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可依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脑中就像放电影般,依着先后顺序不断呈现自穿来这个时空后发生的点滴,那么清晰明朗。
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一场又一场的画面,就像发生在昨天,连感觉都那么深刻。雷掣,小茵,林勇俊,白易堂,干爹,文父文母,语嫣,小雪,文父文母,东方拓,云逸……一个一个的人影闪过眼前,不同的脸,五官,表情,眼神……场面不断转换,环境不断变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没有定性,他们都在对着可依笑,笑得灿烂无比,笑得没心没肺。她很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渐渐地,每个人的表情变了,变的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哀伤,转而悲凉、憎恨、狰狞、恐怖,一个个头颅在她眼前飞来飞去,没有身躯,只有干燥蓬松没有节制垂下的长发,凹凸布满血色的毫无表情睁大的眼珠,惨白的脸,腐烂发臭的五官,七孔流血……可依颤抖着几近崩溃地想挥掉眼前的黑暗和恐怖,但是就像散不去的幽魂,它们还是紧随着可依,包围着她,一个接一个头颅在她周身环绕,狰狞地凶叫……可依就像突然爆发了体内的潜能,没有方向地向前逃串,可是幽黑伸向可依的前方,化成长长的隧道,没有尽头和光明……可依突然就抓住脑中仅剩的一丝理智,灵光一闪,她便知道自己正沉浸在梦中,正在受着梦魇的侵蚀,若不即使清醒,她,就将在梦中平静地死去……
没有想更多,梦魇又一次真实地袭向自己,一颗颗带血的头颅紧追不舍……
“为什么,为什么,谁要害我!”可依在梦里大叫,前方的黑暗的深渊,她似乎看见泛着无数滚滚烫水的气泡不住翻涌,无数的尸骨在深不见底的渊水里被热流不住搅拌着,无比诡异和恐怖……
一颗又一颗嗜血狰狞的头颅自身后飞快向着自己追来,前面是黑暗的深渊,我,可依,难道真的要葬身梦里?
无数的头颅越来越使劲她,深渊中翻滚的热流越来越汹涌,她,该怎么办?
突然,仿佛天际外,一声清灵宛若天籁的声音,破除黑暗与恐惧的阻隔,传入可依耳中:
兮儿,我的兮儿……
是他,是掣,她曾经深爱的人,她到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男人,她的男人……
“掣……”可依低喃,难道三个月的分离,我们却是要用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相聚,而后永远分离?
“兮儿,兮儿……”
雷掣的声音一声声响彻在这无边的黑暗里,那么决绝,那么痛苦,那么沉重,似乎含着永别的的绝望和痛彻心扉……
“掣,再见……”头颅一颗一颗袭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望了一眼黑暗外似乎临风而立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扯开一笑,飞向不知的深渊……
在她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似乎看见那双熟悉的载满思念与担忧的深邃的双眼,而后有冰凉的液体滴到自己的脸上,一切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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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掣……”一声大呼响彻可依的凤舞宫。
“娘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还未睁开眼,春夏秋冬的哭喊传入耳际。
“姐姐,你醒了,你吓死小雪了!”小雪一股脑扑上可依的床,抱着可依大声哭泣。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当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可依吓了一跳,这是她自己声音吗?
“娘娘……”见可依醒来,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全扑通跪向地上,又惊又喜。
“我……怎么了……”望着端着一大碗散发这浓浓中药味的东西近来的韵嬷嬷,柔声问。
见可依醒来,韵嬷嬷激动得差点打翻了手中的碗,将手中的药碗顺手递给了最近的冬雨,快步走进可依的床榻似责备却更似担忧关心道:“娘娘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嬷嬷了,下次可不许再玩这样没心没肺的昏迷游戏了!”
转头又对屋子里其他人道:“娘娘醒了,傅顺快去禀告皇上,春夏秋冬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在这闹腾娘娘,娘娘需要静养!”韵嬷嬷有条不紊吩咐道。
“是,嬷嬷!”众人散去,寝室里只留下了可依、韵嬷嬷、小雪等三人。
“郡主,烦请您去看着外面,不准任何人接近内室!”韵嬷嬷脸色慎重对小雪道。
可依也觉察到了不对,于是对着一脸疑惑的小雪正道:“去吧,小雪,我和嬷嬷有要事要谈,你去看着外面吧!”
