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柳世封当即对此表达了极大的惊疑,不过在他的爱女柳梦璃的连消带打之下却是轻轻巧巧化解无形,最终敲定四人一同去调查城外女萝岩妖怪伤人事件,作为不再追究韩菱纱的交换柳世封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儿视若珍宝(确实是天上掉下来的,云天青御剑送来的嘛),纵是养女却疼惜更甚亲女――这在养父女中算是难得他是极舍不得爱女亲身涉险的,纵是知晓她天生灵力亦不例外,然而柳梦璃是何等样人?最终结果当然是柳世封妥协,惹得云天河嘀咕:这位柳伯伯当真是“孝顺女儿”!……
在苍溟的建议之下,几人在寿阳城内转了一圈儿,给云天河买了一柄青钢剑――望舒桨门得很,又已经选择了韩菱纱为宿体,在没找到克制它吸取其生命力的方法之前,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妙;购置了充足的装备,这可不是游戏,击杀怪物还能掉落物品奉行了“武装到牙齿”的原则后,一行四人踏上了往女萝岩的路
苍溟没有想到的是,由于他坚持替云天河选了一把剑,柳梦璃便顺势付了青钢剑的银钱,当作礼物送给了天河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原先作为礼物赠予天河由梦璃亲手加工的玉腰弓,被蝴蝶翅膀给扇没了!……
一只哥伦比亚蝴蝶扇了扇翅膀,结果在太平洋彼岸产生了一场风暴
苍溟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个异数带来的变化,嗯,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是一把弓和一柄剑的差别
一路上柳梦璃向几人解释了此行的缘由,苍溟当然早已知晓:寿阳城如今的繁荣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离香草这离香草盛产于女萝岩,乃是很多人家的生计所在,只不过近日女萝岩上却出现了变故,有妖怪在此出没伤人,断绝了城中居民采摘离香草的路子而现在,他们就要上女萝岩,调查妖怪伤人事件的原由……
苍溟自然知道这妖怪伤人事件的始作俑者不单是槐妖槐米一家,更是人类非但人类以离香草为生,槐妖亦以离香草为食;只不过近年来人们采摘过度,槐妖眼看着就要断粮,因此不得已,出了这么一条袭击人类以为“警告”的下策
这是个从未解决的生存问题人要生存,妖也要生存人固然无辜,站在妖的立场上看,妖也未必有错妖类不经教化是不假,可妖也有心智达情理,某种程度上来讲普遍比人类还要单纯,不懂得心机算计人情世故,更不懂得如何相处而妖有神通,于是一些妖中败类就为他们无辜的多数同族惹起了广泛的忌恨种族之间的隔阂不是那么好消弭的,人不能理解妖的生存,妖亦无法理解人的生存问题在于人比妖多得多,于是有了“妖孽”的蔑称,有了有色眼镜,有了良莠不论妖即是恶的认知,有了以大肆捕杀所有妖类为拯救天下苍生的正道宗旨,有了锁妖塔
人类和妖类从古到今的无数隔阂与冲突,将这一生存问题拧成了一个死结人与妖,其中不乏有识之士明眼看透问题的本质,但这却是一个在两族合力之下不断加深加固的巨大死结,凭寥寥几人之力非但无法解开,反而还会被斥之为异端,直到绞入其中至于窒息云天青如此,夙玉如此,而今的云天河等人亦如此云天青夫妇已远,天河等人会重蹈覆辙么?可以肯定的是,身为不属此间之人的苍溟,没有人的眼光比他更清明
直到小妖开始出没,苍溟才收敛了纷乱的思绪,开始配合对敌他的真幻剑诀如今已经相当熟练,剑气收放可谓如臂使指只不过在当日作为那困扰他许久的头痛之始的异梦中,他亲手使用过的第二招“幻灭星”,即使如今灵力连续暴涨,比起当时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感觉却是天差地远,仍旧无法施展出来唯一的好消息是,经过长时间的战斗磨练,离那施展出“幻灭星”的感觉已是仅差一线
一路上遭遇不少小妖拦路,苍溟才听见了那个声音
一道剑光遥遥划过天穹,却只有身为天外来客的苍溟敏锐地注意到这也许应该归功于他一身所具的独特灵力,那力量灵性之极,形而于外便是点点星芒,远而望之恍若一片繁星,“真幻剑诀”及“幻灭星”皆是出于这种灵力特质而成,可谓独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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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萝岩算是一座天成的迷宫,又经由居住于此的妖怪改造,已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迷阵不过一行四人都不是路痴,辨识方向通过了地下一层,倒也轻松
到了二层时,四人都被满地的妖怪尸体吓了一跳
苍溟喃喃道:“还是来晚了吗……?”
