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泥连萼,玫瑰刺绕枝。等量无胜者,唯眼与心知……”富珏心中默念,眼神看向安然蓦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安然虽然故作淡然,但心中却也已是跌宕起伏,隐于袍袖下的手指蓦然攥紧。与那竹洁擦身而过之时,那竹洁不由得退了一步,让出道来。这两句乃是乃是出自白居易的一首诗,而之前两句乃是“有意留连我,无言怨思谁。应愁明日落,如恨隔年期。”恰也是她想对这个对安清妍来说的负心人说的话。
顺心的眉头微蹙,但事已如此,她只得冲着众人一福身子,随着安然也蓦然转身离开。
本以为慕南羽必定勃然大怒,竹洁心中愤愤想着,却不料,慕南羽微一沉默,眉梢一扬,道,“诶?”似有些吃惊,“富总管,你可是听懂了这两句诗?”看似在考验富总管,但是人们心中却想,原来传言说这二皇子不学无术、只知玩乐果然是真。
到底照不照实解释却是一个难题,微一沉吟,富珏躬身施礼,“恐怕这位安然姑娘是跟二皇子打了一个哑谜。”这话说的亦真亦假,却是滴水不漏,青娘余光瞥了富珏一眼,还当真是只老狐狸。
慕南羽“啧啧”两声,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搭在掌上轻拍,眼光定定地随着安然离开的身影,“猜谜?爷,还就是喜欢她这个刁蛮的调调了。”似自言自语,却说的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仿佛完全将刚才才亲热完的绫罗抛在了脑后。而那绫罗,竟是面色淡然,竟毫无怒意。
然而更让竹洁气愤的是,慕南羽接着说道,“父皇说过,这有才之人才会恃才傲物——”说完颇为自诩地一手捋了捋搭在千面的长发,嘴角一丝自嘲的笑,富珏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更深施一礼。
慕南羽一笑,那笑容虽然带着邪气却当真是惊开满园芳菲,“皇娘娘夸我对这青楼之艺甚是有道,让我帮着景王叔打理着寿宴之事。”众人无语,这话像是夸人么?
“即是如此,”折扇在掌中猛地一敲,那慕南羽得意地点了点头,“这无德之人必有才——”富珏汗颜,未想到这二皇子竟将“恃才傲物”偏解成这样。却听他微皱眉,似在思索着继续说道,“就让什么——”
青娘赶紧讨巧地接了一句,“安然姑娘——”却被富珏狠狠瞪了一眼。
“对,安然姑娘,”这名字叫得那叫一个暧昧,当真让行至远处的安然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就让这安然姑娘,独演那开场舞,此次的寿宴就由她来压轴好了!”
这一句话却是惊住了众人,虽然这位花姑娘头酬以“千金一曲”算是轰动一时了,但是毕竟轮资历,这在场的众位无一不是名声在外的清倌,难道竟让一个讨偏取巧的新人挑了大梁?!
见青娘面色不善,富珏也是眉头一皱,这样未免也太过儿戏,这寿宴排演在际,之前已然定下了曲目顺序,更重要的是——这挑大梁的人,景怀王心属的却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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