小雪感觉到窒闷的气息渐渐弥漫在整个内室里,也许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于是乖乖地走出内室,扣上门。
待四周终于沉静下来时,韵嬷嬷一脸决然道:“娘娘可知,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人下手这么重!”可依并没有因为韵嬷嬷的话而过多表现出惊讶,当那个梦魇那般真实地吞噬着自己时,她便已经想到不寻常了。
“娘娘果真聪慧!”韵嬷嬷因为可依灵敏的反应和异常冷静,眼中一片赞赏,而后望向寂静的窗外,眼神飘向很远远,道:“嬷嬷我十六岁入宫,先后服侍过齐梁两朝,在皇宫里一呆就是三十年,本25岁那年就能出宫去过平静的生活,却为了报答先朝皇后的知遇之恩,嬷嬷我甘愿错过了出宫的唯一机会,心想,反正宫外也无家人亲戚,没有牵挂,便安心地留在了宫里,教导宫女,服侍上殿,却不想齐皇后英年早逝,嬷嬷我便随齐皇后的棺木入皇陵,为其守陵,几年后,改朝换代,梁取代了齐,嬷嬷我又因皇上赏识进了宫,服侍娘娘你。几年的日月沧桑,宫廷依旧,物是人非,幸好遇到了娘娘你,与之齐皇后,同样美丽善良,却有多了一份坚强、聪慧和灵敏。当年的齐皇后因为太过软弱,在这深宫了受了太多的煎熬和痛苦,以至于才三十来岁,便郁郁而终,香消玉殒!”
“嬷嬷呆在这皇宫里几十年,见了太多的阴谋、黑暗、明争暗斗,深宫之中处处是暗流汹涌,布满着无数的陷进,一步走错,万劫不复。要想在这深宫里平安地存活下来直至寿终正寝,是见非常困难的事。男人有属于男人间的战争,但他们光明正大斗的是智与勇,而女人之间的战争是不可能端上台面的,它只能在暗地里,在你察觉不到的角落,悄然生长萌芽……女人之间的战斗不仅需要最大的勇气和高深的智慧,还要有比别人更胜一筹的残、快、恨!”
“娘娘比之齐皇后多几分敏慧,对任何事其实比他人看的更透彻。娘娘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势利与混浊,在嬷嬷第一眼看到娘娘时,嬷嬷就在心里发誓,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娘娘不受丝毫伤害,护娘娘周全,守护娘娘的幸福!”
韵嬷嬷一字一顿,深深敲进了可依的心。是的,自第一眼见到韵嬷嬷这个善良的中年女人,在她的眼中,可依看到了她莫名的激动和坚定,接触后就发现她对自己格外的亲切和热络,似乎只要可依想知道的想要的,韵嬷嬷都几乎不问任何缘由默默地便将所有办好妥当了。原来,在韵嬷嬷心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许是可依长的有几分像前朝的皇后,抑或在韵嬷嬷心里一直深藏着对前朝皇后的怀念和敬爱,更或是她心里对齐皇后早逝的遗憾,所以当韵嬷嬷见到有着几分相似于齐皇后的可依,便似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连同对齐皇后的所有感情便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可依身上,甚至更甚。
可依紧紧握住韵嬷嬷略到粗茧的双手,真切道:“谢谢你,嬷嬷!”、
“傻孩子,嬷嬷膝下无一子半女,尽管我身份卑贱,但我心里却是当娘娘你如亲生孩子一般疼爱的,这是天下女人的共性!娘娘美丽善良端庄贤淑,又贵为一国之母,娘娘不嫌弃奴……嬷嬷我,甚至待我们就像亲人,嬷嬷我心里感激着呢!”
“嬷嬷怎么能这么说,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谓的外貌、家世、身份、地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百年之后又有谁能带走?心才是最重要的!嬷嬷若是不恼我,平时喜爱捣蛋调皮,经常要嬷嬷帮我收拾烂摊子,嬷嬷认我做干女儿可好?”可依提议道,心里其实打主意,干爹也是一个人,不知道将韵嬷嬷与干爹凑一对,会有什么结果?!
