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降训练看似简单的一跳,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跳伞的人是很难感受到伞训前的那种艰辛。从八百米的高空往下跳,跳伞的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而这支年轻的突击队也是第一次的组织跳伞训练。所以当时突击队自上而下对伞降训练抓的是很严格的,或者可以用严酷来形容。
在跳伞开始首先展开的是地面动作的定型练习。伞降训练,突击队要求全体人员必须参加。三月的西陲边疆,天亮的还是比较晚的。每天吃过早饭后刚好是太阳升起的时候。迎着朝阳的曙光,全突击队的人员,上到突击队首长,下到普通战士,首先在训练场上集合,清点人员。而后便展开了痛苦难熬的定型训练。
定型训练动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模拟人在离开机舱时的姿势,脖子缩在两肩膀之间,脊背向前弯曲,两腿半蹲,而后就是枯燥乏味地保持这个姿势进行定型练习。没有体验过的人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参加过伞训的人深深地知道要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有多难受。训练采用的是循序渐进的方式进行的,从刚开始的十分钟,几天以后训练强度就增加到了三十分钟。
与其说定型训练是动作的练习,更不如说他是意志和忍耐力的训练。初春的边城,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寒意。但是半个小时地蹲下来,每个人身上都沁着一层细微的汗水。即便如此,王泉森还是要求在训练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士兵看班长,班长看排长,下级看上级,层层作表率。
“王参谋长太执着了吧,每次和我们一起训练,我都不好意思偷懒了。”休息间隙,有的战士忍不住说道。
“习惯就好,你还不知道吧,参谋长在‘老虎团’的时候就是团里的跳伞精英。跳过六种伞型,五千米和三千米跳伞跟玩的一样。”……
五月中旬的一天,突击队的战士们正分成几组在临时搭起的离机台上紧张地训练,参谋长王泉森正站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指导机关人员训练,这样的训练已经持续十多天了,登台——弯腿——弓腰——跳下——前冲——站好,每人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动作不下五十次。
王泉森一点都不敢马虎,正式跳伞前这样的训练必须保证平均每人不下一千次才敢登机。电影中见到的悠闲潇洒的跳伞场面,却是个假象,是个表面现象。实际上跳伞是一个非常高难危险的科目,人一旦离机,生命就完全系于背负的伞具和动作操作上了,不论是伞具出了问题还是操作动作不规范,都有可能让一颗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
156“双腿并拢,双手保持拉伞绳的动作,随时保护头部,触地时双腿一定要并拢好,脚尖略为向前帮助缓冲,屈膝,眼睛盯着地面。这套动作看起来虽然简单,但动作要做到位有一定难度。如果落地速度太快或者地形不好,立即弯腿缓冲并向侧面倒下,双手护头帮助缓冲。”伞降教员田鹏超正在给分队教授离机动作和触地动作。
“今天我们练习4米高跳台,也是我们跳台的最高点,在空中的时候万一主伞不开,副伞比主伞小得多,落地速度相当于从二三层楼跳下来的速度,所以,为了适应这个冲力我们跳4米跳台。另外,落地的瞬间,我们还要尽量的侧倒缓冲,千万不要跟地心引力死抗。顺着倒地方向倒下,再打个滚就能把力量卸掉。”……
一次跳伞训练的时候,王泉森发现平时一向活泼好动的二连战士胡远明情绪比较低落,话也不爱说了。几次的接触后,小胡向王参谋长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参谋长,我家里因为发生旱灾,承包的几十亩地收成很低,家庭过的不好。我觉得自己作为家里的长子,却尽不了一点的力,越想越没劲,所以无心参加训练。”
“远明,先不要着急,这个事我们一块想办法。”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王泉森及时地找小胡进行了谈心和心理疏导,并自己掏腰包拿出两千元钱出来寄到小胡的家里,缓解了胡远明的燃眉之急。
在为他加油鼓劲的同时,王泉森同样想到了他落下的训练进度,对他进行重点的帮教。在叠伞训练时,别人叠一遍,王泉森就让小胡叠三遍。别人的地面定型训练十分钟,王泉森就要求小胡练二十分钟,还为小胡纠正动作,既当教员,又当“陪练”。一周多的“小灶”补下来,小胡无论是心理状态还是跳伞技术上都有了较大的提高。从那以后,每当听人讲起参谋长王泉森,小胡都不由自主地伸出大拇指称赞不已。
