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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血钞票 > 第40章 血钞票会带你到一个地方(2)

第40章 血钞票会带你到一个地方(2)

我看到了肖爱红。

这情景我永生难忘。肖爱红在摸一个人的身体,摸一个女人的­祼­体。他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女人的脸被一块白布遮住了,女人躺在一个木板平台上,那平台­干­­干­净净的。女人的身体也­干­­干­净净的。肖爱红喃喃地说着什么。他摸完后,又在女人的身体上一点一点地亲吻起来,一边亲吻,一边用手术刀刮着女人的身体。他亲得很慢。他每亲一下,女人洁白的身上就会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女人一动不动……我还看到了那墙壁上,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东西,那居然是人皮,人皮上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肖爱红吻完了女人,他满脸是泪水。

他来到了墙壁旁,开始用手抚摸着墙上的人皮,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他抚摸完那张人皮后,伸手揭下了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人皮。肖爱红把人皮收起来,叠好之后就放进了一个小皮箱里。他锁上了小皮箱,然后提着小皮箱准备上来。我把木板放下去了,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十分急促。我赶紧藏在了客厅里的沙发后面。

肖爱红上来了。

他款款地提着皮箱子走出了家门。他走进了雨中,也没有打伞,像我一样,在雨中没有打伞。我跟在了他后面。我的尿不急了,因为我的裤裆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那躺在地下室木平台上的人是谁?

我突然想回去揭开那块白布看个究竟,但我被肖爱红的行踪吸引了。他在往我家的方向走去。这时牡丹街的街道已经积满了水。

他竟然用那从抽屉里取出来的钥匙打开了我家的门。

他进了我家的门。

顾玉莲有没有听到那开门的声音?

肖爱红进了我的家门,他走得很轻。一个男人穿着高跟鞋,能走得那么轻,真让我开了眼界。他在我家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顾玉莲和顾帆远的合影,他的眼中落下了两行泪水。那张照片让他落泪,这是为什么?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橘红­色­的光中轻轻地走到了顾玉莲的房间门前。

我的心提了起来:他要进顾玉莲的门?

他把耳朵贴在那门上,听了一会儿,他什么也没有听见,顾玉莲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肖爱红听不出什么来,就提着皮箱子上了楼。

他上楼很轻,没有一点声响。

他快到楼上时,往下面看了一眼。

他来到了我的房间门前,也把耳朵贴在了上面,听了一会儿,里面同样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样,他最后才走到了我母亲宋汀兰和顾帆远的房间门前,用从抽屉里取出的钥匙打开了这扇门。

他那钥匙从何而来?

难道也是像我一样偷偷地拿去配的吗?

他为什么要进入我家,进入那个房间?他以前是不是也经常在这样的深夜进入我家,进入我母亲宋汀兰的那个房间?

肖爱红进入了那个房间。

他把门关上了。

他把我关在了外面。

接着,我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和在以往的夜晚听到的缥缈的哭声是一样的,也和我在肖爱红的家里听到的哭声是一样的。

我觉得很冷,身上很冷。紧接着,我又听到肖爱红在说话:“亲爱的,你别哭。我把你放在这里,最安全了。亲爱的,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和我的小说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要让你和我的小说一起流传后世……”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要看清肖爱红在­干­什么!

我取出了钥匙,那把黄铜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顾帆远和宋汀兰的房间门。门露出了一条缝儿,我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肖爱红没想到我会跟着他,他现在那样子已经完全忘我了。他把那张人皮从皮箱里取了出来,放在地上,他一会儿哭,一会儿又说着话。我现在才明白,那张人皮就是胡青云的人皮,她根本就没有出国。女人的说话声和哭声也都是从穿着红裙子的肖爱红的口中发出来的。肖爱红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突然想到,地下室里的那个躺在木平台上的­祼­体女人是不是就是丁小慧?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整。

肖爱红取下了那墙上的挂钟,他拧开了挂钟后面的螺丝,然后卸下了挂钟后面的盖子,从里面取出来另外一把钥匙。他神情凄凉,那双眼中透出一种悲绵的气息。他身上的香味还在往门外扩散。

他拉出了床底下的那个木箱子。

他的力气有点惊人,我怎么也拉不出那个箱子,而他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拉出来了。那箱子是他放在这里的吗?顾玉莲怎么没有发现呢?

