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让她感到了绝望!
霎时,裴焱退出了她的身体,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和欲望。轻轻的抱住她。“樱……对不起,你要我怎么办,如果可以,你告诉我啊……”
“我想你,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样的我错了吗?”
夜樱睁开眼,含着泪冷冷的开口:“你不是想知道司徒炫夜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在两年前我被抓去了风眼,为了救朋友而出卖自己,往后的每天我都要像现在一样在他的身下忍受他的弓虽暴,这么说你满意了吗……”说完,大串的泪掉落,她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直到看见他眼中的悔意和寒光熠熠的血腥。
裴焱落寞的看着她,心痛的吻去她的泪,他的身体同样颤抖着。“我和他不同,樱,我爱你,请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好不好,渴望太久了……才会对你……原谅我。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别放弃我。”
“你们都说爱我……哼……爱就是这样的吗。”
她笑,笑着笑着更多的泪掉下来,脸埋入他怀里,哭声压抑而凄厉。抵在他背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深深的嵌入他的皮肤。
裴焱闷哼了一声,感到背部一阵剧痛袭来。他忍着,却难掩内心的愤怒和痛苦:“我会杀了他……为你……”
夜樱怔住,她抬头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指尖下的触感凹凸不平,顺着那些隆起似瘢痕的皮肤而下,他的整片背部似乎都呈现出这样的斑驳。
究竟出什么事了?她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像怀揣着什么忐忑不安起来……
夜樱坐起来,翻转过裴焱的身体。当下眼泪就不受克制的落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勉强才压抑住惊呼。
眼睛所看见的比手指的触摸还要来得直观。裴焱的整个背部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大大小小的伤疤纠结在一起,呈现深浅不一的肌理。有的地方结成的痂因为皮肤的坏死而裂开渗出血丝。可以想象当时受到这样的创伤该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嘴唇不住抽搐着艰难的道出话语。
“没事了,死不了。”裴焱笑,拿过自己脱下的衬衣包裹住她白皙妖娆的胴体。
夜樱看着他淡然的笑容,心底感到无尽的酸涩。“是三年前的那场爆炸引起的对不对?”她当然知道这样的伤不经历过十几次大手术是存活不下来的。难道这就是裴焱消失了三年的原因?原来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而并非是故意要假死。
她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伤痕。“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裴焱转身,握住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含泪的脸。他只是不想她伤心,而不是要博取她的同情。
夜樱痛心的抽回手。“这根本是两码事,焱,你变了你知道吗。”
他淡漠的笑笑。“我们都在变……你说过爱我的,而现在……虽说不是行同陌路,但是,我已经失去你的心了。你要我怎么样?我该怎么样对待你?”
裴焱见她低下头,走下了床。“手下发现炸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跳下海的时候炸弹还在爆炸,背部血肉模糊。那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你不知道被烈火灼烧会有多痛。可是我撑下来了,因为我告诉自己和你还有约定,我要和你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无数次的植皮,无数次的抢救,那种痛苦几乎是非人的折磨。每每经过奈何桥我都逼自己睁开眼睛,告诉自己还有一个人在等我。等到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却失去了你的消息,再一次得知时,你已经是森罗的会长了。”
“樱……我没有机会懂吗,如果有,我希望能救你的是我而不是忧冥,哪怕死的是我……至少也可以得到你全部的爱。”
“够了!不要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夜樱只能说这三个字,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祸端,没有她……如果九年前她就死了该多好。
“你说我逼你,是啊……因为我以为你看到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为了你我让自己残忍,告诉我,我错了?”
裴焱黯然,他打开门跨出一步,眼眸朝床上蜷缩着身体的夜樱看了一眼。走廊里的黑暗隐没了他的半个身子,只有朝里的那张俊美摄人的脸还带着一丝哀伤。只是,看不见被黑暗吞噬的另半张。如同现在的他――一半是魔魅、一半是天使。
夜樱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她难受的看着摇篮里同样哭泣的无声的忧蓝。他吮吸着手指,霎是可怜的眨着满是泪花的眼睛看着她。
她努力的支起身子,挪动到床边抱起摇篮中的他。“蓝,是不是吓坏了。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别哭……别哭。”她说着自己的眼泪却不受克制的滑落。
“是妈妈不好,你别怪我,我想让你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成长,可是我做不到……我该怎么办,你告诉妈妈……”
孩子的小手放在了她的脸上,仿佛想拭去她的眼泪,嘴里还“伊呀啊呀”的叫着。夜樱抱着他躺下,温柔的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蓝,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清晨的阳光刺得夜樱睁开眼,她迷糊间突然感到怀抱里空空如也。一下子受惊似得弹跳起来,她慌张的找寻着。
没有!床上和摇篮里都没有忧蓝的踪影。不可能,昨晚她明明是抱着他一起睡着的。难道……
她忙不迭的打开了衣橱,幸好里面许多的衣服,看来裴焱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她胡乱的套上一件就奔走下楼。
夜樱看见裴焱坐在客厅里,目光专注的看着什么。她赶忙冲过去站在他面前。
“蓝呢!我的孩子在哪儿?”她几乎是叫嚣着问出。
裴焱的表情冷漠,目光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前方的庭院。那里的樱花开得正艳,美得不可方物。其实这里得环境很难让这种花朵成活,为此他花了不少人工,请了最好的园艺师来打理。
“裴焱,你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告诉我,求求你。”夜樱见他不理睬自己,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
裴焱回神,瞥了她一眼,含笑说:“你根本没有能力自己带孩子。而且现在形势这么紧张,我已经把他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她惊得松了手,不敢置信得看着他带着漠然的脸。“什么意思?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裴焱起身,无限柔情的抚摸上她的脸。用那种情人的甜蜜口吻说:“樱。我爱你,所以我会保护你的,你说对不对!把森罗交由我管理,你只要嫁给我就可以了。”
夜樱只觉自己脸上的手撩拨起一股冰冷的凉意。斜视他,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把森罗……把它交你管理?”
