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这臭小子,拐了我妹妹去哪里?”景澜捂着殷红的唇,感受着唇上的辛辣余热。随意披了条浴巾,冲花梓有说:“我知道竹子那意思,他这人吧!外表看似对谁都不感兴趣,漠不关心,其实内心比谁都热乎。可木棉还未成年,也该替她想想。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京城是非多,到时候木棉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我这个哥哥绝不饶他!”
花梓有冷哼一声,说:“你倒是挺关心她!”
不爽的看他一眼,花梓有喊了声:“竹子,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两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木棉正欲回答。花梓竹伸手捂住她的眼,两人往沉入水中。水面上一层层花瓣悠然浮动,花梓有四处瞅了瞅,撅眉自言自语:“那姑娘不是讲在人这儿吗?人呢?”
景澜随后跟过来,轻哼,“肯定是那臭小子忽悠我们,想拐了我妹妹!”
花梓有转头看他,不悦道:“啥你妹妹,木棉从小长在花家。她一直喊我哥,喊竹子哥,你有听过她喊你哥吗?”花梓有有些不耐烦听景澜讲这样的话,每回看到木棉同竹子似漆如胶。他便想到多年以前,木棉穿着他母亲缝制的棉布裙子,推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那时候花儿开得正好,缕缕阳光温柔洒在她小脸儿上,明媚动人。
彼时两兄妹关系特别好,如今却越来越疏远,他指不清心中是个啥滋味。酸涩难明,晦暗难言。抬眼见景澜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摇头苦笑,伸手重重捶他的肩膀,“走,兄弟!咱俩也享受享受。”
人总会成长,成长总会改变一些东西。
只好,笑着面对。
池底的两人此时已是另一番天地,猛然间口鼻吸进温热的池水险些让木棉窒息。她奋力挣扎,一双大手牢牢按住她的脑袋令她动弹不得。只一瞬,唇便被温柔吻住。
贪婪的从对方口中夺取空气,木棉觉得自己似要魂飞魄散,所有的意识都散了去。唯有这张软绵绵的唇,一直清晰印在脑海。
热,排山倒海的热气涌上来。
“唔……”再也忍受不住这快让人窒息的池底,两人破水而出。那一刻,险些昏厥。
“木……棉……”轻抚着木棉的脸,花梓竹的唇依旧轻轻碰着她的唇,流连忘返。佛讲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及五阴过盛之苦。人生种种莫不是苦,他曾尝过这其中许多苦。原本以为这一生便是要早早终结,只不过芸芸众生一过客。悲凉了自个,解脱了他人。岂料繁华尘世,竟让他遇见她。
木棉的眼噙着泪水,全身皮肤被熏的通红,像煮熟了的虾。她抬手摸摸花梓竹的眼,艰难问:“哥哥,你为何哭?”
“你很难过吗?”木棉继续问。
难过吗?花梓竹暗自问自己。
不,他如今并无伤感。他不过是想到许多年来,同她走过的路,同她讲过的话,而已。情无界限,不分年龄、学识、身高,或者性别。他庆幸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明了埋藏多年的心意。才能在她一颗博爱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知道在木棉心中,爱的定义太广泛。亲情之爱、朋友之爱、社会之爱,也许排在最后方是男女之爱。她的早熟并不代表对任何情感都能拿捏得当,对任何人都能相处甚欢。
可……
看到她眼里隐隐情深一片,花梓竹鼻尖酸涩。任眼泪悄然流下,笑着说道:“我在想,人皆有一死,赴黄泉喝孟婆汤。凡尘往事尽数忘却,到那时,你我是否还能记得了……”
木棉弯眼笑,眼里是一片明媚灿烂。她搂住他的脖子,正儿八经说道:“能记得了,一定能记得了。”
经不住似水流连,逃不过此间少年。待一切尘埃落定,岁月安好。彼此的记忆或许随着尘世的变迁消散,但一定要记得,无论轮回几世,总有想起的那天。
有那样的两人,自小同在,年少相爱。不求轰轰烈烈,但求自在人间。萧瑟千秋,繁华数十载,永不悔。
蜀南之旅结束之后,景澜同花梓有即被召唤回部队。花梓竹自此每天心情愉快,眉眼间一片明朗。木棉被叶承志强行安排进了军区医院做牛做马,对此全家无一不表示赞同。
繁花开了谢,谢了开,又是一年阳春三月天。
最近唐玉梅经常打电话到花家,平常时无非便是问问两位老人身体情况,或是花间词一家近况等等。这几日她频繁致电给木棉,问话很奇怪。
“木棉啊,你外公最近还好吧!”寒暄了会儿,唐玉梅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