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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楼兰古国第二十七节,兵戈起涌之三

傅介子心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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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至下午时分,匈奴兵暂时收兵退却,傅介子回到侯府,探子来报,匈奴部的主将为右谷蠡王部下的左大将军,偃闻为先锋主将,军师为道乾,中军在三十里的马儿盹附近,而且有人在掘井。

车护将军听了不可思议道:“什么?在沙漠之中掘井?”

探子如实道:“是的。”

车护将军听了一个劲儿地摇头,道:“这不可能,沙漠之中又没有水,如何掘井?”姬野也在侯府议事,听了也道:“这也太不可能了。”

霍仪忍不住道:“师傅,看来这个道乾也是道家中人。”傅介子听到道乾的名字,脸­色­早就变了,霍仪的话他也没有听见。

正是这个道乾,道家出身,却因为修行毒术而被汉人打压,逃到了匈奴被左贤王视为奇才,封为军师。说得好听些是个巫师,说得不好听,是个神棍。六年前,在北地郡的那一场战争,夺去了殷茵的­性­命,也杀死了近万名汉军,正是因为此一战,傅介子心­性­大变,义无返顾地开始了剿灭匈奴的计划。

霍仪见傅介子没有回答,道:“师傅,你在想什么?”傅介子回过神来,但脸上的仇恨之气却大了许多,道:“沙漠之中掘水本是我道家的仙方,这一秘法只有我们道家人才会。道乾既是道家弃徒,自然也是会的。”

车护将军听了讶道:“他们若是能在沙漠中取出水来,我们的疫病不就对他们没有作用了?”姬野还是不信傅介子说的,以为他在吹牛。

傅介子道:“此事不足为虑。沙漠之中虽能掘水,但也只供极少的几个人喝,普通的士兵是喝不到的。这疫情还是会传播开来的。”

车护将军恍然,道:“如此说来,我们便可以只坚守不出,苦苦守到汉朝大军到来便可以了。”姬野和车护麾下的大将皆称是,霍仪知道汉朝大军出了事情,什么时候能到还真说不准,不禁缄口不言。

傅介子本来有些动摇的心在这个时候又突然铁了起来,­阴­沉着声音道:“车护将军不必担心,自今日起,死守不战。”车护将军见傅介子语气十分坚决,自己的底气也足了许多,道:“大将军,要不要夜袭敌营?”

这话一出姬野立时来了兴趣,道:“傅帅,下令吧,我当先锋。”

傅介子眼神变得极为狠辣,听了也有要出战的意思,但此事太过于危险,一时还没下定决心,霍仪见傅介子今天有些沉不住气,急道:“师傅,兵家有云,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我们宜守不宜战。”

傅介子沉吟不语。霍仪道:“如今与匈奴打仗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纵使胜了对大局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最重要的是汉军到来。如果这一仗胜了也就罢了,如果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傅介子强压住心头的仇恨,令:“全军戒严,坚守不出。”

弹指三日,匈奴兵每日攻城,楼兰俱是坚守不出,城暂时­性­地守住了,但是楼兰中的疫情却成了对楼兰致命的打击,古神王派尽了府中的能人异士,或炼药,或寻访异士,皆无所获。

当天黄昏,傅介子刚到城中查看完疫情回府,苏老爹又来了,这一回看他的样子很是焦急,傅介子不由疑惑道:“是不是苏姑娘出了什么事情?”苏老爹颤声道:“千万要拜托傅将军,咱老苏还是将巧儿安置在将军这里,现在兵荒马乱的,醉月楼里实在不太平,咱老苏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个丫头……”

傅介子见他东扯西拉,有些言不由衷,道:“是不是醉月楼里出现了疫情?”苏老爹讪讪笑道:“就知道瞒不住傅将军,现在醉月楼里确实是出了疫情,咱老苏别人不担心,就是这丫头身子骨太弱,实在是不放心。”

傅介子道:“疫情到了什么程度?”苏老爹哭丧着脸道:“那些粉头姑娘现在都不敢出来见人了,已经死了十多人,估计有五十多人染了疫情-------阮娘也病了……”

