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也困得受不了,但是汉军这个样子,他实在不放心,所以就安排了几个人轮岗,和自己换着放哨。
沙漠里的夜晚冻得人骨头都痛,几个人换着,傅介子总算是睡了两个时辰不到,突然就接到了楼兰城里的探马来报,楼兰城兵变,辅国候突然发动兵变,截杀匈奴使队,包围王府。
匈奴大军向西逃窜,与郑吉部在红蝠崖遭遇。傅介子当下将汉军一个个揪起来,整顿了队伍向红蝠崖赶去。
夜色沉沉,汉军急行军赶到红蝠崖,但是到了这里的人时候,人迹空空,不仅是匈奴大军,就连郑吉的军队人影都不见了。陆明打马在周围转了一圈儿,过来道:“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匈奴兵呢?难怪已经突破了,郑吉带兵追了上去?”
傅介子下面托着夜色看了一下,既而脸色大变,喝道:“好奸诈!我们中计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来来过匈奴兵!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追!”
陆明听了一拍脑门,既而喝道:“直娘贼,果然是这样!匈奴兵假传信使,把我们调开了,自然再借道向车师逃去。看来,郑吉也被调开了。”傅介子皱眉道:“看来,这伙匈奴比我们想象的要精明许多,这血鼎掌门,果然是有些不同凡响。留下两人在此给郑吉传信,我们追!”
汉军有些叫苦不跌,这一路来回奔波了数日,都是日夜行路,比起以前苦了不知多少,特别是这几日,连续劳累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回。傅介子见汉军士气不振,心里面暗自有些担心,如果真的遇上了匈奴兵,这个样子想要打赢怕是难上加难。
汉军赶到马儿盹以南,傅介子下马看了一下,果然有匈奴兵走过的痕迹,傅介子心里面恨得痒痒的,道:“都给我狠狠得追,等杀得了匈奴兵,我放你们三天大假休息!”说着狠狠得一扬鞭,缀着足迹追了上去。
楼兰以北百里便是车师的边境,车师国一直都是匈奴的属国,而且帮着匈奴镇压别的国家,历史由来已久,在西域的名声远没有楼兰、龟兹好,所以楼兰和车师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边境因为是沙漠这种谁都不要的地段,两个国家俨然隔离着。
赶着赶着,天就快放亮了,前面的脚印依然向北,傅介子一行汉军追得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赶路了,傅介子下令队伍先休息一刻,然后再继续赶路。
原本是准备只休息一刻,但是大军一坐下去就很难再站起来,傅介子怎么催都没有用,汉军还好说,但是小宛兵却是个异数,这些兵都是临时招起来的散兵游勇,不听管教不说,就是听也听不管,任凭傅介子怎么使唤就是不起来。
傅介子憋了一肚子火,却也没有地方发去,这些人都是需要笼罗的,如果不是这样,自己非动军法不可。这么一休息,郑吉的部队就从后面赶了过来,郑吉一见到傅介子便显得尴尬不已,道:“傅将军,我们中计了,来传信的楼兰人是假的,把我们调开了。”
傅介子示意知道了,脸色不太好看,道:“现在匈奴兵已经去了车师,这些兵我也调不动,看来,是追不上了。”
郑吉听了过来,突然下令一般,几个传译刚一说完,这些人就陆陆续续得起来了。
傅介子瞧得吃惊不少,心里面不由暗自摇头,看来带兵的威信确实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自己在带兵方面不比不郑吉差,但是毕竟刚接手,这些人不服王化,自己也没有办法。
由郑吉下令,这些城郭兵就听话许多,郑吉将几个大将喝斥了一顿,既而向傅介子行了个大礼,道:“傅将军,这些兵不服管教还请见谅。现在我们都听你的号令,你下令吧。”
几个将领有些诚惶诚恐得看着傅介子。
傅介子道:“这世上的事情成功都是在于眼见不可能的时候再坚持一下。现在匈奴军队可能已经远了,但是我们还是要追!”郑吉抱拳接令,转而喝令大军开拨。
赶走了一种,这里已经到了车师国的边境,郑吉道:“傅将军,车师国向来都是惟匈奴马首是瞻,现在看来,匈奴使队确实已经进了车师,我们要不要追?”
接理说来,进了车师国,这么大的军队意味着入侵,是不能再追了,但是傅介子还是忍不住下令道:“继续追!”
陆明见傅介子这样,忍不住过来小声道:“老大,你可别意气用事,现在已经到了车师国了,我们的大军擅自入境,是会有大麻烦的,而且车师是匈奴的属国,在大军五万,我们去只怕是会有危险。”
傅介子听了心里面才稍稍静了静,恨声道:“可惜了!郑校尉,依你之见呢?”
郑吉看了一下疲惫不堪的汉军,道:“疲兵之师,不宜再行。傅将军,依我看,我们还是赶往楼兰,或许楼兰会有什么大的情况。”
傅介子叹了口气,道:“好吧,只能这样了。”说完他也发现自己这几天来,特别得沉不住气,没有以前那么沉稳了。
郑吉下令队伍回赶,大军再一次折道向楼兰城去。
傅介子心事重重得骑在马上,不知什么时候陆明赶了过来。
“老大,你这几天情况不对啊。”陆明一脸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神色,说完自己打了个哈哈。傅介子不解道:“我怎么不对?”陆明道:“这几天老大你心神不宁的,怕是在想嫂子吧。”
这个不冷不热的笑话说出来,周围的几个汉军也都有气无力得笑了一下。
傅介子强打着精神,笑骂道:“你小子又胡扯些什么。这与你嫂子……们有什么关系?”陆明嘿嘿一笑,再不多讲。
傅介子微微有些尴尬,这几天来自己确实没有以前那么沉稳了,是什么原因?难怪真的如陆明所说,是因为见到了殷茵的缘故?傅介子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着郑吉,傅介子忍不住问道:“郑校尉,这一次前来,我们也曾在屯田司歇过一阵,有一事我想问问。”郑吉也拖着一身的疲惫,道:“傅将军有话请讲。”
傅介子将在屯田司遇见殷茵的事情说了一下,想了很久还是开口道:“她正是我六年以前……失踪的妻子。”
郑吉听了猛得抬头,不知是因为惊的,还是太困了,居然一下子摔下马去,既然爬起来,牵着马道:“什、什么?她、她是……傅将军,你在说什么?”
傅介子没有把殷茵死亡的事情说出来,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往往要费很大口舌来解释,傅介子现在也不愿做这个尝试,道:“六年前,殷茵离开了我,这中间的事情很复杂,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如今在渠犁城遇见,不光是我,陆明还有我的这些部下们都吃惊不少。郑校尉,你帮我照顾了她这么久,傅某在这里……”
“不……傅将军,这,这……这不可能!”郑吉听了一直方寸大乱,不知所语。傅介子知道郑吉的心思,但是什么都可以给,自己的妻子能给么,这些尴尬的话,傅介子强忍着说了出来,可是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一直疲惫,也忘了选个合适的地点再说。
周围的汉军都看着郑吉,神情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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