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们打了惊,忙道:“那人是谁?可留下来了?”
宸晔笑延:“不必特意的叫她留下来,我请她明儿过来作客。”
老姨太太听了已乱了主意,脑袋里满是喜悦,直道:“我的宸琳,是她,我留下玉佩了。一定是我的宸琳。”
王太太忙得拉住老姨太太激动的双手,抚慰道:“还不确定呢,戴了玉佩难保不是捡到的。只是希望是有了。”
老姨太太略平静了些,口内念着佛呀,菩萨保佑啦。
紫荑笑道:“这玉我老早就见过了,却不知道家里也有一块。”
宸晔笑道:“不光姨娘有,连我也有,只是不常戴,叫我母亲收起来了,要不早就对上了。”
王太太忙探过身子,问:“你们都看到了,是谁呀?别叫那人再走了,现在就过来对证。”
宸晔摇头道:“未必愿意来。我今儿请了,被拒绝了。”
王太太道:“这又为什么?咱们好心好意的请她来,她没有道理不领情。”
宸晔看着玉,笑道:“她说来了叫姨娘烦心,姨娘不喜欢她。”
老姨太太吃一惊。
王太太道:“难不成是唐少奶奶?”说着拿眼睛问紫荑。
紫荑点头笑道:“是宛珠。我婚前就见她戴着这个,那时还问她这玉上的图纹是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又说是她哥哥跟她讲的,从她出世时就戴在身上了。说是父母留给她的。”
说完再看王姨娘,老泪纵横,不禁哑然。
老姨太太回过神道:“那是我在她出世时就挂在身上的。上面的图案一面是我们王家的标志,另一面是个宸字。”
紫荑听了从宸晔手里拿过玉来,两面都看了,才恍悟道:“这个宸字过于抽象,一般人辨不出,只道是什么花纹。”
王太太道:“可是唐少奶奶怎么会有个亲哥哥?”
宸晔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所以在那边没敢声张。”
紫荑道:“明儿问问董道清才好。”
老姨太太听了一时愧疚,道:“我那样待她兄妹二人,他们还愿意跟我说话么?”
紫荑忙劝慰道:“姨娘放心罢,从前的都是误会,他们是明理之人,岂有不知的。待明儿我亲自去请他们来。”
老姨太太忙道:“你好好的跟宛珠说,不要叫她不情不愿的来。”
紫荑道:“这天下真是无巧不成书。若真是表妹,可是皆大欢喜。”
老姨太太愁上眉梢,道:“可我真是糊涂呀,从前那般待那两兄妹,每次给她脸色看,叫她受委屈,真是,她会认我么?想到这个,我也不敢指望她会认我,只求能原谅我。”
众人都安慰她。
老姨太太自觉是活该,现世现报,拿着玉关着门坐那儿想着从前抱着孩子去福隆寺烧香一幕。
这里宸晔怕她想不开,王太太笑道:“你姨娘是该思过去,谁叫她从前那样待董宛珠,这会子知道错了,也叫她静静的悔过。”
一旁的双喜很懂得太太的心,听王太太这么说,便笑道:“表小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都是少奶奶带来的福气呢。若不是少奶奶,咱们还不知道要接着找多少年,怕是再也见不上面了。”
王太太笑道:“很是。”
双喜因道:“明儿若真确定了,太太应先给咱少奶奶记一大功。”
王太太喜道:“自然的。”说着叫紫荑坐过来。
紫荑不敢居功,因道:“这都是机缘巧合,何况宛珠的哥哥原本与宸晔是朋友,没有我,宸晔也能通过道清认识宛珠的。”
宸晔笑道:“那个机率很低。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太太是该要赏她。”
王奶奶笑道:“好孩子,你很谦逊呢,知道不居功邀赏,可明儿我定要叫你姨娘赏你。谁叫她素日那般待你们姑嫂二人。从前叫她收宛珠作干女儿,她还不愿意,这会子怕是求也求不来。”
说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
都道:“未料到少奶奶是姨娘与表小姐相认的首要功臣呢。”
紫荑忙道:“还不确定呢,只是找到了很重要的线索,这线索主要是宸晔找的,若不是宸晔在这里说我也不知道。我跟宛珠认识那么长时间,她从没告诉过我她与她哥哥的身世。”
王太太笑道:“八九不离十了,宛珠第一次来我们家,我记得是你伴娘罢,那时我还说很有眼缘呢。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的,我看着就亲切,可惜那是我只认定了她有亲哥哥,便没想到这一层,如今想来这事她哥哥更清楚。解铃还需系铃人,她哥哥才是最重要的系铃人。”
宸晔因道:“若真是的,道清是我们家的恩人了。”
王太太点头笑道:“岂止是恩人,已胜过作父母的了。能把妹妹教导得这般好,真想不出拿什么来感谢他。”
稍时待王太太安寝了,宸晔同紫荑方去三楼回屋里。
南枝正坐着打盹,忽见他们像见了亲人似的,起身笑道:“姑爷少奶奶可把你们盼回来了。今儿我一个人在这里像做梦似的。”
说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拉着旁边的春和出来,站在墙边道:“姐姐,你下次再出门叫少奶奶也带上我罢。”
春和笑着抖开她的手,道:“在这里闲坐着岂不好。”
南枝道:“坐久了也累,竟不如活动的好。”
春和笑道:“你是吃惯了苦头的人。”
这里宸晔把茶亲自捧与紫荑,紫荑接过来,笑道:“谢谢。”说着喝将起来。
宸晔道:“夫妻之间总这么客气,反而不好。”
紫荑放下茶杯,道:“平等自由,互敬互爱的有什么不好?”
宸晔道:“互敬互爱自然好,昨儿晚上你不在,四太太来陪我说话了。”
紫荑一听,气道:“你这话里有话,倒底什么意思,她是父亲纳的妾,大晚上的能有什么话和你说,这成什么体统?你告诉我这个又作什么?”
宸晔笑道:“所以说夫妻互敬互爱自然是好的相处方式,可是平等自由不敢当,无论如何,作为妻子你还是管着点丈夫比较好。”
紫荑道:“她到底大晚上来是什么意思?你又为何晚上见她?”
宸晔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会有什么意思,哪里有像我们这样的共处一室宛若君子之交呢。”
紫荑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嫌我不合格,才要拿她来刺激我,可是她是什么人,论理还是你的长辈呢。你这么说是笃定了我宽宏大量,不与你理论么?我可不是傻子。”说着起身,要往外走。
宸晔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还没说完你就急了。”
她不听,偏要挣脱。
宸晔一用力,把她拉进怀里。
紫荑后退一步,站定了才道:“说归说,不要拉拉扯扯的。”
宸晔道:“那你先保证,只站着别动。”
紫荑点头道:“我站着不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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