知道怎么应付:“补,补偿什么?”迷糊中,她听到自己磕磕巴巴的声音,仿佛没底,仿佛心虚,至于没底什么?心虚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
却听红旗轻笑一声:“补偿我爱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这么久,至于怎么补偿,蓝蓝我要的从来只有一个而已,就是你,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就在今天,就在现在……”后面红旗说了什么,党蓝没听清,因为红旗的吻从温柔瞬间转成激烈……
他亲她的唇,亲的异常激烈,激烈的程度,党蓝甚至觉得有些疼,这个吻再不是点到即止,他的舌伸了进来,以一种绝对占有而强悍的姿态长驱直入,他的吻,他的味道,瞬间填满她所有感官和味觉……
党蓝从不知道,温柔的红旗有这么强烈而霸道的时刻,这样的红旗令党蓝再也不能回避他是男人的事实,她也无法回避,因为红旗已经把两人的浴袍剥开,虽然两人经常在一张床上睡,但跟现在完全没有可比性。
红旗的吻热烈汹涌,沿着党蓝的唇角落下,那种滚烫的温度令党蓝忍不住颤栗,她有些怕,她怕的闭上了眼,闭上眼那种滚烫的感觉却更加鲜明,红旗的手,红旗的唇,红旗身上散出的热度,以及他胸前纠结贲张的肌肉,都一再告诉党蓝,这个男人正在做什么,准备做什么,他紧绷的程度,几乎已经到达极限,即使党蓝闭着眼也能清楚知道。
但红旗并不急躁,他还在亲她,唇依然滚烫,但开始变轻,很轻,很轻的落在党蓝身上,胸前,小,腹,然后……
党蓝忽然睁大眼,急忙去推他的头:“不,红旗,哪里,不行……”可红旗这时候哪会听她的,拨开她的手,固定住她两条腿,亲了下去……他亲的相当细致,仿佛时刻注意着党蓝的微妙反应,随着党蓝的反应,他的吻或轻或重……
党蓝根本没力气反抗,她浑身发软,那种极致到来的一刻,她觉得自己或许会死,但红旗怎么会舍得她死,也不许她死……
她感觉到红旗的进入,那一瞬她忍不住轻喊出声,却听到红旗在她耳边的声音,像是宣告:“蓝蓝,你是我的了。”然后就是疯狂……
第一次红旗结束的有点早,但在党蓝还没有恢复理智的时候,又把她压在身下,接下来党蓝都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就知道被身上的男人做了再做,做的浑身无力腰膝酸软,这男人都没放过她的兆头。
党蓝真觉红旗是想把这几十年的精力都在今天用光,那她还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吗,党蓝这时候忽然想起,以前自己跟苏荷还yy过红旗是个同性恋来着,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挺傻啊。
好在红旗没打算一次做到死,还是放过了党蓝,酒足饭饱的红旗,心情格外灿烂,本来以前伺候党蓝就跟伺候姑奶奶似的,现在直接成了祖宗。
抱着党蓝进浴室泡了热水澡,被折腾的快散架的党蓝,看到浴室里晾的内衣,那感觉,真是囧了个囧,这男人就不知道避讳点儿。
事实上,红旗的脑子里以前就没这俩字,现在人都是他的,更不可能避讳了,给党蓝洗澡,吹头发,甚至擦身体,事事亲力亲为,做的细致周到,而且,那表情一看就是乐在其中。
红旗打点好两人,把党蓝抱回床上,亲了她的脸蛋一下,柔声:“饿了吧,这会儿晚了,先吃粥,明儿我带你出去吃好的。”
党蓝点点头,还是有点不能太正视红旗,有了亲密行为之后,她觉得自己倒放不开了,可想起刚才的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红旗,你是第一次吗?”党蓝其实也不想问的,可实在憋不住。
刚才红旗的表现完全可以称为勇猛,甚至技巧上也无可挑剔,但党蓝还是觉得,他可能是第一次,主要党蓝对红旗太了解,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身边有过除自己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度以为红旗是个同性恋,至于同性恋的对象,她锁定的正是红旗的发小兼哥们儿潘岳,还跟苏荷偷着臆测过这俩人谁攻谁受。
自己主张红旗是受,因为相比潘岳,红旗看上去有点偏于阴柔,现在才知道自己简直大错特错,就红旗这股子劲儿,就算是是同性那啥,也该是攻,而且,党蓝的私心非常不希望红旗是第一次,这样她会愧疚。
党蓝那点小心眼儿,什么时候瞒得过红旗,从小到大,她眨一下眼睛,红旗都知道她脑子里转什么念头,所以,小丫头现在的想法儿,红旗比她自己都清楚。
红旗目光闪了闪,坐回到床前,把党蓝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先亲了她一口,就麻利儿的承认了:“是第一次,所以,你想想自己多对不起我。”见小丫头垂下头,红旗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所以,你得补偿我,用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补偿,蓝蓝,我不苛求你爱我像我爱你这样,但至少该清楚你是我的,从今天起一直到我们白发苍苍,你都是我一个人的,明白不?”
党蓝呐呐说了一声:“那,那我要怎么做?”红旗笑了,又亲了她一口:“你什么都不需要想,也不需要做,你只要这样让我爱你就好,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而已,不过分吧!”
怎么会过分,党蓝甚至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积了不少德,在经过那么一段失败的爱情之后,还能有个男人肯不计回报的爱她,尤其这个男人还是红旗。
她还没搞太清,现阶段自己对红旗的感情,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离不开红旗,而且更清楚,有红旗爱着的党蓝有多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苏荷被莫东炀直接抱走了,莫家九个子女,老宅原先给每个人留了单独的房间,一开始是在一栋楼里,后来莫东炀嫌地儿小,住着不爽,赶上前几年有个投资地产的项目在这边儿,就把莫家附近的地标下,依着莫老爷子住的主楼,前后盖了九栋小楼,一家一栋,谁来了住谁的,互不相扰。他的一栋最贴近老爷子这边,所以苏荷还没来得及纠结,就被莫东炀抱进了房间,莫东炀倒还知道估计肚子里宝贝儿,对苏荷轻拿轻放的,可把小兔子放在大床上,就开始扒小兔的衣裳,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厮接下来会干啥,苏荷不就被他折腾的受不了才跑出来的吗,这会儿知道老爷子靠不住,忽然就生出一股勇气来,胳膊腿儿开始踢腾,小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莫东炀,你这样,这样,算婚内强,奸,对,婚内强,奸,我要去告你……”
53五十二回
被小兔子挂了电话,莫东炀也没生气,当小兔子跟他这儿使性子呢,他笃定她弟弟这事儿她解决不了,闹到最后还得来求自己,这会儿给她机会不好好珍惜,待会儿再求到他头上,可得好好想想,要点儿什么福利才行。
莫东炀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宠小兔子了,以前多乖多萌的小兔子啊,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现在都敢跟他大小声了。
莫东炀敲了敲桌子,瞄了眼那边的古董钟,等了大约四十分钟,手机才响起来,他扫了一眼不禁牵了牵嘴角,小兔子是该好好教育了,这是不敢给自己打电话,学会曲线救国了。
莫东炀接了起来,赵明心里有点虚,可还是得说:“莫总,苏磊的事儿解决了……”莫东炀皱了皱眉:“解决了?谁解决的?党红旗Сhā手了,不能啊,他现在不在本市?”
不是莫东炀看不起苏家,周文昌那个老混蛋不可能会放过苏家,尤其干系到他那个女儿,所以,如果解决了肯定有人帮忙,莫东炀能想到的也就是党红旗,凭党家丫头跟小兔子的关系,只要小兔子开口,那个恋妹成痴毫无原则的党红旗一Сhā手,这事也不难解决,只不过,莫东炀不以为小兔子会求党蓝,别看小兔子弱巴巴软趴趴的,可性子别扭又矫情儿,要不自己也不用这么费劲儿了。
谁知赵明却说:“不是党总,是苏荷的高中同学,丁局的二公子,赶巧苏荷的案子正落在他手里,老同学吗就帮了个忙。”
莫东炀想了想:“上回丁老爷子过寿,门口立着的那个小子,他表弟是不是唐国涛的儿子。”呃,赵明本来还想隐瞒下唐一杰,所以只含糊的说一个丁建国,想着说不准就混过去了,没想到老大直接就联系到唐一杰身上。
赵明有种直觉,别看丁建国跟苏荷有说有笑的,那个唐一杰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可那眼神儿,赵明觉得心惊肉跳的,即使在车上,他都能感觉到那种男女之间的张力,而且,这个唐一杰也不是孙海之流,弄不好真苏荷有点啥,就算上学那会儿啥都没发生,也指不定是没得机会,而唐一杰现在看苏荷那眼神儿,那目光,怎么瞅怎么暧昧。
赵明是真怕这俩人有点啥过去,回头在老大眼皮子底下再整出点儿事儿,赵明异常笃定这俩就算互相爱的要死要活也没用,只要老大不撒手,执意跟着掺合,这俩人就是罗密欧跟朱丽叶的命,应该说,还不如人罗密欧与朱丽叶呢,老大指定不可能让苏荷有殉情的机会,哎!自己这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荷这丫头是真够能整事的,别瞧着简简单单个丫头,这一较真儿了,跟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就没完了,这男人是一会儿一个,就没消停过。
刚想到这儿,就听老大问了一句:“是不是丁家那小子暗恋小兔子,这高中同学都多少年了,一眼认出来不说,还帮了这么大个忙,周文昌那老混蛋可不地道,让他认头了事不太容易。”
赵明愕然,怎么也没想到老大直接就想到这上头去了,说实话。赵明真不觉得苏荷长得多漂亮,顶多就算清秀,直到这会儿他都不明白,怎么就入了老大的眼,老大的挑剔可是出了名儿的,可到了不起眼的苏荷身上,不知怎么就开始随和了,有那么点儿生冷不济的意思,那些手段使出来,赵明现在想起来都觉良心不安,可老大不是一般人,口味变化大点儿也不稀奇,可作为普通男人,实在无法对豆芽菜儿一样的苏荷产生什么向往。
依赵明看,苏荷这丫头整个就一未成年,个头小,脸小,反正浑身哪儿都小,当然,赵明也只看得见个头跟脸儿,主要苏荷平常的穿着根本显不出身材,所以赵明凭借脸跟个头臆测,里头也没啥想头,所以,他觉得老大实在有点想多了。
可忽又想起唐一杰,就算老大是神级的人物,那个唐一杰也绝对算得上前途远大少年得志,不也看上了苏荷,或许是天黑自己看差了!对,看差了。
赵明决定就当自己看差了,主要老大要知道,事儿就大了,反正能瞒就先瞒着吧,以后就看苏荷自己的运气了,想到此,忙说:“我瞧着不像,上回丁家老爷子寿宴,他身边不是有个女朋友吗,还是潘家的小女儿,听说两家快订婚了。”
经赵明一提醒,莫东炀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看来小兔子有点儿傻运气,自己想守株待兔没戏,小兔子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真的抓回来好好教育教育,让她清醒的知道,哪儿才是她的窝。
想到此,跟赵明说:“你让她明儿来东炀办辞职手续,不来的话,我就把她的人事档案烧了。”
赵明放下手机,心道这丫头还真是没事找事,已经到这种地步,干脆从了老大就算了,非得折腾,要真能折腾出去也行,问题不是没戏吗,而且,老大又不是什么好人,逼急了可不管什么卑鄙下流,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招儿都使的出来,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她。
赵明给苏荷打了手机过去的时候,苏荷正跟唐一杰坐在河边儿的大排挡里,就他们俩,丁建国刚到儿地儿,就接了个电话,说所里又来了个急案子他得回去,扔下他们就走了,所以现在就剩下苏荷跟唐一杰,找的地儿还是河边儿。
就算苏荷不想多想,也有点儿忍不住,尤其这样的夜晚,这样徐徐拂过的夜风,微微侧头,河岸边儿的灯火映在河水里闪闪烁烁,岸边摇曳着不知名的野草,都一再让苏荷想起了那个高中毕业的夜晚,而且,她对面还是唐一杰,唯一缺的只是记忆中星星点点如梦一般美丽的萤火。
苏荷忍不住抬头,却对上唐一杰的目光,他的目光跟记忆中重叠起来,苏荷有点怔愣,这些年她做过多少次梦,梦到过多少字这样的目光,深邃晶亮却又带着淡淡的忧郁,就像夜色下的河水,他眼底落进的灯光,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只可惜她一句也读不懂罢了。
“呃,今天谢,谢你……”苏荷想了很久,还是吐出这么一句来,话一出口,苏荷就低下头,她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连句谢谢都说的磕磕巴巴。
唐一杰却道:“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而且,你已经说了一路谢谢了,苏荷我们是老同学你忘了吧!”
怎么可能忘,直到现在,苏荷都还记得当年那个帅气清俊的大男生,现在那个清俊的大男生长大了,成熟了,比过去更帅气,更出色,就算他现在就坐在自己对面,苏荷依然能觉察出两人之间那种鲜明而遥远的距离,从过去到现在,他始终是她需要仰视才能看到的人,亏了自己刚才还胡思乱想他对自己有意思。
想到此,苏荷不禁摇摇头,她是被党蓝的胡言乱语给洗脑了,这是唐一杰啊!高中三年无数女生心中的王子,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意思。
“苏荷,是不是我长得很难看?”唐一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苏荷楞了楞,几乎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既然不难看,你为什么不看我,总是低着头,每次都如此,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你就这样,哪怕是交作业,也是低着头放到桌子角,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长得太难看,致使你不愿意抬头看我。”
苏荷急忙抬起头看着他,却发现他眼里促狭的笑意,苏荷脸腾一下红了,唐一杰笑了一声:“你让我觉得,自己像咱们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苏荷脑子里想起那个长着一张马脸金鱼眼异常严格的教导主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唐一杰把菜单递给她:“既然我长得不会影响你的食欲,那点菜吧!”
苏荷看了看菜单又递回给唐一杰:“上回就是你请我,这回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该我请,你点吧。”
唐一杰倒没再客气,其实也没什么可点的,丁建国带他们来的大排挡,就是烤羊腿,要了只小一点儿的,唐一杰没点酒,要了一壶掬花茶。
苏荷越来越觉得唐一杰比上高中那会儿健谈多了,想起他的工作,也就见怪不怪了,唐一杰说了很多高中时的趣事,渐渐苏荷放松了下来,其实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就算暗恋唐一杰,可毕竟是高中时候的事儿了,这都多少年了,自己还紧张个屁,尤其两人根本不可能。
苏荷刚稍稍放松,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扫了眼,看见赵明两个字,立刻浑身僵直,咬着唇犹豫接还是直接关机。
唐一杰疑惑的打量她的脸色:“怎么不接,是骚扰电话吗?”
“呃,不,不是。”苏荷站了起来:“那个我先接个电话。”往那边走了几步,捂着手机接了起来,她不想让唐一杰知道她跟莫东炀的纠缠。
赵明也没废话,直接把老大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就挂断了,苏荷就算没脾气也差点气死,莫东炀这混蛋,简直就是无赖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子一句话把莫东炀给逗乐了,真是有日子没收拾小兔子了,这胆儿都成熊胆儿了,都敢告他了,莫东炀倒是放开了她,苏荷飞速缩进床里,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这个老色狼脱衣服倒快。莫东炀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儿,阴沉沉的笑了:“婚内强Jian,告我?用不用你老公给你找律师,东炀的律师团借给你用怎么样?让我老婆去法庭上过过瘾也没什么?”“你无耻不要脸。”苏荷气的抓起一边的抱枕扔了出去,莫东炀接在手里笑了一声:"都结婚这么长日子了,你不早知道你老公什么德行,无耻不要脸我都当我老婆表扬我了,你是自己乖乖过来,还是让我过去抓你过来,让你男人消了气,什么都好说,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苏荷咬着唇瞪着他,眼睛眨了眨:“你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呜呜……说着金豆子就下来了,哭的那叫一个委屈,跟莫东炀真把她怎么滴了似的……
54五十三回
唐一杰若有所思的看着苏荷,自从接了电话,她明显有些不对劲儿,或者可以说心不在焉:“听说你们公司并入东炀集团了?”
苏荷听到东炀集团四个字,立马警醒起来,她抬头看着唐一杰,略有些心虚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唐一杰目光闪了闪:“东炀集团的事可没有小事,虽然莫东炀的作风一向强悍,但并购你们公司的动作引起了外界诸多猜疑。”
“什么猜疑?”苏荷下意识追问,唐一杰用刀叉把烤好的羊腿切了一些下来,放到盘子里,推到苏荷跟前,笑着说:“看来你不关注八卦,东炀集团之所以有如今的规模,虽然得意于机遇跟背景,但更多的是莫东炀这个人的能力跟决策,曾经有个商圈的朋友跟我说,莫东炀就是一个魔鬼,只要认定的就一定要弄到手,无所不用其极,他说这辈子希望永远也不要遇上这样的对手,因为毫无胜算,不过,他也自嘲,莫东炀瞧不上他手上的公司,说白了,做莫东炀的对手,也得够格才行,你原来所在的云裳,能入他的眼真算奇迹。”
说到此,笑了一声:“也因此,有诸多八卦传出来,最可笑的一个,是他看上了云裳里的女职员,然后以公谋私,你说好不好笑?”
苏荷咬着唇,脸色有点难看,虽然苏荷也觉这不大可能,但事情就发生在她身上,如果这是真的,唐一杰嘴里的绯闻女主就是自己,她至今也不清楚,自己怎么招惹上那混蛋的,但她也从没想过,莫东炀会为了自己而并购云裳,可这会儿她隐约有些信了。
搁以前,她肯定觉得天下没这么为所欲为的,可现在她信了,因为莫东炀的言行举止一再告诉她,他就是天下最为所欲为的混蛋,而且,云裳对他来说算屁,就算对东炀集团的具体资产不很清楚,可也能大致上猜出那混蛋的身价,说白了,莫东炀就是最大的土豪,而且有钱,有权,有背景,有门路,什么都有,苏荷想不出那厮没有什么,也之所以,她始终想不通,莫东炀对自己莫大的兴趣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自己哪儿这么吸引他了,弄到如今地步,他还不放手,跟中了邪似的。
而唐一杰说他无所不用其极,苏荷想到了孙海,孙海跟那个同事苏红的事,莫东炀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用说,肯定派人查孙海,或许还有跟踪,还有苏磊的事,自己刚到,他就知道了,苏荷忽然觉得自己一举一动,她家里,朋友,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说不定莫东炀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目的就为了逼自己就范。
他一步一步逼着自己,不紧不慢,就像野兽进食之前对嘴边猎物的戏耍,残酷的看着她挣扎,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会放过自己,即使苏磊的事解决了,但他明天会怎么样,苏荷想都不敢想。
而且……苏荷忽然看着唐一杰,如果被莫东炀知道自己暗恋唐一杰……苏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颓丧的垂下头,她不能害了唐一杰,只是自己暗恋人家而已,稍微讲点儿理的都不会为难人家,但以她对莫东炀有限的了解,那混蛋根本就不讲理。
身上忽然一暖,苏荷抬起头正对上唐一杰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他走了过来,把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这里守着河,入夜还是有些凉了,小心别感冒了。”
苏荷有些怔愣,她觉得此时的唐一杰好温柔,就跟记忆中高三毕业的那个晚上一样,但他眼里的内容,她依然读不懂,太复杂。
唐一杰并没有注视她太久,很快回位子坐下,他眼里复杂的东西也渐渐隐没在灯光下,苏荷想起刚才一半的话题,开口说了句:“我已经辞职了。”
唐一杰愣了一下:“辞职了?为什么?”苏荷微微垂下眼:“没什么具体原因,就是想换个工作,我觉得东炀不适合我。”
唐一杰倒是点点头:“你的确不适合东炀,哪里的节奏太快,竞争太激烈,怎样,新工作有什么打算没有?”
苏荷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唐一杰眼里有一丝光亮划过:“有没有兴趣去我那里工作?”
苏荷愕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政府部门谁不想去,福利好,待遇佳,这样的好事是谁都能摊上的吗,尤其她没门路,没背景。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儿,唐一杰笑着说:“正式编制是有些难度,但临时编制还算容易,虽然是临时编制,待遇也差不太多,赶上机会转成正式编也不难,苏荷,我是觉得你很适合,你考虑考虑。”
说实话,苏荷真动心了,回家一路都在掂量这事儿,东炀集团她肯定死也不干了,现实点儿说,如果出了东炀去了别的公司,莫东炀要真使坏她怎么办,但如果莫东炀知道唐一杰帮她……苏荷忍不住害怕,怕那混蛋对付人家,说到底儿,自己跟唐一杰有什么啊。
可苏荷实在拒绝不了这种诱惑,一个你暗恋了多年的男生无比热情诚恳的帮你找工作,然后这个工作还能名正言顺的跟他共事,即使不共事也能时常见面,就跟上高中时一样,一想到这些,苏荷就忍不住激动。
但前提是必须先解决掉莫东炀,她能解决掉那混蛋吗,说句靠谱的话儿,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唐一杰的车停在苏荷家楼下,苏荷推开车门,唐一杰也跟着下车,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苏荷急忙推辞:“我到家了。”
唐一杰却执意披在她身上:“跟我客气什么,一件外套而已。”说着忽然笑了一声:“而且,你闻闻都是烤羊腿的味儿,你不嫌弃就好。”
难得他还有如此幽默的时候,苏荷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恶,挥挥手:“那我上去了。”苏荷转身上了台阶,忽听唐一杰在后面说了句:“苏荷,工作的事你考虑考虑,想好了给我电话。”苏荷回头,看着他:“唐一杰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
苏荷进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自己拿钥匙开的门,苏磊已经睡了,睡在沙发上,妈跟继父的房间门关着,门缝里透出灯光,估计还没睡。
苏荷进了自己的房间,显然已经收拾过了,苏磊的东西都归置在角落里,床单也换了新的,忽然想到什么,苏荷走到窗边,小心拨开窗帘往下看了看,街灯下倚在车前的身影挺拔清隽,唐一杰还没走,他在抽烟,他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其实,苏荷也没看过几个男人抽烟,她继父倒是抽烟,但不好看。
苏荷忽然想起莫东炀来,貌似她没见过莫东炀抽烟,至少在她面前没抽过,但她知道他抽烟,因为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烟草味,虽然淡但不难闻。
苏荷急忙摇摇头,自己想那混蛋做什么,唐一杰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苏荷放下窗帘拿了换洗衣服去厕所冲了个澡回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尤其看着搭在椅子背上的男式外套,一想到这件外套是唐一杰的,上面有属于唐一杰的味道,她就忍不住脸红,就像十六七时的怀春少女。
想着想着忍不住跳下床,把那件外套拿在手里,看了半天,门敲了两下,她才急忙放下,打开门:“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周月云走进来,坐在床边儿:“妈哪里睡得着,你弟弟的事虽说解决了,可学校哪儿还麻烦着呢,又花了这么多钱,算了,就当破财免灾吧,今儿晚上乱七八糟的,妈也没来得及问,你跟孙海真分了,为什么?不都要登记了,是他们家嫌要的彩礼多吗?”
苏荷愣了愣:“妈,您管孙海要彩礼了?”周月云目光闪了闪:“这事总要提前商量的吗,咱们女方先开口说个价,他们家不认可,可以再商量啊,一开始要就得要高点儿,还有婚礼办桌,当天他家给咱们娘家几桌,也得提前说好,虽说你是我带过来的,苏家这边的亲戚也都得叫着,咱不能丢这个脸,也让小磊姑姑大爷的看看,我周月云的姑爷比谁的也不差。”
苏荷深吸一口气:“妈,这事您怎么提前不跟我商量?还有,您要了多少?”
周月云声音小了些:“其实也没多少,就是如今的行情,十万。”
“十万?”苏荷倒抽了一口凉气:“妈您怎么能张的开嘴?”周月云一听就急了:“有什么张不开嘴的,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不张嘴他家能主动给吗,再说,十万也不多啊,新婚姻法规定,他孙家就是有八套房跟你也没关系,妈也盼着你好,了这人总得长个心眼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如今你看看外头离婚的有多少,到时候你一根儿毛都落不下,净身出户,以后怎么办,这十万也不是给妈要的,是给你要的,妈先给你存着,真有个不好,有这十万托底也不至于太亏。”
“妈,我这是结婚,不是做买卖,好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咱不说了。”
周月云瞧着女儿的脸色小声说:“真是彩礼闹的啊?要不我把孙海叫来再商量商量?”“商量什么?妈,您就别跟着添乱了,有这功夫您多管管苏磊,这回是侥幸,再有下回,这辈子就真毁了,孙海的事您就别管了,我跟他不合适。”
苏荷说到这里,看了她妈一眼索性全都说了出来:“妈我换工作了,我仔细想过,等工作稳定稳定我就搬出去,在单位附近找个合租的房子,能负担的起,上班也方便。”
周月云愣了愣,最后叹口气:“如今你大了,妈也管不了你,想不结婚就不结婚,想换工作就换工作,工作就算了,反正女孩子早晚要结婚,孙海这件事,妈希望你慎重,他这样的条件错过去,你还往哪儿找去。”
苏荷不想跟她妈说孙海的事,其实孙海跟苏红的事,对自己触动并不大,那一刻她只是觉得意外,丝毫没有嫉妒什么的心理变化,这充分说明,她对孙海根本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一丝都没有,苏荷无法想象这样的俩人成为夫妻,并且做那些亲密的事,她想想都觉接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个莫东炀,自己到底怎么才能摆脱那混蛋……苏荷觉得脑子里一团乱,理都理不清,她几乎想了一晚上,到天亮的时候才想清楚,无论怎样,自己先要摆脱莫东炀,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或许,她可以考虑唐一杰的提议,毕竟那个提议太令她心动了。
第二天苏荷起的有点晚,多少有些刻意的成分,她想着自己磨蹭磨蹭,说不定莫东炀有什么急事就不再东炀大楼了,也就没工夫理会她辞职的事,毕竟东炀那么大,作为总裁的他不说日理万机也差不多,不过现在想起来,苏荷真觉莫东炀有点闲,纯属吃饱了撑得型,要不然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没事总盯着自己做什么。
苏荷出来看见苏磊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没去学校?”
苏磊头都没抬,垂着脑袋继续吃他的早饭,周月云急忙冲苏荷眨眨眼:“呃,忘了跟你说,我跟小磊爸昨天晚上商量了,还是给苏磊转学的好。”
转学?说的好听,经过昨儿的事儿,只怕这小子不敢去了吧,苏荷挺不理解她妈的,这意思不用说也看得出,别说教训了,估摸还怕苏磊受什么打击呢。
苏荷真心觉得出了这样的事,该给苏磊一顿狠抽才是,才多大的孩子就干出这种事,别管未遂不未遂,至少那照片说明他有那个心,更何况,他还在家看色,情小电影,只不过这事自己管不了,就苏磊这态度,苏荷根本也不想管他,不是昨天唐一杰帮忙,她真恨不得法院直接判了他,在里头待上几年,就知道锅是铁打了。
周月云看了眼女儿的脸色,推了苏磊一下:“小磊,昨儿多亏了你姐的老同学,不然你现在还出不来呢,快跟你姐说谢谢。”
苏磊这才抬头,看了苏荷一眼仍低下头去,死咬牙硬的说:“我本来就没犯法,他们凭什么抓我,谁让你们给她爸钱了,什么老同学,还不知道向着谁呢。”
周月云拍了他一下:“这孩子,胡说什么呢”苏荷蹭一下站起来,手按住桌子,倾身逼近苏磊:“你嫌我多管闲事了?我同学向着别人?是,妈多余给人家钱私了,就该让你在里头待着,不过,现在也还不晚,只要你敢说一句自己是冤枉的,没把人女孩儿怎么样,我现在就给我同学打电话,你接着回派所,让警察还你清白,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真干了强,奸未遂的事,也别不认账,像个男子汉一样,拘留还是判刑都自己扛着,这才公平,你说啊,敢说吗你?”
苏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死死盯着苏荷,眼底有些惧色,从来不知道这个好欺负的姐姐,有这么犀利的言辞。
周月云半天才缓过神来:“小荷你胡说什么,你弟弟还小呢,懂什么?”
苏荷看着妈妈:“小?小的都能对人家女生强,奸未遂了,那要是大了该干什么?”说的周月云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荷叹口气,苏磊今天这样,她妈的溺爱是最主要因素,但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苏荷抓起自己的包包去玄关换鞋,她妈追出来:“还没吃早饭呢都做好了。”“我去外头吃。”苏荷撂下话就走了。
她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家呆着,因为苏磊,苏荷的心情极差,到东炀大楼的时候,她没上二十一层,也没给赵明打电话,直接去了十六层的人力资源部,说起来这还是苏荷第一次来这里。
人力资源部的人一听苏荷要来辞职的,忙把她请到了总监办公室,跟请菩萨似的,总监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姓王,相当能干,一看就是那种精英人物。
听苏荷说要办辞职手续,脸上的表情相当为难,心说这位跟总裁那点儿事儿,就算别人不知道,能瞒得过他们几个高管吗,虽然顶着总裁助理的名儿,可算什么助理啊,哪个助理能跟这位比,一上班就是吃,吃饱了就睡,总裁那意思还用说啊,长点儿眼色的都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对总裁这次的品味跟眼光有些质疑,但谁敢说出来,不是找死吗。
论说这丫头也算中了大奖,搁一般女孩儿摊上这事儿,睡觉都得笑醒了,可这丫头偏就各色,非得闹什么辞职,还跑这儿来了,这位可不好招待,尤其她的人事档案压根就没在这儿:“小苏你先坐,先坐,那谁给小苏,呃……”忽想起什么,又问苏荷:“小苏喜欢喝茶还是咖啡,要不……奶茶?”
苏荷满头黑线,什么时候见过这位严肃的总监这么热情过:“我什么都不喝,您挺忙的,我也不好多打扰,您就让人把我的辞职手续办了就成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王总监哪敢啊,除非自己不想在东炀混了。
看见门外匆匆而来的赵明,王总监长舒了一口气,颠颠儿的过去把赵明迎了进来,那真是无比热情,赵明见他那张如释重负的表情,真有点不平衡,怎么就自己倒霉,怎么躲都躲不开:“小苏,莫总让你上去,有些问题还需要跟勾通勾通。”
苏荷看见赵明就知道,完了,本来还存着一点儿侥幸心理,可现在发现根本就是自己的妄想,这就是那混蛋设下的陷阱。
苏荷恨上来,咬咬唇一ρi股坐在椅子上,小脑袋一摇:“我不去。”赵明还真没想到苏荷拧起来是这样儿,这是打算死扛了,可她成,自己可扛不住。
赵明跟王总监对看了一眼,正琢磨怎么想个招儿把苏荷骗上去,赵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赵明背过身接了起来,随着那边老大的交代,赵明脸色有些许挣扎,但最后还是回归平静。
撂了手机,赵明倒是满痛快的跟王总监说:“找个人进来给苏荷办手续。”
王总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鸡婆了问了一遍,得到同样的回答,才叫人进来,苏荷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暗暗松口气之余,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这个游戏那混蛋玩烦了,索性发善心放了自己。
苏荷现在对莫东炀还是不那么了解,以后就知道,莫东炀这人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善心。
进来个蛮漂亮的助理把苏荷带出去办手续,把苏荷安排在休息室,说需要一些必要的手续,让她等会儿,苏荷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了大半天,也没完事,她不知道东炀集团的辞职手续这么难办。
她看看表,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侧头看了看外头那位助理,人家也没闲着忙的都快飞起来了,苏荷也不好意思催。
苏荷等的口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咖啡,还是刚才这位漂亮助理给她拿来的,苏荷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不一会儿一杯都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困上来,一个哈欠跟着一个哈欠,眼皮一个劲儿打架,这里也太安静了,最后的结果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过来就看到莫东炀的脸,两人距离非常近,莫东炀的大脸简直就贴在自己脸上:“小兔子昨儿晚上是不是想我想的没睡好?不然,怎么办着辞职手续就睡着了,看来小兔子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谁,谁舍不得你了?”苏荷推他才发现,两人不止脸对脸,身体也贴着,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呢……还有那种熟悉的酥麻,不用说苏荷也知道刚才这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你,你无耻。”
莫东炀乐了,低头啪叽亲了她的小嘴一口:“我有没有齿,小兔子最清楚啊。”说着张嘴对着苏荷的嫩嫩的脸蛋儿咬了一口,又香又软,莫东炀非常得寸进尺的凑到苏荷耳边,异常暧昧的说:“要不我亲亲你那里,我每次咬你那里的小豆豆,你都特兴奋……”“啊……”苏荷忽然大喊一声,手脚嘴并用,又抓又踢又咬,那模样儿真跟个小疯婆子差不多。
莫东炀被小兔子咬了一口,还挺疼,疼的莫东炀放开了她,谁知一放开,小兔子一咕噜爬起来,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冲。
莫东炀愣了一下,急忙抱住她:“真疯了,跑什么,我又没真吃了你?”
苏荷是疯了,被这无耻的混蛋逼疯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进了牢笼,任她怎么挣也挣不出去,她绝望了,被莫东炀抱住,身子还一个劲儿的往前窜,力气大的莫东炀都怕她弄伤自己
“小兔子,不是真疯了吧!”莫东炀把她抱在怀里,一转身按在床上,莫东炀看着苏荷,她的眼睛瞪的大大但没有焦距,眼里的绝望令莫东炀心里有点心疼:“好了,好了,小兔子,我不逼你了行不行,我其实就是舍不得,你说咱俩都这样了,你还成天要跑,只要你答应在我身边儿老实待着,别的事都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的今天暂停一天,成天就知道傻写,也不知道亲们想不想看,如果亲们想看,小剧场明天继续奉送,爱你们。
55五十四回
苏荷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眼睛眨了眨,一串金豆子又掉了下来,真把莫东炀给心疼坏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他越来越见不得小兔子掉眼泪,小兔子眼泪一掉,他心里就不得劲儿,跟要摘了他的心尖子似的。
莫东炀低头舔了她的眼睛,小兔子掉一颗眼泪,他舔一颗,掉一对,也进了莫东炀嘴里,亲着亲着就有点变了味儿,那股熟悉的燥热升起来,苏荷觉得浑身酥软无力。
莫东炀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落下来,从她脸上慢慢滑下去……苏荷一开始还挣扎来着,可这混蛋熟悉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很快她的气息就开始紊乱,脑袋有些迷糊,迷迷糊糊的就给莫东炀吃进嘴去了,并且一吃再吃,连点儿骨头渣渣都没剩下。
事后,苏荷眼睛有点直,直直盯着莫东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搁谁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都得慎得慌,可莫东炀没事,相反,被小兔子这么盯着,他心情极好,那双清凉的眼睛里有自己,并且只有自己,这满足了莫东炀变态的占有欲,他觉得小兔子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所以说,人要是不要脸到了一定程度,基本就能天下无敌了,苏荷想跟莫东炀斗争,胜算绝对是负数。
苏荷也不是想跟他斗,这点儿自知之明,苏荷还是有的,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跟莫东炀只要在一起,最后都是以这种事结束,自己怎么这么淫,荡,而且,她异常清楚自己的反应,说强迫太矫情了,不矫情的说,她也舒服到了,中肯点儿说,莫东炀是个非常棒的伴侣,这方面遇上他,苏荷觉得,应该算自己的运气。
他有耐心,并且经验丰富,即使知道他是为了他自己,但他很重视她的反应,前,戏跟后面都做的相当到位,这么一个人伺候起她来,苏荷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像他亲闺女。
莫东炀抱着苏荷进了浴室,细心的给她洗澡,然后他自己粗略冲了冲,用大浴巾包着苏荷抱出来,放在床上,拿吹风机给苏荷吹头发。
苏荷端端正正坐在床中间,跟尊菩萨似的,一动不动的让莫东炀伺候她,到这会儿,苏荷忽然觉得,即使莫东炀看上去正常无比,心理上也绝对有点毛病,换个说法儿就是心理变态,他对待自己的种种手段跟态度,给苏荷的感觉就是变态,至于这变态为什么挑上自己,苏荷一时还搞不明白,但她异常清楚,对付莫东炀跟他硬碰硬肯定没戏,这混蛋有钱有势,自己一个小老百姓跟他对着干,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或许她可以顺着他,一般这种变态不都这样,你越不顺着他,他越来劲儿,你一顺着他了,没准就对她失去兴趣了,到时候,两人一拍两散,他再也不会找自己麻烦了,这才是永久解决之道。
反正现在她跟孙海也黄了,就像莫东炀说的,两人都这样了,就顺着他一阵,顺着他了,还能讲讲条件。
想到此,苏荷忽然就开口了:“我要换工作。”小嘴一撅,声音儿不知觉带着些骄横的味道,莫东炀乐了,放下吹风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想换到什么部门?要不还是去财务?”
“不在东炀。”苏荷才不傻,只要不出东炀大楼,还在这混蛋的控制之下,就别想有什么尊严,这厮兴致一来,不定就把她提溜上来啃一顿,她成了什么,她要自己的生活,跟他一阵儿,也是实在无路可走了。
身心舒爽的莫东炀心情好到不行,所以也比平常好说话的多,只不过把小兔子放出去,就少了许多福利,莫东炀真有点舍不得。
莫东炀坐在床边,伸手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她,好脾气的跟她商量:“你看啊,不是我不让你去,你去别的公司跟东炀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不去,在东炀多方便,也省得别人欺负你。”
苏荷才不信他的鬼话,自己也不是傻子,再说没有他,自己也平平安安的活了这么多年,没缺胳膊没短腿儿,除了他,谁还能欺负的到她。
苏荷咬着唇摇头,就是不上当,莫东炀没辙了,退了一步:“那你想去哪儿工作,有意向吗?”
苏荷点点头:“市政府有编外的缺,我想去。”莫东炀挑挑眉:“市政府?谁给你找的?党红旗?”