“娘娘……”韵嬷嬷见听可依如此说,感动不无以复加。
“干娘!”可依爽快地唤一声,扑入韵嬷嬷怀中撒娇不停。
“哎……好孩子……”韵嬷嬷热泪盈眶。
母女俩互诉“衷情”了一会,而后决定以后为了不落人口实,两人还是用平日的称呼,至于两人的母女感情放在心里明白就好!
许久以后,嬷嬷突然道:“孩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可依低头想了想,而后抬头问韵嬷嬷道:“嬷嬷认为呢?”
“我在宫里几十年,见过许多后宫里用于铲除异己的手段方式很多。像娘娘你这种情况,应该就是……”韵嬷嬷附耳向可依轻轻说了个名字。
“什么?”可依低呼,心一阵阵发凉,究竟是谁,她自认进宫才一个月,没有得罪什么人,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手段如此阴狠。
韵嬷嬷似是明白了可依心中所想,于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宫墙里,可不是你不得罪他人,而他们并不来害你的。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的位置您不在意,可是四周却是有很多人眼巴巴想要坐上去的!”
韵嬷嬷的意思很明显,可依也非常清楚,只是即使她看过那么多后宫女人见的大戏,真正临到头上了,可依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嬷嬷,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会是谁想害我呢?”可依拖着腮帮子沉思。
正此时,萧衍急切的声音传入内室:“兮儿,你醒了?”,将可依搂入怀,紧紧地,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失去了再也难寻回。
韵嬷嬷赶紧行礼,而后悄悄退下了。
“没事了,没事了!”熟悉的怀抱,温暖的体温,急切的话语,这就是萧衍,在可依面前永远只是一个男人,平凡的男人,不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皇帝!
“太医呢,还不进来给娘娘诊断?”萧衍朝着候在寝室外的几个太医大吼。
“参见陛下、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太医们诚惶诚恐见礼。
“停,现在什么时候了,娘娘的健康要紧,要是这些个虚礼要紧?都起来吧,快给朕的皇后看看,到底有什么病会昏迷个三天三夜!”萧衍继续他的大嗓门,见几位太医皆吓的腿脚颤抖,可依无奈的笑,摇摇头,扯扯萧衍的衣角道:“皇上,臣妾没事。”
“还没事,没事会呼吸虚弱地一觉睡上个好几天?”萧衍瞪了可依一眼,语气似有责备之意,但眼神中的担忧和心切却是浓烈不已。转身有对着几位太医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娘娘请脉?”
“是,是,是,陛下!”太医们连连应承。
约一刻钟后,太医们诊脉完毕。
“怎么样了,朕的皇后得的是什么病?”萧衍紧张地问。
“皇上赎罪!”几位太医齐齐向着萧衍“扑通”跪下,嘴里不断求饶。
可依见此,心一惊,难不成她……
“到底怎么了,是什么病?”不愧是一国之君,萧衍脸上并没有什么变色,依旧紧搂着可依,无声的柔柔拍打着她的后背,给予她安慰,嘴上却冷静道。
“禀皇上,微臣们诊断不出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只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气流在娘娘体内游走,那大概是导致娘娘莫名昏迷的主要原因。”一位太医在其他人的催促下,壮了壮胆子,低低道。
“莫名的气流?”萧衍惊呼,看向太医们时的眼神充满的阴沉,“难道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气流是什么吗?”
“微臣们无能!”几位太医连连叩头求饶。
“真是废物,我堂堂大梁朝居然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连个病都诊断不出来,留着你们可用?!”说罢,对着候在外头的展风展翅道:“展风,将这几个废物丢出去,削去他们的顶戴花翎,流放边疆军营充医;展翅,去太医院将所有太医全召集来凤舞宫,凡是诊断不出病因的一律削其职,流放边疆!”
