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外。レ.siluke.♠思♥路♣客レ

“曼华姐，沈哥哥不会有事吧，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约和谢晓芙进了屋子已经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

谢思慧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候才发现，徐曼华神情很是恍惚。

“沈约不会有事的，他和晓芙姐很投缘，说不定一会出来，晓芙姐会收沈约为徒。“

”什么，不可能吧？“

谢思慧这一刻有些惊住了。

谢王孙虽然死了，但是谢晓芙在谢府的地位却更高。甚至有人认为，谢晓芙会成为谢家的继承人。

“怎么不可能，难道你觉得沈约不应该这样幸运吗？”

“当然不，只不过沈哥哥年龄这么大了，而且是男的，晓芙姐收他做徒弟……”

“思慧，晓芙姐喜欢收徒弟的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别人来说，收徒弟是为了传递衣钵，但晓芙姐纯粹是为了好玩或者拉拢对方。”

谢思慧为之默然，家族中谁不知道谢晓芙的爱好？

谢晓芙有一个徒弟，乃是有名的厨娘，谢晓芙吃过她做的一次饭以后，就强行收了对方做徒弟。

还有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平rì里帮家中整理书库什么，正和谢晓芙的口味，收了对方当徒弟之后，谢晓芙想看什么书，就让对方列出书单。

谢晓芙从来不会亏待徒弟，不过一想起沈约要加入那群服侍谢晓芙的娘子军，谢思慧就有些皱眉。

”曼华姐，你和晓芙姐关系并不太好，沈约要是拜她为师，恐怕你们……“

笑了笑，徐曼华摸了摸谢思慧的脑袋，嘴角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谢府之中，大家都知道谢晓芙和徐曼华的矛盾，可是，谁知道内情呢？天见可怜，徐曼华她一个弱女子除非脑子糊涂了，才会和这样一个女暴君争执。

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谢府环境复杂，子子孙孙一大堆，很多人嫉恨谢王孙。

而谢晓芙作为谢王孙最得力的帮手，更是得罪了一大批人。

这种情况下，她如果走和谢晓芙亲近的路线，只会惹来更多攻击，但如果走和谢晓芙不合的路线，则会有不少人反而会促进她和谢王孙在一起。

那些蠢货的眼中，当谢家姐弟两人闹矛盾的时候，他们才能更好地牟利。

她一直走在钢丝上，暗地里和徐曼华作对，又不至于过分的激怒她。简单的说，就是小闹大帮忙，但却不能周围人看出毛病。

同时，她表现出出sè的商业才能，帮助谢王孙弥补了金钱上的不足，种种的努力，让她最终得偿心愿。

本来计划等婚后，她有了孩子后，缓和双方的矛盾，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她所作的一切，深深的得罪了谢晓芙。

在见到谢晓芙之前，沈约听说过不少谢晓芙的传言。

很多人说她是一位温柔可爱的大姐姐，也有人说她武功高强，却毫无架子，更有人说起她来眉飞sè舞，无比憧憬，总之，在沈约的耳中，听到的都是好话。

所以，见到谢晓芙之前，沈约心中很是期待。

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热情的丽人，沈约虽然觉得心中仙子的形象破裂了，但亲近感更多了几分。

她健康、热情、充满了活力，更像是一杯热烈的酒，就是不太懂得客气。

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白蛇传，谢晓芙长叹一声。

她凝视着面前的男子，为他的才情所动。

如果刚才是试探的话，现在她说的是真话了。

”沈约，如果你真的想娶徐曼华为妻，我能帮上忙，但这条路极为坎坷，更何况她心中没有你。

我曾试探与她，但她只是把你当作一个可以谈得来的人而已，甚至连真心的朋友都算不上。”

谢晓芙的话很尖刻，但是也很直接。

“外面的天地，无比的大，有无限的可能。沈约，我愿意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愿意？”

”同时可以娶曼华姐为妻吗？三小姐，我发现，你似乎和她的关系不是太好。“

沈约的回答让谢晓芙为之大怒，这个疲沓的家伙。她一把抓住了沈约的衣领，然后又丢开。

“做我的徒弟，每月都有灵丹可以领，武功上有专人教导。就算你习武不成，别的能力强的话，最高还能做到一城之守，管理手下数十万民众，再不行，随心所yù，­干­什么都好。

沈约，我不是在诱惑你，改变你的主意，而是你和徐曼华之间，没有可能。”

她的眸子中闪现着怒火，有些东西，外人并不知道。

谢晓芙一身极为高强的武功，很少吃亏，就算是输了，以后再打回去就是。

但是遇到了徐曼华，却屡屡吃亏，而且这种吃亏连打回去都做不到。

故事中很多这样的人最终化敌为友，成为了好姐妹，但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谢晓芙和徐曼华身上。

谢晓芙和徐曼华的斗气，甚至出现过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以至于有好姐妹说过，假如徐曼华喜欢上一头猪，谢晓芙都会去抢过来，关到自己屋子里。

当然，好姐妹也说，最后谢晓芙会发现，徐曼华其实设下了一个圈套而已。

两个女人的恩怨并不是那种势如水火，但是谢晓芙却一直和沈约赌气。

刚才没有看到白蛇传不说，但发觉沈约是一个人才，她就决定把沈约抢过来。

有什么比这种行为更能解气的呢？

可惜，她发现这家伙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沈约脸上虽然有着讨好的表情，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自己再多的许诺，也不如徐曼华给这个人的诱惑。

“哈哈，如果晓芙姐收了沈约做徒弟，以后他就是我的晚辈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教导他习武。”

谢思慧笑嘻嘻的想着好事情，沈约那家伙太讨厌了，就像是一只小狗，总是围着曼华姐身边转，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总喜欢调人胃口。

面前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谢晓芙气呼呼的走出了屋子。而沈约也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跟在她后面。

“发生了什么事情，晓芙姐居然这样的生气？”

谢晓芙当然生气了，房间里任由她怎么劝说，沈约就是不松口。问题是，她才不会空口许诺，即收沈约为徒，又帮他追求徐曼华。

怎么可能？

她也不是什么笨人，徐曼华让沈约来见她，目的就是利用自己喜欢看书的爱好，收沈约为徒。同时断了沈约和徐曼华的关系，也不至于让外人说闲话。

“这个女暴君。”

沈约很是伤心，为什么自己的魅力太低？

拜谢晓芙为师，他当然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但是，这一切，都要给一个事情让路，那就是他想要徐曼华！他没有搞清楚谢晓芙和徐曼华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他不想让徐曼华伤心。

美人之恩，恩重如山。

他有办法敲开谢家大门，让谢家应允婚事。白蛇传只是一个和徐曼华混熟的手段，并不代表他必须要女人帮忙才能成事。

“别乱说话，我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表现，如果徐曼华对你动心，我帮你。”

谢晓芙的声音传到了沈约耳朵里，而沈约发觉周围人没有察觉。

这是传音入密，而谢晓芙的声音更像是仙音一样。

转过头，谢晓芙用一种很是郁闷的语气说道：”徐曼华，我让他拜我为师，不过这个家伙却说，他只求一事。“

将白蛇传扔到了徐曼华面前，谢晓芙正sè的说道。

”他虽然习武无望，但文采上不错，我很喜欢他这一点，这也是一种很有用的才能。曼华，我现在问你一句，你觉得沈约这个人如何？“

”他是一个好人。“

点点头，谢晓芙郑重的对沈约说道：“沈约，你愿意娶徐曼华做正妻吗？”

另一个时空，礼教最严的明清，妾也不用替男人守寡，嫁人什么都是随意。往往男人一死，女的就拿着财产出门，自寻出路。这个时空，妾的地位虽然高一些，谁也差不多。所以说，如果徐曼华愿意，而谢晓芙愿意承担起谢家追究的后果，今rì两人就能成就好事。

“我愿意。”

沈约的话充满了喜悦，还有期待。

“不。”

同时，徐曼华的话也响起来。

皱起了眉头，谢晓芙说道：“曼华，我不要求你现在答应，只不过希望你好好考虑。自从王孙死后，你一直郁郁不乐。

有很多人对你有意，但他们中间有几个是真心的？你我关系虽然不好，但我也不至于推你进入火坑。

我今天当这个媒人，会保证你们不会有麻烦。

好好考虑一下，曼华。沈约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如果他刚才一口答应做我的徒儿，我反而看不起他。”

很坚决的摇了摇头，徐曼华向前一步，恭敬的走到了谢晓芙的面前，说道：”妾身当初承诺，今生只适一人。有幸遇到了谢公子，妾身已心满意足。沈公子是好人，但我与他之间并无私情，请晓芙姐明察。“

她跪倒在谢晓芙的面前，但姿态却是无比的坚定。

……

场中一片默然，沈约张了张嘴，但无话可说。

而谢晓芙心中更是郁闷。

今天这种情况，她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一直以来，徐曼华和她作对。就算是有人说徐曼华是不得已，而且小闹大帮忙，帮的是谢王孙。但作对就是作对，而且她很不喜欢这个假惺惺的女人！

她就像是江南的烟雨，给人粘稠讨厌的感觉。

看看，今天好心，结果被她当作驴肝肺了吧！

哼了一声，她转身离去，这个贱女人的事情，她才不想管！

二十章碧水潭，望夫石

一场热烈的求婚就这样变成了悲剧，沈约也灰溜溜的跑回家。レ.siluke.♠思♥路♣客レ

谢晓芙再也没有提收沈约为徒的事情，离开碧玉轩，据说离开了海州城，到云雾山打魔兽去了。

下来的几天，沈约腆着脸跑去碧玉轩，但却吃了闭门羹。

好吧，闭门羹真的不好吃，让沈约心里也不舒服。所以每次吃了闭门羹之后，沈约多了一个举动，那就是坐在桥头看风景。

想着她，想着自己的命运。

也许，就像是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自己也是主角，不过是预扬先抑？可是，都已经打压自己三年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虽然美人纷纷出现，但明香是个小神经病，谢思慧太小，而且两个人太熟了，做叔叔的自然不能下口，好不容易碰上温柔善良的徐曼华，却变成这样子。

而且自己家族居然还身负拯救世界的重任，问题是牺牲了那么多的命，值得吗？

该如何，该如何呢？

一行人身披白纱，哭着从不远处走过。不过，在为首的几个人脸上，沈约甚至能看到笑意。

”想不到林家被人灭门了，全家二十多人，没有一个活口。“

”活该，林志和做主簿这么多年，大斗进，小斗出，每年坑了多少人？甚至连自己的兄弟都坑。“

”不过这次他的那些兄弟可高兴了，还能分到一大笔资产。虽然披麻戴孝，估计心中都笑开花了。“

林主簿家也被人杀了，动手的人还是明香吗？

那个谜一样的女孩，每次出现，都给沈约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认识她很久了，但沈约的记忆中没有她。

她又杀了一家人，不过杀的好。

沈约被关入牢房中的时候，沈神通卖地来疏通关节。但这个人放出风声，不让别人出高价，而他用极低的价格收了沈家一半的田地。

”嗨，大笨蛋，你在想什么？“

头被敲了一下，身后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明香……不，是思慧，你怎么到城里来了？”

沈约奇怪的看着背后的小女孩，谢思慧不是一直呆在成为的碧玉轩中，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

“曼华姐今天的心情好了一些，让我到城中买一些胭脂水粉。说实话，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如果和曼华姐成为了一对倒是好事，可惜你和曼华姐无缘。”

“小姑娘说什么有缘无缘的话，你这串珠子是怎么回事？”

