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力也在衰退了。
记忆力的衰退是衰老的表现。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还富有弹性的皮肤,他告诉自己:“你还年富力强。”
就在这时,肖爱红听到了电话的声音。
他赶紧从厨房里走到客厅里,接了一个电话。他在接电话时,目光落在墙上的斯蒂芬·金的巨幅照片上,斯蒂芬·金手上捧着的那个眼镜蛇蛇头让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恐怖的根源是什么?他边接电话,心里边出现了这个问题。
电话是丁大伟打来的。丁大伟的声音十分焦躁,他不知道丁大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大伟让他到老地方去喝酒,现在就去。丁大伟说他烦透了心,想找个人喝酒说说话,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肖爱红。
肖爱红放下电话,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他是不是在决定去不去?抑或还在想着那把不知遗失在何处的手术刀?或者是关于恐怖的那个问题?
都不是,他只是觉得自己要沉默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地沉默一会儿,这样有利于健康,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这应该是一种放松。人如果都能有效地放松自己,那么恐惧从何而来?
肖爱红微笑了一下。
约摸沉默了五分钟,肖爱红才站起来。
他去卧室里换衣服。
他换上了一件白衬衣,穿上了一条卡其布的西裤。裤子是米黄|色的,他喜欢穿米黄|色的裤子。他走到门口,想起来那条红色的领带,他还是系上了那条红色的领带,然后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抿着嘴对自己微微一笑之后,才离开了家,在家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上了车,对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就开动了车。
出租车路过王记馄饨店时,他看到王胡子站在店门口看着他,还朝他友好地招了一下手。他不知道王胡子招那下手是什么意思。王胡子馄饨店看来装修得很快,没几天就可以重新开业。看来王胡子还是有钱,这世界上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
出租车朝他经常和丁大伟一起喝酒的小酒馆驶去。
这时天已经黑了,街灯开始执行它们在夜晚发光的任务。
晴了一天的天空有乌云从四面八方漫上来了。
丁大伟已经在那里等着肖爱红了。
他还是坐在他们经常坐的那个老位置上。丁大伟已经要了酒,先一个人就着花生米喝上了。
肖爱红坐下来后就问他:“丁兄,今天你怎么啦?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让我来,我还没到你就一个人先喝上了。”
丁大伟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下去。
丁大伟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吐出了一个字:“烦。”
“烦也不能一个人喝闷酒呀,来,我先点上几个菜,陪你好好喝,好好唠。有什么烦心事都借着酒气挥发掉,挥发掉了就好了,啥事都没了。”肖爱红轻描淡写地说。说完,他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开始点菜。
他点完了菜,丁大伟才说:“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说挥发就挥发了。还是一个烦字呀!”
肖爱红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他举起杯对丁大伟说:“烦什么烦,来,干了这杯酒再说你的什么烦心事吧!”
丁大伟也举起了杯:“好,干了这杯再说。”
肖爱红喝下了那杯酒,今天,酒咋那么呛,不太好入口。也许今天不是喝酒的日子。丁大伟的神情十分焦虑的样子,他的脸色铁青,两眼血红,好像吃过死孩子的狼一样。
“丁兄,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吧,让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唉,估计你也没办法!”
“你说,是什么事情呀?别光说没有办法呀。你说都没有说,怎么知道我无能为力呢?”
“连我这个当警察的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写字的作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呀!”
“你快说是什么事呀,急死人了。说出来让我听听呀。这年头不一定你警察办不成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就办不成,快说,说,别扯来扯去了。”
“唉,小慧她,她——”
“小慧怎么着了?”
“小慧她失踪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慧她失踪了。”
“啊!这怎么可能呢?前两天,她还到我那里去找书看,说五月花超市没那么快装修好,她休息得很无聊。我还给她找了几本好看的小说,我告诉她,无聊时看看书,日子就打发过去了。我还说,如果她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写写东西玩玩。她还答应我试试的。怎么突然就失踪了?”
“我也纳闷呀,怎么就失踪了?就是下暴雨的那个晚上,她妈说她一不留神就让小慧溜出去了,溜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过。都几天了,你说这事闹得!她妈成天和我吵闹和我要人,别看我是个警察,可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到哪里去找她呀。这丫头以前不这样的,她妈说就是近来老是晚上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是不是恋爱了?”
“我没听说呀,她从来没和我们说她自己的事情。她妈到她的房间里想找些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也没找到。按理说她恋爱总会留下一些什么线索吧,比如日记,比如一些她对象送的小礼物,可是什么也没有。”
“这就真的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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