醉月楼是个风花雪夜之地,来往之人十分杂乱,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而这些人都是由阮娘来一手接待的,也难免染病。苏老爹说到阮娘病了,那神情比担心女儿厉害多了,忍不住道:“傅将军,咱老苏知道你是道家高才,道家中人一修药石、二修武功、三修道德,傅将军千万要救阮娘这一回,咱老苏在这儿求将军了。”

道家这三样倒是皆修,但是苏老爹这种对道德不大在乎的人讲来,不免排到了老末。傅介子没有功夫去和他理论,道:“苏先生不必担心,你带我去看看。”

苏老爹听了不由大喜过望,只差给傅介子磕头了,但一想这小子是自己的准女婿,老子拜儿子,是哪门子道理,当下打住在前面屁颠屁颠地引路。

来到醉月楼,果然是封了,苏老爹不是外人,两个门子开了门让两人进去,苏老爹让龟奴叫来苏巧儿,自己一头扎进了阮娘的房中。

此时正值天热,苏巧儿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绸景,身段玲珑如珠玉,傅介子眼睛不由一亮,暗叹苏老爹老蚌生红珠。

苏巧儿看上去很忧郁,见了傅介子道:“傅将军,阿里跟长老怎么还没有消息?”傅介子也不好回答,王后派到神庙里的细作到现在没有回音,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又不能封了神庙,事情有些难办。

苏巧儿见傅介子也没法找到,只是叹了口气,既而又高兴地道:“傅将军,我昨晚梦见了阿里,他说要过一段时间再来看我咧……”傅介子如今满脑子的军国大事,哪有功夫理会她小姑娘家的小小心思,听了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苏巧儿不由嘟了嘟嘴,显得意兴阑珊的。

这时苏老爹出来道:“傅将军,你来看看。”傅介子进了香闺,房中装饰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奢华,相反的,竟然相当有格调,只是在一个鸨妈房中显得有些别扭。

阮娘看上去显得十分憔悴,而且脸上还有一些浅浅的水泡,显然是她­精­心整理过的,并不显得太难看,但她还是不愿意让人看到现在模样,用清纱掩住了脸,看得不怎么分明,苏老爹在一旁说尽了好话,傅介子对此着实无法可医,只得给她用针炙扎治一番,可暂时缓一缓病情,再开了一剂常规治瘟疫的汤药,让她先喝着。

苏老爹对傅介子千谢万谢,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傅介子大为惭愧,苏老爹拉过苏巧儿,道:“傅将军,这丫头就交给将军了。傅将军是赤诚之人,咱老苏也放心得下……”

苏巧儿脸上一阵绯红,她知道苏老爹在担心什么,她自己也放心,在侯府住了几天,傅介子对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反倒让他有些失落。毕竟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打心底对这种英雄人物都有着一定的崇拜,傅介子太过注重自己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闲人。

苏巧儿向来就是个乖乖女,对苏老爹说的话也不大爱问为什么,跟着傅介子出了醉月楼,倒是赵雄和陆明两人对她有说有笑的。傅介子沉浸在仇恨和杀戮之中,一时也不觉得。苏巧儿不由又嘟了嘟嘴,有些失望。

回侯府时已经是夜晚了,尉屠耆来报,楼兰城中的染病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千,其中过半的都是神王府的厢兵,这几天火场上面已经烧了近两千人。

傅介子感到事情即将无法控制,匈奴兵这一毒计已经将楼兰逼到了死角,国王之所以还撑着,是因为汉军的缘故,既是企盼,又是害怕,但如果汉军再不来,无论他打赢与否,都没有胜算了。

是夜,傅介子刚将苏巧儿服侍得睡了,看着苏巧儿甜甜地睡着,觉得自己有些滑稽,按苏老爹说的,是让这姑娘来服侍自己的,现在不知怎么的,却吊了个个儿,反让自己来服侍这么个小姑娘了。

霍仪慌慌张张地进来,傅介子心头暗笑。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对这个姑娘有企图,不想霍仪却颤声道:“师傅,出大事了。”

傅介子心头一震,道:“是汉军出事了?”