十三颗千年暖玉珠琢磨的晶莹剔透，带在手腕上，三九寒天，也温暖如chūn。

沈约看着谢思慧手腕上的那串暖玉珠，这不是徐曼华的最爱吗，怎么会到谢思慧的手中？

“这串珠子，是哥哥的东西。我哥哥当年在秦淮河和人竞价，最后用这串暖玉珠一举奠定胜利，才为曼华姐赎身。这些年，曼华姐帮家族料理财务，又将这串珠子赎回。这串珠子，她很喜欢，一直随身携带。不过，现在她将这串珠子送给我了，好看吗？”

撇了撇嘴，沈约懒得离谢思慧。这个小姑娘现在看起来真的不是那样可爱，真不清楚为什么徐曼华要将珠子送给她。

谢思慧和沈约说了几段话之后，也感觉到沈约的情绪欠佳，她也懒得理沈约，就到别处去玩。

沈约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何，感觉心神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我的哥哥呀，你怎么死了，我以后怎么活呀！”

那是笑着哭丧的人，但这句话突然让沈约心头一动。

徐曼华、谢王孙！

难道，徐曼华她萌生了死念？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沈约的面前，无比的清晰，谢思慧为什么会被差遣到城里，而且她还将珠子送给了谢思慧？

谢家六小姐谢绢花为什么拜托他去经常去碧玉轩，除非这里面另有蹊跷？

猛地从地上跃起，拉住一个看热闹的混混。将怀中所有的银子全部塞到他的怀中，大声的对他和周围几个混混说道：“你们看到刚才那个小姑娘了吗？替我找到她，说城外碧玉轩有大事发生，让她立刻回去！”

然后，他抢过了混混的马，抽着鞭子向着城外跑去。

“城外谢家有事发生，马匹随后双倍赔偿！”

胯下骏马的后臀已是血迹斑斑，但沈约毫不吝惜的狠抽。

“不要死，不要死！”

有些念头一旦浮现，那就不可抑制的朝着最坏的方面想去。

眼前浮动着徐曼华那美丽的身影，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你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善良，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

距离碧玉轩只有两里的路程了，胯下的骏马突然前蹄一软，轰然倒地。

沈约栽倒在地上，浑身泥土沾满了泥土，不顾腿上的痛，他一跃而起，继续奔跑着，用尽所有的力气。

另一个世界中，他的一生有许多的遗憾，而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也有些格格不入。

他想要力量，却天生是一个废人，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却很少见到阳光。

拼命的跑着，碧玉轩越来越近。

也许自己已经来迟了，也许她根本没有事情，只是自己如同傻瓜一样的跑来，然后被大家嘲笑。

但他没有迟疑，他只希望她没有事情。

爱情，就是宁可当傻瓜也要做的冲动。

来到了碧玉轩门口，里面的人告诉沈约，徐曼华今天早上和两个护卫到碧水潭旁游玩。

沈约没有耽误，也没有说猜想徐曼华有寻死之心，只是留下口信让他们的人尽快到碧水潭旁，然后借了一匹马向着碧水潭方向跑去。

身后的人表情迟疑，但沈约却没有犹豫。

他丢了面子是小事，只希望她不会有事。

碧水潭方圆数里，其中礁石林立，漩涡无数，曾经有不少人跌入碧水潭后，连尸首都找不到。

这里有一处名胜，为望夫石。当年有一女子，丈夫出门数年不归，她每rì在潭水旁等着他的归来，时间一年年的过去，最终化成了一块奇石。

碧水潭那里建有一座亭子，沈约在那里，看到了徐曼华的两名贴身护卫。这两位四十多岁的仆­妇­，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此时，她们两人昏倒在亭子中，而身边还压着一封信。

沈约一把撕开，上面是徐曼华的笔迹。

“妾身许诺愿与六哥同生共死，今rì心愿得偿，万望公婆及诸位姐妹勿要伤心……

信不长，在最后还有一句：

“妾身与海州城遇到沈约沈公子，他人品高洁，请从我的私产中取三千白银赠与他。”

信无力的从沈约手中落下，他心中无比的痛，然后突然灵光一闪。

望夫石，一定是望夫石！

他在给徐曼华讲述碧水潭周围发生的一切之时，徐曼华似乎很关注望夫石。

放开了脚步，沈约极速的向着望夫石方向跑去。

一百米，五百米……他从来没有如此快速的跑动着，使出了全身最后一丝的力气，冲过了拐角，冲过了竹林，来到了望夫石那里，他看到，一条身影跳下了碧水潭。

没有犹豫，他也猛地跳入了碧水潭。

求求你，千万不要死！

“轰。”

沈约一个猛扎跳入了水中，好冷。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他落水之后，头几乎碰到水下的礁石。

身形连忙展开，沈约四下里探究。漩涡一道接着一道，而水面上却没有徐曼华的身影。

一次潜水，两次潜水，他一次次的向着水下潜去。

身上变得如同冰块一样冷，人也越来越疲倦。但他没有放弃，只是一次次的寻找着她！

“曼华，你可千万不要死。”

手突然感觉到了毛发的缠绕，他向下一扎，捞起了一个人身，那就是徐曼华！

是她，就是她！

徐曼华脸sè苍白，没有了知觉，而沈约的情况也不妙，一次次的潜水，让他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在，身边有一根木头飘过来，抓住了木头，沈约和徐曼华的身体向着下游飘去。

他发誓，绝不会放手！

二十一章救人

两个时辰之后，沈约仰面朝天的躺在了沙滩上。

两个时辰的漂流，简直是步步惊心。黑龙潭下游不少暗河、漩涡，沈约只是顺着漂流，都没有注意飘到了那里。

好几次，沈约都觉得自己到了极限，但是他的手还是努力的将徐曼华抓住，一起漂流。

直到两个人被冲上来河心的一处沙洲上，才脱离了险境。身上疲惫的厉害，好想休息一下，好想动都不动，就这样下去。

但沈约努力的爬起来，挪到了徐曼华的身边。

徐曼华的脸sè苍白，头上有一处碰撞后的痕迹，还有鲜血缓缓的渗出。

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

想了想，他双手放到了徐曼华的胸部，开始挤压。

一下，两下，但她还没有反应。

好吧，那就人工呼吸救人。

两­唇­相接，吸气，吐气，就这样，几分钟过去，直到徐曼华吐出了几口水，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徐曼华的呼吸虽然变得平稳了起来，但她还没有苏醒。

一阵风吹过来，沈约身上很冷。在河水中泡了两个钟头的他，如果不赶紧取暖换上­干­衣，就会是大病一场。

他是这样，那么徐曼华呢？

沙洲不小，沈约背着徐曼华四处寻找避风的地方。不久之后，沈约在不远处的巨石丛中发现一处山洞。

山洞很深，好在里面没有野兽，谢天谢地，身上还有一枚千里火，收集了几根枯木，再找了一些细柴，沈约点燃了一堆篝火。

“曼华姐，事急从权，请不要在意。”

伸出手，沈约开始解徐曼华湿透的衣服。

徐曼华的衣服并不多，但沈约的手却像是负有千斤重物。

两层外衣下面，就是肚兜。沈约的手解开了她身后的扣子，女子全­祼­的上半身一下展露在沈约的面前。

这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女xìng的身体，沈约脑子里整个人仿佛轰的一声。二十一岁的徐曼华，正是女xìng生命中最成熟和美丽的年龄。

那双浑圆而又挺拔的双峰，微微颤颤的散发着无穷的诱惑。手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看着她那浑圆的双峰。

忍不住，用手试探的握了一下，又挺又翘，他终于明白什么是软玉温香了。

那种感觉让他身上的热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但接下来，他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

你是在救人，你不是禽兽！

闭着眼睛，拿着衣服胡乱的替女孩擦完了上半身，然后，又将徐曼华的下衫褪下，这次，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草草的擦了几下，就完成了动作。

但就算是这样，那无意间看到的场景，却让他某个部位坚硬如铁。

“好冷，六哥，是你吗？”

女孩无意识的蠕动着身子，向往沈约的怀中钻。

篝火燃烧的正旺，但衣服还没有烤­干­。

“曼华姐，是我。”

沈约低声的说着，希望徐曼华醒来，又不希望她醒来看到这样的情况。

“原来是沈约弟弟呀，姐姐冷，让姐姐暖和一些，好吗？”

她的意识还没有清醒，但呢喃的声音，却让沈约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沈约弟弟，姐姐……”

是呀，你是我的曼华姐，两人相处的情景，浮现在沈约的面前。

我可以爱你，可以追求你，但这种情况下，我却不能变成禽兽。

沈约是独子，没有体会过被姐姐的宠爱。

但如果有姐姐，那么一定是徐曼华这样的吧，一个宠溺自己的大姐姐。

微笑着媚眼勾魂的­干­姐姐，包容一切温柔的­干­姐姐，为自己生气的­干­姐姐。

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搂入了怀中。

徐曼华丰满的­肉­球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身体软的如同一汪秋水。他是有邪念，但更多的则是爱意。

她的音容、气味、动作以及方方面面，都散发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情yù的味道褪去了，心灵一片宁静。

等了一会，当衣服都烤­干­以后，沈约帮徐曼华穿上了衣服后，将她扶在一块石头上靠着，给篝火中加入一些柴火，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虽然很累，但这时并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刚才顺着河水漂流，沈约都不清楚到底飘到了那一块。这时候，谢家之人也许已经发现问题，他们的人会顺着河道四处寻找。

沈约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点燃了一堆篝火，如果有人路过，应该能看到。

走回了山洞，沈约突然发现，这座山洞并不像是人工形成的。

不过，山洞口不少灰尘，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巡视完了之后，沈约走进了山洞。

一双明媚的双眸注视着他，徐曼华醒来了。

仿佛做了很长时间的梦，徐曼华实在是不想醒来。

在梦中，有人温柔的抱着她。很少人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不喜欢被人搂抱的女子，包括好友的亲热。但在那个梦中，两个人拥抱的是那样的紧，**相对，心灵都连接在一起。

她只想埋在那充满热力和爱怜的怀抱中，不再起来，呼吸着对方的气息，直到永远。

可惜，再好的梦都要醒来。

醒来的时候，她很快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从望夫崖上跳下来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沈约的呼喊声，而身上的衣物，也是沈约的。

看来，是他及时赶到，救了他。

篝火燃烧的正旺，刚才的温暖来自于他的怀抱。

想不到自己自杀，却便宜了他。刚才替自己更衣的时候，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便宜。

“曼华姐，对不起，事急从权，刚才你的情况很不好，所以……”

从外面进来的沈约，吞吞吐吐的说着，脸sè有些发红。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的弟弟。”

徐曼华微微的笑着，笑容仿佛明媚的阳光，瞬间驱散了面前男子的不安。

“我跳水之后，你为了救我的命，跟着跳下去，碧水潭下面暗流密布，跌下去的人往往都是九死一生。就凭这一点，如果刚才你非礼了姐姐，姐姐也不会怪你的。”

正在往篝火里放柴禾的沈约，听到了徐曼华这句话，吓得手突然一抖，一点火星落在了衣服上，让他手忙脚乱的连忙拍打。

“什么非礼，曼华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为了救人……”

慢慢的，他的声音变得低了下来，刚才的手感，还有看到的一起，都闪现在眼前。

徐曼华看着沈约脸sè再次变红，突然的笑了，笑得沈约越发无地自容。

不过，这个玩笑开的，让沈约的局促少了许多。

”曼华姐，答应我，不要再寻死好不好？我在沙滩上点起了篝火，只要有人路过就能看到。逝者已去，好好活下去，才是真的，好不好？”

