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飔望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新堂真启,淡冷的开口:“你别再对我这么好。”
“不!我曾说过,你是我撞上的,所以你的一切,我会负责!”
“即使你对我负责的结果会伤了别人?”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我能选择不听吗?”
“不能!”
“那你就说吧。”
他轻抚上云飔的颊,“我的故事不长,很短的。”
云飔故作轻松的开口:“说吧!”
“二十几年前,在日本有一个大财阀,财阀的总裁娶了一位对金钱权势异常执着的妻子。因他们的结合,而诞生了三个生命。”他有点像在说童话故事般的说着,但这却是个极为黑暗的事实。
云飔表面上看似不在意,却是相当专注地聆听。
“这三个小孩,分别叫阿启、阿持和阿悟。”
顿了下,新堂真启继续说:“阿启一生下来,就被父母认定了要接管财阀的总裁之位,于是从小到大,阿启不像阿持或阿悟一样有父母的疼爱,或者是属于自己的自由,他有的只有继承家业前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寂寞。”
在上了国中之后,阿启被迫离开家中,过着自力更生、半工半读的生活,只因为他的父亲认为唯有这样的磨练,他才会有所成长。于是,在阿启看来孤寂空虚的日子,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
接下来,上了大学的阿启开始接掌公司,过着更孤独、更寂寞的生活。而他也不想结交朋友,但却有着一群不愿他独自寂寞的人缠上了他,面对那些自称是他朋友的人,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孤独与寂寞,让他不懂得该如何对周遭的事有着一点的在意或兴趣。
对阿启而言,在他的人生里从来都只有服从和执行命令,所以,到底什么叫作情、什么叫作意愿,对在训练中存活下来的他而言,都只是无意义的语词。
“就这样又过了七年,在这漫长的七年里,阿启看着自己的兄弟享受的过着他们自己所喜好的生活,他也开始想要有一段属于他的自由,厌烦了当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他抛开了公司,抛开一切,然后,来到一个名叫台湾的国度……”
新堂真启停止述说,只是看着眼前的云飔。
“你就是故事中的主角?”他不曾想过这么温柔、体贴的他,居然是从那样无止境的孤寂之中一个人走过来的。
“对,我就是故事中的主角。”
“你不伤心吗?”听故事的他会为了故事中的他而难受,那他呢?可会为了自己的过去而悲伤?
新堂真启摇了摇头,坐上床畔将他拥进怀中。
“伤心并没有用,我虽然也想象阿持和阿悟一样拥有父母亲的关怀与疼爱,可是,毕竟我已经习惯了和我的父母维持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就算我再怎么希望,时光都不会倒流,而我也依然只有孤寂。”
云飔嗫嚅的开口:“对不起!”
他不明白他为何道歉,低头看着他,“不用向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居然相信天宫澪子的话,却不相信你。”
这样孤单的他是不可能脚踏两条船的。根据他的死党或阿悟的话来推断,他是唯一改变他的原因,而他竟不相信他,更伤害了他。
新堂真启温柔的吻着云飔的唇,“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够小心,才会让天宫澪子乘虚而入;是我不够谨慎,才会让你因此而伤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活该受这样的伤害,所以,飔,别自责。”
闻言,云飔无语,他总是将自己捧在手中、挂在心上,用尽一切的对自己好,可是自己却对他……
新堂真启眷恋的吻着爱人细嫩的颊。
“只要你不再想要离开我,那就够了。”
“好,我不会再伤你、再说要离开你的话。”
颔首承诺的同时,云飔伸手环上他的颈项,主动的凑上自己的唇。
两相贴合的唇瓣,彼此互拥的温暖,此刻,两人之间所传达的,是一份真挚的情爱。
经过一晚的住院观察,云飔已经能够出院。
其实也不过是个小扭伤,然而在新堂真启的坚持和凯详的授意下,云飔才会在医院待上一整晚。
在睡梦中清醒,云飔望着抱着自己的爱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什么时候要出院?”他一向厌恶医院中的药水味,在忍受一个晚上后,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轻吻爱人皱起的眉,新堂真启轻笑道:“现在就可以走。”
现在?云飔转头看向挂在一旁的时钟。“现在才早上六点!”
“没关系,凯详那小子很早起的。”
“不会太麻烦吗?”
无所谓的一笑,新堂真启明白云飔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可是有时候给朋友添麻烦反而是证明友情存在的最好方法。
他不解的看着新堂真启的笑容,突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听到云飔的叹息,新堂真启的心跟着紧绷起来。
云飔微微一笑,“没有,我只是想到我从来没交过朋友。”
闻言,他心疼的吻上他的唇,“你现在有我!”