苏荷没点头可也没摇头,暗里却松了口气,让这混蛋以为是红旗大哥帮的忙也好,苏荷有种直觉,不能让莫东炀知道唐一杰跟自己的关系。
小兔子没说话儿,莫东炀就以为她默认了,莫东炀略斟酌了一会儿,小兔子的性格的确不怎么适合东炀,有门路的前提下,政府部门的确挺养人的。
如今莫东炀算是知道了,小兔子真有点小脾气,跟他扭起来,不依着她真过不去,其实这样也挺好,总在自己跟前,他也有点控制不住,小兔子身子弱,回头折腾过头了,他也心疼,放养的兔子没准更肥,反正也在自己手心里头攥着跑不了。
忽然想起孙海,莫东炀撑起她的下巴:“姓孙小子赶紧给我处理了,现在就打电话。”说着把苏荷放在床上,出去把苏荷的包拎进来,翻出她的手机一看,十来个未接来电都是孙海。
莫东炀直接拨了回去,通了以后贴在苏荷耳朵上,苏荷想自己拿着都不行:“小苏……”孙海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
“呃,孙海……”苏荷还没往下说,孙海就急急接了了下去:“阿姨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为什么分手,是不是彩礼的问题,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荷伸手想去拿手机,被莫东炀抓住捏在手里,苏荷只能跟对着手机说:“我以为那天我们已经说很清楚了。”
孙海道:“小苏我们谈谈,有些事我想你误会了,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很珍惜。”
珍惜个屁,苏荷都想骂街了,她真心理解不了孙海,既然跟那个苏红勾的这么爽,还非缠着自己做什么。
而莫东炀单手把她抱在腿上,把手机拿开一些,低头凑在她耳边咬了一口,低声警告:“不许见他。”
苏荷挣开手,终于把手机够了过来:“我想我们没必要见面了,那天那个苏红挺好的,祝你们幸福。”
孙海愣了愣:“小苏你误会了,那就是同事,我跟她没什么,真的。”
苏荷叹了口气:“孙海如果你非得这样,我只能对你的人格产生了怀疑,你跟她有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但这是你们俩的事,没必要向我一个外人澄清。”
手机被莫东炀拿了过去,孙海还要解释,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个陌生男声:“在车上被女人伺候的爽不爽?”
孙海直觉嗖一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是谁?”“我是莫东炀。”撂下话直接把苏荷手机的从中间撅成两半,扔到垃圾桶里训小兔子:“跟这种混蛋费什么话。”
苏荷愕然,从这厮嘴里吐出混蛋两个字,苏荷真觉颇为古怪,处理了孙海,莫东炀开始进行下一轮谈判:“行,我让你换工作前提是你必须搬出来跟我住。”
莫东炀可也不傻,小兔子不再跟前了,以后白天的福利算泡汤了,晚上要是小兔子还回家住,跟以前有什么区别,费这么大劲儿,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抱着小兔子睡。
苏荷考虑的却是现实问题,住在莫东炀那里有点那个,而且,也没法儿瞒过她妈,条件太好她妈肯定得怀疑,而莫东炀那里已经不能用条件太好形容了,那简直就是豪宅,可能瞒过她妈的地儿,莫东炀会认可吗。
苏荷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莫东炀脸色有些黑:“怎么?不想搬出来,还是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忽悠我呢。”
苏荷皱了皱眉:“如果搬出来我只能跟我妈在单位门口找个合租的室友,我妈肯定要来看看,所以,住你那里不行。”
莫东炀挑眉,想了想觉得蛮有意思:“这有什么难的,交给我,为了你以后上班近,我们住市政府附近怎么样?”“不行。”苏荷几乎立刻反对,意识到自己反对的有些诡异,低下头,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我是不想让同事知道我们的事。”
莫东炀眯了眯眼,声音有些阴:“你是怕我给你丢脸?”苏荷咬咬唇,忽然抬起头来:“你希望把我们关系公布于众吗?”
有何不可?过莫东炀想到莫家,他倒不是怕,基本上在莫东炀眼里,没什么可怕的事情,但他讨厌麻烦,尤其那个老爷子,虽然做梦都恨不得他结婚生子,可小兔子这样的估摸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他目前想享受一段圈养小兔子的乐趣,而这段时间内,他不想任何人打扰,最后是莫东炀负责房子室友的事,苏荷只等着搬出来。
初步达成协议后,苏荷就困的不行了,本来昨天就没睡好,刚才没睡多会儿就被莫东炀给啃醒了,然后就是一通狠折腾,苏荷这会儿眼皮都有点抬不起来,小脑袋一个劲儿点,跟鸡啄米似的,可爱非常。
莫东炀心疼了,撩开被子把小兔子塞了进去,摸了摸她的头:“先睡一会儿,吃饭时候叫你。”莫东炀的声音异常温柔,苏荷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忽然觉得,其实顺着这混蛋也有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苏荷一掉眼泪,莫东炀心就硬不起来了,心一软,多少气也消了,他伸胳膊把小兔子抱在怀里,晃了晃:“行了别哭了,你还哭,你说我把你怎么了,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的没影儿了,你知道我当时差点没急死,跟没头苍蝇一样找你,找了一圈没找着,开始胡思乱想,怕你出意外,怕你被坏人绑架,头发都急白了好几根,你还哭。”东炀见小兔子有点儿愧疚,又加了把劲儿:“你男人本来年纪就大,你还不让我省心,赶明儿真把我急个好歹儿的看你怎么办?”越说苏荷头越低,也不哭了,瘪着小嘴一声不吭……
56五十五回
红旗把车停在大门口,侧头看了党蓝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头好笑的说:“怎么了,我家蓝蓝也会紧张啊?”
党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能不紧张吗,党蓝是觉得心虚,这会儿她才算明白,为什么那几年来看红旗的爷爷,赵爷爷都用一种略带埋怨的目光盯着自己,肯定早就知道红旗喜欢自己的事。从另一个角度说,的确是自己耽误了红旗,毕竟红旗是赵家得独子。
红旗把她的安全带解开,见小丫头眉眼闪烁可爱非常,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亲了一口就更忍不住了,又亲了第二口……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在大门口亲的不可开交。
党蓝一开始还推红旗,毕竟还是有些理智的,可后来被红旗亲的毫无招架之力,而且,党蓝忽然发现,之前那么多年,即便两人关系亲密,但也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现在的红旗,说白了,有点过于黏糊了,反正只要有一丁点儿机会,都不会放过,不是亲她,就是摸她抱她,党蓝能清楚感觉到从他身上迸发出的那种男性荷尔蒙,定性了她们现在的关系,再也回归不到兄妹,他是她的男人,时时刻刻想把她压在身下的男人。
红旗没有给她适应这种新关系的时间,这一方面红旗表现出的异常霸道,令党蓝觉得陌生……
车窗敲了几下,红旗没有放开党蓝,而是把党蓝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抬头看向窗外,老爷子也不想打断孙子的好事,尤其好容易素了这么多年的孙子终于开了斋,黏糊点儿也可以理解。
可这也太黏糊了,听见车响老爷子在屋里等了半天不见人进来,实在有点等不及了,才跑出来。
红旗等党蓝平复了呼吸,才放开她,推开车门下去:“您怎么出来了?”老爷子哼了一声:“我再不出来看看,你就把蓝丫头吃了,年轻人精力旺盛也得有节制,这会儿用光了,以后再想用就没了。”
红旗嗤一声笑了,凑到他爷爷耳朵边上说:“蓝蓝脸皮薄呢,不好意思,一会儿您尽量自然点儿。”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咕哝一句:“就知道疼媳妇儿,这还没进门呢。”
红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党蓝拖下来,党蓝脸红的不行,都有点不敢正视老爷子,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句:“赵爷爷。”
老头子半真半假的叹口气:“哎!这人啊,老了就不中用了,眼也不好,耳朵也背,蓝丫头你说什么?大声点儿,爷爷没听着。”
党蓝哪会不知道老爷子这是故意的,调皮上来,索性直接凑到老爷子耳朵边上大声叫了一句:“爷爷,这会儿听见了不。”“嗯,这会儿声儿大,老头子听挺清楚了。”
党蓝忍不住笑了起来,跟红旗一左一右搀着老爷子进去,刚进了院,老爷子左看看右看看,拍了怕党蓝的手:“蓝丫头你可得抓紧啊,爷爷可指望着你抱四辈儿呢。”
就算党蓝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红旗冲她眨眨眼,跟老爷子道:“您老放心,明年就让您抱上。”
“那可好,我就怕赵家到你这儿绝户了,亏了蓝丫头心眼儿好,不然你打光棍儿去吧!”
党蓝心里热乎乎的,本来心里还有些虚,赵爷爷多疼红旗她最清楚,而党蓝觉得自己配不上红旗,红旗爱了她这么多年,守了她这么多年,前面几年里,她眼里却只一个叶潇,虽然爱情没有道理可言,但对红旗,党蓝还是存着一种莫名的愧疚,这种愧疚在面对赵家人的时候就延伸成了心虚。
党蓝也着实没想到,赵爷爷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没有埋怨,反而比过去更亲热,毫无成见的接受了自己。
党蓝想起了叶潇的母亲罗慧娟,在自己跟叶潇之间挑拨过多少矛盾,那样的婆婆跟这样的爷爷,党蓝忽然觉得,她爸说的一点没错:“有光明坦途的前提下,你非要选择翻山越岭的黑道走,赶明儿撞了墙掉进沟里就知道了。”那时候党蓝梗着脖子跟他爸犟:“我就喜欢叶潇,我爱叶潇,不管黑道还是白道,我乐意。”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不懂事,感觉红旗抓住自己的手,党蓝回神,急忙站了起来,跟红旗的父亲打招呼:“赵叔叔好。”
赵长风淡淡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党盛娶了自己的前妻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党蓝,一看见她就不由自主想起党盛跟红旗的母亲。
当初离婚是云清主动提出来的,赵长风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记忆中那个温柔贤惠的小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刚强固执的一面,而她执意离婚的原因,就是发现自己有了别的女人。
从心里说,赵长风挺满意前妻的,嫁进赵家后,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但男人嘛,尤其到了他这个级别,逢场作戏总是免不了的,就算外头有一两个女人,这些女人也动摇不了云清的地位,她永远是他赵长风的夫人,有几个男人能做到绝对忠诚。
赵长风觉得,自己算对得起前妻了,他给了她赵夫人的地位跟尊重,可云清却执意离婚,在知道的当天就带着红旗搬了出去。
赵长风也不是没有挽留解释,他甚至跟她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但依旧无济于事,那一刻,赵长风才发现,即使坐了十多年的夫妻,他也没真正了解妻子,她可以温柔,也可以强硬,温柔起来似水,强硬起来如钢,她还带走了红旗。
赵长风本来想的是,先让她出去过一阵,她就会明白,丢了赵夫人的头衔,她褚云清什么都不是,他等着她回心转意,可等来的却是她再婚的消息。
褚云清的二嫁并不狼狈,她嫁给了党盛,党家虽不从政,可显赫程度丝毫不输给赵家,从赵夫人到党太太,即使带着红旗,云清也嫁的风风光光,致使那一段时间赵长风异常烦躁。
他找过云清,以红旗为要挟不许她嫁给党盛,可党盛却护在云清跟前,毫不客气的跟他说:“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真要争孩子的监护权,咱们法庭上见,我党盛奉陪到底。”
而红旗也坚决表示不想留在赵家,并且改了姓,这件事对赵长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一看见党蓝,就会想起她父亲,党盛抢了自己老婆也就算了,现在他女儿还抢自己的儿子,想到有一天跟党盛成为亲家,赵长风觉得,跟吞了苍蝇一般难过。
“你怎么来了、”老爷子一看儿子,气就不大一出来,长风的心思当谁看不出来呢,不就是膈应党蓝的爹,进而也不待见这丫头吗。
赵长风有些尴尬:“小孙去香港出差,给您买了点儿好燕窝,我顺道就送了过来。”老爷子哼了一声:“拿回去让她自己吃吧,让她放心,我一时半会儿且死不了呢。”
赵长风咳嗽一声,没看党蓝,直接跟红旗说:“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的,明儿你来家里见见,都三十多了,也该成个家了。”
党蓝脸色有些白,被红旗紧紧握住:“爸,正要跟您说,我跟蓝蓝打算结婚了,回头订了日子再通知您。”
赵长风脸色一沉:“胡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怎么胡闹了?”老爷子忽然开口,声音比赵长风大的多:“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瞅着红旗比你强多了,你在外头干的那些事,打死红旗都干不出来,这会儿知道教育儿子了,先把你自己的影子正正再说。”
“爸,您跟着瞎掺合什么?”赵长风真拿老爷子没辙。
“我跟着瞎掺合,我是红旗的爷爷,你老子,红旗跟蓝丫头的事儿,我点头了,没你反对的份儿,你不是忙吗,赶紧忙你的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小刘送客。”
老爷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赵长风那张脸儿,青一阵白一阵儿,难看的不行,可还不能发作,十分精彩。
党蓝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这位平常高高在上的赵副省长,估计没被谁这么当面数落过,连跟着他进来的秘书,垂着头脸色都有点扭曲。
赵长风知道今天不是谈这件事的时机,遂站起来往外走,到门边上,回过身,目光复杂的扫过党蓝落在红旗身上:“这件婚事我坚决反对,我会跟党盛谈。”
红旗却斩钉截铁的说:“这是我跟蓝蓝的事,您或者党叔叔都无权干涉。”赵长风脚步略停了停才走出去。
赵爷爷拍拍党蓝的手背:“放心,有爷爷呢,不怕。”党蓝点点头:“嗯,有爷爷,有红旗,我不怕。”
本来党蓝就预料到了赵长风的态度,从以前红旗的父亲就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想想也是,谁会喜欢前妻现任的继女,更何况因为红旗的事,这么多年红旗的父亲始终耿耿于怀。
两人陪赵爷爷吃了中午饭就出来了,依着红旗回酒店,红旗的提议被党蓝直接否决,党蓝才不上当,刚开了荤的男人,这会儿脑子里就就没别的事儿。
党蓝勒令红旗带着她去C市的景点逛逛,说他昨儿答应她的,他什么时候赢得过党蓝,只不过两人刚到地儿,就接到了党盛的电话,说红旗母亲的身体出了些问题,两人哪还有玩的心思,立即收拾行李直奔机场,当天就飞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莫东炀见自己的哀兵政策奏效趁热打铁,把小兔子抱在怀里,低头凑到她耳边:“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让我好好亲亲,你算算,这都多少天不让你老公亲了,嗯……”说着大嘴张开对着小兔子粉嫩嫩的小耳朵就咬了一口。苏荷立马清醒过来,差点又被这混蛋忽悠了,七手八脚推开他,快速爬到里头床角儿,瞪着他:“你,你强词夺理,根本就是你欺负我,我才跑出来的。”“我欺负你?”莫东炀目光闪了闪:“那好,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呃……”苏荷嘟着嘴恨恨瞪着他,这混蛋肯定算准了自己说不出来才这样问的,他是没干啥,就是每天晚上对着她又亲又啃的……“说啊,说不出来了吧!就是说的,媳妇儿你可不能冤枉我,你男人疼你还来不及呢,舍得欺负吗。”“你,你,你不让我睡觉。”气急的苏荷最终嘣出这么一句来,莫东阳嗤一声乐了:“媳妇儿,我怎么不让你睡觉了,我都干啥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你说一个出来也帮我回忆回忆……”
57五十六回
感觉到红旗的心情,党蓝把手伸到他手里让他攥着,轻声安慰他:“你放心,阿姨不会有事的。”
红旗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我妈好容易才有现在的安稳幸福,我爸那个人你是知道的,领导当惯了,非常自我,从他的角度,大概还觉得妈妈对不起他,他以为他在外头那些烂事,妈妈不知道,其实妈只是忍耐,为了我,顾虑到那时我还小,其实那个家早已名存实亡,爸还觉得他自己聪明,把里外都能弄的很和睦,我爸一直以为我妈是个糊涂的妻子,以为到最后离婚前,妈才知道他在外有女人的事,其实妈早就知道了,之所以在隐忍多年才选择离婚,是因为爸外头的女人找上了门,告诉妈她怀了爸的孩子,就是爸现在的妻子,当天晚上妈就带着我搬了出去,后来爸妈离婚,我跟着妈,条件所限那段日子跟过去自然没法比,但我看得出妈妈变得轻松了很多,爸一直不了解妈,妈想要的从来不是赵夫人的头衔,如果可以选择,妈情愿嫁给最平常的男人,我妈的心没那么大,她要的只是一个家。”
党蓝靠在他怀里静静聆听着,赵家的事她了解的不多,虽然红旗是赵家独子,但以前那么多年里,党蓝始终觉得红旗是自己的哥哥,党家的孩子,而阿姨的确像红旗说的,是个最温柔贤惠的女人。
党蓝能理解为什么爸爸在妈妈之后还会爱上阿姨,像爸爸这样的男人,最不缺女人,环肥燕瘦光鲜亮丽,就算不想,女人也会前赴后继的往上扑,美丽的女人给男人感官上的惊艳刺激,只是一时,很难持久,只有像阿姨这样温柔的女人,男人一旦爱上就是一生。
蓝忽然庆幸红旗像他母亲,如果跟他爸一样,简直就是第二个叶潇,想起叶潇,党蓝忽的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叶潇倒是跟红旗爸挺像的。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推开病房门,外头大客厅里只坐着看护,看见他们指了指里头悄声说:“党先生正给夫人读书呢。”
党蓝探头往里看了看,褚阿姨靠在病床上,静静的听着,爸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认真的读,气氛很好,声音传出来一些,党蓝竖起耳朵听了听,不禁莞尔,是希腊神话。
红旗要进去,被党蓝扯住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小声说:“先不要打扰他们。”问看护阿姨:“到底生的什么病?”
看护道:“你们别太着急,不是什么大病,是子宮肌瘤,这个年纪的女人免不了,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先生平常很注意夫人的身体状况,每年三次例行检查,这回就是检查身体时查出来的,肌瘤不大,做个小手术拿掉就没事了。”
红旗这才松了口气,大约听到他们的声音,褚云清问了丈夫一句:“是蓝蓝跟红旗来了吗?好好的,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大病,你叫孩子们回来做什么,好容易两人在一起,昨天晚上红旗给我打电话说要带着蓝蓝在C市好好玩几天再回来。”
党盛放下手里的书,把她身上被子整理了整理:“虽然不是大病,毕竟要住院,党氏近日有两个要紧的项目上马,得有人盯着。”
褚云清道:“你去就好了,我这里有看护怕什么?”
党盛挑挑眉,倾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可我想陪着你怎么办?”说的褚云清老脸有些红,白了他一眼道:“多大年纪了还这样,小心孩子们听见笑话你老不正经。”党盛笑了起来。
党蓝一进来就坐在病床上,拉着褚云清的手问:“阿姨觉得怎么样了?”褚云清笑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我不知道你爸还把你们叫回来了,知道的话,一准拦着他。”
党蓝摇摇头:“您都病了要做手术,就算我们在北极也得赶回来,您不知道,这一路红旗都在担心呢。”
褚云清打量儿子一遭,知子莫若母,只一眼就能看出,她这个痴心的傻儿子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红旗苦恋了蓝蓝这么多年,褚云清也不是没劝过,要是没有叶潇,红旗想着蓝蓝就想着了,早晚有个盼头,可眼瞅蓝蓝的心思都在那个叶潇身上,就算红旗惦记多少年不也没用,等到蓝蓝结婚生子,他在一边看上岂不更痛苦。
褚云清是真的心疼儿子了,可劝也没用,这孩子不知道随了谁,生来就是个死心眼儿,一守就是这么多年,好在如今有了结果,褚云清这才算放了心,伸手摸了摸党蓝的短发道:“那时候多好的头发剪了,留长了吧,长头发好看,红旗,你爷爷怎么样了?”
党盛站起来:“你们娘俩说话儿吧,我找蓝蓝有点事儿。”党盛把女儿叫了出去,给呣子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红旗却叫住党盛:“叔叔蓝蓝还没吃饭呢,飞机上的东西她不喜欢。”党盛不禁瞪了女儿一眼:“这丫头被你跟云清惯的最挑食,医院对门开了一家粥铺还过得去,我带她下去吃。”
红旗这才坐在床边说:“爷爷挺好的,年纪是大了,骂起人来依旧声若洪钟。“
褚云清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爷爷骂你了啊?”红旗摇摇头:“骂爸了。”褚云清叹口气:“你,爸还好吗?”说着欲言又止:“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爸爸恐怕不会同意你跟蓝蓝的事。”
红旗点点头:“他是不同意,可这是我跟蓝蓝的事。”
褚云清想了想你:“爸这个人能力是有,就有些小家子气,记仇,恐怕是因为跟你党叔叔的旧怨进而迁怒蓝蓝,可他毕竟是你爸爸,妈希望你好好处理这件事,你能过的幸福是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红旗低下头:“妈抱歉,让您担心了。”
褚云清忽然想起一件事,瞄了眼外头,低声问红旗:“蓝蓝原来那个男朋友叶潇,老家是不是G城?”
红旗皱了皱眉:“您怎么想起他了?”
褚云清想起前天跟阿姨去超市买东西时,迎面过来的女人,楞一看,没认出来,就是觉得眼熟,等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那女人是罗慧娟。
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真挺傻的,面对面都没没看出她跟赵长风的奸,情,当时赵长风还没调到省里,在下县教育局任局长,G城不大,但有所全县顶尖的中学,出过两个省高考状元,县里自然非常重视,赵长风这个局长经常下去检查工作什么也算平常,自己有时也跟着去。
第一次见到罗慧娟的时候,褚云清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城的学校里,有个这么漂亮的女老师,罗慧娟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很好,直到现在,褚云清都还记得,长发简单挽在脑后,干净利落,却越发显出一张白净的小脸上眉眼分明,尤其那双眼流转间,说不出好看,令人一见难忘。
那天回去自己还跟赵长风说:“白天那个女老师真漂亮。”她还记得当时赵长风跟她说:“瞎想什么人家结婚了,丈夫也是他们学校的,就是今天站在校长后面那个姓叶的老师。”
褚云清没什么具体印象,就记着是个戴着眼镜瘦高的男老师,不出色,至少跟他妻子罗慧娟相比过于平凡,不过,当时的褚云清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很久以后才知道,罗慧娟跟赵长风早就有事了。
只不过,事情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孩子们都大了,自己跟赵长风也离婚了,因为党盛,现在的自己过的幸福又满足,正是因为满足,褚云清最不想的就是变数,尤其这里头可能涉及到两代人的恩怨。
这是褚云清在超市门口看见叶潇时的想法儿,说实话,看到叶潇跟罗慧娟在一起的时候,褚云清先是一愣,继而鬼使神差的想起当年赵长风貌似跟她提过,罗慧娟的丈夫姓叶,如果叶潇是罗慧娟的儿子,从他的年纪往前推,那一阵儿正是赵长风任局长的阶段,而这么想了之后,褚云清再回忆叶潇的五官,忽觉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现实。
如果是现实,红旗跟叶潇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当然,如果这件事不揭开,也就不用担心了,但怕就怕罗慧娟会找上赵长风,尤其褚云清非常了解红旗,为了蓝蓝,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叶潇,真走投无路了,罗慧娟必然会去求赵长风,前提是叶潇是赵长风的儿子,而这一点儿,褚云清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是真的,到时候蓝蓝夹在红旗跟叶潇中间,事情就很难说了。
想到此,褚云清拍了拍红旗的手,语重心长的劝他:“红旗以后你护着蓝蓝,不让她受委屈就行了,以前的事得过且过吧,说起来那个叶潇也不容易,蓝蓝都跟他分了,你也别太为难他了。”
红旗目光闪过厉色:“妈,您知道蓝蓝为了他流了多少眼泪,打小在我跟前一声儿都没哭过的丫头,那天趴在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以前我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让蓝蓝受一丁点儿委屈,谁欺负她都不行,蓝蓝心大不计较,可我不行,不仅要给她找回来,还得加倍。”
作者有话要说:莫东炀舔着脸凑到苏荷跟前,眼里闪过狡猾又无良的光芒,那些事苏荷怎么说的出来,这男人简直无耻不要脸到了极点。苏荷给莫东炀气的小脸儿通红,一个劲儿直喘大气,眼睛狠狠瞪着莫东炀,那模样儿恨不得咬莫东炀几口才解恨,不过很快苏荷就想起一招来,张开小嘴说了句:“我跟蓝蓝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就去她那里帮忙。”苏荷这句话一出口,莫东炀耳边的警钟铛铛就敲了数下,莫东炀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兔子闹着出去,别看小兔子蔫了吧唧的,最招人,前头那个孙海,后来的唐一杰,就算这些都过去了,前两天两人出去吃饭,那个餐厅的服务生,才多大的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偷着看了小兔子好几眼,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像这种不怀好意的莫,东炀从来不会手软,第二天那个服务生就消失了,可见小兔子现在多招人,也别说,本来年纪就不大,又生的娇小,加上在他手里精心喂养了这么久,真是皮光肉滑,衣着品味在自己的操控下,也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想外头众狼环饲,能放心把小兔子放出去吗,所以坚决不行。说起这个,莫东炀就对红旗有意见了,你说宠归宠爱归爱,总得有点儿原则才行,赵红旗倒好,简直恨不得把他媳妇儿捧脑瓜顶上了,只要那丫头说的出来,他没有不依的,莫东炀曾经都怀疑,就算有一天那丫头想去撞美国白宫,估摸红旗也会二话不说给她安排飞机,不过这是红旗两口子的事,论说跟自己搭不上边儿,可坏就坏在,小兔子就党蓝一个闺蜜,两人那亲热劲儿,自己要说一句党蓝不好,小兔子都能跟他玩命,为此莫东炀还着实酸过一段日子,把小兔子拐出去待了好几个月才回来,直到现在,莫东炀的座右铭都是:防火防盗防党蓝,可就是防不住,小兔子就听党蓝的话,那丫头也真能穷折腾,结了婚还不消停,前两天开了咖啡馆,就在党氏楼下,不是小兔子肚子大了,当时就非要去帮忙,被莫东炀连哄带骗的才没去成,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58五十八回
医院楼下开了一家云吞店,错过了饭点儿,店里只稀落落几个客人,父女俩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党盛给女儿点了她爱吃的猪肉辣椒馅儿,不一会儿端上来,党蓝舀了一个塞进嘴里,云吞个大,把腮帮子都撑得鼓鼓,令党盛不禁想起她小时候的事。
妻子去世的时候蓝蓝还小,党氏当时又正值多事之秋,自己也没多少时间照顾女儿,大多时候她都跟保姆在一起,记得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习惯性去女儿房间看一眼,却发现床上是空的,急忙把保姆叫起来屋里屋外花园里都找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有。
党盛当时真急坏了,蓝蓝可是他的命根子,急的党盛把保姆骂了一顿,那是他罕见的一次发脾气,最后在他房间找到了蓝蓝,小丫头也不开灯,看上去困得不行了,却没睡觉,怀里抱着她自己的小枕头,坐在他的床上。
党盛松了一口气,走进去蹲在床边问她:“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觉?”
小蓝蓝嘟着嘴巴说:“好多天没见爸爸,我想爸爸,蓝蓝困,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蓝蓝不睡,睡着了就看不见爸爸了。”
党盛当时那个心酸的啊,今天都记得,那天晚上他就抱着女儿睡了,第二天为了补偿女儿,党盛决定给小丫头做早餐,问她吃什么?小丫头说要吃馄饨,猪肉辣椒馅儿的,费了两个小时,失败了无数次,终于做了一碗出来,端在蓝蓝面前,她就跟现在一样,舀一颗塞进小嘴里,圆滚滚的云吞把小嘴撑得鼓囊囊,可爱极了。
如今小丫头长大了,依着党盛恨不得从女儿生出来一直到老都是坦途,这大概是所有父母的希望,但他的蓝蓝还是承受了一些磨难,爱情上,她走的相当不顺,好在经过磨难,她懂得了珍惜,好在还有个红旗,这是党盛至今最庆幸的事。
党盛一边说少吃点儿辣,一边把辣椒罐儿往党蓝手边推了推,看着女儿吃得差不多了,才问:“见着赵长风了?”“赵长风?”党蓝歪头想了几秒才想明白,她爸说的是红旗的父亲。
忽然颇好气的撑着下巴问了句:“爸,当年你怎么得罪赵叔叔了,就他看我那眼光,简直都能用憎恶形容了,我觉得他是恨屋及乌,你说呢?”
党盛哼了一声:“别瞧着人模狗样儿的,就是伪君子,当年我党盛不惧他,现在更不怕,他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当谁不明白呢,当年他留不住红旗,现在也管不了你俩的事。”
党蓝忍不住嗤一声乐了:“爸当年您怎么把阿姨追到手的啊,我看红旗爸爸对您这意思,简直就是夺妻之恨。”
党盛伸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不许拿你老爹寻开心。”又正色嘱咐了她一句:“既然走到今天,就得好好对红旗,知不知道,红旗等了你这么些年,爸都觉得对不住他,相信爸,红旗才是你的幸福,以前那些事就忘了吧!”
党蓝眼底有短暂迷茫:“爸,其实我也分不清自己对红旗的感情是不是爱情,我只是知道我不能没有他。”
“傻丫头……”党盛点点头:“明白这些说明我家蓝蓝还没傻的彻底。”
红旗跟党蓝回到两人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进了门,红旗蹲下给党蓝换好拖鞋,党蓝伸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红旗下意识把她抱起来,党蓝的手往前移,撑住他的脸,打量半晌:“你有心事?”
红旗把她抱到沙发上,抓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小丫头修炼成精了啊,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党蓝扑进他怀里:“少转移话题。”说着大眼睛闪了闪:“是不是阿姨跟你说什么了,她跟你爸爸一样,不想我们在一起?”
红旗抬起她的小脸儿端详了半天,低声道:“蓝蓝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即使我认为没有希望的那些年,也没想过除了我的蓝蓝还会找第二个女人,所以我爸从来不是问题,除非他想让赵家断子绝孙,否则只有接受,至于我妈,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妈对你什么样儿,你自己不知道啊,巴不得我明儿就把你娶回家,怎么会反对。”
党蓝心虚的眨眨眼:“那个,人家不是患得患失吗。”不过想到红旗说他爸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爸如果知道你这么想,肯定要气死了。”
红旗不想她再胡思乱想,点点她的鼻子:“饿不饿?”
党蓝点点头:“饿啊,跟我爸吃的那碗云吞早消化了,红旗,我想吃面要卧鸡蛋……”红旗笑了接下去:“还要溏心的对不对,我给你做去。”党蓝拉住他的手:“我帮你。”
红旗禁不住她缠,把她抱到厨房里的凳子上坐着,塞给她一头蒜让她剥,自己开火给她下面,走了好几天,冰箱基本空空如也,好在还有虾干跟龙须面,虾干用油稍微煸了一下,倒上开水,不一会儿锅里的汤熬的奶白,卧鸡蛋,下面,浓浓的香味出来,把党蓝馋的咽了好几次口水。
等红旗把一大碗面放在党蓝跟前的时候,党蓝才发现,自己剥了半天的蒜根本没派上用场,党蓝脑子转了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不满的撅着嘴:“干嘛让我剥蒜?”
红旗把筷子塞在她手里哄她:“明天给你做黑蒜子牛肉粒用,快吃吧,一会儿面糊了。”
党蓝这也才满意,西里呼噜吃了一大碗把两个溏心鸡蛋都吃了,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忽然涌上忧患意识来:“红旗,你说再让你这么好吃好喝的喂下去,我会不会变成肥猪啊?”
红旗笑了起来:“肥就肥我又不嫌,你怕什么。”
可等他把碗收了洗好放起来,发现小丫头在沙发上脑袋一点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红旗过去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不是怕胖吗,刚吃了就睡。”
昨天给红旗折腾了一晚上,今儿又赶着飞机回来,党蓝早没精神了,这会儿就想睡觉,赖着不动,却被红旗硬拖了起来绕了两圈,才放她去洗澡,党蓝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看见床分外亲切,直接扑了上去,不想被红旗一翻身压在身下,感觉到红旗蓬勃的欲,望,党蓝不满的推了他一把咕哝一声:“我要睡觉。”
红旗低笑一声:“你睡你的,我不打扰你。”俯头开始亲她的脖子,党蓝望着天花板眨眨眼,有些无奈,这种时候她要是能睡着,除非睡神转世。
感觉到红旗的兴奋,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该体谅一些,虽说三十好几的人了,可刚开荤的男人,对这方面的狂热也可以理解,想着,党蓝不由自主圈住他的脖子。
党蓝的回应,红旗更加兴奋,一兴奋折腾起来就没完了,最后腰酸背痛浑身发软的党蓝万分后悔,体谅红旗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啊,!
完事以后趴在红旗身上,闭着眼一动也不想动,显然红旗很爽,大手顺着党蓝的后背轻轻爱抚,弄得党蓝很舒服,但还是觉得有些粘腻,她略动了动。
红旗贴在她耳边儿:“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党蓝抬了抬眼皮勉强睁开一条缝又闭上,红旗低笑一声。
洗了澡再抱回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红旗却有些睡不着,支起胳膊看着丫头,顺了顺她的短发,想起今天妈提起叶潇,妈的意思是让他放过叶潇,红旗不觉得妈会无缘无故提起叶潇,而且,他觉得妈妈提起叶潇的时候,目光里大有深意,那些深意是他猜不透想不明的,但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动摇他把蓝天弄垮的心思。
没人比他明白蓝天对于蓝蓝意味着什么,他不是容不下蓝天,他是容不下蓝蓝心里的叶潇,即使两人已经分开,蓝蓝已经在他怀里,但红旗很清楚,在蓝蓝心里还有叶潇的影子,毕竟七年,这七年里,叶潇在她心里扎了根儿,他要把蓝蓝心中叶潇彻底抹去,就必须弄垮蓝天,所以他不会放过叶潇。
党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她是被红旗的电话吵醒的:“懒丫头还不起?”党蓝嗯了一声,翻了个身。
红旗笑了:“怎么办?中午我回不去,要不你过来公司,我处理完手边的事,陪你出去吃饭?”
话音刚落,党蓝听到旁边的助理说:“党总信昌的人来了。”党蓝嘟嘟嘴:“你忙你的吧,我才不去给你当小工,你别管我了,好几天没见苏子,也不知道我不在这几天有没人欺负她,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我们去金鼎打牙祭。”
红旗知道党蓝放不下苏荷,就怕没她护着,苏荷被人欺负了,其实依红旗看,苏荷虽然看着有点傻傻的,可有股子大智若愚的劲儿,真遇上事儿,不见得就需要蓝蓝出头,也就蓝蓝成天小心翼翼,觉得外头都是狼盯着苏荷这只小白兔呢。
不过,他听到消息说苏荷当了莫东炀的私人助理,这倒是颇耐人寻味,这俩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的,怎么整到一块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河蟹,修改了一天,这会儿才码完,脑袋都蒙了,小剧场暂停一天,明天多写补上,亲们见谅
59五十八回
党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苏荷刚从水深火热中挣脱出来,一早起来,她就领着她妈看房子,苏荷没想到莫东炀这么快就把事儿办了,前后不到两天,就弄了个房子,连带还给她弄了个打幌子的室友,这个室友还是个熟人,就是前天在人力资源给她办手续的那个漂亮女助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封月,年纪三十出头,还没结婚,性子稳重,说话和气,就算她妈再挑剔也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莫东炀给找的这个房子也像那么回事,距离苏荷要上班的市政府不远,但也不近,隔着两条街,是一片没规划的老城区,掩藏在高楼大厦后的老楼,有三十年的楼龄,这间房子两室无厅,进门只有一个走道,然后就是对着的两个房间,厨房厕所都不大,但只两个人住也绰绰有余。
周月云挨个看了看,问了租金,封月说,这房子是她贷款买下的,要付房贷,一个人负担有点困难,所以找个人合租,租金七百,煤水电均摊.
周月云听租金这么便宜,暗暗点头,实在的,如今家里的情况苏荷搬出来也好,省得苏磊不自在。
苏荷送妈妈进了地铁站,一回头就看到莫东炀的车,苏荷有时挺纳闷的,像莫东炀这种人,不应该很忙才是吗,怎么他这么闲,尤其现在这个点儿,苏荷低头看了看腕表才九点,有个这么混的总裁,东炀集团为什么还不倒。
莫东炀如果知道苏荷的想法,估计会把她掐死,他鲜少自己开车,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一再表明今儿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莫东炀从车窗探出头来习惯性命令:“小兔子上车。”
苏荷现在也没必要反抗他,两人已经达成协议,苏荷觉得,现在的境况虽不大如意,但至少比以前强多了,与其任这厮变着法儿的使阴招黑自己,不如把所有的事放到明面上,也省得提心吊胆。
反正苏荷笃定,这混蛋对自己的热度不会太长,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回到正常的人生中来,到时候,他依旧是无所不能的莫总,而自己还是那个小小的苏荷。
苏荷拉开车门坐进去,刚坐好,莫东炀就倾身过来给她扣上安全带,顺便在她嘴上咬了一口:“小兔子昨儿晚上想没想我嗯?”
苏荷脸不自在的红了红,为了他如此不加掩饰的语气,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主要她没有莫东炀脸皮厚,这厮已经不能用脸皮厚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莫东炀就喜欢小兔子这副别扭样儿,说害臊还有点小性子,说使性子又软趴趴的好欺负,弄的他死活放不下,跟中了邪似的。
莫东炀把车开到刚才苏荷看房子哪个社区的前面,别看刚才哪个小区破破烂烂,过去了,走不到二百米隔着一条街就是市里有名的高档花园小区碧桂园。
莫东炀把车开进去,一路苏荷都望着外头,这里真的很美,没想到喧嚣的市中心还有这么一个闹中取静之处。
园里挖了人工湖,一汪碧水绕着园区穿Сhā而过,在碧草假山中,仿佛散落在绿茵中的明珠,道路两侧的树木整齐蓊郁,阳光从翠叶间穿过落在路上,给人一种如梦般的美感。
苏荷看了半天,都没看出这是什么树,仿佛知道她想什么,莫东炀开口给她解惑:“这是桂树,现在不行,等到了秋天桂花开了,整个小区都是桂花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苏荷想着现在刚入夏,到了秋天估计她连这个园子的门都进不来,她比谁都明白莫东炀这种人有多无情,别看现在温柔的跟个情圣似的,等腻烦了,估摸连看一眼都嫌烦。
莫东炀把车停下,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兔子走神这个毛病,莫东炀不大喜欢,因为不知道她想什么,其实小兔子没什么城府,平常的心思都挺好猜,但有时候,尤其她出神的时候,莫东炀猜不出她的想法儿,因为猜不出,莫东炀会有一种失去掌控她的感觉,所以不喜欢她走神,不过,他有法儿治她。
莫东炀倾身过去张大嘴啃了她的小脸一口,不轻不重,却足以让苏荷回神,苏荷捂着脸瞪着他:“你咬我做什么?”
