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考试吗?”贺一凡平静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是,来考试,”贺校长打量了下自己的校长室,见能做坐人的地方只有办公桌和沙发,然而沙发前面的茶几毕竟很矮,长时间做题不会舒服。“一凡,你坐沙发上答题。”
“好。”贺一凡早就料到自己迂腐的爷爷会大义灭亲,直接坐上了沙发。
柳勤也看出其中的门道,“贺校长,让我坐沙发吧,我个子小,在茶几上不会太难受。”她撕了贺一凡的卷纸,拉人家当垫背,现在哪好意思在让人委屈在沙发上?
“不用!”断然拒绝的不是贺一凡而是贺校长,“让那小子吃点苦,柳勤你坐办公桌。”想了想,“来,柳勤,你坐这里。”
说着,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办公桌的对面,背对着贺一凡的方向。
换句话说,防止柳勤看到贺一凡的卷纸而作弊。
柳勤哭笑不得——她的视力虽然正常,但也不是千里眼,离得这么远哪能看清贺一凡卷纸上的字?
看着贺一凡委屈趴在茶几上,柳勤竟忍不住想笑,但只能憋着。笑声好歹憋住了,可惜双肩的颤抖泄露了笑意。
贺一凡抬头看见颤抖不已的柳勤,双眉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又低头看题纸。
柳勤惊讶的发现,题纸竟然——换了一套。
贺校长乐呵呵道,“实际上每次考试,我都让教师出两套题纸,为的就是防止作弊。”
柳勤很无语,一个校内的小考试而已,用得着这么折腾可怜的老师吗?
这一次,柳勤不仅怜悯二高的尖子生们,又怜悯老师起来。
别看这次考试只有两个人的,但贺校长要求却十分严格,完全按照考试的时间进行。
先播放英语听力录音,之后进行笔试。
两个小时后,柳勤终于晕晕乎乎的交了题纸——连续两场英语考试,差点把她烤糊了,满脑子都是各种单词、时态、语法。
交了题纸后,柳勤发现身后早就没了人,“校长,贺一凡呢?”
“哦,他一个小时前已经交卷了,当时你答题特别投入,所以没发觉。”贺校长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这孩子毛毛躁躁,我都说了让他再仔细检查几次,他偏不干,扔下卷纸就走了。”
“……”柳勤很想说,贺一凡不是不想检查,而是蜷缩在茶几上太难受了吧?“那校长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贺校长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片,“这个是教师食堂的餐券,你过去把午饭吃了吧,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要考数学了。”
柳勤眼珠子转了转,很痛快的接受了,“谢谢校长。”能省一顿是一顿,何况这个时间,学生食堂早就结束了,校外的摊位也没什么盒饭了。
出了校长室和教学楼,柳勤脑海中不断回放贺校长迂腐的可爱,以及贺一凡的无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世界真是奇妙,每个人都有个与表面看起来不同的性格,谁能想到那么仁爱大度的校长实际上是个偏执的倔老头?
重活一世,竟让她看到许多从前没发现的趣事,从前未发现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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