他走到了徐曼华面前，凝视着那张芙蓉玉面。

“你已经为他死了一次，下面为自己活好吗？这世上，还有人会为你伤心的，我爱你，你能不能将下半生托付于我？”

篝火在熊熊的燃烧，一圈一圈桔黄sè的温暖光芒将山洞照亮。

她扬起了眉毛，烛光读出了她的­唇­，那种艳丽的红荡漾在沈约的眼中，使他的心急促的跳动着。

“当然不可以。”

脸上满是调皮的神情，徐曼华轻轻的捏了一下叶欢的鼻子。

“我快要死了，你怎么能娶我为妻呢？“

她微微的笑着，沈约这时候才发现，她脸上多了一层灰败的颜sè。

”跳水之前，我震断了自己的经脉。虽然一时犹豫，没有全部震断，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个世界，修炼之途讲究从里至外，追求的是jīng气神合一。

真气游走全身，从里向外，控制全身的每一处地方，这就包括肌肤毛发。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练习真气的女子就是这样，如果在能加上一些健体的武学，那就更是一等一的美人。所以，有能力的女子，都会习练真气，不刚刚为了护身，也可以美容。

青楼出身的徐曼华，自然也修炼有真气，名为弱水真气。被赎身后，在高明人的指点下，她真气修炼一rì千里。虽不能和江湖高手争锋，但用来护身没有问题。

”姐姐，你怎么这样傻！“

徐曼华的话，让沈约愣在了那里，想想也是，她的护身真气如果不散掉，落水也会平安无事。

”所以说，姐姐和你有缘无份了。“

徐曼华轻轻的说着，仿佛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你！”

就像是千辛万苦完成了一件事情，到了最后却被告知，只不过做了无用功。

沈约气得一股邪火冒上了脑袋，实在是想要扇徐曼华一记耳光。但怒火消散的很快，脸上换了一抹笑容。

“曼华姐，我背你过河，去找人，好不好？”

“不用过河去找人了，天这么黑，你到外面，也不一定比等在这里好。”

徐曼华轻轻的说着，靠着墙壁，“心中是不是很生气，因为我宁愿这样为一个男人去死，而不给你机会。”

身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沈约点点头，然后又用力的摇头，“不，曼华姐，我只是惋惜，你为何要这样，这世上，有很多很好的东西？”

“好东西很多，但对我又有什么用，人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

徐曼华轻轻的说着，却将身子靠在了沈约的肩膀上。

“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沈约点点头，看了看山洞外燃烧的篝火。这时候，到外面，也不一定能比里面好。他虽然想背着徐曼华去找人，但先不说泅渡宽阔河流的危险，就算是过去了，万一迷路或者跌下山崖，就是更大的悲剧了。

不如在这里，陪着她说话，让她保持神志清醒，等候救援。

这时候，碧玉轩里面，应该已是人马尽出，四处搜寻吧，说不定，下一刻，援兵就会到来。

二十二章君心我心

面前的篝火快要燃烧到了尽头，而徐曼华的讲述也到了尾声。

人到了最后的关头，会变的坦白，很多不想吐露的心思，都会说出来。

她讲着自己的过去，讲述着中间和谢王孙相识相恋的经历。说起来好笑，她对于谢王孙的深情，更重要的，是来自于他对她的救赎。

十六岁的她被选中花魁，万人瞩目下，在台上一展风姿的时候，心中想到的却是死。

如果拿下她牌子的人，不愿意为她赎身，只求一宿之欢，那么她宁可去死。但如果那个人赎下了她，并愿意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她对天对地发誓，终生会对他好。

“这个愿望，当时是不是很可笑？“

徐曼华眼睛中浮现出了一层雾水，秦淮河上每年那么多的女子，每个在出阁前都这样的祈祷着，但有几个人能达成心愿？

奇迹出现了，命运女神的手不经意的拨动中，谢王孙赎下了徐曼华。

从那时开始，徐曼华如同藤蔓缠树般的和谢王孙连在了一起。

“我在他面前展现心意，发出誓言，但他却只是一笑。周围人也劝说我不要坚持，大人物的一时善心，以后找机会报答回去就是，何苦要这样的作践自己？更何况谢家不是我们烟花女子所能高攀的，搞不好会粉身碎骨。

很多人说我贪图谢家的财富权势，被迷昏了眼睛和头脑。“

”那些人太可恨了，曼华姐你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诺言，只不过，没有人相信而已。就像是谢晓芙，她就找上我，告诉我息了这条心，当时，她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差点死掉。“

海州城外一百里，谢晓芙气鼓鼓的坐在船头。

”徐曼华，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于仇敌来说，谢晓芙最喜欢一剑将他们砍成两段。但徐曼华，就像是脚下漫漫江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下手的地方。

她的好友，华梦玲，自幼和谢王孙定亲，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华梦玲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谢王孙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谢王孙相貌非凡，加上出身名门，身边常有美女出没，对于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华梦玲从来不客气。

这有什么客气的，难道等以后她们睡自己丈夫？

先威胁后打跑，华梦玲成功的让谢王孙身边少了很多的狂蜂浪蝶，但总有赶不走的几只飞来飞去。

为此，两人争吵过很多次，差点劳燕分飞。

而徐曼华，就是让华梦玲非常讨厌的一只，而这只蝴蝶，居然是谢晓芙带来的。

随后华梦玲没有埋怨过谢晓芙，但谢晓芙却心怀内疚，而且她从一开始相识，就非常讨厌她。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不知感恩，她将她赎出烟花之地，而她居然作出这种事情。

当徐曼华表示要终生服侍在谢王孙的身边的时候，谢晓芙当场翻脸，拂袖将她打飞到墙角，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

骂无好骂，自然要捡难听的说，她一动手，身边的丫头纷纷发言，像你这种出身的女子，不知廉耻等冷言冷语纷纷出台。而尴尬的谢王孙也婉拒了徐曼华，想要了解此事。

而当天晚上，她直接去找徐曼华，单手将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卡在墙上。

这一招很有效，在死亡面前，很多人都会退步，放弃。但那时候，徐曼华没有放弃，就算是最后呼吸困难，陷入昏迷也没有。

相反，从那以后，她更加坚定的缠住了谢王孙。

”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斗气？“

沈约听得一肚子的火，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什么小三宫斗、什么美人心计，他以为的爱情，似乎变成了三流肥皂剧，而主演就是面前的女子？

他没有在其中听到沈曼华对谢王孙的爱情，听到的却是徐曼华面对一次次的打击和挫折，一次次的迎难而上，克服困难，最终攻克了最后关卡。

当然，这个故事也不是不好，如果没有徐曼华的自尽，那么就非常的完美。

”这些年，我和他见面的天数总共二十六天，而很多天双方接触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你觉得，我对他会有那么深情吗？“

沈约为之默然和疑惑，既然这样，徐曼华脑子被驴踢了，还要寻死？

”我只是不服气，为什么谢晓芙她就要高高在上，认为我是下贱的女人。还掐住我，要我的低头，当时我就发誓，能活下去，一定要让她好看！“

沈约继续不说话，只是竖着耳朵，听着江边的声音。说吧，不停地说吧，老天保佑，救兵快点来。

”我和她都是人，凭什么我要低她一等？

外面人说我和她是假闹事，真帮忙，甚至有人说我和她演双簧，但是实际上，我是真的和她闹。

处处和她为难，让她难受，该帮忙的时候，也要让她领情。

现在不想和她闹得厉害，就是想要先上位以后，等势力巩固了再收拾她……”

絮絮叨叨的说着，徐曼华的神智慢慢的迷糊了起来。

“可是，等突然得知六哥死了的消息后，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这样争斗下去，却不知道我真的想要什么。

或者说，我这一生，想要做些什么？“

”曼华，你太偏执了。“

”偏执？“

意识有些模糊，徐曼华微微的笑着，握住了沈约的手。

”其实，你是一个好人，当年如果是你为我赎身，那么我一定会对你好，但可惜不是。

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能喜欢上你呢？

不要怕，未来的路，我替你安排好了。

谢晓芙前几天说我动了心，想将我嫁给你，我还不知道她的鬼心思。

六哥才死，就让我改嫁，然后就可以嘲笑我，让我以前所有的坚持化为泡影。她就可以得意洋洋的对那些人说，你们看，我的眼光多好？

其实，谢晓芙人不错，很善良，但是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凭什么她是天之娇女，我要苦苦拼搏？她为什么要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我，我不服。

但我就是不嫁，相反，我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觉得是她逼死了我。”

“闭嘴，这时候，你还想那些东西­干­什么，你死了，谁在乎？还有谁记得你，大家只会觉得你傻，不是吗？”

沈约大吼着，打断了徐曼华的话，但她却继续的说下去。

”会有人记得我的，就像是沈约你。

你会永远的记得我，我死后，谢晓芙会收你做徒弟，以后你前途一帆风顺，但你到死也会记得我，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我，不是吗？“

最后的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青楼的时代。男人心中，永远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心头一动，沈约似乎把握住了什么。当一个女子，在男人怀中，讲述着前夫的不好的时候，讲述着他的时候，那么，很可能，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萌发了。

“这么说，曼华姐，你其实已经喜欢上我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不想继续下去，所以你……”

微笑着，徐曼华也拉住了沈约的手，是那样的温柔。

她笑的是那样的灿烂，还有狡猾和决断。

”你说的对，我其实动了心。“

她真的动了心，在和沈约相处的这些日子里。

从来不期盼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有追求权势金钱，对于徐曼华来说，她只希望有爱人陪伴一生。

然后，她遇到了沈约。

那个在江畔吹笛的沈约，那个被威胁绝不低头的沈约，那个吟诗让人惊艳的沈约，那个敢于袒露心声的沈约……

不，是那个正直的、勇敢的、真心的，以及爱她的沈约。

她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像是一只被关在了笼子中的金丝雀，期盼着外面的自由。

越是束缚，越是让她渴望。

但直到十六岁之前，人生所见所闻的，都是一片黑暗，直到她遇到了谢王孙，那时候，她命令自己爱上他，就像是被主人买回去的金丝雀一样，为主人而歌唱、雀跃和喜悦。

后来，她的主人死了，而外面的人告诉她，你自由了。

虽然这时候，有许多伪装成金丝雀的老鹰、鹞子的追求，可是，她早就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拒绝了他们之后，她离开了帝都，来到了海州城，却遇到了另一个他。生命中，第一个真真正正，踏踏实实的，追求她的男子。

平平常常，而又正直的、勇敢的、真心的，以及爱她的沈约。

怎么能不动心，或者说，以往坚持的信念怎么会不动摇？

难道她就真的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见面的天数总共二十六天，很多天双方接触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男人，为他保持贞洁终身？

如果再相处下去，她真的会一步步的陷入，然后下嫁给他，可是，她又怎么能面对别的人？

她说过的，她坚持的，以及她人生的意义，都成了笑柄。

当谢晓芙问她的时候，她退缩了，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虽然看起来很蠢很冲动，她现在也很后悔。

”也许相处下去，我会嫁给你，但是我偏不，要让你记得我一辈子，而不是如同六哥那样，将我弃之如履，身边有很多女人，却不记得我。

沈约，你要记得，你生平第一次喜欢的女人是我，不要忘记我……“

一缕鲜血从她的鼻端留下，而她的神情越来越模糊，抓着沈约的手，也缓缓的松开。

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山洞中。

心中只有无比的痛，沈约无时无刻不在恨着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做不了什么。

无论刚才她说什么，但始终改变不了，她是沈约最爱的人。

抱着她走出山洞，看着远处漆黑的岸边。

没有人，没有人过来！

上天，求求你，给我，给她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跪倒在地上，抬头凝视着夜空。

这个世界，既然有神灵，既然有法术，既然有了他，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那么为什么不出现奇迹？