有人把空降兵的腿比作“铁腿”,这话一点也不假。每天除了正常操课,1小时的体能训练也是他们的必修课。长跑、300米蛙跳、负重下蹲、仰卧起坐、俯卧撑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落日的余晖下,伴着战士们粗重的喘息声。一个接一个的课目下来,战士们一个个都练成了汗人。但是,当王泉森满意的问大家身上还有没有劲时,他们同时大吼:“有!”。是的,这就是“天狼勇士”的劲头,这就是“天狼”精神的释放,他们的吼声爆发出的是敢打必胜的豪气,是无所畏惧的勇气,是热血男儿的朝气……
“三肿三消,才上云霄”这句经典的口号,在空降兵部队流行了几十年了。经由王泉森的口中传到了突击队官兵的耳朵里后,战士们才明白真正实践起来有多么的艰难。
汗水化作伞花,绽放在西域的天空。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训练,日夜奋斗,战士们怀着一颗紧张和激动的心情迎来了空中实跳的日子。
这天晴空万里,和风徐徐,几朵白云如轻纱一般挂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安宁,这是一个跳伞的好天气。
停机坪上,陆航部队配属的运——八飞机一架一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银色的机身,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种飞机机速大,续航时间长,是我军未来空降作战的主要机型,王泉森以前参加的跳伞也基本上都是这种机型。
跳伞现场总指挥、队长齐大鲁正在飞机旁下达登机前最后准备的口令:“背伞!”话音刚落,只见所有官兵呼啦呼啦动作起来。
开铅封,穿伞,系好那性命攸关的七钩八带十二环,每个人都略显臃肿的来到三道红色的检查线前,每一道检查线上都有两名经验丰富的教员在等着我们。从头盔帽带到肩带、锁针、备份伞,一个一个过检查线,一个一个检查。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主伞,胸前挂着一个备份伞,备份伞侧面Сhā着伞刀。
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东方遥远的地平线下,一轮硕大的红日正在升起。迎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天狼突击队第一批跳伞人员开始登机。
站在机舱门口的舷梯上,参谋长王泉森回过身来,向全场人员微笑着挥手致意。一阵轰鸣声中,第一架飞机沿着跑道开始慢慢滑行、加速,快到跑道末端时,机头一扬,像一把利剑直刺苍穹。
在众人的瞩目中,飞机在人们的视线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像只大鸟,优雅地划出两道长长的美丽弧线。几分钟后,第一架飞机飞临人群头顶,地面上的所有人,伸长脖子仰着脑袋,翘首以盼即将到来的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天狼突击队”被称作是未来作战的“拳头”部队,伞兵则是这支部队在未来战争中取胜的一把“尖刀”,所以尖刀兵都得能跳伞。
“给你们讲个笑话,跳伞有三多,登机前尿多,登机后汗多,落地后话多,哈哈……”看着一张张紧张的面孔,已经登机的王泉森开起了玩笑,经过王参谋长的一番努力,战士们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王泉森心里清楚,第一次坐飞机,而且还是第一次实际跳伞,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兴奋,也很紧张,希望快点跳下去,可又有点怕,万一伞包不开怎么办?人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丝恐惧,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必要的玩笑可以很好的缓解这种情绪。
多年以来,王泉森养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不管是什么样的项目,凡是第一次训练,他都要第一个先上。这次的跳伞自然也不例外,他准备第一个试跳。
气流突然变得很不稳定,飞机忽高忽低,像是浪头上的小船。机舱里又闷又热,王泉森为了缓解战士们第一次跳伞的紧张心理,调节一下气氛,不停地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