韩菱纱惊愕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柳梦璃道:“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
云天河挠头:“谁?这个人把妖怪都打倒了,那我们不就没事做了……”
苍溟无语,这野人脑部结构究竟是怎么长的?……
“我们只是来探查为何妖会忽然伤人,不一定是除妖”柳梦璃沉吟道,“这里的槐妖向来性情温和,应该是有什么缘由……”
苍溟思量未罢,忽而一惊:“这种感觉,是……”
柳梦璃立时察觉,问道:“苍溟公子是发现什么了吗?”
果然是生就一颗玲珑心的梦璃,竟如此敏锐!苍溟沉吟道:“它们身体内还有一丝生气……死去也未久……若然当真如此,我或许可以一试……”
柳梦璃微惊道:“苍溟公子,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将它们救活?!”
苍溟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法术我也只是听闻而已……”
韩菱纱立刻催促道:“你就试试也无妨,反正它们已经是死人……呃,死妖了,又不会再死一次……唔,不过有件事情要考虑考虑,万一它们活过来以后攻击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柳梦璃摇头,“我能感觉到它们最后的心情……很悲哀,还有抱憾,但是并不凶恶”
云天河不可思议道:“真有起死回生的法术?……我爹说过,那是很高段的法术,没有资质根本无法施展,而且可能会反噬……”
“那倒不至于,虽然以前没有施展过,但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苍溟深吸一口气,双手结蝇闭目默诵起法咒来
在仙剑一的剧情中,李逍遥在苏州城外被大小姐林月如刺了一剑,当场生死不知,赵灵儿情急之下施展没有练成的法术“还魂咒”救活了李逍遥,自己也耗力过度昏倒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起死回生的法术不是没有,但那无一例外的相当高段,不是轻易能够习得的,即便习得,要求也相当苛刻还魂咒是水月宫法术,苍溟原本并不会,只是藉助自身灵力特质,兼且推测出个中原理;而若非槐妖死去未久魂魄未远,尸体尚残存有一丝生机,他也不敢冒险一试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好打搅到苍溟施法,会引来什么变故,只看着苍溟双手间慢慢发出一团幽光,光芒越来越强,蓦地散成数个光点,曳起一道长长的光尾,极其灵性地往地上尸体投去,最后没入眉心处
柳梦璃眸中突然浮现出惊讶之色,她能感觉到地上的槐妖体内重现生机,虽然微弱,却当真是活过来了
与此同时,苍溟猛地喘出一口气,腿一软便踉跄了一步,被云天河第一时间扶赚后者的地问:“苍溟,你不要紧吧?”
“还好,就是消耗过大……”苍溟借了他一把力盘坐于地,取出一枚丹药服下,一边调息一边心下暗道,“无怪以赵灵儿身为女娲后裔的灵力天成都会不支昏倒……”
“……”
“……”
槐妖们先后醒来,从地上爬起,皆是一副茫然无措状
“喵~人类,是你施法把我们救活的?”
韩菱纱看不过眼,叉腰指点着它们道:“你怎么说话的?苍溟耗费了好大气力才把你们救活,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呐?”
那为首的槐妖看看韩菱纱又看看苍溟,再回头看了看同伴,道:“我们妖恩怨分明,既然是你救了我们,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所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喵~我们走!”
槐妖们纷纷对着几人点点头,迅速退走,转瞬消失不见
韩菱纱愤愤道:“这是什么态度嘛?早知道这样,苍溟你就不该救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