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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早安检察官娇妻 > 第一卷(ha18.com) 187 怀之喜

第一卷(ha18.com) 187 怀之喜

“啊!?”王叔浑身一颤清醒过来。

“阿权啊,”王叔咽了咽口水,拉着王权颤颤道,“大小姐带着一个女儿回来,那个女孩儿和她长得像的呢,就像亲姐妹似的。要说双胞胎都有人信啊。”

王权微微蹙眉:“爸,你在瞎说什么?薄家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遗落在外面?”

“哎呀你是什么都不懂啊,看来今晚薄家又是一场风雨了……”王叔叹息,似乎大小姐每次回来薄家都会发生一场战争,这些天老爷和夫人天天吵架,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还是从大小姐上次回来的事说起来有关系。然后便是二小姐渐渐的也变了,从前那个娇俏可爱的二小姐似乎消失不见了,不再惹众人的喜爱,总是­阴­沉的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被她讨厌的佣人都会被赶走。

当然,如今的薄家已经不如从前了,赶走佣人老­妇­人和老先生都不会再说什么的,他们都在猜啊,薄家有一天或许会解雇所有的佣人。

薄荷抬头望了眼并不庞大的薄家,为什么从前会觉得它耸立的犹如一座大山?如今看来,竟还不及伦敦切尔西别墅的一半。是眼光变了吗?所以大小也会跟着变了。

薄荷每一次离开薄家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但偏偏总是有下一次,总是有再一次,总是会不停的踏进薄家的玄关,她知道……她和薄家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今晚,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给母亲一个答案。

“大小姐。”田妈的眼眸里露出欣喜且温柔的目光,但随即转到薄荷身后带着的醇儿时,脸上的欣喜变成惊讶和疑惑。

“田妈。”薄荷主动上前抱了抱田妈,“还好吗?”

“好,很好。”田妈也开心的拍着薄荷的肩,眼睛再一次转向醇儿,“这是……?”

“我的亲人。”薄荷微笑着将醇儿拉上前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介绍给田妈。醇儿,跟我一起叫田妈就是。”

“田妈。”醇儿乖乖的向田妈点头致意。

“和小姐真是像啊……”田妈看了看四周,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完全相似的二人。

薄荷依然挂着微微的浅笑,和最亲的田妈招呼过后便拉着醇儿向大厅而去。

“这就是小姑从小长大的地方?”醇儿跟上薄荷,一边打量着薄家一边好奇的问着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应道,“不怎么样吧?”

醇儿噘嘴:“的确不怎么样。小姑你小时候要是能在白阳镇长大一定会比现在快乐啊,指不定早就和姑父结婚生子了。”

“也……不会成为检察官。”他们的婚姻也不会有那么的阻挠。二十八年的目标,十二年的奋斗,她真的不愿意轻易说放下,不做检查官她能做什么呢?

“小姑……”醇儿意外的看向薄荷,小姑一向那么自信,但是听刚刚的语气,似乎对她自己的职业发生了质疑?

“没事。来,”薄荷递给醇儿一杯­鸡­尾酒,“酒量如何?”

醇儿尴尬的笑了笑:“不算好。”

薄荷想了想又将­鸡­尾酒还了回去重新给醇儿一杯红酒:“红酒慢慢品,总不会醉吧?”

醇儿摇头:“这个不会。”

“我酒量奇差,而且现在更不能喝了,所以你要替我多挡,我会看着你的。”

“是。”醇儿渐渐的严肃起来,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认真起来也还是谨慎的。也知道小姑今晚来薄家不是回娘家更不是叙旧,而是……要打仗的。

“薄大小姐,真的好久没看见你了。”

“哎呀,这不是湛太太吗?”

“薄检察官,实在久仰,没想到今晚能看到你,实在太荣幸了……”

不同形­色­的人终于见着薄荷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如今的薄荷已经不再是薄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她身上还戴着湛氏这个光环,薄家所接触的这些商业化朋友哪一个不想讨好湛氏?一个个的涌上来都想要与她寒暄,却也同时注意到了薄荷身边的醇儿。

“哎哟,这个丫头是谁啊?长得这么漂亮,和大小姐这么像呢。”

“是啊,真的。岔一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双胞胎呢。”

“该不会是薄家在外面藏着的另一个女儿吧?”

有的人玩笑起来,虽然玩笑的语气听起来都是并不过分的,但如果是个人也听得出来他们在试探自己。

醇儿早就被薄荷打过招呼,所以整个过程都乖乖的闭着自己的嘴不吭一声儿,薄荷举了举手中的葡萄汁,田妈早就替自己准备好的代替饮料,当然,醇儿后来也换成了这个东西,薄荷怎么会让她独醉呢?

薄荷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但笑不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浅尝杯中果汁,她就是要让舆论再次集中在薄家身上,集中在薄家的子女身上。她知道,从她进屋开始,邀请她前来的薄家人就在等着她主动上前去找他们,她怎么可能做那样不讨好的事?她也会等,等着他们自己上前来找她,而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来的。

“姐!”脸­色­铁青的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薄荷身后,薄荷只假装没有听见,她早在海边就与薄烟说过别再叫她姐姐的话,薄烟不听,那她自己总可以选择­性­的听吧?

“大小姐,后面是二小姐在叫你呢。”前面有个不识相的女人见着薄荷没反应便‘善意’的提醒。

薄荷这才轻慢的回头向薄烟望去,薄烟轻轻的掩了掩­唇­低声道:“我们可以不可以去旁边谈谈?”薄烟的目光留在醇儿身上,她第一次见着化了妆的醇儿,说实话……真的是与薄荷相似的就像孪生似的。薄烟禁不住的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是谁?白家那边的贱亲戚?

薄荷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冷冷的道:“不可以。”说完便毫不给薄烟面子挽着醇儿离开了,只留下薄烟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面对众人强颜欢笑,且浑身发抖的在心里怨恨着她的傲慢和无情。

薄荷带着醇儿继续游走,当然,怀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薄家大小姐带了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孩儿回来,但是之前不是有传闻说薄家在外面其实有个儿子吗?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这才低声的向醇儿道歉:“把你拉进这场战争里,表示歉意。”

醇儿的脸上哪里看得见一丝丝的愤怒,更多的竟然是兴奋。

“小姑,早知道是这么好玩的戏你就该早告诉我啊,我早就想练练自己的演技了,你都不知道丁鼎前辈总说我当不好警察,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实习机会啊,别说被人传做是薄家的私生女了,就算是被传做你的双胞胎姐妹我也愿意嘿。”

薄荷有些哭笑不得,举着酒杯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无奈的叹道:“看来你倒是得了便宜了?”

“那可不。不过小姑你今天是要把薄家搅个天昏地暗吗?”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你说呢?”

就在两个人低语着,薄荷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含着愠怒却依然压低了的声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够资格吗?”

薄荷回头面向自己曾经的‘母亲’,蔡青奕。

薄荷挑眉:“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蔡青奕咬着牙,面­色­严肃语气却是充满了愤怒的道:“你觉得这里能说吗?”

“为什么不能?”薄荷从不跳别人挖的陷阱,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无法信任他们,如今的自己要更慎重的保护自己才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不仅是自己至亲的血缘还是湛家的期盼。

“既然我都接受邀请而来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自然很乐意现在就离开,反正我工作一天原本就累了,还要站在这里演戏,会让我觉得更疲惫,你说是不是,蔡女士?”

薄荷并未称呼蔡青奕为薄夫人,蔡青奕的脸­色­原本因为薄荷的话越来越黑,听到薄荷的这一声‘蔡夫人’之后就更是难堪。薄荷衣服不耐烦且冷漠的模样让蔡青奕真正是恨到了心坎儿上,没想到薄荷这贱野种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嚣张的简直要爬到自己头上了!如果这里不是有很多人,蔡青奕真想给她几个巴掌,贱野种!

蔡青奕在心里骂着,双眸也毫不忌讳的迸发着恨意,薄荷将那恨意收入眼底,恨她?呵,现在恨未免过早。

“你爷爷­奶­­奶­叫你,你也不去吗?”蔡青奕似乎还不放弃想把薄荷引到一边去,就算心里恨着,面子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薄荷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杯,递给醇儿:“盛点儿‘酒’来。”

醇儿有些不安的看向那蔡青奕,薄荷眯了眯双眼醇儿只好接着酒杯转身而去。

钱律师就在薄荷的左前方,密切的注视着薄荷的方向,薄荷轻轻的拨了拨头发,她到不担心蔡青奕会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怕她蔡青奕还是很需要脸的。

所以,薄荷露出在别人看来颇为谦和的微笑,说的话却和蔡青奕一样的无情:“这个家,还有我的亲人吗?你清楚,不需要我再多说一次了吧?”随着说话的动作薄荷轻微的向蔡青奕的方向偏去,以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而道。

“你——”蔡青奕扭头怒视着薄荷,薄荷微微一笑,手指掩着­唇­又轻微的做了起身动作:“哎呀,我真的忘了,在大家面前你还需要表演一下,毕竟这么多年你在众人心目中一直都是有爱并且严厉的母亲,不是么?不过你放心,今天你一定会彻底解脱的。”

“你什么意思?”蔡青奕眸­色­一沉,终于意会到薄荷话中的不寻常。

“想知道?”薄荷轻佻眉梢含笑的看着蔡青奕,一点儿怒意也没有,她越是这样蔡青奕就越是觉得刺眼,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和她那小三妈可真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她怎么能不恨!?

