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不由得轻笑,不想这家伙竟还有这么耍宝的一面,亏他还佩着个宝剑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装酷。安然合扇轻敲着手掌,装作便思忖便说道,“便是他想学,恐怕没有人陪他演。下次若他不安分,不如碧儿姐姐便帮帮他,骂他几句。”
碧儿浅笑着连连摆手,示意可不敢再参合他们这些主子的笑闹了。
安然说完却是越过廷钧的肩头,似在找什么,却被廷钧这张大脸挡了回来,“不用看了,公子有事,让我先送你出府,一会儿恐公子还有需要,你只能自己回醉月轩了。”
难得看这家伙神情一肃,和廷钧也玩闹了几次,虽然有时这小子也爱装酷板起一张脸,但却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
安然本想问问究竟是何事,竟让他如此严阵以待,但转念想想,这样深宅大院甚至可以影响到京都廷尉的东府恐怕不是一般小事,理智战胜八卦,选择不问。点点头说道,“我便不认识路,想必这府上的马车也认得,不打紧。”
碧儿闻言也麻利地为安然收拾好换下的衣衫,“待碧儿将衣衫浆洗干净再送还府上?”
廷钧瞥了一眼,“你不会就这么一套能出门的衣裙吧?”
安然瞪了他一眼。
“那就先放这儿吧,免得下次落水又没得穿。”这小子哼笑了一声。
安然大窘,这小子就不盼自己点好的,说的好像自己有多莽撞似的,还不是因为他那招火上浇酒才弄得自己如此狼狈么。
原路返回,安然发现自己这认路的本事倒是见长了,这东府虽大,但若是下次自己来便是自己经过的这些庭院却也能走个七七八八了。一路上,廷钧似有心事,一直沉默着,安然却也不想打扰,宁可自己一人欣赏着这些高墙翠竹。
快到角门了,廷钧蓦地停下脚步,沉着脸说道,“花安然——”
安然一愣,也停了下来,等着看他有何指教,却见他一脸严肃,微微皱起眉头。
“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是唯一个让他放肆大笑的人。”他顿了顿,“他看重你,觉得你和一般的青楼女子不一样。我——我也是这么觉得,虽然我也和其他青楼女子再有过接触了。”脸上竟有些发窘,但随之又板起了脸一副小大人似地说,“你不要辜负了公子。”
安然不知道公子煌到底在后面为自己做了多少,但是她确实感激他的付出,特别是在为她挡了官府的追究后却没问一句她与钦犯的关系。以他的心思不一定没有看出钦犯对自己的异样,但却只问她安好,只待她像——像朋友一般。
朋友——这两个字又刺了安然一下。不要辜负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可是他知道吗,他对自己偏偏就是没有心思啊。安然低着头,是啊,前一世她与他只成了朋友,能偷得一条残命,与他再次相聚,还奢求别的吗。
安然深吸口气,抬起头,“你说的对,我不应负了他,我也不能负了他。”他不愿做自己的惜花人,她绝不强求,只希望在这份难得的片刻缘分里与他开心度过就好。
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