“是!”展风展翅领命而去。
“皇上赎罪啊,皇上……”太医们纷纷求饶,一时间凤舞宫鸡飞狗跳。
“皇上,绕过他们吧!”可依见此,心中一阵愧疚,太医们是被自己连累的,这不比现代,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古代做医生的太多东西不懂也难以懂得,疑难病症也并不是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所以太医们是无辜的,毕竟一个时代总有它无法涉及的领域。
“所谓学海无涯,太医们也只是凡人,是人总有缺点,总有他无法驾驭的事,大夫也有无法治愈的病例啊!”扯扯萧衍的衣角,撒娇道。
“好吧,看在皇后的面上,这次就饶过你们,还不快谢谢皇后?”萧衍想想,道。
“微臣谢娘娘大恩!”几位太医跪在地板上,连连激动。
“快起来吧,是我连累了各位太医,请各位不要记怪我就好!”可依笑笑,表示释然。
“娘娘严重,娘娘大恩,微臣们没齿难忘!臣等一定想办法医治娘娘!”
“还不下去,给朕好好想想,真的皇后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如何治疗!还不滚一群废物!”萧衍横扫一眼地上的人,语气很不好。
“是,是,是,微臣们告退!”太医们慌乱地收拾好各自的医药用具,狼狈地退出了内室。
“兮儿……”待寝室里只剩下两人时,萧衍细细将可依上下打量了一下,嘴里咕喃:“还好,没伤着另外的地方。”
“呵呵……云逸,你太紧张了,我真的没事!”可依笑笑。
“没事,没事就睡一觉就像……去了一样,你可知道,我很担心?”云逸脸上满是责备,但心里却痛的狠,要不是政务繁忙,他怎么可能让她差点离自己而去。
像是明白萧衍的自责,可依像只懒猫似的窝进萧衍的怀里,仿佛睡意朦胧道:“恩,云逸,我好累,我睡了哦!”
又来这招,萧衍心中一甜,但紧绷的脸却是真的放松下来,踢掉脚上的鞋,稳稳抱着可依轻轻躺下,拉上被,盖住两人的身体,右手在可依的长而顺的秀发里柔柔穿梭,微笑着一脸宠溺道:“就你啊,有时看着迷糊,心里却比谁还透彻,你怎么就能让我如此放不开手呢?”
萧衍怀中的可依眼角突然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消失在锦被里:
云逸,我该如何回报你的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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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结局(一)
可依抱着一束鲜花,来到外婆的陵墓。她至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外婆和可欣都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两年多,虽然时空不同,时间却在同步千金,在古代两年,现代也过了两年。两年的时间也许不长,一向科研都难以研究成功,或者一场奥运都举办不来,但是两年,对于相隔阴阳两界的亲人来说,那么漫长和痛苦……
原来,从她在图书馆穿越时空后,身体留在了现代,只有丝丝呼吸证明她还是个活人,但与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外婆和可欣一直将可依的身体安置在医院里好生照料,期待有一天,她还能复活,重新站起来生活,可是,由于过度疲劳和伤心,外婆不久散手人寰,留下可欣一人。现在连可欣也毫无知觉地躺在医院里,他们一家,彻底破裂。究竟这所有的事是谁的错?
可依每天都以可欣外国朋友的身份去医院探忘可欣和她自己的身体,可欣几乎没有苏醒的迹象,而她的身体似乎也日渐腐败,连最好的药水都无法维持她原先的神态,总有一天,她的身体还是会腐烂直至白骨森森吧。
最后,征得医院的同意,可依将自己的身体埋在了外婆的陵墓旁,自己给自己送葬,写碑文,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可欣一直没有好转,两个月了,可依一直往返在家和医院两点一线上,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笨重,常常爬个楼梯,她都要歇好几次。除了可依,还有一个人几乎天天出现在可欣的病房里,那人就是戚城宇,差点成为可欣丈夫的男人。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戚城宇内敛稳重,对可欣爱慕多年,可依一直看好他们,可是天公不作美,这对苦命鸳鸯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突然又想起雷掣,肚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常常她能感受到孩子强而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产生共振,那是一种很微妙的,难以用语言来描绘的感情,亲切,震撼又带着感动。曾经看过一本书上这么写着,当孩子还在你肚中时,和他玩一种游戏能提高他的胎前智力和产后免疫力,而且能让他很小就记住你,他伟大的母亲。游戏是这样的,每天用完饭后,是胎儿精神最为亢奋也是最集中的时刻,用手涂抹一层润肤油在肚子的表皮,然后用手轻轻抚摸肚皮,将胎儿的注意力集中到你手下,直至他配合地伸出手和脚跟着你的手一起运动……这个游戏很神奇,同时需要很强的耐心,不过可依相信,全天下的母亲都是最有耐心的人!
