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介子早早得就醒了过来。这是他的习惯,自从从军之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是有事,他能很准时得醒过来,因为今天要赶路,而且还不知潘幼云的情况,早早得去一敲门,发现潘幼云回来了,只是还没有起来。
等大家都起来收拾好了之后,傅介子去叫潘幼云,潘幼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大姑娘出嫁一般,葛妮亚难得见潘幼云忸怩一回,一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的。
潘幼云道:“我还是跟师傅在一起吧,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傅介子笑道:“这是不是见外吗,可别说偏爱葛妮亚冷落你啊。”
潘幼云哼了一声,道:“本来就是。”葛妮亚笑道:“姐姐你可别误会,昨天晚上他还说要找你来着,可是不知姐姐到哪儿去了。”
傅介子一脸尴尬,忙咳一声,道:“就你多嘴,以你潘家姐姐的智慧,老早就猜出来了。所以故意躲了。”
潘幼云微微低了低头,道:“葛妮亚,你们起吧,我还是和师傅一路。哼,想左拥右抱的,美死你了。”
众人收拾好行装,摩柯再让弟子们准备了马车,由潘幼云和葛妮亚左右护着苏巧儿,傅介子在外骑着马,摩柯大师带了二十名身毒人,十名佛教徒,十名军士带了钱粮和马匹、骆驼与众人随行。
兀难长老和阿里西斯两个人来为傅介子一行送行,特别是阿里西斯,一直祈祷到船行不见为止,看了不论是傅介子还是葛妮亚、潘幼云都没说一句话,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兀难长老显得很慈祥,并没有太多的伤感,而阿里西斯待船见不到了时就哇得一声哭了。
“哎,阿里西斯,你忘了给苏小姐许愿了吗?”
阿里西斯道:“没有,长老。我祝苏小姐可以永远快快乐乐,永远也不受委屈。”
兀难长老笑道:“这就是了。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次分离和聚会,你要学会舍弃和拥有。这样才会长大。”
“还会再聚么?”阿里西斯眼中放着异彩。
“会的,只要你肯去争取。总会有机会的,别忘了,你还只有十多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兀难长老呵呵笑道。
“长老,你还会去长安么?”
“也许吧,你如果想去也可以自己去啊,小伙子要长大才行。下回长老怕是不能带你去了。”兀难长老显得有些萧索。
“长老,那我什么时候能再去长安?”
“你自己决定。路在你的脚下,该往哪里走,你自己决定。”
“好,等回到安息我就禀告父亲,我要再去长安。”
“你想见苏小姐?”
“嗯。”
“等你再见的时候,只怕苏小姐都已经成母亲了。”
阿里西斯不失望,反笑道:“那我要做叔儿。”
兀难长老讶了一下,道:“你不失望?”
阿里西斯沉默大会儿,道:“苏小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要做叔叔,她一定肯的。”说着声音有些苦涩,一个人跑开了。
“哎,小家伙也长大了。”
兀难长老叹息一声,捊了捊胡子,大步流星得去了。
而河岸不远处,北圣女俏立在风中,望着大船远去,久久不动一下。
上了船傅介子就安静,他是北方人,少坐会儿船还没事,但是一想到要做三日,整个人头皮都发麻,潘幼云的感觉和他大抵相似,她还是会水的,却也照样晕船。
这一对难兄难弟湊到一块儿,说话的机会反倒是多了起来,你一个苦瓜脸我一张枯树皮,两人的滋味都不怎么好受。
葛妮亚服侍这两人都来不及,只好把苏巧儿交给了元通和苏维来照顾,摩柯大师到底是老僧入定,坐在船上跟铁铸的一般。
行了半日,傅介子看潘幼云相视一眼,正要夸老和尚厉害,摩柯大师便很不争气得哇得吐了出来。
这一下引得两人大不舒服,三个人都靠在船舷上面跟喷管子似的。
葛妮亚忙拿来水与两人漱口,她这半天来怎么看怎么像保姆,忙得一会儿就没歇着。
元通一会儿过来拿出银针给傅介子后颈扎了一下,道:“我不是教了你一些清神醒脑的针法吗,扎上几针就会管上半天没事。”
给傅介子扎完之后向潘幼云笑了笑,道:“潘娘娘要不要也试试?”
潘幼云哼了一声,道:“你别滑腔滑调的,注意身份。”
元通一脸的尴尬,现在潘幼云成了傅介子的媳妇儿,这事让他别扭了老半天,自己做了半生的风流神仙,到头来却落了个*的帽子。
这事傅介子一直没有想过,偶尔想起也觉得很别扭,所以谁都不提这事,现在提到三人都很尴尬。
苏维哼哼得叫元通叫过去,道:“潘姑娘现在是小傅的妻子,你让小傅来就行了。老鬼又不老实。”苏维对潘幼云的印象不怎么好,好歹这个女子睡过她的丈夫,不过话说回来,元通睡潘幼云的时候,苏维还没有到西域来呢。
潘幼云闷闷不乐,一个人抱着行李压在腹部发呆,傅介子见她似乎是生气了,取过银针来,道:“我来给你看下吧。”
潘幼云一手推开,道:“不用。”
“生气了?”傅介子此时神色稍微好了一些,见潘幼云不高兴便问了起来。
潘幼云顿了好一会儿,道:“我以前的事情你不在乎?”
傅介子苦笑道:“前尘旧事,提他做什!我不会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