他用从挂钟上取下来的钥匙打开了木箱。

他从木箱里取出一大卷油布包着的东西,他把那卷东西放在了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摊开了油布,也摊开了油布包着的东西。他把油布包着的东西一张一张地贴在了胡青云的人皮上面。他一共放了七次。他做这些时,像女人一样哭着,哭声十分的缥缈,他的泪水滴在那些东西上面。那是七张人皮,上面同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惊呆了。

我尖叫了起来。

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尖叫了。

我的头要炸了。我看到的是什么?我在做一个噩梦吗?如果是噩梦的话,让我醒来,马上醒来!此时,我希望顾玉莲上楼来,抱着我说:“孩子,别怕,­奶­­奶­在你身边呢,别害怕,孩子。那不是女人在哭,是猫在叫春呢。”

可我不知道那个时候顾玉莲已经死了。

她承受不了内心的重负死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

我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脖领。抓住我的人满脸泪水。

他怒吼道:“你这傻子,你怎么可以看见!你怎么可以看见这些世间最宝贵的珍品!你有什么权利!”

我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我听到了什么散架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大叫一声后就跌落进了一个深渊,黑暗的深渊。

我听到了老鼠的尖叫,老鼠在黑暗中尖叫着奔逃。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老鼠在奔逃。他们在黑暗中和我一起奔逃。我要到什么地方去?老鼠们又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在黑暗中疾走。

我把老鼠们的声音甩在了身后。我看到了橘红­色­的光亮,我在那橘红­色­的光亮中回到了另一种现实之中。

我看到的情景让我瞠目结舌:

外面刮着风。顾玉莲在关窗门。她把这栋楼里的窗门关好后就来到了宋汀兰的房间门口,对里面的宋汀兰说:“汀兰,把孩子给我吧,我带他去乡下参加亲戚的婚礼。”门开了,宋汀兰满脸笑容,她抱着三岁的孩子顾晨光。她在顾晨光的脸上亲着,顾晨光笑着,他说:“妈妈,别亲我了,痒痒。”宋汀兰又亲了几下:“就亲,就亲。”顾玉莲说:“好了,好了,明天回来再亲吧。”宋汀兰把孩子交给了顾玉莲。顾玉莲接过孩子,对宋汀兰说:“一会儿可能要有暴风雨,你把房间的窗门关好吧。”宋汀兰说;“好的,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吧,有暴风雨。”顾玉莲说:“都说好的,要去的,人不能没有信用。况且,他们派车来接,说不定车已经到了。说好了十二点来的,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宋汀兰说:“那你们小心点。”顾玉莲笑了笑:“你放心吧,你自己在家里要小心。”宋汀兰把门关上了。顾玉莲抱着穿得漂漂亮亮的小孩子顾晨光下了楼。她把孩子放在楼下的客厅里,她对顾晨光说:“你别乱跑,我去上个厕所。要是车来了,你让他等一下。”顾晨光笑着­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我知道了。”顾玉莲一进厕所,顾晨光就跑进了厨房。他把小手伸到煤气灶的开关上,一下一下地打火玩,每一次都能起火,他乐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来了,乡下亲戚的车来了。顾晨光最后打了一下火,就出去了。厨房里的煤气灶还在滋滋地冒着煤气。顾晨光最后一下打火没有打着,他忽略了把开关复位,就离开了厨房。­奶­­奶­顾玉莲从厕所里一出来就提着礼品,抱着顾晨光出了家门,去了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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