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从衣柜了拿了件刚到扬州时帮凌云新做的一件外衫,走到他面前道:“换件衣服再去,你这身衣裳,实在是皱巴巴的不像话!”
她笑容不知何时已经隐去,凌云心中猛地一慌,“娘子……”
苏月瞧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施施然又在椅子上坐下,见他半天没有再说出些什么,她这才悠然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琼花楼何时也卖起了脂粉了?还是说,韦大叔除了卖些笔墨纸砚之外,还做些胭脂水粉的营生?”
一句话把个凌云直接给噎在了那里,红着脸好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能回的话。
凌云红着脸站着,苏月一脸淡淡的笑看着。僵持了好半晌,都听到韦典在外面喊话了,苏月才轻叹了口气,道:“你若一时半会儿回答不出也无妨,先换好衣服出去,晚上回来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凌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回答不出来。这事,若是说不清楚,说个糊里糊涂的,还不如干脆就不说。说了一半往往比不说更可怕。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红着脸,换了身衣服,又整了整头发,像个罪人似的低着头走了出去。
凌云这时才算是真的明白,娶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对男人而言,确实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
淮左书院在扬州城南山上,果真如传闻中静幽,郁郁葱葱,盛夏之时置身其中更是说不清的静心和惬意。此山不高,胜在幽。树木繁多,名目甚杂,也不乏奇珍,很多竟是平生未见。所谓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此起彼伏的各色鸟语,非但不让人觉得嘈杂,反而更显出这山的静幽来。
书院在从山脚绵延而上,基本临山而建,占地甚广,一眼竟是望不到边的。正门上的“淮左书院”这四个字遒劲有力,端正威严,果然是天子手笔,虽经了数十年,依旧看不出朽色来。正门两侧的一对楹联,想必也是天子手书,应该是书院院训,让人不禁肃然。
韦典似乎对此颇为熟悉,直接带了凌云进了书院,径直往一处叫做闻达轩的地方走去。
见沿途诸人对韦典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凌云心里反而先奇怪起来了,“韦大叔,莫非您也出自这书院?”
韦典失笑,“我若是出自这书院,也不会只卖卖赝品字画了。只是与这书院的山长有些相熟罢了。”
“您认识这书院的山长?”凌云微微吃惊。要知道这山长都大有来历,听说不是告老辞官的朝廷大员,便是博学多识的大贤,韦典能与之算的上相熟,自然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原本以为苏月所说的“想进便有法子进”是靠银子来办事,却不曾想原来韦典还有这样的关系。
韦典点点头。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闻达轩。韦典掀开竹帘进去,便见里面摆放着几张书桌,正对门的中堂,挂着孔夫子的画像。一个小书童模样的人正在整理书案,抬头间见得来人,连忙笑道:“韦大夫?”
韦典笑问道:“崔老先生何在?”
小书童回道:“先生正在午睡,韦大夫稍候片刻。”
韦典摆摆手道:“不必。先生既然午睡,那便不便打扰。我二人先去别处看看,稍候再来。”
小书童笑道:“也好。”
韦典手还未碰到竹帘,便听得一个人沉声自里屋说道:“可是韦大夫来了?”
韦典朗笑出声,“居然真的把先生给扰醒了,实在是惭愧,惭愧。”
里面的人也朗笑道:“韦大夫既然来了,我怎么还能安卧于榻呢?”
说着话,人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此人一身宽松似道袍的月白衣衫,头上一根竹簪固定,花白发须自然披散,脚上蹬着一双青色布鞋,整个人看起来不但不会让人觉得不修边幅,反而会令人感到一股洒脱之气,不羁之色,加上他人虽看似已近花甲,然而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绝无半点垂老之气,更让人感到浓浓的仙风道骨的隐士风范。
凌云不由得恭敬的低下了头。而那老者似乎和韦典真的很熟,上前面扯了韦典的手便引上座,寒暄了几句后,才看着凌云笑道:“这位,可正是你之前向我提过的那位年轻人?”
韦典点头,“正是。”
老者微笑的看着凌云,问道:“姓凌,名云,表字卓凡,来自运州的秀才,是么?”
凌云忙点头称是。
老者又道:“我看过你的文章,文采斐然,颇有见地。既然又是韦大夫力荐,我焉有不收之礼?只是,此处不比官学,更不比私学,更在意人之博学明辨,德才兼备,智慧通达。若然你只是为了中进士而来,那我劝你现在即可离去。”
凌云立刻明白这老者所说,正是这淮左书院的规训。这书院本就是一方净土,比不得官学私学那般的严谨,而重在学风开放,吸纳众流,教学相长。这家书院的诸多规训在沿途的数条石碑上也早已见分晓,自然听到这话时也心下了然了,因颔首回道:“书院自是启发生徒智慧的,岂容那么多功利之心?”
老者听完,捻须轻笑,冲着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休息了一下下,嘿嘿~~~~世界杯终于结束了,德国蝉联季军,已经挺不错了。。。。年轻滴德国队前途光明呀。。。。嘿嘿。。。。
小凌子,坦白从宽,抗拒~~~~横横!!!
PS,俺就不再弄大红字拉票了,乃们记得有空投一下哦。。。啵~~~!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