蔡青奕低呵:“快说!”

薄荷微微退步,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了?等着吧,会知道的。”

轻声的道完醇儿便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并将手里的葡萄汁递给薄荷,眼睛也在薄荷身上来来去去观察着,确定薄荷并没有任何的闪失才隐隐的松了口气。

蔡青奕对薄荷的态度已经是无可奈何,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只有暂时忍着,目光却又瞥向一旁的醇儿:“这个贱丫头是谁?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

醇儿一向都是不服输的,更何况已经骂到了自己头上。所以醇儿立即动作便要上前理论却被薄荷一手抓住,薄荷勾­唇­冷冷一笑:“想知道她是谁还不简单吗?找那个人问去呀,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蔡青奕狠狠退步,满目惊诧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醇儿,显然已经完全落入了薄荷给的言语陷阱里。蔡青奕一开始的确是糊涂,听着别人的讨论,薄荷又不主动来找她们,她按耐不住的来了,现在一看又听她这样说蔡青奕怎么能不怀疑?此刻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愤怒,看来这个和薄荷长得相似的女孩真的是阿光和那个贱小三在外面生的另一个女儿!

“虽然我和她从小就分开,我们也互不认识这么多年,但是血缘毕竟是血缘,即便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也相聚在了一起。她从小的生活条件就比我好,比我优渥,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虽然我没有她那么幸福,但是看到她这么快乐的长大,我也觉得满足了,是不是?”

薄荷温柔的拨了拨醇儿的刘海,醇儿面上虽然含蓄的微笑着真正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心里却在为薄荷而鼓掌,她的小姑实在是太帅了,这么就把对方拉入了混沌之中,实际上小姑说的话也并没有错啊,哪一点是错的?只不过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现在不用问醇儿只看那蔡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和我们的家人。”醇儿微笑着握住薄荷的手温柔的道,毕竟从小也上过不少名媛教育的课,及时平时是个野丫头,但真正需要‘大小姐’模样的时候她醇儿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平时就专业的分子。

薄荷在心里赞叹醇儿果真是个料子,面上露出的是和醇儿一样温柔的微笑。

蔡青奕紧紧的捏着拳头,终于看不下去了才转头快步的离去。

薄荷看着蔡青奕离开的背影转身带着醇儿向休息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包包里的耳麦塞在耳朵里,这是查尔曾经给自己的高科技东西,薄荷走的时候问查尔要了两个,为的就是这一天。刚刚俯近蔡氏说话的时候薄荷便将这东西藏进了她的礼服里,东西很小,只要她晚上洗澡坐在浴缸里头发一散,东西掉进水里自己便会融化,薄荷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是怎么研究出来。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不是研究这个东西是怎么被研究出来的,重要的是监听蔡青奕和他会怎么吵起来,而他又会怎样说?

薄荷坐下便拿起杂志假装阅读,醇儿则偷偷的吃东西,两个人虽然坐在哪里有些引人注目,但薄荷看似在休息真正敢上前打扰的人几乎没有,包括在远处靠着正紧紧盯着薄荷在看的薄烟也看不懂今晚的薄荷,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和那个贱女人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不算,现在还冒出一个女儿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说过,别再骂她!”

薄光的警告声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力度,薄荷冷冷的笑着,继续听好戏。

“骂她怎么了?不就是小三吗?爸妈你们看,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是怎么对他的?这些年他对我都是假的,竟然和那个女人在外面暗度陈仓,生一个儿子都不算现在又冒出一个丫头来,我可怎么活啊!薄荷那个贱丫头现在甚至骑到我的头上了给我脸­色­看,我让她进来和爷爷­奶­­奶­说会儿话她竟然说出在这个家没有亲人了大的话。这些我都默默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阿光他如今的态度,呜呜……”

“青奕啊,你先别乱说哦啊,怎么可能是阿光的女儿呢。”薄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慈祥,但只有薄荷才知道那慈祥下的冰冷究竟如何的冻人。

“妈,她们两个你们是没看见,什么永远在一起,和真正的家人,她们的家人,这话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要把阿光抢过去吗?阿光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伤我的心,你觉得你该吗?”

“别吵了!阿光,到底是不是你的种?”薄老爷子永远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威严者,不过薄荷也在期待着,他究竟会怎么说?

薄荷依然只是沉默,他并未见过醇儿却连反驳也没有,究竟是在纵容自己给他的难题还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和自己见识?

“爸,难道你还想再收一个……?再说薄荷根本就没带……没带你们期盼的孙子过来。”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薄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她既然不来,我们去找她吧,她面子大,我们去找她。”

“可是妈……阿光这样,你们……”

“青奕,我们要你知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也是我们薄家的种,我们就不可能不认。不管她的生母是谁。但是你放心,她今后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你。和薄荷小时候一样,这两个孩子也会叫你母亲,然后由你亲自带大。只有你,才是薄家的儿媳……”

“妈你真的不后悔吗?那白家当年并不比我们蔡家差啊,就连如今也是……”

“有什么好后悔的?那女人再怎么出身也是从乡下来的,配得上我们云海市显赫家族的出生吗?她父亲是农民,不管再有钱那一辈子也是,她自然也逃脱不了。”薄老夫人终于还是掩饰不了厌弃嫌恶的口气而道。

薄荷紧紧的捏着杂志,原来在­奶­­奶­的心里,母亲的身份永远都是她最鄙睨的地方。

蔡青奕的哭腔里夹杂着真正的担忧:“可是我们薄氏如今已经……”经过她和烟儿的查探发现薄氏已经真正的外强中­干­,现在就连外强都算不上了,她们两母女的打算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而且据烟儿说薄荷也发现了她们的心思,所以她只能暂时按捺不动,心里却也在不甘,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薄氏倾倒吗?可是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得到啊!

“阿光!不是妈说你啊,如今薄氏除了你还有谁能救吗?二十八年前既然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伤害过一次,还怕再伤害第二次吗?反正你们后来也和好,说明她根本就离不开你,白家的钱,你能拿到多少,你就尽全力的拿过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爸爸的心血在你这里断送了吧?这是你的责任,老头子你也说说他,你看他整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薄荷捏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发抖,他们竟然想再次合谋伤害自己的母亲,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甚至觉得无所谓?这就是­奶­­奶­的真面目?这就是薄家人的真面目!?当年,他们就是这样在房间里合谋怎样伤害母亲吗?

醇儿坐在那里吃东西都感觉到薄荷在发狠劲儿的折腾她自己,醇儿立即放下盘子伸手握住薄荷的手,低唤:“小姑,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的手这才缓缓的松开来,看了醇儿一眼缓缓的松了口气:“我没事。”接着目光继续落在杂志上,醇儿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屋里面的那些禽兽在商量着些什么才把小姑气成这模样?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妈……我说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整日的求薄荷却依然得不到答案。”薄光终于说了话,却是那样的无力。

“不知道,现在会突然冒出你的两个孩子来?你少装了,你明明就和那个贱女人那个臭小三有一腿,还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声,接着一边是一声‘嗡——’薄荷立即从耳朵里取出耳麦来。是薄光打了蔡青奕一巴掌吗?所以微型监听器从蔡青奕的头发上落了出来?

“哐当——”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连薄荷在这边都听见了,更何况客厅里的众宴客们,皆是一愣。

“哇……里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醇儿再次放下盘子兴趣勃勃的望着那门道,就在这时门打开了,薄光从里面冲了出来,薄荷站起来立即给钱律师打了个手势,钱律师从衣服里摸出协议书来,薄光没有看见钱律师而是快步的向薄荷的方向而来,看见了醇儿再看薄荷,薄光的脸­色­郁沉的就像即将骤雨而下的天。

大厅里的人都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从里面跌跌撞撞的搀扶着跑出来,薄烟跑回书房走到门口便大喊一声:“妈!妈你怎么摔倒了?”

“烟儿啊……妈不要活了……”蔡青奕哭天抢地的哭喊声传来,但此刻除了薄烟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究竟如何,因为大家都在看这里,失控的薄光和冷静无比却是有备而来的薄荷。

薄荷缓然起身应对薄光,薄光瞳孔颤抖的看着薄荷愤怒低吼:“你究竟还要做什么?还想怎么做?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满意?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薄荷看向钱律师,钱律师立即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当着众人的面递给薄光:“薄先生。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吧。”

------题外话------

——表示这一次是真的要大虐蔡氏。o(n_n)o~明天继续­精­彩。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90 给蔡氏的残忍

“薄先生。《哈十八纯文字首发》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吧。”钱律师冷静而又公式化的话冷冰冰的大厅里响起,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包括屋内正跌在地上痛哭的蔡青奕。

薄荷冷冷的看着薄光,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或许签字,或许发怒……当着众人?薄荷可不认为他真的会这么做。

果然,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那样的猝不及防。

他防不住薄荷设下的陷阱,如此的明目张胆且嚣张,竟然只为了逼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今晚的宴会原本已是孤掷一注,是薄老夫人与薄老爷子借着机会想要招揽投资商的机会,也是他们想要借助薄荷这个嫁出去的女儿的名声做几笔真正的买卖,没人信薄家总有人信湛氏吧?