莫东炀嗤一声乐了,颇无赖的说:“我是提醒你到家了,看看喜不喜欢,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说着下车绕过去,把苏荷从车里抱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房子,苏荷忍不住张大嘴巴,她自己也不想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一样,可眼前的房子实在太漂亮了,比她看过的那些画片都漂亮,两层的独栋小别墅,白色栅栏围着的小花园,围栏上爬着藤蔓的蔷薇,未到花期,但翠叶已经爬满栅栏,花园里有不少花草,有的苏荷认识,有的见都没见过,苏荷觉得这里美的想一个不真实的梦,但这个梦很快就破灭了。
苏荷的嘴角被咬了一口,她听到大魔怪的声音:“小兔子,这里是我养你的窝,把我的小兔子养得肥肥胖胖的。”
莫东炀抱着她走进去才放下她,却抓着她带她参观每一间屋子,以及一夜之间,便能达到琳琅满目效果的衣帽间,大到苏荷觉得到了专卖店儿,而这个专卖店里所以商品,从衣服到鞋子到配饰,都是她的size。
但苏荷并不觉得惊喜,相反,她有一种屈辱跟无奈,这是典型的包养,就像刚刚莫东炀说的,他把自己当个宠物来养,两人之间是赤,祼而又现实的关系,这种关系跟梦幻搭不上边儿,这也是莫东炀要告诉她的吧。
莫东炀不喜欢小兔子此时的表情,头一次发现,原来女人这么难取悦,这真是莫东炀第一次用心思对一个人,就算对他们家老爷子,莫东炀都没这么上心过,答应了苏荷去市政府上班,为了顾及她的想法儿,让赵明弄来封月一起演戏,而他跟小兔子住的房子,昨天就定了这里,这间房子是他最喜欢的,别看不大,可就是得他的意,当初这里落成,他就给自己留了一套,装潢都是他亲自设计的,却一直没住进来,昨天小兔子一提不住他那间公寓,他就想到了这里,他觉得这里挺适合养他的兔子。
头一次,莫东炀希望看到小兔子发自内心的笑,他迫不及待的想取悦她,他很清楚小兔子虽然妥协,却是被自己逼迫的结果。
莫东炀回忆了回忆,自己甚至没见小兔笑过,每次面对自己,不是惊怕就是防备,仿佛自己是吃人的魔鬼,直到现在,莫东炀念念不忘的还是第一回,那个醉醺醺的小兔子,眯着迷迷蒙蒙的眼睛望着自己,那么专注,那么可爱,当时把他萌的一塌糊涂。
后来就算下药,也没有当时那种感觉,别看小兔子那是第一次,可热情的令,莫东炀爽翻了天,他甚至觉得那晚上的小兔子喜欢自己,非常非常喜欢那种,不然,怎么那么招人疼。
可现在在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之后,小兔子显然没一点儿高兴的意思,莫东炀忽有些恼怒,咬着牙把小兔子按在墙壁上,就扒她的衣服。
苏荷推了他一把,哪里推的开,被这厮轻车熟路,扒了个清洁溜溜,苏荷觉得难看非常,她下意识伸手遮挡自己的身体,却被莫东炀把她的胳膊举高,一只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板着她的腿围在他腰上……
苏荷来不及反抗,那瞬间充满的酸疼告诉她,莫东炀想上她的时候,她反抗也没用,而令苏荷最挫败的是,她仿佛越来越适应他,或许是做的多了,或许是这厮技术高超,每次做就算开头苏荷不配合,最后都被这厮蛊惑,变成个淫,荡非常的女人……
被兴奋的莫东炀按在楼梯上的时候,苏荷真觉自己挺淫,荡的,嘴里说不乐意,身体却正好相反,被莫东炀弄到极致,苏荷甚至听到自己嘴里的叫声,伴着身体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他们像两只兽……
在莫东炀身,下她一次一次冲上顶峰,那种感觉让她想死,这就是苏荷最纠结也最矛盾的地方,折腾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洗了澡,缩在床上,就接到党蓝的电话,约她中午去金鼎吃饭。
苏荷是觉得腿有点软,可又怕自己在这里待着莫东炀兴致一起又那啥,再说,好几天没见党蓝了,也不知道她跟红旗大哥究竟怎么着了,还有唐一杰给她找工作的事,她也想问问党蓝。
两人约了金鼎见面,苏荷放下手机,莫东炀从浴室出来,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苏荷忍不住脸一红,别开头去:“我,我中午约了人吃饭。”
莫东炀把毛巾丢开,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小耳朵上咬了一口问:“约了谁?去哪里?”
“嗯,党蓝,去金鼎。”小兔子还算乖,莫东炀点点头:“那一会儿我送你过去。”苏荷急忙摇头:“不,不用,我自己做地铁过去。”
莫东炀目光有些沉:“你怕什么?”
苏荷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看他,最终莫东炀妥协:“好,好,我送你倒地铁站总行吧!中午就算了,晚上哪儿也不许去。”说着又低头啃在她脖子上:“小兔子今儿是你搬进来的第一天,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庆祝庆祝……”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不许去。”莫东炀的语气坚决没得商量,苏荷却倔上来,小脖子一梗:“莫东炀当初结婚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不限制我的自由,保证不再跟婚前一样乱吃飞醋,尊重我,如果不是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才不会嫁给你呢。”莫东炀把小兔子抱在怀里,眨了眨眼:“小兔子,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些呢,我就记得,你趴在我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控诉我不该骗你爱上我之后,去死等等,说我不能死,得对你负责。”苏荷脸大红:“那,那个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莫东炀脸色一沉,板着她的脸颇危险的说:“你的意思当时你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爱我嗯。”苏荷脸通红:“谁,谁不爱你了。”“那就是爱我了。”莫东炀在她耳边叹口气,可怜巴巴的道:小兔子你男人娶到你不容易,尤其你男人都多大年纪了,才娶了你这么个小媳妇儿,看紧点儿也应该对不对,吃醋说明我爱你啊,还有,我哪里限制你的自由了,你不说跑就跑到这儿来了,我也尊重你,你说想出去工作,可以来东炀吗,党蓝那个咖啡馆,就在党氏楼下,算什么事业,还不是幌子,人两口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亲热亲热,你非去当灯泡做什么……”莫东炀软硬兼施说的一大堆,苏荷早知道这厮不会让自己去,只不过拿出来当谈判条件罢了,最后苏荷说了:“我不去也行,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60五十九回
仔细算算,从高一认识苏荷这丫头到今天都十年了,却还是头一回给党蓝惊艳的感觉,比高中毕业舞会的时候还要惊艳,不是说苏荷不漂亮,相反,党蓝觉得苏荷那种温顺又别扭的小性子,配上她嫩嫩的脸蛋儿小巧的五官,非常勾人,不是漂亮,是让人恨不得过去咬一口的那种可爱,像个小兔子一样。
可今儿的苏荷着实让党蓝惊艳了,打从苏荷进来,党蓝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错开过,这丫头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妩媚风情,真挺勾人。
党蓝直勾勾的目光,盯的苏荷直打怵,深怕被她看出什么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扯了扯领子,她是觉得这衣服的风格有些熟,但在哪儿见过可就是记不得了。
本来莫东炀给她拿了条裙子,她死活不穿,开玩笑被这混蛋连啃带咬的折腾了半天,身上那些痕迹一时半会哪消的下去,被别人看见,肯定知道她干了什么,尤其今儿要见的还是党蓝,她可扛不住党蓝的审问。
目前来说,自己跟莫东炀这种关系,她还不想让党蓝知道,反正也长不了,总之,她死活不穿裙子,在跟那混蛋交涉下,最后选了这套娃娃领的上衣,下头是九分的米色休闲裤,不知什么料子,轻薄舒适。
只不过她穿上以后,发现莫东炀看的眼光都有些不对劲儿,眼底仿佛都要蹦出火星子来,苏荷真怕这厮兴致一来,又把她按在身,下,基本上,在苏荷心里莫东炀与禽,兽没什么太大差别。
苏荷特别主动几乎可以称为热情地抓着他的手往外拖,到了外头才发现,自己跟莫东炀不知不觉中十指相扣,那种亲密仿佛只有情侣间才会有,她触电似的想放开,却被莫东炀反手扣住,他扣的很紧,上车都不松开,而且,从他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来看,这混蛋心情极好。
但苏荷一路都在提心吊胆,担心他这样单手开车,既不符合交通法规又危险十足,回头他一个没抓稳方向盘,两人岂不成了一对冤死鬼,主要自己冤,跟他也算不上情侣,这样死了忒冤,可莫东炀就是不松手,把她送到地铁站口还握了半天,然后又啃了她一口,才放她下车,并且叮嘱她:“手机不许关机,下午不许到处逛,吃了饭就回家,如果不想回家,就去东炀找他也行。”
光听这混蛋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惦记什么,苏荷脸红了红,说:“我回家去拿东西。”
莫东炀的意思是她那些破烂不要也罢,可知道小兔子扭,索性顺着她点点头:“我让司机送你去。”
苏荷急忙摆手:“不,不用,让我妈看见怎么解释。”
莫东炀看了她几秒,忽然说:“小兔子你活着真累,为自己活着不好吗,管那么多做什么?”
苏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道,世界上的人都莫东炀这德行,早爆发世界大战了,这混蛋简直就唯恐天下不乱。
苏荷懒的搭理他,进了地铁口,连头都不回一下,小腿倒的飞快,莫东炀都有些郁闷了,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看一个女人的背影了,而且,这女人深怕他追过去一样,当他洪水猛兽一样,莫头就跑了。
莫东炀摸了摸下巴,看来小兔子还得好好教育,这明显就是没养熟啊,连主人都敢躲,莫东炀心中理想的模式是,他一回家,小兔子就扑到他怀里,乖顺的让他好好啃上几口,然后,他先喂饱了小兔子的肚子,顺顺毛,再让小兔子喂饱自己,最后抱着小兔子睡上一觉,光想想,莫东炀都觉美滋滋的。
尤其,莫东炀忽然想起刚才小兔子跟自己十指相扣的感觉,不知戳中了他心里那根儿感性的筋儿,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就那么抓一辈子也不赖。
手机响了两声,莫东炀接起来,说了句:“我二十分钟后到公司。”然后直接挂断。
赵明只一听老大这美滋滋的语气,就知道肯定爽到了,同理,苏荷那丫头肯定被收拾的不善,不过,好在暂时进入了平稳期,苏荷的妥协可以预见至少未来几个月里,他的日子会相当好过,他计划着,是不是趁机要求加薪,毕竟老大这助理可不是人干的,他的白发都添了好几根。
话题远了,扯回来说苏荷,坐下有些心虚的问党蓝:“你,你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做什么?怪慎得慌的。”
党蓝嘻嘻笑了两声,凑在她脸上:“跟姐说说,最近是不是有男人了,不然,你这浑身的女人味儿从哪儿来的,不是那个孙海吧!”
苏荷摇摇头:“我跟孙海分了。”“分了?前两天不还说要结婚吗?不过,分了好,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吗,跟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简直是煎熬,那你的男人是谁?”党蓝眼珠转了转道:“让我姐姐猜猜,瞅你这一脸桃花开的意思,莫非是咱们的唐帅哥。”
苏荷急忙否决:“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看上我。”说着又小声说了一句:“他只是帮了我个忙。”
苏荷把苏磊的事跟党蓝说了,党蓝哼一声:“那混小子就是欠抽,该进监狱教育教育,让他知道锅是铁打的。”
苏荷小声说:“我就是为了我妈。”党蓝叹口气,也知道苏荷的难处,埋怨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遇上丁建国,如果唐一杰不帮忙,你准备怎么办,不过,唐一杰真说要帮你安排工作啊?”
党蓝的语气转为八卦,苏荷没辙的看着她:“他是说帮忙来着,蓝蓝我正想问问你,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党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跟你暗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一起共事,光想想都觉热血沸腾,苏子,我真的直觉,唐一杰喜欢你,至少对你有好感,这正好是个机会,你们俩发展发展,说不定就成了。”
成了?苏荷想到莫东炀,忽觉刚头还阳光普照的脑瓜顶,忽悠飘来一片乌云,乌云里探出莫东炀这只大魔怪的脑袋来,冲她直呲牙:“小兔子给我乖点儿,不乖我一口吞了你。”
苏荷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怎么招惹上他的,怎么死活就想不起来了呢,苏荷也知道自己答应唐一杰这件事,十分不理智,如果在莫东炀没腻之前,给他看出什么……苏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脑子里浮现唐一杰清俊的脸,她又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凭什么自己就得乖乖的,自己是拥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莫东炀的傀儡,而且,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只是自己的暗恋而已,苏荷给自己不断做着心理催眠,一再告诉自己莫东炀没什么可怕的。
“苏子想什么呢,跟姐说说孙海怎么回事。”说到孙海,苏荷来神了:“蓝蓝好险我没嫁给孙海,原来他跟他们同事早有一腿了。”党蓝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给你捉奸在床了?”
苏荷想起那天跟在孙海车后看见的情形,小脸忍不住红了红,孙海看上挺老实,可那方面胆子倒挺大的,附在党蓝耳边说了,然后感叹:“蓝蓝,我觉得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不对,红旗大哥除外。”
党蓝有些不自在,想到红旗那表现,基本上也包括在禽,兽里头了:“蓝蓝你跟党大哥好了,是不是。”
党蓝挑挑眉:“你怎么知道的。”苏荷撇撇嘴:“你不是跟我说了,红旗大哥临走前给你下了最后通牒,除了男人不当哥哥,你当时纠结的一张脸乌云密布眼瞅就要暴雨倾盆了,这才几天就雨过天晴,肯定就是你从了红旗大哥了呗。”
党蓝噗嗤一声乐了,捧着苏荷的小脸啪叽亲了一口:“谁说我家苏子傻来着,这不挺聪明的吗,其实我是觉得挺对不住红旗的,苏子,你说这十好几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红旗喜欢我呢。”
苏荷认真的党蓝说:“红旗大哥真的很喜欢你,我就没见过比红旗大哥还痴情的男人,这十几年就守着你一个,即使你跟叶潇的七年里,他也没想过找别人,这才是爱情,宁缺毋滥,红旗大哥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得好好补偿人家。”那语气那表情仿佛深怕党蓝负了红旗一样。
党蓝郁闷的戳了戳碗里饭:“怎么你的口气跟我爸一样。”不过以前觉得金鼎的菜挺好吃,今天什么滋味都没有了,党蓝甚至开始怀念红旗的厨艺了,党蓝开始严重怀疑,红旗对她这么好就是让自己离不开他。
两人从金鼎出来,党蓝就被红旗叫走了,苏荷沿着人行道往地铁站走,走了一半站在路边摸出手机,手机是出门前莫东炀给她的,原来那支彻底报销在那混蛋手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人送过来的,通讯录跟通话记录都被清空,但唐一杰的手机号却像刻在她脑子里一样,每一个数字都那么鲜明。
苏荷觉得记忆很奇怪,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能记忆深刻,恨不得把他所有细节都藏在脑子里,时常回忆,有一种隐秘的欢喜,这大概就是暗恋,苏荷给唐一杰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苏荷是你吗?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东炀目光闪了闪:“约法三章,成,首先不许让我睡客房,其次不许私自跑出来,最后要乖。”苏荷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莫东炀是我要约法三章,不是你。”莫东炀嘻嘻笑着凑过去亲了小兔子一口:“见外了不是,咱俩是两口子,这说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谁约法三章还不一样。”苏荷深吸一口气,使出杀手锏:“我回去就去找党蓝。”莫东炀眼里飞快挣扎了一下,最终妥协退了一步:“好,好,听我媳妇儿的,就知道磨你男人。”苏荷初战告捷,有些得意,叉着腰跪在床上,直起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一不许无故吃醋。”这小模样儿实在太可爱,莫东炀忍不住想去抱她,苏荷摇摇手指:“严肃点儿,我们正在谈正经问题。”莫东炀撑不住笑了一声,见小兔子那一脸愤恨,想到以后的福利,立马正了正脸色:“好绝不胡乱吃醋。”苏荷不满意:“你发誓。”莫东炀异常虔诚的举起手:“我发誓。”另一只却背在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叉,心说谁敢惦记我媳妇儿,照杀不误……
61第六十回
如果能忘了就好了,就像蓝蓝说的,暗恋一个男人长达十年不敢表白,甚至看到唐一杰不由自主就会紧张,然后心跳加速,对于一个二十六的老女人来说,简直是丢脸,但她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以后能跟唐一杰在一起朝夕相处,既兴奋又有点害怕。
害怕压过兴奋的时候,想打退堂鼓,可最后兴奋压过了害怕,所以说,莫东炀后来说他家养的兔子属于蔫儿淘型,一个看不紧就能给他整点儿事,结婚后很久,莫东炀还对唐一杰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追问小兔子为什么就喜欢唐一杰。
依莫东炀看,唐一杰一无是处,当然,这是莫东炀自己的观点,不代表大众,党蓝就曾经嗤之以鼻的吐槽,莫东炀对唐一杰的打击报复完全就是小肚鸡肠。
话题又远了,拉回来说苏荷,拿着手机跟举着个炸弹差不多,但听到唐一杰的声音,苏荷那胆儿嗖就大了一圈,哪还想的起大魔怪来,可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
显然唐一杰相当善解人意,不等她开口直接说:“想好了,要不你明天过来,或者,我去你家接你,正好顺路。”
苏荷吓了一跳,急忙说:“不,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已经很麻烦了。”
唐一杰仿佛有些遗憾:“那好吧,苏荷,我们是老同学了,你不用跟我客气的。”苏荷哪是跟他客气,真让他来接自己,还不露了馅儿。
定好了时间,苏荷匆匆就把电话撂了,因为莫东炀的电话顶了进来,苏荷接起来的时候,心里莫名紧张,声儿都有些哆嗦:“干,干什么?”
莫东炀嗤一声乐了:“小兔子咱俩这关系,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啊,你怎么这么无情呢,我这心都碎了。”听到这混蛋近乎无赖的腔调儿,苏荷那股子心虚立马消的无影无踪。
她心虚什么,本来就是这混蛋强抢民女,自己就是斗不过他算了,如果斗得过……苏荷无意间瞥见路上广告牌上的宣传画,正是近期上映的玄幻超能力电影,延续一贯英雄拯救世界的路子,有些俗套,但观众百看不厌。
苏荷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自己要是也有超能力就好了,抬起脚先把大魔怪踹一顿,然后嗖一下把他扔到外太空人,让他跟宇宙黑洞一样用永垂不朽,可惜这是她的yy,成不了现实。
现实就是这混蛋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儿转悠,人不在还得打电话,就算没事儿也得调戏她两句:“你到底有什么事?”苏荷有点不耐起来。
本来刚才开会的时候,莫东炀就想打电话,顾虑到小兔子难得跟闺蜜在一块儿,才憋到这会儿,莫东炀都觉自己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要说莫东炀更纳闷,自己怎么就这么稀罕小兔子呢,这才离开多一会儿就想了。
却被小兔子赤,祼,祼的嫌弃以后,莫东炀就开始不爽了,琢磨着小兔子这一离开自己视线,就有点要上天啊,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心里不爽,语气自然就带了出来:“在哪儿呢?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苏荷有点烦:“不说了我得回家拿东西吗,不用接,我有腿,有脑子,不是残疾也不是智障,没事我挂了。”说完不等莫东炀再说什么直接挂断,把手机丢在包包里,进了地铁。
莫东炀有些错愕,继而笑了起来,瞧瞧自己把小兔子养成什么了,这都快成狼崽子了,嫌弃他就算了,还敢跟他大小声儿了,不过莫东炀想到从今儿起,回家就能抱上皮光肉滑的兔子,刚起的那点不爽也就没了。
忽想起小兔子工作的事,虽然是党家出头,还不是红旗帮的忙,红旗那个发小潘岳刚调到h市任副职,想来红旗走的潘岳的门路,遂给红旗打了个电话过去,约明儿出来吃饭,言外之意让他叫上潘岳。
莫东炀是想,他家小兔子挺招人,政府部门的王老五也不少,架不住就有不长眼的,就算不至于让人盯着,也得让潘岳那小子知道,小兔子是有主儿的,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肯定得给自己打招呼,自己也能先发制人。
这话自然不用直接说,就点一句,都是人精,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所以说,苏荷往往把事想的简单了,以为莫东炀真答应让她出去上班,殊不知就是走到天边儿,头上也有个大魔怪跟着,时不时的呲呲牙。
苏荷到小区门口看到孙海并不太意外,孙海这人挺现实,被莫东炀吓了一下,肯定怕了,苏荷猜的不错,自打电话里听到莫东炀自报名号以后,孙海就成了惊弓之鸟。
他这工作得来不已,钱没少花,还搭了二姨夫的路子,那时候二姨夫还在职,有点小实权,现在人走茶凉,想帮也没戏,话说回来,就算二姨夫现在没退下来,那可是莫东炀,不提莫家什么样儿,就莫东炀这个人只要一句话,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别说工作,哪儿都混不下去,而且,孙海心里也真有些不信。
孙海想不明白,莫东炀怎么会看上苏荷,会不是自己误会了,可莫东炀当时的语气,以及接电话的速度,都一再告诉孙海,两人是在一块儿的,而且很近,近到莫东炀能听到自己跟苏荷说什么,并且立场坚定的警告自己,这足以说明两人关系了,只不过孙海还是不大相信,或许说是不愿意相信。
他一直觉得苏荷能嫁给自己都算高攀了,跟莫东炀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句直白点儿,凭苏荷的姿色给莫东炀当情儿都不够资格,害怕被莫东炀打击报复之外,孙海有点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差。
就好像自己在小摊上淘到了一块看上去挺普通的石头,后来才发现,它的价值远远超出自己能想到的高度,而看到苏荷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孙海不由想起跟苏荷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她就穿着这身儿,出乎意料的美丽,这种美丽相当动人,也之所以,自己当时就决定跟她交往,乃至后来的谈婚论嫁,追根究底都是第一眼的苏荷,后来虽觉有些平常,但苏荷的性格,又令孙海满意,也就弥补了些许不足,但现在的苏荷又令孙海惊艳了。
孙海愣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小苏,我们谈谈。”苏荷颇有些复杂的看着孙海,最后点点头:“那车里说吧,我一会儿还有点儿事。”
苏荷也是为了他好,以莫东炀的小心眼,真让他知道自己跟孙海见面,不定就要打击报复,那混蛋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良善二字。
苏荷坐进车里,孙海沉默了几秒才问:“你跟莫总……”苏荷不等他说完,直接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苏荷是觉得,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再矫情也没用,索性痛快的承认,也使得孙海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孙海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大约怕苏荷嫌呛,又捻熄了,扒了扒头发磕磕巴巴的开口:“小苏,我,我不知道你跟,跟莫总是这种关系,我,要是知道……”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最后还是说了:“小苏,你能不能,能不能跟莫总说明白,我们之间其实没什么。”
苏荷能理解孙海的立场,他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嗯,我会解释。”孙海又说了一句:“小,小苏,我也不想这样,真的。”孙海脸上有些难看的红。
苏荷跟他说:“你不用这样,我能理解你。”苏荷推门下车,孙海跟下来,看着她低声说了句:“苏荷,祝你幸福。”幸福?怎么可能,至少现在幸福距她遥不可及,但苏荷还是说了一:“彼此彼此。”
没有撕破脸,能留下一句祝福已经相当幸运,算起来,孙海是苏荷第一个谈婚论嫁的男人,自己险些就嫁他了,这注定了即使认识不长,即使没什么实质性感情,孙海依旧在苏荷的人生中留下了痕迹。
苏荷觉得自己跟莫东炀混的脸皮也有增厚的趋势,能如此自然的跟孙海承认自己跟莫东炀的关系,这是过去自己想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苏荷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妈走了进来,苏荷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苏磊,苏磊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看见自己头都不抬,苏荷也不想管他,可这么下去,再惹祸恐怕更会拖累她妈,拖累这个家,所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妈,苏磊的学校没联系好吗?”
周月云目光闪了闪:“我跟小磊爸商量了,与其上那些大锅端的差校,不如让你弟去自考,邻居你王阿姨的儿子人家不也没上完高中,现在拿着本科学历,一样找了个好工作,比你这名牌大学毕业的还体面,我问了你王阿姨,明儿就给你弟去报名。”
苏荷愕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不禁问了一句:“这是您跟叔叔的主意,还是苏磊的意思?”
“呃……”周月云停了停才说:“你弟的意思,我跟他爸也觉得是条道儿。”苏荷都能预见以后苏磊会变成什么样儿,但即使知道,她也管不了。
周月云把一张银行卡塞在她手里:“这是你这些年的工资,妈给你存着呢,本来想着以后给你当嫁妆的,但你弟出了事,家里没那么多钱,我挪了你两万,回头妈给你补上,剩下还有两万,你在外头省着点儿花,花钱容易再赚就难了。”
苏荷把卡放回她妈手里:“我手里有钱,这个月的工资在我手里呢,这个您拿着吧,家里正用钱,我走了。”
苏荷提着行李出来,忍不住回头望了望,不免有些黯然,虽然过了十几年,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
走出小区就看到莫东炀,他靠在车前,夕阳把他的身影抽长,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圈,有种温暖的味道,苏荷恍惚觉得这男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憎……
作者有话要说:苏荷见他的脸色正经,态度端正才算满意了,伸出两个指头继续:“二,不许限制我的自由。”莫东炀用不耻下问的态度问她:“媳妇儿能不能具体点儿,回头我理解错误,你又该说我霸道了。”苏荷翻翻白眼:“莫东炀少跟我玩你商场上那套心机,就是字面的意思,不许以任何形式跟借口限制我正常的社会活动。”莫东炀状似认真的想了想,点头:“行,我保证不限制我媳妇儿的正常社交活动。”心话儿,看来以后自己得盯紧点儿,小兔子还想社会活动呢,自己不跟着,她去哪儿都不能放心,什么叫正常的社交活动,就是自己认为正常的才算数。大概觉得莫东炀今天的态度过于配合,苏荷都有点不习惯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他好久,想看透这混蛋是不是跟她耍花招呢,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莫东炀的态度诚恳,无可挑剔,可越这样,苏荷越觉得不对劲儿,至于哪儿不对劲儿又找不出来,想了想又找补了一句:“我们沟通好之后,一会儿要写在纸上,你得签字,保证一定做到。”莫东炀心里想笑,他家小兔子就是可爱,就算落到纸上有什么用,不过为了安抚小兔子,大灰狼还是高度配合的点点头:“成,我签字写保证……”
61
莫东炀接过苏荷手里的包掂了掂,真没什么份量,也就没开后备箱,直接放在后座里,上车以后还问了一句:“就这么点儿东西?”苏荷看了他一眼,小脑袋点了点,小脸看上去有些落寞。
莫东炀不觉有些心疼,苏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小兔子那位亲妈要说真够偏向了,就小兔子那个弟弟能有出息吗,倒是小兔子温良忠厚,一看就是个孝顺丫头,将来不得指望小兔子啊,还不对丫头好点儿,回头找个机会给小兔子狠狠出口气。
苏荷倒没怎么样,莫东炀这里先不平衡了,他就不想想,莫家九个子女,莫家二老还不是一门心思偏着他,上头那些哥哥姐姐,想不平衡都没机会,尤其莫家老爷子,那心早偏到咯吱窝了。
莫东炀伸手摸了摸苏荷的发顶:“晚上我们吃鱼好不好,我记得你喜欢。”
苏荷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乖顺的点点头,真正离开才发现,即使不是自己的家,也相当难舍,而未来……
苏荷望着窗外渐渐染上的夜色,车流人海来来往往,她有些茫然,苏荷从来没什么太大理想,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她的愿望是爸爸妈妈自己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可这个愿望对她也是奢侈的,后来她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敦厚善良的男人,即使没有缠绵悱恻的爱情,但那个男人有温暖坚实的怀抱,能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可她遇上了莫东炀,最后的愿望也破灭,或许还有一个……
“小兔子到家喽!”苏荷正出神的时候,已经被莫东炀从车里抱了出去,她吓了一跳急忙圈住他的脖子,莫东炀手里提着她的包包,用脚踢上车门的动作,苏荷忍不住撇撇嘴,多大年纪了还耍帅,不过别看这混蛋年纪不小了,可身体状态却好的过份,力气也大,最喜欢抱她,苏荷觉得,他抱着自己,真像抱一只毫无重量的兔子,轻松的令人发指。
进了门,莫东炀把她放下来,忽然从后面捂着她的眼睛,苏荷愣了一下,说实话,真没想到莫东炀这个狂妄自大没皮没脸的老男人,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跟她玩这种幼稚到极点的游戏,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脑抽了。
苏荷抬手扒拉莫东炀,莫东炀却低头亲在她的脖子上,他的气息喷在她耳后,灼烫的温度令苏荷禁不住颤了颤儿:“小兔子为了庆祝你第一天搬进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苏荷觉得这简直就是强迫中奖,而且,这种浪漫到俗气的桥段,一点儿不适合她们俩这种状况的男女,但苏荷也不傻,都住进来了还跟这混蛋对着干,没她什么好儿,适当的,也得让他高兴高兴,苏荷算摸清了,别看这混蛋霸道,要赶上高兴的时候也特别讲道理。
想到此,苏荷勉强提起精神问了一句:“什么礼物?”果然,她都能感觉周身的气场都变了,他家小兔子就是招人疼,莫东炀对着白嫩嫩的小脖子实在有点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拥着她往前走。
苏荷感觉上了楼梯,最后仿佛站在露台上,听到莫东炀的声音:“准备好了吗?“苏荷实在觉得幼稚,但还是点头,随着莫东炀放开的手指,眼前一点点亮了起来,苏荷有些怔,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临着一汪碧水的草坪上,一点一点星火飞起来,暗夜里仿佛闪闪发光的星星,是萤火虫。
“怎么样?这个礼物喜不喜欢?”良久苏荷才喃喃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莫东炀知道她想问什么,从后面把她圈在怀里笑了一声:“这还不容易,你的电脑桌面上就是这个。”
原来自己喜欢什么这么明显……“小兔子好好跟着我,我会对你好的。”莫东炀亲在她的额头上,眼睛,鼻子嘴,他抱起她放到露台的躺椅上,苏荷眨眨眼,略挣扎片刻抱住莫东炀……
苏荷吃上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吃饱了刚恢复了点儿力气,又被莫东炀以饭后运动为由,折腾起来,运动过量,以至于第二天苏荷睁开眼已经快九点了。
苏荷坐起来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做梦,看到手机上面的钟点儿,飞快跳下床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用五分钟搞定,下楼的时候莫东炀刚从外头慢跑回来,一身运动服的莫东炀,显得年轻又居家,额头有汗,唇角微扬,某方面得到充分满足的男人,看上去心情极好。
看见苏荷往外冲,莫东炀拦住她:“一大早去哪儿?”苏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上班啊?”“上啊,不过昨天我家小兔子才搬进来,我是怕你看不见我不习惯。”
有毛可不习惯的,看见他才不习惯好不好,东炀集团至今没倒还真是奇迹,苏荷腹诽几句,跟他道:“我不跟你说了,今天去办入职手续。”
莫东炀才想起貌似小兔子昨儿迷迷糊糊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当时太爽,给扔脖子后头去了:“那也的吃饭,吃了早餐我送你过去。”
苏荷急忙摇头:“不用,我自己去,挺近的。”莫东炀目光闪了闪,俯身盯着她:“小兔子,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嗯?”
“哪,哪有什么事?”苏荷心里有些虚,莫东炀看了她一会儿:“给你两个选择,吃了早饭你自己去,或者吃了早饭我送你去。”
苏荷咬咬唇,跟这混蛋讲理,她没这么想不开,因为莫东炀搅合,苏荷到单位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苏荷跟唐一杰约定的九点,苏荷真心觉得,那混蛋根本就是有目的想把她的工作搅黄了,其阴险可见一斑。
苏荷说找唐一杰,一个挺和善的大姐接待了她:“哦,你是小苏吧,唐主任开会呢,交代我你来了,带你去办理入职手续,我姓许,你叫我许姐就好。”
苏荷有些局促:“对不起,我来晚了。”许姐笑道:“不晚,不晚,又不是今天就上班,再说,咱们这儿是有名儿的清闲衙门,没什么大事儿,忙起来也就是帮着做些数据整理收集什么的。”说着略打量苏荷两眼,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小苏是唐主任的同学,是大学的吗?”
“我们是高中同学。”“哦!我说呢,记得唐主任是海归来着,小苏挺漂亮的,有对象了吗?”
“呃,没有。”苏荷没想到这位许姐如此热情,更热情的还在后面呢,一听苏荷说没对象,许姐更来神儿了:“咱们市政府王老五可不少,回头许姐给你介绍个好的,咱们女人这才是大事。”
苏荷有些囧,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位许姐,好在手续很快办好,今天也不用上班,苏荷出了市政府大楼,回头看看,忽然发现自己跟这里挺有缘的。
她走到公车站那里坐下,想了想还是给唐一杰发了个短信,短信刚发出去没多久,唐一杰就拨了回来。
苏荷接起来,唐一杰给秘书一个手势,走到窗边:“我刚开完会。”
苏荷急忙说:“抱歉我迟到了。”
唐一杰笑了一声:“只要以后别养成习惯就好。”顿了顿想了想今天的行程,说:“中午我要开一个碰头会,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苏荷刚想答应,忽然想起莫东炀,背着莫东炀跟唐一杰出去吃饭,简直太高难度,自己这点儿本事绝对驾驭不了,如果可能,苏荷不想莫东炀知道唐一杰的存在。
想到此,苏荷急忙说:“今天晚上我有点事儿,改日我请你,也该谢你帮我找工作。”
唐一杰倒是满痛快:“成,那我可就等着了。”放下电话苏荷松了口气,忽然记起党蓝说的话,唐一杰的确对自己太好了点儿,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念头刚一起,苏荷急忙摇头,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晚上苏荷被莫东炀拽了出去,说出去吃饭,到了金鼎,一进包厢看到党红旗跟潘岳,苏荷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她跟莫东炀住在一起了,但她希望这种关系是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她原本以为莫东炀也该有此共识,显然她想错了。
莫东炀把她拽来这里,相当于把自己跟他的关系摊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这令苏荷有些难看,并且难以招架,更何况苏荷忽然想到,莫东炀一直以为是红旗大哥帮她安排的工作,如果说漏了,会怎么样?
苏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喊了句,红旗大哥之后,苏荷就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典型的做贼心虚。
红旗挑挑眉,还真没想到莫东炀会把苏荷带过来,虽然隐约猜到两人关系,但也没想到会在这个饭局见到苏荷,这事儿还真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不过以红旗的修养,不会把惊讶表露出来,他很自然的跟苏荷打招呼,两人之间那种自然,令莫东炀都有些不爽,把苏荷圈在自己身边坐下。
红旗不禁莞尔,莫东炀虽然霸道,可在女人上却出奇的大方,怎么在苏荷身上就变样儿了。
彼此寒暄过,莫东炀手臂随意的搭在苏荷的椅背上,跟红旗举了举杯:“这杯敬党总,给我们家这位介绍工作。”
苏荷眼前一黑,恨不得立马晕过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东炀配合度极高的答应,并且主动问:“媳妇儿,三是什么?”弄的苏荷都有点慎得慌,可想想都说了索性就说到底,伸出三个指头:“三是必须尊重我的意愿。”莫东炀颇委屈的辩驳:“我挺尊重我媳妇儿的啊,去哪儿找我这样的模范老公,外头的应酬都推了,一下班就回家陪我媳妇儿。”苏荷忍不住翻翻白眼,谁用他陪了,再说,他那是陪吗,抓着她就那啥……不能做的时候也不放过她,又啃又咬的,整宿不闲着,苏荷就纳闷了,这混蛋哪这么大精神,一宿一宿的折腾,说起来也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跟打了鸡血似的。结婚这么久,吃了无数亏之后,苏荷意识到跟这厮说什么就得说清楚,说明白了都不见得有用,更何况模棱两可。苏荷瞪着他:“我说的是在床上,我不想的时候,你必须尊重我的意愿。”“哦!”莫东炀想了想,痛快儿的点头:“成,在床上我尊重我媳妇儿的意愿,我媳妇儿说不要就不要。”苏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莫东炀,你不是发烧了吧!”莫东炀忍不住乐了,心说他们又不是每次都在床上,还有别的地儿呢,沙发上,楼梯上,浴缸里,甚至马桶上,或者餐桌……想着莫东炀不禁吞了吞口水,一伸手把苏荷圈进怀里:“媳妇儿约法三章我都答应了,现在让你男人好好亲亲吧……”张大嘴,呲着牙,那模样儿明显不怀好意……
62
可晕不过去也没办法,苏荷都不敢看党红旗了,垂着头,脑袋都恨不得扎桌子下面去,红旗目光略过苏荷闪了闪,不禁有些玩味,工作?貌似昨儿晚上蓝蓝跟自己说,苏荷要去政府组织部上班的时候,自己还说了一句:“组织部可不好进。”蓝蓝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挺帅的男生叫唐一杰的?”
红旗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送蓝蓝去报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唐一杰了,一群青涩的大男生中间,他Сhā着裤兜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越发显得身姿修长鹤立鸡群,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甚至包括蓝蓝。
说实话,当时红旗心生防备,还怕蓝蓝看上这个唐一杰呢,年龄相当的少男少女,又朝夕相处,早恋仿佛也顺理成章,尤其两人搭在一起,真算俊男美女格外养眼。
那一阵子不管多忙,红旗都坚持送蓝蓝上下学,后来党蓝跟苏荷好了,自己跟苏荷也就熟起来,两个丫头成天腻在一块儿说悄悄话,虽然是女孩间的话题,蓝蓝大都也不瞒着自己。
所以苏荷暗恋唐一杰的事,在红旗这里也不算什么秘密,更何况,苏荷这一暗恋就是十年,也被蓝蓝当成笑话嘲笑了十年,红旗怎可能不记得唐一杰:“怎么提起他了?”蓝蓝却笑着说:“我是忽然觉得,没准我看走眼了,一直以为苏子闷骚,其实唐一杰比苏子还闷。”
红旗挑挑眉把她抓在怀里:“这话怎么说?难道你觉的唐一杰也有点儿喜欢苏荷?”
