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边的天一居里,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罗陈二人和徐斐也熟络起来,三人聊了一会儿,徐斐借机把话题慢慢转到司令部的事务和邓铿的性情脾气等上面来。
提到上午的事,陈山虎拍案大叫,“真他娘的憋气,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没了,让老子抓到那个开枪的王八蛋,非点他的天灯不可!”
徐斐一个哆嗦,点天灯?不至于吧,心里暗自为那个凶手一叹,小子,自求多福吧。被这头猛虎咬上一口,后果严重啊。
罗翼却是满脸凝重之色,“最近,司令的处境很不好啊,我们做下属的,要主动为长官分忧,我这次本想抓到张通,让司令高兴一下的,可是张通这么快被杀,明显是被灭口了。”
徐斐点点头,“刚才在司令部,司令不让再追查下去,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陈罗二兄,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罗翼苦笑着,一仰脖子,又是一杯下了肚,长长的一声叹息,那个捉拿张通时轻捷骁勇的青年军官,此刻却是一片苍凉。
“你已猜到张通背后的人是谁?为何不肯说,是否有我这个外人在场,不方便?”徐斐见罗翼久久不语,故意激他一激。
陈山虎也开口了,“小罗啊,大家都是袍泽兄弟,司令的事要大家来管。你一个人憋着,有个屁用啊。”
徐斐呵呵一笑,“罗兄不说,足见你对司令的忠诚啊,不愧为我粤军的标准军人,小弟佩服,不过,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我写一个字给你看看,你看我猜的准吗?”
陈山虎大感有趣,“你们两个秀才,在我这老粗面前猜谜,这不欺我不认得字吗?”
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一天的云雾,似乎都散了。
“人打死没有?”
“好象********好象打死了。”
啪的一声,答话的人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接着又是一脚,成了滚地葫芦。
“丢那妈,你们几个能不能办成一件事,我简直就养了一群饭桶,猪猡!”
地上的“葫芦”战战噤噤爬了起来,“长官,弟兄们也尽了力了,阿标一枪就打中了他,当场就倒下去了,那里好多人,迟了就走不脱了,所以就********”
“所以你们就逃了,恩?”
“告诉你,误了我的事,他们不找你,我要你的命!”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好了,阿昆,你下去休息吧,你们这次虽没把事做干净,也算有功,下去领20块大洋吧,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我阿昆代弟兄们多谢两位长官!”
阿昆一听有钱可拿,连身上的痛也顾不得了,脸上喜笑颜开,乐颠颠的出门去了。
看着阿昆出了大门,慢慢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房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胖子骂了一句:“个把人都杀不了,一群废物!”
旁边一个眼镜慢悠悠的开了口:“军座,张通要是未死,那可就麻烦了,邓铿如果从他口里掏出点东西来,丢到老总那里,老总也不好说话,那咱们就坐蜡了。”
胖子一瞪眼:“丢那妈,老子给他邓仲元来个锅底抽柴!”
眼镜忙纠正:“军座,是釜底抽薪,不是锅底抽柴。”
胖子摆摆手:“酸,你们读过书的人就这毛病,一个个都想当大学士啊,别废那么多话了,现在怎么办?”
眼镜阴阴的一笑:“把他们全送上西天见佛祖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胖子点头:“你去办吧,干净点。”
眼镜没料到自己被抓了丁,只得答应着向外走。
到门口的时侯听到胖子长声一叹:“这个世上象我这样的人很少了吧,送他们回老家之前,还给他们好多钱享受,我可算个大善人了吧。”
眼镜听得他这番高论,脚下一晃,差点跌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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