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林毓婉还没醒,然而这个消息,却传到了西院的各个角落。一早,依慕容心情甚好,在两个婢女的侍奉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碧婷,流月,你们说,我一会出门逛逛,跟九王爷来个偶遇如何?”
“小姐,奴婢打听了,每日午时之前,王爷都回到池塘边喂鱼,一会小姐吃过早饭,奴婢就陪您去那边逛逛,反正沐颜小姐说,王府之内只有北院是禁地,可没说池塘边也是禁地,小姐进府两天了,也是该见见王爷了。”
翘着兰花指的手,轻轻推了推头上的玉簪子,依慕容一脸娇媚的浅笑。
她透过镜子看了看说话的碧婷,“算我没白疼你,去,备膳,我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
……
池塘边,依慕容等了很久,最后去只等来一个丫鬟。
看着那下人手中拿着鱼食,在池边扬扬撒撒,依慕容小跑着上前,扯过她问道:“你在这做什么?王爷呢?”
凡是在九王府当差的下人,都是厉娘亲自调教的,懂得尊卑,但却不胡乱认主。虽然外界都当九王府是龙潭虎茓,但对于此生只能为奴为婢的人来说,能留在九王府当差,那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因为凡是跟九王爷挂上边的人或事,总是高人一等,与那些王公侯爵之府的下人相比,他们自然是贵如天人。
“依姑娘。”丫鬟高傲的看了看依慕容三人,没有回答,只是出于礼貌,唤了一声。
这等不恭不敬,依慕容又岂会看不出?
奈何她在这府中没有一点地位,除了忍,别无他法nAd1(
“我问你,王爷呢?平日里不都是王爷来喂鱼的吗?”
“依姑娘可能误会了,王府里的鱼,向来都是奴婢喂的,王爷只是闲来无事时,才会来逗逗它们。”
她来王府这么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想在这见王爷的女人了,想在这池塘边邂逅王爷的,又岂是一个两个那么少?见多不怪,丫鬟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只不过,就凭她一个没名没分的,也想求得王爷垂帘,是不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那九王爷现在人在哪?”依慕容问。
“王爷的行踪不是奴婢可以打听的,不过,这个时间王爷大概是去看林姑娘了吧!”
闻言,依慕容气的要死,她恼恨的瞪了一眼身后的碧婷,而后手一甩,脚一跺,转身,气呼呼的走了回去。
见她走了,丫鬟淡淡一笑,撒完手中最后一把鱼食,转身,朝着北院走去……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墨色的眼底仍是带着种种虚弱。
“醒了?”
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东西,林毓婉实在是无力,看到床边坐的人是卞大夫,她稍稍松了口气。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谢就不必了,不过,我希望你回答老夫几个问题。”
“好,您问。”说话时,胸口处还是有些疼,林毓婉伸手抵在胸口,咽了咽口水。
“你胸口的针,是你自己下的?”
林毓婉轻轻点了点头nAd2(
“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针扎在这个位置有什么作用,卞大夫很清楚,但他相信,林毓婉既然能给自己下针,必定也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毓婉看了看卞大夫,慢慢的又移开了视线,“仅存的一点意识。”
卞大夫点了点头,她这么说,他就知道这针为何会下的这么深了。
卞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胡闹,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再晚一天,恐怕你的小命就没了。”
林毓婉弱弱的轻笑,“我就知道有卞大夫在,我不会死。”
“你还笑的出来?要不是云臻小子没命的往回赶,你早就死在那牢里了。”
林毓婉不语,她知道,童文把她入狱的消息告诉了云臻,也知道,他比原计划早回来了十天,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居然是刻意赶回来的。
只是因为她入狱,所以刻意赶回来的吗?为什么?
“丫头,你跟老夫说句实话,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闻言,林毓婉一怔,“卞大夫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若是以前她说不懂,他信,可现在,哼!
“不懂?丫头,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好的?是哪位高人给你医治的?也介绍给老夫认识认识呗!”
蓦地,林毓婉惊愕的看向卞大夫,“卞大夫,我身上的伤,应该没有被别人知道吧?”
“九儿指的别人,该不会是本王吧?”
一道慵懒之声传来,林毓婉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果然,那一身紫袍,不是云臻还会是谁?
见那如墨的眼,震惊的盯着自己,云臻似乎心情很好,这么久都没见过她看自己时的眼神了,不得不说,他还挺怀念的nAd3(
他走到床边,手中的折扇,轻轻挑起林毓婉的下巴,诱人的唇瓣邪狞的一扯。
“不巧,本王已经知道了,并且亲自检查过了。”
林毓婉眉心一蹙,愤恨的瞪着那含笑春风的‘禽兽’。
检查?娘的。
她诅咒他早日远视近视白内障,针眼瞎眼结膜炎,让你没事瞎检查。
林毓婉眼睫一垂,看了一眼挑在她下巴上的扇子,顿时嫌弃道:“云臻,你是不是有病?大冷天的,你拿把扇子做什么?”
‘哗’的一声,云臻将手里的扇子一甩,放在胸前摇了摇,“本王心热,不行吗?”
林毓婉满眼的嫌弃,却又目不转睛,她倒想看看,他心热到什么程度,他到底扇到什么时候才能停。
不过片刻,云臻终于有些装不下去了,已进十月的天,的确不适合扇扇子。
手中的扇子一合,清了清喉,“干嘛这样看着本王?是不是这么久没见,想本王了?”
这贱咧咧的话,就连卞大夫都听不下去了,抬头嫌弃的看着云臻,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