蓝蓝点点头:“不止一点儿,是非常喜欢,弄不好也喜欢了十年,你想啊,苏荷这丫头傻不拉几的,没钱没势没门路,市委组织部什么地儿,就算编外人员,路子差一点儿的,别说进去上班了,边儿都挨不上,可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在苏子头上,而且还是唐一杰主动提出来,苏子还犹豫呢,今天问我来着,我一听就知道唐一杰跟苏子有戏,这根本就是假公济私,我倒希望他们俩能成,比那个孙海强多了,所以撺掇苏子去了,说不定没几个月两人就成了。”
成了?怎么可能?红旗当时就想起了莫东炀,如果苏荷跟莫东炀真是他想的那种关系,苏荷去市委组织部跟暗恋十年的唐一杰一起共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如果她跟莫东炀是玩玩还罢了,可红旗太了解苏荷。
苏荷看上去温顺胆小,其实别扭又古板,就像蓝蓝说的,这丫头闷骚,却贼大胆,要是她市侩一点儿,或许莫东炀也不可能看上她,肯定是被她这些小别扭吸引了,莫东炀这种男人不怕你顺着他,就怕你跟他对着干,你越跟他对着干,他越来神儿,背景,身份,性格,两人几乎所有方面都是格格不入,可越格格不入才越新鲜刺激,所以说,这俩人倒一块儿,后头的事儿真的很难说。
红旗昨天虽然想到这些,但远远不如亲眼目睹来的震撼,什么时候见莫东炀对女人这样过,刚才自己跟苏荷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话,他那脸色就有点不好看,明显就是吃醋,而且,用我们家这位称呼,虽没具体定性,却很明确的给苏荷贴上了标签。
苏荷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她脑门上这会儿已经刻上了字,标明莫东炀的女人,生人勿进,也是直到这会儿,莫东炀这杯酒敬过来,红旗才明白他让自己把潘岳叫出来的目的,估计以为苏荷的工作是自己走了潘岳的门路安排的。
不是自己认识了苏荷十年,都不可能知道她跟唐一杰的事,以苏荷过于简单的社会背景,莫东炀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红旗自然不能说破,虽然帮着苏荷圆谎,会得罪莫东炀,但不帮着苏荷,他家蓝蓝哪儿可过不去,而且,显然苏荷没把莫东炀的事告诉蓝蓝,这足以说明,苏荷没把莫东炀当回事儿,这就有意思了。
一贯在商场情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莫东炀,这回大概也没想到,他给自己找了个看上去温顺实则乖张的丫头,尤其女人一旦不喜欢你,比谁都凉薄,更何况,瞧这意思莫东炀先上心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谁先上心谁吃亏,表面上强大有屁用,男女之间比的又不是能力,而是心,谁心软谁输,而这两个人明显是苏荷的心硬。
红旗现在就可以笃定,这俩人不管闹到什么时候,最后的输家肯定是莫东炀,因为他舍不得,因为他心软,就必输无疑,所以自己站在苏荷这边儿永远错不了,再说,论远近亲疏,自己也得向着苏荷。
想到此,红旗笑着举杯,颇有深意的说:“莫总客气了,小意思,没帮上什么大忙。”
苏荷听了真是长长松了口气,虽然解了眼前之急,这顿饭苏荷还是吃的食不下咽,味如嚼蜡,却吃的不少,因为莫东炀从头到尾都没断过给她夹菜,反正苏荷就跟个机器人一样,高度配合,莫东炀夹什么菜她吃什么,呈现出一种不挑食好养活的好品格,令莫东炀这个喂养的主人,感到莫大满足之余,心情也变得极好。
因为心情太好,莫东炀的敏锐度也跟着直线下降,光注意小兔子了,都没发现红旗跟潘岳有些诡异的态度。
从金鼎出来,看着莫东炀的车没入车流,潘岳手肘撞了红旗一下:“这一晚上快把我憋死了,你到底打的什么哑谜,我什么时候帮苏荷安排工作了,这俩人怎么跑一块儿去了,根本不是一路人,别说你不知道莫东炀是什么人啊?苏荷可是个死心眼的丫头,回头真出点儿什么事,蓝蓝哪儿你能扛得住?”
红旗倒乐了,伸手锤了他一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好心,还怕苏荷吃亏,这可不像你,怎么着,不是也看上这丫头了吧,最近这丫头行情蛮不错的。”
“快得了吧!”潘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拿下了你家蓝蓝,身心俱爽,忘了那些年了,哥们都怕你一个想不开出点儿啥事,看见你,哥们这辈子对爱情这玩意都敬而远之,别想把哥们往沟里带,我现在这样挺好,走了,去喝一杯。”
红旗看看表:“今儿不行,蓝蓝自己在家呢,我不放心,要不去我哪儿?”
潘岳才不上当:“让我看你们俩黏黏糊糊的,我可受不了,你自己回去当你的二十四孝哥哥吧,我叫那几个出来。”
潘岳走的匆忙,都忘了问苏荷的工作到底谁安排的,所以看到苏荷跟唐一杰在一块儿,潘岳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目光忍不住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要说这两人之间没什么,潘岳还真不信。
唐一杰可是后起之秀,从国外回来进入政坛,这一路走的顺风顺水,自然这里头有他父亲过去的余荫,也有丁家的助力,但他的能力也不可小觑,如果自己所料不差,明年他就会调到下县镀一层金再上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潘岳没想到他跟苏荷会有什么关联,即使有,他也不信唐一杰会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以潘岳看,唐一杰的脚步迈的有些快,快到有些急功近利,也难怪,当年他父亲的案子的确有点儿冤,估摸唐一杰是想给他父亲翻案,但前提是他的熬上去,不然,想什么都白搭,这里头的事没这么简单,能让他上去最快的法子莫过于联姻。
以唐一杰的条件,这是捷径,如果他跟苏荷,这条捷径就算费了,再说,苏荷后头还一个莫东炀呢,这才是问题所在。
潘岳发现自己是小看苏荷了,瞧着文文静静的,胆子倒真挺大的,两人看上去挺正常的吃饭,可那偶尔一对的小眼神,一再告诉别人,这对男女关系匪浅,完全可以用暧昧诠释,或许还没走到什么程度,但绝对是郎有情妹有意的类型。
潘岳忽然就意会红旗那天临走跟他说的那句话:“看见什么了就当没看见。”这么说来红旗早就知道给苏荷安排工作的是唐一杰,莫九眼皮子下头玩这个可有点儿悬,不过跟自己没关系,就像红旗说的,当没看见,赶明儿追究起来,也没自己什么事儿。
市政府里头在编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多少,更何况编外的,他一个副市长没注意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这事得及早撇清,省得将来倒霉,莫九可不是善茬儿,想到此,潘岳没进食堂门呢,脚步一转出来了,跟后头几个人道:“今儿中午我请客,咱们外头吃,顺便把工作落实了。”副市长说话了,谁还敢反对啊,跟着潘岳呼啦一下走了。
苏荷根本没看见潘岳,估摸就算这会儿潘岳进来她也没工夫看,她忙着应付自己复杂的情绪,紧张,羞涩,喜悦,心虚,还有一丝丝害怕跟恐惧,复杂的程度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多少回亏的苏荷早学精了,莫东炀刚一凑上来,就被苏荷抬手堵住狼嘴:“我现在很累,想睡觉。”“想睡觉?行啊”莫东炀目光暗了暗:“这一路赶过来,我也有点困了,要不陪我媳妇儿一块儿睡。”“莫东炀……”苏荷气急败坏推开他,深吸一口气,伸出三个指头:“约法三章,这么快就忘了,现在你把我刚说的,写下来,签字画押,只要你说话不算话,我就在这儿陪爸住到过年,这也是爸的意思,说我最好住到孩子生下来,他老人家等着抱孙子呢。”住到过年,忽然想起什么,莫东炀脸色阴了阴,暗道,想都别想,依着莫东炀过去的脾气,早把小兔子抗起来走了,可现在莫东炀瞥了眼小兔子的大肚子,这肚子里是他儿子,也是老爷子的金孙,真有闪失老爷子能一枪崩了自己,再说,自己也舍不得,怎么着还得把小兔子先哄回去再说……
63
虽然来之前就知道会见到唐一杰,可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儿,苏荷今天差点儿又晚了,主要莫东炀简直就是个色,情狂,只要一上,床不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不算完。
昨天不知道莫东炀哪根筋儿不对了,从金鼎回来就异常兴奋,在车上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苏荷觉得莫东炀越来越猥,琐……总之,今天她差点儿又没起来,苏荷都有点怀疑莫东炀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让她上班。
“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唐一杰笑看着她,一上班就能看见她,唐一杰的心情仿佛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他很少像现在这样用感情支配行动,事实上,这些年他始终理智,理智的努力,理智的往上爬,一步一步的,不敢稍有懈怠。
如果没有再遇苏荷,或许他还会理智下去,但他遇到了苏荷,在他以为这辈子只会在回忆里去想的女孩儿,既然上帝又给了他机会,他是不是可以把握这一次,何况她真的很可爱,时间对她特意留情,她跟过去几乎一模一样,从外表到性格,乍一看到她的时候,唐一杰感觉仿佛坐上了时光机,嗖一下倒了回去,她依旧是那个内向羞涩却可爱的苏荷,也是第一个打动他的女生。正是因为如此,使他忍不住想靠近她,即使知道这样有些过于惹眼,也顾不得了。
苏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苏荷如坐针毡,点点头小声说:“许大姐很热心。”心里其实想说,热心的有点过头,一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她说哪个部门的谁谁,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什么性格等等,苏荷真有种这里是婚姻介绍所的错觉,而这位慈祥热心的许姐,头上顶着鲜明的两个字红娘。
唐一杰自然知道许姐爱做媒的毛病,忽然想起苏荷貌似有对象的,还是市科委的,叫什么来着,不过那天在派所怎么没见到人:“苏荷我倒是忘了,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在这里工作……”
说来也巧,唐一杰这句话刚问出口,苏红跟孙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本来平常孙海不会来这边额人食堂吃饭,科委在旁边大楼,有单独的食堂,虽然菜品不如这边,孙海也不会跑大老远就为了吃顿饭,不过苏红喜欢往这边跑,就扯了他过来。
苏红目光闪了闪,心情忽有些不爽,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孙海,对比唐一杰,应该说,根本没有可比性,唐一杰是谁啊!不说背景家世能力,就单纯比外表,孙海也给比到沟里去了。
唐一杰刚调过来那会儿,可有不少女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真没几个敢往上冲的,毕竟唐一杰的条件摆在那儿,就算都想麻雀变凤凰,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回头偷鸡不着蚀把米,可就犯不上了,更何况唐一杰的性格并不算很好相处的那类领导,一张脸上笑容不多,很有些严肃,虽然看上去更帅,却有效的杜绝了很多麻烦。
即使有敢凑上去的,也给唐一杰冷淡的态度打击了回来,所以唐一杰在市政府的印象,差不多可以用生人勿近形容,但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这会儿就忽然变了,完全可以称为平易近人,甚至温柔的坐在苏荷对面,看上去颇暧昧。
孙海显然也看到了苏荷,有些愕然,怎么也没想到苏荷会在这里,转念又一想,以莫东炀的能力,苏荷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奇怪,如果可能,孙海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苏荷,在苏荷面前,他曝露了自己最懦弱无能的一面,这触及一个男人的自尊,而且,孙海非常清楚,苏荷是莫东炀的人,沾上那个男人的边儿,他得罪不起,最好离得远远的。
想到此,孙海急忙抓住苏红拖了出去,苏红一开始还挣扎两下,可孙海的力气奇大,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拖了出去,一直拖到电梯间,上了电梯,才松开她。
苏红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看了他两眼,笑的有点讽刺:“怎么着,看见前女友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儿,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唐一杰,心里不爽了?”
孙海忽然有些恼羞成怒:“苏红你够了啊,不是你让我跟苏荷分手的,现在说这种话什么意思?”
苏红哼了一声:“你倒是会顺杆儿爬,我让你分手的?快得了吧!孙海这话你糊弄别人行,我苏红面前还是少耍点儿花活,说不定苏荷早跟唐主任搭上,一脚把你踹了,你拿什么跟人唐主任比。”
孙海却冷冷看着她:“我是没法儿跟人家比,你瞅着眼馋,也去,我没拦着你攀高枝,趁着现在赶紧去,别让我耽误了你。”
苏红没想到平常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孙海,嘴头子这么利落,说出的话跟刀子似的,又尖又利,倒让苏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也只一会儿,苏红就反应过来:“孙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想把我甩了对不对,索性今儿我也跟你交个底,想甩我没门,你得娶我,你得负责,不然我去领导那儿告你。”
孙海却不怕,冷哼一声:“你不嫌丢人就去,你当现在是解放前呢,再说,你告我什么,当初可是你勾引的我,咱们科室里谁不知道我都快结婚了,不是你非凑上来,我能跟你在一块儿,领导也的讲理,也得分个青红皂白。”
苏红气的直喘大气,没想到孙海会这么不好对付,这男人恨不得甩了自己,却想起什么,苏红忽然笑了起来:“孙海你非娶我不可。”说着,手放在肚子上,头抬的高高:“我有了。”
孙海只觉眼前嗡一下黑了一下,半天才缓过来,说实话,虽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真没想过娶苏红,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娶了苏红这辈子就算毁了,甭想有好日子过,而且,他爸妈哪儿怎么说,他爸妈还不知道自己跟苏荷完了呢,昨儿晚上还催他登记的事,说找熟人定酒席,让他找时间跟苏家沟通一下,两家也该见见面,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儿,这么稀里糊涂的像什么话儿,现在他怎么交代苏红的事。
电梯叮一声到了楼下,孙海不由分说拖着苏红往后头小花园里走,找了个背景的地儿,问她:“苏红你跟我说实话,是真有了,还是你糊弄我呢?”
“我糊弄你做什么?”苏红撩了撩头发:“这事儿是能糊弄的吗?”孙海脸色变了变,挣扎的说了一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你怎么知道有了?”“不长也一个多月了,我那个的日子早过了,昨儿晚上我特意买了试纸测了测,两条红杆阳性反应,你觉得能是假的了吗?”苏红倒是不急了。
孙海慢慢蹲在地上,半天才说:“你不是说你不想结婚吗?你不说就想玩玩吗,我以为你做了措施?”
苏红看着他笑了:“孙海你真当我傻啊,让你白玩一阵儿,然后等你玩腻了,一脚把我踹了,跟别的女人结婚,想什么美事儿呢。”
孙海蹭一下站了起来:“你不是看不上我,不如把孩子打了。”苏红却凉凉的道:“过去是看不上,但现在不一样,我觉得嫁给你也不错,你是自己回家跟你爸妈说这事儿,还是我去,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交给我,我总比苏荷强吧!你爸妈都同意苏荷了,没道理不接受我。”
孙海觉得焦头烂额:“苏红你能不能给我点儿时间,我爸妈现在还以为我要跟苏荷结婚呢,你让我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可解释的?直接说不就行了。”苏红想了想又怕把孙海逼太紧反而坏事,松口说“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可抓紧点儿,我能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等。”
孙海觉得自己快疯了,怎么就招惹了苏红,想到苏荷,不禁叹了口气,苏红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有一句说对了,无论唐一杰还是莫东炀,都不是自己能比的,可苏荷都跟了莫东炀,怎么又跟唐一杰,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苏荷却没功夫想孙海的事,对她来说,那天跟孙海已经分的清楚明白,而以两人的关系,最好别见面,可苏荷却忘了,孙海的单位也在这儿,而且今儿就碰上了,虽然孙海立马走了,苏荷还是有点儿尴尬。
唐一杰这会儿也才想起来,自己有些冒失,接近苏荷,把她弄进了市委,太过急切,以至于都忽略了苏荷有男朋友的事,不过这会儿瞧两人情形,倒是暗松了一口气,也就没再提孙海,把汤推过去:“别光吃饭,喝口汤。”
苏荷急忙喝了一口,喝的太快呛到了,咳嗽起来,唐一杰急忙伸手拍她的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过了会儿,苏荷顺过气来,才发现两人的状态太过暧昧,下意识站起来,做贼心虚的往两边看了看,旁边的人都低着头,一副饭菜很香的样子,但越这样,苏荷越觉得他们肯定竖起耳朵,听自己这儿的动静呢。
唐一杰却不以为意,收回手抬头笑看着她:“怎么了?”苏荷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这种压力,匆忙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你慢用。”转身跑了。
唐一杰撑着下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害臊了,他甚至清楚看到蔓延在她脖子的红晕,跟高中时候一模一样,只要自己靠近,她就会低着头,满脸通红,说话都不利落,羞涩矜持却又异常可爱。
其实自己比她好不了多少,现在是好多了,随着父亲出事,他变了很多,高中的时候,他也是相当内向的,一靠近喜欢的女生就不知所措,偏偏又忍不住想见她,抓住一切机会跟她说话,即使如此,两人说的话也不多,或许自己该创造一些机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心跟她一样,就像建国说的,既然重新遇到,就该好好珍惜,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般幸运。
唐一杰回到办公室跟张秘书说:“下周是不是要去临市调研,随行人员确定了吗,拿过来我看看。”
张秘书愣了一下,把名单拿给了唐一杰过目,唐一杰看了一遍,敲了敲桌子:“也该适当给新人一些锻炼机会,你看看再添一两个进来。”
张秘书有些拿不准主任的意思,从唐一杰办公室出来挠了挠头,正遇上同事吃饭回来,略提了两句,那个同事道:“这不很明显吗,就是让你把苏荷添进来……”说着把今儿中午在食堂的事说了。
张秘书恍然大悟,拍了怕脑袋说:“我怎么给忘了,这个苏荷是唐主任的老同学。”那个同事笑道:“可不止老同学,这个小苏看上去清清秀秀挺文静的,没想到真有本事,亏了昨儿她来办手续,还有不少人惦记呢,这回倒好,咱唐主任直接表态了,谁还敢惦记不是找死吗。”
苏荷自然不知道这些,从食堂跑出来,也没回办公室,跑到安全楼梯那边儿,坐下来,头埋在膝盖里,半天都还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
自己是真挺没用的,说起来,唐一杰也就礼貌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至于跑出来吗,唐一杰肯定特别莫名其妙。
苏荷忽然想起莫东炀,跟莫东炀在一起的时候,那混蛋无时无刻不吃她豆腐,又啃又咬又亲又抱,她都没这种无措的感觉,就是觉得那混蛋有些腻的烦人,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一旦表现出来,被那混蛋发现就会不爽,而那男人表现不爽从来只有一种。
想到那混蛋的手段,苏荷就有点儿不寒而栗,手机忽的响起来,苏荷拿出瞄了一眼,这一瞄心脏跳快了好几拍,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害怕,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不由自主发抖,极力稳了稳心神,才接起来。
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莫东炀不满的声音:“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哪,哪有多长时间?”苏荷忍不住磕巴。
莫东炀挑了挑:“小兔子,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吧!不然你紧张什么?”“谁,谁紧张了。”苏荷都有点看不起自己,这什么心理素质啊,有什么好心虚紧张的,她又没干什么坏事,就算干坏事,莫东炀是她的谁啊,管的着吗。
心里这么想了无数遍,可听到莫东炀的声音,苏荷还是紧张,莫东炀倒是乐了,想着话筒那边的小兔子,眼前就浮现出一张鲜活的小脸儿,粉嫩嫩的苹果脸儿,这会儿肯定红通通的,眉眼闪烁,咬着小嘴儿,纠结的小模样儿,令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莫东炀猜小兔子是第一天上班有点不习惯,其实自己比她还不习惯,知道她在家是一回事,她去上班又是另一回事,把小兔子养在家里,还是比较放心的,放养在外头总忍不住担心,担心有不长眼的凑上来找死,尤其小兔子这样文静可爱型的,在机关里应该挺受欢迎。
想到此,莫东炀忽然就开始冒酸水了,一股子一股子的,酸的他胃疼,跟喝了一瓶山西老陈醋似的:“小兔子你们科室有男的吗?”
苏荷愣了愣,倒是定下了心神,没好气的说:“当然,你问这个做什么?”“有没有没结婚没对象的?”莫东阳这句话说出来,苏荷这才明白这混蛋的意思,想到唐一杰,不觉有些紧张,暗想他们科室还真没有王老五,当然除了唐一杰,不过他也没问领导,所以,苏荷就主动隐瞒了,跟他说:“我们科室都是老男人,三十好几了,孩子都老大了。”
苏荷这一句话说出来,莫东炀本来稍微有些不满的心情,唰一下彻底阴了,脸越来越黑,也忘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开始纠结苏荷的话外音:“小兔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老了嗯?”话尾明显有些冷飕飕的。
苏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话儿都快四十了,还不老啊!却想到自己说实话的后果,吃过几次亏的苏荷学精了,昧着良心说:“呃,你不一样。”苏荷本来想糊弄过去,可莫东炀就跟钻了牛角尖似的,非得刨根问底儿:“怎么不一样,刚你不还说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吗?”
苏荷真被他问住了,心里头腹诽,自己哪儿知道怎么不一样啊,可不能说实话,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身体好。”
虽然听着有那么点儿敷衍的味道,但莫东炀还是爽了,想想也是,有几个男人到他这年纪,还有这份体力,尤其晚上。
心情一好,直接阴转晴:“小兔子想不想我嗯?要不我现在去接你?”明显就是不怀好意,苏荷直接拒绝:“我上班呢,还有我们提前说好的,你不能干涉我上班。”
“好,好,我不干涉,我不是想你吗,没良心的小兔子。”莫东炀这几句温柔的过分,苏荷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实在受不了这混蛋的语气:“我该上班去了,挂了。”说完不等莫东炀反应,直接挂断手机。
回到办公室,苏荷发现周围的目光跟态度都有些诡异,过了会儿许姐凑过来小声道:“小苏不够意思啊!这么大的事还瞒着许姐,亏了我还没给你介绍对象呢,真介绍了,让唐主任怎么想。”
苏荷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我跟唐主任不是那种关系。”许姐摆摆手,笑的颇暧昧:“你也别解释了,在单位不好公开对不对,其实你想多了,心照不宣的事儿,谁还把这个摆明面儿上,而且,唐主任的态度也没想瞒着啊,你还不知道吧,下周去临市调研,随行名单就有你,才三天都舍不得,这还不说明问题啊!”
苏荷发现自己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了,不过下周要跟唐一杰出差,苏荷心底忍不住有些激动,激动过后却又开始为难,论说这是工作,莫东炀不能拦着,可她真拿不准那混蛋的脾气,如果他有心阻拦,苏荷知道自己肯定去不成,唯一的途径就是取悦他,那混蛋一旦爽了,还是比较好说话。
至于如何取悦他,苏荷忍不住有点儿脸红,许姐见她脸都红了,还当她是害臊,不禁叹道:“到底年轻,这才几天儿啊,就分不开。”
苏荷回神急忙道:“许姐,我跟唐主任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许姐笑眯眯的眨眨眼:“行了,许姐知道,你们是老同学。”苏荷不免有些挫败,不过,她现在最纠结的不是这个,是回去怎么哄那个猥,琐的老男人。
苏荷在脑子里想了几个策略,都行不通,太肉麻的她做不出,最后想到一个,苏荷决定试试,提前给赵明打了电话,问了一下莫东炀的行程。
赵明一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可后来苏荷一再问他今儿晚上莫东炀会不会准时回家的时候,赵明忽然就福灵心至,琢磨着苏荷这丫头别是要给莫总什么惊喜吧!倒是真没想到,这丫头转变的这么快,前两天不是还别别扭扭,一副被老大强抢的样儿,现在都会设计惊喜了,老大要是知道,不定多高兴呢,虽然今儿没什么事,估摸老大也会配合。
想到此,赵明进了莫东炀的办公室,跟老大拐弯抹角的表达了苏荷的意思,莫东炀还真没想到,小兔子还会这些手腕,暗里琢磨,难不成是中午撂了他的电话,心生愧疚,不管怎么样,这种举动都值得鼓励。
就在苏荷要否决掉自己的计划时,接到赵明打来的电话,告诉她,莫东炀临时有个会议,估计晚上七点以后才能完事,这是经过赵明精确算过的,苏荷五点下班到家至多也就五点半,然后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多大的惊喜也该准备完了。
只不过这会儿令莫东炀万分期待的惊喜,过后却是莫东炀最为痛恨的事儿,因为小兔子的动机,
作者有话要说:莫东炀衡量了一下轻重缓急,觉得还是先妥协一下比较明智,收回手,举起来:行约法三章,我现在就去写出来,签字画押,保证以后严格执行,不过,媳妇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东炀哪儿可没人盯着,回头你男人的公司倒了,拿什么养活你们娘俩。”苏荷才不上当小鼻子皱了皱眉,心话这混蛋当她傻啊,当初这混蛋一走一个月也没见东炀倒,这才几天就倒了,要这么容易就倒才好呢,真倒了,不定多少人在家吃捞面庆贺呢,这混蛋其实挺招恨的,苏荷躺下把被子抓起来蒙在头上,那意思不想搭理他,莫东炀乐了,坐下床上,把她的被子拉下来:“这么捂着你不热啊,就算你不热,我儿子也热。”一句话苏荷蹭一下坐起来:“儿子儿子,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莫东炀你要是敢重男轻女,我就带着我闺女离家出走。”那摸样儿整儿一个胡搅蛮缠不讲理,莫东炀暗道,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小兔子多怕自己啊,现在倒好,真使起性子来,自己都快制不住她了,主要不舍得制,说起来这男人就不能心软,心一软,什么都耽误了……
64
莫东炀这一路上都在想小兔子会给自己什么惊喜,他先头还说小兔子是个凉薄的丫头,不是养不熟,只是要下心思,一时半会儿的没戏。
莫东炀从来不会催眠自己,目前来说,他很清楚小兔子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厌恶他,估摸在小兔子心里,自己是个强抢民女的大坏蛋,或者是个见了小兔子就想干坏事的大色狼。
其实莫东炀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被当成色狼的一天,在他近四十年的岁月里,有过众多头衔,个个光鲜亮丽,只除了小兔子加注给他的色狼,可人就这么怪,过去那些无论多光鲜亮丽的头衔,莫东炀都没在意过,可现在他异常在意小兔子,哪怕是色狼的头衔,只要是小兔子给的,他都可以欣然接受。
其实小兔子说的也没错,在小兔子面前他的确是头色狼,小兔子哪怕一个最平常的动作跟表情都能勾起他的欲,望,这是不可抗因素,有时候他自己也奇怪,怎么会这样儿。
说起来,小兔子不算很漂亮,至多称得上清秀,要说能力……莫东炀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兔子软弱可欺,目前没发现什么能力,唯一就是跟他使小性子耍脾气的能力见长,也可以说,胆子越来越大,至于小兔子的身材吗?穿上衣服真像未成年少女,可脱了衣服……
莫东炀手指忍不住动了两下,感觉一股热力直冲胯,下,一想到就硬了,他得承认小兔子的身材很不错。
再说床上本事,小兔子有这种本事吗,莫东炀撑着下巴仔细想了半天,貌似每次都是自己主导的,即使给小兔子下了药,大多也是自己劳心劳力,小兔子是个贼懒的丫头,就知道躺在哪儿享受,不过他挺乐意伺候她就是了。
回想起来,倒是第一次的时候,小兔子算挺热情的,可远远够不上标准,只不过腰细筋软,做起来很爽就是了。
综上所述,小兔子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可就是这个没可取之处的小兔子,奇异的合了自己脾胃,他就是觉得小兔子哪儿哪儿都好,哪怕缺点,哪怕她使小性子时候,莫东炀都觉可爱无敌。
想到此,莫东炀忽开口问前座的赵明:“赵明,要是看着一个人哪儿哪儿都好,说明啥?”
赵明觉的脖颈子后头嗖嗖冒凉气,老大这也太反常了,老大眼里从来都是谁也不好,哪儿有都好的,忽然想到什么,暗道,莫费老大说的是苏荷?苏荷哪儿哪儿都好?赵明怀疑的想了一下。
依他看,那丫头就是一个最平常的女孩儿,甚至比一般女孩要无能内向一些,绝对够不上老大眼里好的标准,如果老大真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只能说明老大的标准实在太低了点儿,也可以理解为,老大喜欢人家了,对啊!老大莫不是喜欢上苏荷了吧!这可麻烦了,苏荷那丫头可一点喜欢老大的意思也没有,而老大一旦喜欢了,那绝对是件可怕的事情。
赵明都不知道该为苏荷庆祝,还是该为她默哀了,可以想见,这两人以后有的磨,更何况,还有莫家,不过赵明觉得莫家倒不是大问题,即使老爷子反对,老大哪件事没干成,所以说,即使老大真喜欢苏荷,想娶回家媳妇,莫家也只能接受。
值得担心的是苏荷,这丫头看着挺软,心其实硬着呢,要是这么平顺的过下去还好,就怕有什么事儿,不过也没准,说不定小丫头给老大感动了,这不,现如今都知道给老大惊喜了,或许可以期待美好的未来。
想到此,挺八卦的说:“要是觉得一个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喜欢了呗,或者可以说爱。”“爱?”莫东炀忍不住嗤一声乐了:“赵明你老板我都快四十了,爱什么爱,不过喜欢倒差不多。”
赵明满头黑线,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老大还真是自以为是,既然都知道了,还问自己干啥,却又听老大开口:“赵明,你说小兔子会给我什么惊喜?”
赵明真觉得,老大这已不是喜欢了,简直就是一个陷入爱情里的典型男人,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问着一些弱智问题,赵明真想说,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可不敢,还不能让老大知道,自己应付他,假装特感兴趣的猜了几个,貌似哪个老大都挺高兴的。赵明忽然发现在苏荷面前的老大,已经退去了英明有些盲目起来。
车子停在别墅外,看着老大脚步有些急切的下车,赵明实实在在松了口气,陷入爱情的男人不可理喻,陷入爱情里的老男人更不可理喻,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你的老板,就更更不可理喻,不过,老大这么急,怎么不进去?
赵明回头正好看见老大站在大门外,不知道想什么呢,其实莫东炀是在享受,享受下班回家有人等着他的感觉,有些新奇,有些温暖,总之很舒服。
莫家是个超级大家庭,即使莫老爷子偏疼老来子,可他的地位摆在那里,也没有太多时间给儿子,莫东炀基本算放养着长大的,闯了祸随便提溜出一个哥哥来就能摆平,也造就了他为所欲为的个性。
一度,莫东炀上头的几个哥哥都以为,这个弟弟将来肯定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别说有出息了,不祸害社会就得念佛了,可莫东炀当兵了,军营历练几年出来,虽然依旧为所欲为,但至少人生观趋于正常,莫老爷子才算放了心。
如此特殊环境下长大的莫东炀,有着无比强大的内心,就是苏荷说的不要脸的程度世界无敌,,所以要感动这样的莫东炀,几乎不可能,就算现在,也不能说莫东炀感动了,他只是享受,享受这种温暖舒服又新奇的感觉。
屋里亮着灯,莫东炀可以想象,小兔子在里头等着他,这就是惊喜了,莫东炀享受了一会儿,抬手按了门铃,既然小兔子准备了惊喜,他就得鼓励。
门铃一响,几乎立刻苏荷就打开了门,苏荷是听见了外头的车响了,莫东炀的目光落在小兔子系着的围裙身上,而且,右手还抓着一个大锅铲,这惊喜也太明确了点儿,莫东炀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苏荷吓了一跳,一只手把锅铲拿高,一只手拍着他:“你放我下来,我正还要做汤呢。”
这就是苏荷想了很久的法子,一开始发现取悦莫东炀挺不容易的,其实相对来说有容易的,那混蛋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苏荷估摸自己要是穿着薄纱睡衣躺在床上等他,肯定能取悦他,但苏荷做不来,搔首弄姿她也不在行。
想来想去,苏荷决定给他做顿饭吧,反正也难不倒自己,而且别墅里高级现代化的厨具,也令她跃跃欲试,决定以后苏荷就开始想菜谱,最后准备了四菜一汤,炝拌花椰菜,肉片烧口蘑,蒜蓉荷兰豆,虾仁炒黄瓜,最后是番茄蛋花汤,就他们俩,做太多也浪费,不过之前她一直在纠结,怕莫东炀觉得,她做的菜太简单,即使自己会做,也肯定比不过那些专业厨师,而莫东炀这混蛋好美食是出了名的。
所以苏荷一边做一边忐忑,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做最后一道汤,其他已经摆在餐桌上了,莫东炀把她抱近厨房,亲了小嘴一口才把她放下,苏荷急忙跑过去。
莫东炀看着她,打鸡蛋飞在汤里,淋上香油出锅,熟练的把厨房收拾干净,回头把汤递在他手里,很自然的下令:“把这个端过去,我盛饭。”
莫东炀唇角翘了翘,把汤端到餐桌上,看到桌上的色香味相当过得去菜,忽然觉得谁说他家小兔子不能干来着。
莫东炀吃了三碗饭,桌上的菜几乎被他一扫而光,苏荷琢磨这是不是表示,自己成功了,这混蛋喜欢自己做的饭,接着是不是找机会把出差的事说一下,可现在说可以吗。
苏荷偷着看了莫东炀一眼,却正好落进莫东炀的眼里,莫东炀目光闪了闪笑了,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慢悠悠的说:“小兔子我记得有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或者也可以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觉得这两句话有道理不?”
苏荷嗤一声泄了气,这混蛋肯定早就识破了自己,苏荷站起来,赌气的说:“我觉得这两句话毫无道理。”把碗收拾进厨房。莫东炀笑了,小兔子的性子是不是太不讨喜了,他只是逗逗她罢了,这就急了。
苏荷把碗筷收拾好,一回头就发现莫东炀站在她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苏荷没好气的解了围裙,丢在一边儿,刚要从莫东炀身边过去,却被莫东炀拦腰抱起来,走到那边沙发上也没放下,而是把她横抱在怀里,撑着她的下巴端详她一会儿:“生气了啊?”
苏荷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开口:“我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东炀笑了起来,抱着她亲了一口,亲的很轻,有点缠绵的意味,然后凑到她耳边说:“小兔子,今儿晚上我很高兴,你让我觉得,或许娶个媳妇儿回家也不错。”他这句话入耳,苏荷顿时全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莫东炀连被子一块儿抱在怀里像哄小宝贝一样摇了摇:“谁说我重男轻女了,一开始我就说是闺女,你怎么说的来着,还记的不,你说我重女轻男,非说就要生儿子,这会儿我依着你了,你又说我重男轻女,小兔子你总说我不讲理,你觉得你现在这种表现算讲理吗?”莫东炀像教育闺女一样教育苏荷,苏荷也知道自己有点儿无理取闹,可就是烦,因为身体的不舒服,所以心烦,一心烦就想找个人来撒撒气,而她周围没别人,家里除了莫东炀就是阿姨厨师司机保姆,苏荷能找谁,只能找莫东炀,而且她其实心里知道莫东炀宠她,让着她,虽然也折腾她,但大多时候说这个男人无可挑剔,只不过她就是有点怕,怕现在的生活太幸福,怕莫东炀有一天不这么宠她了,怎么办,想到有这种可能,苏荷忽然就觉得委屈,眼眶一酸,趴在莫东炀怀里,哭上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是那种呜呜咽咽,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哭的莫东炀心都碎了……
65
毫不矫情的说,苏荷真是时时盼着摆脱莫东炀,或许外人看来她走了狗屎运,可她恨不能把这狗屎运让给别人才好,跟着莫东炀有什么好,苏荷现在都没想出来,就算她爸活着,也没像莫东炀这样管她,更何况他根本不是她爸,他就是只狼,不管月亮圆不圆,随时都会变身的狼,他一变身自己就得倒霉,这日子要是短还好说,总有个盼头,要是长了谁受得了。
这厮真动了娶媳妇儿的念头,他媳妇儿绝对是天下最倒霉催的女人,先头苏荷真没这种顾虑,以莫东炀过去的记录,以及狂妄自大的霸道性格,苏荷根本没想过他会过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苏荷是心念念盼着他早点腻了自己,所以莫东炀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对苏荷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这混蛋不是哪根筋儿不对了吧!尤其他这话对自己说什么意思?
苏荷的僵硬,一定程度上打击到了莫东炀,莫东炀是没想过娶媳妇儿,可那是以前,也保不齐一辈子不变啊,即使他现在一时兴起说出来,小兔子就算不感恩戴德欢欣雀跃,也不能是这种反应吧!
莫东炀刚才的好心情去了大半,低头捏着怀里小兔的下巴,直接而不容逃避的让她跟自己对视:“怎么?不乐意当我媳妇儿?”
苏荷心里暗暗叫苦,今儿简直就是诸事不利,还想哄他高兴,然后把出差的事说了,这会儿倒好,直接惹起大魔头的脾气来了,苏荷想到他收拾自己的手段,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莫东炀倒乐了,凑到她嘴上咬了一口:“这么怕我啊!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怕我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是啊,自己怕他什么啊,苏荷现在也糊涂了,细想想,从一开始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除了哪方面爱折腾,别的对她称得上温柔体贴,可自己怎么就怕他了,有什么可怕的。
仿佛想通了,苏荷胆子也大起来,只不过习惯很难改变就是了:“谁,谁怕你了。”“不怕就好,来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事想求我?”
苏荷眨了眨眼,对莫东炀跳跃的思维方式,一时有点适应不良,不明白刚才看着还不爽的男人,怎么说变就变了,不禁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猜测这混蛋到底什么意思。
莫东炀挑挑眉:“怎么?不想说?还是忘了?我可给你机会了,别一会儿又说我霸道不讲理。”
莫东炀是觉得自己有点较真儿了,娶媳妇儿这个话题貌似挺无聊的,他现在就是动了这么个念头而已,没必要把好好的气氛搞僵,他预感到今儿晚上小兔子会很配合。
小兔子只要一配合,他就能爽翻天,所以为了自己的福利,还是不要太较真的好,而且要适当的给小兔子点儿小恩小惠,鼓励她今天这种行为,很令他惊喜的行为。
苏荷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算了:“那个,下周我得去出差……”“不许去。”苏荷还没说完呢,就给莫东炀直接打断,开玩笑,同意让她去市委上班已是极限,如果不是怕小兔子跟他哭闹,莫东炀最希望就是把小兔子养在家里,现在倒好,还出差,门都没有。
苏荷就知道这混蛋是这态度,七手八脚就开始推他,那意思就是不想他抱着,想离他远远的,莫东炀能让她如意吗,手臂跟铁箍似的圈住她的腰,低声警告:“再动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忍得住,你该知道你男人禁不住挑逗的。”
“谁挑逗你了?”苏荷气的脸都红了:“那,那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莫东炀目光闪了闪:“不想跟我说说话没问题,咱们干点儿不说话的事儿。”说着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往楼上走。
同时手已经从苏荷的大T恤里伸了进去,到她背后摸了摸,凑到她小嘴上亲了一口:“怎么换成前扣的了,早上我记得是不是……”又挪到前头,轻而易举挑开她胸衣的扣子,在她胸前用力揉了两下,捏住顶端弹了弹……
苏荷忍不住哼唧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混蛋做习惯了,现在只要给他摸两下,就会起反应,然后浑身无力。
明知道拒绝没用,可被莫东炀按在床上的时候,苏荷还是挣扎了一下:“你还没洗澡?”莫东炀三两下就把苏荷剥的光,溜溜,目光在小兔子嫩,白的身上游弋一遍,哑着嗓子说:“我在公司洗了。”俯头张嘴一口咬了下去,苏荷忍不住颤了颤,却想起什么,又开始推他:“我,我还没刷牙呢?”