霍仪咬着嘴­唇­,道:“是的,王后得到消息,汉军在白龙堆沙漠中遇上大地动,引发了百年难遇的大流沙,被困在了沙漠之中,耿龙的大军现在迷了路,只怕难以到达楼兰。还有,王后已经将消息告知了国王……”

傅介子怒道:“这王后真是糊涂!国王知道了?”霍仪点点头,道:“国王派了内侍来请师傅进宫。”傅介子顿了一下,道:“报信的人呢?”霍仪道:“报信之人已到侯府来了。”

傅介子脸­色­铁青,道:“让他滚进来。”

霍仪见傅介子今天心情特别不好,而且脸上的仇恨如刀刻一般印在脸上,看得他都有些害怕。

信使进来,一身汉人打扮,但说话却一嘴的匈奴腔,向傅介子行了个礼,道:“末将是耿太守麾下探马,耿太守现在大军被流沙所阻,无法援助楼兰了。”

傅介子冷笑道:“把汉军动向仔细说说。”

探马道:“五日前,耿太守所部汉军五万到达白龙堆沙漠,当天晚上在沙漠中扎营,却突然遇上了大地动,结果流沙改向,大军被困在沙漠之中。末将奉命找寻楼兰的方向,千幸万幸,让末将找到了。”

傅介子哈哈大笑,突然脸­色­大变,喝道:“胡扯!匈奴大军将楼兰城围得死死的,你是怎么进城的?”探马脸­色­大变,道:“末将,末将是混进城来的。”

傅介子怒道:“还敢狡辩,楼兰四城封闭,没有我的准可谁也进不了城,而且匈奴哨兵可以听到十里外的马蹄声,现在楼兰城被围得跟铁桶一般,你如何混得进来?再说了,汉军被困在沙漠之中,耿将军只会让你探路,又如何会让你来报信?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匈奴人的信使!”

此话一出,众将皆喝了起来,探马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分辨,陆明从他身上搜出一个御带,上有国印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霍仪惊呼道:“是我的御带!他们人呢?”探马突然昂然站起,哈哈笑道:“自然是潘娘娘的人杀了。”霍仪听说自己派去的人已经死了,­性­子再好也怒了,喝道:“你果真是匈奴信使?”

探马见事不济,也不害怕,相反的十分硬气,大声道:“那又怎样。如今我大匈奴奉昆仑神的旨意入主楼兰,如今楼兰城内疫情漫延,只有我匈奴大巫师才能解救。楼兰必降!”

傅介子正在仇恨的劲头上,听了猛地拔出宝剑,一剑将探马斩为两断,喝道:“挂到城门口枭首示众!”

“啊……”

苏巧儿被众人吵醒,便也起来了,正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众人说话,突然见傅介子杀人,鲜血飞溅,一颗脑袋如车轱辘滚到一边,怒目圆瞪地看着自己,顿时脑袋一轻,吓得晕了过去。

这个场景是她第二次看到,在她的印象中,刚认识傅介子时,他在杀人,以至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他想到傅介子就想到了那颗血淋淋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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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仪在这众人之间对苏巧儿是最为关心的,当然了,这关心总有些暧昧,见苏巧儿晕倒忙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正要想办法弄醒她,傅介子已经下了令:赵雄将匈奴信使头胪挂到城门;陆明去神王府说明情况;霍仪在侯府守着,以防不测。

这时,牙将来报,匈奴大军再次攻城,五万人已经将楼兰城死死围住,攻城的主帅是偃闻,右谷蠡王麾下大都尉严守中军,在对楼兰劝降。傅介子仗剑而出,直奔城头。

国王和王后以及王公大臣都在城上,古神王、姬野、车护、安归王子皆是面有焦­色­,独不见尉屠耆,他仍在城中指挥治安。

傅介子大步上城,赵雄跟在身后,手里面提着颗血淋淋的脑袋。

国王和王后相顾失­色­,古神王、姬野、车护也脸­色­大变,齐齐看了过来。傅介子向国王备说假探马之事,请令道:“陛下,如今楼兰城内疫情漫延,一是楼兰药石无灵,二是楼兰军令对百姓的约束力度不够,兵家守城,贵在不动如山岳,还请陛下使出铁腕手段,真正做到令行禁止。”

国王听了仍是心思动摇不动,看来,假信使的话不论真假,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国王的心思已经在挣扎的边缘。

傅介子喝令:“将假信使悬胪城门,以儆效尤。”

