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去的是北方人开的饺子馆,也是安静点名要去的。平常在家都是吃米饭,炒菜,她想吃正宗的饺子很久了。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后,安静迫不及待地就夹了个,放进嘴里。皮刚咬破,滚烫的热汁烧得她整个都吐在地上。
安静吐着舌头,“痛死了。”
沈顺平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夹起饺子,在嘴边吹了半天,放进醋碟里蘸下,然后放进嘴里,吃得各外得香。
安静本指望他软言安慰,哪知他根本就不理人,眼睛立刻就红了,心里委屈的不行。从小,不管是父母,还是周南,都对她呵护有加,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放下筷子,也不吃,就瞪着眼,看着他。
沈顺平继续夹个饺子,继续吹,接着又吃。
安静见饺子越来越少,肚子又饿得慌,可又不好意思低头。心里把沈顺平骂了不知多少遍,死东西,臭东西,看我以后怎么对付你。
“再不吃,可就没有了。”沈顺平看着她说,眼里分明闪过了一丝促狭。
“谁说我不吃!”安静夹起一个,醋也忘蘸了,就塞进嘴里。此时的饺子,温度刚好,不冷不热,味道也很香。
安静本来就饿,这下哪会放过,一口气就吃掉十几个。本来只叫了两盘饺子,后来又多加了两盘。
当盘子都见底了,安静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刚起身,发现肚子撑得都快走不动了。
“小姐,现在该送你回家了。”沈顺平手里拿着车钥匙,就往前走。
安静吃力地跟在身后。
坐上车后,沈顺平递给她一包山楂片。
“安静拆开包装,半条就下肚了,“你车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以前买的。”沈顺平随口说。
哪里是以前,就是前几天,他决定和安静一起回临江,就在超市买了些小零嘴,他猜想安静肯定有需要的时候。
安静嫌弃地还给他,“会不会过期了?”
沈顺平没有接,“自己看一下日期。”
安静缩回手,真得仔细看了下日子,一月份的,那就是刚买没多久.,她放心地继续吃。
车子刚驶到海川制药厂门口,安静手拽住他的外套,“阿平,我还是不想回家。”
沈顺平这次没有听她的,车子驶入里面,“安安,你不是小孩,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我很怕面对他们,特别是我父亲。以前他在我心里,就是好爸爸好老公的代名词,可现在我看到他,就只想到两个字虚伪。至于我母亲,我也无法面对她,她过得如此可怜,可我却帮不了她什么。我情愿她离开我父亲,活得有骨气一些。”安静的手还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安静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顺平,异常的温顺。
“安安,放手。”
“我不放。”安静咬紧下唇。
沈顺平无奈地说:“你不放,我怎么带你上去。”
“我不想上去。”
沈顺平没做声,拨了几个数字,“徐茵,麻烦你给安静家打个电话,就说她还要在你家住几天。”
安静睁大眼,他昨天就打电话给徐茵了。
车子又从海川制药厂驶出,依旧停在了昨天那家酒店门口。
房间照旧是803,送安静回到房间,沈顺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802。昨天晚上,见到安静那副伤心的样子,他回到房间后,半宿没睡好。
从小到大,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前过自己的家庭,那样的父亲,他羞于启齿。自小,父亲就是一个赌棍,家里稍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卖光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外婆给了他一对银项圈,母亲很宝贝,说是以后留给他的小孩。可就在他七岁那年,父亲因欠了别人的赌债,趁母亲不在家,就偷偷把它卖了。后来,他知道,只不过卖了五十元钱。
他也常想,为什么,母亲就离不开父亲。他内心很盼望他们离婚的。那样就不用每日听到他们没完没了的吵架,也不用看到父亲那张丧失人性的脸。
可母亲愣是生生的忍住。
他有次实在憋不住问母亲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家。母亲叫他一声,阿平,离开了,他和妹妹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会受别人欺负的。
他说,他不怕。
母亲摇头,却再也没说什么了。
那以后,他心里就立下一个志愿,就是长大后,要赚好多好多钱,只要有钱了,父母亲就不会再吵了,母亲头上的白发就可以少长几根了。
读大学,当别人都在风花雪月的时候,他埋头读书,打工,做课题。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终于可以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了。
他眼中心中的安静,就是一个不知愁滋味,活得肆意飞扬的女孩。他喜欢这样的她,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所以当昨天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时候,那一颗颗泪珠就像是滴在他的心头。他感同身受。
昨晚,他早早地就上了床,可就是睡不着。后来,他就站在窗口,抽了半宿的烟,近黎明的时候,才睡着了。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很温馨了,自我陶醉。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很老套,可是我的祝福词也就这几个,每年都一样。呵呵!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