莫东炀抬起头来,以前真不知道,住在一块儿了才发现小兔子的毛病挺多的,如果他不依,小兔子别扭上来,今儿晚上别想痛快了,为了哪方面的质量,莫东炀暂时压下欲,火,把小兔子抱到盥洗室。
进了盥洗室,苏荷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这混蛋剥的□,而莫东炀把她放在洗手台前,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眼底的火苗一窜一窜的,仿佛随时都要扑过来来,把她吞了。
苏荷伸手扯了那边浴巾裹在身上,莫东炀笑了一声,在镜子里看着她:“遮什么,还有哪儿是我没见过的?”
苏荷懒得搭理他,挤牙膏开始刷牙,莫东炀却从她身后贴了过来,一会儿亲她,一会儿咬她,一会儿摸她,总之不老实。
苏荷漱口放下牙刷,推开他走了出去,莫东炀倒是没拦她,这会儿让她使够了性子,一会儿连本带利要回来。
莫东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兔子盘腿坐在床中间,咬着指甲,一副深沉的模样儿,也不知道琢磨什么高深难解的问题呢,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舒的,而且又把T恤套在了身上,她倒不嫌麻烦。
莫东炀走过来,刚往床上一坐,苏荷就开口了,衣服谈判的架势:“莫东炀出差是正常的工作行程,我要是不去还上什么班?”
莫东炀却挑挑眉轻飘飘的说了句:“那就别上了,在家里待着多舒服,上什么班儿。”胳膊一伸把苏荷抱在怀里:“要不还去东炀上班。”“莫东炀……”苏荷气结,跟这混蛋说话简直就是一再挑战底线。
小丫头怒火填膺的看着他,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小嘴抿的紧紧,整个一只炸毛的兔子,莫东炀估摸是真急了,略想了想,貌似小兔子刚上班,正在热火头上,自己要是不依着她,不定又得闹几天别扭,如果依了她,或许能趁机要带点儿福利,想到福利,莫东炀眸光深了深。
搂着小兔子问:“去哪儿出差?去几天?都谁去?”
苏荷一听不禁窃喜,这事儿看起来有戏,急忙说:“就是去临市,两天,我跟我们科室里的许大姐,还有几个不大熟的同事,周一去,周二晚上就回来了,其实还不到两天呢。”
莫东炀低头看她,小兔子嘟着嘴,十万分的不乐意的样儿,肯定又在心里骂他了,莫东炀颇有些诱惑语气的说:“我要是答应了有什么好处?”
苏荷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我不是都给你做饭了吗。”
莫东炀低头对着她的小脸蛋咬了一口:“真让我猜着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荷捂着脸瞪他:“这是工作,你本来就无权干涉。”莫东炀哼了一声:“无权干涉?我不答应,看看你去不去的成,用不用我现在就给你们潘市长打个电话?”说着真拿了手机。
苏荷急了,伸手去抢,却给莫东炀举高,苏荷够了几下够不着,气的不行:“莫东炀你到底要怎么样?”
莫东炀把手机丢在一边儿:“不想怎么样,你不总在心里骂我奸商吗,要知道作为奸商,没好处的事儿是不会干的,要不小兔子想想给我点儿什么好处,你也知道,你男人心情一好,一般比较讲理。”
苏荷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没好气的说:“什么好处?”莫东炀得逞的笑了一声:“简单,你叫我一声好听的。”“什,什么好听的?”苏荷声音越来越小,脸有点红。
别看跟这混蛋那事都做了,可有些话,她还真说不出,尤其这混蛋变态的不行,喜欢让自己叫她九叔,尤其那时候,好几次都逼着她叫,不叫就可劲儿的折腾她,可她叫了,他会更兴奋的折腾,总之就是个变态。
也因为总被他那个时候逼着叫,苏荷对九叔这个称呼尤其抵触,可偏偏这混蛋喜欢,苏荷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忍着鸡皮疙瘩叫他一声,要是能换来去出差的机会,还算比较划算。
想好了,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小声叫了句:“九叔。”莫东炀嘴角扬了扬,侧过脸把耳朵凑到她小嘴边上:“声儿太小了,没听着,再叫一声。”
苏荷知道这厮故意的,可已经叫了,再收回去也晚了,索性又叫了一声九叔,刚叫出来就被莫东炀扑在身下……
这变态兴奋起来,足足折腾了半宿,逼着苏荷不知道叫了几声九叔,才满意的放过她,过后苏荷总结,这混蛋简直就是大奸,商,为了这次出差,她付出的简直是血的教训,。
不管怎么说,周一苏荷终于跟着唐一杰出差去了,本来呢莫东炀心情挺爽,就没往别的地儿想,可架不住有通风报信的。
说起来,苏荷估计也没想到,坏事就坏在了孙海身上,所以说,有时候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
作者有话要说:“别哭了,我知道我媳妇儿委屈了,我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你不舒服我不碰你了还不成吗,我忍着,忍不住也得忍着,我保证,要不,我再给你写份保证。”苏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莫东炀给她擦了擦眼泪,亲了亲她的眼睛:“你看眼睛都红了,这下真成兔子了。”苏荷瘪瘪嘴:“谁让你欺负我的。”莫东炀叹口气,心里说,还不知谁欺负谁呢,不过哄是哄,怎么也不能让小兔子在莫家待着,还待到过年,过年唐一杰那小子就回来了。唐一杰是莫东炀的心结,就算现在小兔子在他怀里,也不行,得想个法子把小兔子骗回去,忽然想出个主意,抱着苏荷摇了摇:“你看啊,你总在这儿待着,也看不见党家那丫头,说不定那丫头也有小宝宝了呢。”苏荷眼睛一亮,要是蓝蓝有了两个小孩子从小在一起该多好,莫老爷子还想着只要把小丫头留下,还愁见不着儿子吗,哪想到,就高兴了一天,第二天两口子欢欢喜喜的走了,莫老爷子站在莫家大门外,那个憋屈就别提了……
66
其实这趟出差,苏荷真觉自己没多大用,而且,她敏感的觉察出随行人员对她的热情有些高的超乎常理,尤其张秘书,对她的照顾简直明显到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的地步。
苏荷有些尴尬,不过好在行程很满,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没太多时间让她多想,倒是让她看到了另一个唐一杰,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唐一杰,自己脑海里那个清俊少年,只是高中时候的影像,即便是那时的唐一杰,她也并不了解,所以党蓝说她喜欢唐一杰这么多年,有些莫名其妙。
苏荷盯着前面侃侃而谈的唐一杰发呆,他说的什么苏荷一个字都没记住,苏荷记住的就是他的气度,很有领导的气场,有那么一瞬,苏荷甚至觉得前面的人异常陌生。
“小苏,想什么呢?”许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私下里还没看够啊,现在还这么死盯着。”
苏荷急忙收回目光:“许姐都说了,我跟唐主任不是那种关系。”“好,好,不是,不是。”语气明显就是敷衍,基本上,苏荷现在就是再否定也无济于事,许姐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样出差机会轮到自己,肯定是占了苏荷的光,估摸是只让苏荷来太招眼儿,顺带把自己也捎上了。
许姐琢磨着,以后可得跟苏荷搞好关系,别看唐一杰现在就是个主任,将来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高度,要是真跟苏荷成了,自己能有亏吃吗,想着这些,许姐对苏荷别提多体贴了,她说什么是什么。
开完了会就是回酒店休息的时间,招待的标准不低,但也不是特别高,四星的酒店,住的标间,她跟许姐一屋,苏荷先洗了澡,在床上收拾行李,想着一会儿吃了饭自己出去逛逛,却又怕迷路,跟许姐下去的时候,问了一句:“许姐您知不知道哪儿有卖地图的?”
许姐楞了一下:“要地图做什么使?”苏荷脸有些红:“其实没什么,就是想出去逛逛,怕不认识路。”
许姐忍不住问她:“你没来过吗?”苏荷摇摇头:“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出过H市。”忽然想起跟莫东炀去过J市,可那个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计。
许姐看着她直笑:“小苏,我还真么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儿,用什么地图啊,你的手机不是挺好的,什么地图没有,要不这样,我倒是来过几次,一会儿吃了饭我陪你出去逛逛。”
正说着,苏荷的手机就响了一声,是微信,苏荷看了一眼,脸忍不住有些红,还有些做贼心虚的迅速瞄了许姐一眼。
许姐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拍了拍苏荷飞快道:“看到个熟人,我先过去了。”急匆匆就走了。
苏荷这才放到耳边,唐一杰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听起来仿佛带着笑意:“苏荷现在让你还债也成吧,一起吃饭怎么样,我在酒店大堂呢?”
苏荷猛地抬头,就看到唐一杰,他就站在不远处大堂入口,见她抬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苏荷挂断,下意识往左右看了看,才走过去,跟唐一杰打招呼。
唐一杰笑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样?”苏荷有些局促:“当,当然没问题,只不过这里我不熟,不知道哪里好吃?”
唐一杰挑挑眉:“虽然是客随主便,不过今天主随客便一下如何,你请客,我挑地儿。”
唐一杰带她来的地方也是河边,虽然是露天,但档次明显高了很多,因为是西餐,坐下来点了餐,唐一杰才微微俯身,小声跟她说:“做好思想准备这里不便宜,而且……”说着调皮的眨了眨眼:“透露个小秘密,这里的餐点极其难吃。”
苏荷愕然,半天才问出一句:“那为什么选这里?”
唐一杰笑了,意味深长的说:“你不觉得这里跟咱们高中后边的河有些像吗?”
苏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确像,或许是餐厅刻意营造的效果,这里看上去别有一番野趣,而且,河边散落的小灯一闪闪的,也令苏荷不由主想到那夜的萤火。
很久苏荷才收回目光,却发现唐一杰正定定望着她,他的目光里有些东西仿佛发酵的酒缓慢却不容忽视的发生着变化,苏荷都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急促而杂乱无章,仿佛要从她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苏荷觉得脑袋有些懵,脸上的热度都能把河水煮沸,只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发展下去,而是被忽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苏荷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就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瞬间打破迷,思回到现实中来,苏荷其实想直接挂断,然后关机,可是想到后果,她还是没有这样的勇气,有时候,她挺气自己的懦弱,可在莫东炀面前,她的勇气即使有,也从来不多。
莫东炀觉得,自己近四十年的愤怒指数,今天算冲到了最高,虽然知道板上钉钉了这事,可他还是想证实一下,就跟强迫症一样,说起来,小兔子这两天出奇的乖巧,不知道是不是莫东炀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天的小兔子都在偷偷瞄着他的眼色行事,过去他要抱她亲她,小兔子虽然知道反抗无用,也总会跟他别扭一下,这两天的小兔子很乖,不能说配合他,但他要抱她,她就会老实的缩在他怀里,晚上他让她叫声九叔,也不那么难,有那么一两次,还是她无意识的主动叫出来的,就为了这个,莫东炀暗爽了好几天。
昨儿还想,以后可以适当答应小兔子点儿要求,然后就会趁机要一些福利,不过小兔子走了,他还是不大习惯。
想到此,莫东炀自己都觉奇怪,这才几天他就习惯有人等他了,一想自己回家没人,就觉百无聊赖,本来还想今儿去会所消磨一晚上算了,反正小兔子保证过明儿就回来,如果她敢不回来,莫东炀在脑子里想了一百种惩罚小兔子的方法,意识到自己今天一天竟然频频走神,超级不在状态,不禁摇头失笑。
小兔子知道大概会得意,不对,他养的是只没良心的小兔子,恐怕就算知道,也只会觉得他活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养熟,莫东炀扫了眼电话,是打还是不打,破天荒的纠结了一回,最后还是决定不打,真打了,他就想把小兔子抓回来,自己这么想的话,真会这么干,而这么干的后果就是,小兔子肯定又会跟他别扭,算了,还是放养一天吧!
莫东炀真觉自己相当善解人意了,为了小兔子,简直变了一个人,可他没想到自己善解人意的结果,就是被小兔子利用然后欺骗,瞒着他跟别的野男人出差,出他妈狗屁差,虽然都快气炸了,但莫东炀脸色却相当平静,看着孙海开口,语气相当平淡:“这就是你想来用来交换的消息,你觉得我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然后呢?”
孙海忍不住有些紧张,面对莫东炀,他觉得自己渺小卑微到了极点,如果早知道苏荷跟莫东炀的关系,孙海死也不会对苏荷怎么样,确切的说,他跟苏荷也真没怎么样,即使这样莫东炀都要对付他。
前两天传出消息,市科委要挑两个科员去下县协助基层工作,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儿就是发配,到了下县再想回来可就难了,这跟上头那些领导不一样,人家是镀金去的,他们是发配的,说白了,就是领导不待见你了嫌你碍眼,真下去就彻底完了,去年他们科的那个不就是,最后受不了基层艰苦,直接辞职不干了。
孙海被领导找去谈了一次话,就开始急了起来,苏红比他更急,之所以想方设法贴上孙海,不就是看中了他还有这份工作,虽然没什么发展,可求稳没问题,再说,孙海家里条件也不差,有现成的婚房,父母哪儿也没什么负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己毕竟不小了,放过孙海,更也找不着合适的了,可如果孙海下去基层,自己还跟他做什么,难道跟着他去下县吃苦受罪。
想到这些,这两天也就没逼结婚的事,让孙海先找领导谈谈,私下里送点儿礼走走门路,这么多年了,工作也没失误,轮也不该轮上他啊!
孙海也这么想,提着东西去领导家里送了几回,都没送进去,领导就软话拖着他,说年轻人去基层历练历练,有什么不好,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等等,都是场面话,这谁不明白,孙海无奈拖他二姨夫找人扫听了半天,才扫听出点儿影儿,说他是得罪了什么人,上头不想让他在市委待着了。
孙海听了,心都凉了,可后来想想就想明白了,自己平常小心谨慎,过年过节的,礼儿也送到位了,能得罪谁,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莫东炀,那天莫东炀在电话里的语气,孙海记忆犹新,尤其听说过莫东炀的手段,所以他想到的就是莫东炀要为难他,以莫东炀的能力,想为难自己,都不用出手,只要一个电话自己就完了。
想明白之后,本来就想给苏荷打电话,后来一想,自己找苏荷说不准更坏事,苏荷是答应过自己会跟莫东炀解释清楚的,可现在事情还是成了这样儿,所以要想保住工作,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找莫东炀。
孙海想了很久,觉得以莫东炀的性格,肯定不知道苏荷跟唐一杰的事,即使自己不算太清楚,但两人之间那种暧昧氛围,孙海猜肯定有什么,虽然这么做有点卑鄙,可自己招谁惹谁了,不是苏荷,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要被发配到基层,所以孙海直接来找莫东炀。
可面对莫东炀,孙海还是忍不住胆怯:“我,我不是说您听了这个消息会高兴,我只是觉得,小苏不该瞒着您,尤其您对她这么好,她还跟别的男人这样,影响不好,组织部的人私下都在议论小苏跟唐主任的事儿,就算两人是高中同学,可行为也太亲密了,即使小苏没那意思,唐主任肯定有,不然怎么会把小苏安排进市委组织部工作。”
赵明心里咯噔一下,心话儿,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初在派所外头,瞧见唐一杰跟苏荷那意思就觉不对劲儿,可还是装没看见,不就是怕出事儿,老大这醋劲儿,对苏荷近乎变态的占有欲,赵明都不敢想那种后果,尤其,老大可一直以为苏荷的工作是党红旗给安排的,为这个,那天不还吃了顿饭,叫了潘市长来,特意托付了托付,那宝贝的劲头,真有点儿托孤的意思,可谁想到苏荷的工作竟然不是党红旗给找的。
说起来,苏荷这丫头别看软啦吧唧的,心里主意真够正的,这胆儿都赶上熊胆儿了,敢在老大面前耍花样儿,她真是头一个,这事儿可想而知不能善了。
赵明现在退而求其次的开始希望苏荷跟唐一杰真的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帮忙找了个工作而已,然后等苏荷回来跟老大解释清楚了,再哄哄老大,或许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说哄老大这个任务挺艰巨,可那是别人,依赵明看,这任务对苏荷来说蛮简单,只要撒撒娇,让老大身心俱爽之后,就算多大的气都能消了。
同时,赵明觉得孙海这脑子有点不够用,这算个屁条件,还来交换,不说还好,说了,老大一不爽,更没你什么好了,而且,老大那护犊子劲儿,就算苏荷不对,也轮不上别人说,孙海那几句话戳中老大的逆鳞,所以这小子绝对是弄巧成拙,肯定一定会死的更惨。
所以说,赵明真是了解莫东炀的,莫东炀本来就是嫌孙海碍眼,尤其小兔子也去了市委大楼上班,虽说两人不在一个部门,也有碰上的可能,这令莫东炀异常不爽,所以才把孙海弄走,可今儿孙海跑来跟他谈条件,他用来交换的这个消息,一瞬间令莫东炀有摧毁一切的冲动,这厮还想用这个来交换什么,莫东炀都想把他从这儿直接扔出去,不过他还是再确定了一下:“你说工作是唐一杰找的?”
孙海急忙点头:“这事儿下头的人都知道。”莫东炀挑挑眉,语气又淡了几分,虽然愤怒的想摧毁一切,但莫东炀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家丑不可外扬,尤其他跟自家小兔子的事,眼前这个跳梁小丑没资格参与。
莫东炀敲了敲桌子,忽的问了一句:“你要结婚了?”孙海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提起了这个,苏红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就算不想结婚也不行,而且,现在他也想开了,苏红虽然性格有些泼,可也不是一无是处,长得漂亮,工作也好,自己之前不是蛮喜欢她的吗,估计说清楚了,爸妈也不会反对,想开了也就不再挣扎了,其实说白了,自己条件也就那样,还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尤其现在工作还不知怎么样呢所以略迟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从东炀大楼出来,孙海还有点忐忑不安,到第二天一上班,领导就找去说这次下基层的名单定了,没有他,孙海才算松了口气,只不过他这口气松的有点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就说莫东炀。
看着孙海出去,半天才开口类似自言自语,却又指名道姓的:“小兔子是不是胆大包天了,赵明你说我得怎么教育教育她才行?”说着看了看腕表:“要不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要是跟我说实话,并且认错态度良好的话,我考虑酌情饶她一回。”
赵明目光闪了闪,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莫东炀拨通了苏荷的电话,苏荷接起来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儿,因为莫东炀跟往常一样,开口就是肉麻话:“小兔子想不想我嗯?”
苏荷实在想说不想,可又没胆儿,就只嗯了一声敷衍,莫东炀却笑了一声,状似无意的问:“在哪儿呢?”
苏荷瞥了眼那边的唐一杰,下意识就开始说谎:“酒店呢?”“住的哪个酒店?”苏荷知道,这混蛋只要问了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就告诉了他酒店名字,苏荷怕他再啰嗦,跟他说,正和同事一起吃饭呢,不方便说话儿,一会儿给他打过去。
莫东炀却又问了一句:“同事啊,男的女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你们科室的许姐?”
苏荷含糊的嗯了一声,莫东炀真想表扬小兔子了,以前真没看出来,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都给她骗了,从小兔子直接晋升到了小骗子。
莫东炀撂下手机,就让赵明去查苏荷住酒店的几号房,然后拨了房间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起来:“找谁?”听声儿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妇女。
莫东炀说:“我找苏荷。”“找苏荷啊!她现在不在,你是她什么人啊?”
莫东炀毫不脸红异常顺溜的说:“我是她弟弟。”一听是苏荷的弟弟,那个声音立马热情起来:“原来是小苏的弟弟啊,你可以打她手机,她跟我们唐主任出去吃饭去了。”话刚说完,那边就撂了,许姐纳闷的看着话筒,心说,苏荷的弟弟还真是怪,不过苏荷弟弟的声音倒是蛮成熟的,一点不像个小男生。
赵明在一边儿直叹息,老大这可真是走火入魔了,自打遇上苏荷,这招儿一个比一个不入流,如今连弟弟都冒充上了,近四十的人,冒充十六的毛头小子,亏老大干得出来,自己在旁边听着都不好意思,忽听老大又问:“赵明你说小兔子跟这个唐一杰到底什么关系?”
赵明一激灵,忙道:“没什么关系吧!就是老同学,估计上次因为苏荷弟弟的事,联系上了,介绍工作也是举手之劳,呃,而且,老同学一起吃饭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说着偷瞄了莫东炀一眼,大着胆子说:“我是觉得苏荷的性子挺倔的,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见得说的出来,倒是自己憋着心里的面儿大,那个唐一杰的地位摆在哪儿,就是平常跟个女同事多说一句话,被有心人士看在眼里,估摸都能传出暧昧,其实不见得真有什么,要有不早有了,这都多少年了。”
别说,赵明这几句话莫东炀还真听进去了,不过,有些事莫东炀还是想自己亲自证实一下,要是小兔子跟那个唐一杰没什么就算了,真有什么的话?莫东炀目光又淡了几分,赵明心里一个劲儿直敲鼓,为着苏荷,为着东炀集团的上万员工,自己今儿可是好话说尽了,就盼着苏荷有点儿眼色,回来以后老实点儿,别让老大再抓到什么把柄,不然谁也甭想好过。
再说苏荷,根本不知道她走了这一天,已经天翻地覆,但给莫东炀的电话一搅,刚才那种心情也没了,反而有些心神不宁,唐一杰跟她说话,好几次都走神,唐一杰暗暗叹口气,想着或许今儿时机不对。
吃了饭已经不早,毕竟明天还有工作,两人直接回了酒店,苏荷进来的时候,许姐就跟她说:“刚你弟弟来电话了?”
苏荷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许姐把电视关上:“你弟弟,我说你不在他就撂了,是不是你家里有什么事儿,要不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苏荷于是拿着手机出去,在走廊上给家里拨了过去,电话是她妈妈接的,苏荷问家里出了什么事,她妈说没事,又说了两句话就撂了。
苏荷进来,许姐关切的问她:“家里有急事吗?”
苏荷摇摇头:“没事。”忽然想到即使苏磊抽风给自己打电话,肯定会打她的手机,怎么可能往酒店房间打,十有□是骚扰电话,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吗,苏荷没太在意。
第二天跟着跑了几处,下午四点就往回返了,回来苏荷坐的唐一杰的车,苏荷也不想,可张秘书跟她说:“临时有两个人跟回去,后面车坐不开。”硬是把她安排在了唐一杰车上,弄的苏荷这一路都很紧张。
进了市区,唐一杰邀她一起吃饭,苏荷跟莫东炀保证今天回来,哪敢跟唐一杰出去吃饭,又不是想上赶着找死,遂婉言谢绝,唐一杰也没勉强,但坚持送她回家。
苏荷没辙,横是不能让他送到碧桂园去,就想起莫东炀给她找的那个骗她妈的房子,想到哪儿距离碧桂园近,从那个小区下来,等唐一杰走了,再从哪儿走到碧桂园也方便,就说了地址。
要不说苏荷的运气着实有点儿差呢,就在唐一杰停在那个小区门口,并且十分绅士的拉开车门,苏荷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过于心虚加紧张,脚下绊了一下,身子直接往前扑,正好给唐一杰接在怀里,这一幕就这么正好的落在莫东炀眼里……
67
随着苏荷扑进唐一杰怀里,赵明那颗心也跟着忽悠一下落到最低点,都有点不敢看后头老大的脸色了,却忍不住打了个圆场:“那个,呃,最近这边修路,有点儿坑坑洼洼的,回头得找有关部门反应一下。”
坑坑洼洼?莫东炀看着前头一马平川的大马路,就算旁边那个有些老旧的小区,因为距离碧桂园不远,这条路也刚刚修缮过,平整的就算想找个坑洼都不容易,赵明这话明显就是想替小兔子遮掩。
不过莫东炀的确有种冲动,下去把那小子揣一边儿,知不知道他怀里的兔子是有主的,还抱的这么欢,瞧那张脸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还有小兔子,隔这么远,莫东炀都能看见那张小脸上的红晕,有什么可红的,就算光溜溜在他怀里也没见红过。
可莫东炀琢磨自己要真下去,这事反倒不好办了,小兔子跟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还没弄清呢,贸然下去对自己不利,尤其,他很清楚唐一杰不是孙海,更明显的是,小兔子对这个唐一杰不一样,虽然两人很快就分开,但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张力,很难忽视。
莫东炀真是相当不爽,苏荷也没想到自己闹了这么大乌龙,本来她只是有些紧张,虽然她觉得这个时间,莫东炀一般不会回来,可就是做贼心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东张西望,以至于绊了一下,不是唐一杰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肯定跌个嘴啃泥。
苏荷窘迫非常,脸都红了,唐一杰却笑起来,低声道:“爱摔跤的毛病到现在还没改?”苏荷愣了一下,急忙站直身体,小声说了句谢谢,又纳闷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爱摔跤?”
唐一杰没应声笑了笑,往小区里看了看:“用不用我送你进去?”
苏荷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不,不用了。”从司机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包:“我先进去了,再见。”飞快跑了进去,进小区门的时候,脚下踉跄一下又险些摔倒。
唐一杰扶着车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想起她刚问自己的,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记得高二那年体育课女生测八百米,这丫头跑的慢也就散了,竟然摔了三回,弄的体育老师最后直叹气,跟她说:“我要是再让你跑一回,估摸你都能把自己摔残废了。”最后算她过了。
那时候男生都站在操场一边儿看着,大多数的目光落在党蓝身上,只有自己始终关注着党蓝身边的苏荷,穿着过大的校服,看上去仿佛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尤其她还瘦,跑起不来衣服咣咣荡荡,姿势也不标准看上去有些笨笨的,但唐一杰就觉得,她那张满是汗水的小脸儿被旁边所有女生都漂亮。
今唐一杰还记得她一甩一甩的马尾辫,他的心都跟着一荡一荡的,唐一杰在车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司机提醒才坐进车里,看了眼小区周围,让司机开车。
唐一杰的车没影儿了,苏荷才从小区里出来,顺着人行道往前头碧桂园中走,心里不知为什么,越往碧桂园走越有点儿虚,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
因此身后忽然按了声喇叭,就把苏荷吓的包包掉在了地上,苏荷侧头,一辆大黑车停在身边儿的路上,黑黢黢的车窗玻璃落下,看到莫东炀脸的一瞬,苏荷那颗心嗖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你,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莫东炀目光闪了闪,颇耐人寻味的道:“小兔子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不想看见我,或是说,你一点都不想我嗯?”
苏荷瞄了眼前座的司机跟赵明,实在有点不习惯在大马路上说这些,莫东炀看见她那张别扭的小脸儿就更不爽了,尤其,刚才她跟姓唐那小子在一起笑的多开心。
莫东炀不爽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苏荷,不过这会儿苏荷还没危机意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大魔怪惹了起来。
坐进车里还在纠结莫东炀早下班的事,车子开进碧桂园,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是刚看见我才停车的吗?”
赵明在前头都有点不忍听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苏荷简直就是最佳代言人,要是她光明磊落点儿,就算老大仍然会吃醋,赵明觉得,也远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苏荷越心虚,就说明她跟唐一杰的关系不寻常,而老大吃起醋来,还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赵明想着自己是不是替苏荷默哀,惹的老大不爽,今天晚上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她。
莫东炀伸手把苏荷抱进自己怀里,大脑袋凑到她耳边儿上,吹了口气:“小兔子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让我猜猜,刚才谁送你回来的,同事,男的?”
苏荷急忙摇头:“没,没有的事,我打车回来的。”前面的赵明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瞎话说到苏荷这种程度,还不如直接说实话呢,谁打车不打到门口,不过莫东炀到是没继续问下去,仿佛不追究了,至少这会儿看上去不追究了。
苏荷不禁松了口气,只不过进了家,她就知道自己这口气松的早了点儿,进了屋,苏荷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莫东炀直接抗在肩上。
苏荷踢蹬了两下:“你干嘛,放我下来。”可任苏荷怎么踢蹬,就是没用,莫东炀的手跟铁钳一样,直接扛着她上楼,进房间,仍在床上,直接就扑了过来,三两下就把苏荷身上的衣裳剥了个精光,下嘴先啃了好几口,苏荷刚要喊疼,就给莫东炀凶悍的吻堵住。
他的唇舌仿佛最暴虐的侵略者,不容拒绝的冲进来,卷住她的舌吮,吸,那种力道,苏荷觉得舌根儿发麻,不能说他是用强,但苏荷敏感觉得,现在的莫东炀不对劲儿,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平常做的时候,即使霸道,但莫东炀还是挺讲究品质的,前,戏做的很足,每次都弄的苏荷忍不住了,才会进入正题,今天却很快,应该说,几乎没给苏荷缓冲的时间,苏荷感觉到那种撕裂般的疼,她推他捶他也没用,而且,这混蛋变着花样折腾她。
给莫东炀扯在床边上,分开两腿,狠狠撞击的时候,苏荷终于忍不住哭起来,说不上是疼还是觉得屈辱,她就是觉得委屈,委屈的想哭,而且她也害怕,害怕这样的莫东炀。
莫东炀是想好好收拾小兔子的,毕竟小兔子背着他作了这么大事儿,可一看见小兔子那眼泪一对一对的往下掉,小嘴瞥着,委屈又倔强的样儿,莫东炀忍不住就心软了,放开她,把她抱在怀里,没好气的说:“哭什么?”他都还没下黑手呢
苏荷悲愤的控诉:“你欺负人,我疼……”莫东炀亲了她一口:“我这不是想你吗?”苏荷瞪着他不说话。
“好了,算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真是想我家小兔子了,你乖点儿,我保证不弄疼你。”莫东炀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苏荷浑身有些紧绷,莫东炀俯头亲她,沿着脖颈落下,苏荷渐渐放松,有了感觉。
莫东炀还是有点儿用劲儿,但比刚才好多了,完事之后,苏荷累的腰酸腿软,莫东炀抱着她洗了澡,搂在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忽听莫东炀说了句:“小兔子,跟我聊聊天。”
苏荷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咕哝一句:“不聊,我要睡觉。”跟这厮有什么好聊的,却被莫东炀咬了一口,苏荷疼的睁开眼,悲愤的看了他一眼:“聊什么?”莫东炀见她睁眼了,目光有些深:“我们聊聊上学时候的事。”
苏荷真想翻白眼,应付的说了一句:“现在你还记得上学的事啊?”莫东炀语气有些阴沉:“小兔子你是说我老了吗?”苏荷抬眼看了他一眼:“我可没说。”
莫东炀给她气乐了,小兔子是不是让自己宠坏了:“那不说我,说说你,就说你高中时候,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苏荷忽觉从后脊梁窜了股子冷风上来,冻的她一激灵,瞬间就驱散了睡意,她睁开眼对上莫东炀的目光,莫东炀的目光深远如窗外的夜色,苏荷从来也看不透他的心思:“你,你想说什么?”
莫东炀忽然笑了:“你紧张什么,我不是说聊天吗,就是闲聊,你不想聊,那睡觉。”苏荷见他不问了才放了心,本来体力透支,很快就睡了过去。
莫东炀却看了她很久,拿过床头的手机,拨了过去,电话接通,那边有点吵,莫东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兔子,捂着话筒起来,走倒露台上才说:“几点了还在外头疯?”
那边笑了:“九叔这可不像你哦,还不到十二点呢。”
莫东炀貌似无意的说:“九叔记得你在美国的时候有个小男朋友,人呢,怎么没影儿了?”
那边哀嚎一声:“九叔不厚道了啊,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追了好几年也没成,后来招呼都不打回国了,差点郁闷死我。”
莫东炀笑了:“九叔倒是见着他了……”
68
不是今儿特意注意了一下,莫东炀都忘了小慧那档子事,小慧是他二哥的女儿,他嫡亲的侄女儿,比小灿大两岁,前两年出国留学,说看上一小子追了几年没结果,后来回国还找了老大一阵子,家里这几年没少给她介绍对象,可没一个成的,这丫头死心眼儿,认定了一条道跑到黑。
本来莫东炀也没这么大闲工夫关注这小孩子的情爱事儿,可小丫头把唐一杰的照片大喇喇摆在房间里,小灿拿来给他看过,还被小丫头臭骂了一顿,也让他记住了照片里的大男生。
只是没想到小慧喜欢的男生,竟然是唐国涛的儿子,如果唐一杰不来招惹他的小兔子,即使是他侄女儿,莫东炀也不会多管闲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小兔子怎么想的,目前来说,莫东炀还不太谱,所以对小兔子手下留情了,主要他觉得,赵明说的有点儿道理,要是真想有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但这并不代表就放过唐一杰,这小子只要在小兔子跟前,就让莫东炀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觉,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紧张什么,所以必须对付这小子,而对付唐一杰的手法要高,这小子毕竟不是孙海。
莫东炀想彻底斩断小兔子跟他的联系,今天认出唐一杰那一瞬,莫东炀就开始琢磨,当初小慧追唐一杰的时候肯定隐瞒了家世,如果当初她跟唐一杰说她是莫家的孙女,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唐一杰是个有能力的男人,但他的野心太大,或许说他复仇心切,他从政以来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他父亲,如果有捷径可以走,莫东炀不信他会绕过,想必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如果当上莫家的女婿,他父亲那点儿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
他得让小兔子看清,那小子道貌岸然的壳子里装的是一颗怎样事故又现实的心,而且有小慧盯着,估计唐一杰也没闲暇再接近他的小兔子了。
莫东炀算无遗策,打的算盘相当精,过后才发现,根本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这算是他一辈子里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多少年后想起来都郁闷的不行,主要,他错估了唐一杰在小兔子心里的地位,他怎么可能想到,如此凉薄的小兔子,竟然会暗恋一个男人长达十年之久,甚至令他念念不忘的第一次,细究起来也是占了唐一杰的光。
此是后话,这会儿莫东炀还挺得意自己的釜底抽薪之计,而且一石二鸟,按照孙海说的,这会儿市委的人都以为苏荷跟唐一杰有什么,等小慧来了之后,苏荷肯定在市委呆不下,机关里唾沫星子都能压死人,尤其小兔子挺孬,遇到问题从来不会迎难而上,不过貌似在自己面前越来越硬气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下,就跟他这儿掉金豆子。莫东炀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小兔子知道这招对他有用,所以一用再用。
这两天苏荷有点儿纠结,同时也有点不齿自己的做法,不管是不是被莫东炀强迫的,现在她每天都躺在他身边,可她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
唐一杰的举动已经表达的相当清楚,苏荷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真对自己有意思,但就算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下,她有勇气发展下去吗,更不用说还有莫东炀,再说,唐一杰也没跟她正式表白什么,苏荷心里有点期待,毕竟自己暗恋多年的男生,却又希望他什么也别说,因为他一旦说出来,苏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受不可能,除非她不想活了,她比谁都清楚莫东炀这混蛋有多恶劣,不接受,她又不知道该找怎样的借口。
所以苏荷这两天活的异常纠结,甚至有点刻意避着唐一杰,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这种想法行为有多可笑。
这天走出单位看见莫东炀的车,苏荷吓了一跳,飞速看了看左右,好在今天她下来的晚,同事都走了,趁着没有熟人,苏荷飞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一边让司机开车,一边往下出溜,就怕有同事经过认出她。
却被莫东炀俯身压在座椅上,咬了一口:“小兔子做贼呢怕什么,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嗯?”
苏荷抿着嘴不说话,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这混蛋都会不爽,索性不说,莫东炀见她那样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小兔子老实,在他面前越来越狡猾,莫东炀想着,指不定哪天小兔子就变成小狐狸了。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苏荷才暗暗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回去的路,侧头问莫东炀:“不回家吗?”
莫东炀挑眉:“今儿有个饭局,你陪我去。”“不去行不行……”苏荷问的有点没底气,其实莫东炀很少让她陪着出席什么应酬场合,就算饭局也就上次红旗大哥跟潘市长那一回,苏荷认为,莫东炀也不希望自己跟他的关系被太多人知道,而自己更不愿意,所以对饭局很是抵触。
不过也清楚这混蛋只要决定了就不容拒绝,苏荷只是想挣扎一下罢了,就像被蜘蛛网捕捉住的小虫,即使明知道无用,也会垂死挣扎。
莫东炀看了她一眼:“你说呢?”“算我没说。”苏荷侧过脸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已至盛夏,这两天H市的气温持续升高,走在路上都有些炙烤的感觉,但在车里却感觉不到,甚至胳膊有些凉意。
她下意识摸了摸胳膊,就听莫东炀说了:“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儿。”苏荷侧头看他,莫东炀把一个薄毯盖在她腿上:“凉了怎么不说话。”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苏荷有些感动,为了这男人细致入微的体贴,但很快,苏荷还来不及记住这一瞬感动,就明白了这厮的恶意。苏荷做梦都没想到莫东炀嘴里的饭局对象会是唐一杰。
这里是郊外的会所,苏荷还没看清周围的装潢风格,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唐一杰,以及他身边儿的女生。
女生相当漂亮,即使苏荷站的距离有些远,女生的五官不算很清楚,也能知道那是个很美的女生。
走的再近一点儿,苏荷看的更难清楚了,女生侧头凑在唐一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唐一杰的表情不能说高兴,但也绝不是厌烦,两人之间的氛围亲密暧昧。
苏荷忽然觉得狼狈,尤其想起这两天自己纠结的事情,又觉自己分外可笑,苏荷忍不住停住脚步,不是她要停,是她的腿仿佛灌了铅一般,迈不动一步,她定定望着前面不远的男女,他们是那么出色而般配,跟那个女生比,自己就是永远也变不成天鹅的丑小鸭。
“怎么不走了,还是说我家小兔子想撒娇,让我抱你过去?”莫东炀的声音明显阴沉,莫东炀已经观察小兔子很久了,从她看到唐一杰跟小慧开始,她脸上,她眼里,她浑身那种紧绷的姿态,都一再告诉莫东炀,事实并非他以为的那样,唐一杰绝不是小兔子的高中同学这么简单,而自己这次试探真是出乎意料的成功,可他为什么如此不爽呢
苏荷终于回过神,她侧头看着莫东炀,莫东炀不禁皱了皱眉,小兔子这是什么目光,是厌是不屑,或者是被自己试探出什么之后的恼羞成怒,无论哪一种,莫东炀都不喜欢,他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本以为小兔子会挣扎,却出奇的乖巧,甚至,苏荷还把手臂圈在他脖子上。
到这会儿苏荷才算明白,这几天莫东炀为什么没完没了的折腾她,估计早就知道唐一杰的事了,不,应该说他还在猜测,所以才有今天这个饭局。
苏荷很清楚就算自再修炼八百年,也玩不过这混蛋,他每走一步都是有目的的,上回的饭局是,这回也是,苏荷敢打赌,前面唐一杰身边的女生,肯定跟莫东炀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而这个饭局的目的,或许就是想让唐一杰自己是他的情妇,同时也警告自己,唐一杰不会看上自己的,他有更好的选择。
事到如今,苏荷还怕什么,事情还能更糟吗,索性配合他,可她一配合,莫东炀就更不爽了。
“九叔,你可来了,我们都等半天了。”莫小慧站起来,目光好奇的划过他怀里的女孩儿,颇有些意外,是女孩儿吧!看上去蛮小的,不过什么时候看她九叔这么宝贝过谁,难道这就是前些日子小灿跟她说的,有可能成他们小九婶的人。
唐一杰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也落在莫东炀怀里,莫东炀放下苏荷,莫小慧眼珠转了转,跟唐一杰介绍:“这是我小九叔,你知道的吧!”