可依每天与肚中的孩儿玩这个游戏,不亦乐乎时,仔细聆听,她甚至能听到孩子在肚中娇笑的声音,多么奥妙,大自然人类是多么的奥妙与神奇。
刚回现代的时候,因为要照顾可欣,又要缅怀过去,了解这两年来发生的变化,每天大脑里充斥着读不完的讯息,她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而现在,她闲了下来,戚城宇体谅她怀着孩子的辛苦,于是接下了全部的大小事,照顾可欣,烧饭煮菜,逛生活超市……她曾经问他为什么这么好,他憨憨一笑,道:“你是欣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照顾你就是我的责任,何况你身怀六甲,换谁谁都会这么做。”
可依抗议地张了张嘴,正想反驳,却一想,还是罢了,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缅怀他和可欣的过去,既然这样,她也就随他了。
然后可依开始有了大把的时间缅怀她的爱情,她好想雷掣,想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是否在为了她而难过……每天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自己孩子聊天唱歌或故事,每天她都在重复前一天的动作,每天的思念更加深刻……
很奇怪的是,只要她想起雷掣,手指上的玉指环会奇妙地发出淡淡的绿光,好像有知觉一般,起先还真真地吓了自己好大一跳。
台湾此时已经进入深秋,凉凉爽爽的秋风会让人误以为是春天的到了,在看看头顶泛黄的树叶,才知道是金秋的季节到了。
可依喜欢在秋天散步,幽静的小道上,树叶飘落在头顶,那是自然的美。肚子里的孩子戚城宇的波斯狗最进很粘自己,她去哪它就去哪,形影不离,寸步不离的,可依那个汗啊,像今天,她想出去散散步,它就跟在自己ρi股后面颠屁颠屁也做散步样。
可依无语,如今的狗真是基因变异了,比人还鬼灵精怪。
一路散啊散,新鲜的空气让可依精神不觉为之一振,心神荡漾。回头,发现波斯狗居然朝着路中央跑去,可依那个气啊,但念在它也是陪了自己解闷的,于是良心发现,跟着走向路中央,过马路。
波斯狗一直没停,过了马路,只见它又一直往前走,什么意思嘛,可依腿有点抽筋了,于是捡了个石凳坐下,休息休息。
很奇怪,波斯狗竟然回头,窝在可依的腿边撒着娇,这烂狗!
怕是见可依休息好了,波斯狗又举狗步往前走。
什么狗嘛,到底有完没完?可依不禁抱怨。但是也没法,只好继续拖着沉重的身体跟在狗后面认命地举步维艰。
突然,波斯狗停住了,可依终于送了一口气,抬头一望,居然来到了图书馆。这里是可依命运的转折点,这里似乎带着不详,可依转身欲走,裤腿却被波斯狗咬住了。
可依哀怨地看向它,企图能让它看懂她眼神里的不愿意,谁知波斯狗一点“狗情”也不给,迈着大步,仰首挺胸像高贵的国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可依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叹气,衡量了再三,只好跟在狗的后面,走了进去。
两年前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似乎早知道她会来,于是慈爱地笑着,望着可依。
“孩子,你跟我来。”老者领可依来到了意见安静的房间。
“想你的爱人了吧,你的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老者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话题。
“恩。”
“天意,真的是天意。孩子,你的愿望会实现,但不是现在。”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当然,回去他身边!”
“是的,没错,我想回去,好想回去,求求你告诉我,怎么能回去?”
“天机不可泄露,相信我,一切随缘,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过,孩子,老夫告诫你一句,不要试图改变历史,否则你和你爱的人,以及你们爱情的结晶都将在你改变历史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什么?!”