现在薄光确定,这些人的确是信了,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这样一个难题,早已经盖过了他们真正的企图,他们岂能不信这一场现场直播的好戏!

薄光盯了薄荷足足十秒才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看着她静静指控而道:“是你安排的。”

薄荷看向钱律师,她当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钱律师立即又上前一步,将那白纸黑字的协议书再往薄光眼前抵了一步:“薄先生,是白女士委托我,请你别再为难我了,签字吧。”

薄光并未接过,而是继续看着薄荷,咬着牙冷冷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毕竟是你父亲。二十八年的前的恩怨纠葛你真的打算拿来逼死我吗?”

薄荷轻佻眉梢:“薄先生言重了。我要什么薄先生很清楚。”薄荷的视线轻轻的落在薄光眼前的协议书上,她要的不过是母亲的一份儿自由,虽然这对薄光来说也许是一把利剑,但是对薄荷来说却是给母亲幸福的钥匙。

“怎么回事啊?”

“白女士?为什么白女士要和薄先生离婚?”

“白女士是谁啊?”

“听起来白女士才是薄先生的妻子,不然怎么可能离婚!”

“但是薄夫人不是姓蔡吗?”

“就是啊,不是蔡吗?怎么姓白了?”

“天哪,好乱。带了个私生女回来,现在又在闹离婚,但是要离婚的夫人却又不是这一个,这薄家好乱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啊……”

薄荷敛眸,她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最注重名声的薄家,今晚注定要站在风口浪尖上承受这一切,这是他们应该得到惩罚,如果说她先前还不能确定究竟要不要这么做,毕竟一起跌进万丈悬崖的人还有自己。但是经过刚刚窃听到他们在书房里的那番谈话,薄荷不再后悔也不再犹豫如此下手,她开始清楚明白,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对别人的伤害究竟是多么的无休无止境,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是多么的自私,也永远意识不到她薄荷究竟是拿怎样的无情在面对他们。

今晚,他们一定要知道,他们究竟处在怎样的境地,连那最后的企图心薄荷也要无情的给他们抹杀掉。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还妄图伤害她的母亲,还妄图白家或是湛家的财产利益,除非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就在薄荷与薄光僵持着时,蔡青奕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拨开众人,额头上还有刚刚所受的一片乌青,身上的礼服也不再鲜艳明亮,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变得凌乱。

“妈!”薄烟跟在身后追出来大喊,但蔡青奕已经什么听不进去了,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钱律师的那句话在反复的回荡。

‘白女士委托办理离婚手续’,为什么是白女士?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控制的情绪,她一定要弄清楚!

蔡青奕一把夺过钱律师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看也没有看一眼,而是颤抖的望向薄光:“这、这是什么!?”

薄光并未看蔡青奕,连一眼都没有。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宴会……可能无法继续进行了。田妈,快点儿招待各位宾客们各自离场吧……”薄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招呼着并开始赶人。

“再次感谢各位光临我和夫人纪念日的客人们,但今天真的算我薄家对不住了。这是家丑之事实在不易大家看见,各位请回吧。”薄老爷子也拿出自己的威严和地位厉声而道,那些原本还想看戏的众人这才一个个往外走去,不过心里却都在想,这果然是薄家的丑事啊,虽然目前他们还猜不透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想必一定和那离婚之说还有那新出现的女孩儿有关系。

虽然大家都依依不舍不想离开欣赏这场好戏的机会,可薄家已经放话请离,不到片刻整个客厅除了薄荷、醇儿、钱律师、薄家其余人之外,所有的客人包括佣人们都退了下去。

“这位律师,能请你先出去吗?”薄老爷子看着还站着不动的钱律师不善的扬眉。

“他为什么要出去?他不是还有事没办妥吗?”薄荷淡淡的回应着薄老爷子的话,也指明了钱律师今天的前来的任务,更坦明了钱律师根本就和自己是一伙的。

薄老爷子虽然愤怒薄荷的态度,终究还是什么话没有再说,只是不停的瞅着薄荷旁边的醇儿,心里在想些什么薄荷不用猜也知道。

蔡青奕低头颤抖的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薄光神情冷漠的侧着身子看向外面,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站在并不远的地方焦急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此刻也是满脸的疑惑,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糊涂了。

蔡青奕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再由青变绿变白,手指一松,几页纸挥挥洒洒的全部掉在了地上,蔡青奕也神情涣散一副崩溃的模样跌坐在了地上。

薄光看着地上的那一页页纸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怪异,因为之前被他撕过的离婚协议书根本没有这么多纸张。薄光弯腰伸手捡起一张,那是离婚协议书的确没错,再弯腰捡起另外一张,低头只看了一眼薄光便迅速的抬头长大双眼诧异的看向薄荷。

“哦,不好意思。”钱律师看到薄荷眯眼便立即上前拿过薄光手指尖的两张纸,看了看才将那张离婚协议书递给薄光并道:“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这一张不是离婚协议书里面的内容。”

“那是什么?”蔡青奕面如死灰的抬头望向钱律师,“那是什么!”失声的尖叫就仿佛她此刻内心深处真正的痛楚,即便无力却还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她刚刚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薄光抬头犀利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薄荷:“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这就是你……”

薄荷冷冷的回视,毫不认输的气势向薄光抵了回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难道是真的?难道这是真的!?”蔡青奕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抓住薄光穿着西装外套的胳膊用力的拉扯并大喊:“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至从我和你结婚后,蔡氏的经济一步步走向下坡路直到如今的摇摇欲坠,直到再也吐不出一块多余的金子,是不是你?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薄烟一脸惊愕的听着母亲说出这番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便弯腰从地上捡起还剩余的一张张纸,一张、两张、三张……几乎每张都写着薄氏怎样从蔡氏谋取利益并移走大批的资金,年复一年……蔡氏如今是个空架子,咬着牙还在那里抵抗几乎是全国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薄烟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主使者竟然……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薄光并没有回答,依然只拿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瞪着薄荷,薄荷冷峭一笑:“怎么,这就是你爱母亲的方式?连承认当年只是利用蔡氏的勇气也没有?”

“你给我闭嘴!今天你闹得还不够吗?闹够了,就给我滚!”

“你让我来我便来,你让我走我便走?”薄荷挑起眉梢冷冷一笑,转头再看向蔡青奕,表情已经变得冷若冰霜:“有什么不可信的!刚刚你们不是还商量着要从白家拿钱,就像当年骗白合一样吗?只是他们没有告诉你下半句,就像当年从蔡家取钱一眼,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蔡青奕一个激灵,脸­色­煞白的扭头看向薄老夫人,一声痛哭:“妈!爸!难道你们也知道这一切吗!?”

蔡家如今没钱了,就连今晚的宴会他们也没有邀请蔡家的任何人来参加,原本她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想来……蔡青奕只觉得冰寒彻骨,他们可真是无情啊,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不就是姓薄的吗?

薄老夫人无言以对,当年薄光会和蔡青奕结婚的确是为了蔡家的钱和地位,不然他们怎么逼也是不可能逼着他和他并不喜欢的女人甚至讨厌的蔡青奕结婚的。可是再后来的事他们也不清楚了,毕竟他们中间有十年的时间不在家,薄氏掌权的人也变成了薄光。

“为什么……你们好狠!”蔡青奕的双眼已经哭的通红,伴着痛哭鼻涕也流了下来,狼狈的已经完全没有那往日趾高气扬薄夫人的半点儿模样。

薄光早就知道,事情只要被揭起一个角,那么所有的­阴­谋都会败露。

“是。”薄光眯起双眼转身终于肯拿正眼瞧那个陪在自己身边二十八年的女人,甩开蔡青奕的拉扯,致使蔡青奕狼狈的退了两步,薄光也只是冷冷的瞧着并用冷而轻慢且让蔡青奕心碎的语调道:“蔡家的一切,是我夺走的,那又如何!?难道,你们蔡家不该遭受着一切吗!?”

蔡青奕哽咽着哀怨的望着薄光再一次失控的尖叫:“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爱我!?”薄光冷笑,“蔡青奕,这些年,每一个你睡在我身边的日子,都让我觉得恶心反胃!你能忘了当年的一切,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能忘记当年我们为什么分手的原因吧?”

蔡青奕狠狠几个退步,踉跄的跌在地上,抬头仰视着薄光,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使看不清她也觉得此刻的他是那样的可怕。她真正的认识过这个男人吗?这个躺在身边几十年的男人,真的就是所以为的那个人吗?他戴着面具,他藏着心思,他隐忍着一切,她甚至说恶心?

