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韩之义一口答应,随即又笑着补充道:“本来这流派就要登记才合法,这次去淮南我也是顺路,姑娘就莫要再客气了。”
苏姑娘闻言点了点头,要过一张纸,不一会儿就在纸上写出了密密麻麻的书名。其中还有些是用符文写的,尽管笔画极为复杂,又是用小楷,字体却是丝毫不乱。
苏姑娘在那挥毫如流水,却看得这边邺城众书生是目眩神驰,点头不已。
——不愧是大世家的小姐!琴棋书画什么的自然都是顶级水准!
众书生心中感叹道。
将书单写完,苏姑娘把纸递给韩之义,与众人点头施礼后,便直接转身回东陵山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位邺城书生感叹道:“如此知书达礼的好姑娘,提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上天宫也真是瞎了眼,竟说人家是什么绑架犯!”
“上天宫的瞎眼是一以贯之的,不过我倒是好奇,苏姑娘到底出身于哪个世家名门?”另一书生开口问道。
“对了,咱们好像还不知道苏姑娘的芳名呢。”一书生指出道。
众书生齐齐看向了韩城主。
韩之义面色一红——这事自己都还不知道,有何可回答的。
“看什么看!你要知晓人家的出身名字干嘛,难不成还想入赘过去?真是不自量力!有胆就自己去问!没胆就滚!”
韩之义一声吼,众书生立即星散。
……
为了尽快让苏姑娘领导的东陵邺城一脉正式开课,韩之义在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离开了邺城,启程前往淮南道的主城——淮南城。
因为这次远行还负有将灵玉兑换的重任,邺城众人商量后决定能不张扬就不张扬,越低调越好。
一开始也的确低调得挺顺利。
当韩之义来到淮南的流派管理所,将申请书递上去时,管理人员一看是差点没笑出声。
——你说这小邺城不愧是小邺城,第一个登记的流派也这么小。规模比大部分私塾还小几分也就罢了,人数居然还只有七人,且还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学前班?
管理员心中虽是腹诽,倒也没刁难人家,拿过表格便开始登记。
本来流派是一定要有符文师资格证明才能成立的,但一些小城的首个流派倒是不受此规则限制,毕竟人家也拿不出什么资格来,没准开了流派后还能积累出一名符文师。
——不过就算如此,在淮南地区的几千个流派中,这什么东陵邺城流……至少在后百强里面肯定是名列前十。
登记好这袖珍版的流派,管理员连再看一眼的兴趣也无,随手就将其扔进了大量的流派档案中,应是再也无人问津。
韩之义对这位管理员的不屑态度有些愤慨,但还是强压了下来。
要低调固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心里有底。
——反正不管外人怎么看,咱邺城人心里明白就是了,只要苏姑娘还在东陵山,邺城的前途就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韩之义又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
临走前邺城众居民提出让他问一下苏姑娘的家世,毕竟虽知是大人物,可名字、出身都不知,还是还邺城众人有些犯嘀咕。
其中固然有众青年、书生们的怂恿,却也是人心所向。
尽管如此,韩之义却仍是将这事情暂时先推脱了。
他是有苦说不出,苏姑娘的确表现得是文质彬彬,但那说一不二的脾气他也看出来了。邺城人让他去问,可万一这是问不得的,人家一气之下带着莫家少主直接走人……到那时候,这事该怪到谁头上?
不还是自己么!
自己非得被邺城全民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可推得了一时,哪推得了一世?
一边走,韩之义心中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只希望把书好好买来能哄得苏姑娘开心,然后旁敲侧击一下,没准还能摸出个大概来。
他心中正想着,人已走到了淮南白鹿书院的门口。
守门的两位书院看守一见到来人的尊容就是心头一跳——这黑汉子双眉紧皱,满脸晦气,莫不是来踢馆的?
可踢馆也没听说过踢书馆啊!
……难不成是不认识字?
两人顿时恍然大悟。
一人上前一步拦在门口,抬手往对面一指,对汉子道:“这位兄台,你走错路了,这里是书院,武馆在那边。”
韩之义大怒道:“我就是院的!走错个屁!”
二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看来这汉子和书院主人有仇,可不能让他们在里面打起来。
一人连忙稳住道:“兄台稍等,我马上就去通知院主出来。”
韩之义刚想说什么,那人已跑得没影了,眼看另一人拦在门口,他只得勉强按下怒意,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儿,一个面容和善的白胖中年人便在看守的带领下快步来到了书院门口。
胖子一见这黑汉的模样也是眉头皱起,试探道:“不知兄台贵姓?”
“姓韩。”
“韩兄,我们似乎不认识吧?”
这话听得韩之义心头是越发火起。
——难道一定要和你认识才能买
——老子多年没来,这书院的规矩何时竟变得如此蛮横了!?
韩之义决定先探底细。
“你又姓什么?”
“姓白。”
“你就是这书院主人?”
“在下是这书院总管,不知韩兄找我有何事?”
——谁找你了?
韩之义心中无语,这人也太自恋了
“我是来买书的。”
买
白总管一听这话,又上下打量了遍汉子的形貌,只见他身材魁梧,壮硕如牛,皮肤黝黑,一脸凶相。
买书……这莫非是新流行的决斗邀请语?
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对面的汉子从腰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纸递向自己。
这是……挑战
伸手接过,白总管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远离汉子。然后高高地将纸片举起,小心翼翼地将其慢慢打开——毕竟已经有人中过这招绵里藏针之计,在看挑战书的时候被书中所藏的暗器伤到,又惨遭对手近距离偷袭,最后还上了隔日头条供人笑谈。
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然而事实出乎意料,纸片被完全展开后竟也没有其他玄机,白总管不禁多看了汉子几眼,才将目光转到纸上所写。
韩之义是越看这人越觉得不对劲,他叫过旁边那看守,指着胖子问道:“你家总管是不是有毛病?”
“……应该不会吧。”看守犹豫道。
“不会?你看他,看张纸都浑身抖动不停,这是羊癫疯!还不赶紧去找个郎中来治治。”
看守一看还确实如此,不禁也心生疑惑起来。
……总管平日里也不这样啊,难道真的是得了羊癫疯?
正当他走近胖子想仔细瞧瞧时,白总管却已将纸片看完了。
只见胖子浑身的肥肉猛一抽搐,随后又长舒了口气,是畅怀大笑,满脸的兴奋之色。
胖子一把扯过看守,急急吩咐道:“赶紧把书院里的珍本全拿一份出来,填装进书笼!”
“……可是总管,有些珍本只有一份,难道也拿出来?”
看守先是一惊,随即难以置信道。
胖子火了,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怒吼道:“还不快去!你知道是谁来买书么?是苏家的人!全部装车,我要亲自带队送去小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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