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每五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从200米的距离开始在搜索的过程中寻找目标靶牌,在200米、150米、100米、80米、25米的距离短时间内消灭五个或静止,或移动、或隐藏的目标。
这个课目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王泉森在一边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训练场上。他清楚,一旦有了丝毫的松懈动作就会变形,一旦动作变形就很有可能枪支走火。从自己当兵开始,一步步地走到现在,亲眼看到过子弹是不长眼的,他不允许战士们有丝毫的松懈,更不允许因为自己的丝毫的松懈而产生终生的遗憾。
夜色下的树林是如此的寂静,但却被接连响起的枪声所惊醒。夜间射击开始了。星星早已经高悬在空中,战士们都希望能尽快打完了早点休息。美丽的星空,浪漫的氛围,漫长的岁月却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疲劳、饥饿、劳累,战士们都在极度的痛苦中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日出的来临。明天再看一次日出就会迎接日落,日落之后就将迎来胜利的凯歌,奏响青春的号角。夜好静、风好冷,但战士们的内心是火热的。
晨色已经从睡梦中惊醒,已经看不到早起漆黑夜空的繁星。没吃东西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有的战士已经身体乏力的想站都站不稳了,太饿了,连一丝起身的力量都凑不起来。
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近距离的观看日出,迎接着新的一天最早的一缕阳光。
武装10公里,所有人把身上带的所有的米都拿了出来,说是所有其实每人也就只有一点点,在出发的时候本来每人只带了500克大米,一路上大家也都在精心计算着每天的食用量。大家把大米集中到一起煮了一顿饭,每人只能分到一小碗,但是战士们都很知足,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至今还能让人记忆犹新。
从开始坚持到现在,王泉森也已经很虚弱了,下午马上就要结束这次的集训,还有最后一个课目。这三天两夜他也跟着战士们一路风风雨雨的走了过来,他心里清楚战士们的体力消耗有多大,也清楚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战士们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精神和意志深深的触动了自己的心。
铁打的汉子也有受不了的时候,看着战士们一个个清瘦憔悴的面孔,王营长也感到心疼了,让大家中午休息一下再进行最后一个课目的拼搏,给这次的集训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战士们就这样躺在树下的阴凉地里睡着了。天气太热,作训服被汗水浸湿了而后又被体温烘干,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回的煎熬。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衣服硬的像甲板一样,浑身上下黏黏的感觉让人难受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时间飞逝,对战士们来说仿佛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能缓解他们身上的疲劳。
开始吧,最后一搏的时间到了。
这就是今天的第一个,也是这次集训全程的最后一个课目。武装10公里越野到终点就到了最初出发的地方,战士们朝思暮想的宿营地了。回去了就可以休息了睡觉了,就能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了。
王营长需要给手下的战士们以信心和勇气,拿起自己的背囊第一个奔了出去。
等到月亮高高挂起的时候战士们陆续开始醒来了,搭起了单兵帐篷,不远处的地方也传来了饭菜的阵阵的香气。经历了三天两夜的生与死的折磨,现在的感觉恍若隔世。营地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端着手里的饭碗静静地品着。因为曾经经历过人生里最艰难的境地。所以他们倍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一切。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间了,老天爷也来凑热闹。顿时,大雨倾盆、山洪暴发泥石塌方、峡谷震荡,原计划来接他们的汽车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只能趴在地上当摆设了。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战士们都已经无所畏惧了,“坐不了车,咱不还长着两条腿吗,这世上现在还有什么咱们去不了的地方?”吃过了最后一顿早饭,战士们默默地打起了背囊,各连整整齐齐地列好了队。王营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微笑地面对着大家。
不知谁喊了一声“敬礼”,仿佛排练了无数遍一样,所有人整齐划一地举起了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们自发地用军人特有的表达方式向他们的王营长,向他一个月来兢兢业业的辛劳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队伍缓缓地出发了,带着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带着一群怀抱着献身祖国梦想的年轻人,带着他们心中圣洁的梦想和匆匆的回家之情,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呼啸的驶出了这片丛林,驶向了更广阔的战场……
(四)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时年夏天,已经在“老虎团”二营营长岗位上干了3年的王泉森,从刚开始担任营主官时的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到现在的得心应手、沉稳干练。这其中他付出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牺牲了自己与家人团聚休息时间,收获了二营的训练成绩一直遥遥领先的累累硕果。
日子似乎渐渐变得平淡,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让喜欢接受挑战的王泉森有点不太适应。所以,只要不是团里面开会,能见到王泉森的地方要么在训练场,要么在分队里。
四月初的“老虎团”已经变得春意盎然,白杨树上的花已经开始垂下长长的尾巴,柳树上的绿芽也已经扑拉成了长长的叶子。相对于平静而暖和的天气,“老虎团”干部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一年一度的干部转业事宜正在干部股里悄悄的酝酿着。坐不住的干部已经渐渐开始四处打听里面的具体情况。因为“老虎团”的特殊性,每年的大项任务比较多,工作繁而杂,劳累辛苦不说,有时连正常的探亲休假也实现不了。一些干部早就有转业回家的打算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所有干部还在干工作,但是已经有一些轻浮的工作风气在少数干部身上表现了出来。
“营长!政委找你。”气喘吁吁的通信员曾现华向正在散打场指导训练的王泉森报告道。
“不要慌,天又塌不下来,那么着急干什么?”王泉森做完一个踹膝锁喉动作后说。
“政委说让您马上去办公室找他。”
王泉森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有什么“好事”来了吧。
“报告”
“进来。泉森,赶快进来。”王泉森刚推开政委办公室的门,新上任政委朱自清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说来也奇怪,王泉森从一进“老虎团”,就觉得政委朱自清的声音有一股家乡的味道。前一段时间,两年没有探家的王泉森回了一趟老家。在看望把自己拉扯大的姐姐时,其中的场景让王泉森心中酸涩不已。姐姐家中的情况并不尽如人意,因为年轻时操持家务过度劳累,现在的姐姐已经不能再干重活了。
“泉森,部队里面是不是很累?别人都说结了婚的男人会胖,哪有像你这样还是又黑又瘦?如果干的很累,不如回来吧。”
“我有什么累的,部队里面的事情我都得心应手了。”
“怎么还是那么犟。”姐姐疼惜的看了看王泉森。
其实在自己心里,总是觉得对姐姐是有所亏欠的。姐姐把自己拉扯大,自己一进军营,就没有尽过做弟弟的孝道。每次听到姐夫说起姐姐风湿性关节炎疼起来时的语气,自己心里就会疼的像是万蚁钻心。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个月给姐姐家里寄点生活费。……
走神的间隙,王泉森走进了政委的房间。
“泉森,想不想调动一下工作,换一下环境?”政委朱自清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泉森没有说话,他知道政委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你在咱们老虎团呆的这几年,可以说,干的风生水起。我是实在不想让你调出去。可是战区首长有指示,点名要你调到那边去。”朱政委继续说道。
“政委,调到什么地方去?”王泉森看着有点失落的团长陆凤彬问道。
“你看我这个脑袋,倒把重点给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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