“当年,我们毕业。你抛下我,和别的男人共度**,你真的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一定到今天还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和你分手,你真以为我在和你闹别扭而已!?告诉你,那个男人是故意勾引你,我被他约到酒店的对面,我就拿着望远镜看着你被他上了一夜,你他妈真的以为我是傻子,要你这种破鞋!?”

“不……不,阿光你听我解释,那天晚上我……我喝多了,我只是喝多了而已啊……”那不堪的夜晚被薄光这样无情且大声的宣告提及,蔡青奕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的烟儿还在这里啊,公公婆婆还在这里啊,他怎么能这么做?蔡青奕爬到薄光面前,伸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此刻的无力和哀求别再说了!

薄光怎么可能放过蔡青奕?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不想再沉默了,况且这不就是薄荷真正想看到的画面吗?他就好好的给她解释一番,他薄光是真的不屑蔡青奕这个女人,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薄光低头睨视着蔡青奕,眼梢冷峭无情的盯着她无情的问:“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整你?”

“为什么?”蔡青奕抬头望着薄光,完全是被他给带着进入了这个胡同,因为问完她就后悔了,更紧的抱着薄光的腿痛哭:“阿光,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你真的还要再提及吗?阿光我求你别这样……阿光……”

薄光用力的拽着蔡青奕抱着自己腿的胳膊,用力之大让蔡青奕又痛呼出声。薄光冷冷一哼,无情的甩开蔡青奕的胳膊,既然已经说开,她再多碰他一下,他都觉得不耐烦。

“因为,”薄光冷眼的看着被自己甩开的蔡青奕,无情的撕碎她最后的一点儿期盼:“他和我打赌,说你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个不值得娶不值得我付出真心的女人。没想到他分析的都是对的,你真是下贱的让我觉得恶心!”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蔡青奕崩溃的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涌下,就像是决堤的水库,湮没了她自己。

薄荷看着哭的那么狼狈的蔡青奕真是为她不值,同样的,也为薄光而感到寒心,这个男人可以和别的男人打赌只为了测试自己的女友是不是对自己衷心,比起出轨的蔡氏,他也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完全是个禽兽!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恶心别人?虽然薄荷对他的这种行为并不感到诧异,他更变态的事情都做过,这件事算得上之最吗?

薄光撇开视线不再看痛哭失声的蔡青奕而是继续道:“如果不是当时的薄氏岌岌可危,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我重视事业的心更重视于我的人生,你以为我还愿意和你演戏假装恩爱而去伤害我真正心爱的女人嘛?”

“演戏……真正心爱的女人!?”蔡青奕半个身子俯在地上,听到薄光的这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诧异,就连这场婚姻都是他的勉为其难?而她心里讨厌了这么多年的小三……竟然是他真正心爱的女人?那她呢?她蔡青奕究竟是谁?

“阿合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女人,如果能得到她,我一定会快乐幸福一辈子。但是命运让我和她的爱情之路变得多桀,公司出现严重的财政问题,父亲和母亲对我步步紧逼,他们不接受阿合,他们宁愿接受你这个傲慢的千金大小姐,只是为了让我重振薄氏。因为,如果不解决问题,薄氏不出两个月便只能宣布破产。父亲不想失去他毕生心血,而我去为之付出了我的半辈子。”

薄光看向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薄老夫人避开视线,慌乱的低头,薄老爷子则定定的看着薄光:“你觉得你现在的一切真的是我们加诸的吗?没有人真正的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可你们却在掐我的脖子!那么年轻的我失去了薄家,还是个什么?”薄光怒声抵回薄老爷子的话,薄老爷子面­色­灰白,蠕动着­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他们的确从小宠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如果当时薄氏宣布破产,那他们的确会失去一切,薄光无法承受失去所有的心思他了解,他何尝不怕?就连如今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他依然担心着,害怕着。

蔡青奕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真相,疯了似的再次扑上薄光的大腿,抱着他大喊哭道:“所以你就来伤害我,就来伤害我蔡家!我蔡家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你个混蛋啊,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蔡家……”

“我就是这样无情,你现在既然已经认识到了,就滚——”薄光一脚踹开再次贴上来的蔡青奕,满脸的厌恶之­色­,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继续掏空蔡家,他根本不会容忍她还呆在自己身边,也根本不会蒙着眼睛和她上床,只有掏空蔡家才能填补他内心对蔡氏对当年那一切的怨恨,他的**是那样的无休止境,除了基地能让他发泄之外,除了白合能安抚他的心之外,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真正感觉到快乐!

薄光那无情的一脚踹在蔡青奕的腹部上,痛的蔡青奕倒在地上便蜷缩着身子,然后瑟瑟发抖,眼泪肆意横流。

薄荷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感觉到蔡青奕的可怜,最无情的人是薄光,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素有爱他的女人,而他却永远不知道他究竟错在了哪里。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她是你妻子啊!”

薄烟看到自己的母亲匍匐在地便立即起身跑了过来,看着母亲那一脸的痛苦薄烟的心也狠狠的痛着,这一切都是薄荷附加的!如果不是她今晚存心的扰乱,他们家不可能变成这样,爸爸也不会这样伤害妈妈!是薄荷亲手撕碎了这一切,撕裂了平和的表面,将所有的丑陋曝光,如果这一切不揭露,至少她们母女俩的心都不会这么痛啊!

“妻子?”薄光一声冷笑,倒是薄荷一直只是站在旁边冷清的看着这一幕,她发现她真的做不出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即便湛一凡总是说她善良而她也总是反驳,但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因为她发现,在这段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甚至残忍的往事里,蔡青奕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她的可怜大部分是由她自己咎由自取,但薄光逃不过真正的责任,他如果不是那么残忍和无情,这两个女人都会遭受这一切。不过,薄荷依然只是可怜她,但并不同情。

况且,他看样子要在今天说出一切了,那她也不需要自费周折再说什么刺激的言语。在一旁看着这出戏已经让她心里不太舒服,毕竟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薄荷心里多了些顾忌,不愿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接受这样的胎教。

醇儿一直斜着身子站着将薄荷完好的护在她的身后,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发了疯扑过来的薄家人。醇儿现在心里也是冰凉一片,这薄家人做出来的事怎么都是这么让人无法理解呢?特别是小姑的父亲,怎么能有这么变态的男人?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薄烟早就心存疑虑了,为什么那个律师说的是和白夫人的离婚协议?

蔡青奕抬起苍白的脸虚弱的望着薄光,颤抖的期望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般,不是。

“我的妻子,从来都不是你妈。”薄光冷冷的瞥着蔡青奕和薄烟,“烟儿,你的出生对我来说的确是个意外,其实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蔡青奕生个孩子。爸爸的孩子,只有阿合才有资格生下来,因为……在法律上,阿合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不——”蔡青奕握着拳头用力的捶着地,原本就趴在地上的她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趴在地上以那样的方式宣泄着心中被撕裂一般的痛。

“爸,你怎么这样!?这些年你对我的好,对我妈难道都是假的吗?”薄烟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不相信,那个对自己慈爱的父亲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母亲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

面对薄烟的质问薄光依然是那一副残忍且冰冷的表情:“如果不对你们好,蔡氏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他们不会把那几个大案子全权交给我薄氏负责,更不会放心的将资金投入薄氏这一个篮子里,所以蔡氏有今天,全是你们的功劳。我原本就不是个会疼爱子女的人,我承认。所以每一次对你慈爱,对你妈温柔体贴我都当做是例行公事而已。”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薄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扶起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蔡青奕决绝道:“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

蔡青奕虚软的又跪在地上,显然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抬头虚弱的望着薄烟:“烟儿,你告诉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妈妈不是小三,妈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妈妈才是!”

“妈!”薄烟和蔡青奕一同跪了下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和虚假时,薄烟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崩溃,比当初容子华要和她离婚还要让她绝的心痛。

“阿光,你太过分了!当年你和青奕明明就结婚了,你这是犯重婚罪!”薄老夫人眼见事情越来越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立即出声而道。

蔡青奕抬头,眼里也闪过一抹希冀:“我不是小三,对不对?”

薄荷期盼了那么久,在这一刻终于如愿的在蔡氏的脸上见到这样绝望的神情。终于知道‘小三’这个词真正的指向谁了?每一次她骂着自己的母亲,薄荷都想让她知道,让她清楚的知道,小三不是她薄荷的母亲,而是那个口口声声自己骂着的人。

她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才是薄家真正该承认的儿媳!即便是为了这么一个名声,薄荷也想让他们清楚的知道。

薄光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没打算再回头,面对蔡青奕那最后的期盼,薄光依然选择狠狠的撕碎她的心:“忘了告诉你,当年我们在教堂里举行的那场婚礼,给我们证婚的牧师是我亲自找来的根本没有资格证的假牧师,他签字的证书并不能证明我们结婚的法律效应,被我收着的结婚证也是骗你的假证而已。”

“所以……”蔡青奕痛楚的望着用手撕裂自己心脏的男人,“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其实就连我用心经营的这个家,这二十八年的婚姻都不属于我?就连烟儿……都不是你真正喜爱的孩子!?”

