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前几年都跳了很多次伞了,伞兵1,伞兵2我都跳过。我真想参与这次试验,我什么都不怕,我还想第一个跳出机舱呢。”
呵呵,现在想来,当时心中那种左右为难的心情就不用说了。看着一个个向往挑战,向往荣誉的年轻的面孔,自己真是不忍心当面拒绝他们。因为自己知道,军心可鼓不可泄。可是耳边又不时的响起队长王泉森对自己说的话。就在部队刚刚驻扎到无名川营房的时候,队长把自己找了过去。
“咱们这次的高原伞降不比往常,到目前为止,我们部队还没有人搞过高海拔的伞降训练,搞不好会让咱们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失,而且还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这次的关键除了做好相关准备外,最重要的就是把人给我选好。绝不容许素质不过硬、跳伞次数没有20次以上的人不准参加!”海兵想着当时王队长严肃的表情,只有狠下心来从严筛选。
当起床号响起的那一刻,宁静的驻训点开始了一天的紧张而有序的训练。正在李晓辉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准备出操的时候,突然看到每天早晨准时出操的队长王泉森向自己走来。
李晓辉仔细检查了自己的着装,确信自己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后,方才松了一口气。他可清楚的记得在周一升旗后的军容风纪检查中,队长让几个作风懒散的干部站军姿的事情。
当时队长的话还深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我听说,这些天我们在这里的名声不好,邋里邋遢,不像个军人,所以在这里给大家作一点声明,以后,警通连每天派出纠察,不管干部战士,只要不符合军容风纪要求,全部记下来,周末讲评的时候全队通报,还要在周一升旗后,当着全突击队的面读检查!
不要以为你是一个突击队员就可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你还差的远着呢。连最起码的军人要求都做不好的话,就不要在军队里待,我们这儿不欢迎邋里邋遢的人。我们出来,是要把我们突击队的精神气展现出来,是要把我们的本领展现出来,是要把咱们过硬的作风展现出来。不是让你们到高原上来丢人现眼的。记清楚了吗?
正在这样想着,队长已经走了过来。
“李晓辉,走,跟我一块出操。”王泉森边慢跑边说。
两个人沿着哗哗作响的卡拉喀什河向上游跑去,清新的高原空气变成了风迎面吹来,远处的雪山在晨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好像戴上了金色头盔的将军。山顶上的风将落雪吹起,像极了头盔上的金色簪缨迎风飘动,再加上嘹亮的军号,真像是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这次上山来适应性训练,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有没有什么困难。”队长王泉森关心的问。
“队长,我什么都好,来这里又不是一两回了,早就习惯了,你看我跑步,现在已经适应到最好状态了,都可以说是吃嘛嘛香了,呵呵呵。”
“那就好,小辉,最近的高原伞降攻关试验听说了吗?你有什么想法没有?”队长王泉森关切的问。
“有。我想参加这次的高原跳伞。”李晓辉激动的说。
“以你的实力,也是我们这次高原跳伞的主力,只是我有点担心的是,这次你不能只是当好一个队员,还要当好一名教练员,你有把握吗?”
“有。”李晓辉坚定的回答到。
早晨的风还在继续的吹,早操归来的李晓辉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想想这些年自己在突击队的奋斗历程,真有些感慨。说心里话,如果不是突击队给了自己那么多的平台让自己去锻炼、让自己去学习,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这么快的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多课目精通的三期士官。
记得原本已经打算复员的同年兵孟秋说的很清楚,其实如果不是突击队的培养,自己早就卷铺盖复员好久了。而现在自己既可熟练操纵三角翼、圆伞、翼伞,又可精通团内各类轻重武器的使用,成了队里小有名气的多面手。
记得第一次训练三角翼飞行的时候,自己的“搭档”就是当时任参谋长的王泉森。有时候,在六十多米的空中,高空风的方向变化很快,三角翼一忽儿被风吹向左面,一忽儿被风吹向右面,一忽儿猛地下降,一忽儿陡然上升,使三角翼的操纵非常吃力。而坐在后座上的自己更是紧张的双手紧紧抓住前座的靠背,一动也不敢动。而且还不时的想起电视画面中三角翼坠毁的画面。
