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长假结束之后,青柠被同学指指点点,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有吸引所有的目光,且有短暂的沉寂,但她并不在乎,依然故我,因为影响太大,学校给了青柠警告处分,她平静的去了教导处签字,然后平静的生活,平静的学习,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谁都开始慢慢的发现,青柠的话却是越来越少了。
苏北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苏群,他沉默片刻,牵强笑了笑:
“小北应该知道她为什么疏离你吧?”
苏北自然知道,因为酒吧陪酒的事情对青柠产生误会的人越来越多,而她又不擅长和不屑于解释,由着他们去说,去误会,因此,面冷心热的她便不想身边的人因为她而遭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疏离。
这也是苏北明明被冷落,却还无法埋怨青柠的原因。
她没有主动去告诉青柠自己的不在乎,因为在乎的人始终是青柠,在流言不再响起之前,在所有人不再用有色眼光看她之前,她不会
再和苏北有任何的交集。
她开始像一个独行侠,什么都是一个人。
苏群还是坚持苏北和青柠申请调换宿舍,苏北把这件事情和青柠说了,她却拒绝了:
“我不用,你自己调换就好。”
没有意外,苏北也没有说服她的打算,但楚迎梦却开始安静下来,宛若最初见到的那样,安静也拘禁着,虽然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会有一点毛骨悚然,也像在身边安放了一枚定时炸弹,但苏北也并不想丢下青柠一个人离开。
于是调换宿舍的事情就此作罢。
虽然学校给了青柠警告的处分,但青柠似乎并没有很当一回事,每周五周六的晚上还是会去酒吧工作,苏北劝不住,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告知苏群,他却很平静:
“放心,她不会有事。”
但苏群的平静也有被打破的一天。
苏群其实对于酒吧这种地方没什么好感,都说年轻人爱玩,但他和顾向南却并不怎么属于这一类人,很少来这些***,可自从得知青柠在这里上班之后就不一样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
12月中旬的一个周六,苏群和苏北一起吃过饭之后就来到了青柠所工作的酒吧。
他之所以放心青柠在这种场所上班,是之前和酒吧的经理达成了约定,青柠继续在这里上班,但不陪客人喝酒,青柠一晚上所赚的钱他付给酒吧5倍,1/5给青柠,其余的归酒吧所有。
一掷千金的人在酒吧并不少见,但像苏群这样毫无期限的对一个女人投资下去却是没几个,但没人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于是和苏群达成了约定,每当青柠上班的时候,他们会以老板的名义将青柠叫到楼上的包房。
包房里自然没有人,她通常会在那里待一整个晚上,然后第二天拿钱走人。
最初的最初青柠自然也怀疑过这个所谓的老板会不会就是苏群,可是渐渐的也不再怀疑,因为她在不久之后真的见到了这个酒吧的老板。
他在自己走进包房后不久走进来,借着昏暗的光线,青柠只看的到他身材挺拔,和一个大概的轮廓,五官深邃,有点像混血。他看着她几秒,走到沙发坐下,淡淡出声:
“青柠?华大校花?”
青柠很平静,在她眼里,不管对方有多大来头,多大的权势,都只是一个身份,自己的客人。
她回应:
“我是青柠。”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青柠拿不准他的意思,便走过去倒酒,却被他制止:“我不喝酒。”
青柠不动了,坐在他一臂之遥的距离像座雕塑,连呼吸声都是轻的,她的脑海中想过很多龌龊不堪的东西,也想过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自己该如何应对,但最后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安静的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然后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每个周五周六,他都会走进来和自己坐一会儿,有时说话,有时沉默的抽烟,然后离开放任青柠一个人待到天亮。
苏群这次来到酒吧,还未点酒经理就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苏群说道:
“苏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群应了一声,和他一起走去偏僻安静的角落,酒吧经理说:
“之前和苏先生达成的协议怕是不能继续履行了。”
苏群看着他没说话。经理笑笑继续说道:
“有人看上了青柠,比你出了更高的价钱。”
苏群很平静:“他出多少?我加倍。”
经理笑了笑:
“苏先生,这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我们老板不再允许青柠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很抱歉。”
苏群静默片刻,明白了什么,老板不会放任着有钱不赚,唯一的解释是,他们的老板看上了青柠,苏群也不为难经理,问道:
“你们老板在哪?我想和他谈谈。”
青柠这次走进包间的时候,那人已经坐在那里了,昏暗的光线中,他手中有光忽明忽暗,尼古丁的味道很重,他应该抽了不少。
青柠坐过去,以为今天会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交谈,可她坐下没有几分钟,一直沉默的人就开口了:
“来酒吧是因为缺钱?”
青柠不否认:
“不缺钱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工作?”
“你要多少?”
青柠看向他,明白他的意思:“你要包养我?”
那人似是笑了一下,身子向前微微倾了倾: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可我不是听话的女人。”
“你拒绝?”
“对,我拒绝!”
那人站起来,走到青柠的面前站立:
“你需要钱,我给你钱,很公平的交易,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拒绝。”
青柠不喜欢这种仰视人的
姿态,于是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
“我需要钱我自己会赚,但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你陪酒从来没让客人吃过豆腐吗?这不是出卖身体?”
青柠微微蹙眉,没有立刻回答。
他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存在,陪酒这种事情其实和出卖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两样,穿着暴露的衣服,坐在陌生男人的身边,要求他对你规规矩矩简直痴人说梦,青柠也没有自视清高的要求自己有特殊待遇,她需要钱,就必须放下那些令人作呕的触摸,就必须放下所谓的尊严。
因为尊严,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她早已经失去了单纯的资格,但她希望在这触目满是浑浊的世界里,将自己的一颗心保持起码的干净。
她知道,被人包养要比在酒吧这种地方上班好太多,不用看客人的脸色,不用拼命喝酒,也不需要学校酒吧两处奔波,她只要在金主需要的时间里乖乖躺在床上就有大把大把的钱拿。
可是她不愿意,她固执的坚守着最后的那一寸领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就是想坚持。
或许她只是想要对得起自己,在面对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不那么厌恶吧。
“或许都是出卖身体,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青柠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却被他拦下:
“你宁可被一群男人摸,也不愿意成为我一个人的?”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是我自己的。”青柠纠正他的说法:“至于我怎么支配我的身体,是我的事情,你做不了主。”
“那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样?”
青柠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笑了笑,那样的笑在这光线不充足的包间里极具诱惑力:
“包养你的前提不改变,但我不会要求你陪我上床,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陪我说说话,或者坐一坐,偶尔参加几个宴会做我的女伴,即使这样你还会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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