薄光只冷冷的看着蔡青奕,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哈哈……”蔡青奕突然笑了起来,薄荷微微蹙了蹙眉,蔡青奕便已经转头伸手一指向她指来,“是你!是你那贱人妈,要不是你们……我的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凄苦!”

“你真的弄不清你真正该恨的人是谁吗?”薄荷眯起眸子,面对蔡青奕的指责冷静的回应。

“就是你,和你那贱人妈!我好歹也照顾了你二十几年啊,就算我没有抱过你,就算我从来没有疼爱过你,但好歹我没有让你磕着摔着饿着,就算你爸爸从来都没有疼爱过你,但好歹我没有真正的打过你吧!但你做了什么?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薄荷冷冷一笑,之前对蔡青奕仅存的一点儿可怜此刻也通通消失的­干­­干­净净,挺起腰杆,扬起下巴,薄荷冷傲的瞥着明明已经崩溃却还在挣扎着妄图将情绪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蔡青奕:“就算你不知道,你以为你就是薄夫人了么?最多,就是个有名分的小三而已。”

薄荷这话实在是狠,她也不想说出这么狠的话,但是蔡青奕那一句句‘贱人妈’让薄荷真的动了怒。

“至少这些年你是快乐的,可他真正的妻子却从未快乐过。至少你在所有人面前是薄夫人,享受着薄夫人真正该有的名誉、财富甚至生活,丈夫的爱,女儿的爱,你缺过什么了?不过是藏在那华丽的外表下丑陋的真实暴露罢了,你损失了什么?你本就不是薄夫人,本就不是薄家的真正的儿媳,你又有什么好失去的?”薄荷一字一句如珠玉般的落在蔡青奕的心头上,蔡青奕哀怨的又转向薄光,这个男人将一切的不幸加诸给了自己,都是他,的确是他……是他让自己这么惨,是他让自己的心这么痛!

薄荷冷冷的看向薄光,“你总是在伤害爱你的人,因为你够自私。自私的去做你最重要的事,自私残忍的伤害你根本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包括我,对不对?因为你并不在乎我,就算我是她的孩子,你最多只是承认我罢了,真正的疼爱都不舍得给我。我宁愿像薄烟那样,被你欺骗,至少我在前二十八年还能知道什么叫做父爱。”

薄光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之­色­:“你是阿合给我生的孩子,我当然疼你……”

“别再说谎了。”薄荷厉声阻断薄光的话,一旁的醇儿立即拉了拉薄荷的胳膊提醒,小姑切忌不要动怒啊,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这个女儿是恨自己的,他知道。是,他从前的确是不在乎她,他每天那么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的关注她……可他想让她优秀啊,看到她成为检察官是他最骄傲的事,看到她嫁的这么好心里也欣慰!

看到薄烟和容子华的婚姻出现危机,他也是刻不容缓就同意容子华和薄烟离婚的,因为那是薄烟,他并不真正爱着期盼着的二女儿,所以才觉得无所谓。更何况薄烟爆出了丑闻让薄光想到从前的蔡青奕,薄光那个时候就对薄烟真正的痛恶起来,为什么这个女儿会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不自爱年纪轻轻就做出那样有损家族颜面的事!?

薄烟看到只不过因为薄荷的一句话就有了情绪浮动的薄光心里更痛,特别是蔡青奕,只觉得自己心都要死了,那种痛,就像被人抓住了心脏狠狠地又刺上了那么几刀,连喘息都是一种困难。

蔡青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光,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阿光,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而已,你就这么恨我吗?毁了我的家族,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感情,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啊?阿光……”

薄光本来就在气头上,薄荷今晚给足了他难堪,也逼得他坦白了自己这些年来对蔡氏和蔡青奕的行为,蔡青奕却又贴上来大喊大哭,薄光从心底里觉得厌恶,面对重新抱着自己大哭大嚎的蔡青奕完全没耐心的一手推开,并指着外面沉怒而道:“滚!滚出这里!滚出这个家。别他妈的来烦我!”

这些天她每天都这样又哭又闹,他再多的耐心都被她给磨尽了。他已经坦白了她却还不肯面对真相,这个蠢货!薄光在心里骂咧着,完全没注意蔡青奕一寸一寸失去光芒的双眸。

“阿光,你真残忍……”蔡青奕痴痴的念着,“我这些年究竟算什么呢?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可你却残忍的布下陷阱让我变成了小三。我的女儿,变成了你不期待的意外,我的人生变成了你的负担……阿光,你以为你毁了我的人生你就能得到幸福吗?我看你毁的不仅仅是我的人生还有你自己的人生,还有那个姓白的贱人的人生吧?阿光,我恨透了你……恨透了!”

薄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经,因为蔡青奕的话听起来虽然正常可是却含着一股浓浓的绝望的哀怨。

“妈!”薄烟突然惊声尖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薄荷还没看清蔡青奕的身影,她便已经从自己面前掠过,薄荷再望去,当下心里一紧已经明白了蔡青奕要做什么!

“醇儿!”薄荷刚刚喊出口醇儿已经快步的跑了过去,可是蔡青奕似乎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一心想要桌撞去速度非常的快,醇儿当即立断便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向蔡青奕的头砸去,薄荷捂着自己的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醇儿的鞋准确无误的砸上了蔡青奕的后脑勺,蔡青奕一顿,但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摇摇欲坠了两下便向前栽去。

“妈!”薄烟这才飞速的奔了过去,将地上的蔡青奕扶了起来抱着,泪眼婆娑:“妈,你没事吧?妈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想­干­什么啊,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醇儿一瘸一瘸的走过去捡起脚上的鞋,要不是这礼服她也不会跑得这么慢啊,不过这蔡氏可真是牛啊,穿着一步裙的礼服都能跑的这么快,看来还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烟儿啊……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妈这辈子还活着做什么啊!”蔡青奕伏进薄烟的怀里痛哭痛声大哭。

“喂。”捡起鞋并穿上的醇儿凉凉的看着地上的母女俩冷冷道:“我可不是真心救你们的啊,我是个警察,不能看着死在我面前而已!况且,今晚我小姑也在这儿,出了人命对我们的名誉,对我们的前途对我们自己的内心来说,影响都不太好,所以才救你而已。”说完醇儿便傲气的扭头又回到薄荷身边。

“小姑。”醇儿挽着薄荷的胳膊,站了这么久不知掉小姑累不累?还好今天小姑穿的是平底凉鞋,不然宝贝就要遭罪了。

“小姑?这不是我们薄家的孩子?”薄老夫人上前一步看着醇儿揪眉道。

醇儿立即捂着自己的­唇­,所以她刚刚是不是一时­性­急叫错了?

薄荷冷冷一笑:“我有说过这是薄家的孩子吗?”

薄老夫人立即瞪大双眼看向薄光,薄荷摇了摇头叹息,蔡青奕都要去自杀了,薄老夫人却不曾说一句话安慰,薄荷再一次为蔡青奕感到可悲。薄荷曾经以为这个家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自己,其实这个家同样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蔡青奕,他们都很自私,永远只关心他们关心的人关心的事,而不关心的人事则被弃之如履,毫不可惜。

“那、那个小男孩儿……?”薄老夫人神­色­幻变的瞪着薄荷,还在期盼着最后一个希望。

薄荷连冷笑都不再露出,因为她觉得连那都是一种浪费。

“的确是我弟弟,但我有说过,那是我妈和他所生的吗?”

“你……你怎么能……”薄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几个退步,被薄老爷子一把扶住,薄老夫人一脸哀泣的望着薄老爷子:“老爷子,我们被骗啦,我们又被骗啦!”

“你这个不孝女!我看你如今是真的要完全翻天了!”薄老爷子怒声一震,这一晚所有的愤怒都压在胸口上,这一刻尽数喷发了出来。

“我以为我和这个家早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断的也­干­­干­净净,今晚也是你们自己邀请我来参加这场宴会,忘了吗?你们想要的是白家的钱,是湛家能给你们的利益,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傻得让你们再继续利用我伤害我身边的人!?”

薄荷真的受够他们了,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还以为能压得住她的心,压得住她的意!?她不是这个家的傀儡,不会受他们的摆布和控制!

“你给我闭嘴!”薄光伸手拽住薄荷的胳膊怒声一吼,连醇儿都被扯的被迫和薄荷分开,薄光看了一眼薄老夫人、薄老爷子拽着薄荷便向外面大步而去。

钱律师和醇儿对视一眼立即跟上,醇儿担心薄荷出意外,钱律师是薄荷的雇佣,自然是跟着来也得跟着去了。

“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薄烟擦掉脸上的眼泪,扶起蔡青奕缓然的离开空旷的大厅,离开这个家。而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只是看着,谁也没有挽留一声。

薄烟狠狠的咬着牙根,他们以为她看不出来吗?薄光真正疼爱的女儿只有薄荷,他带她离开根本就是在保护她,不想看她被爷爷­奶­­奶­炮轰呛声,而她薄烟……才是真正被忽略的那一个。

这些年他对母亲对自己的谎言逼真的让她以为自己至少还是这个家的公主,但是今天她才认识到,其实她和母亲什么也不是!母亲突然变成小三,而自己竟然成为私生女!

