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前,云臻走下马车,就见林毓婉一身白装,迎面而来。
褪去轻纱的林毓婉这是他第一次见,去了本就少有的娇柔,却多了一些放荡和不羁,一叶花蕾遮面,实之令人心神动荡。
云臻从不知,一个毁了容的人,竟还可以美的这般如魅如魑,如妖似仙。她小小年纪竟敢如此魅惑动人,长大定是只难以收服的妖孽。
不过,她的衣摆下一点一点的是什么?
血?
“你回来了?”林毓婉步履缓缓,淡淡而问,完全没发现云臻眼中的惊色。
云臻一直凝着她的脸,直到她来到自己面前,眸光微转,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封,“去哪了?”
“回了趟林家。”
林毓婉转身往里走,云臻缓步跟上,长臂在她腰间一揽,紧了紧,“我刚从林家回来。”
“我刚从太子府回来。”
对于云臻去林家干什么,林毓婉一点都不在意也,但是她也知道,他说这话,并不是让她在意的,而是提醒她,让她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然而,林毓婉的回答,却让云臻脚步一顿。
以前,云臻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不在乎一切的人,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跟林毓婉相比,他的那些不在乎,简直是不堪一击。
林毓婉前行的步伐被遏制,偏头,看了云臻一眼,“怎么了?”
“你去太子府了?”云臻微弱的皱了下眉。
“嗯nAd1(”
“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
“说来听听。”
“不想说。”
挣开云臻揽在她腰上的手,林毓婉并未自己离开,仍是原地站在那。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一向是最诚恳的,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既然她说‘不想说’,那么云臻知道,现在就算是给她用刑,她也是不会说的。他不想逼迫她,只不过,他却有些不放心。
“你受伤了?”
林毓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不是我的血,对了,能帮我买身衣服吗?”
她最后剩下的钱,都拿去买衣服了,没想到,却被依秀楚溅了一身的血,她现在可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
“童文,照她身上的款式买十件,然后进宫,将广储司制衣库的关掌司请来,给她量制冬衣。”
“是。”童文应声后,飞快的离开。
趁着王爷这会儿忘了罚他,他赶紧做点正事,将功折罪。
林毓婉轻轻扬眉,反正她现在穷的很,既然他要给自己做衣服,那她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谢了。”
林毓婉转身欲走,却被云臻一把捞了回来。
云臻微微皱眉,“又去哪?”
折腾了一大天,这会儿都已经是下午了,一整天都没跟她说上几句话,她怎么又要跑呢?
林毓婉奇怪的看了看他,“干嘛,你有事?”
“没事你就不能陪陪本王吗?”
如墨的水眸无辜的眨了眨,而后就见她眉心微微蹙起,“你没事,我还有事呢,你好歹也是个王爷,一天怎么就那么闲?”说罢,推开他,甩手就走nAd2(
见此,云臻再次跟上,“本王就是很闲,所以才想要你陪,本王还没说你呢,你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马不停蹄的,追都追不上你。”……
药园
林毓婉走进后,直奔卞大夫的药阁,以习医之名,在里面足足呆了两个时辰,云臻不喜药味,在院子里坐等,无聊的他一直打盹。
两个时辰后,林毓婉终于舍得出来了,她抱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看了云臻一眼。
嘴角一撇,嫌弃的说:“看来你真的很闲啊!”
云臻起身抻了抻坐的酸疼的腰背,不满的看着她抱着的那一大堆东西,“这都什么呀?卞老头不要的垃圾?”
林毓婉秀眉一折,瞪了他一眼,然而下一瞬,她小脸一扬,凑近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问:“云臻,烤血虫,你喜欢吃吗?”
闻言,云臻胃里开始翻腾,不由的想要犯呕。
回想起上次,她拿着血虫蹭他一身,他现在还觉得恶心。
看着他那逐渐变成屎色的脸,林毓婉咯咯一笑,“胆小鬼。”
闻言,云臻一愣,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嘴角邪狞的一扯,“你居然敢说本王胆小?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妖精nAd3(”
“我不怕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不过,你怕不怕死,我倒是不清楚。”
“哦?想试试?”
林毓婉嘴角愈弯,道:“别急,你有机会的。”
云臻不明其意,但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这个丫头真的已经将他困住了。
他不厌烦这种感觉,但令他痛恨的是,为什么被困的人,只有他。
……
两天后,容府
高阁门庭,喜绸连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容府宾客满溢,喧哗无限,四处都映着喜庆的气氛。
人群中,没有面面俱到,也是理所当然,容家大老爷的长子娶妻是大事,前来道贺的人也纷纷不绝,
大喜的日子,凡进门者皆是客,即便是进来几个乞丐,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像往常一样将他们无情的赶出去,给点吃食,随便打发了便是。
容家乃大家族,几代国臣,容家大奶奶又姓依,光是凭借着依家这个姓氏,想要攀附的人就不知道又多少,借着这个机会,凡是帝都之内,能来的人都来了,还有好些是月前特意从城外赶来的。
人潮跌宕,容家人招呼不及,白衣青袍前后走进,却没人在意,无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