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冰愿在一起的时候死压着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变本加厉地涌了出来，我哭花了脸，哭湿了绫司蔷的袖子，模糊了樱花弥漫的视线。

我哭了很久，舞会渐渐散场，各个学校的学生满足地走出宴会厅。

绫司蔷刚才被叫去处理舞会结束之后的事情去了，加茂变回猫的样子，静静地跟着我。

“加茂。”

“嗯？”

“樱花……很美呢。”

我看着远方的樱桃林，淡淡地说。

加茂不说话。我侧头去看他，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天上那轮模糊的月亮。

“今天是月蚀的日子啊……”

“月蚀？”我怔了怔，“对啊，月蚀。”

“柚衣。”

“嗯？”

“伤口……没事吧？”

“没事的。”我摸了摸后背，原因不明地，伤口已经开始很快地愈合了，痛倒没觉得，只是有些微微地发痒。

“对了，你带回来的那只鸟……”加茂咧开嘴，露出三角形的尖牙齿，它舔了舔舌头，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吃掉吗？”

“啊？！”

它委屈地装可怜，拿白眼球瞟我：“猫都是喜欢吃鸟的嘛，何况是柚衣带回来的！一定很美味的！”

“不准吃！”

“切，小气！”

它灵活地跳到我面前来，弓下身子看我，猫耳朵一动一动的，两只红宝石眼睛在晚上看起来特别­阴­森。

“­干­吗？”我被它的举动吓得倒退一步。

它用猫爪指着我的红眼睛：“你这里……我看不到笑了。”

我彻底僵住。

加茂向来都很直接，连我也不曾想到，历经了冰愿的事情，给我带来的触动是如此之大。

“加茂，那边还有专门给你留的蛋糕，你去吃吧。”

它不出声，只是担心地看着我。

我只好补充：“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

“想完了之后就把这件事彻底放下。不要忘记，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

“好。”

身后的宴会厅里人已经走光了，连最后一盏灯都熄灭了。

四周安静了许多，只是从很远的地方还隐约传来意犹未尽的女生们交流讨论心得的声音。

毕竟是午夜了，风吹在身上有些冷，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绫司蔷的衣服，抬头看向天空。无边无际的深蓝­色­延伸到和地平线相交的地方，柔光之下，几近透明的花瓣落了一地。

我张了张嘴，低低地唱起歌来。

藤蔓爬满更纱的坟墓，黎明之前知更鸟在唱歌

是谁打开了庭箱的盖子，小鸟微笑着坠落

快来带走我

快来带走我

旅途里有血腥味的樱桃果

请把你面前的一颗分给口渴的孩子，收下他恶毒的祝福

快来带走我

快来带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