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开了一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车站,车站广场上停着一架直升机,是父亲派来接我走的直升机,因为我看到飞机旁站着我父亲随身的警卫员,好像是叫小顺。
我们一行人走进了候车大厅,大厅里只有几个保镖,没有任何其它的人。大厅里面满地的废纸、垃圾,极其狼藉,显然经过了大量人流的洗礼,而留下的“纪念品”却无人打扫。站台上停着一辆磁浮列车,只挂了两截车厢,短短的让我视觉上很不习惯。我知道,这里就是该告别的地方了。
爷爷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事到临头,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感觉眼角发涩,鼻子也酸酸的。我一把抱住爷爷,眼睛有点模糊,我仰起头,努力使眼泪不掉下来。我想起了小时后的一幕幕,想起了爷爷的慈祥,爷爷的和蔼,爷爷发脾气的样子,我紧紧的抱着爷爷,久久没有放开。
“微笑,要学会微笑。”爷爷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可是我笑不出来,我只能勉强忍住不哭。
“小华啊,长大了,是个大人了。大人遇事就要考虑大局了,以后做事要把眼光放远些,想的长久些。你眼光放远了,自然就会对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视而不见。这不是说要你冷酷,而是要你理智,懂么?小华,好好帮你爸爸,多帮他分担些,他的担子很重啊。”
爷爷推开我,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上车去了。奶奶走过来,和我轻轻拥抱,没有说话,然后转身掩口而泣。我心里紧巴巴的,觉得像是欠了奶奶什么似的,很沉重。大姑、姑夫、大伯、伯母、堂姐、姐夫、外甥、外甥女、堂妹……一一默默的和我拥抱,没有人说话。我一直保持着微笑,眼前却越来越模糊,不过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太沉重了,太压抑了,呼吸都开始困难了。我有种冲上列车的冲动。
文坚堂哥穿着一件黑色短毛的翻毛皮大衣,高大的毛领子遮住了耳朵,戴着黑手套,穿着黑皮靴,再加上他脖子粗脸黑,看起来活像一头狗熊。看着文坚这身打扮,我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眼泪终于在笑声中掉落了下来,挂在脸上热热的,流进嘴里咸咸的。我这时才发现,文坚眼圈红红的,泪痕未干。我重重的给文坚来了个熊抱,文坚满眼都是泪水,根本说不出话来。我异常的感动。
“小华,我想和你走,可是爷爷不让,爷爷怕我给你闯大祸。哇~小华,我舍不得你啊,哇~~~”
这个狗熊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脸都涂花了。我看着文坚表哥夸张的哭像,哭笑不得。
最后是小炫,默契的拥抱。小炫轻轻说:“保重!”我没说话,我说不出话来。
车门关了,列车走了,永别了,我的亲人。
整个大厅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大厅,玻璃顶,玻璃幕,能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太阳。
满地的垃圾,我觉得无比的凄凉。
我缓缓往外走,迎头撞上小顺,小顺拉着我说:“二公子,现在不能出去,飞船一会就要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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