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
看着走进来的人,卞大夫眉头一皱,“你这丫头,不好好在房里歇着,跑出来做什么?”
“房里闷的慌,而且,我已经没事了,我的病向来是来得快,走得快。”
闻言,卞大夫嫌弃的咧了咧嘴,“是,来得快走得快,晕的也快。”
林毓婉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本手札看了看,“这是卞大夫写的?”
卞大夫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本子,“是老夫所写,不过其中有一部分,是从其他医书上摘抄下来的,并非老夫所研。”
林毓婉仔细的翻了几页,而后喃喃,“这蛊毒之术来自北晋的蛊巫,而北晋又离这帝都相之甚远,云臻被人中下蛊毒之时,应该还是婴孩之年,难道当时北晋和陵兰有过不和吗?”
卞大夫见她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的手札,于是也认真的听了一下她的自喃,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看着他的药记,会说出这样毫无关联的话,但他还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北晋属小国,重来不与陵兰交战,至少老夫知道,在这六十年里从来没有过。”
“六十年都没有过?”
林毓婉合上手札,在桌前坐下,看着卞大夫又问:“那这么说,陵兰与北晋不是敌对关系了?”
卞大夫捋了捋胡子,道:“嗯,而且,在二十几年前,陵兰与北晋还结过友好之交,当时陵兰与西辽战乱,北晋还施了不少援手。”
“西辽?”
“没错,当时好像西辽的太子被俘虏,两国交战,百姓受到了不少的苦难,老夫的师傅带着老夫四处行医救人,那样的慌乱老夫这辈子都不会忘nAd1(”
“当时那个西辽太子,莫非就是现在的西辽皇帝?”
卞大夫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当今的西辽皇。”
闻言,林毓婉沉默了半晌,随后又问:“那卞大夫可知,当时西辽皇帝被俘虏之时,云臻多大?”
卞大夫蹙眉思索,半晌,捋须摇头,“不,那时应该还没有这小子,按他的年岁来算,应该是战乱平复之后,他才出生的。”
“怎么会这样?”林毓婉不解道。
“丫头怎么会突然问这些事情?”
林毓婉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当年西辽太子被俘,其怨恨最深的应该就是他才对,可是他在陵兰的期间,云臻并未出生,所以给他下毒的人不可能是他,并且战乱已过,他西辽没有理由再冒险前来,只为给一皇子下毒。况且,蛊毒之术掌在北晋,北晋又与陵兰交好,他不可能帮助西辽来毒害陵兰皇子,这说不过去。
难道,给他下毒的人,是陵兰之人?但是,云臻的皇后亲子,到底会是谁这般大胆,而且还隐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元凶,这简直太不合常理了!
疑惑之后,林毓婉再次翻开手札,“卞大夫既然知道了这蛊毒的出处,直接叫皇上去北晋求解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劳烦您在这苦苦寻求这解毒之法呢?”
闻言,卞大夫轻笑一声,再次拿捏着桌上的药草,“若真能像你说的这般简单,老夫又何苦在这费尽心思?若想解这巫蛊之毒,必须是当年亲自下毒之人才能解,每个蛊巫的蛊虫都是本人亲自培养,如何换出放入,也只有他一人得知,这也是那蛊毒的精妙之处。”
“当年云帝登基后,与北晋的关系逐日变差,现在北晋与陵兰的关系,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况且,又有谁知道,当年给那云臻小子下毒的人是谁?”
蛊虫还要经过教养,这一点林毓婉倒是没听说过,但她知道的是,凡有毒必有解,她若能解了此毒,那么她便能制此毒,多一项技能,多一条活路,反正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何乐而不为?
想着,林毓婉就不由的兴奋,“卞大夫,您这手札借我看看行吗?”
“这有何不可?你若想看,拿去便是nAd2(”
本想拿着几本手札回去看,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云臻那家伙神出鬼没的,万一被他逮到,她还看个屁呀!于是,林毓婉便静静的坐在卞大夫这看了起来。
许久,房里只有呼啦呼啦的磨药声,见林毓婉那般认真的看,卞大夫不时的会瞟上几眼。
林毓婉向来是一心几用,这么长时间里,卞大夫看过她几次,她数都数的清楚,当卞大夫再次看向她时,她眸光一抬,清浅一笑。
“卞大夫总是看我做什么?”
卞大夫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小丫头还挺好学的。”
“我这不是好学,我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目光再次落向手札,林毓婉闲聊的问:“卞大夫,我听说你本是个云游医者,那你到底是哪的人啊?”
闻言,卞大夫手中的石磨一顿,抬眸看向林毓婉,“丫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随便问问呗!”
林毓婉回答的不在意,但是她却发现了卞大夫的不正常。她只不过是问问他是哪的人,他居然这么紧张,这不是很奇怪吗?
闻言,卞大夫笑了笑,“老夫自小跟师傅云游,早已忘了自己是哪人,人活一世,重要的不是出生何处,而是落根在哪,老夫本以为这一生都会飘摇,可谁知,竟被云臻小子的病给耽搁住了nAd3(”
林毓婉偏头看了看卞大夫,“那如果云臻身上的毒解了,卞大夫会走吗?”
卞大夫轻轻扬首,“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