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道:“如果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神,那么刚才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可是,这个人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别的看不出来,武功确实很高。”
葛妮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潘幼云道:“这个未必就不是他,不要把那些人想得太过神秘。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不了解。历史上再英明的君王或者贤者都有头脑发昏的时候,再高明的棋者也会偶尔出臭招。”
傅介子道:“潘娘娘说的也是,我们也不要把这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不管是不是黑暗之王,我们自己戒备严些就是了。葛妮亚,明天我陪你去复活场。”
葛妮亚一怔,道:“可是教规……”
“去他娘的教规!”傅介子将手中的火焰刀摆,道:“你忘了,那时长老们赐我这火焰刀是干什么用的?”
葛妮亚听了顿时转笑道:“当然记得,保护我的嘛。”
傅介子道:“知道就好,明天乖乖儿得叫上我,咱们一块儿去复活场。”葛妮亚笑着点了点头,可是再看潘幼云和北圣女,两人的神情明显都有些诡异,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傅介子刚才那么有些亲昵,两人眼睛里面出针眼儿了。
潘幼云笑道:“也该陪陪。那人武功之高实所罕见,别的人还真防不住,也只有你的这个贴身护卫才有这本事。”她故意把“贴身护卫”拖得很长很重,葛妮亚的脸上顿时一红。
北圣女也道:“姐姐,既然他有火焰刀在手,这就不算是违背教规了,让他去也好多个人侍候。喂,你也得保护我才行。”
潘幼云和葛妮亚说的保护都是另有他意的,偏生北圣女不知这么说了一下,三人的脸色立时都换了个样儿,傅介子哼哼几声没作声,心说我侍候你,我把你再脱光了好好侍候。
可是突然间又想到自己在葛妮亚面前许了愿不这样的,看来真如潘幼云所说,说过未必明白,明白未必能做到。
三个女子再也不敢单独睡,加上潘幼云受伤,所以三人就挤在了这里,傅介子去换了身衣服就提刀在外面守着,这时摩柯大师已经派了弟子前来巡视,傅介子稍微放心一些,就到隔壁的房间去小睡,将火焰刀一直都带在身边,可是夜间却什么事情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摩柯大师在给弟子们做法做,傅介子和葛妮亚等人都去参加了,平白死了三名弟子,给复活场的修建带来了煞气,葛妮亚心里面很不舒服,明知道佛教的葬礼是火化,与火教的习惯大不相同,她还是忍着参加了,以示心里面的谦意。
摩柯长老知道火教的习俗,所以葛妮亚等人参加了一会儿他就让其离开了,让他们先去复活场,自己将弟子的骨灰撒到恒河之后就会赶来。
潘幼云受了伤得在水榭里面休息,会有摩柯大师派人保护,而且那人的目标也不是她,所以没有必要担心。傅介子带着葛妮亚和北圣女去外面的馆子里面,因为寺中死了人,葛妮亚心里面不舒服,所以傅介子也就没有去点大鱼大肉的,只是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吃了一下就离开了,来到复活场,葛妮亚道:“到了里面都得严肃些,你可不许……”说到这儿看了北圣女一眼,就不说了,想来傅介子也懂她的意思。
傅介子道:“你放心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定和往常一样。”说话间来到复活场,傅介子看了一下这个占地十余亩的大工程,这里只分了八个巨大的垒台,中间有一处很高很宽的高台,高台上面印着无数的镂文,整个高台里面并没有傅介子想象的肃穆和干净,相反的到处是狗,其中还有几只正对着高台的柱子撒尿。
傅介子指了指,葛妮亚道:“狗是我们火教的圣物,没有关系的。”
傅介子一阵无语,心想这圣物也总有不圣的时候,还好这高台建得高,要不然狗跳上去撒泡尿拉泡屎,我看你们怎么坐上面膜拜。
正想着,突然听见有狗叫,声音有些怪异,傅介子回过头一看,一只狗正趴在另一只狗的背上,想来是发情了。
傅介子觉得这一定是亵渎了,指着道:“葛妮亚,你看。”
北圣女有些忸怩,但是葛妮亚却是显得很平静,道:“这是吉祥的象征,北圣女,快记录下来。”北圣女哦了一声,忙跑过去吩咐匠士在高台的壁上面加印了一些镂文。
傅介子心里面好生别扭,道:“你们记录这个干嘛?难怪这也算大事?”
葛妮亚道:“你不明白,我们火教中最讲究的便是探求光明的这一过程,相比之下,对结果都不那么看重。所以探求光明是一辈世世代代的事情,上一辈无法完成的事情会交给自己的独子继续完成,因此生育后代是每个人火教都应修的功德。所以*是火教的一大崇拜,特别是在大事中遇上此种事情,都是必须记录下来的。”
傅介子看着那高台上面,虽然看不懂,但是一想到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狗发情了,某狗怀孕了”就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心想这都什么破规矩,两狗乱搞也要记录下来?
可傅介子想问的是,既然两狗干上了会被记录下来,如果是两个人呢?
是也记录下来,还是绑在这高台上面往死里打?
想想觉得这个问题肯定会惹恼葛妮亚,自己还是老实些别添乱了。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傅介子算是见识到了,这里被葛妮亚说得圣洁无比,可是自己看来却也稀疏平常,特别是走了一会儿,居然有几只狗不买自己的账,冲他狂吠不已,傅介子很想宰了吃顿狗肉,那可是大补,滋阴壮阳。
将狗赶开之后,傅介子想到了身毒国的牛神那个大摇大摆嚣张之极的模样,这恶狗与那神棍牛神有异曲同工之“不怎么妙”。
这里面有数不清的民众在搬运石块和石垒,时常发生伤亡事故,葛妮亚每一次都是亲自过去看望,傅介子对她的敬意又涨了几分。
一个善良的人,特别是女人,往往会显得优雅和尊贵。傅介子第一次用看圣女的眼光看这个女子。
做了约一个上午的事情,葛妮亚和北圣女便被请到复活场中的一个凉台去休息,这里的民众对葛妮亚显得很和气,没有那么害怕,也没有那么怀恨。
傅介子转了一个上午早就想休息了,在凉台坐了一会儿,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一会儿进来一个人报告说,太阳神台上面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傅介子听了心头一凛,昨晚的黑衣人一下子涌入他的脑袋里面,道:“莫不是他还敢来行凶?”葛妮亚道:“出去看看。”
三人出来,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这边,那个最高的圣台上面,一个全身黑衣,头上也罩着一个连着衣服的黑色帽子,只看见这一身黑色行头,根本就看不出人来,但是看块头,似乎要比昨夜来的那个人高大威猛一些,而且手里面也没有拿着鞭子,看样子不太像是一个人。
北圣女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人,敢亵渎圣地?”
那个黑衣人不言不语,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显得说不出的潇洒和写意,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便是火教的圣女?这里便是复活场吗?琐罗亚斯德那老头儿也要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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