唐一杰很缓慢的从苏荷身上收回目光:“当然,久仰莫总大名,我是唐一杰。”莫东炀笑了一声:“还叫莫总,该叫九叔了。”
莫小慧脸有点红:“九叔说什么呢?”
“九叔说错了吗,你爸今天可给我打电话了,说这周会过来跟丁家吃饭。”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划过唐一杰,胳膊一伸把苏荷揽在怀里:“说起来都是熟人,你的小男朋友还是我家苏荷的高中同学呢。”
莫小慧愣了一下,遂笑嘻嘻的道:“那么这辈分不是乱了,我该叫姐姐,还是小九婶吗……”
作者有话要说:苏荷兴匆匆的跟着莫东炀回了H市,一到家放下行李,苏荷就要去找党蓝,莫东炀哄她说:“做了好几个小时飞机,肯定累了,先洗澡睡一觉等醒了我陪你去,你不是喜欢红旗做的饭吗?去他家吃晚上饭,正好我找红旗谈点儿生意上的事”苏荷捂着嘴打了哈气,其实在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可还是困,苏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张开手臂:“人家不想动,你抱我去洗。”莫东炀眼睛亮了亮,凑近她耳边说:“真让我抱你进去,可要收费哦!”苏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抱不抱?”莫东炀笑了,抱着苏荷走了进去,莫东炀最喜欢给他小媳妇儿洗澡,就算现在肚子老大了,也喜欢。给小兔剥光了,放在浴缸里,苏荷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忽然抬头问了一句:“老莫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挺丑的?”莫东炀摸了摸她的肚子:“谁说丑了,我媳妇儿最漂亮。”说。大手顺着她的肚子往下,奔着他朝思暮想的地儿去了,苏荷立刻夹紧腿儿瞪着他:“约法三章,你可答应我了。”莫东炀眨眨眼,凑到她嘴边亲了一口:“媳妇儿可你现在想了,你下头都湿了……”
69
小九婶?真是抬举她了,苏荷觉得这三个字简直就是讽刺,她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莫东炀:“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该演的戏也演完了,苏荷觉得,自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莫东炀却淡淡说了句:“坐下。”苏荷不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命令,但苏荷觉得自己受够了,从遇上这混蛋那一刻,她的人生就仿佛启动了噩梦模式,她想什么没用,得这混当想什么才行,自己就像他手里的提线木偶,必须由他支配,行动,思想,现在连她喜欢谁,暗恋谁都要翻出来,并且当面揭开,为什么?凭什么?她到底欠他什么?就算他给她锦衣玉食人人羡慕的生活,可她一点儿也不想要,她就想平平凡凡的过她的日子行不行。
莫东炀定定看着她,小兔子脸上的倔强坚持,莫东炀觉得异常刺眼,不仅刺眼,他甚至感觉到他的心有那么一丝丝刺痛着,这种古怪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
他是在试探,试探小兔子对唐一杰的,到底是种什么感情,莫东炀始终认为,即便两人有暧昧也,不过是少年时期的懵懂,早该烟消云散了,如果小兔子这会儿的反应不是这样,哪怕她只是尴尬,都比现在好上太多。
小兔子现在的表现,只会让莫东炀想到最坏的,小兔子不止喜欢一点儿,唐一杰在她心里的比重非常大,大到可以让一向孬的小兔子,开始做出激烈的反抗,激烈到想破釜沉舟,跟他背水一战。
这么多年,头一次莫东炀有点难过,就为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子,铁石心肠的莫东炀竟然难过了:“我说了,坐下。”莫东炀的语气并不算阴沉,但莫小慧已经不敢吱声了。
唐一杰脸色异常难看,说实话,这种境况是他没想过的,他以为跟苏荷重逢是上帝对他的恩赐,现在才知道根本是恶作剧,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苏荷会跟莫东炀有什么关系,但事实却是,两人不仅有关系,这种关系还是他最接受不来的,而这种场合,这种境况下,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苏荷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自嘲:“我说我不舒服,莫总,即便我是你的情妇,最基本的人权也该有吧,更何况,你们一家人吃饭,我这个外人掺合在内做什么。”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莫小慧:“莫小姐,我不是你九叔的女朋友,女朋友这个头衔太单纯,不适合我,所以您小九婶这个头衔更不是我能高攀的,抱歉,打断大家用餐的兴致,相信我,如何可能,我也不想这样。”
“苏荷,我再说一次,坐下。”苏荷?苏荷觉得讽刺,这么长日子了,还是头一次从这混蛋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养的宠物,他口口声声小兔子叫着,苏荷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一个人,她该有人的尊严。
莫东炀皱了皱眉,他不想现在就对她发火,他极力压制着脾气,是希望小兔子能见好就收,他伸手来拽她的手,却给苏荷一把甩开,转身就走,她走的相当坚决,坚决近似无情,连一眼都没留给莫东炀。
莫东炀脸色晦暗难辨,但他并没有跟苏荷离开,而是回过头,他的目光落在唐一杰身上,他看着唐一杰站了起来:“很抱歉,有点急事。”撂下话,跟着苏荷的脚步追了出去。
莫东炀忽然挺佩服这小子的,从刚才唐一杰脸上的挣扎就没瞒过他的眼,莫东炀能理解唐一杰,他该挣扎,但莫东炀没想到,他最终会追出去,可见心里真挺喜欢小兔子的。
莫小慧就算再白目,也明白了,但她脸上没有挫败,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斗志,这就是莫家人,正是因为知道小慧的个性,莫东炀从来就不担心唐一杰会跟苏荷怎么样,即使他现在追了出去也没用,他跟苏荷注定没有结果,因为小兔子是自己的,这一点莫东炀相当笃定,但心里还是不爽到了极点。
但再不爽也等回去再说,莫小慧撑着下颚,看着莫东炀:“九叔您试探的手法可不算高明。”莫东炀挑挑眉:“不高明但最直接。”叫服务员拿了菜单点菜:“就剩我们俩了,你想吃什么?”
莫小慧接过菜牌:“当然吃最好的,虽然今天才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但不算晚,至少我还有机会,所以值得庆祝。”
莫东炀嗤一声乐了:“你就不怕那两个人郎情妾意,互相表白之后相偕私奔吗?”
莫小慧也笑了:“怎么可能,我认识的唐一杰从来不是冲动型的男人,他太理智,理智的近乎冷酷,这样的男人即使他爱的要死要活,也不会做出私奔这样的事,更何况,九叔都不怕我怕什么?”
莫东炀笑了起来,他是不怕,因为他知道,就算小兔子再喜欢唐一杰,今天过后,也会把心思歇了,小兔子是个小古板,如果唐一杰不知道自己跟她关系情况下,或许她还会纠结一下,但现在,小兔子跟唐一杰绝对没戏了。
即便如此,莫东炀还是有点担心,跟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只不过小惠道行太浅,没看出来,不过有赵明这个秘书,他基本能放心。所以说赵明这个秘书当得,也真不容易。
苏荷到了会所外,才想起这里是郊区,不说渺无人烟,也差不离,别说公车,出租都没有,一排的私家车一辆比一辆高级,可苏荷一秒也没停过,沿着会所的私人车道快步往前走,仿佛她走的越远,就能脱离莫东炀的掌控。
只不过她走了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有车响,苏荷从走发展到跑,就是不回头,苏荷以为后面是莫东炀,直到车子超过她,在她前面停下,她才看清驾驶座上是唐一杰。
比起莫东炀,苏荷更不想面对的人就是唐一杰,她觉得伤心,难看,狼狈,唐一杰下车站在她面:“苏荷我们谈谈好不好?”
唐一杰的语气很温柔,但带着明显的恳求,苏荷忽然就想通了,她该给自己长达十年的暗恋做个终结了。
或许唐一杰也是这么想的,他带苏荷来的地方正是高中毕业那晚,他们一起待过小河边儿,最近几年市区河道治理,即使他们坐在同样的地儿,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或许不止环境变了,还有心,他们早已走过懵懂的岁月,许多现实的东西加注在他们身上,他们已经变得复杂而丑陋,所以那些单纯梦幻的梦,也不该属于现在。
而苏荷一再坚持守住的东西,其实早就没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空,只不过无论怎么样,苏荷都决定在今天弄清楚。
可还没等她问,唐一杰已经先一步开口:“苏荷,我喜欢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苏荷愣了楞,被自己暗恋十年的男生告白是种什么感觉,很复杂,但无论多复杂,她却没感到丝毫惊喜,或者该有的激动,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她也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一杰却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之所以在那里打篮球就是因为你,我知道你在外头,那时候我感觉很幸福,很单纯的那种幸福,我本来想,在高中毕业那天跟你告白的,但我爸出事了,我不可能在国内上大学,那时候,未来对我来说太过渺茫,我无法知道自己会怎样,那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在国外待一辈子,但我从没忘记过你,那次在市政府外头看到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高兴……小慧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我跟她……”唐一杰略停了停才道:“她是莫家的孙女,她父亲是莫东煜。”
说到此,有些涩然:“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苏荷摇摇头:“不,我不知道这些。”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莫东煜跟莫东炀的关系,但她怎么会不知道莫东煜是谁,以儒雅见称的首席外交官,新闻里倒是经常见,至于她的意义,也只是个新闻里的人物罢了,这样的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而苏荷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到底是不是错觉,她侧头看着唐一杰:“这么说不是我的错觉对不对?你是喜欢我的,不是我多想了。”
唐一杰点点头,苏荷笑了起来,仿佛松了口气:“你大概知道,我也喜欢你吧!终于,被党蓝嘲笑十年的暗恋,不是一场笑话。”
唐一杰有些艰难的道:“苏荷……”
苏荷打断他:“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唐一杰,我能理解你,其实即使没有今天的事,我们也不可能,这个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有共识,让这份记忆保持住它当初的样子,即使并不完美,但我想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苏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越来越淫,荡了,她觉得莫东炀肯定以为她矫情,嘴里喊着不要不要,可身体的反应却完全相反,她咬着唇看着他,那小模样纠结又委屈,莫东炀心疼了,倾身在她小嘴上亲了一口,小声说:“我不折腾,就伺候我小媳妇儿舒服舒服,来把腿打开,让我摸摸,我就摸摸,……”东炀低声哄着,说多温柔就多温柔,苏荷慢慢放松,让他的手指在她身体里缓缓移动,然后频率越来越快,苏荷整个趴在身上,手指扒着他的肩膀,那种从身体深处涌出的情,潮仿佛海浪,一波一波的把她推到最高处,瞬间落下来,她忍不住战栗,小嘴溢出呻,吟,勾的莫东炀火烧火燎,眸光越来越暗,把苏荷送到极致,搂着她亲着,把她的小手抓过来放在自己哪里……
70
苏荷拒绝了唐一杰送她,自己上了公车,上了公车才发现不知道该去哪里,下一站她就下车了,下车以后更加迷茫。
她的人生让她弄的一团糟糕,没有家,没有爱人,没有工作,现在连暗恋的对象也没了,她什么都没有,唯一还有的一个就是朋友。
苏荷打电话的时候,党蓝正眼巴巴看着红旗把她的零食收起来,就因为今天她没把饭吃完,红旗就要没收她的零食。
党蓝忽然发现,跟红旗变成情人之后,最不好的就是红旗管她多了,以前的红旗对她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哪怕她的要求是胡搅蛮缠也一样,作为哥哥的红旗,对自己无条件宠溺,可现在变了,他会管她很多事。
例如不能吃太饱,也不能吃太快,不能吃太烫,更不能吃太凉,吃完了不能马上就躺着睡觉,要适当运动之后才行。
其实党蓝觉得,红旗这个要求纯碎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用得着适当运动吗,什么时候他让她躺下就睡了,哪次不是折腾几次才罢休,党蓝觉得,两人的运动量绝对肯定足够多了,可红旗依旧坚持他那一套健康理论,尤其最近他开始管她吃零食了。
党蓝没觉得吃零食咋了,红旗前两天就说让她少吃零食,也就嘴上念念,没真正行动,今天就来真格的了。
党蓝偷偷把一袋鸡爪塞在自己身后,红旗抬起头来毫不留情的冲她伸出手:“拿来。”“什么?”党蓝眨眨眼决定装傻,还把两只手都摊开表示自己的清白:“你看什么都没有了,真的,都在箱子里了。”
红旗没辙的探身从她背后拿出鸡爪:“这是什么?”党蓝咕哝一句:“就这一袋还不留给我,红旗我真没吃太多,今天就是有点没胃口。”
红旗摸摸下巴:“我家蓝蓝是对我的厨艺不满意吗?”“没有,没有,满意,满意。”党蓝急忙反驳,开玩笑,如今自己的嘴早被红旗养刁了,早餐中餐晚餐宵夜,红旗的手艺简直好到天怒人怨,最重要的是和她的胃口,样样按照她的喜好来。
党蓝现在深刻感觉到,有一个对自己口味如此了解,又善厨艺的男人,是件多幸福的事,当然,如果他不在婆婆妈妈的管着她就更好了。
党蓝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的摇了摇:“红旗我真的没吃多少零食,真的,我发誓。”说着还举起右手,小脸的表情异常真诚。
可红旗才不会给她骗了,点点她的额头:“小骗子,你以为把吃过的袋子丢到楼下,我就不知道了啊!”
党蓝有些傻眼:“你不会回来的时候还扒了垃圾桶吧!”红旗敲了敲她:“用得着吗,你的零食都是我买的,少多少我看不出来啊,我是不让你吃吗,都给你买了,但你也不能连饭都不吃了,这次小惩大诫,三天不许吃零食,等你好好吃饭,才能解禁。”
“三天?”党蓝哀嚎一声,仰躺在沙发上:“红旗你让我死了算了。”“胡说什么,就不吃零食能死啊。”红旗拽起她,摸了摸她的脸哄她:“我给你切西瓜好不好,今天我回来路上买的,无子的麒麟瓜,肯定甜。”
党蓝纠结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红旗进厨房切西瓜,党蓝跟过去看着他把西瓜去皮切成一个个规整的小块发放在玻璃碗里,红白相间漂亮的勾人食欲。
党蓝叉了一块放在嘴里,忍不住眯起眼,真的很甜,忽然想起苏荷最喜欢吃西瓜,跟红旗埋怨道:“苏子这丫头最近不知道忙什么,自打进了市委影儿都不见,红旗你说是不是跟唐帅哥发展平稳,有异性就没人性,把我这个好姐妹给丢到脖子后头去了。”
红旗目光闪了闪,心说,估计平稳不了,就莫东炀那控制欲极其变态的男人,苏荷想发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红旗开始一直犹豫这事是不是跟党蓝说一下,后来想想,这毕竟是苏荷的私事,苏荷跟蓝蓝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如果苏荷瞒着蓝蓝,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自己得尊重苏荷的想法,所以,红旗始终没跟党蓝提。
看党蓝一脸郁闷的表情,红旗夹了块西瓜塞进她嘴里说:“苏荷刚进新单位要融入其间自然需要时间,等过一阵儿她就来找你了。”
就这当口,党蓝的手机响了,党蓝扫了眼来电,快速把嘴里的西瓜吞了下去,笑道:“这丫头真不禁念叨。”
党蓝接了起来,红旗回过头整理厨房,听见党蓝说:“嗯嗯在家呢,红旗买的西瓜甜死了,你来不来?”
即使心情极度不好的情况下,苏荷也能听出党蓝过的很好,她的语气比她嘴里的西瓜还甜,果然,红旗大哥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当初跟叶潇的时候,每次她打电话过去,党蓝的语气都是落寞的,像个寂寞的小妇人。
叶潇忙,忙事业,忙应酬,忙的无暇顾及蓝蓝,却有时间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无论他有多少借口,都不值得原谅,红旗大哥不忙吗,管理着党家的事业,他的应
酬应该更多,可从来不会疏忽党蓝,所以说,事业忙碌只是男人出轨的借口罢了,只要心里有自己爱的女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
苏荷想着自
己不该打扰两人,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今天过后,她肯定不能跟莫东炀再继续下去了,其实她觉得他们早就该散了,为什么她要在一个男人的控制下生
活,她不羡慕权势金钱,她的要求很低,她只想找个工作,然后上班下班,跟千万人一样过着最平庸的生活就满足了,可偏偏让她遇上莫东炀,而现在她能依靠的貌
似只有党蓝。
苏荷刚要说什么,抬头却看见赵明站在自己正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可见他一直跟着自己的,从会所出来一直跟到现在。
苏荷跟党蓝说:“好,我一会儿过去。”挂断手机,赵明便走了过来,单刀直入的说:“苏荷如果你是想求助党家,我劝你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说句最直白的话,党家加上赵家,跟莫家比起来,无论从金钱还是背景上都要差一些,而莫总的性格,这么些日子,你也该有一定了解,我想你不会乐于见到,因为你跟莫总的事给党家找麻烦。”
苏荷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那混蛋会找党家的麻烦?”那混蛋?赵明嘴角抽了抽,虽然不应该,可他觉得这仨字形容老大还蛮贴切的,他是不是可以告诉苏荷,你说的没错,老大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所以最好别惹他,但这话说出来,显得他这个总裁秘书太没水准了点儿。
略斟酌了一下言辞,赵明说:“确切的说,只要莫总不放手,你就没有第二种选择,而莫总做事全凭个人喜好。”那意思就是那混蛋不讲情面,即使跟党家有生意来往,即使跟红旗有些私交依旧没用。
苏荷就纳闷,这么个为所欲为的混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让他活得这么滋润,莫东炀就是恶人,大恶人,而自己不幸被他看上,只要他不放手,就得认倒霉,这辈子也别想脱离他的掌控,现在是旧社会吗,不是,现在是法制社会,自己也不是卖给他了,凭什么他说不放就不放。
赵明暗暗瞄着她的神色,说实话,这丫头别看平常老实巴交的,有时候倔起来完全就是钻牛角尖,所以不好弄,但不好弄也得弄,老大让他盯着苏荷,不就是怕这
丫头跑了吗,其实,老大有点盯得太严了,这丫头能跑哪儿去,可他真不能让他去找党家那位大小姐,目前来说,事情还算蛮单纯,把党家掺合进来,说不定就成了大麻烦,党家那位大小姐的脾气可不好惹,尤其跟苏荷的关系太好。
而且,即使苏荷想怎么样,今儿也得回去先见了老大再说,先别说以后了,今儿这关还不知道过不过得去呢:“苏荷,即使你有什么想法也得跟莫总沟通,你明白吗?”
苏荷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果跟那混蛋能沟通,还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可苏荷也清楚赵明话里的意思而苏荷也要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如果再也不能逃避,她能干的只有面对。
苏荷拉来车门坐进车里,赵明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苏荷回去了,赵明总觉得,她那脸色不大对劲儿,仿佛有什么坚决的东西从她小脸上透了出来。
苏荷上车之后给党蓝发了短信过去,说今儿太晚不过去了,明儿白天过去找她,党蓝看了看短信,抬头跟红旗埋怨说:“苏子这丫头不知怎么了,神头鬼脑的,刚还说来,这会儿又发短信说不来了。”
红旗笑了,抱起她亲了一口:“我都有点嫉妒苏荷了,从刚才你就叨叨她,她不来肯定是不想打扰我们。”语气明显不怀好意,党蓝记着刚才他没收她零食的仇呢,哼了一声:“你说的吃饭后要运动一下才能睡觉。”
红旗乐了眨眨眼:“是运动一下才能睡,不过,我忽然觉得我家蓝蓝说的蛮有道理的,其实床上运动也算运动,不如我们今天试试。”
党蓝气的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拽:“我都不知道你的脸皮这么厚。”可她捏她的,又怎么能阻挡一个饿了十几年的男人,红旗现在恨不得把过去那些年都补回来,所以逮到机会就得做,而且本着研究精神,目前已经走过刚开荤的阶段,步入技巧层面,不想刚开始就知道单一的做,如今开始研究各种姿势以及地点,例如今天,红旗就想跟蓝蓝在浴缸里试试,想想都激动,而这男人一旦被欲,望控制,就再也不是那个好对付的红旗了,所以给红旗按在浴缸里的时候党蓝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想
得起她的好姐妹来。
事实上,苏荷现在的境遇可以说异常险恶,因为她彻底惹怒了大魔怪,莫东炀并没有耽搁太久,吃了饭就回来了,这一路都在想,该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小兔子,想到刚才小兔子那跟他顶着干的小样儿,莫东炀就有气,尤其她跟自己对着干的原因来自别的男人,这令莫东炀异常不爽,更别提她还跑了。
赵明说两人在他们高中后的小河边上坐了一会儿,这令莫东炀从心里冒酸气,不用想这肯定是两人一起回忆高中那段岁月去了,青春萌动的少年少女,那段记忆恐怕相当深刻,深刻的这么多年都还记着。
莫东炀觉得,自己挺大度了,没怎么追究小兔子骗他找工作的事,可小兔子胆儿大啊,一再触碰他的底线,尤其现在,莫东炀就不明白,她凭什么就跟他这么吊腰子。
莫东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苏荷坐在沙发上发呆,脚边儿放着她搬过来时的包包,已经收拾好了,小兔子一身打扮也是她自己的衣服,即使他给她买了那么多,她从头到脚一件都没有,甚至他给她的手机也放在茶几上,离她老远,明显就是不想要了。
莫东炀眸光暗了暗,小兔子这是又要跟他闹分手吗,莫东炀走了过来,瞄了眼地上的行李,盯着她:“你这是做什么,有功了啊,还是说,今儿跟老同学叙旧叙的旧情复燃,我都不知道,我家小兔子看着挺老实的,上高中时候就知道早恋了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怎么不说话。”
苏荷看了他很久:“莫东炀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怎么没意思。”莫东炀挑挑眉:“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亏了我还以为我养的小兔子是个傻丫头,想不到还有这些心思,你跟我说说,你们俩到底谁喜欢谁,是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莫东炀的语气简直就跟喝了一缸陈年老醋一般。
苏荷定定望着他,她觉得莫东炀很幼稚,幼稚的像一个被嫉妒虏获的男人,苏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了下面的话,后来想想,她是糊涂了,给这男人逼的。
莫东炀就这么看着小兔子张开红嫩嫩的小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喜欢他,我暗恋他,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我偷偷的看着他,默默关注着他,即使他不知道,即使他走了,我还是喜欢他,过去,现在,未来,永远,我就喜欢他一个,就算在你身下我想的也是他,所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他,因为他也喜欢我,我们要在一起,会在一起,谁也挡不……”
苏荷的话没说完,就给莫东炀捏住下颚,他的手劲奇大,捏的苏荷生疼,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顶棚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苏荷能清晰看到他脸上愤怒的线条,扭曲起来狰狞可怖:“小兔子你真想作死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收拾你,就这么气我是不是,在我身下你想的是唐一杰?嗯?每次在我身下哼唧的时候,想的也是唐一杰?你跟他干过是不是?不然怎么这么清楚,说,干没干过?什么时候干的?是不是上次出差……”
苏荷有些傻,想不到这混蛋这么能联系,可他捏的她好疼,如果承认这些,他会不会放过自己,想到此,苏荷努力点了点头,只不过她刚一点,就发现自己错了。
莫东炀眼里的怒火窜起来,几乎把她焚毁,他一把推开她,力气相当大,大到苏荷腿磕在沙发角上摔在地上,苏荷看到莫东炀的脸色,吓的快速爬起来,就往门口冲。
还没打开门就给莫东炀追了过来,抓住她按在墙上:“小兔子跑什么,这会儿怕了,在我身下想的的是唐一杰嗯?那今儿就给我好好看清楚,干你的是谁?”
苏荷激烈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呜呜呜……”苏荷的声音淹没在莫东炀的唇舌间,莫东炀按住她的力道,苏荷觉得,自己都要嵌入身后的墙里了,而这男人仿佛发,情的禽,兽,她的衣服很快就成了碎片,他抬起她一条腿,就这样撞入她身体里……
那种疼苏荷忍不住吸气,但还有更疼的,这男人根本没有给她丝毫适应时间,就激烈撞,击起来,他抓着她腿,扯到最大的弧度,每一下苏荷都能觉出那种钻心的疼,而且,他在咬她,跟过去不一样的咬,仿佛真要吃了她一般,那种疼跟下面的疼交织在一起,苏荷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71
那忽然迸出的血,几乎染红了莫东炀的视线,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兔子会在他面前割腕,反应过来,莫东炀抽出餐巾按在她的伤口上,另一只手捏住她执刀的手腕,他捏的力气相当大,大到苏荷再也握不住刀,刀掉在地上发出冰冷清脆的响声。
莫东炀看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小兔子,以死相挟的手段你认为会对我有用吗?”
苏荷目光有些呆滞,仿佛没有焦点一般,虽然她就在莫东炀手中,莫东炀却觉得,此刻的她距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遥不可及。
他本以为她不会回答了,但她却开口了,还是那句话:“你放了我好不好?”莫东炀在她眼里看到了绝望还有冷漠。
到了这种地步,莫东炀不得不承认自己挺失败的,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养的是只凉薄的小兔子,不容易养熟的小白眼狼,可总以为自己疼着她,宠着她,早晚有一天能养熟,但他错了,小兔子宁可选择死,也不想待在他身边儿,或许,她并不是真想死,就是想用死要挟他放手。
谁说小兔子傻来着,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以死要挟这招之所以管用,是因为知道对方在意,在意她,所以舍不得她死。
莫东炀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快步出了大门,上了车,吩咐司机去医院,莫东炀始终按着她的手腕,但血还是渗了出来,染红白色的餐巾,看上去触目惊心。
司机都不敢往后看,车子开的飞快,苏荷倒是没什么反应,即使因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的目光却始终呆滞的望着莫东炀,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莫东炀抱着苏荷下车,苏荷忽然凑到莫东炀耳边轻声说:“除非你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看着我,否则你救我也是白救,我就不想活了,在你身边像个囚犯一样活着,我宁可去死,我说真的莫东炀,你可以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莫东炀真感觉到疼了,那种疼,就仿佛从胸膛里伸进去一只手,一把一把攥他的心,活了快四十年,就为了这么个小丫头,他竟然心疼了。
莫东炀忽然觉得无计可施,任他再神通广大,面对这么个无情的丫头,他能怎么着,难道真像她说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那样过下去,早晚一天他们俩都得崩溃,如果在死跟他之间,小兔子宁可选择死,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就算他是莫东炀,但他有了软肋,他的软肋就是这只没良心的小兔子,她拿什么要挟,他都不怕,可她拿她自己的命要挟。
莫东炀抱着她站在医院外,暑热的夏天,他竟然觉得一阵阵发冷,那种从心往外的冷,把他整个人都快冻住了。
莫东炀低头看了她很久:“小兔子你就这么讨厌我是不是?宁可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回答我?”
莫东炀的声音很轻很淡,但给苏荷的感觉,仿佛有种莫名的伤感,苏荷在心里摇头,伤感?怎么可能,这男人从生下来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
苏荷知道,这大概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赌的就是莫东炀的不忍,其实苏荷自己心里也知道,这混蛋可以对所有人狠,对她却狠不下来,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她就是知道。
苏荷看着他点点头,小嘴吐出一个异常冷酷的字:“是。”
莫东炀忽然笑了起来,就是笑的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行,小兔子你狠,不愧是我莫东炀养出来的,真够狠的,既然你宁死都不跟着我,我也没必要强求,我答应放过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一刀两断。”
苏荷有些怔愣,没想到这么容易,这男人会如此轻易妥协吗,或者,这只是他的阴谋,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莫东炀自嘲的开口:“放心,这回我说到做到。”
苏荷垂下眼帘,莫东炀把她抱了进去,看着医生抱扎好她的伤口,给她挂上输液瓶,莫东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转回来,在苏荷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滑到她耳边道:“小兔子以死相胁,我只能成全你,可你确定不会后悔吗?”然后再也没看苏荷一眼,转身走了。
苏荷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儿,一时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是解脱,还是庆幸,或者像他说的后悔,怎么可能,苏荷快速摇摇头,摆脱了莫东炀,她的人生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中来。
苏荷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首先要找个住的地方,市委的工作她打算辞掉,本来她就不该在哪里,而且她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可以在那样之后还跟唐一杰共事。
其实想想,无论唐一杰还是莫东炀,都不该是她世界里的人物,他们太光鲜亮丽,他们天生就站在供人仰慕的位置,而她平庸卑贱如蝼蚁,但她甘愿平庸。
目前她得先从医院出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这样走出去,估计都以为她是精神病了,而手机,昨天她已经把卡退出来放在了茶几上,她现在身无分文,行李都还在碧桂园。
苏荷正在发愁的时候,党蓝推门走了进去,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异常焦急,看见苏荷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苏荷:“苏子,苏子,你怎么了,你要把我吓死啊!到底什么病,怎么住进了加护病房里?”
苏荷觉得自己快窒息了,红旗没辙的说:“蓝蓝你再抱下去,苏荷真要进加护病房了。”
党蓝这才放开苏荷,却开始上下端详她,看到她包裹严实的手腕愣了一下:“苏,苏子,你不会是自杀了吧!还有,为什么是莫东炀给红旗打电话说你在这里,你跟莫东炀……”
苏荷咬咬唇打断她:“蓝蓝我不想提他好不好?”
红旗拍了拍党蓝:“蓝蓝苏荷说不提就不提吧!先出院再说。”
苏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蓝蓝这两天我能不能住在你那里,我会很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
蓝蓝白了她一眼:“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家就是你家。”“还要麻烦红旗大哥去碧桂园把我的行李拿过来。”苏荷实在不想再见莫东炀所以只能央求红旗帮忙。
“碧桂园?你的行李怎么会在哪里?”党蓝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本来莫东炀今天给红旗打电话说苏荷在医院就够奇怪了,现在更奇怪。
碧桂园可是H市首屈一指的豪宅,能住在里头的非富即贵,前两天红旗还跟她说打算在碧桂园买套别墅,说哪里环境好,但党蓝还是有点舍不得现在这个公寓,这个公寓有太多回忆,属于她的,红旗的,她跟红旗的。
虽然心里疑惑,党蓝见苏荷的状态,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接了苏荷回家,红旗给她煮了粥,看着她吃下睡了,党蓝才跟红旗去碧桂园拿行李。
上了车,党蓝忽然想明白了,自言自语的说:“莫东炀跟苏子……不会是我想的哪种关系吧!”她侧头看着红旗:“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讶?从刚才到现在,你为什么这么镇定?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红旗点点头:“这件事我本来要跟你说的,可是苏荷既然瞒着你,我觉得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且,说到底这都是她的私事。”
“什么私事狗屁私事,苏子多傻,多好骗,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给莫东炀那混蛋吃干抹净一脚踹了,才割腕自杀的,不行,咱们现在去东炀,我去找那混蛋算账,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以为我家苏子是这么好欺负的啊!”
红旗叹口气,按住她:“蓝蓝你冷静点儿,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据我所知,莫东炀对苏荷挺好的,而且,也不是他把苏荷甩了。”
党蓝愣了愣:“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苏荷把莫东炀甩了啊,那怎么自杀的是苏荷?”
红旗没辙的笑了,敲了敲她的额头:“我怎么知道,但我很确定莫东炀不会甩苏荷。”
党蓝哼了一声:“你确定什么,莫东炀以前有多少女人,就他那手段,八个苏子也不是个,更何况苏子根本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不会为了名利去接近莫东炀,肯定是莫东炀使了什么下流手段,威逼利诱的把苏子骗了。”
这种一面倒的言辞,也就是党蓝,从高中时就是如此,只要谁欺负了苏荷,党蓝就会站出来替苏荷打抱不平,这时的蓝蓝,像个古代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女,很可爱。
红旗忍不住倾身亲了她一下,党蓝有些怔,迷糊的看着他,不明白这当口,他亲自己的点在哪里?
她这个迷糊可爱的表情,红旗自然更忍不住,伸手撑住她的后脑,一个深深的舌,吻过后,党蓝小脸通红,气息有些急促。
红旗顶着她的脑门低声道:“别再诱惑我了,再诱惑我,我可能忍不住在车里要你。”
党蓝急忙推开他:“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红旗白了他一眼:“想吃糖醋的自己来,我只会做红烧,因为我家蓝蓝就喜欢吃红烧的。”跟莫东炀从商场的合作伙伴发展到现在这种私下里的关系,红旗挺郁闷的,因为苏荷跟蓝蓝这辈子都是好姐妹,所以他跟莫东炀也被迫不得不经常在一起,对莫东炀无耻脸皮厚的个性领教过多次,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跟这厮就不能有丁点儿客气,这厮最善于的事就是蹬鼻子上脸。莫东炀给红旗一句话撅过来,脸上半丝不好意思都没有,凉凉的道:“你怎么知道你老婆就喜欢吃红烧的说不定现在就喜欢糖醋了,不信你问问。”红旗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扬声问了一句,蓝蓝排骨吃糖醋的还是红烧的,那边传来两个字:“糖醋。”红旗看向莫东炀,莫东炀摊摊手:“你看吧!”
72
党蓝回来的时候,苏荷已经醒了,党蓝心疼的看着她:“到底什么回事啊?你怎么跟莫东炀那混蛋凑一块儿去了,我说最近你怎么影儿都不见,跟姐说说,是不是给那混蛋欺负了。”
苏荷扑在党蓝怀里,抱住她半天说了一句:“都过去了。”或许是噩梦但苏荷现在想来,噩梦中仿佛也夹杂着那么一两个记忆点,可以用甜蜜来诠释。
苏荷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蓝蓝明天陪我去找房子好不好?反正你不也没事干吗?”
党蓝敲敲苏荷的额头:“谁没事干,我现在是休养生息知不知道。”党蓝知道苏荷的性子,自己阻止也没用。
就在两人看了第五处房子的时候,苏荷开始万分后悔让党蓝陪着她来,苏荷瞄了眼旁边的房产中介,党蓝的挑剔使这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大男生,从刚开始的热情洋溢,已经发展到疲惫不堪,甚至有些郁闷倾向。
党蓝刚要说什么,给苏荷一把捂住嘴,跟中介男生笑了笑:“你请稍候,我们商量商量。”抓着党蓝进了里头的房间,才放开她。
党蓝喘了几口气:“苏子你要闷死我啊!”苏荷叹口气:“蓝蓝我就是找个住的地儿,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租金太高我负担不起,我能负担起的,条件也就这样,无论如何比在家里睡沙发强就行。”
党蓝撇撇嘴:“那也的差不多啊,刚才那几个又黑又脏不说,还是顶楼,又没电梯,不是没煤气就是没暖气,你能住啊。”
苏荷知道党蓝是为了她好,可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挑什么挑,苏荷扫了眼这里:“蓝蓝这间不错。”
党蓝四下看了看,是比起前头几间好多了,别看刚进来的时候黑黢黢的,房间里的采光倒是不错,朝向也好,卧室连着阳台,虽然不大,但苏荷一个人住应该够了,最重要的是干净,不用怎么收拾,而且家具电器也算齐全。
苏荷很满意这间,虽然也是顶楼,但视野好,刚进这个小区的时候,看到门口不远就是公车站,交通便利。
苏荷问了租金,交三押一,一个月一千一,是她能负担的,跟中介的大男生说就定下这间,大男生终于松了口气,表情都放松下来。
苏荷党蓝跟他去签合同,在门口银行的取款机里取钱,从包里找出银行卡,j□j去输了密码,想了想,取了六千,交房租之外怎么也要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习惯性点了查询余额,苏荷不禁愣在哪里。
余额里那一连串的零,让她有些眼晕,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党蓝惊呼一声:“苏子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小富婆呢,这是多少啊,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一百万,有这么多钱,你还租房子干嘛,直接买都够了。”
苏荷脸色有点白,这张卡是她从东炀集团出来时候的工资卡,就算她工资不低,可她才待了没多久,后来跟莫东炀来来去去折腾了一阵儿,终是顺利办了离职手续,当时这张卡里是一万二,她记得清清楚楚,而现在多出的一百万,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莫东炀打过来的,这算什么,这让苏荷觉得这是她用身体换来的钱,如此卑贱。
苏荷咬着唇又取了六千,把那张卡退了出来,塞在党蓝手里:“蓝蓝麻烦你把这个交给红旗大哥,让他帮忙还回去,这钱不是我的。”
党蓝还能不明白吗,扬了扬手里的卡,搂着苏荷亲了一口:“我家苏子做的对,咱不要那混蛋的臭钱,房子既然定了,下午我们就装修吧好不好?”“装修?”苏荷愕然的功夫已经被党蓝拽跑了。
签了合同,党蓝直接带她来了家装市场,买了壁纸,窗帘,顺道还买了床上用品,清洁用具,碗筷等等,拉回去的时候,红旗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党蓝嘻嘻一笑:“就咱们俩个女将不成,怎么也需要个搬搬抬抬的壮丁。”苏荷颇不好意思,红旗笑道:“别客气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这话苏荷听着都觉得忒不可信,堂堂党氏的副总裁怎么可能没事儿,所以说蓝蓝有时候干出来的事儿,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有红旗在,苏荷跟党蓝真是轻松了许多,红旗来回跑了几趟,把东西搬了上去人,三人开始贴壁纸收拾,好在房间不大,收拾了半天儿就差不多完工了。
党蓝叉着腰,满意的看了一圈:“别说,这么一收拾,小屋还挺像样的。”一窜扑在床上,打了滚:“我都不想走了,红旗要不你自己回去得了,今儿晚上我跟苏子睡。”
红旗目光闪了闪,苏荷急忙推她:“我可消受不起你的睡姿,回头半夜给你一记无影脚踹个好歹儿,我冤不冤啊。”
党蓝瞪着她:“苏子你个没良心的丫头,过了河就拆桥,没我,你能有这么舒服的窝吗,你难道不该谢谢我。”
苏荷拽她起来:“谢也该谢红旗大哥,这屋的壁纸都是他贴的,行了,起来洗洗手,我们下去吃饭。”
吃了饭,党蓝依依不舍的跟着红旗走了,苏荷看着她的车没入车流,转身上楼,进了门坐在床上忽觉有些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早党蓝就来了,自从自己动手收拾了屋子,党蓝对苏荷这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有点类似自己的孩子,也不嫌弃了。
本来还想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劳动果实,却被苏荷又拉出去当车夫,苏荷带她来的地儿是小商品批发市场,党蓝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后来看到苏荷买的一大堆东西,才想起来苏荷手挺巧的,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类似手链啊,头饰什么的,党蓝最喜欢她做的簪子,古香古色很有味道,不会是想做这个吧!