“你好自为之!”老者从另外一扇门离开了。
可依回忆着他的话,似乎看到了希望……
走出图书馆,惊讶地发现波斯狗竟然悠闲地躺在门口晒着太阳,这只懒狗:“走了,我们回去了!”
波斯狗一听可依的声音,马上从地上一跃而其,颠屁颠屁地走在前面,似乎在为可依开路。
可依不禁哑口失笑,实在搞不清楚,那样沉稳的戚城宇怎么会养出如果怪异骇人的狗来,回头一定向他好好建议建议:狗是绝对不能宠的!
一直想着老者的所谓回去的时机,不知不觉,旧的2007年走过了年尾,新的一年2008到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来到了。
新年新开始,本想热热闹闹过个新年,却实在是力不从心。快八个月了,肚子越来越重,连走动都觉得异常艰难,这段时间,戚城宇为自己请了个看护,随时留意身体的状况,同时吃饭什么的,全都由他包全了,可依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只要安心养她的胎。
戚城宇是个好男人,如果不是她先遇上雷掣,可依想,也许她也会爱上他的!他太优秀,有细心体贴,这样的男人世界上怕是没几个了,当然,他是不能和她的掣相比。可欣是幸福的,因为她得到了他全部的爱;可是她又是不幸的,因为她没有机会珍惜他的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多时候由不了自己,只有努力适应,改造身边的环境,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可依不止一次和戚城宇说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去看看外面吧,好女孩满街都是,他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和青春全乱费在可欣身上,她能不能醒还是个问题,即使她能醒,她恐怕也不希望他一直守着自己,放弃他的梦想和才华!
戚城宇只是笑笑,道:“我知道!”然后又重复他的“救世主”角色,可依那个汗啊!
算了,管不了他,她就管好自己好了!
【清殇:因为时间原因,清殇提前传上结局,希望大家喜欢。至于中间省去的内容,请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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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二)
春节很快过去,马上进入了新年的二月。
预产期是三月一号,所以这一个月来,可依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戚城宇还将他老娘叫来,协助看护一起照顾可依。
可依心里很感谢戚城宇为自己多做的一切,又再一次哀叹可欣命运多舛。这么好的男人,果然是乱费了。
但是,可依管不了其他了,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肚子里的小屁孩平安的生下来,然后等到回去的那一天,一家三口团聚。
她一直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戚母是个地道的乡下女人,她精通所有各有关妇科类的常识,也许是孩子生的太多,久而久之便总结出了一定的经验。
二月的台湾不是很冷,有点像北方初夏的感觉,可依还是保持每天清晨外出散步的习惯,适当的运动和呼吸新鲜的空气有助于身体健康,同时生孩子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可依没有体会过生孩子的痛,但是她每日听戚母如此说,心里倒是有了害怕。
波斯狗还是整天都跟着自己形影不离。可依渐渐习惯,为了取名“宝贝”,甚至还当它是自己孩子一样养着,模拟着,也许以后会用的着。
“宝贝,散步去!”可依吆喝一声,波斯狗宝贝不知道从哪里钻出,跑到可依脚边撒了撒娇,然后又像个开路的刑警大摇大摆走在可依前面。
可依已经习惯了宝贝的装腔作势,且当饭后调料。
后天就是3月1号了,戚母说,这两天要随时留意,有可能羊水会提前破。可依点头,戚城宇请的看护每天都跟在可依左右寸步不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可依不喜欢,所以每日请清早的散步便是可依一天里最自由的时光。
波斯狗宝贝突然站住不走了,而且嘴里发出难听的“呢咽”,可依很疑惑,顺着它的狗眼往前面,原来马路的那一头也有一只毛发雪白光亮的波斯狗,看来宝贝是思春了,这样的季节的确是动物们交配的好时机。
也许是宝贝不满足这样面对面的情话眼神沟通,于是它汪了两声,便非一般地跑向冲向马路。
可依看见这边一辆红色跑车急骋而来……
“宝贝,小心!”可依忘了自己身怀六甲,可依忘了戚母的千叮咛万嘱咐,善心在不正确的地点和时间发作,于是,意外理所当然发生了……
刺耳的刹车声,可依昏睡前唯一听到的世界。
这是一道光亮的通道,两端不知道通向哪里,可依看看自己人就凸起的肚子,心下放宽了许多,她和孩子都没事,只是眼下是什么情况。直觉告诉自己,似乎这就是所谓的时空隧道,一端通向二十一世纪,一段通向她想去的国度,可是,那段才是她应该选择的?
