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英宇琛纠结的缘分始于日本料理店里一次抽风的偶遇。
说是偶遇,却也不准确,只因那之前我是见过英宇琛此人的。和泉日本料理店,是他于我记忆的开始,也是我二人纠结又混乱的男女关系的开始。
极其遥远的将来,英宇琛告诉我,那一日他遇上了这世上最可爱最善良的小女人。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的是,那日那般棒槌行为,与其说是我心底那为数不多的正义感加之同情弱者的心理作祟,不如说是冲动之下我没能抑制住心中奔腾的欲/火。
这事后来被无数次的提起,及至我与英宇琛那棒槌的缘分被当成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模板,我口风也一直很一致。
我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初时宇琛很是感动,摸清了我的本性之后,他才终于理解了那华丽说辞之后的真相。
太过极品的男人总会让女性荷尔蒙膨胀,春心萌动然后头脑发热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来。
我当时便是如此。
我那时应了败类表哥汪子悦的邀约,给他接风洗尘。接风洗尘却是他自己说的,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还清楚地记得一周以前去机场送行时的场景。
我那时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十八一朵花的时候看过的某言情剧,依稀记得那名字是叫《X深深O蒙蒙》。
那里头有一幕:穿得很是花枝招展又青葱岁月的女主角在破旧破旧的火车站追着车上的男主,挥着手一路狂奔,两两相看,眼泪花花就出来了。
那之后淫/荡销魂又装Bility的背景音乐便就想起:啊……离别的车站……啊……离别的车站……
我这人有个很不好的毛病,易感,且容易进入状况。那天吹了点小风,我站在机场入口想着有一阵子见不到那肥羊表哥,一时悲从中来。我那时以为,我就是那台言小说里唯一的女主角,那之后场景自动变换,背景音乐也在我耳边响起:啊……离别的机场……啊……离别的机场……
和着意念中的背景音乐,我冲着候机大厅的方向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奔了过去,我以为,我那动作该很是优雅,姿态也很是翩然。许是奔得过于优雅翩然,本该去往国际航班那头,我一脑抽就错了道。
是以,我在国内航班那口上四十五度忧郁视线仰望时刻表,翻来覆去找了三遍,不是深圳上海,就是广州北京,他大爷的就是没有阿姆斯特丹。
待反应过来,我那四十五度忧郁视线瞬间增到了六十度。
我以为上帝终于眷顾我让我当了一回言情剧的主角,不料想却是主角前头那赶死的炮灰。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说的大抵就是我了。
广播上已在催促着飞往阿姆斯特丹的某某航班开始登机,隔着南北一整个机场的距离,我估摸着我是赶不上看汪子悦最后一眼了,留给机场一个销魂的背影,我刚想打道回府。
没走两步便就想起了先前咬牙掏的那八十块车钱。
人可以走,钱留下,这一念想刚在我心里破了土,我那双脚自发的就捣腾了起来。
奔到一半的时候,迎面而过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我回头又看了一眼他拉着行李箱独自一人凄凉又落寞的背影,看着看着那背影就成了汪子悦。
只一想起他在安检口上一步三回头的场景,我那速度又是一个提升。
及至汪子悦那厮真正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深刻的体会到理想与现实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只那么一眼我又想起了那落寞的老大爷的背影,当即寒了心。
只这送机的阵仗,亲友团们堪比奥斯卡影帝影后的华丽打扮。我要更正先前的某个说法,我不是主角,也不是主角前头那炮灰,我就是被主角抛到身后的小白菜。
我那身打扮也确实只够当棵小白菜。
如此大的落差之下,车费什么的那就是浮云。
我果断的一个急刹车,掉过头就往回跑,盘算着待出了机场再给汪子悦挂个电话,寻个借口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计划中我却是过去了,现实中我被汪子悦那厮抓了个现行,过不去了。
我跑得太专注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赶着登机的大叔,那大叔不过偏了些许前进的轨道,人却是没翻的。
既无伤亡,我脚下自也没停。那大叔却是看不过去了,扯着嗓子对着我就是一声大吼:闺女,你慢些,别急。
我不急,汪子悦他跟我急。
果然,这一声大吼之后,我敏锐的察觉到数十道红果果的视线朝着我狂奔的方向射来。
不要怀疑,那不是看热闹的路人甲。那是人群包围中的我那败类表哥汪子悦。
汪子悦操着那比我还快的速度三两下就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