无论是神灵还是魔鬼，只要你能救了她，那我会成为你的信徒，为你做事！

对了，还有沈家人封印的天外妖魔，你能救她吗？如果能，那你就出来，我会放你走，只要你能救她！

他诚心诚意的呼唤着，希望奇迹的出现。

突然，他身边的空气突然一闪，开始扭曲，接下来，他整个人突然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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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九尾天狐

你会为了一个人毁灭世界吗？

沈约不知道，但有时候，一个人就等于世界。

身边发生的异动惊醒了他，向着四周看去，却发现这是一个孤岛。

但用孤岛形容也不确切，因为这座孤岛的周围，是无边无尽的黑­色­洋流。沈约努力的向着远处看去，却也看不到边，而且没有在洋流平面上看到任何的活物。

岛屿并不大，只有两三亩的大小，上面有土壤，也有一些植物，而在岛屿的中间，还有一座宝塔。

不知道为何，沈约看到宝塔，心脏突然的急促的跳动了起来。镇妖塔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他想起了沈神通所讲的，沈家封印了天外妖魔的传说。

也许，在这里，他能找到救治徐曼华的方法！

刚才，他大声的呼喊着，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挽回徐曼华的生命，也就是在那之后，突然进入了这个空间。

迈开脚，沈约快速的向着镇妖塔那里跑去。

他的脚步很快，突然，一脚踩中了一条柔软的东西。

“吱呀！”

脚下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沈约看到了一只美丽的小狐狸从地上一跃而起。

黄|­色­的皮毛没有一丝的瑕疵，只有尾巴上还有一点杂­色­。

小狐狸显然还在睡觉的状态中，被沈约踩中了尾巴跳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约也没有理会她，继续前行。

很快，他来到了镇妖塔的面前，然后被一圈无形的屏障所阻碍。

他整个人距离镇妖塔一丈距离，但就是不得寸进。

“吱吱呀呀……”

背后传来了小狐狸的叫声，很着急。

“也许，那个小狐狸知道一些东西。”

沈约回过头，却看到让他惊讶的一幕。

似乎嫌弃狐狸的身体无法说话，小狐狸的身体开始变形，她很快的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只可惜ρi股上面，还有一条大大的狐狸尾巴。

以前，沈约看过一个趣谈，上面讲述了妖狐一族中的天狐，最早的形态就是黄毛小狐狸，那时候的小狐狸算是天真无邪，­性­情最好。

天狐九变，黄毛最良。

“这个哥哥，等我一下。”

变成小女孩的九尾狐非常的美丽，十二三岁的萝莉看起来天真无邪。她瞪圆了眼睛，飞速的向着沈约跑来。

然后……快到沈约面前的时候，左脚踩到了右脚上，摔倒在地上，表演了平地摔的绝技。

沈约默然，看着这头美丽狐狸在自己脚下哎呦的叫痛。

这算是天然呆吗？看着黄毛小狐狸痛苦的揉着脑袋，沈约一伸手，将她扶入了怀中。

小狐狸入手很软，身体也很轻，而且香喷喷的，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哥哥，你进来了，真好，真好。”

小狐狸一把抓住了沈约，再也不松手。

”在下沈约，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你，还请见谅。“

”见谅？“

狐狸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在这里被关了一百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事物，今天有人进来，欢喜还来不及，哥哥，你不会走，是不是？“

“你在这里被关了一百年？”

沈约听了这个，问道，“这里不是三百年，都没有人进来吗？”

“是呀，是没有人能进来，我娘告诉我，就算是破碎虚空，成为这个世界最强者，也没有人能进来的。“

怀中的小狐狸软软的，香香的，说话的声音如同阳光一样，糯糯甜甜的。

似乎是很久以来没有见到过人，女孩的手用力的捏着沈约的脸颊，想要确然面前的人儿是不是真实的。

忍了，沈约努力的忍着。能把他拉到这个空间，嘴里还在说什么破碎虚空等话，应该有大能力者。

”你娘，你娘是谁？“

”她被关在镇妖塔中，一直出不来，我有空了，就去找她聊天，这些年多亏了娘我才不至于无聊到发疯。你能进来实在是太厉害了。听说当年，有个叫做沈无敌的人把娘封印到这里，他已经很厉害了，但也无法以实体进来。“

沈无敌，封印。

一瞬间，沈约心中明白了，面前的女孩是谁，她口中的娘，就是是被沈家封印了几百年的天外妖魔。

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沈约毕恭毕敬的向着女孩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身负重伤，如今危在旦夕，不知道你能救治与她，或者联络一下你娘？“

”救人？“

小狐狸点点头，然后却又突然的摇了摇头。

”你会不会救了人以后，出去就再也不回来了？我这些年，无聊的时候，只能数着自己的尾巴玩。娘说，见到比自己大的人，要叫哥哥，他就会对你好，说不定会带我出去。

沈约哥哥，你会不会不要我了？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小狐狸的声音很是哀怨，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ρi股上那条大大的黄|­色­尾巴，也变得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我发誓，你只要救了她之后，并不毁灭世界，我就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九尾狐听到了沈约的话，突然的愣在了那里。

“毁灭这个世界？伤害无辜的人？我怎么会，娘说外面的世界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只想到外面的世界去。”

还没有等沈约回答，小狐狸翘起了尾巴，指着不远处的海面，大声的发誓。

”我苏画蔓指九幽黄泉为誓，出去之后，绝不毁灭世界，也不滥杀无辜之人。如违背此言，愿……“

小家伙想了想，说道，“愿被人抓起来，关在小黑屋里，永远出不去。”

对她来说，这种未来，才是最可怕的。

“还没有找到夫人吗？”

碧水潭边已是灯火通明，不少人在其中翻腾寻找。

沈约的口信还是起到了作用，但中间耽误了一个时辰。等碧玉轩中人发现不对，却已经找不到徐曼华的身影了。

“大人，碧水潭里面到处都是暗流，而且水流湍急，如果有人落水，被冲到下游，想要找到，那更是难上加难。”

碧水潭的下游，有好几条支流，而且还有暗河。当年上游船舶失事，一批红木落入水中，各条支流都有出现，甚至十来年后，都有从暗河浮上来的红木上浮，让发现的人，发了一笔小财。

谢家的管家面沉如水，徐曼华如果在他这里出事，不但是他要倒霉，甚至很多人都要掉脑袋。

只有谢家的人，才知道徐曼华的重要­性­。

她负责打理生意，惹来了很多人的眼红，结果等她离开了京城，很多人才发现，当他们接手之后，出现很多的麻烦。这也是为什么谢晓芙要来海州城的原因，谢家需要徐曼华。

“找，再让人到下游去找，不管怎么样，生要见人。”

下一句话他没有说，但如果天亮之前找不到徐曼华，此事就必须上报。一想起即将要面对谢晓芙的怒火，谢家的管事已经不寒而栗了。

沈约并不知道谢家的人再努力，但就算是知道，也无济于事。远水救不了近渴，而现在能救徐曼华的，只有面前的这个小狐狸。

“你能不能我一起出去，救活我的朋友，她的情况很不妙。“

”我出不去，我问问娘，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小狐狸朝天祈祷着，不久之后，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入了她的手中。那是一枚金黄|­色­的豆蔻，有着甜蜜的芬芳。

”娘说了，这是一枚天香豆蔻，伤势就算是再严重，服下之后，也不会恶化，相反会缓慢的恢复，沉睡一百年。然后一百年后，那个人会从梦中醒来，身上所有的伤势都会复原。“

”睡眠一百年？“

沈约愣在了那里，。

”别害怕，想让她提前苏醒，就让她再服下另外一颗天香豆蔻。这种奇物，每次都会产生两枚，如果想要服用者尽早恢复，就将另外一颗给她服下，她就会立刻醒来。

相信我，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答应我，救了她以后，还回来。“

点点头，沈约发觉自己似乎听说过天香豆蔻，有这种奇特的功效。

没有向九尾狐讨要另外一颗，因为如果她想给，那么早就给了。天香豆蔻算是一种约束，让沈约离开之后，可以再次回来。

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小狐狸，沈约开始想，自己要出去。

眼前景­色­一换，沈约发现回到了山洞中。

徐曼华的脸­色­苍白，气息也变得很弱。没有耽误，沈约连忙将天香豆蔻放入了她的嘴里，小小的天香豆蔻入口即化，很快，徐曼华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好神奇的天香豆蔻！”

沈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刚才离开时候的篝火。

篝火还很旺盛，计算了一下刚才空间中经过的时间，沈约感觉双方间时间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进入空间多少时间，那么在现实中就过了多少时间。

他试验的叫了几声徐曼华，但是她始终没有醒来。

看来，小狐狸说的就是真的。天香豆蔻有治病的功效，但也有让人沉睡的副作用。

二十四解封

这一次进入空间，很容易。

只要想着进入，然后在心神中模拟镇妖塔的所在，沈约就进入了空间。

“你回来了，朋友的伤势怎么样？”

小狐狸正等在那里，它笑颜如花的望着沈约。

“首先，多谢你救了她，然后，请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沈哥哥，你太客气了。”

小狐狸绕着沈约转了两圈，然后躺在了地上。

这里的天空中没有阳光，好在镇妖塔的塔顶上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地面上生长着如同丝绒一样的青草，还有一些沈约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点缀在其中。小狐狸突然开始唱歌，歌声很美，甜甜的，糯糯的，仿佛沈约在午后晒过的太阳一样。

”沈哥哥，我在这里待了一百年了。“

歌声唱到了最后，小狐狸突然的哭了起来。

”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前些年，我还是狐狸的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没有感觉到伤心。但是等到三十年前，我可以化身为人，于是，就突然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不想一个人孤单的呆在这个空间里，直到死都没有人进来。沈哥哥，带我出去好吗？或者说，经常进来陪我玩吗？“

小狐狸趴在了沈约的身上，眸子中的泪水染湿了沈约的衣服。

三十年的寂寞，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

”好的，我会遵守诺言，你的名字叫做苏画蔓吗？“

”是的，沈哥哥好聪明。“

小狐狸点点头，然后狠狠地香了沈约一口。

天香豆蔻，还有苏画蔓，国­色­天香，这些词汇形容小狐狸是没有错的。

“跟我来。”

两个人向着小岛的中央走去，沈约看到了一座高塔。

塔高六丈，共有九层。

“沈哥哥，娘就是被压在这个镇妖塔的下面。”

沈约走到了镇妖塔的面前，却发现塔门紧闭，上面布满了玄奥难懂的花纹。

”我娘被封在镇妖塔的下面，我每次无聊的时候，都会来找她聊天，可是，娘被封印的太深了，我经常说很长时间，她都不回应。“

真的是很可怜，沈约想着一只小狐狸孤孤单单的趴在镇妖塔的跟前，然后可怜巴巴的对着镇妖塔说话，很长时间没有人能回应。

突然，沈约拍了一下脑袋，到现在，他还是不清楚镇妖塔封印的是什么，而且小狐狸让他­干­什么。

“这里封印的是我娘，也就是一只九尾天狐。”

小狐狸牵着沈约的手，仔细的解释道。

“我娘被封印到这里之后，才有了我。”