“嗯!”云飔心满意足的伸长藕臂,环上他的肩。
就在两人的唇贴上的那一瞬间,门突地被推了开来。
“哇!一大早就这么煽情。”周谦和是第一个欣赏到这场吻戏的观众。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沉郁的凯详。
望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云飔的颊上染上一片火红。
新堂真启冷然的望着打扰他们的两个人。
“喂,新堂,我可不是故意的。”
周谦和讨好的解释着,只是如果他能去掉脸上促狭的眼神,大概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冷冷的瞥了周谦和一眼,新堂真启把目光转到凯详身上。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说凯详长年都是一副冷淡沉郁的神色,可是今天他的目光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的父母和兄弟,昨晚全到了你现在寄居的别墅。”今早一接到消息,凯详就觉得非常不安。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行动没有成功?”新堂真启不以为意地问着原本计画的情形。
在他母亲那样对他后,亲人对他而言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被反问却无语的凯详,周谦和很自动的接话。
“我们的行动成功了,昨日傍晚,新堂财阀正式接管天宫企业,而且在新堂财阀董事会一致认可下,新堂真持也正式接替了你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总裁。”
“那天宫澪子呢?”新堂真启好奇的询问。
“她当然是被我整得很惨。”上杉律纪推开挡在门前的两人,邪佞的笑着,上前抢话。
新堂真启闻言转头看向门口,才发现一群死党都到齐了。
“消息这么灵通。”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每次自己一有事发生,就会全员到齐的死党们。
在这一刻,新堂真启发现,是他总不肯去面对、承认这群朋友,也许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一群为自己着想的朋友吧。
“那当然!”突地窜进病房,雷克看着埋首在新堂真启怀中的云飔,“云飔的身体不舒服吗?”疑问的目光望向在一旁作壁上观的凯详。
凯详温和的一笑,“云飔没事,只是脚又扭到了而已。”
“又扭到了?”觉得云飔老是在受伤的东方潜华总算找到空档Сhā话。
“你现在要怎么办?”颇为好奇新堂真启下一步的作法,上杉律纪紧接在东方潜华开口后询问。
新堂真启望着眼前的一群死党,突然泛起邪笑,“凯详,我要替云飔办出院。”
凯详早就料到似的点头,从容的由口袋中拿出一张收据,“你可以走了。”
新堂真启讶异的看着递到眼前的收据,目光突然瞟到雷克身上,“你该加油了!”
他小小声的鼓励,却让凯详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呆愣在原地。
“凯详?!”雷克不解的凑过头,意外的在凯详脸上捕捉到另一种惊愕的神情。
猛然回神的看着注视自己的雷克,凯详僵硬的退了一步,“我没事。”
“是吗?”雷克伸手放到凯详的额上,“没发烧啊!”
“雷克。”东方潜华没看过有人可以这么的纯情。
雷克顺着叫唤声转头,“啥?”
“没事。”代为回话的,是发觉凯详窘迫神情的上杉律纪。
原本偎在新堂真启怀中的云飔,在看到了所有人的行为后抬起了头,“真启,雷克和他……”
他突然发现,好象只要有雷克在的场面中,就一定有凯详。
新堂真启微笑着点头,将手指放在云飔的唇上,“别说,这是我们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这一群人认识了也快十年,所以,对于凯详喜欢雷克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中一个不想讲、一个还不知道外,他们这群旁观的人,可是早就心知肚明。
“这样好吗?”云飔看着眼前的他们,担忧的问。
“保持这样就好。”站在新堂真启前方的上杉律纪突地Сhā话。
雷克依旧不明白所有人在说些什么,很不满的瞪着他们,“讨厌,你们有联合起来唬弄人家!”
中文造诣并不佳的雷克,有时用词会非常女性化。
而早已习惯雷克用词不当的众人,只想打哈哈略过这个问题。
“哼!”他不悦的踱到窗边,“凯详,你一定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每次只有凯详会替他解惑,所以雷克只要心里一有问题,马上就会找上他。
只可惜,这次凯详却只能回以一脸的愕然。
云飔突地看向抱着自己的新堂真启,“还是我们比较幸福。”
“当然!”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新堂真启在云飔唇上一吻。
看着两人热吻的这一幕,一群人只好悄悄的退出病房。周谦和更顺手在病房门把上,挂上“请勿打扰”的告示牌。
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别墅内的一群人,新堂真悟首先低头看表,现在是中原标准时间——下午三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