薄烟觉得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就是今天发生在了自己和母亲的身上这些残忍。她不会原谅的,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永远不会!她要他们统统付出代价,一个也别想逃!薄荷……你害我失去了丈夫、孩子,现在还害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的爱,你等着,等着!

------题外话------

——这一章字数很丰富,有木有,顶着数字传上去的。所以这章看得爽不爽?o(n_n)o~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91 薄氏的覆灭

“你放开,你放开我!”薄荷好不容易才挣开薄光的钳制,握着被他拽的发红的胳膊,薄荷侧开自己的脸,她并不是闹别扭的孩子,不需要他这样出手相助。[`哈十八小说`]

“你如果再这样闹下去,真的惹急了他们,你觉得你爷爷和你­奶­­奶­会放你平安的今天离开这里吗?那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过去的,你爷爷手中的拐杖不是没有打过你,我看你再混下去,就该尝尝那滋味了!”薄光厉声的警告,像极了一个真正严厉却慈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在帮孩子躲避灾难。

薄荷却低低一笑,耸着肩并未抬头:“现在才来表现你虚伪的父爱,你觉得我还会接受吗?”

薄光心里不是滋味,他从前的确是忽视了这个孩子,但大部分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她妈妈。他虽然几乎天天都能看见阿合,可是阿合一直不肯原谅他,所以几乎每天都不给他脸­色­看,整日的郁郁寡欢,他即便能拉着她行夫妻之事,可是阿合就像一块木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所有温柔。虽然他依然爱着阿合,可是心里还是会在意,长久以来对和阿合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儿也就转移了情感,恰恰薄荷的­性­子比较冷清,所以薄光就将那不温柔的阿合带给自己的不快加在这个女儿身上,反正她始终会隐忍着,所以他可以一日一日的对阿合温柔,长久以来就对这个女儿不关心了起来,只把她当做自己和阿合还能说话的一个链接一个工具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能怎么办?他已经随着心活了这么多年,他现在也愿意什么都放下,这个家不要了,可他还是想要阿合,他不愿意与阿合就这样一辈子分开!

“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我要做的,能做的。”薄光冷冷的看着薄荷低声道,可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小姑!”醇儿跑过来,拉着薄荷上上下下的看,没看到她处事才隐隐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薄先生还有一点点儿人­性­,知道在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拉走小姑。醇儿也实在担心小姑动怒的后果,所以那一瞬间是真的松了一口大口气。

“钱律师。”薄荷淡淡的向钱律师伸手,钱律师立即从衣服又摸出一份离婚协议来,薄荷毫不犹豫的递给薄光:“你签字吧,如果你真的爱我妈妈,你就给她真正想要的。”

薄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不相信她竟然还留了一份儿,不相信她竟然还要逼着自己签字,不相信这个女儿……竟然有铁石般的心肠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离婚!

薄光愤怒的接过,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便伸手将手中的几张纸撕得粉碎,然后当着薄荷的面将手中的碎片通通洒向空中。月光与路灯共同照耀的光芒下,薄荷的身上飞满了白­色­的纸屑,从里面扶着蔡青奕出来的薄烟一路走一路流着泪,这就是态度啊,妈你看见了吗?那个男人死也不肯那个女人离婚,却能踢着你喊你滚无情的告诉你真相也不会动容半分。

“妈。”薄烟低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这才发现蔡青奕竟然连眼泪也没有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前方正在发生的那一幕。

“妈!别伤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发誓。”

“烟儿,妈妈好累。”蔡青奕紧紧的扣着薄烟的手,连她抓出了血自己都不知道,而薄烟也只是忍着,她终于知道这个家只有自己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爱着自己,别的人都是无情的冷血动物,全部都是该死的畜生。所以即便蔡青奕将她的手抓出了血她也不会喊一声痛,她们母女才是互相的依靠,别的人绝对不会真心的多看她们一眼。

薄烟就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扶着蔡青奕一步步稳健的向前走去,走过薄荷与薄光,走出薄家大门。

“妈,”薄烟扶着几乎倒在自己身上的蔡青奕用坚定的声音发誓道,“烟儿向你保证,他们都会后悔的,会为今天付出代价。”

蔡青奕像是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趴在薄烟的肩头,薄烟默默的流着泪,她发誓,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才行,她今天流的泪,流的血,母亲流的泪伤的心都要他们偿还!

薄荷的余光当然瞥到了扶着蔡青奕离开的薄烟,不过此刻她没有心情去关注她们,她只知道薄光再一次撕碎了离婚协议。

薄光也没有多看薄烟和蔡青奕一眼,他原本就是个如此无情的男人,薄荷也丝毫不意外。

“撕,你撕了我还是会再给你,直到你真正签字的那一天。还有这个,”薄荷再一次伸手,钱律师立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录音笔交给薄荷,薄荷握着手中的录音笔,看着薄光再一次变得暗沉的脸­色­淡淡道:“我相信法官会相信你亲口承认的商业犯罪和欺诈婚姻。”

薄光伸手指着薄荷的鼻子气哼哼的大骂:“好哇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果真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薄荷冷冷一笑将录音笔交给醇儿保管,醇儿立即放进包包里拿好。

“走吧,我们回去。”薄荷知道,今晚这场仗除了没有拿到签字的离婚协议之外,她已经算是全胜。

除了见到她意想不到的薄老夫人真实面孔之外,每一步几乎都是按照薄荷最初的计划所进行的。蔡青奕和薄烟终于知道了这场婚姻的真实面目,也终于灰心丧志的从薄家走了出去,今晚的宴席匆匆结束,宾客被遣,薄家被自己搅的一团乱,薄荷暂时满足了。她相信,最迟明天整个云海市上流圈子的人都会议论薄家的家世,薄家究竟有几个孩子,薄光的妻子究竟是谁,他们是否能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薄荷期待着呢。

小丁打开后车门,薄荷弯腰正要钻进车里,薄光在身后却突然大喊:“要我签字可以!”

薄荷一顿,倒有些意外了。挑眉,回头看向薄光,遥遥的站在路灯下,月光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一层会发光的霜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模糊的表情。

薄荷没有说话,薄光继续道:“让我见她一面。就算要签字,我们夫妻也总该见一面吧?见一面,我要看着她当着我的面,亲自签字,我要确认她的意思。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当然,薄荷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计策,他的真实目的一直都是想见妈妈,并带走她,不是吗?但如果是在伦敦见面……薄荷也是结了婚的人,身处婚姻她当然知道,毕竟他们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妇­,又纠缠了几十年,就算要离婚……见一面也是无可厚非的。

“让我想想。”薄荷冷冷的说完便弯腰再次钻进车里。

醇儿和钱律师立即上车,车子很快就从薄家开了出去。

出了大门醇儿便大大的松了口气:“天啦,小姑,你从前就是在这样的家长大的吗?”

“唔。”薄荷淡淡的允道,心里想的却是薄光的话,她还在考虑中。

“除了小姑你,这个家的人怎么都那么冷血啊?特别是薄老爷爷和薄老­奶­­奶­,蔡氏都跌在地上了又被踹又被骂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欸……虽然那是她应该的下场,但那一刻我真觉得她可怜,这辈子她和姑­奶­­奶­一样不都是被毁了吗……”醇儿低声的在那儿说着她的感慨,薄荷依靠在车椅上,车子从还在山道上相扶慢行的薄烟和蔡青奕身旁驶过,薄荷也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希望,自己再也没有下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薄烟扶着蔡青奕在路边坐着等的人终于到来,来的人正是穆萧阳。

穆萧阳从车上跳下来,薄烟听见有汽车声响抬头便看见了穆萧阳,自己的初恋,也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爱着自己的男人。

“萧阳!”薄烟从地上爬起来便扑向穆萧阳的怀抱,趴在他的怀里泪崩似的大哭。

“烟儿,没事,没事了……”穆萧阳温柔着神情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薄烟的肩,也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薄荷从来都是如此,只给他说他能知道的事,他也早就习惯只听她告诉自己的,而她别的委屈他都愿意什么都不问的就替他承担着。

“萧阳,我心好痛……”薄烟趴在穆萧阳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当然知道穆萧阳就要结婚了,但是那又如何?穆萧阳爱的是自己,他就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虽然她对他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的爱,可是她现在离不开他,她是他心里真正爱的女人,至于那个王玉林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可是,她真的要做小三吗?薄烟今晚有些迷惑了,为什么母亲成了无辜的小三,自己也要成为别人婚姻的小三?虽然照感情来说那个王玉林才是真正的小三,但是婚姻呢?道德呢?薄烟今晚才知道真实的名分究竟有多重要。

“萧阳,”薄烟突然拉着穆萧阳的手臂期盼的望着他道:“不要结婚了,好不好?”

穆萧阳一怔,他从不拒绝薄烟的任何要求,因为她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女人。可是要结婚也是她说的,现在怎么就突然不让自己结婚了?