“有了你？”

沈约有些奇怪，监狱中的女犯人怀孕了，这是谁的错？谁­干­的？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小狐狸瞪了沈约一眼，然后很扭捏的说道，”我是娘的一根尾巴变出来的。”

中国的古代，曾经有一个很有名的教派，闻香教。

传说教主遇到过一只狐仙，并对其有恩，狐仙留了一根尾巴给他，使其创出了一番事业。

沈约看着面前娇­嫩­的小狐狸，很难想到，她居然是九尾天狐的一根尾巴变成的。

狐狸那蓬松的、软软的、香喷喷的，还有搂在怀中很舒服的尾巴，变成的一只小萝莉。

看了看面前九层镇妖塔，沈约的眼神有些奇怪。

九层镇妖塔，狐狸的九条尾巴，莫不是？

”沈哥哥，你好聪明呀，我娘被压在下面，感觉很不舒服。她出不来，但是不代表自己的尾巴出不来，她一狠心，把我割下来，想看看我能不能出去，结果就有了我。娘生我真的很痛，我很想帮她。“

好吧，这一刻，沈约都无话可说了。

镇妖塔能封印住九尾天狐，但由一个尾巴变成的苏画蔓却能出来，虽然还是被关在这个空间里面，但是至少自由的多了。

按照沈约的估算，苏画蔓体内没有九尾天狐的意识，也就是说，苏画蔓是独立的个体。

“沈哥哥，想要放我娘出来，你只要将手按在塔门上就可以了。”

“这样简单？”

沈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这样简单了，但这是第一步。”

小狐狸笑颜如花，但沈约呢？

向前一步，心跳在加速。恐惧充满了他的心灵，手臂重如千斤。

所罗门魔瓶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

被关在瓶子里的魔鬼，被放出来之后，会杀人的。

为了生存，人会做出连魔鬼都想不到的事情，更何况天生狡猾的狐狸。沈约又怎么能肯定面前这只狐狸，是不是天外妖魔幻化出来骗人的呢？

千百年来，没有人能进入这个空间，但他在绝望的时候，居然能进入其中。

那颗天香豆蔻，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小狐狸如果天真无邪的话，那么为什么要藏一手？

地球上的经历，还有海州城被抢功的事情，让他的­性­子­阴­沉了很多，事情都喜欢往坏的方面想。

第一颗天香豆蔻可以让徐曼华伤势稳定，但第二颗豆蔻的意味更深了。

他现在要下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他去死。

有个富人，快要死了，这时候，他找到一个神医，求他救自己的­性­命——只要你救活了我，那我会将自己一半的财产全部送给你。

神医竭尽全力的救治好了富人，但等到痊愈的时候，富人却反悔了。

“我当初是在重病、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不得不发誓。这种情况下，你居然答应要我的一半财产，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你这是在乘人之危，我不会答应的。”

然后，富人走了，只是支付了必要的医疗费用，同时还对外宣称医生医德败坏，只为金钱。

这种例子现实中非常的多，到哪里都能见到。

想了许久，沈约突然一笑，伸手按在了镇妖塔的塔门上。

塔门上的花纹中突然冒出无数尖锐的利刺，将沈约的手掌刺穿。血液潺潺的流下，而更多的利刺伸长，逼近了他的身体。

赌博错了吗，还是小狐狸在骗人？

但是沈约的心中，却没有后悔。

那个故事中，医生和富人谁对谁错，这里不作评论，但沈约却不是那个富人。

徐曼华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向上天祈祷，谁能救她，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而当他来到小狐狸面前的时候，他说过，只要小狐狸能救治好徐曼华，他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人要有感激之心，而不是怀疑的看着周围。

没有了天香豆蔻，徐曼华就会死，这是毋庸置疑事实。

当然，沈约也可以给自己想出很多理由。比如和妖魔的交易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世界安危他不需要遵守诺言等。

天香豆蔻是小狐狸说的，也许她给徐曼华服用的是别的药物，徐曼华很快就会好起来，而不会长眠。就算那颗药物就是天香豆蔻，以谢家的财势，也能找到让徐曼华醒来的方法。

然后呢？沈约可以安稳的呆在外面，再也不进入这个空间。实在不行，他也可以进去，告诉小狐狸，自己为了安置朋友，所以进来晚了。

再次得到小狐狸的信任，然后得到另一颗天香豆蔻。

但是，他还是进来了，因为对小狐狸的感激和自己的誓言。

人生的旅途上，总有很多的风险，必须有所坚持，就像是不对孔家低头一样，他怀着感激之心，来到了这里。

“梁山伯与祝英台，千秋万世不分开。”

生死关头，沈约想到的，却是这个。

死后，他能变成蝴蝶，陪伴在她的身边吗？

一刻钟之后，沈约软绵绵的倒在塔门前。

他没有死，但是手脚都没有力气。这也是，一个人失血将近百分之二十，不晕倒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这样就破解了封印了吗？”

小狐狸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不好意思。

“沈哥哥，我娘刚才告诉我，只要将手放到上面，就可以解除封印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让你损失这样大。”

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的沈约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塔门。

”到底解开了封印没有？“

”没有，沈哥哥，娘说，要这样九次才行。沈哥哥，你不要昏过去，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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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拥抱

漆黑的屋子里，沈神通盘膝而坐。

在海州城人的眼中，他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园主。老婆死的早，他又不出去鬼混。曾经有不少人想要给他说亲，都被他拒绝。

沈约一事，让沈家大为破败，如今的家业，只剩下城外的百亩田地，还有城中的老宅了。

外人对他的印象就是，外表木纳，交游不广，和一个乡下的土地主差不多，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惹事。

突然，他的眉头一皱，然后一喜。

伸出手，向着空中，他一拳击出，突然传来了爆音。

而几乎同时，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经脉中，有了丝丝的真气。

就像是­干­枯的河流中突然有了流水，这种感觉特别明显。

站起身来，沈神通打了一路拳。

拳法是最简单的罗汉拳，但在他的手中，却动静结合，不温不火，如果有拳法宗师看到，绝对会大为惊讶。沈神通对于拳法的理解，已经到达了极高的境界。

三百年前，沈无敌纵横天下，凭的就是沈家血脉中对武学极高的理解力。

沈神通虽然无法修炼真气，而且让沈约放弃习武，但是他自己却没有放弃，虽然修炼真气不成，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每日练拳，在技艺上已炉火纯青。

二十次？这种失血差点要命的情况？

沈约宁可现在昏倒，也不想听到小狐狸的话。

一个人一晚上勉强风流十次，大不了以后好好休养几天，但如果刚修养好，又要来一夜十次郎，然后又是……那么这个人修养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更不要说伤了根本，以后能做太监都是好的。

“好吧，小狐狸，有什么灵丹妙药快拿来给沈哥哥吃，让他补血吧。”

沈约一把揪住小狐狸松软的尾巴，大声的吼道。

“没有。”

小狐狸用力的摇头，表示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拿出来！”

沈约用力的摇了摇小狐狸，突然发现一颗金­色­的种子从她的身上掉下来。

“这是另一颗天香豆蔻？”

捧在手中，感觉和前面那颗一模一样。

沈约一下子愣住了，本来还以为要再费一番功夫，却没有想到另一颗天香豆蔻来的这样的容易。

被倒提着的小狐狸好不容易从沈约的手中挣脱出来，想要抢沈约手中的天香豆蔻，但她的个子那样的小，怎么能比得上沈约呢？

“大坏蛋，大坏蛋！”

小狐狸生气的表情，让沈约突然很开心。

“小家伙听话，哥哥先去救了你的曼华姐，然后带你去看金鱼！”

“不要，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玩，好不好？”

小狐狸的身子用力的缠着沈约，又长又大的尾巴用力的拍击着这个坏蛋的身体。

娘说的对，这个家伙，果然是过河拆桥！

“画蔓，告诉哥哥，这是不是另外一颗天香豆蔻？哥哥真的很喜欢你，不会骗你的！”

为了确定，沈约又问了一句。

撅着嘴巴，小狐狸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约。

”是的，是另一颗，沈哥哥，你不要离开我。“

半个钟头以后，沈约才离开了空间。

小狐狸应该是孤单的久了，怎么也不想放沈约离开。她死死的抱着沈约，就像是一个软绵绵香喷喷的抱枕一样。

因为身上有小狐狸，沈约在怎么想离开，也做不到。

虽然生气的沈约，将小狐狸的尾巴打了个蝴蝶结，并用力的捏，小狐狸也是不松手。

嗯，那又软又滑的尾巴，摸起来非常舒服，如果可能，做围巾也非常不错。

最后，还是沈约指天发誓，一定会回来陪小狐狸的，才离开了镇妖塔。

回到了现实中，沈约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手中还有另外一颗天香豆蔻，它能救活徐曼华吗？

手中的天香豆蔻放到了徐曼华的口中，沈约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握住了徐曼华的一只手，等着她的苏醒。

不是为了占她的便宜，而是想要给她以温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却没有想到，还能牵着你的手。

醒来，好不好，你是我心中的篝火，**，需要你来温暖我。

说起来很奇怪，他这种­性­格沉稳之人，会突然喜欢上一个女子，本身都觉得有些疯狂。也许，就像是徐曼华说的，两个人都是寂寞久了，心中都渴望着有人来关怀。

从见面的惊艳，到后来她的勇敢和坚持，她就像是一缕亮光，照耀了沈约的心灵。

很久很久，他还是没有等到徐曼华醒来，于是，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睡得很香，无论是谁，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都会有极为疲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故乡，在那里，他娶了心爱的女子，然后共度一生。

但那名女子的相貌是那样的模糊，似乎像是徐曼华，甚至有些像是明香，很多身影在他面前闪过，过去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

伸出手，搂住了身边的人，那具身体软软的，香喷喷的，就像是……

“什么，身边有人？”

猛地从梦中醒来，沈约睁开了眼睛。

他的感觉没有错，徐曼华正躺在他的身边。沈约的一只手搭在了徐曼华的腰上，两个人接触的是那样的亲密，以至于沈约能闻到徐曼华的呼吸。

在徐曼华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有的只是他的身影。

“你醒来了。”

沈约突然的醒来，让她徐曼华的脸一红，她连忙坐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曼华姐，你的情况如何？”

沈约问道。

“妾身很好，多谢公子了。”

沈约什么话都没有说，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他猛地蹦起来，然后打了几个筋斗，就像是一个孩子似的，用力的拍着胸膛。

好，这一切都好。

怪不得段誉说污泥中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此时，对于沈约也是一样！

他兴奋的跳着，而另一边，徐曼华也在笑。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清澈，仿佛忘记了无数的烦恼。

再次翻了一个跟头，结果乐极生悲，脚下没有踏稳，身子向后连退几步，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

“砰！”

并不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石壁上，相反，石壁裂开，被撞裂开，然后露出一间的石室。

沈约活动了一下身子，好在没有受伤，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石块，感觉很轻。原来这里其实是一扇木门，不过颜­色­和石头类似，而且很多年没有打扫，所以沈约和徐曼华都没有看出问题。

拿起了一根燃烧的木头，沈约扔进石室。

木头继续燃烧着，而石室里很­干­净，没有蛇虫，只是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具骸骨。

“曼华姐，说不定我们有奇遇呢。”

这间石室大概有几十年没有人进来了，但因为密封的好，没有什么灰尘。

沈约拿了一根长木头，在周围的地面上敲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转过头对着徐曼华说道。