“苏子你买这些做什么?”苏荷把东西搬上车,坐进来才说:“我想开个网店,记得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咱们还说过的。”我想了一晚上,我这种性格与其找工作不如干这个,没准比工作干的好。
党蓝倾身抱住她:“干嘛这么妄自菲薄,我家苏子最棒了,不过,我支持你,就做那种古香古色的簪子,应该挺有市场的。”
有党蓝的鼓励,苏荷心里仅剩的那点儿顾虑也没了,两人鼓捣了好几天,弄出样子来拍了照片传到网上,第一笔生意是苏荷做的一对单珠簪,是苏荷花了一晚上做成的,式样很简单,却最费工夫,在党蓝的建议下,苏荷标注的价格是六十八,买家一次买了两对,一百三十六,除去用料,赚了一百。
党蓝说:“这个东西卖的就是手工,你做的精细,就值这个价,再说,买家的心理,你卖的太便宜,会觉得你这的东西差。”
苏荷觉得党蓝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可现在比自己还闲,苏荷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她:“蓝蓝,你就这么打算在家待着啊!”
党蓝摊摊手:“红旗倒是不干涉我的事,说让我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干什么他都没意见。”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从包里拿出苏荷那张卡:“红旗说,莫东炀说了这是你跟他的事儿,即使不要这钱,也让你自己去还给他。”说着不解气的道:“莫东炀那混蛋天生就属于没事找抽型,看见他我就来气,不是红旗死活拽着我,我非去找他算账不可,既然那混蛋不要,你就大方的收着呗,管他呢,干嘛这么想不开。”
苏荷盯着那张卡,她实在不想再见莫东炀,以往多少回教训了,她怕那混蛋耍诈,即使他答应放过自己,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而她自己的生活刚回到轨道上来,她不想再起波澜,他既然不要,就这么搁着吧,反正她不会去见他的。
党蓝回家之后,跟红旗说:“莫东炀不定怎么欺负苏子了,一听莫东炀这仨字,苏子都一脸发憷。”
红旗想起昨儿他正好跟莫东炀谈一个合作项目,公事谈完,就把苏荷的卡给他,莫东炀只扫了一眼,淡淡说了句:“如果她不要,让她自己还给我。”然后转身走了。
红旗真心觉得,莫东炀的状态不大对,至少跟过去比起来,现在的莫东炀很是燥郁,耳闻最近东炀集团风声鹤唳,估摸是因为总裁大人不爽了,蓝蓝总说莫东炀欺负了苏荷,红旗倒是觉得,还真不知道谁欺负了谁呢,莫东炀什么时候流露出过这种形于外的神色,这足以载入史册。而红旗也不认为莫东炀会真的放开苏荷,只要他真心喜欢苏荷,苏荷想跑都跑不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苏荷想这一辈子都不要见莫东炀那混蛋了,可偏偏就不让她如意,接到赵明电话的时候,苏荷恨不得把新买的手机给扔了,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没连手机号一块儿换了。
赵明其实非常怀疑老大这招有用吗,他现在是比老大还希望苏荷赶紧回来,这俩人可别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就是他们这些下属啊,估摸赶明儿俩人好了,还当现在这经历是甜蜜回忆呢,与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等这俩人和好,无论如何他得要求加薪……这秘书不是人干的活。
作者有话要说:红旗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把排骨改成糖醋的,莫东炀暗笑,去逮他家小兔子之前,他特意去了趟医院,对于孕妇什么时候可以做那个的事,跟妇科的权威主任做了深入探讨,结论是他家小兔子现在正处于情绪极度不稳定时期,会自卑会自厌,同时对哪方面的需求也会很高,但同时情绪又会极端敏感,总之一句话就是这时候的小兔子最难伺候,莫东炀琢磨等这胎生了以后就不要了,这禁欲的日子不是人过的,而且他也真怕小兔子受罪,这大点儿的人,那肚子却跟吹气似的嗖嗖的长,莫东炀有时都怕那天撑破了,但在医院里看见党蓝却纯属意外,虽然没谱,可莫东炀猜八九不离十,所以怀孕的人,自然喜欢吃糖醋,莫东炀倒没觉得咋样,可把红旗郁闷坏了……
73
“那个,苏荷,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莫总病了……”赵明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副精神十足的老大,就这满面红光的样子像病人吗,而且,苏荷宁可自杀也要跟老大分开,这说明啥,说明跟老大在一起,她都不想活了,现在好容易自由了,别说老大生病,就是这会儿嘎巴一下死了,估摸苏荷得在家吃捞面庆祝。
果然,苏荷那边立刻就说:“病了就送医院,我也不是医生,找我做什么?”
赵明都有点掰不下去了,脑子里飞快转了转,想到苏荷这丫头心软,自己说的严重点儿,说不定出于道义上的考量,会有点儿用。
想到此,一咬牙,开始睁眼说瞎话:“就是因为老大去不了医院,现在人都迷糊了,嘴里一个劲儿叫你的名字。”赵明自己说着,都忍不住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苦情戏真不适合老大啊!
苏荷的回答是直接挂断手机,挂断了关机扔在床上,当她傻啊!那混蛋从头到尾就没叫过她的名字,亏赵明掰的出来。
赵明听到手机传来忙音,回头无辜的看了眼莫东炀:“挂断了。”在莫东炀那种不善的目光下,赵明立刻补充一句:“我再打”又拨了过去,然后磕磕巴巴的说:“关,关机了。”
莫东炀这个气啊,从那天答应放过小兔子,莫东炀就后悔了,那天问小兔子后不后悔的时候,其实是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就一心软答应放了她呢,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风格,小兔子那样儿明明就是跟他这儿使苦肉计呢。
莫东炀琢磨,就是那天因为唐一杰的事,那晚上把小兔子收拾的狠了点儿,可也不至于就一刀两断啊,再说,他后悔了行不行,他不是不想放开她,他是放不开,舍不得,这种状态下,也只有一条路走,就是把小兔子重新弄回来养着。
至于怎么弄回来,莫东炀倒真是煞费心机,先是让赵明给小兔子的账号打了一百万过去,依着小兔子的性格,肯定不要,如果不要就的来还给自己,只要她来莫东炀就有法儿,实在不行还有下药呢。
可他没想到是红旗来还他,把他差点气死,恨不得揪过小兔子来咬一口,可现在咬不到,面儿都见不着,更别提兔子肉了,馋死也没用,心里对多管闲事的党红旗,有诸多不待见,过后跟党氏的合作也让下头的高管去,所以说,莫东炀这人的心眼儿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得罪了他,能记你一辈子,而且属狼的,要一口就是他的肉,想让他撒嘴除非把他灭了,当然,目前来说,这个世界上能灭他的人还不存在,或许小兔子有点希望,灭不了他,至少能治住他。
这第一回合,小兔子不就赢了吗,虽然用自己的命赢得有点儿惨烈,可到底是赢了,莫东炀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拿过赵明的手机拨了过去,果然关机,莫东炀把手机仍给他,来回走了两趟,跟赵明说:“你说我怎么着小兔子了,她就这么恨我,一点儿屁大的事儿,就跟我闹自杀,就算我答应放了她,这会儿我病了,她来看看我就不行啊,就算是朋友,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吧!”
莫东炀的语气十足焦躁,赵明忍不住往门边上退了两步,心话儿,还没怎么着呢,从一见面就下药把人迷晕猥,亵了一晚上,后来更成了家常便饭,把人弄到J市吃干抹净,回来强迫人家跟他在一块儿,是,能跟着莫东炀,是大多数女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可人苏荷就不乐意,人就喜欢过平凡的小老百姓生活。
所以说,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可老大偏要凑到一块儿,自然有矛盾,而且,苏荷那丫头倔,老大又不是不知道,赵明真想说,要不算了得了,反正外头那么多乐意的,非找这个别扭的干啥,可真不敢,怕老大一拳头把他打飞。
莫东炀看着他忽然说了句:“赵明,你不是一直想加薪吗,只要帮我把小兔子弄回来,我会考虑。”
赵明脸上浮现出明显又激烈的挣扎,老大这句考虑,基本就可以理解为谱了,可把苏荷骗回来,他的良心又有点那啥,一边是良心,一边是金钱的诱惑,赵明最后想,就算自己不帮忙,老大想的事早晚也得成,老大既然想要苏荷,苏荷想跑都没门,自己帮个忙,至多也就算提前让两人和好,而且,两人和好了,老大哪方面满足,心情就愉快,他们当下属的自然也能过好日子。
综上所述,赵明的良心再一次被狗吃了,他给莫东炀出了个异常馊的主意。
第二天苏荷在新闻里看到东炀集团总裁出车祸的消息,求医院的路上车子撞在了安全岛上,人现在正在加护病房,具体情况不知道。
苏荷看到新闻,愣了老半天,她一直以为昨天赵明给她打电话是骗她的,看现在这种状况,难道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以苏荷看来,莫东炀那混蛋就是个千年不死的祸害,怎么会这么脆弱,苏荷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按说欺负她的大魔怪死了,她该高兴才是,但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高兴不起来,不禁高兴不起来还有点担心。
苏荷急忙摇摇头,她才不担心,为什么担心,那混蛋那么欺负她,苏荷极力摈弃了担心,却有点心不在焉,然后一连三天,都没听到莫东炀的信息,八卦新闻上甚至猜测,莫东炀出了意外,是怕东炀集团的股价崩盘,所以对外隐瞒了消息等等,越传越离谱。
苏荷也有点坐不住了,她安慰自己,不管是不是自己愿意的,毕竟跟莫东炀有过这么一段亲密关系,算起来,除了第一次,莫东炀是她迄今为止唯一的男人,总有那么点情节。
苏荷其实想跟红旗扫听一下消息的,可红旗的爷爷住院了,红旗跟蓝蓝连夜飞了过去,昨天给蓝蓝打电话,貌似赵家那边挺乱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蓝蓝的情绪也有点不对头,苏荷就没拿莫东炀的事烦她,再说,自己也有点问不出口,明明就是她以死相逼才断的,这会儿问莫东炀的事,显得多矫情。
苏荷又忍了两天,最后决定自己去看看,其实党蓝说的挺有道理,苏荷有时候就是一根筋儿,特傻,特好骗,她就不想想,莫东炀什么人啊,住了好几天院,连无孔不入的记者都没扫听出消息,她怎么就能如入无人之境的进了vip病房区,她不知道这里到处是监控吗,从她鬼头鬼脑的走进医院开始,莫东炀的心情就如九月的阳光一样,别提多灿烂了。
说实话,他还真怕她不来,那说明小兔子对自己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莫东炀这几天仔细回忆了回忆,小兔子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看得开的,即使排斥自己,两人这么久的亲密关系,在她心里也会留下痕迹,哪怕她不承认。
可随着一天一天过去,莫东炀在心里不知道把这没良心的小兔子骂了多少遍,连带的,对出这种馊主意的赵明也没好脸儿。
给他那阴沉的目光扫过,赵明心里开始琢磨,如果苏荷不出现,别说加薪了,说不定老大迁怒起来,他的回家吃自己,所以,苏荷一出现在医院的时候,赵明差点热泪盈眶,可还不能穿帮,这戏得接着演。
其实赵明真觉这出戏漏洞百出,要是党家那位大小姐在,这事死也成不了,就苏荷一个,还算挺好对付的,这丫头傻天真,都占齐全了。
苏荷鬼头鬼脑的从电梯出来,先给这顶楼的病房的豪华程度给震慑住了,半天回过神就看到那边赵明走过来,下意识就想逃,按了电梯进去,电梯还没关上,就被赵明的手挡住了:“苏荷,能跟我谈谈吗,莫总不大好,出车祸的时候,车侧面撞在大树上,老大的头部受到重创……”
苏荷听着赵明说话,看着他那种目光,忽觉脑袋嗡一下,飞速想到头部重创后的结果,小脸唰一下就白了:“他,他怎么了,死了,残废了,还是傻了?”
莫东炀从监控里看到苏荷的脸色心里很爽,可听到她这几句话,又开始暗暗咬牙,小兔子倒是真能咒他,死了,残废了,傻了,合着她就盼着自己不落好呗!
赵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垂下目光,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来,用一种沉痛语气说:“莫总失忆了。”
“啊……”这桥段怎么这熟呢,貌似电影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都是这么设计的,不是失忆就是绝症。
苏荷忽然就觉自己咋就这傻呢,这是又上当了吧,不过这回那混蛋倒是下足了功夫,自己演戏不过瘾,还找了一帮群众演员,可自己就傻不拉几的上当了。
想到此,苏荷就来气,她看着赵明说:“你接下来不会想告诉我,他失忆了,但只记得我吧!”
赵明异常认真的说:“苏荷原来你早知道了啊!”苏荷倾身凑近赵明:“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我就是想看看他死了没有,死了的话,我回去买鞭炮庆祝,既然没死,就让他去死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小剧场掰不出来咋办
74
谁说苏荷这丫头好骗来着,拖出去乱棍打死,不过赵明琢磨,自己是不是跟苏荷一块儿跑算了,这会儿回去见老大,结果,不定拖出去乱棍打死的就是他。
赵明也觉得苦肉计这招挺俗的,可到了这会儿,除了苦肉计他也想不起别的来,本来赵明就是想弄个假车祸,预测苏荷听说以后,心一软就来瞧老大了,别管是下药还是强迫,把小丫头留下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偏偏不知道老大抽的什么风,非要掺合进来搞失忆,要说平时也没见老大看什么狗血电影电视剧的,这狗血起来真让人不知道该说点儿啥。
依着老大的剧本,出车祸失忆了就记着苏荷一人儿,然后打算借由这个赖上苏荷,说实话,很雷,很不要脸,亏老大怎么想出来的,重要的是人苏荷就算傻的没边儿了也没上当。
赵明正纠结自己是回病房面对荷尔蒙严重紊乱的老大,还是直接下楼跑路算了的时候,莫东炀一阵风过来,把他扒拉开就冲进了电梯。
赵明反应过来电梯已经关上了,赵明想老大这不是气疯了吧,莫东炀真给苏荷气着了,她那句来看看他死了没有,刺激的莫东炀手都有点儿哆嗦,瞧他养了个什么东西,真成白眼狼了,恨不得他死,他死了她回去放鞭炮庆祝,合着自己就这么招她恨。
莫东炀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就算强了她,就算使了点儿小手段,可他多疼她啊,跟眼珠子似的,活了快四十年,他妈活着的时候,他都没这么上心过,他家老爷子常挂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我家老九是个没良心的混账,这会儿得了,有个比自己还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苏荷从电梯出来还郁闷的不行,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明摆着就是骗局,她还上当,就是因为自己这么好骗,莫东炀这混蛋才肆无忌惮,要是那混蛋真死了,世界就清净了,亏了自己知道的时候还有点难过来着。
苏荷一边走一边郁闷,还没出医院呢,从以后头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脖子,硬生生拽了过去。
苏荷险些给他掐死,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瞅见小兔子就在跟前,莫东炀才知道自己多想她,终于,他莫东炀也有这一天,知道想一个人的滋味,知道想一个丫头想到百爪挠心的滋味儿,而且,她这是什么眼神儿,刚才那盼着他死的劲儿哪去了,露出这么一副怕他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怕,怕的话她敢这么跟他吊腰子吗。
莫东炀忽然发现,自己没辙了,小兔子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他能怎么着啊,莫东炀胳膊一伸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身上的味道,莫东炀都觉甜丝丝的,他凑到她脖子上忍不住吸了一口,嘴唇贴在上面,张了张嘴最终没咬下去。
苏荷给他抱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他又是东炀集团的总裁,她可不想上头条,她推了他一把,没推开,攥着小拳头捶了他好几下,莫东炀才放开她。
他低着头看了她很久,说了句:“小兔子不管我骗没骗,目的只有一个,回来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真的。”
“对我好?”苏荷眼中闪过讽刺:“你的对我好,就是把我关在你的房子里,像宠物一样养着,莫东炀我是人不是宠物,我有属于人的尊严,哪怕你给我华衣美食,宫殿一般奢华的房子,但都不是我要的,我要过最平凡的生活,就跟大街上所有平凡的女孩儿一样。”
莫东炀目光有些沉:“大街上的女孩儿做梦都想要我给你的生活。”苏荷垂下眼眸,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她知道莫东炀说的对,现在是一个浮华的社会,女孩儿的爱情观大多跟金钱地位联系在一起,但她就是不想,她不要当他的情妇,她要堂堂正正的在阳光下活着,这些想必她说出来,也只会被这混蛋曲解成别的意思,她不想给他冤枉曲解她的机会,这是她的自尊。
苏荷抬起头来:“莫东炀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们就当过去了好不好,你跟我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好在现在这个错误及时修正了过来,我们就不要再倒回去了,你那么厉害,有钱,有势,有能力,有背景,你几乎拥有一切,但这不能成为你为所欲为的理由,男女之间即使没有爱情,也要你情我愿,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宁愿从一开始就没遇上过你,但我今天站在这里,仍愿意跟你说声珍重,就这样散了吧,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说完这些,苏荷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她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莫东炀的心上,莫东炀没有去拦她,他忽然没力气了,连拉住她的力气都没了,如果一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在一起,甚至恨不得没遇上过你,即使他是莫东炀也没用。
这种无力感深深虏获了莫东炀,他甚至觉得,视野所及一瞬间都变成灰色,因为阳光毫不留情的抽离,他的世界照上了一层重度雾霾。
莫东炀站在空旷的医院大厅,很久没动,久到赵明都怕他就此变成雕像,赵明这会儿又觉得老大有点可怜了,要说老大的做法虽然有些过分,可对苏荷算挺好了,疼着,宠着,溺着,有时候看到老大抱着苏荷的样儿,赵明都觉像抱个宝贝疙瘩,可这宝贝疙瘩却是个铁石心肠的丫头,或者说,根本就没心。
赵明想起苏荷看唐一杰的那种眼神,她何时用那种眼神儿瞧过老大,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多情总被无情恼,老大千年不遇铁树开了回花,偏遇上苏荷这么一阵冷雨浇下来,心里不定什么样儿呢,就算老大再厉害,终究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从开始一步步走过来,赵明算是看明白了,苏荷是一点儿没当真,可老大当真了,前儿跟他说腾出几天空来,等小兔子回来带她回莫家见老爷子,这都回家见老爷子了,不就摆明了要娶回家吗,可人苏荷就不乐意,死活都不乐意。
赵明走了过去,有些担心的叫了声:“莫总。”莫东炀没动,半天低低说了一句:“赵明你说我这是不是报应,老天爷见我这前半辈子活得太滋润,弄了这么个没心的丫头下来收拾我,你说我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么个丫头了,走吧!回家,别说苦肉计了,就算我现在死她眼前,她才高兴呢。”这几句话说的赵明忍不住心酸。
车子开出医院停车场,奔着以前莫东炀住的公寓去了,莫东炀却说了一句:“去碧桂园。”司机看了眼赵明,掉头往碧桂园开。
赵明本来还想,碧桂园怎么说也是个伤心地,住在哪儿,老大不得更想不开了,可老大非回来不可。
进了小区就开始下雨,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更添几分萧瑟,赵明送了莫东炀回家,刚进家门,碧桂园帮佣阿姨就打了电话过来,跟他说老大在花园里站着淋雨,阿姨不敢劝,赵明不仅苦笑,他也不敢劝啊,失恋的男人本来就可怕,更何况老大这样的,上去劝不准给他揍一顿,就老大那拳头,一拳过来都能打他个半残废。
淋了一夜雨,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意料之中的病了,发高烧,躺在床上都有点烧糊涂了,嘴里一个劲儿嘟囔,内容就那两句:“没良心的小兔子,狠心的丫头。”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赵明觉得老大的话真对,这可不成了报应,前头他骗苏荷的理由,这会儿都变成真的了,不是报应是什么。
莫东炀近四十年都没生过病,他家老爷子说:“我家老九混的老天爷都怕,哪敢让他生病。”可这一病起来就病了半个多月。
好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荷,莫东炀这半个月想了很多,也头一次想了放手,真正的放手,但有些事他还是想跟小兔子说清楚,他觉得她曲解了他的意思,也算画上一个句号,这真他妈不想莫东炀的作风。
苏荷看到莫东炀的时候,下意识呈现出戒备的姿态,这种戒备令莫东炀忍不住苦笑,小兔子眼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莫东炀的目光从她的小脸儿落在她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上,他看着她从那边走过来的,很有些吃力,也不知道里头是些什么。
莫东炀走了过去,苏荷往后退了两步,莫东炀站住不动:“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来看看你,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让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苏荷愣了半天,看他的目光仿佛看外星人,但他好像瘦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竟然从大魔怪脸上看到了憔悴,苏荷摇摇头。
莫东炀习惯性伸出手,半道又缩了回来,苏荷看着他的手发了半天呆,她觉得莫东炀今天非常不对劲儿,难道又出了新招儿来骗她。
莫东炀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只不过笑的有点儿古怪:“不相信我会真的放过你对不对,就在前几天我自己也不信,这真不是我莫东炀的风格,但无论如何你都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除了放手我还能怎么办呢……”莫东炀的语气相当无奈:“这是什么?”伸手把苏荷的袋子接了过去,真是不轻,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跟苏荷说:“最后一次也让我扭转一下形象,帮你把这个提上去好不好?”
小兔子犹豫的表情令莫东炀再一次叹息:“放心我不进去。”
莫东炀提着袋子在前头过,苏荷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在后头跟着,其实苏荷心里很是忐忑,她是真怕这混蛋硬闯她家里去。
但到了门口,莫东炀真把袋子放下了,只不过终于忍不住把苏荷抱进怀里,半天在她耳边说:“我好容易想娶媳妇儿了,可你死活不乐意,也只能黄了是不是?小兔子以后没我护着了,别傻啦吧唧的让人欺负了知不知道……”
75
苏荷上楼的时候还觉这不定又是莫东炀耍的花招儿,琢磨着他要是硬来,自己喊救命的话,会不会有人来救她,貌似对门住的是个人民警察,昨儿还来跟她招呼了,生的五大三粗,一脸正义感,估计自己要喊救命没准有用。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莫东炀这混蛋会跟她煽情,有那么一瞬,苏荷都开始怀疑这个紧紧抱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压进他胸膛里一样的家伙,是不是莫东炀那混蛋,他说的这些,一个字一个钻进她脑子里,她竟然觉得酸酸的,酸的她眼眶都有些潮润润的,仿佛不跟着他的自己多不应该,多可恶一样。
苏荷努力眨了眨眼,她不该哭,不能哭,不能因为这家伙来软的,她就没用的投降了,想想他过去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想想那晚上他怎么折腾她的,想想他装车祸,装失忆的骗自己。
这些苏荷轮番想了一遍,终于抑制住眼眶里的潮润,却无论如何都抹不去心中的酸涩,就在苏荷还在纠结的时候,莫东炀忽然放开她,大步走了下去。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两梯一步,没等苏荷反应过来,已看不见他的影了,苏荷站在门前好久才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把那两袋东西提进来,就觉浑身没力了,她进了房间扑在床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抱着枕头哭得委屈又伤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伤心什么?可就是难过,难过的想哭。
苏荷哭了不知多久,她停下来的时候,窗外已黑了下来,她走到阳台上往外看,这里的视野还算不错,能望见街上的车流人海,还有夹在高楼间隙之上的夜空。
昨夜下了雨,使得一向灰蒙蒙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清澈的黑,仿佛一块大到无边无际的幕布,而且能看见镶在上面星星,虽然不多,但依旧璀璨着。
苏荷忽然开始想,莫东炀这会儿在干什么,如果是在碧桂园的露台上,头上的星空应该更美吧!
苏荷用力摇摇头,从今往后,如她所愿,莫东炀退出了她的世界,她的人生,但她竟然觉得有些莫名惆怅,至于惆怅什么,苏荷认定是自己矫情发作,本来她跟莫东炀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她该努力过她的生活了。
苏荷一开始还有些忐忑,怕莫东炀说话不算话,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一周过去,莫东炀真像他自己说的,再也没出现过,苏荷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滋味,但她也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些事,她的网店开起来了,订单越来越多。
尤其最近有个客户跟她订货,开口就要一百支簪子,要的还是那种最简单的式样,不划价,苏荷用十天时间做出来,这一笔生意她就赚了两千多。
更重要的是对方还要跟她订做,说她能不能做那种更高档一些的,苏荷犹豫跟对方沟通说,能做是能做,但由于高档的销路不好,怕做出来对方不要,自己压在手里,对方就答应先付给她百分之五十的定金,并且定金飞快到账。
对方要的那种高档簪子,也不算费工夫,只不过料要好,而且对方不着急,让她慢慢做,手里有这么个固定客户的大单,苏荷最基本的收入就有了,加上其他卖出的一些零散的,一个月算算账,竟然赚了八千。
苏荷欣喜若狂,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春天一般,真当成事业来干了,她几乎不出门,除非该进原材料了,或是出去买菜,但某些时候她不出去也不成。
例如请对门的警察大哥吃饭,苏荷还真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女人,但对面的警察大哥很热心,前几天赶上换下水管道,苏荷还愁呢,她自己要怎么弄,主要有些遮挡住的家具,她挪不动,对门的警察大哥就主动来帮忙了。
苏荷也才知道他叫张华,在户籍科上班,苏荷听说以后很是愕然了一会儿,目光忍不住在他那身板上溜了一圈。
张华倒是笑道:“不像对不对,我穿着这身警服,谁见了都以为我是办案子的呢,其实我干的是文职。”
苏荷不禁莞尔,张华帮了她忙,苏荷过意不去,就想要不请人家吃顿饭得了,这么想着又开始愁去哪儿请客,要不算太贵又能说得过去的地儿,最后在网上团购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海鲜双人自助餐,一百五十八一位,两人三百出头,而且看上头介绍,龙虾鲍鱼应有尽有,这个价钱也算挺值了。
弄好了苏荷就去邀请张华,张华倒也没客气,跟她说明儿值班,后儿周六歇班,就定了周六,最后还帮着苏荷修了漏水的下水管,两人才去了。
到了地儿,刚迈进酒店大厅,苏荷跐溜一下,就往旁边巨大的发财树后头躲了过去,心里一个劲儿直敲鼓,这都什么事啊!自己这一个月都没怎么出门,好容易出门一趟,怎么就遇上莫东炀了。
苏荷鬼头鬼脑的瞄着前台那边的莫东炀,忽觉自己躲的有点莫名其妙,因为莫东炀身边有个异常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漂亮还在其次,那种气质只要是女人都会自惭形秽,女人的手Сhā在莫东炀的臂弯中,莫东炀侧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暧昧又亲密。
苏荷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站在莫东炀身边才足够匹配,而自己连当灰姑娘的资格都没有,长得不漂亮,没有能力,没有家世,并且性格倔强不讨喜,估计莫东炀现在不定多后悔当初缠着自己呢。
苏荷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笑柄,就算自己不躲起来,美人在侧的莫东炀,又怎么看得见自己。
“苏荷你躲在树后头做什么?餐厅在二楼,电梯在那边儿呢。”
苏荷真想死了算了,因为张华的无敌大嗓门,整个酒店大厅都能听见她的名字,苏荷想不出来都不行。
苏荷低着头走出来,扯着张华快步往电梯那边走,心里不住祈祷莫东炀给身边佳人迷昏了头,根本没听见那句苏荷,或者跟她刚才想的一样,听见了当没听见,毕竟他身边还有那么个大美人相伴不是吗,苏荷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酸,多落寞。
但事不随人愿,苏荷扯着张华刚走到电梯口,莫东炀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莫东炀倒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苏荷。
据他所知,小兔子现在成天就缩在窝里,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而且,她身边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莫东炀微微眯了眯眼,从眼中迸发出的厉光,令张华忍不住愣了楞。
他自然认识莫氏的总裁,估计在H市不认识莫东炀的人很少,但张华想不出他跟苏荷会有什么关系,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因为他根本无视自己,直接抓住苏荷带到了一边。
苏荷给莫东炀抓住手腕,下意识要挣脱,却听见莫东炀在她耳边说:“再不乖,我就抱你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苏荷丢不起这个人,她气愤的给他带到那边沙发上,苏荷越过他看到那边前台的大美女直勾勾盯着这边儿,那张形状无比美好的小嘴仿佛张成了O形,看起来有些古怪,不禁道:“莫东炀你有病是不是,就当没看见我不行啊,更何况你女朋友还在呢,当着你女朋友跟别的女人纠缠不休,你有点品成吗?”
莫东炀在脸上盯了半晌,忽然唇角挑了挑:“怎么?小兔子吃醋了?”“谁,谁吃醋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我犯得着吃醋吗,你该担心你女朋友吃不吃醋,还有,不许叫我小兔子。”
莫东炀忽然笑了,摆摆手:“好,不叫小兔子,叫苏荷行吧!苏荷,你忘了我是莫东炀吗,女人在我面前没有吃醋的权利,但我特许你吃醋怎么样,虽然我们分了,可你吃醋的话,我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苏荷小脸通红,也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这里太热的缘故,莫东炀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在欣赏她的窘态,过了会儿,那边的美人喊了一句:“老九。”
莫东炀才跟苏荷说:“离你那个邻居远点儿。”苏荷忽然找到了理直气壮的借口,抬起小脖子说:“你管得着吗,我们是正常的男女交际,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女交际?”莫东炀忽然俯身,苏荷吓的缩了缩脖子,莫东炀的唇几乎擦过她的脸,落在她耳边儿:“你确定你这位芳邻有正常男女交际的能力吗?”
苏荷愣了楞:“你,你什么意思?”
莫东炀几乎贪婪的看着苏荷,小兔子这一个月倒是养的挺好,要说怎么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呢,他这一个月是连觉都没睡好,可小兔子却养的白白胖胖粉粉嫩嫩,莫东炀这会儿说不清是想亲她以解相思之苦呢,还是恨得咬她一口解解气。
最后也没亲也没咬,吸取教训,现在对小兔子不能操之过急,只不过这丫头的神经还真是粗的让人生气,弄了这么个男的来出双入对,就算知道张华的底儿,莫东炀心里也不爽到了极点。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没好气的说:“自己想。”说着又不禁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道:“我还以为你大度过头,来参加你前未婚夫的婚礼来了呢。”
76
“什么婚礼?”苏荷没听明白,傻傻的问了一句,莫东炀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自己去二楼看。”说着又忍不住问苏荷:“小兔子,这一个月真的不想我吗嗯?”
苏荷甩开他,往那边电梯冲了过去,小小的身子两条腿儿倒的飞快,莫东炀摸着下巴琢磨,小灿这招儿貌似有点儿用,想要人就得先把心弄过来,跟兵书似的,攻心为上,而小兔子也不是全然没良心,这种行为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心虚。
总之,莫东炀的心情从刚才的极度不爽到现在好了不少,莫东炀走回前台,莫东熳看着莫东炀毫不留情的说:“老九刚才小丫头多大,怎么看着跟未成年少女似的,要说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嘴下留点儿德吧,不修今生也得修修来世,缺德事干的多了,你就不怕报应啊。”
莫东炀嗤一声乐了:“得了吧,八姐,我也不念佛,修什么功德,再说,我怎么不小了,我才三十多而已。”
“三十多而已?”莫东熳险些笑死:“老九你这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眼瞅就四十了,你这三十多可够多的,都快到头了,不过姐的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真随便弄个媳妇儿回家,老爷子那关也不好过。”
莫东炀笑了;“八姐,这个你就别操心了,这两天我有空,带你在h市转转,让你住家里,你偏住酒店,是怕姐夫找上门我揍他是不是,到这会儿了还护着,真让我揍一顿也死不了,顶多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莫东熳还真是怕这个,她家老九混的没边儿,而自己跟裴炎,也不是揍一顿的事儿,就算把裴炎揍成残废,他心里没有自己还是没有自己,这一晃孩子都大了,其实自己已经掩耳盗铃的过了二十年,怎么还这么看不开,这会儿再来较真儿貌似早晚了,可她就是过不去自己这关了,只不过,这事她也不想让老九掺合。
莫东熳跟莫东炀说:“你不用管我,我就是来散散心,顺便找几个老同学叙旧,你忙你的,别去找你姐夫的麻烦。”
莫东炀脸色有些阴:“不用我管,让我去接你,他一堂堂一大领导,我一个小老百姓找得了他麻烦吗,我公司还有个会先走了。”转身走了,把莫东熳晾在酒店前台。
莫东熳摇摇头,她家老九就是狗脸,说翻就翻,不过刚那小丫头跟前的老九倒真不一样,想到刚才老九那一脸渴望不可得的馋样儿,莫东熳想想,该用什么来形容一下,忽然想到,就像饿了多少年的饿狼,看见肥嫩香软的小白兔。
算了,总归是老九的事,反正老九那句话说的对,他就想把天捅个窟窿谁又管的了他,老爷子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从老九小时候到现在快四十年了,哪件事他拧过老九了,说起来老九要是起了娶媳妇儿念头,老爷子真该烧香拜佛,至少说明,这世上有个能搁在老九心坎里的人,比什么不强,倒是该找个机会跟那小丫头见见,还真挺好奇,看上去跟老九过去那些女人没有丝毫共通性,可就是让老九馋成那样儿,还一副不敢下手的表情。
现在她先得睡一觉,她觉得累,心累,或许她该考虑跟裴炎结束这勉强了二十年的夫妻。
莫东熳拿房卡上了电梯,苏荷已经从电梯出来,在电梯里的时间虽不长,已足够苏荷想清楚,莫东炀嘴里的前未婚夫指的是孙海,这个她几乎都快忘了的名字。
她不禁暗叹,今儿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一个月没怎么出门,好容易出来一回,先是碰上莫东炀,还赶上孙海结婚,并且在一家酒店里,她是不是该买彩票去了。
苏荷心想即使孙海今儿在这里摆桌,酒店这么大,宴会厅也不只一个,她不往宴会厅那边儿去不就得了,可架不住遇上熟人,这个熟人就是孙海的大表嫂,苏荷还记得叫卓然吧!
苏荷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卓然正要下去,两人打了碰头,桌然愣了一下,苏荷忙低下头要走,想装不认识混过去,不想给卓然拉住:“小苏,你是小苏。”
苏荷走不了只能装糊涂,卓然以为她不记得自己了,忙说:“我是孙海的大表嫂,我们在金鼎吃过饭的,我在东炀分公司上班,你不会忘了吧!”
苏荷还真是个脸盲,能记住这位大表嫂,纯属她当时过于刻薄,她想不记住都难。卓然最近运气不太好,在单位工作不大顺心,就想着往外调,她的最佳目标还是总公司,可苦与没门路,本来想找苏荷问问,不想她还没开口呢,孙海跟苏荷就分了,弄的她郁闷的不行。
要说她也真瞧不上孙海,好容易找了有用的,一转眼又换成了苏红,两人倒是都姓苏,可比起苏荷,苏红算什么啊,依她看,这个苏红就是狐狸精,虽然能言善道,可说话做事儿都是虚的,透着股子势力,好几次自己说话都给苏红顶了回来,弄的自己死没面子。
问她婆婆:“不说跟苏荷都要登记了吗,怎么半截又换人了,像什么话?”她婆婆说:“苏红有了孙海的孩子,这肚子都大了,能怎么着啊,结婚呗。”
孙海也是个男人,自然不会吧自己跟苏荷的事原原本本宣扬出去,模凌两可的,孙家人还都以为他甩了苏荷呢,卓然这个人特小性儿,在苏红哪儿没占上风,记了仇,心里恨不能给苏红添点儿堵。
正愁没机会呢,看见苏荷眼睛一亮,怎么可能放过她,抓住苏荷就不放手了,明知道苏荷是碰巧来了这个酒店,硬是拉着她说:“你是来参见孙海婚礼的吧!怪不得我婆婆昨儿还夸你,说你比我表弟现如今这位强,大度,这位是你男朋友吧!人民警察啊,比我表弟强多了,来,来,我带着你们过去在。”
苏荷想解释,可卓然根本不给她机会,不由分说把她扯去了宴会厅,时间不早了,典礼已经进行了一半,本来卓然是觉得没意思,想提前走,遇上苏荷又折返了回来,非拉着苏荷观礼,想等会儿典礼一完,把苏荷往前一推,不得恶心死苏红,让她来劲儿。
苏荷见识过孙家这帮亲戚的极品程度,尤其这个卓然,简直就是自私透顶,眼里除了她自己根本没别人,以为自己是太阳呢,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就算苏荷没脾气,这会儿也急了,一把甩开卓然,也不想跟她再费唇舌,拉着张华就要走。
却此时,忽然传来一些诡异的声音,那鲜明的喘息声,简直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苏荷回头,正前方新郎新娘后头的大屏幕上,刚才进行到的环节是播放两人相识相恋的幻灯片,可现在,大屏幕上却是激烈的男女肉搏,地点看得出来是在办公室,脑满肥肠的男人把女人按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耸动,满身的肥肉跟着他的动作不断的颤悠,而他身下的女人叫的堪比日本小电影里的女星。
镜头忽然推进,给了那女人脸部一个大特写,竟是苏红,而那个脑满肥肠的男人,貌似是前不久因违纪被双规的市委领导。
苏荷想到的时候,镜头已经换了,还是办公室,不过换了一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上去正襟危坐,衣服一丝不乱,可表情却不对劲儿,明显正享受着,镜头推进,桌子下面跪着一个女人,唇舌并用,正卖力的吞吐着,也是苏红。
苏荷没再看下去,她转身走了出来,身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孙海这个婚礼彻底成了笑柄,以孙海父母那么好面子的程度,就算苏红怀了孙海的孩子,这婚也结不成了,而且,闹成这样,这两人的工作估计也保不住了,毕竟牵连上了领导。
苏荷忽然想起莫东炀,肯定是那混蛋干的,除了他,谁还能干出这么坏这么缺德的事儿,她还以为他放过孙海了呢。
先是遇上莫东炀,后遇上孙海这烂事,苏荷哪还有胃口,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陪张华吃了饭。
回到家把自己仍在床上,一闭上眼,就不自觉浮现出莫东炀跟那个女人的样子,甚至他侧头在那女人耳边说话的表情都异常清楚,还有,他对自己的暧昧态度,哪像是放手,可说他没放手,怎么可能,那天他说的话,他的样子,如今还历历在目。
苏荷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苏荷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巴不得过没有他的日子吗,怎么才一个月,就这样了,忘了他怎么对你了,是不是?”
