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收集齐了,剩下的就是写报告了。经过这样一番深入的考察和分析,我已经对所有的运营环节和费用都了如指掌了。而且对于可以在哪项费用做适当增加,又对哪项费用要如实上报,甚至于哪项费用明明无法删减,可是为了让总部满意,而故意删减,再想法从其他地方挪过资金来做补充,我都已经心中有数了。所以,现在我对写好这份报告信心十足。
报告终于写好了,我也该回上海了。临行的前一天,钟涛拉我到处去玩儿,还说,这是必须遵守的惯例。现在我们已经很熟稔了,所以谈到这种话题都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后,他又带我来到了那间茶楼,短短一个礼拜,斗转星移间,一切都已经不同,还是那句话——尽在不言中。
相对而坐,钟涛看着我忽然笑了: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了然的笑容对着我?”
“那你可以让我猜错啊,那样我就不会继续了然了。”我现在在钟涛面前已经很轻松自在了。
“那不行,你还是继续了然吧,我情愿被你猜中了。”钟涛说着话,又拿出了那个信封——比上次的还要厚!
“这是你应得的,”钟涛根本不容我说出拒绝的话,“跟以往所有核查人员比起来,你的工作是最有成效的,也是对我帮助最大的。”
我已经想到了,在我离开苏州之前,钟涛一定会把这笔钱给我,但是,这一次我还得拒绝,因为最后的结局还是未知的,所以我不能接受这笔钱,万一我们的一番布置都落空了,我和钟涛都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那么这笔钱恐怕就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了。
我想了想:
“钟涛,这样吧,如果你是真心地把它给我,那么等你去上海的时候,给我带过去。”
这一次换成钟涛了然了,很显然,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
“你很谨慎,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因为谨慎不是坏事。而更主要的是,我相信,很快我就会去上海找你的。”
我们相视而笑。
我们两个走出了茶楼。
“累吗?”钟涛问我。
“不累。”虽然已经玩了一天了,但是我并不觉得累,也许是心情非常好的原因吧。
“那我们再多玩一会儿。”钟涛建议道。
“玩什么?”我有些不解,两个人,能玩什么呢?
钟涛把车钥匙递给了我:
“你对苏州比我熟,你来开车,我们随便转转。”
我明白了钟涛的意思,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大街上的人车都愈见稀少,天气还有些凉,但是已经能体味到春的气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开着车慢慢穿行在苏州的大街小巷,看着灯火,体味着这座传承了千年的名城,的确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的兴致也被钟涛提了起来,痛快地接过了钥匙:
“我开车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没问题,你说。”钟涛坐在副驾驶上,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我一边开车,你一边给我唱歌……”
“什么!”钟涛惊呼了出来,同时身体整个转了过来,直盯着我,可见,我的这个要求让他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