尸体虽然已成了颌骨，却没有腐烂，相反有着淡淡的光泽，不小心碰到一块，跌落到地上，发出金属一样的声音。

骸骨的身上，披着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完好如新。这应该一位佛门高僧的遗骸，而在遗骸的面前，沈约看到了一只玉匣。用棍子拨开，沈约看到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本书，以及三个玉瓶。

“沈约，你先看看看看那封信中写着什么，说不定是此人的遗言。”

沈约点点头，将玉匣拿出来，两个人在篝火边，开始观看。

佛门势力遍布天下，而其中翘首者，以大林寺、天龙寺、小雷音寺等著名，而海州城的灵隐寺，虽然名声没有前面几大寺那样有名，但也天下闻名。

这封信的主人，就是灵隐寺的一名高僧园真。

四十年前，他和师兄都是灵隐寺优云大师的得意弟子，他武功高强，而二师兄则是佛法­精­湛，最终，优云大师决定将衣钵传授与二师兄圆通。

”圆通？“

沈约和徐曼华互相的看了一眼，如今海州城灵隐寺的主持，正是圆通大师。

圆通之所以能赢，按照信中的说法，因为圆通用了诡计，但到底是什么，园真并没有说。

园真一怒之下，想要击杀圆通，在他击伤了圆通之后，优云大师出手相阻。

看到重伤的圆通，优云大师决定废除他的武功，将他囚禁在灵隐寺中。但优云大师动手的那一刹那，却犹豫了，而拼死一击的园真，逃出了灵隐寺，并偷走了灵隐寺的镇寺之宝，地藏十轮书中的两卷，还有方丈才能披的七宝袈裟。

他在外苦修了二十年，准备回到灵隐寺证明自己比师兄强，但等他再次见到大师兄，才知道师傅优云在被他打伤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并嘱托圆通不要再计较此事。

园真瞬间心灰意冷，真气大乱，导致走火入魔。他离开了灵隐寺，随意走动，直到来到了这个沙洲上。

当天晚上，他坐化在此，但临死前，却突然想起，自己怀中的地藏十轮书，还未曾还回师门。

但他留下遗言，凡是见到他骸骨之人，请将七宝袈裟和地藏十轮书送还灵隐寺，而他留下三颗大还丹，还有一本武功笔记作为谢礼。

他同时注明，不需要正大光明的将此物送回，而是得了他一身武功之人，可以悄悄送回即可，包括修习灵隐寺的地藏十轮书。

沈约点点头，灵隐寺的地藏十轮书，的确是好东西，可惜不全，落在沈约手中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本经书和七宝袈裟，更多的只是象征意义，沈约如果送回灵隐寺，还能得到一个大人请。

翻开了园真留下的武功笔记，果然如此。

笔记中，并没有灵隐寺的知名武功，而是一些园真从各处学来的东西。

但那些东西，并不成体系，没有名师指点，一般人学了以后到能强身健体，想要进阶却比较难了。

“和尚果然都很狡诈，他最后还留了一些心眼。”

徐曼华合上了沈约手中的笔记，笑了。

各大门派的神功秘诀都不容外传，如果园真将灵隐寺高明的武功留在这里，那么得到者，也许就会贪墨。

而聪明的他，防备到了这一点。

修炼武功最重要的不是秘籍，而是有名师指点，有丹药金银辅助修炼。

一方面是普通武技，一方面是让灵隐寺领一个大人情。

这样，得到园真遗物的人，最大可能是吞下大还丹，然后将地藏十轮书和七宝袈裟送还，灵隐寺到时候，自然会有所表示。

至于两卷地藏十轮书，先是残缺不全，而且这东西，并不是太过珍贵。

从来是后人胜过前人，像地藏十轮书这种秘籍，放在当年也许珍贵无比，但现在，却早在各大门派中流传开来，而且还有所改进。

“秃驴最可恶了，圆通这家伙，低价买了我家不少良田。”

沈家遭难的时候，沈神通去求灵隐寺帮忙，大和尚满口应允，当然帮忙不是白帮忙，事后，沈家不少良田成了灵隐寺的庙产。

“再可恶，也没有你这小贼可恶。”

徐曼华突然偏过头，手指点在了沈约的额头上。

“说说，救我上岸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曼华姐，我是好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经历了生死，沈约的脸皮变得厚了一些。他任由徐曼华的手指点着额头上，以及她用力的点压。

“你还要意思说，我……”

想要说什么，徐曼华的脸却突然一红。

记得有个学者说过，男女之间的距离，决定了两个人之间的亲昵程度。

但徐曼华醒来之后，似乎对沈约亲昵了许多。

这是什么缘故？

鼻端闻着她的香气，沈约更加的失神。

这些日子里的相处，徐曼华是什么样的人，沈约很清楚。虽然外表上看起来不那么端庄，但她和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像现在这种亲昵的样子，很奇怪。

“曼华姐，我真的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心在不停跳，沈约突然鼓起了勇气，再次说道。

说出这句话后，沈约愣在了那里，而徐曼华仿佛也惊呆了。

但很快，点点雾水出现在双眸中，而她本人也变成了一潭秋水，化在了他的怀中。

她投入了沈约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一个男人，能为出生入死，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为什么还要拒绝？

而此时，沈约心中狂喜，从来没有想到，幸福会来的如此的迅速。

天地间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只有他和她的存在。

二十六章天香豆蔻

“曼华，曼华！”

两个人不知道依偎多久，沈约突然听到了远处呼喊的声音。

这简直是太让人伤心了。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破坏。

而怀中的徐曼华看到沈约那副不爽的样子，微微一笑，从他怀中起来，然后开始整理发皱的衣服。

“是晓芙姐，想不到消息传播的那样快。按理她已经离开海州城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远处传来的呼声似乎很远，但是听到耳边，却很清晰，如果有武林高手在这里，一定会非常的惊讶。这一手千里传音，能做到的只有一些江湖上的头面人物，没有三十年以上内功修为根本无法做到。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沈约恋恋不舍的看着徐曼华。

童话故事往往是短暂的，灰姑娘到了十二点就会变回原形。

刚才那一刻，他只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但是现在，找她的人来了。

他有勇气面对一切，但她呢？

”沈弟弟，你真心喜欢我吗？“

她偏着头，问道。

”一生一世。“

然后，她的­唇­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嘴上，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

谢晓芙站在石洞外，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接到飞鸽传书，得知徐曼华出事之后，谢晓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碧玉轩。

不同于那些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谢晓芙有找到徐曼华的好办法——徐曼华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腰上的丝带中，被谢晓芙放了特质的千里香。

这并不是要追踪徐曼华，而是为了保护他。江湖险恶，而徐曼华不通武功，又牵扯到谢家很多的机密。一旦被人掳走，至少来得及找到她。

果然这个措施，派了大用处。

谢晓芙揣着怀中的异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石洞外。

一路上，她的脸是热乎乎的，她没有想到，徐曼华居然是如此的硬气和刚烈。

也许，是一直以来的偏见让她没有认清楚徐曼华的本­性­，但今天她的慷慨赴死却狠狠地打了谢晓芙的脸。

没有人会去责怪死人，都会想着她的好。

往日的一幕幕回应在谢晓芙的眼前，那个可怜的小女人，为了自己卑微的幸福，努力的生活着。

然后，她却选择了死亡。

此时，谢晓芙甚至都不愿意想，看到徐曼华的尸体后，她该如何去做。

但是，不久之后，她来到了山洞前，却看到一对狗男女正依偎在火堆前，如胶似漆。

这个，这个！

难道这两人是私奔，一瞬间，以前的偏见再次回荡在脑海中。

那个狐媚子，美女蛇……好在理智没有被怒火冲毁，她迅速的离开了山洞，到了几里外的河边，平心静气了很长时间，才再次大呼徐曼华的名字。

强忍着一腔怒气，谢晓芙站在了那对狗男女的面前。

哼哼，哼哼！

明白事情的人以为你们两投河自尽，不知道的认为你们是结伴私奔！

“曼华，你先回去，我有话对沈约说。”

哼哼，哼哼，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私情，连我都瞒不过，还想瞒过别人？看沈约那一副不舍的样子，而徐曼华，眉目中充满了媚意。你们两个，这样子到别人面前，恐怕当场就被人浸猪笼。

当然，这一切都是谢晓芙臆想出来的，沈约和徐曼华比最好的演员表现还要好，两个人走出山洞，很欣喜的迎接着谢晓芙。

如果不是她事先看到山洞中的一幕，也不会相信这对狗男女居然会有私情。

冷冷的看了沈约一眼，谢晓芙夹起了徐曼华，足尖在河面上点了几下，然后消失在河对岸。

只剩下沈约孤零零的站在山洞前，不知所措的看着远处黑­色­的河流。

谢晓芙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知道你用了不光明的手段，那么就等死吧。“

声音很清晰，仿佛在沈约的耳边响起。这是传音入密的功法，但沈约更在意谢晓芙所说的话。

“不光明的手段？”

他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不是笨人，谢晓芙能说出这种话，说明她刚才看到他和徐曼华亲热的样子。不过为了两个人的面子，她没有当面揭穿，然后跑到远处呼唤徐曼华。

她说这句话很有可能不服气，但是听到了沈约耳中，却如同惊雷。

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却了解徐曼华的­性­格。她文君新寡，而他不过是救了她一命，就算是同生共死感动了她，但她也不至于立刻变得和自己柔情似水。

镇妖塔前，沈约再次见到了苏画蔓。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沈哥哥，天香豆蔻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睡美人。“

传说中，有位公主服下了天香豆蔻，直到另一位王子找到解药给她服下——王子亲吻她的时候，公主正好醒来。沉睡了这么多年的公主，将看到的王子作为了最亲密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天香豆蔻能让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这只是副作用而已。她服下了天香豆蔻后，整个身体都开始重组，而她的­精­神也是一样。

小鸟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动物，会将其认做母亲，而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你，她也会觉得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再加上你救了她，还有以前的点点滴滴，她自然爱上了你。”

苏画蔓笑嘻嘻的说着，企图在沈约脸上看到高兴的神­色­，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沈约脸上却布满了乌云。

“这件事，你怎么不和我早说？”

“你不高兴吗？”

苏画蔓很奇怪，沈约救活了徐曼华，同时徐曼华也喜欢上了沈约，这种事情，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就像是她第一眼看到沈约，就喜欢上了这个哥哥。

”我喜欢她、敬重她，但是绝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她！“

沈约伸出手，对着苏画蔓说道，”你有什么解药吗？“

”没有。“

苏画蔓拼命的摇着头。

“喜欢上一个人，怎么会有解药呢？”

“真的没有吗？”

沈约再次问道。

“是的，沈哥哥，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喜欢上一个人，然后和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们沈家人都是这样假惺惺的。”

“沈家人？”

沈约有些奇怪，不明白小狐狸说什么。

“当年沈无敌遇到娘，他问娘有什么能力。

娘说，她可以让最美丽的姑娘喜欢上他。而当时沈无敌一心习武，一直没有遇到合适女孩。虽然**不少，但是真心待他的，却没有。”

沈约有些无话可说，这是一个很可怕，又很奇特的能力。

“那个人有些唧唧歪歪，总说什么要寻求真爱，填补心中的空白，于是娘对沈无敌说，会给他找一个真心对他好，非常喜欢喜欢他的女孩。而在他的眼中，那个女孩是最美的，他也非常喜欢。”

“然后呢？”

沈约闻到了悲剧的味道，小狐狸的脑子很明显继承了大狐狸的脑残，而沈无敌，后来不是和九尾狐翻脸了吗？

恐怕就是因为此事。

“那天晚上，沈无敌的妹妹，去敲了哥哥的门。”

