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撇了撇嘴角,不屑地看着跪地不起的新月,语气却更加温和:“新月啊,你知道的,不是咱们不宽宏大量,也不是咱们不仁慈,更不是咱们不善良,不能体会你的一片苦心。只是咱们现在只是一家人用个团圆饭,并没有叫任何丫头来伺候的,你别想太多了,好吗?”
新月激动地跪行向前,抓住额娘的裙摆不放,额娘没注意,差点被新月拽倒,幸好阿玛及时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玛姆看了大惊失色,阿玛也怒视着新月拦在了额娘的前面,护着额娘。
玛姆气急败坏地开口,没了往日的风度:“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雁姬现在有了身孕,是随便碰不得的!你怎么能如此冒失?万一害到了我的金孙怎么办?”
“新月!”骥远怒视着新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见个人就要拉手拽衣裳的?什么人都是你能拽的吗?”
我刚刚也被吓到了,抚着玛姆的胸口帮她顺气,怒斥着新月:“咱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额娘?额娘最是心善,面对你的遭遇对你心疼得不得了,你竟然这么对待额娘?你……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阿玛咬牙切齿:“新月!请注意你的言行!你这样做,只会伤害了关心你的人!雁姬和珞琳对你还不好吗?吃穿用度,从来都是给你最好的,最贴心妥帖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竟然要这么害雁姬!你听着,如果雁姬有个闪失,我一定奏请太后,将你这个祸害扔出府去,省的闹得我们将军府,家宅不宁!”说着,扶着惊魂未定的额娘坐了下来。
新月低着头,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沉默着听着我们的指责。
额娘轻轻地抚摸着阿玛着急惊慌的脸,笑了笑:“没关系的,咱们别这么指责新月了,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就这么算了吧,好吗?”
阿玛心疼地看着额娘煞白地脸,开口说道:“雁姬你怎么这个时候还为她说话?她都这样对你了,你没有必要跟她客气!雁姬……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这样很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月冷不防地大笑起来,慢慢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额娘“善良?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你!简直是不知所谓!”阿玛气愤地不看她,扭过头去。
新月冷哼一声,蔑视地挨个看着我们全家,眼里有着疯狂和孤注一掷:“我害雁姬?我什么时候害过她了?是你们将军府害得我!害得我落得如此境地!今天,咱们就趁着人齐,算个总账!先是你!努达海!”
新月冷厉地瞪视着阿玛,指着他说:“是谁在我失去双亲的时候每夜到营火前安慰我的?是谁在那个夜晚将我抱在怀里细心安慰的?是谁向皇上太后请旨抚孤的?是谁在我和克善入府第二天一早就到我的闺房中送神龛给我的?是谁在花园里吹笛子呼唤我的?是谁在我生辰的时候同克善跑出去给我买生辰礼物的?是谁在知道克善害了伤寒之后,明明没有害过伤寒,却奋不顾身地欺骗大家说你害过,要进望月小筑陪着我们的?你自己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样不是给我错觉,你是爱我的?那样不是证明我不是一厢情愿?可是呢?就在我为了你,逃出宫里,去往巫山的时候,你却将我送了回来?!你说,你凭什么在我对你付出了一片痴情之后,却告诉我你将我当女儿看待?你凭什么?!”
新月怒视着阿玛,阿玛也有些惭愧,可是新月并没有期望阿玛的回答,只是下一个就转向了玛姆:“还有你!我知道,将禄儿弄生病了,是我不对,可是我当初都下跪对你恳求了,算是给你面子了吧?你为什么还要在那个时候将我和努达海分开?如果那个时候你就成全了我和他,我现在还不至于落得如此不堪境地!”
玛姆气的发抖,我急忙继续给她顺气,生怕她气出病来。
新月不停顿,继续冲着我发火:“还有你!珞琳!哼!什么补品?我弄得现在这个模样,难道不是你那补品的功劳?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瘦了,让我补补?你倒开得了口!你纯粹就是不安好心,存心让我变成这个模样,好不跟你额娘抢你的阿玛,是不是?”
“新月,你怎么能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的,我确实是担心你的身子啊……”我抹着眼泪,一副不堪受到无妄的指责的模样。
“哼!别跟我装可怜,你那套把戏我都玩剩下的!”新月口不择言,说着粗俗的话。
接着,又看向额娘,阿玛一见,急忙护着。
新月见状,盯着阿玛说:“怎么?怕我吃了她?还是怕我伤害到她肚子里,你的孩子?真是奇怪!你当初跟我拥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还有个妻子?现在来劲了?还有你,雁姬!你和珞琳对我好吗?吃穿用度给我好的,我就满意了吗?我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不!你一直都知道的,除了努达海,你们全家通通都知道,都明白!就连那个刚进门的塞雅格格,想必也是明白的吧。”新月生气地喘着气,狠厉地看着额娘,像要将额娘吞了进肚一般“口口声声地体谅我,心疼我,羡慕我,感动我。可是你的话里话外,张口闭口的都是对我不顾弟弟,不顾重振王府责任的不满和提醒!你如果真的感动了,你会这样说吗?你如果真的感动了,你就不会将我丢到望月小筑去了,而是让我成为努达海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感动!”
“新月,你够了!”骥远咬牙开口“你可别逼我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