苏荷郑重警告自己,再也不许想莫东炀那混蛋了,管他跟那个女人好,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现在她的目标是赚钱,存钱,存到能买的起现在这样一间房子,她就有家了,不再寄人篱下,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自己跟莫东炀不管怎样,已经永远过去了……
77
苏荷忙于经营自己的小事业,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她有了能做好一件事的自信,她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平凡简单,但总有些外因不是她能左右的。
苏荷捏着手机听着话筒那边她妈焦急的声音:“小荷,你弟弟出事了……”
弟弟苏荷不禁苦笑,对苏磊出事不怎么意外,只是感觉悲凉,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切身的感觉到苏磊是她的弟弟。
苏荷赶到的时候,觉得这个场面真是异常熟悉,只不过换了地儿而已,上次是派所,这回直接进了分局。
周月云看见苏荷,急忙走过来埋怨:“怎么这么半天,给你那个高中同学打电话了吗,怎么样?”
苏荷看了她妈一会儿:“妈,这次的事我同学帮不上忙,上次正好在他手里,而且是未遂,对方也同意私了,跟这次的性质不同。”
周月云一听就急了:“怎么性质不同,你弟弟就是被那些人带坏了,再说,也不是强,奸,那贱丫头自己往上贴,你弟弟才多大,哪里禁得住诱惑,就是不找那个警察,不还有另一个呢吗,就是那个姓唐的,那天我跟小磊爸在电视新闻里还见着了,没想到是个大领导,你找他,肯定能办,咱们认头花钱,花多少钱都行,只要把你弟弟弄出来就行。”
“妈,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跟他只是同学,上次是凑巧帮了个忙,我不想麻烦人家。”苏荷颇为无奈。
“不想麻烦人家就眼睁睁看着你弟弟坐牢啊,就为了一个贱丫头,你弟弟才多大,坐了牢这辈子不就毁了。”
苏荷觉得太阳|茓突突的跳,昨天晚上她就没怎么睡,今天又做了一天簪子,给她妈一吼,脑袋直嗡嗡。
苏荷强打精神:“妈,这件事我不想也不能求人,您死了这条心吧,我早就跟您说过,别一味宠着苏磊,您这不是爱他是害他,您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儿,您这么护着他,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犯的错,该自己去承担。”
周月云瞪着苏荷:“你弟弟还小,他知道什么,能承担什么?”
“还小?”苏荷讽刺的笑了笑:“妈这话您说多少遍了,年纪小犯了错就值得原谅吗,他不是六岁,他是十六,判刑坐牢都是他罪有应得。”
周月云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从来不知道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她的印象中女儿一向唯唯诺诺,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她的态度坚决而犀利,这样的女儿面前,周月云忽然有些怵。
她沉默几秒还是跟苏荷说:“不管怎么说,苏磊是你弟弟,你就当看在妈的份上,帮帮他不行吗。”
苏荷的情绪在身体极度不舒服的情况下终于到了临界点,这些话从小妈妈说到大:“小磊是你弟弟,你要让着他,小磊是你弟弟,这个要给他……”
因为苏磊是她弟弟,她就活该被忽视,活该帮着他收拾烂摊子,而且,从来他不会感恩,他甚至从来不当自己是姐姐,这些自己可以不在乎,因为她也不把苏磊当弟弟,所以她不在乎他怎么样,但妈妈,眼前这个是她的亲妈吧!
即使再婚,即使生了苏磊,自己也是她亲生的吧!就算偏心,何至于偏成这样,眼前的妈妈苏荷忽然觉得陌生,陌生的令苏荷心寒:“妈,我是你亲生的吗?如果是,为什么你眼里只看得到苏磊,对我从来都是漠不关心,我搬出去这么长时间,作为妈妈,您是不是该适当关心一下,而您心里却只有苏磊,您说他是我弟弟,可他什么时候叫过我姐,除了,有所求的时候,即使如此,我也可以不在乎,我不缺他叫我一声姐,但我是你的孩子吧!你亲生的孩子吧!为什么这么对我,在您眼里,苏磊永远是小孩子,十六了还是小孩子,该宠着,护着,让着,即使他闯多大的祸,您都会任劳任怨的帮他收拾,如果换成我,您会这么做吗,您不会,从我上高中的时候,您就恨不得把我嫁出去,恨不得我离开这个家,我是拖油瓶,我是您带到苏家的,可这些是我愿意的吗,是我能选择的吗,如果您觉得我是个累赘,当初就不该生我,或者在爸爸去世之后,直接把我掐死一了百了,说不定对您对我都是件好事,不苏磊不是我的弟弟,所以,我也没必要帮他,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苏荷转身快步出了分局,一出去给外头的太阳一照,就觉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正好被追出来的张华扶住。
张华刚才从科里出来就看到苏荷,还以为看错了,苏荷怎么会在分局,追出来正好扶住她:“苏荷你怎么跑分局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荷勉强定了定神,等那阵眩晕过去,侧头看见是张华,才想起貌似他在分局户籍科上班,苏荷下意识往后看了看,怕她妈追出来看见张华穿着警服,又求人家张华走门路,她丢不起这人。
见她妈没出来,松了口气之余不禁涩然一笑,妈妈怎么可能追出来,她惦记着苏磊呢,跟苏磊比起来,自己这个女儿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张华扶着她坐到一边儿花池子边上:“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苏荷这会儿才想起来,她就昨儿半夜里啃了个面包,昨天一天今天一天都没吃正经饭,又赶上这两天天热,不难受才怪。
张华让她等会儿,进去值班室给她倒了一杯水出来,苏荷喝了水,觉得好了点,站起来跟张华说:“你忙吧,我回家了。”
张华叮嘱她回家赶紧吃饭睡觉,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进去,两人这番折腾,却悉数落在赵明眼里。
说起来,能在这儿遇上苏荷,还真是碰巧,赵明百年不遇的休假了,老大特准的,赵明还琢磨是不是老大觉得这段时间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出于补偿心理又给他加薪,又准他休假的,可换个方位思考,赵明又有点儿毛骨悚然,总怀疑这甜头不是为了下一轮更狠的操他吧!
总之,赵明得了七天假,今天才第一天,来分局办点儿私事,好死不死就让他撞上苏荷,苏荷也不知道是眼里根本看不见他呢,还是怎么着,两人一出一进,打了个碰头,眼角都没扫自己一下。
赵明走进去还郁闷呢,回头对着玻璃门照了照,我就这么没存在感啊,然后,就看见苏荷晃了晃给张华接住。
赵明是知道张华的,调查资料上的照片挺清楚,要说赵明觉得,老大跟苏荷也真能折腾,在一块儿折腾,分了还折腾,折腾彼此,连带折腾他这个倒霉的秘书。
苏荷住的哪儿,楼上楼下左邻右舍,早给老大调查了一清二楚,跟查户口似的,尤其这个张华,特别深入的调查了一下,就因为单身,老大觉得可能是潜在情敌,要说苏荷让老大盯上还真是挺不幸的,别管硬的,软的,松的,紧的,反正老大不会放手,至于老大说放手的话,也就苏荷信。
后来查出这个张华是个同性恋,老大才没动手,不然,早把这小子给办了,能让他一个劲儿的在苏荷跟前献殷勤啊,不过,苏荷这丫头那脸色可真够难看的,不是病了吧!
赵明想了想,还是老大打了电话过去通风报信儿,因为有赵明这个无孔不入的特务,苏荷进家门没多久,具体点儿说,刚煮上方便面打算充饥,门铃就响了。
苏荷打开门发现是莫东炀,急忙要关,哪里来得及,莫东炀推开她直接挤了进来,正式登堂入室。
苏荷瞪着他直运气,就不明白那天不都说的好好,为此她还小伤感了一下,这才多久啊,怎么这混蛋又蹦出来了。
莫东炀看见小兔子那张白惨惨的小脸儿,表情就开始不大好,又闻到泡面的味道,更是皱了皱眉,拨开小兔子拦着他的身子,进了厨房,指了指灶上泡面:“你就吃这个?”
苏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就吃这个怎么了碍着你了,你管嘞。”
莫东炀还就管了,把泡面的小锅拎起来,直接倒在了水池里,苏荷想挽救都来不及,自己这顿早饭加中饭就这么报销了,把苏荷气的脸都红了:“莫东炀你有病啊,怎么把我面倒了。”
莫东炀一听赵明说小兔子差点晕了,想都没想就赶了过来,看见小兔子那气色就不爽,自己好容易把小兔子养的皮光肉滑,这才几天就成这样了,看见他吃泡面,气就不打一出来。
依着莫东炀过去脾气,肯定会把小兔子教育一顿,可忽然想到两人目前的关系,又实在说不过去,这一次把小兔子弄到手需要些技巧。
想到此,目光闪了闪,嘿嘿笑了两声:“那个,手滑,手滑了,本来我想帮你端过去的。”
苏荷愕然看着他,这混蛋的脸皮还真是又厚了不少,这明明就是他倒在水池子里的,硬是给他掰成了手滑,当自己傻啊!
苏荷气哼哼的推开他,收拾了水池子里的泡面,转过身来瞪着莫东炀:“你跑我家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真不知道写点儿啥,要不你们说说想看啥,我好好琢磨琢磨咋样
78
莫东炀颇理所当然道:“正好路过上来看看。”苏荷才才不信他鬼话,无论他去哪儿,也不可能路过这里。
苏荷过去打开门:“好,多谢您百忙之中路过来看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很好,如果不是你把我泡面倒了,现我已经吃上了午餐,我这里资源有限,恕我招待不起莫大总裁。”
那意思就是赶紧滚蛋,莫东炀倒是走了过来,不过没出去,而是把大门重关上:“小兔,哦不,苏荷,别这么无情吗,就算咱们分了,也能当朋友走动走动吧!作为朋友第一次拜访没带伴手礼挺失礼,要不我请你吃饭弥补吧!”
莫东炀话音刚落,苏荷还来不及拒绝,门铃就响了,莫东炀先一步打开门,司机提着个食盒站外面,莫东炀直接接过来,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苏荷看着这个食盒真是倍感亲切,想当初,东炀集团那些日子,天天被莫东炀弄进办公室陪他吃饭,就是这个食盒,想到从里面拿出那些从不重样儿美食,苏荷觉饥肠辘辘,甚至,莫东炀打开食盒时候,扑鼻而来香味,令苏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极力摈除掉这股香味诱惑,瞪着莫东炀:“你就这么闲吗,莫非东炀集团倒了?”
莫东炀乐了,这丫头还真是不折不扣乌鸦嘴,这是她第几回说东炀倒了,真倒了,以后怎么养活她。
莫东炀当没听见,四处看了看,房子很小,而且有些杂乱无章,客厅,姑且算客厅吧!其实依他来看就是一走道,客厅里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堆着几个塑料袋子,装着杂七杂八东西。
莫东炀毫不犹豫把几个袋子拿下来放到屋角,去厨房找了抹布出来,把桌子擦了两边才把菜放上来。
苏荷撇撇嘴,这混蛋洁癖严重,碧桂园时候,就不许她乱丢东西,一个男什么都弄井井有条,简直有病。
莫东炀还去拿了碗筷放好,对苏荷说:“愣着做什么吃啊。”
苏荷算是看出来了,今儿既然放了这混蛋进来,就别想把他赶走,但是她才不沾他便宜呢,苏荷目光速扫过桌上菜,深深觉悟到这厮绝对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么可能都是她喜欢吃。
苏荷努力别过头:“想吃你自己吃吧,我就喜欢吃泡面。”转身进了厨房,从柜子里又找出一包泡面来。
莫东炀好脾气基本到头了,小兔子简直就是不知好歹,莫东炀脸色阴了阴,直接开口:“你不吃,今儿我可不走了。”苏荷蹭一下回过头来瞪着他,就没想到这混蛋死皮赖脸到这种程度,莫东炀见小兔子脸都气红了,倒是比刚才有了些精神,心情略好,挑了挑眉道:“难道你是怕我菜里下药,放心,我还干不出这么没品事。“
这要是赵明一边,听了老大这么不动声色瞎话,估计都得无地自容,可人莫东炀就这么大言不惭说了出来,而且,莫东炀还真想过往菜里下药。
主要当了这些日子和尚,还真有点憋不住,要是没见着小兔子还好,勉强动手自己解决解决,聊胜于无,现小兔子就嘴边上,真能馋死他,莫东炀自打进门就恨不得把小兔子按身下,但想想还是得忍,现吃到嘴以后可就悬了,小兔子这性子倔死人,来硬就是上回那种结果,所以得慢慢来,即使馋死了也得看着,因此也没敢给菜里下料。
但他这么一说,苏荷还真中计了,苏荷告诉自己赶紧把这厮打发走算了,坐过来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莫东炀忍不住扬起嘴角,看着她吃了两碗饭,汤也喝了大半,才动筷把剩下吃了,苏荷看着对面莫东炀,忽然有种古怪感觉,即便坐如此狭窄闭塞空间里,这厮仪态举动也仿佛置身奢华礼堂,苏荷甚至觉得连她破旧屋子都仿佛有了些质感,不过这厮是天生贱骨头,就喜欢吃自己剩饭,而且吃分外香甜。
苏荷想还真没错,认真算起来,这是莫东炀吃香甜一顿饭,说出来估计没人信,没了小兔子,莫东炀真有点难以下咽意思,所以得想法儿弄回来。
吃饱喝足,收拾好了,莫东炀仍旧一点儿走意思都没有,忽然眼睛直勾勾盯着卧室门,苏荷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发现卧室被风吹开了一半,露出里头凌乱空间。
苏荷几步跑过去把门关上,莫东炀却乐了:“不用关,我已经看见了。”
苏荷脸有些红:“饭吃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莫东炀忽然鸡婆道:“你要是忙不过来话,要不我帮你收拾房间吧!”
苏荷回答是直接打开大门:“真是荣幸,不过下用不起莫大总裁。”
莫东炀这回倒没赖,站起来提着食盒走了出去,苏荷刚要关门,给莫东炀伸手拦住:“小兔子,要不你让我亲一下怎么样,国外这也就是一般礼节。”
苏荷毫不客气甩上门,不是莫东炀反应,都能拍个满脸花,莫东炀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小没良心,这么大老远巴巴送了饭来,连亲亲都不让。不过小兔子那个混账弟弟又作了什么祸,要不小兔子跑分局做什么,莫东炀从苏荷这里出去就给赵明打了电话。
赵明挺自觉地,从看见苏荷起,就知道自己休假黄了,自动自发就帮着老大调查苏磊事去了。
说起来,苏磊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个倒霉蛋儿,上回出了那档子事之后,死活不想回学校,周月云只能依着他,给他报了自考学校,他要是能踏踏实实上,也没事,却打着上学幌子,去网吧,认识几个流氓,好学不会,坏不用学就会了。
偏他妈说晚上报了个英语补习班,跟几个流氓去酒吧玩了几趟就出事了,那个女是酒吧里陪酒小姐,苏磊见别人都跟这女那啥,他也就理所当然上了,谁知道赶上检查,这女脸一翻,一口咬定苏磊强,奸她,那几个流氓一边作证,苏磊百口莫辩。
莫东炀听了,真觉得苏荷这个弟弟活着都有点多余,不怕你多坏,就怕你不长脑子,一个男子汉,让一帮流氓跟一个陪酒女给黑进了局子不说,还有脸让爹妈来收拾烂摊子,不是想收拾吗,这一次收拾够了,这种人不到山穷水都不知道锅是铁打,欺负他家小兔子,就算小兔子亲妈也不行,所以说以恶制恶还是有点儿道理,何况苏磊那点儿道行,跟莫东炀比起来根本不够格。
莫东炀走了以后,苏荷还有点提心吊胆,怕这厮又来了,连着三天没动静,苏荷才松了口气,把客户要货封好,然后又对了一遍地址,收货地址是同城,苏荷网上查了查这个地址,发现虽然跨了区,但距离自己这儿并不算远,要不自己亲自送一趟得了,顺便也见见客户,就当做客情了,还有上次对方说要那些,当面沟通总比网上说明白。
而且,自己前两天刚从存车处大爷哪里买了辆二手电动车,骑车送过去也方便,还能省下递费,这老重,递费也好几十呢,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
说干就干,拿了包,抱着箱子下去,还特意找存车处大爷要了尼龙草,把箱子捆后座上,苏荷骑着小电车出发了。
苏荷按着地址过去发现是个普通居民小区,苏荷按照门牌找了过去,站门前,苏荷对了对手里地址,没错,她疑惑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声,一个六十多老阿姨打开门,大概看见苏荷手里箱子,以为她是送递,签了字,让苏荷帮她把东西搬进屋里。
苏荷搬进去疑惑,这就是个普通住户,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东西是您买?”
老阿姨笑道:“哎,我买这个做什么,老贵东西,还死沉,是我儿子嘱咐我帮着收,说是他们老板买,先送到这儿啦,我儿子上班带单位去,给他们老板,要说也奇怪,他们老板是个男,就算是个女同志,这么些簪子轮着戴也戴不完啊,那么大老板,也不知这是为着什么,隔些日子就买这么一箱,要说这有钱人就是怪。”
苏荷只觉浑身冰凉,她颤着声音问:“您儿子哪儿上班,你知道吗?”
老阿姨骄傲说:“知道,知道,东炀集团,要说我儿子打小成绩就好,一路念到博士,出国回来顺顺当当进了东炀,待遇好,工资高,我那些老姐妹们没有不羡慕……”
老阿姨打开话匣子,说滔滔不绝,但苏荷却根本没听进去,她脑子里就只剩下四个字,东炀集团,东炀集团……莫东炀,到头来这些簪子是莫东炀买。
她以为自己唯一能做好一件事,竟是个大笑话,怪不得那厮那天来那么理所当然,或许他正心里嘲笑自己。
苏荷出了小区电车也不要了,直接打车去东炀大楼……
79
莫东炀刚有点好起来的心情,让他这个不请自来的裴炎,弄的颇有些不爽,从根儿上他就烦这个裴炎,就不明白他八姐看上这男的那儿了,当年死乞白赖非要嫁给他,明明知道这男的心里有人,确切的说,前些年外头也不干净,莫东炀死不待见他这张死人脸。
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身体往后靠了靠,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人模狗样的裴炎:“这么大的领导,光临我这个小小的东炀集团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有何指教啊?”
裴炎皱着眉看着他:“老九,我知道你想揍我,但揍我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姐在哪儿?”
莫东炀嗤一声乐了:“原来领导莅临不是指导工作来了,是找人来了,我姐在哪儿,我是知道,可我就不想告诉你。”那意思就是你怎么着吧!
裴炎拿莫家这个老幺儿一点儿辙都没有,莫东炀有多混账,他比其他人更有切身体验,当年小熳流产住院,莫东炀在医院就动手了,打断了自己两根肋骨,当时多少人都拦不住。
裴炎很清楚,别看莫家九个子女,老九跟小熳却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比起别人更亲,因为亲,眼里揉不得沙子,觉得自己欺负了小熳,动起手来比谁都狠,就算当着莫家老爷子的面儿,他也敢出手。
说实话,别看裴炎经过这么多风浪,对这个小舅子是真怵,这小子混不吝,谁都没辙,不过他必须找到小熳,而且要快,他没时间也没精力跟这个混账的小舅子胡缠。
裴炎跟莫东炀对视几秒开口:“老九,无论如何我跟小熳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就算你是小熳的亲弟弟也无权参与,我们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而现在急需解决的是你姐的身体。”
“我姐的身体?”莫东炀微微眯起眼:“你说我姐的身体出了问题?”
裴炎把一个检查报告拍在他桌子上:“我也是刚知道,现在该告诉我小熳在哪儿了吧!”
莫东炀看着那张纸,是一张检查报告,肺癌,莫东炀从来没把癌症这两个字跟他姐联系在一块儿,可现在……
莫东炀蹭一下站起来,一伸手抓住裴炎的脖领子,抬手就是一拳,这一拳够狠的,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裴炎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勉强站住,左脸高高肿起来他,嘴角渗出了血丝,他摸了摸嘴角却仍维持着风度:“老九你打也打了,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莫东炀还不解气,绕过桌子又是一拳挥过来:“少他妈跟我这儿装蒜,不是你,她能得癌吗,成天就忙活你那点儿破事儿,外头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我姐还得顾忌你的面子,照顾到你的前途,我他妈弄死你了给我姐抵命。”
说着又是一拳,外头裴炎的秘书听见里头的动静不对,闯进来扶住裴炎,莫东炀倒乐了:“怎么着,这些年有长进了,学会找帮手了,行啊,要不把外头那几个都叫进来,保护你们领导,省得让我打死,你们不好交差。”
裴炎勉强站起来,跟他的秘书挥挥手:“你先出去,我没事。”
他的秘书看了莫东炀一眼,知道这位惹不起,只得出去,裴炎看着他老九:“我是对不起小熳,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接着来,直到你解气为止,但你得告诉我小熳在哪儿,我得找到她,我不能让她死,我们还有后头几十年好活,我不能没有她。”
莫东炀看着这样的裴炎,忽然有点不认识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也不是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政客,他只是一个男人,他害怕恐惧失去妻子。
这一刻莫东炀忽然想明白了,或者他八姐跟着这男人二十年,并不是一无所得,至少这男人学会了珍惜,而且,有一件事裴炎说的对,无论如何,他们是夫妻,他是他姐的丈夫,是他姐爱了二十多年都不悔的丈夫。
推己及人,他忽然就想起了小兔子,或许赵明说的对,自己对小兔子不止喜欢而已,他爱她,爱的入骨入髓,他恨不能为她做所有的事,他想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儿守着她,或许,自己该清楚明白的告诉小兔子,他爱她。
莫东炀忽然非常好奇,自己跟小兔子说爱她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是愕然的张开小嘴,一脸不可置信,还是当自己是神经病,总之,无论多少种反应都没有他想要的哪一种,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小没良心的丫头。
莫东炀转身回来,抽了张纸写下一溜地址,递给裴炎,裴炎接过去,没说话,转身打开门出去,却迎面奔过来个人影,裴炎下意识往旁边闪了一下,那个人影儿嗖一下就进去了,跟一阵小旋风似的。
裴炎愣了愣,就算他这个姐夫来见莫东炀,都在外头等了半小时之久,他这个小舅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敢这么闯进莫东炀办公室的,裴炎还真想不出是谁,他抬头扫了眼赵明。
赵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很清楚裴炎想什么,可老大早就交代了上下,只要是苏荷来,谁也不许拦着,这项规定上至各部门高管,下至外头的保安,没有不知道,都知道苏荷对老大意义重大,谁还敢拦着,不想活了啊,所以苏荷能从大门这么畅通无阻的,一直上到二十四楼,并且直接冲进总裁办公室。
裴炎自然不会八卦的问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妻子,赵明亲自送着裴炎进了电梯,回过头不禁想笑,裴炎这张一脸正气的领导脸,真给老大揍成了猪头,估摸可着全国就老大一人敢这么干,不过苏荷来干啥来了,那小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也不为过。
赵明这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好容易老大心情稍好了几天,不是又出事了吧!
直到裴炎出去莫东炀还在琢磨,他八姐那样儿不像是得癌症的人啊,而且,以他八姐的性格,即使得了癌症,也不可能选择逃避。
可没等他再想,苏荷就冲了进来,莫东炀的心情立马从阴转晴:“小兔子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嗯?”伸胳膊过去就要抱,却给苏荷那怒气冲天中蕴含这万念俱灰的复杂小眼神给震慑的缩了回来。
莫东炀眨了眨眼:“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九叔说,九叔帮你报仇。”
苏荷看着眼前的男人,更觉自己万分可笑,还以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没黑没白的干的那么起劲儿,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买了那么多,她的网店别说赚钱,估计早就开不下去了。
苏荷说不上是厌烦他,还是自厌,这个男人用行动再一次告诉她,自己有多没用,苏荷从包里拿出刚半道上取出来的钱,走过去,放在茶几上:“这些是一部分,剩下的我下个月还给你,麻烦你把买的那些簪子退给我。”撂下话转身就走。
莫东炀真绷不住了,这才明白,小兔子根本不是想他了,是知道那些簪子是他买的,恼羞成怒来退他钱来了。
莫东炀看着那些钱就来气,自己想帮她错了吗?看着她那么辛苦的做簪子,他心疼不行吗?她不心疼自己,可他受不了,这样也伤害到她了吗?
莫东炀几步过去,硬生生把她拽了回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他盯着她的眼:“你的自尊就这么重要是不是?你非得在我面前证明什么是吗?你知不知道,越是软弱无能的人,才会越想证明自己,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会如此多此一举,你不想跟着我,我成全你,你非要自己出去受苦,我也依着你,可我看不得你受苦,这也错了是不是?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你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儿,小兔子,你告诉我,我不想猜来猜去,我要知道你的心,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哪怕一丝一毫?”
苏荷怔怔看着这个男人,隐隐约约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她明白了一件事,即使自己软弱可欺,但终于找到能打击这个男人的方法,那种忽然而起的阴暗报复心理,令苏荷忘了一切。
她脑子里念头是,给这男人欺负了这么久,现在她可以报复回来了,她能,并且一定能伤害到他,因为他在乎自己,这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苏荷目光闪了闪,那一瞬暴涨的光芒,莫东炀竟觉得绚烂夺目,但她小嘴里说出的话去令他想掐死她。
“我心里没有你,一丝一毫都没有,我讨厌你,如果可能,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莫东炀你是我最讨厌的人。”撂下这些狠话,苏荷转身冲了出去。
莫东炀在原地站了足有五分钟,才缓过来,才消化完小兔子嘴里那些话所表达的意思,莫东炀的眸色渐渐淡下来,沉寂到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然后他抬脚出去,既然到最后自己都是她最讨厌的人,就让她讨厌够了。
赵明看着苏荷跟老大一前一后出去,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儿,急忙也跟了出去,追到楼下,正看见老大把挣扎不休的苏荷扔进车里,车子以飞快冲了出去,令人胆战心惊。
苏荷这会儿终于知道害怕了,因为她怕死了莫东炀现在的样子,车子直接上了快速,速度飙升起来,莫东炀的表情忽然变了变,然后车子打了个斜撞在桥膀子一
侧,然后擦着桥膀子上往前开,发出尖锐的声音,下了桥是新修的沿河公路,一侧是漂亮的草坪,另一侧却是H市的母亲河,河道宽水流急,如果车子掉下去,有死
无活。
苏荷怕极了,她紧紧抓住安全扶手:“莫东炀你疯了,疯了,停车,停车……”但速度虽然降下了一些,没有丝毫停的意思,而且莫东炀这混蛋还侧头问她:“小兔子如果让你跟我一起去死你愿不愿意?”
苏荷几乎立刻大喊:“不愿意。”莫东炀仿佛苦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小兔子,这一回我恐怕真要放手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他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苏荷感觉她侧面的车门开了,然后莫东炀迅速把她推了出去。
车的速度虽然降下来一些,但仍旧很快,好在莫东炀把她推出的一侧是草坪,并且迅速打转方向盘斜斜撞了出去,苏荷滚了几下,迷迷糊糊从地上坐起来,抬头却正好看到莫东炀的车子撞开河边护栏,冲进湍急的河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党蓝跟红旗的会放到最后写,把苏荷这对写完再写。
80
一瞬间,苏荷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仿佛世界万物都跟自己无关了,她眼里只剩下莫东炀,他就这么没入河水中,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她怎么办,以后她该怎么办。
苏荷挣扎着站起来,却踉跄一下摔倒在地,她手脚并用爬起来,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腿在流血,她感觉不到疼,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河水。
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到了河边毫不犹豫就要往下跳,给随后赶来的赵明一把抱住:“苏荷,你疯了。”
苏荷没有回头,仍直勾勾的盯着河水,执拗的说:“他在里面,他在里面……”嘴里喃喃嘟囔着,仿佛就会说这一句话了。
赵明叹了口气,他是不放心跟在后头追过来的,下了桥正好看到老大把苏荷推出车外,冲进河里,说实话,那一瞬虽然惊险万分,但当时赵明的头一个念头就是,老大这次的苦肉计玩大了,而且,怎么没跟自己商量一下。
可看到苏荷的情况,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回不是苦肉计,这次是真的,老大就是想使苦肉计,也只会使在他自己身上,老大多疼苏荷啊!怎么会舍得她跟着受伤,更何况,刚才那一瞬,根本不可能是计算出来的,那么,这是突发状况了,如果真有人故意陷害,差点害到老大的心肝儿,这不活腻了吗。
不过,赵明却不怎么担心老大,不是他没良心,是因为他知道老大的底儿,说老大是九命怪猫也不为过,经过最严酷的特种兵训练的人,这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赵明疑惑的瞄了眼河水,又看了看苏荷,忽然福灵心至:“苏荷或许老大的手段有些激烈霸道,但如果把这些手段用爱情诠释,会不会容易接受一些。”
爱情?苏荷仍然盯着河水,但她的嘴里终于换了两个字,反应进脑子里,迅速形成一个等式,爱情=莫东炀,莫东炀=爱情,这两个完全不可能结合的字眼儿,此时奇异的融合在一起。
刹那间脑子里仿佛有根筋儿唰一下贯通了,许多被她刻意忽略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急速闪过,J市会所里美丽的夜色,温泉里激烈的缠绵,碧桂园中冉冉的萤火,最后归结在刚才那一瞬,莫东炀望着自己的目光。
他说:“小兔子,如果让你跟我一起去死你愿不愿意?”自己怎么回答的?自己冲他大喊,不愿意,她以为他跟过去一样使坏捉弄她,谁知道这回是真的。
为什么人总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她快悔死了,她不要莫东炀死,到了现在,苏荷终于顿悟,即使这混蛋把她的人生搅的一团糟,即使这混蛋霸道又不讲理,即使这混蛋卑鄙无耻不要脸,即使再多即使,也诉说不完他的斑斑劣迹,但她不要他死,她不能没有这个混蛋,她爱他,纠纠缠缠这么久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那些矫情,那些酸涩,那些别扭,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爱他,不能失去他,但他却没了,在她终于明了自己的心之后,他却死了。
苏荷忽然冲向河边,赵明还以为她又要跳下去,急忙追过去,却发现她站在河边冲着河水大喊:“莫东炀你这个大坏蛋,大骗子,你凭什么骗我爱上你之后,就不负责的去死,你个大骗子,大坏蛋,呜呜呜,呜呜呜……”苏荷蹲在河边儿,哭得像一个孩子。
忽然河水哗啦一声,一个人从水里翻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冲岸上的苏荷笑道:“小兔子我可看的很清楚,你说爱我,不许耍赖。”
苏荷愣愣看着那个人,泪水还在不停滑落下来,但她的眼睛却映进了绚丽的色彩,她想都没想,站起来直接就跳了下去,她要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莫东炀那个混蛋,还是她的幻觉。苏荷跳下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游泳,但她一点儿都不怕,因为她知道这里有莫东炀。
莫东炀没想到她会跳下来,但已经飞快游过去抱住她……莫东炀忽然不想上去了,因为苏荷像条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手臂缠住他的脖颈,两条腿勾住他的腰,两只小手还板着他的脸,仿佛想确定他是不是活的,小手异常用力,掐的他脸生疼。
但莫东炀却很爽,好久没跟你小兔子这么亲近了,更何况,小兔子这么主动依赖的抱着他,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小嘴里不停嘟囔着:“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最后给莫东炀堵住小嘴,把她按在水里,即使在河里,他现在也要好好亲亲他的小兔子。
岸上的救援队为难的看着赵明,心话儿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救援队的头操着河南腔问赵明:“你确定这不是拍电影儿?俺咋瞅着比电影上演的还浪漫捏?”
赵明忍不住笑了,这粗剌剌的汉子也能看出浪漫,是挺浪漫的,前提是主角是他家老大,如果换成别人,估计就浪漫不起来了,直接回家办葬礼还快些,不过,这俩人打算在河里亲多久,就算云开月明,这也差不多了吧!
再说,以老大那薄弱的自制力,平常苏荷不乐意,还跟饿狼似的在ρi股后头盯着,逮着机会就恨不得咬一口,更何况现在,自己在岸上都能看得出苏荷这小丫头的热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瞅着乖乖巧巧,这热情起来,还真那啥,怪不得老大都不想上岸了,估计再这么发展下去,直接跨过浪漫升到限制级别了。
其实赵明想太多了,就算莫东炀现在恨不能立时就要了小兔子,可也知道岸上好些人呢,小兔子可是他一个人的,能给这些人看吗,就连上来的时候,苏荷也被莫东炀紧紧抱在怀里。
闻讯赶来的记者,对着莫东炀怀里一个劲儿拍了半天,也就拍了一个湿露露毛茸茸的小脑袋尖尖儿,看着莫东炀的车扬长而去,扼腕不已,这是多大的新闻啊!莫家的老幺,东炀集团的总裁,不婚的钻石单身汉,跟个名不见转的丫头,谱写了这么一段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光是听岸上看热闹的人说那些经过,都令人艳羡不已,对莫东炀死死护在怀里跟个宝贝蛋一样的女人谁不好奇。
可好奇归好奇,都知道莫东炀的脾气,惹不起,没赶上这次就等下回呗,反正听莫东炀跟前的首席秘书的意思,说不定过不多长日子就是盛大的世纪婚礼,到时候抢第一手新闻就是了。
这些外头的熙熙攘攘苏荷一点儿都不知道,事实上,她现在正在害臊加纠结,害臊刚才岸上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是在河里,自己那么热情的跟莫东炀亲了那么久,岸上的人肯定都看见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纠结的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该怎么办,总之烦恼多多,纠结多多,忽然感觉莫东炀开始扒开她身/上/的/毯/子/,扯她/的//衣/服/,苏荷急忙抓住/他/作/乱/的/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面,才发现她根本//看/不/到/车/子/前/头/的/人,中间一层不知什么材质的东西,把车后隔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莫东炀低笑一声:“放心,不管你叫多大声儿,司机也听不见,来,让我好亲亲。”说着已堵上苏荷的小嘴。
他的唇滚/烫/如/烈//火,极致/的/热/度/能/点/燃/所/有,更何/况/苏/荷/刚/从/那/种/大/悲/大/喜/过/来/,那失/去/的/瞬/间/让/她/明/白,不知不觉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男人,想起刚才她就害怕,害怕的想证明他还活着。
她闭上眼圈住他的脖颈,热/情/而/激/烈/的/回/应/着/他,小兔/子/史/无/前/例/的/热/情,莫东炀差点/爽/翻/了/,他亲着她,把她抱在自己膝盖上,亲了她很久,觉得小兔/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碍事/,开始/扯/她/的/衣服。
苏荷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想阻止,给莫东炀一下咬住耳朵低声道:“怕什么?这里是咱家的车库,不信你看。”说着不知动了哪里,车玻璃全部落下。
苏荷吓了一跳,下意识遮住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车前座的司机早就不在了,四周的灯光照进来,的确是碧桂园的车库。
她楞神的时候,被莫东炀翻身按在身下:“小兔子,现在看你还往哪儿跑?”三两下把苏荷脱/了/光/溜/溜,苏荷想用手/臂/遮/自/己/的/身/体,却被莫东炀捏住手腕抬起来:“遮什么?这么漂亮,让你/男/人/好/好/亲/亲,小兔子你自己算算,多久没让你/男/人/亲/了/嗯?都快/馋/死/我/了……”
说着啃/了/下/去/,苏荷忍不/住/一/激/灵/,给他咬/的/有/点/麻/酥/酥/的,但心/里/那/团/火/却/渐/渐/烧起/来/,她闭上/眼/睛,感觉他/滚/烫的/唇/在/自/己/身/体/上/或/轻/或/重/的/啃/噬/着/……颈侧/,锁骨,/胸,/小/,/腹/……然后……
她觉得自己两/条/腿/被/分/开,滚/烫/的/温/度/落/在/哪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灵/活/的/唇/舌,在自己身体/里/游/走/的/感/觉,令她几浑身/发/热,几/欲/疯/狂……
她的/身/体/忍/不/住/弓//起来/,战栗/着/,红的/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小兔子睁开眼看着我,记住我是莫东炀,你/的/男/人/,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子的孕期反应比别人大,因此也比别人受罪,大概是难受,情绪波动也比别人严重的多,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苏荷的脾气也越来越坏,简直就不可理喻,当然这是赵明眼里的苏荷,因为苏荷对老大的折磨,赵明在一边看着都产生了心理阴影,发誓这辈子都不结婚,即使结婚也不要孩子,怀了孩子的女人简直就是魔鬼,他真是异常怀念以前温柔羞涩的苏荷,怎么能变成这样了呢,偏偏在老大眼里,这样的苏荷还是心肝儿,宝贝疙瘩一样,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伺候着。赵明是有件急事来碧桂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荷小祖宗一样坐在沙发上,他家英明神武的老大,那么高的个子,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蹲在地上,正给苏荷洗脚,苏荷眼睛盯着电视,小嘴动了动说了两个字:“苹果。”老大急忙擦干净手,用个长柄的水晶叉子,在旁边茶几上的水晶碗里叉了一块苹果送进苏荷嘴里,看的赵明一个劲儿心酸……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