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不动声色,想旁敲侧打地打探一番,阮娘不知傅介子的身份,道:“对不住了傅相公,前些日子楼兰来了位汉人国信使,请人接了玉蝉过去,谁知这一去便没有回来,傅相公若是早来数日,定然可以见到,现在么,可就为难奴家了。”
傅介子明知玉蝉不可能回到这里,仍是免不了有些失望,道:“她再没有回来过?”阮娘只道他为见不着玉蝉而失望,道:“自然是没有了,若是玉蝉现在已经被国信使买走了。若非如此,奴家定然唤来见傅相公,别说是睡觉得了,就是亲嘴儿睡觉也无不可哩。”
傅介子听她的意思是,自己把玉蝉给买了去,惊道:“你确信?”阮娘饶有笑意地看着傅介子,只道他是一个特痴情的男儿,耐着性子道:“不瞒傅相公,那日来了两位行商将玉蝉接走之后,第二天一早便来人为玉蝉交了赎金,说是国信大人买了。玉蝉是院里的摇钱树,奴家也不舍得,可是人家来头太大,奴家也没有法子,只好由他们买去了。”
傅介子蹙眉道:“什么人有这么大来头?”
“这个……”阮娘有些吞吞吐吐,道:“这个不方便说。”苏老爹拖着嗓子咳了一声,道:“阮娘哪,傅相公是自己人,你有话就说,我们不传出去就是了。”阮娘倒是十分听他的话,道:“来人是楼兰国的安归王子,说汉朝国信使喜欢上了玉蝉,可又因为怕影响不好,所以让奴家不得说出去,否则拿奴家是问,所以还请傅相公不要声张出去。
傅介子听是安归王子,不由暗怒不已,看来,这安归王子早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好在王后总是让尉屠耆陪着自己,才没有出大事情。想到这儿,不由冒出了一头冷汗,若是自己没有王后罩着,现在是死是活真的很难说。
这时,酒宴已经摆得差不多了,阮娘也知情识趣,见这众人一个个鼻子不鼻子眼睛不上眼睛的,也不好叫姑娘过来陪酒。苏老爹和贾老头担心苏巧儿在匈奴手里受苦,兀难长老想着传教大计,阿里西斯年纪最小,在众人之中Сhā不上话,一个人闷头想着怎么见到苏巧儿,傅介子的心情最为复杂,许多事情在突然之间纷至踏来,让他一时半会儿理不出个头绪来。
好好的一桌酒宴,却吃得十分不是味道,那驼峰、熊掌、烤全羊都没怎么动,一个个满怀心事的,倒是阮娘要乐观得多,只是在一旁温言安慰苏老爹。
吃过饭菜之后,苏老爹便急着去找女儿,要兀难长老带他去太阳神庙。傅介子想到兀难长老初来乍到,对这里面的情况都不了解,现在若是让他回到太阳神庙,和教中的人一通气,若是来对付自己就麻烦了,不如将他留在此地不,等到明日拜教大典之时再和自己一道前去,定然可以打拜火教一个措手不及。
兀难长老也有些着急,想忙着赶回去,傅介子道:“长老且慢。明日是楼兰国王拜教之期,那位灵泉长老正在准备接受国王的策封,长老今日前去可有些不方便。”苏老爹急了,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傅介子道:“拜火教在楼兰国的功绩是灵泉长老立下的,所以国王只会策封灵泉长老,而兀难长老此时去叫国王如何安排?长老也不会做这种沽名钓誉的事情,所以还是避嫌为上。”
兀难长老颔首道:“道者所言甚是,当年光明教王令我等传教,僻教去了大夏国,完成任务之后,教王再派我来东土,而灵泉、隐玄等师兄弟分派到西域众国,各有各的任务,僻教没有完全,哪里有脸去抢师弟们的功绩。”
傅介子道:“长老可先与在下回驿站去,也好商量一下来日长安城中的事情,明日拜教大典,在下受国王之请也会前去,长老可与在下一道,给灵泉长老贺喜,这样就不会有嫌疑了。”兀难长老听他说起长安城中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若真的能再回长安去,那么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这样也就不会在师兄弟们在前丢脸,当下道:“道者想的周到,明日见过了教中之人,僻教让教中的弟子们找苏小姐。”
苏老爹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长老,自己派出手下的武师到城中去找,找不着女儿就不许在醉月楼里找姑娘。安排完了之后,又留贾老头在醉月楼里照顾货物,自己说什么也要同傅介子一道回驿站中去。
阮娘今日刚见了苏老爹,盼着让他抱在怀里欺负,可是苏老爹为了救女儿,也没有顾及得上,她也只好暗自惆怅一番,趴在苏老爹身边耳语起来,傅介子耳力通玄,听是阮娘让苏老爹今晚上来,有好事儿等着他。
傅介子暗笑,还能有什么别的好事儿。
阿里西斯是兀难长老收的弟子,加上年纪小,所以众人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所以他一直没有Сhā话,此时见众人要走,终于忍不住道:“长老,我也要去。”兀难长老知道这里是妓院,实在不方便他一个孩子在这儿,不由沉吟不语。
阮娘见不方便,笑道:“这位小哥儿,长老要办正经事,你就在这儿等着,待会儿我叫几个姑娘来陪你。”阿里西斯一张脸顿时酱成紫色,慌忙摇头说不可以,像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兀难长老本来正在沉吟,听了阮娘一说,立马不犹豫了,道:“阿里,你跟着我去吧。火者的好意,僻教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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