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学医的,不知道女孩子在特殊时期不能喝凉水吗?”
“我……”
木棉抓住水杯的手一颤,忽然流下泪来。
党荣轩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花梓竹惊惶失措的搂住木棉,安慰道:“别哭,木棉别哭,是哥哥不好,哥哥马上回家给你接热水,别哭了木棉。”
说完替她擦掉眼泪,拿起水杯下了车。
见到这一幕,党荣轩摇摇头,说:“小丫头,学会撒娇啦?”
木棉埋头不语,眼泪掉得更厉害,她没有撒娇,确切的讲,她不懂撒娇也不屑同人撒娇。尽管她医术高明,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讲过,女孩子在特殊时期不应该喝凉水……
她自己何尝不懂?可,前世的她,即便在生理期,也曾因为任务潜入冰冷刺骨的水里长达十几个小时。
即便前世如此艰苦,她也从未后悔。只不过在事过境迁的今天,她因为花梓竹,因为此生遇到的所有人,感到幸福。
花梓竹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杯,他其实想让木棉在家休息,但看了看党荣轩,便将话咽了回去。
木棉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惊讶道:“哥哥你放了红糖?”
花梓竹轻咳两声,点头笑道:“我以前见书里讲过……要喝红糖水,也不晓得对不对。你要是不喜欢喝,我再回去换一杯吧。”
“红糖具有补中益气、健脾胃、暖胃的功效,真是方便又实用的养生饮品,我很喜欢。”
花梓竹淡笑,专心开车。
照着党荣轩朋友给的地址,花梓竹将车开进了机关大院儿,看门口的警卫以及进出车辆要经过的重重检查,他也猜到这人的身份不低。
木棉知道党荣轩在国内有一些实力很强的朋友,却不知具体是哪几位,但瞧着熟悉的环境,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位老人的面孔。按照党荣轩的品性,他的朋友差不多就是那个人了。
到了最后一道大门,车辆就不允许再开进去了,三人下了车,在警卫处做了登记,步行往里走去。
刚走几步,三人便停了下来。木棉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朝她们慢慢走来,见到她们三人,神情十分激动。反观党荣轩,温文闲雅的脸上浮现笑意,对比老人的激动,他淡定高雅的气度依旧不变,却是任谁都能感受他的快乐。
“子华,欢迎你回来。”
子华是党荣轩的字,而眼前这位亲切喊他“子华”的老人,便是当年在京大遇见的大他二十岁的忘年交——郑功德。
因着郑功德的缘故,早在二十年前,党荣轩被人敬称“党老先生”。
“哈哈,严己,多年不见,你这头银发倒是没变啊。”党荣轩上前扶住郑功德,他身体近几年已是不好,却在故友来访时坚持出门迎接,这份情谊他懂。
“这是我的外孙女,这是她的哥哥。木棉,梓竹,来叫郑爷爷。”
木棉在前世便很喜欢这位刚正不阿的领导,尽管他已退休多年,在军委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她上前亲热的喊道“郑爷爷好。”
花梓竹也礼貌问了好,郑功德拉着木棉瞧了会,诧异道:“这丫头我见过呀,不是老叶家的宝贝外孙女吗?子华,啥时候你抢了别人外孙女?”
党林同叶清允的事他自然知道,知道归知道,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但眼下见好友神情自然的介绍前亲家的外孙女是自己的外孙女,他有点意外。
党荣轩文雅一笑,扶着他边走边讲道:“许是这孩子投了党家的缘,我家幺儿视她若亲生,我瞧着这孩子也欢喜,自然她便是我正儿八经的外孙女了。”
郑功德点头,扶住党荣轩的手,叹道:“你是个通透人,活得自然也快活些。唉,虽然林林以前同叶家那孩子离了,左右是因为无缘吧。如今同孔司令员结成良缘,应该是圆满了,你这做父亲的,也不用再忧心了。”
他习惯叫孔衍生司令员,如今孔衍生算是重伤提前退休,连业都不用转,军职却要保留。
党荣轩淡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倒是不多管,几个孩子倒也真没让我多操心。”
“唉,在教育孩子方面,你一直做的比我好,真是惭愧。”
听郑功德如此感慨,党荣轩疑惑,“怎么?我记得元昊一直很优秀的。”
郑功德摆摆手,神色有些颓然,“元昊倒没叫我操过心,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唉,最近同一个不检点的女学生混在一起,听说那女学生怀了孩子,唉,子华你听了可不要笑话我。”
到了门口,注意到木棉同花梓竹离他有段距离,郑功德才轻声说出那一番话。
党荣轩撅眉不语,跟着他进了屋。
木棉见两位老人进了屋,才同花梓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以木棉的耳力,自然是听见了两位老人的谈话,为了不使两人尴尬,她很识趣的放慢了脚步跟在后头。
郑功德住在一幢中式别墅,这个大院里的建筑都是按照江南园林风格修建,依山傍水(山是假山),景色优美。木棉将将踏进老人的家,便听客厅传来一阵怒吼:“混账东西,你给老子滚!老子就当没有生过你这狗东西!”
木棉伸手捂住耳朵,这个人脾气也太暴躁了吧,住在这么幽静的地方,居然能讲出这么没品味的话。
忽然一个重物飞过来,木棉正想躲开,花梓竹早已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他怀里,避了开。
“啪啦——”
瓷器摔碎的声音传来,木棉同花梓竹对视,两人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无奈,今天真不该来做客,遇上这事,主人家肯定也尴尬。
站在跟前沉默了许久的老人终于发话,“元昊,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要处乱不惊,淡定
从容。你瞧你,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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