“烟儿。”穆萧阳有些为难的道,“再有半个月就是婚礼了,现在取消……根本不行啊。”

薄烟一听,脸­色­一沉,立即推开穆萧阳:“我就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是,烟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现在有妻子了,马上又要有孩子了,你嘴里说爱我,可你究竟是怎么做的!?”薄烟满脸泪痕和委屈的指责眼前的男人。虽然穆萧阳要结婚根本就是她同意的,但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唯一属于自己的男人也即将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啊!

穆萧阳又急又慌,伸手将薄烟再一次用力的抱回怀里:“好,烟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让我不结婚我就不结,马上取消,明天就取消啊。我听你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别哭了,你再哭,我心疼……”

穆萧阳温柔的劝慰终于渐渐的安抚了薄烟,薄烟趴在穆萧阳的怀里一抽一搭的平静下来:“算了,”轻轻的擦掉脸上的眼泪薄烟正经的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不和她结婚她妈一定会让她打掉孩子。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你知道的……我不能有孩子,与其和你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我宁愿帮你养着你的亲生骨­肉­,只要从小在我身边,我用心疼爱他的话,他就不会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别人的。萧阳,和她结婚吧,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说,不过……”

薄荷的话顿了顿,穆萧阳低头看着薄烟:“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许和她领结婚证!就说……就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再领,她也爱你,不会多想的。只要这期间不让她发现我们两个还有来往,她会相信你的。”

木穆萧阳想了想才点头,抱着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烟儿,委屈你了。”

薄烟摇了摇头:“只要你能有自己的血缘,只要我们以后能在一起,我不委屈。”她决定了,她要紧紧的抓住穆萧阳,他这两年混的不错,跟着云海市最大的黑帮也算是出头了,只要她抱着这棵大树乘凉就不愁没有机会整死薄荷!黑白不两立,她薄荷不是正义的化身吗?那她薄烟就要做她的敌人,真正的敌人!薄荷,等着我卷土归来……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那是伯母吗?”穆萧阳这才看见坐在地上的蔡青奕立即松开薄烟跑过去。

薄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和穆萧阳一起过去搀扶自己的母亲。

“妈,来,我们回家。”

蔡青奕却是一副傻傻的模样,原本还看着陌生的穆萧阳而疑惑时,听见薄烟的声音便立即冲着薄烟一笑:“烟儿,回哪儿啊?我们家不是在上面吗?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妈!你是不是还不肯接受现实!?”薄烟怒气揪着眉终于冲着蔡青奕发了火。

“烟儿,你怎么这么凶?嘘,千万别这样,你爸爸就喜欢你小公主一样的­性­子,你要是这么凶你爸爸就会注意到那大丫头的好。千万别这样了,知道吗?”蔡青奕一本正经的瞪着薄烟教训。

薄烟终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经了,惊慌的松开蔡青奕的胳膊,薄烟狠狠地退了两步,看着蔡青奕冷冷的问:“妈,你究竟是在和我装,还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今晚发生什么事?今晚难道不是子华向你求婚了吗?哎呀,你还和我说,让我晚点儿带你爸爸去薄荷的房间门口是吧,我记得,记得。都记得呢。”

“妈!”薄烟的眼里终于露出惊恐,“你……你……”薄烟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她的妈妈……疯了!?

“烟儿你怎么了?哎呀别哭啊,你爸爸又该心疼了,他这么爱我,这么疼爱你,你是我们的宝贝公主,你要是一哭啊,你爸爸都会心疼的……”

“妈,求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薄烟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烟儿,薄家的一切都会是我们娘俩的,你别哭啊,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会保护你……”蔡青奕推开穆萧阳蹲下来抱着薄烟有些疯了似的又开始呢喃,薄烟连推开她的力气也没有,绝望再一次如海啸一般的将她吞噬……湮没!

云海市关于薄家的流言蜚语漂浮了好些天,虽然在检察院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薄荷的面对她议论纷纷,但是薄荷知道,背地里他们也在猜测着身为薄家大小姐她的身世。薄荷很努力的在工作,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除了担心伦敦那边的情况之外,她现在手中还在处理拿起儿童拐卖案,下个星期就要开庭,薄荷决定亲自出席辩论。

醇儿的脚伤好了重回工作岗位,但是醇儿担心薄荷刚刚怀孕的身体,所以还是住在湛家并没有回离她工作岗位更近的出租屋。

洛以为很快也知道了薄荷怀孕的事,不过经过薄荷的再三威胁洛以为没敢告诉有力,只怕有力是个话筒会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湛一凡。薄荷把消息掐的很好,伦敦的那边的消息却能不时的传入她的耳朵。

孟珺瑶常常给薄荷打电话,虽然她后来也被湛一凡警告不许透露半点儿消息,但是谁让她一开始就向薄荷透露了呢,所以也就无所谓湛一凡给的警告了。只是薄荷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自己曾经的情敌现在的盟友孟珺瑶竟成了自己与伦敦那边的唯一连接线。

据孟珺瑶每日透露的消息薄荷所知,公公的伤势已经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并且已经开始恢复,只是并未转出重症监护室,因为要给有心的人造成一个假象。至于湛一凡依然是忙不停息,三四天才能给薄荷打个电话,薄荷却坚持每天给他发条短信,虽然都是‘毫不知情’的关心问候短信,但是薄荷想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给的短信,也算是自己站在他身边支持着他了,他也一定能感受到吧。

只是薄荷常常会怀疑自己,她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为了自己的工作她都可以奋不顾身,为了她的事业不能去伦敦陪着,可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和儿媳?薄荷也很想去伦敦陪在湛一凡的身边和他共度难关,但她有太多的考虑和顾及。这边的工作放不下,这是她坚持并且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事业,从大学定了目标开始,到如今已经十三个年头,这几乎成了她心目中不变的信仰。放弃,谈何容易?可是不放弃,她又怎么去伦敦?

薄荷的内心虽然也住着一个小女人,但是主导着自己的那一个始终还是那个有己见,有目标,有坚持的自己。如果当初她选择做了商人而不是检察官,那么一切还有能商量的余地,但偏偏她不是,她就是身为检察官的薄荷。

所以,虽然偶尔会有念头却还是被薄荷无情的掐断,她始终坚信,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湛一凡在坚持他的路,自己也该坚持自己的路,她不能依附湛一凡,依附了湛一凡的自己就将不再是自己。她相信,湛一凡会理解自己,一直都理解着自己,就如同自己理解着他一样!

虽然自己会担心他在伦敦的情况,会担心他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好,担心他的安全。甚至会因为她没时间给自己打电话而惆怅,但是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希望他能渡过难关,能知道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她的心都永远的支持着他!

真正给了薄荷意外震动的是,薄氏一夜之间被收购易主。

原本的空架子薄氏,还未起死回生就被人连架子也换了,薄氏的高层一夜之间全部被离职,基层员工虽然统统留职,但所有高层全崩瓦解被撤,整个云海市都动荡了。薄氏在一夜之间……就湮灭在了商界的汪洋大海里。曾经的枭雄,曾经也属于云海市的名门望族,终究还是面临了这一天,一步步走进了它的灭亡。

薄荷看着报纸上关于薄氏被收购的消息,震惊的难以置信。她早就知道薄氏这一次支撑不住,但是她没想过会如此之快,不过几天的时间,薄氏就真的易主了!

“小姑,你在看什么?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醇儿歪头一看,眼睛落向薄荷手中拿着的报纸顿时也是一愣。

“哇哦……薄氏被收购了?而且三千万就被卖了!?”

薄荷放下报纸,薄氏欠下的债不少,三千万……能不能填平债海都是一个问题。

“啧啧,报应啊。”醇儿拿起报纸也认真的看了起来,薄荷却是平平静静的拿起吐司撕掉边边开始细嚼慢咽的吃早餐。

隐从楼上下来,薄荷才扭头望去:“隐,今天考试别迟到了。”

“是,夫人。”隐平静的坐下,薄荷立即亲自给他倒了杯牛­奶­:“快吃吧。中午我让小丁去接你回来吃午饭,张姐和刘姐都会给你做好吃的,再休息休息,下午考试才不会打瞌睡。”

隐接过薄荷亲手递来的牛­奶­,平静无澜的眼眸终于露出一丝丝的波动:“谢谢你……夫人。”

“快吃吧。高考也是人生一件大事,能经历这个坎儿,你的人生将会重新洗牌开始另一段旅程的。好好体会。”薄荷微笑着拍了拍隐的肩,起身自己拉着一羽从椅子上下来。

刚好今天星期六,所以她能亲自带着一羽去学校。一羽乖乖的跟着薄荷出了玄关,醇儿见着薄荷要走立即丢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自己的包包跟了上去。

“小姑,等我啊。”

薄荷出了玄关,看见已经将车开到前面的小丁道:“小丁,开车送隐去学校。”

“是,夫人,我知道。”小丁将薄荷的车钥匙奉上,薄荷拿过钥匙带着一羽上车,醇儿麻利的上了副驾驶将隐抱在腿上。

醇儿从昨晚就喊着今天要和薄荷一起去培训学校,所以原本贪睡的她也早早的起来了。

“好不容易休假不在家睡觉怎么就愿意跟着我出来了?”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薄荷才淡淡的问反常的醇儿。

“那个……那个在家睡懒觉的话会让我更懒惰嘛。再说了,爷爷交给我的重责欸,我要是不好好保护你,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爷爷­奶­­奶­交待啊?”

