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铁木尔见她说那句“回家”说得那么决绝,只冷冷地看着她,神情之间好像不很相信似的,不过好在神色从冷漠慢慢变为温柔,由温柔渐渐变为苍凉,最后叹息道:“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要离家出走,对不对?”
梦盈不敢接触他的眼神——尽管他变得阴险狡诈,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但是他的忧伤,他的悲凉,他的沧桑,总是令人无法狠下心来,就此弃他而去,但之前的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也不好意思收回,只能死撑道:“还能回一趟,我还没跟爹娘说清楚,再说了,我在外头也没找着地方住,那些所谓‘离家出走,自立门户’的废话,只不过是放出来给江湖中人听闻的罢了。”
图铁木尔盯着她,冷笑一声,忽道:“你走吧!”
梦盈对他的一冷一热,并不觉得有什么愕然,但内心沉重,脚步拖沓起来,只好由得他扶着她,亲自从密道送她出去,一路无言。
别了。
别了!
图铁木尔忽道:“我让你知道这么多事情——”
梦盈抢着说:“我不会泄露出去的,亲王请放心。”说得生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图铁木尔神色幽深,“其实这两日我府里的事儿,没有你,也没有关系,我拉着你,并不是要你保护我,也不是为了找个人吐苦水,更不是为了吸引你这样的大美人儿留下,除了我非常信任你,依赖你,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人这个理由,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他停顿许久,才道:“只不过是想,你拿这乌烟瘴气的皇室秘事,反观于你自身,你要相信,再复杂的案子,总会有水落石出一日,再大的谜团,也总会有云开雾散的一日。”
“你——”梦盈正要辩说,图铁木尔却挥手阻止道:“算了,看来你不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你走吧,姐姐!”
“姐姐?我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么?”梦盈强颜笑道。
“不是,这几天我知道了一些事,其实,我母妃谎报了我的生辰,我其实比你小一个半月。”图铁木尔又说出了一件宫廷秘事,但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完了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样称呼,亲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