一口水喷出很远，沈约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神转折。

最美的、最爱的、真心的，还有……好吧，沈无敌那时候，恐怕唯一的想法，就是将狐狸剁成十八段，分别油炸清蒸和白切！

”好吧，小狐狸，你和大狐狸好好联络，看看她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天香豆蔻的功效。“

一刻钟之后，沈约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空间。

大狐狸借着小狐狸的口，告诉沈约，如果能解除天香豆蔻的魔力，当年就不是沈无敌封印她，而是沈无敌求她了。

什么话也懒得说，沈约转身离开了空间。

果然，狐狸就没有好货，她们的人生观，和人类很不一样！

淡淡的香气从兽炉中喷­射­而出，弥漫在整个书房里面。

这并不是寻常的香料，而是千年龙涎香。能驱除邪毒，扶正清源头，就算是中了天魔宗的****，也能在龙涎香下清醒过来。

谢思慧的身边，一名绝­色­的少女，正在检查着徐曼华的身体。

她的手中，发出清幽的光芒，同时，单独水雾，将徐曼华笼罩。

“香兰，曼华的情况如何？”

“她没有任何的问题，­精­神上也很好。”

绝美的少女双十年华，端庄的脸上多了一丝的疲倦，刚才她用尽了全力，替徐曼华检查身体，但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作为海州城龙女殿的殿主，她对自己擅长的领域很有信心，但为什么谢晓芙还会再三提问呢？

难道，她有什么证据证明徐曼华被人动了手脚。

“晓芙姐，你怀疑谁？”

“沈约，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

绝­色­的少女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点点头。

“详情我不便多说，也许是我多心了。”

送走了少女，谢晓芙回到了徐曼华的身边。

“曼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香兰刚才说了，徐曼华还是清白之身，这就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难道是曼华寻死，沈约救人，然后产生了感情？

但谢晓芙心中始终感觉到一丝的异样。

爱情是什么？

对于谢晓芙来说，她真的没有想过。

作为谢家大小姐，这些年她一直凌驾于很多人之上，也不会有类似于弟弟和徐曼华那种爱情。

大家子弟，因为利益而结合，因为能相互帮扶。到时候水到渠成的成为夫妻，这就是很多同伴朋友的流程。

身边传来了一声呻吟，徐曼华从梦中醒来。

”你是真的喜欢他吗，明白你俩之间有多么大的距离吗？“

看着徐曼华，谢晓芙心中默默的说道。

二十七章捕头

章渝每天都在更新，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不过，本书的点击数量和收藏实在是不高呀，甚至比不上很多比我上传晚的新书。喜欢我作品的朋友，能不能帮忙宣传一下本书，让更多的人看到我这本书？

求宣传，多谢了，今日二更，晚上九点还有一次。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沈约心中一边扎着名为谢晓芙的小草人，一边考虑着以后该­干­什么。

前途是光明的，而现实是残酷的。天香豆蔻的药­性­，沈约会想办法解除，但这不代表他会放弃徐曼华。

不过，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的鸿沟。

而且，就算是两人成了，又要如何呢？

很多家庭的悲剧，因为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强势者会毫不留情的剥夺普通人卑微的幸福。

他拿什么来保护徐曼华？

靠着那间被人砸过的糕点铺，还是靠着以后抄出来文章诗词？

不，他也不甘心、也不会这样做！

男人要为女人撑起一片天，有些东西，该勇敢的去做了。

“大爷，行行好吧。”

耳边传来了告饶的声音，沈约看到一名乞丐坐在了路边。六十多岁的年龄，头发花白，整个人就像是风­干­的橘子，岁月磨去了他的所有­精­气神。

从怀中摸出了一小块银角子，沈约放到了他面前的碗里面。

”从这里，向着街口往左边拐，有个包子铺，里面的老板人不错，你去买，估计他会多给你一个。“

在地球上的时候，沈约遇到乞丐，不会给钱，因为大多数都是骗子，但这个世界上，乞丐大部分都是真的。因为没有救济站，会被狗咬，被人欺负，甚至会被人抓去做苦工。

”谢谢老爷，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

沈约微微的笑了笑，两年前，他几乎死于黑狱，正处在人生的最低处。

心中有着无比的怨恨，这时候，沈神通给他说一句话，人被狗咬了，可以用砖头打回去，但是不能变成狗。

他将这些日子里，家中损失的一切列了出来，包括遭受的勒索、恐慌、敲诈还有付出的人情。算完了以后，他取出了一大锭银子放到了沈约的手中。

都损失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些？

日行一善。

他要求沈约用这块银子，做善事，不需要多，每天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就像是给面前乞丐的银子，或者用来给店员加薪——好吧，后一种看起来有些太无耻了，不过，夸奖他们做得好，然后多给一点银钱，怎么不算是好事？

沈约当时并不愿意，但是沈神通却强迫他这样做。

“沈家最珍贵的财产不是那些田地、店铺，而是你，我的儿子。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你就听我一句好不好？”

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

从被冤枉的那一刻开始，他孤立无助的经历着痛苦，几乎频临与绝望。但就是这时候，沈神通的教导给他竖起了一面镜子。

不要成为魏东来那样的人，不要成为孔家那样的人。

你可以报仇，但不要被仇恨控制，变得歇斯底里，每天意­淫­与如何报仇，甚至如同疯子一样。

这样不好。

“想不到，真想不到。”

正思考着，沈约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一名黑衣的捕快正站在他的身后。

海州城的总捕头是薛志华，那是一个­精­悍的中年人，而他手下一群捕快，沈约都认识。那群人并不是酒囊饭袋，相反，各个都有绝技在身。但他们身上，总有一些京市之气，但在这个黑衣捕快的身上，沈约却感到一股锋锐的寒意。

“在下刘洋，乃是扬州府的捕快，这次奉命来海州办案，在这里遇到沈公子，不知可否同行？“

”不行，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不喜欢公人。“

沈约冷冰冰的拒绝了他的话，开玩笑，他怎么不知道刘洋为什么而来？明香那个小神经病正在海州城大开杀戒，这个狗鼻子的刘洋估计是从哪里闻到了味道，所以前来询问与他。

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沈约转身就走。

“在下刘洋，沈公子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

“听过，但关我什么事情？”

“大人，这个刘洋好生的无礼。”

海州城知府衙门内，郭城守皱起眉头，对着知府钟文栋进言。

微微的笑着，钟文栋摇了摇头。

今年四十多岁的钟文栋，两年前成为了海州的知府。他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和他相处之人，都觉得如沐春风。

但实际上，来到了海州城这一年多，他手中却沾了不少的血腥——但这些血腥不是来自于平民，而是豪强。

对于那些不法之徒，他手段强硬，不讲情面，公堂上的水火棍，都打折了堆积了一屋子，而被当堂打死的人中间，甚至包括郭城守的一个侄子。

很多人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海州城的老百姓却称他为青天大老爷。

他劝农耕，兴修水利，平日里出没海州城街头巷尾，和普通民众打成一片。为官一年多，海州城的市民，大家几乎都认识这个不摆架子的官老爷。

当然，虽然打死了不少不法之徒，但他却不是那种严苛之人，他也和豪强合作，让大家共同发财，当然前提是要收敛子弟们的所作所为。

”刘洋这个人呀，我倒是很欣赏他的。“

钟文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注视着郭城守，”城里已经死了上百人了，你们又抓不到凶手，刑部派人来，很正常的。“

一句话，让郭城守脸变得通红。

从一个月前开始，海州城已经连续发生了五期灭门惨案。死者都和官府之人，或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第三起血案发生后，为了抓这个人，整个海州城的黑白两道都动员起来，各大帮派甚至包括孔家，都派人驻守各点。布控之严密，郭城守敢说，就算是宗师高手或者真人前来作案，也会被发现。

每个人都有衣食住行，都需要打探情报，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打探情报，衣食住行，行凶作案都会留下痕迹，但海州城的众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而血案还在继续发生。

第四起血案发生在丁家，海州城一个捕头家中。

当时海州城里已是外松内紧，丁家还隐藏有十二名高手以防万一，城中各处要点都有人把守，只要看到求救或者预警信号，马上会出动。

但这样的安排还是无济于事，某天早上，到丁家送菜的人发现敲不开门后，找来衙役，发现丁家十六口，加上把守在丁家的十二名高手，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可不是二十八口猪，那是人！丁捕头本身就是大林寺的高手，而那十二名的埋伏之人，放到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一切就是那样诡异，丁家二十八口人，居然没有发出警讯，然后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然后是昨天，第五起，还是悄无声息的全家死光。

海州城的捕快们不是不努力，死的是他们的同僚，而周围的各大势力，也遍布眼线，但就是这样，杀人凶手依旧不见踪影。

平海侯孔老爷子怀疑有内鬼，修书一封，请刑部派遣高手前来帮忙。

于是，刘洋来到了海州城，他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存了所有的资料，并一一询问那些经手的人员。按照他的话说，能够悄无声息作出这些事情的人，在海州城内绝对有内应，而且这个人在官府的地位并不低，至少在郭城守那个级别，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几次行凶都如此成功和悄无声息。

这个人的话，当然让郭城守面上无光，按照刘洋的说法，海州城能做到这一点的不过三四人，其中就包括郭城守和钟文栋知府。

“少安毋躁，郭城守，如今此事好在还没有大肆宣扬出去，不然今年海州城的丰收庙会就很麻烦了。”

海州城每年都有一场连绵七日的庙会，那一天，方圆几百里的民众都会选择到城里来。而很多商人也选择这一天进行交易，可以说这七天是海州城最重要的日子，收到的税赋将近全年的四成。

“加派人手下去，内松外紧。对了，刘洋去哪里去了？”

“他去找一个叫做沈约的人，据说他有嫌疑？”

郭城守提起沈约，牙有些痒痒，那天在沈约身上吃的亏，到现在心中还有些不舒服。

刘洋的名字，沈约当然听过，有名的捕快。

他不同于海州城那些酒囊饭袋，而是刑部的王牌。平日里对付的都是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洋大盗，或者说穷凶恶极的罪犯。

民间有许多关于他的故事，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为人很是方正。

曾有人拿出黄金万两求一条生路，却被他抓回刑部；也有大官的子弟犯法，被他当场格杀。很多人发誓的时候，都说如果自己做错了，出门就遇到刘洋。

但是，这关沈约什么事情？

明香杀人不对，但她救了沈约的命，现在的朝廷，对他有什么恩惠？

你刘洋厉害，为什么不去抓魏东来，不去抄孔家？让昔日之事大白于天下？

别说那几十口人命重要，别说什么大局为重，你们做不到这一点，沈约又何必理会你们？

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明香杀的那些人，都是沈约的仇家。

摇了摇头，沈约转身离开，不再搭理这个人。

二十八章重获力量

要出门，提前二更，求点击收藏。“你怎么看这个人？”

回到了衙门，刘洋坐在了钟文栋的面前。面对着太守的提问，刘洋摇了摇头。

“他也许知道一些东西，但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而且这个人，未来的成就有限。”

“哦？”

钟文栋有些奇怪的看着刘洋，似乎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他心中有一股郁闷之气不得发出，让他少了很多的宽容。而且已经年满十八，身上也没有修炼出真气，我看不出他能有什么作为。”

刘洋的话说的没有错。

一个人如果学不会忍让，学不会忍气吞声，磨光自己的棱角，那么在社会上会举步维艰。而修炼真气，更讲究天赋。但再有天赋的人，如果十八岁之前都没有奠基成功，他未来只能黑暗一片。