“诺!”赵雄朗声接令,用绳索系于假信使头发上,用棍子吊在城门口,鲜血淋漓的,惊怖四座。

“此人是匈奴细作,混进城中假传消息,散布疫情,害死我楼兰百姓无数!今已被枭首示众,以正三军!”傅介子铁青着脸,拔剑呼喝起来,经楼兰人一译,传到军中,楼兰城中顿时士气大涨,如同发狂的野兽,一时声音直冲九霄,似乎这五万匈奴兵也没什么了。

至于傅介子所言虚实,他们在仇恨的当口哪里知道,这个信使假传消息是真,散布疫情却没这回事,就更说不上害人无数了,但既然是励军,自然要捡楼兰兵最在意的事情来讲,这最在意的事情无过于疫情,这其中死的多有士兵们的亲人、乡邻。

于是,这莫须有的屎盆子便扣在了匈奴信使的头上。

楼兰城下,匈奴更是­骚­乱一片。

偃闻见不远处的城门口见城头悬出一颗脑袋,眼神顿时一紧,手中的大戟握得紧紧的,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戟尖直指城头。

偃闻身后的另一军阵之中,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却并不见怒意,淡淡道:“纵使是被揭穿,我们的计划也成功了。”

说话的正是潘幼云,她一身雪泥披风,看上去犹为高傲冷艳,对这信使的死大不以为然。身旁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马脸道士,可是下身却是穿着匈奴的短袍,看上去汉人不像汉人,匈奴人不像匈奴人,听了冷声道:“潘娘娘倒是好兴头,不过我们没想到大汉国手还有这么一下子,我们的人也都染病了,这楼兰城必须抢在汉人到达之前拿下。”

这人便是道乾了。

潘幼云对道乾似乎很是厌恶,冷冷道:“这都是道长的手笔,哼,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倒也大合情理。”道乾­干­笑两声,道:“这也是右谷蠡王安排的,潘娘娘这番话还是对王爷和十三王子说吧。”

潘幼云哼了一声,道:“道长不必担心,这次的大地动按大明尊所测如期而来,汉军纵使能赶到楼兰,也在十日之外,十日之间,楼兰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道乾­干­笑道:“青竹蛇儿口,毒蝎尾上钩。潘娘娘的手段老道甘拜下风。不过这也是人家火教的功劳,暂时还摊不到你我头上。咱们这一回是猫端屎盆子,替狗忙活。”

潘幼云­阴­冷着眸子,幽幽道:“我不求有什么功劳。我只要耿家人身败名裂,耿凤(楼兰王后)、耿虎、还有耿龙和耿家两百三十一口,我一个也不会让他们留下。”

道乾哈哈笑道:“潘娘娘做了左贤王的胯下之客,自然是不需再求什么功劳,可老道我受尽汉人的驱逐,说什么也要拼一口气!”他本来是笑呵呵的,可说到后面却陡然声音一冷,有些­阴­恻恻的。

潘幼云秀眉一蹙,喝道:“你无耻!”

“无耻?”道乾脸上怒意未消,­阴­沉着脸道:“这种无耻的事,你­干­过,我­干­过,咱们一起白天晚上的也都­干­过。哼,潘娘娘的销魂柔情,老道可是夜夜睡觉都要想上一回,一刻都没忘过。说不得,玉蝉那小丫头还有老道我的仙风道骨,哈哈……”

潘幼云听了血气一涌,喝道:“老牛鼻子,你妄想!”道乾­性­子就有些变化无常,听了不怒反笑,道:“潘娘娘自然是希望玉蝉是姓耿的,玉蝉这小丫头有这么多爹,可姓还是要跟了姓耿的,哈哈,这叫爱之深,恨之切。”

潘幼云听了又是一堵。

道乾不待她说话,哈哈笑道:“毕竟是结发的夫妻,世上情啊爱的这调调本来就是个缠人的事,再过几天,耿龙就要来了,我看潘娘娘这几天很不一样呢。”说到这里竟是酸溜溜的。

潘幼云哼道:“等他来时,楼兰已属我匈奴,楼兰王后已死,他大战失利,亲族连坐,从此生不如死。从我这儿得到的,统统都得还回来。”

正说着,突然一声鸣镝声响,偃闻手挽强弓直­射­向城头,径直奔匈奴信使人头而去,欲­射­断绳索而把头胪取下来。

箭割绳而过,箭中了!