她犹豫不决,突然肚子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孩子,是你在踢妈咪吗?
阵痛一阵持续一阵,她想起戚母和自己说的,即将临盆的女人就是从阵痛开始,天啊,她是要生了吗?
“啊……”可依痛得尖叫起来,人们都说,女人生孩子,那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果然没错,痛后涅槃,重生。
谁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做?
“孩子,不要慌,是你回去的时机到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你若回了他身边,那前世今生,你都不能回现代了,孩子,你决定好了吗?”图书馆里老者熟悉的声音穿到可依耳里,是的,她决定看,她要回南北朝,回她爱的人身边。
“如果你决定好了,那么请闭上眼,摒除一切杂念,你将会听到你心中想要听见的声音……孩子,以后的路谁也不能帮你,你要坚强勇敢地活下去,懂吗?还有记住不要试图改变历史,否则,我们都将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人类的发展,是靠历史维系的,当维系的桥梁被破坏,那么因为历史而存在的我们都将消失,切忌,切忌!”
老者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光亮里,可依忍着剧痛,聆听内心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渐渐清晰的声音,那么熟悉。
是的,那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可依展开笑容,毫不犹豫走向右端的出口,那里欢声笑语,酸甜苦辣都是她的百位人生。
“兮儿,兮儿……”
“掣,我回来了……”
走出出口,入目的白色世界灼伤了她的眼,可依立刻闭上眼,感觉心神一震,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雷掣的声音总是在耳边回响:“兮儿……兮儿……”可依从梦里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雷掣放大的脸,还有雷茵、白易堂、风雨电火……
“嗨,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可依俏皮的一笑,下一刻脸却扭曲得难看。
“掣,快,叫产婆,我要生了……”余下的,可依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疼痛席卷全身,压抑得她快要崩溃。
“我要死了,我一定要死了……”门外,雷掣听着可依的呼痛,紧张的将双手握成了拳,紧紧的,他担忧,他害怕,他……听着她说要死了,雷掣脸上毫无血色,明知道是句不应景的话,他却当真了,原来,在爱情面前,天才也的蠢材!
“啊……”可依惨绝人寰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像魔音一般,折磨得雷掣抓乱了头发,揉皱了衣袍。
老天保佑,保佑兮儿平安诞下孩儿……
“雷掣……你个混蛋……我不要生了……在也不要生了……好痛,痛死我了……”听声音,中气十足,白易堂毕竟有过经验,知道可依只是一时的发泄,哪知道……
雷掣一个健步砸开门,奔进可依的产房,抓住香汗淋淋,被疼痛折磨地不成|人形的可依的手,道:“好,好,好,我们不生了,不生了,来人,那碗红花来,我们打了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他了,他让他的母亲如此受苦……”
“你不要这个孩子?啊……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你居然要打掉我的孩子,你敢……哎呦,痛!”可依一听雷掣如是说,气的要抓狂,现在不要晚了,她都辛苦熬了这么久,现在不要岂不是可惜了?他干拿掉他,她灭了他!
“好,好,好,你不要生气,我们不拿不拿,我们把他生下来,把他生下来……”
“你说的倒容易,你来生个看看啊,你以为想生就能生的啊?哦,痛,痛,痛……”
“好,我们不生,不生!”
“不生,你要拿掉他……”
“生,不拿,不拿……”
“不拿你来生啊……”
“好,拿,拿,拿……”
“你敢……”
“不拿……”
门外的人听了这对宝气夫妻的对话,早已笑得满地打滚,太搞笑了,太搞笑了,他们还以为生孩子是扮家家酒,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哼!