看着队长王泉森熟练的操纵着机器,冷静的把控着三角翼,提升、拉低、左转、右转,灵巧的凭借着风向风速,尽最大的努力保持三角翼按照预定的路线飞行。当时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当时的参谋长王泉森就成了自己心中努力方向。呵呵,现在想来,如果没有队长的榜样,自己肯定不会在三角翼飞行上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想到这次的高原伞降和队长早晨对自己提出的要求,说心里话,自己是有点紧张的,因为这里是高原,在这里,稍微出现一点差错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甚至是战友的生命。当时自己的第一想法是不想当这个伞降教员。可是当看到早晨的队长遥望远处雪山的神情,那种壮志凌云的豪情便不由的充溢了自己的心中。
干!没有什么不可以。李晓辉在心中喊道。又不是第一次跳伞。又不是一个人跳伞。那么多次的跳伞,不是有队长的经典语录“跟我跳”响在自己的耳边吗?队长在空中主伞打不开的险情都经历过,都处置过,尚且每次跳伞都第一个跳出舱门,何况跟着他一起干了好多年的自己。这么想着,吃过早饭的李晓辉快步向集合区走去。
“稍息,今天我们进行伞降的地面动作训练……”伞训教员何南使劲说,“今天的主要由我和李晓辉两个人组织训练,希望同志们认真训练。”
……
“乌Gui头,兔子背,狗腿。”骄阳照耀的训练场上,何南正在给队员们讲授地面离机动作的基本要领。
“保持定型5分钟。”何南命令道。
“我看没有什么必要定型那么长时间吧,这个动作已经练了好几年了,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做好。”李文求心中说道。
“再说了,这个动作在多次的实跳过程中已经实践了很多次了。”
可能看出了队员们的些许不耐烦和不认真,何南马上让队员们停止训练,直接跑圈圈去了。他要实行他的第一步动作了,凭着多年的伞训经验,他知道,这些跳过多次的老伞兵什么都知道,唯一缺的就是谨慎和认真的态度。光靠给他们讲道理收效并不大,来几次必要的下马威有时效果还会更好一些。
“继续跑!”看着队员们已经开始出汗的脸,何南继续命令着。这些已经适应了高原环境的家伙,皮实的很,必须一次让他们知道不认真对待训练的后果。
日头还在烈烈的照着,20名正在跑步队员脸上的泪水已经开始明显的往下淌的时候,何南下达了停止跑步的命令。
“看来这次老何是玩真的了,累死了。”跑了半小时的队员张健小声向身边的田鹏超嘀咕到。
“就是,以前老何训练并没有这么严,怎么回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队长向老何交待了一个多小时,估计就是在谈严格训练的事情。”“小灵通”李文求悄悄说道。
其实他们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昨天夜里,队长确实和何南交流了一个多小时关于伞训的各个方面。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人员的心态问题和实跳环节。前一个问题是一个软课目,不好把握,我们更应该利用训练来抓管理,利用严格伞训程序来让队员对高原跳伞增强重视程度。另外,我们所用的各类伞型在驻地跳效能发挥很好,在高原能不能同样适用,我们想什么办法来验证这个问题?”队长推心置腹的说道。
“你也是组织过多次的跳伞工作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队长王泉森的担心并不是空|茓来风。通过这几天的风险评估,一些不得不面对的风险正在一点点呈现在高原伞降攻关小组的面前。跳伞的场地选择在什么地点比较好?高原多变的气象条件怎么来利用?高原空气密度会不会加大各类伞型的下降速度,加大多少?人员跳伞会不会出现缺氧的现象,程度如何?在高原复杂的地形条件下,出现特情比如,人员受伤,落点偏移等问题,保障能不能跟得上?……困难再多,也得一口一口的把它啃掉。没有翻不过的火焰山。训练中,采取戴防毒面具练肺活量,吊环跳台练着陆动作。
特别是,别出心裁地采取阴阳坡法练落地动作。
练抗眩晕能力,王泉森组织队员们从高坡上前滚翻下坡,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往往让队员们滚的头晕脑涨,头重脚轻,好在大家的身体素质都比较好,渐渐地也就适应了这种极其折磨人的训练。
为了增强腿部力量,使膝关节和踝关节能够适应从高处降落时的巨大冲击力。队员们因地制宜寻找训练场地,借用就便器材展开训练。运输车的厢板,营地周围的防水堤,甚至山间的巨石都成了战士们的跳台……这还不算,王泉森还穿Сhā组织队员们进行扛圆木、扛沙袋、极限攀山等针对性的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战士们普遍感到腿部力量有了很大的提高。
由于高原跳伞在我军范围内尚属首次,难度极大,高原空气稀薄,含氧量低,空气浮力较平原地区也小很多,降落伞下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而且高原空中气流复杂多变,为跳伞增加了不确定性和危险性。所以只有做好了方方面面的准备,才能确保高原跳伞万无一失,才能向首长机关和广大官兵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在安排好伞训队的日常训练之后,队长王泉森和副队长李健乘着猎豹车开始勘选跳伞场地。高原特有的日头开始了肆无忌惮的耀武扬威,队长王泉森正在利用军用望远镜观察面前的地形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