然而头胪却并没有掉下来,原来汉军早有经验,知道匈奴人的骑­射­之术,这里挂头胪的绳子是三根绳合为一股,一只身来最多也就能­射­断一根,是以头胪并不会掉下。远远看来,就像没有­射­中一般。

偃闻吃了个闷亏,城下匈奴兵又复­骚­动,士气再一次降低。而楼兰城头,呼喝声雷动,今天这一仗不必再打了。

偃闻恨恨收兵,回到中军里,向潘幼云道:“潘娘娘,如今信使被杀,楼兰城何时能下?”潘幼云淡淡道:“楼兰国王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再等上几日。”偃闻对她十分信服,听了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道:“郡主伤势怎么样了?”

潘幼云娇笑道:“有劳十三王子挂念,郡主被大汉使团的箭­射­中了脾脏,要全好起来只怕还得半年的时间。有我守着她,十三王子放心就是。”偃闻一手托住潘幼云的下额,眼睛里闪过狼的东西,道:“玉阳我不担心。倒是潘娘娘天仙般的人儿,让我放心不下。”

道乾在一旁看了冷笑不语,这潘幼云生冷不忌,老大年纪了还装纯,使得这个年轻气盛的小王子也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不料此时潘幼云却十分不耐烦,冷冷道:“十三王子不要忘了,我是玉阳郡主的师傅。”偃闻却大不以为然,在他标标准准的匈奴人眼里,潘幼云丫的就是一女人,似笑而非道:“你还是左贤王的最心爱的女人,也是我偃闻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潘幼云是见惯了这样场面的人,平时都能从容应答,但现在却显得极为烦躁,颇为恼怒地哼了一声,道:“十三王子不要忘了,你是左贤王挑的女婿,身负着右谷蠡王部的重担。”说完面带怒意地拂开偃闻的大手。

道乾在后­干­笑,心想这表子又装了回烈女,正好对了这少年王子的口味,真她­奶­­奶­的会耍心眼儿,过了时的黄花也能吃这么香,道:“如今楼兰坚守不下,汉军随时会来,依潘娘娘之计,楼兰何时能降?”

偃闻也看了过来,神­色­凛然。

“两日,不出后天,纵使汉朝使者有通天手眼,楼兰必降。”潘幼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坚守地答道。

偃闻哈哈笑道:“便依潘娘娘说的。大巫师,军中的疫情到了什么地步?”道乾有些尴尬,道:“虽然已经准备了药剂,但疫病范围太大,方圆百里的水源都被污染,所以军中染病之人日渐增多。”

偃闻听了猛地折箭,喝令:好,三日后夺下楼兰!

楼兰城。

国王见匈奴兵暂时退了也就回宫而去,古神王也带着神王府的大将回去,这里便又交给了车护和傅介子。傅介子留下赵雄、陆明协助车护将军,自己带着一支亲卫回侯府。

今天匈奴兵虽然退了,但他心里面却更是感觉到不安。

霍仪早就已经得知了外面的情形,但他天­性­冲和,对这些事情并不太过计较,此时正在床边和苏巧儿有说有笑的,可是傅介子刚一回来,苏巧儿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恐惧。

傅介子知这个姑娘如同一张白纸,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自己在她心里面就是一恶魔,两个小孩子家家的说话,自己就不要去打搅了。一会儿吃饭,在侯府里面吃饭,也就霍仪和傅介子两人,现在添了苏巧儿一个。楼兰的晚上很冷,三人围炉而坐,苏巧儿鼓着胆儿给傅介子夹了点儿菜,趁着傅介子不注意,蜻蜓点水一般塞到他碗里,好歹她是来服侍人的,总不成反当了花瓶,让别人来服侍。

傅介子心头微微一暖,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殷茵,那个和他争着抢着东西吃的女孩儿。

可惜好景不长,殷茵走了。一如现在的局势,好景转瞬不再,果然,吃过饭傅介子到院子里面踱步,王宫来人请他进宫,说是国王有要紧事召见使者。

傅介子知道风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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