“主子,你出去吧,产房不是男子能进来的,否则不吉利,请门外等候!”真是的,这年头做产婆的也不容易,不仅要保证女人平安生下孩子,还要应付女人的装富死角蛮缠,她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不准他出去,留下来陪我一起生……”
“好,好,好,我们一起生,一起生……”
“喷吃……”正在外间喝茶的雷茵一听到这句话,吓的把茶水全吐在了白易堂的身上,“哇哈哈……姐姐真是搞笑!”
“茵儿……”白易堂眼带威胁,虎视眈眈。
“呵呵,相公,回去我们再算账,现在我们看戏!”
“好吧,听你的!”
终于,与疼痛奋斗了六个时辰,一名男婴终于诞生了,白白胖胖,好不可爱,既有雷掣僵硬的五官,又有可依白里透红的滑嫩肌肤,简直就是一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孩子,你把妈咪折磨死了!”让雷掣抱来儿子一看,捏着他胖乎乎的小脸,娇嗔道。
“大哥,我要抱,我要抱!”雷茵心急地抱过婴儿,啧啧称赞:“爹俊娘美,才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你啊,赚到了。”
“哈哈……都当了娘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敛,整个一没长大的小孩!”可依取笑,她忘了,她也不够是一儿童心性的小大人。
“大嫂,你说,我们给诗儿和这小子定下娃娃亲,好不?”雷茵脑中飞快盘算一个诡计,于是笑哈哈道。
“什么大嫂啊,没乱喊,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姐姐!”可依打笑着。
“恩,兮儿,你说什么?”雷掣眼神一冽,凶恶尽现。
“没,没什么,大嫂,大嫂,很好听,叫吧,叫吧!”可依在心里看不起自己,胆小鬼。
“对了,大嫂,我刚刚说的,同不同意啊?”
“不行!”可依想都没想,道。
“为什么?”白易堂和雷茵同时道,“不会因为我家诗儿比你们家儿子大一岁吧?”
“不是这个原因。”可依睨了雷掣一眼,眼神交流:“你怎么不吭声。”
“有你就够了!”雷掣也抛给可依一个眼神。
“好,其他人先出去!”知道可依的为难,雷掣默契吩咐下人道。
等房间里只剩下雷掣、可依、白易堂雷茵夫妇以及刚刚诞生的笑婴孩,再无其他人。
于是可依道:“我只说一遍,你们听清楚,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千多年的未来,我不是什么神女,我只是阴错阳差因为这枚玉指环而被它带来这里,我在未来的身体已经下葬,而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我,其实并不是我,我只是进驻了她的身体,代替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掣,是那个林勇俊害死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而我受她所托,帮她完成最后的遗愿,从那以后我就她,她就是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无论你们相不相信!”
“我们信!”三个大人一口同声,亲眼目睹她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她怪异的举止,奇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她的才华,她智慧,在这个时代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她,他们还不信那就是笨蛋加傻瓜!
“咦,你们?”可依倒是愣住了,他们,这……
“继续说,兮儿。”雷掣不动声色取下可依手指上的玉指环,扔进自己的口袋,有第一次,第二次,那一定有第三次,第四次……他可不想以后两人稍有不和,她一气之下,用玉指环,带着孩子,永远地离开他,那时他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可依怎么会不知道雷掣是怎么想的,既然没收玉指环会让他觉得安全些,那随便他吧,她当然也不会傻到告诉他,其实她永远也回不了二十一世纪了,以后如果他对她凶,这也是会是很好利用的杀手锏。
“在我们那个时代,科学很发达,(对了,不要问我科学是什么,你们就听下去吧)经济也繁荣昌盛,我们那里没有皇帝,只有国家元首,他是由百姓们投票选出来的,而且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我们那里男女平等,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同样可以,甚至在某些领域女人比男人更出色;社会施行一夫一妻制,男的只能娶一个老婆,多了那便是犯法,轻则罚款拘留,重则坐牢甚至枪杀。更重要是《婚姻法》和科学家明确指出,五代之内直系或旁系亲属结姻,胜出的孩子畸形率很高,畸形就是傻子,疯子,聋子,哑巴什么缺胳膊断腿的孩子,而小茵我们是直系亲属,而且非常亲密,我们的孩子是不能成亲的,否则生出来的孩子很容易早夭和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