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强笑,道:“天下众生,莫不是面生五官,长得相像也属正常。而我能娶到我家娘子,那是祖上积德了。不过,曹掌柜,这画如此珍贵,你们还是藏好的好。前两日我就发现夜里有飞贼,当心财物啊!”
曹掌柜神色一凛,忙收好了画,又放回床内侧,“你说真的有飞贼?”
凌云点头,确认。曹掌柜神色更为凝重。就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说谎,镇上唯一的秀才凌云是不会说谎的。这是十里八乡人所共知的。他说见到了飞贼,那自然是真的。
凌云把银子递给曹掌柜,又笑了笑,“你近日生意不错,恐怕要请个护院才行。这年头飞贼连吴家村都看上了,怎会放过你这生意这么好的掌柜?”
曹掌柜手心都开始出汗了,频频点头道:“是,你说的不错,确实要多留意才是……”
凌云又道了两声谢,再闲聊了两句,便匆匆从曹家走了出来。日头一照,方觉额头不知何时早已隐隐冒汗。
人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事你明明一想就能想通,但你若是不想知道那答案,你就会逼迫自己不要想,宁愿装傻。
一路之上,凌云的脑子里闪过所有该想到的画面,比如初见她时的种种,比如她说过的所有话,比如她对碧落国那条法令的过度反应,比如内迁,比如王员外的那两辆马车……
只不过,他不去把它们串起来而已。他实在不想见到那个答案。所以他宁愿任一切在脑子里混沌一片。
这段路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说不准花了多久,凌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自家院门之外。
这狼藉一片之地,当然是自己院落。只是这门口拴着的一匹高头大马,却绝不是自己当初买的那匹。
如果说那日他买的是匹好马,那眼前这匹马那一定是名马了。俗话说名马千金难求,虽然凌云不懂马,但看着毛色和这马的体格,还有精神头,就知这马绝非等闲。
马非等闲,这马的主人势必更非等闲。
他可想不出自家有这样客人。难道是苏月的客人?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咯噔一下,陡然一沉,顾不得脚下的泥泞,快步就跨过自家因盖院墙而拆掉的栅栏,直走进去。
门开着,能隐约听到谈话的声音。
凌云并没有忙着往屋里走,而是拐了个弯,找到正在自己厅堂里忙活活计的柳氏。
“嫂子,可是有人来找我家娘子?”
柳氏见他进来,忙笑道:“是啊。听你家娘子说,是她娘家哥哥呢。想必是你家老丈人同意你们这婚事,要接你们回去看看了。看来,你几日前买的马和今日送来的这马车,算是要派上用场了。”
凌云心底有些发寒。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管她是寻常人家的妇人,还是那个事关两国的安平公主,她都注定不属于自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多想的?
只是,若是接她之人,又怎会单人匹马?她若真是公主,那她的哥哥,岂非就是当今王爷?!
略一思忖,凌云向柳氏道了谢,便快步往自己所住房间走去。
苏月似在一直等着他回来,一见他进门,便笑盈盈的站起了身,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凌云点点头,却没有答话,目光一直不由自主的锁定在屋内那个面容俊朗、身形挺拔的青衣男子。
这个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人虽年轻,却气宇不凡。加之面若冰霜,倒是和不说话时的苏月有某些相似之处。
越是看他二人,越是觉得有些相像。想必,定是一母同胞了。
苏月见凌云看的目不转睛,且神色怪异,忙笑着解释道:“他是我哥哥。哥,这就是我的大恩人。”
青衣男子淡淡扫了一眼凌云,微微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姿态不卑不亢,声音润朗悦耳,“多谢凌公子。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凌公子今日对舍妹之大恩,我苏昭有生之日,必当重谢!”
凌云心底寒气更重,直渗到四肢百骸。当苏昭这话一出,便已把二人的所有关系,都给撇了个一干二净。
是啊,救命恩人,涌泉相报。王爷所说,的确句句真诚,而这其中的疏离之意,自然也毫不掩饰。
凌云微一愣神,便摆了摆手,淡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且不谈什么报不报的。君子立世,本该仁爱为先。苏公子这话,言重了。今日倒也正好,马匹和马车都已齐备,天也正巧转晴,即刻便能启程。在下怕是不能远送,只盼二位一路平安,早日返家。如此,我也便可放心了。苏公子还请想想还需要备些什么,我这就去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因为工作的事,忙疯了。。。。不过我今晚要奋发图强,嗷嗷~~~~
还有一更,不睡觉也要发出来。。。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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