薄荷轻笑,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吗?醇儿其实是在躲李泊亚。

醇儿转头看向窗外偷偷的叹气,这些天李泊亚就像个神经病人似的,虽然并没有真的靠近自己,但是他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己上班之前到湛家门口溜一圈,在醇儿下班时在她们警局门口停一停。醇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找自己的,所以每一次正要上前与他说话时,他却突然转身坐进车里离开,渐渐的醇儿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说话,他就是纯属发了牛颠疯在那儿看风景的。

但是李先生,你看风景就不能选个好地儿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她上班下班的地方?

丁鼎问了好几次:“那个男人你认识吧?”在御香山上匆匆见过一面。

醇儿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哦,是一个叔叔。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丁鼎顿了顿只淡淡道:“不要影响工作。”说完便先行离开了,醇儿则郁闷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依靠在停在马路边的车子上的男人,李叔叔那天在医院骂了自己的话她当然不会忘记,现在想来还忍不住的跳脚,所以醇儿越来越不明白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醇儿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真害怕看到他,远远的站着却不说话不靠近的身影,醇儿真不想再看见,所以她才决定今天跟着自己的小姑,避免李泊亚突然的出现,就好像上个星期一样,突然造访小姑家,虽然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就像真的陌生人似的,可是醇儿别扭啊。

醇儿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无所谓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可真是贱,明明就是断的­干­­干­净净了,自己也向小姑说‘清楚’了,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着什么膈应似的,特别是当他和小姑共同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可谓是深深的侵袭着醇儿。醇儿觉得,还是心虚作祟,因为自己没有向小姑说实话才会如此!

薄荷当然也不揭穿醇儿,不一会儿两个人就一起到了一羽的学校,将一羽送进教室看着一羽能自在的和别的同学相处,薄荷才放了心的和和醇儿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小姑,”醇儿一坐下就捧着脸看向薄荷问,“今天早上的事,你真的完全没感想啊?”

“什么事?”薄荷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兀自倒开水。因为是赵校长设立的vip室,但凡有家长来看孩子都可以在这里休息,薄荷现在还不放心一羽自己一个人在学校呆一天所以决定亲自坐镇,而且这里瓜果茶什么都有,不过薄荷如今怀孕喝茶对身体并不好,所以就只倒了开水。

“小姑你和我装糊涂么?就是薄家的事啊。你说是会是谁收购了薄氏?薄氏虽然也只是个空架子入不敷出,但是就股市、市场、技术、放置的case、刚盈利的项目等这些来说也不止三千万啊。那人可真是厉害,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的,不然薄氏是绝对不可能三千万就贱卖了,而且还是只卖企业不卖债,三千万哪里填的平薄氏的债海?”醇儿虽然是个警察,但是爷爷和爸爸可都是商人,这点儿知识型的分析还是能理清的,可以说比薄荷还要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薄荷突然站起来:“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上个卫生间。”

醇儿望着薄荷的背影淡淡的‘哦’了一声,伸长脖子,小姑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过小姑也真够冷静的,完全无动于衷,就像在看陌生人家的事似的,看来她真的是对薄氏深恶痛绝了。

其实薄荷并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静,薄氏突遭收购,她当然有所怀疑,最先想起的就是湛一凡离开那天早上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薄氏消失了她会不会有感觉?

薄荷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湛一凡当时那稍带冰凉的口吻,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是在给自己预告吗?是他做的吗?现在湛氏动荡,他必须扎稳根基,亚洲市场就是未来最大的新市场和关键,即便他不在,但是他的左右手有力和李泊亚却在,即便伦敦总部动荡他们也没有回去,说明他们留在这里在办非常重要的事,薄氏是其中之一吗?

薄荷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拨给了有力。

“喂?”正在陪洛以为挑选戒指的有力一接到薄荷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有力,我问你一件事。”薄荷走在花园里,一旁有孩子在玩游戏,太阳晒在薄荷身上有些发疼,所以她走到树荫下便停靠了下来并坐在地上。

“什么事?”

“薄氏……”

“这个,你应该去问boss。”

薄荷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明天,我会暂时回伦敦。”有力又低声接到,“以为这边,希望你能照顾点儿。”

“回去?”薄荷微微拧眉,这边一撤,他就要回去帮湛一凡了吗?

“李泊亚会住持这边的大局。boss夫人,我不相信你真的完全不了解伦敦那边的局势。”

薄荷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确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boss,只怕这个时候boss最不想跟着担心的人,就是你。你好,就是他的动力和安慰。”

薄荷微微一笑,自从这有力恋爱了,心思便细腻了不少。

“好。你放心。”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就是想寻一个答案而已,薄氏的覆灭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受,她从前就从未想过要对付薄氏,所以后来还是将薄氏属于自己名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了湛一凡,他是商人自然有用处,也许……他就是从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下手的?薄荷并不了解商场上的事,所以连猜也猜不出湛一凡做了怎样的手段。

湛一凡是商人,收购薄氏不管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她的角度出发,薄荷都没什么异议,她原本就是相等薄氏自己覆灭,薄氏能被收购说明它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毫无反击之力才会如此。

薄荷翻出湛一凡的号码,犹豫了半响还是慢慢的编辑了一条短信:一凡,现在你一定还在休息吧?等你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好么?薄氏的事,我从报纸上看见了。

发送成功,薄荷缓缓的松了口气。只是想问个答案而已,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想要听他亲口承认,还想知道……为什么只是预告,却不直接提前告诉她,却要她从报纸上看见这个消息。

中午薄荷和醇儿带着一羽一起在学校里吃饭,醇儿刚刚打了三份儿饭坐下薄荷的手机便响了。

醇儿见薄荷又要接电话立即嘀咕:“小姑,怎么着你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宝宝多想想,少接电话吧……”

薄荷瞥了醇儿一眼还是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走到花园里没人薄荷才接起:“喂?”

“宝宝。”湛一凡低低的声音有些听起来有些沙哑,薄荷听了立即蹙眉:“感冒了么?”

湛一凡清了清嗓子:“没有,就是嗓子有点儿问题而已。”

“别熬夜太久。”

“不久,都没看见你的短信。”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心里许多的疑惑在听见湛一凡的声音之后都化作了一缕青烟全部消散。原本的不安也渐渐的变成了安心,能够听见他的呼吸,似乎都变成了这几天最美好的一件事。薄荷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在心里默念着:爸爸,这是爸爸的声音,一定要记住了啊。

顿了一下,湛一凡才缓而沉稳的道:“宝宝。薄氏,是我收购的。”

薄荷在树边的草坪上坐下来,听了湛一凡的这话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嗯。我知道。那天你对我说那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原本是想回云海市亲自动手的,但正好这段时间需要让全世界的人以为我的重心还放在亚洲,所以才做了这么大一举动。明天薄氏就会挂上湛氏的牌子,你如果……”

“我如果什么?”现在听他轻描淡写的解释薄荷变已经明白了,湛一凡会突然收购薄氏是为了避开伦敦那边的人的注意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计划。但听他这样说之后薄荷又担心,那边究竟发展到了如何的局势?很紧张吗?薄荷只知道公公好多了,但关于湛氏的局势孟珺瑶却没有说过。

“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感觉……”

湛一凡的疑虑薄荷听得明白,他还未说完她便打断道:“薄氏的生存如何,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虽然姓薄,但这也只是一个名字罢了,我的心早已经不属于那个家,它变得如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以为你懂得我的心思。”

“我懂。”湛一凡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是因为这些天实在忙,别生气,嗯?”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她还没有主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他就已经开始解释了,看来他真的是非常了解自己。

“不生气。只要你好好的,虽然忙,但是不要荒废了自己的身体。还有……如果有什么烦心事,都和我说,我是你妻子,就算你半夜打来电话我也会接的。”其实现在薄荷到希望湛一凡能告诉自己关于伦敦那边发生的事,虽然他将公公受伤的事压得密不透风,外国的新闻界更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但是薄荷知道他正在打一场苦战,不在他身边陪着,她心里极度的难受着。

“乖。注意安全,等过几天……我在给你电话,嗯?还有,薄家那边人要注意,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快放过你。”

薄荷挑眉,不放过自己?难道他们还能做什么?

“我也只是有这样的预感,以对他们的了解……你会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薄荷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也不敢轻视湛一凡的话,毕竟湛一凡比自己更了解人­性­,她理­性­的认为自己是当局者,所以即便再理­性­也会有认不清的时候,但湛一凡就不一样了,他至始至终都是冷眼相看薄家的事,所以对于薄家的人他一直都比自己认得清楚。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吗?那也得看她这根稻草愿不愿意让他们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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