“你没有听错。是的,我想你不适合管理这么一个偌大的组织,尤其是它已经濒临灭亡。我可以使他起死回生,只要你归顺我,让森罗纳入我的名下,我保证可以保住它在亚洲的地位。”
裴焱流露出一种射猎的神态,夜樱窥探不出他的真实想法,这样的裴焱让她感到可怕,乃至于她的整张脸都变了色。
“所以你打算用蓝威胁我是么,如果我不照你说得去做,你会对我的孩子怎么样?”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附耳说:“我不会伤害他的,毕竟那是你的骨肉。”
夜樱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他笑了下。“但我敢保证,你会永远见不到他。”
她恼怒的一颤。“走开!别碰我。”话语森冷无比。
突然的开口让裴焱阴沉下脸。她会恨他么?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越走越远。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不逼迫她的话,他真的会失去夜樱。就让她恨自己好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只有一天,我说到做到。”
留下狠绝的告诫,裴焱放开她走出了大厅。
夜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她一直在思考裴焱的条件。不知不觉整整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低垂。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忧蓝。如果忧冥还活着他会怎么处理呢?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助她,只有靠她。
裴焱已经变得越来越偏激了,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可能真的会把忧蓝带走。心好乱,理不出一个头来。她的下唇早已在焦虑中被她不知不觉的磕破。
她豁得站起身,来回在房间走着。冷静……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裴焱还是爱她的,他是爱疯了才这样,他一定不会伤害她或者是忧蓝。所以,只要拖延一下时间,一旦联络上洛曜或是小沫他们,她至少可以有帮手帮着解决问题。否则,就像现在这样被软禁也不是办法,时间再拖下去对森罗也不利。
何不就此利用裴焱来做一些事呢!
裴焱刚进入别墅管家就来报告。
“先生,夜小姐在找您。”
裴焱抬头看了看二楼。难道她回心转意了?夜樱不是个轻易会屈服的女人,越是逆境越是能激发她的潜能。她想做什么?在这件事上她应该知道他已经是铁了心了。
他来到了她的房间,推开门后看见夜樱站在窗前。她听见了开门声于是回头。
“我一直在等你。”
“你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樱,过去的我似乎顾虑太多,因此失去了很多。这次不会了。”
“我懂。我有个要求。”
她这么一说,裴焱的脸上显出一丝激动。“你同意了我的要求?”
怎么可能,她这么快就答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虽然牵扯到她的孩子,但他所认识的夜樱委实没有这么容易妥协。
“森罗不可以分化,也不能纳入黑手党,它必须独立存在。”夜樱不卑不亢的开口说。
裴焱想了想,当然能理解她的心理,他也不想逼得太紧。“还有么?”
“第二,你不能使森罗再受制于南十字星的压榨。换句话……我要你和森罗一起对付司徒炫夜。这点你能做到吗?”
他揶揄的笑。“这才是你想说的重点吧。想利用黑手党,利用我牵制住南十字星。樱,你已经是个出色的执掌者了,这点毋庸怀疑。”
夜樱一愣,看来他还是猜出她的想法了。不过,就算赌上一赌吧,赌上他对她的感情。
她维持淡漠的表情,对他的话不作出回应。“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有这两点要求。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可以把森罗交给你。当然……还有我。”
她傲然的美让他感到窒息,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现在的她更坚强更迷人了。
“好。”他欣然答应。
夜樱错愕的看着他璀璨生辉的瞳仁。他就不认真考虑下就同意了吗,她看得出他对她存有一定得怀疑。即使这样他还要冒险……
裴焱抱住她,柔声笑说:“赌上命我无所谓,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不止你的人,我想要的是它……”他低头,滚烫的嘴唇柔柔的吻上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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