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睡了一夜,我的精神也恢复了很多,但是当我朝着公司走去的时候,我的心情却是沉重的,这应该也是正常的,明知道那座楼里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在等着我,我又怎么能愉快的起来呢?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我的心里却翻腾起了至少有一万种念头,反反复复在想,今天冯雅楚看到我之后,会怎么对待我。也许她会指责我昨天工作不力,也许昨天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从我整理出的文档中找出了大把的错误。反正,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而且一定是采取一种极度恶劣的方式来展开对我的攻击。
我就是怀着这种走向行刑室的痛苦走进了公司的大门。现在我非常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前任财务经理都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如果我每天上班都像今天这样,是抱着受刑的心情去的,那要不了多久,我也就主动辞职了。
还是那条走廊,还是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看到我的第一秒钟,就对我说:
“欧姐,冯总叫你来了之后去她办公室里一趟。”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着向小姑娘笑一下,可是却没有笑出来。
我猜对了,冯雅楚果然在等着我,可是我却丝毫也没有感受到先知先觉的快乐。
当我走进冯雅楚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眉目生动、态度高亢,一看就是那种习惯于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的样子。明明是她坐着,我站着,可是站在她的面前,我却觉得自己非常弱小。
她足足打了二十几分钟电话,才挂断,在这期间,我也曾经示意过她,我先出去等。但是她拒绝了,直接告诉我:
“你就在这里等会儿就行了。”同时,她还用手指给了我一个位置。
于是,我只好站在她面前,听着她对着听筒说很多很多嚣张的话语,例如“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整得她生不如死”,这样的言辞。我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对方听的,可是也是说给我听的,冯雅楚独有的那种不厌其烦的对我的心理折磨又开始了。我不敢想象,过一会儿,如果她用如此夸张的态度和言辞狠狠地大骂我一顿,我该如何自处。
冯雅楚终于挂断了电话,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前两天的工作,而是直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档案袋:
“这里面,都是近期我们公司跟其他单位签订的合同,你利用今天的时间,去他们单位核对一下里面的数额、付款期限和方式。”
我又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这是几家公司的?”
“有几家吧,具体我没数,你看吧,有几家算几家。”
“电话核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