“真的吗？”

钟文栋知府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这样看的，这个年青人，很有意思。”

推开家门，沈约看到沈神通正坐在堂屋中。看到沈约进来，沈神通面容上闪过一丝的异­色­。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沈约去洗漱进食，到晚饭后找他。

一刻钟后，家中的地下室。

这件地下室是牛痘事件之后，请人挖的。

沈约身上有许多秘密，但自己不是武林高手，如果做什么事情，却被江湖高手在外看到听到，那就是悲剧。

对方要隐蔽，不是他这种普通人所能发现的。根据物理定律，他在地下室中做了一定的预防。

这件地下室位于地下十米处，三重门，门中间都加了棉花，墙壁上多了防止回音的东西，托那些类似挖掘机的会武的建筑工，这间构造是二室一厅加两卫，还有通风管道和地下水处理设施。

这样一来，他可以在地下室里专心的做一些事情。比如用汉语拼音夹杂着外文记载一些来自地球的知识，找一些原料尝试做土制青霉素等。

在这里，门一关，不怕有人在房梁上或者高处将他的所作所为看到，至于说有人能闯进来看到一些东西，问题是，谁能看懂汉语拼音，谁能知道瓶子里那些绿­色­的液体是什么？

这两年，在这里，沈约弄出了一些成果，但没有想过拿出去。

沈神通知道沈约的这间密室，今天父子两人的谈话也在这里。

“爹爹，这两天，孩儿出门遇到了一些事情。”

沈约向沈神通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其中的危险和旖旎轻描淡写，而镇妖塔的事情，这件事他准备以后再说。

今天的重点就是，怀中的地藏十轮书和三颗大还丹。

将那些东西放到了沈神通的面前，沈约并没有恋恋不舍。这些年，沈神通对他很不错。

“爹爹，我认识的人很多，而且这些天很多人注意到我，这些东西由你处理吧，大还丹你尽快的服用，虽然无法修炼真气，但此物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你不留下自己用吗，还有徐姑娘她的意见呢？”

“我和徐曼华说过了，她说此物她也能找到类似的，就留给了我。而我想，爹爹年龄也大了，我以后也能找到合适的，还不如给爹爹服用。“

沈约摊开手，表情很是坦然，“我当年做错了事情，爹爹你也不是用大半的家产才救回我一命。那时候，也没有舍得不舍得的。”

“哈哈哈，哈哈哈。”

看了沈约许久，沈神通突然的大笑了起来。在外人眼里，平日里老老实实，少言寡语的他，突然笑的是那样的疯狂。

“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的好，沈神通突然一掌拍向了沈约。

手臂自然的反应过来，往前一挡，沈神通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了沈约的手臂上，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力量不大的手掌，仿佛有千钧的力量，一下子将沈约的手臂压下。

“别动。”

沈神通的声音传到了沈约的耳中，他突然感到一股温和的内力向着他体内冲去。

普通人内家真气可以强身健体，让身体的反应更快，力量更大，而在上一层楼，就是内视的时候，真气在体内如同小老鼠清晰可见，游走全身。而到了第三阶段，也就是沈神通现在的样子。真气遍布全身，而且可以传入别人的他体内。

而沈约这两年情人探查过自己适合修习那种内功的时候，就有内家高手将真气外放，输入沈约体内。

而现在，沈神通居然能做到这一点！

要知道，沈家的体质不适合修炼真气，身上的诅咒导致只要真气修炼到一定程度，游走全身的时候，自然就会被镇妖塔吸收，变得一丝不剩。

沈神通讲过这些，历史上，沈家的先祖们，没有一个人突破第二阶段。而一个练武之人，最重要的也就是第三阶段，只有到了这个阶段的人，才能成为高手。

“昨天晚上，我突然感觉到体内各大|­茓­窍齐动，然后一晚功夫，体内的真气直冲第二阶。约儿，你打开了封印。“

沈约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可以将洗髓丹等交给沈神通，但是镇妖塔中之事太过于奇诡，而且有徐曼华参与，让他想要先隐瞒下来，但没有想到，他进入镇妖塔后，沈神通身上的封印就已经打开。

”爹爹，我……“

”不要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约儿，你今天能将洗髓丹送到我面前，我已经很高兴。至于你打开封印，还是做了别的，我都不会怪你。“

沈神通的拳头，猛地一拳击在了空中。一道看不见的波纹向着四周散去，而同时，墙壁上多了一枚深深的拳印。

”我从四岁开始，就在你爷爷的引导下，打磨身体。沈家人不能修炼真气，那么就从外家功夫开始。大家都知道，走外家功夫的那些人，都是资质最差，难以感应到真气之人。但沈家自从被诅咒开始，尝试了无数的法子，但最后只能走这条路。“

沈神通的脸上，多了一丝的红晕和不甘。

”约儿，海州城人都说你资质不行，但那些人怎么知道，我们沈家人，天生就是习武的奇才！”

站起身来，沈神通当作沈约的面，打了一套混元掌法。混元掌法很有名，一百五十年前，一名江湖奇人，始终修炼不出真气，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领悟到这套混元功法。

混元功法是由外而内，先打磨筋骨，然后引动真气。这名高手，在短短十年功夫，一跃成为江湖中天榜中的高手。

他在成名之后，将混元功法，刻印十万册，传遍天下。这套功法并不高深，修炼速度也不如那些名门大派的高深心法，但却直指大道，只要孜孜不倦的修习，就算是愚笨之人，也会有所成就。

这套混元掌法，就是混元功法的­精­华，就连名门正派，都将这套掌法列为选修的科目，供弟子们学习参考。

沈神通双掌如挂重物，每一掌推出，犹如蜗牛慢­性­，但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仿佛激流下的礁石，不是水在动，而是礁石在前行。

举重若轻，阳极­阴­生。

那名奇人对混元掌法最高的评价就是这八个字，而江湖中修习混元掌法几十年的人，如果看到沈神通的打法，恐怕羡慕的泪流满面。

”举重若轻举五岳，阳极­阴­生破万物。“

掌法打到了最后，双掌一合，沈神通全身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轻微爆裂之声。声音连响了一百零八下，这正是外家功法的极高体现，一串鞭！

“约儿，你知道创出混元功的高人是谁？”

那个人的名字到了沈约的嘴巴，江湖中评价此人，能创造出高深的心法容易，但能创造出普通人都可以修习，却能直指大道的，那是天才。

“是我们沈家的祖先。”

沈神通微微的笑着，继续说道。

“不能修炼真气，但沈家之人并没有放弃。每一代沈家子弟都想尽办法来破除诅咒，同时自身修炼。

练武的天­性­已经渗入到我们的骨髓，越是被压制，就越要反抗。

创出混元功的先祖，将此心法传授与一人，而其后，那人凭着此心法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然后，沈神通的掌法突然一变，变成了另外一种拳法。

罗汉拳。

罗汉拳是佛门最普通的拳法，简简单单十八式，就连街头贩夫都能从头打一遍。但这十八式却在二百年前铸造了一个神话，那时候的罗汉拳有着各种不同的流派，诸天罗汉无数，最繁复的罗汉拳都有上万式，但一代高僧红叶禅师将天下间罗汉拳重新整理，缩减­精­华到十八式。

这一十八式，很简单，却又极为的高深，甚至有人认为，不管怎么样练下去，都没有穷尽。

“十八式罗汉拳，也是先祖所创造的？”

沈约的口中有些­干­，虽然知道沈家之人很牛逼，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牛逼。

“是先祖和红叶禅师共同创造，红叶禅师为先祖讲解佛法并想法驱除诅咒，而先祖则在那时，淬炼筋骨，并演化出了一十八路罗汉拳。而灵隐寺就是昔日红叶禅师所创一脉，圆通法师和我有些香火之情。”

怪不得，一出事，沈神通马上去找灵隐寺，想来他身上还有灵隐寺一脉的信物。

“嗯，当年红叶禅师给先祖一枚信物，凭此物可以让灵隐寺出手相助，不过，那些和尚……”

嘿嘿的笑了两声，沈神通脸上一副不屑之情。

灵隐寺出手相助，但是沈家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这本地藏十轮书不用还给灵隐寺了，当年红叶禅师告诉先祖，这本书中的内功心法并不珍贵，珍贵的是上面留下的当初神秀大师留下的一股神意。“

说到这里，沈神通话锋一转，”不过，此物对我没有什么­干­系，我也不求能从其中参悟什么道理来，对我来说，能信任的，就是我这双手！“

双手伸出，沈神通目光炯炯的看着沈约：”我四岁起开始习武，总共修炼了十六种武学，这些都是沈家祖先所创造的功法，每一种都能将­肉­身修炼到极致，虽然我体内产生的真气被诅咒吞噬，但我不放弃，继续修炼下一种。

废一种，练一种，我总共失败了十六次，但也成功了十六次。“

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他的身上发出，一串鞭的心法再次运行起来。

”所以，我的真气进入后天的时候，却已经可以与先天高手相提并论。而现在，我服下大还丹之后，真气还能更进一步，二十年之后，虽不敢说足以横扫天下，但绝对站立于群山之巅。“

沈神通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头，击出。

时隔三百年后，沈家的子孙终于再次掌握了力量。

二十九章少林拳武当掌

友情提醒一下，大家看书，发现书前面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不要着急，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有原因的。会在后文一一揭开谜底。还有，这本书是一本很爽的书，不是什么文青虐主书，请相信我的保证。

“爹爹，那么我呢？”

为沈神通而欣喜，沈约同时按照自己平日里所修习的拳法练习。

果然有所进展，他能感到，体内的真气膨胀了不少，一团热乎乎的，如同小老鼠一样的真气，在体内流动着。

“约儿，你和我不一样。”

沈神通伸出手，对着沈约说道。

“沈家这些年来，历代先祖，走的都是至刚至强的路子，这也和我们的心­性­有关，但是约儿，你的­性­格，适合走至强至刚的路子吗？”

“我……”

想说什么，但是沈约却又停了下来。

另一个世界里，他首先求助的是法律，然后隐忍报仇，这个世界中，也是最后不得已一怒下毒。他也许不相信法律，但是却有许多东西束缚着他。

这三年，他修炼的是道家的炼气术先天功，而武功方面，想走的也是以柔克刚的路子。

因为弱，所以才要以柔克刚，所以才不得不隐忍。

“当年的约儿也是不喜欢习武，­性­子和你类似，差点让我觉得是不是生孩子时候被人换了。所以你这具身体也没有打下好的基础，不过，约儿，不要担心，你未来的路，也是无比光明。”

“无比光明？”

沈约皱起了眉头。

“不要小瞧自己，约儿，你从不说你的来历，但你能够转生，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沈家三百年的诅咒，也在你身上破了，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我修炼的是先天功，爹爹，我是不是要换一种？”

沈约修习的先天功，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修炼起来，绝无走火入魔之忧。而且修炼出来的真气，可以转化成别的各种真气，说起来，是一等一的心法。

但这种优点带来的缺点也很明确，那就是进展太慢。

就像是盖房子，本来只需要打三尺的地基就可以了，但这种心法却是要打七八丈深。慢工出细活，但是花销太大。如同先天功这样的心法，一般人都用来打基础，没有人会以此作为自己的主修的。

想一想，你修炼一百年的积累，只等于对方三十年的功夫，真要争强好胜，都不会走这条路。

“不着急，爹爹会给你找一套合适的心法的。可惜沈家先祖所创的功法，都是由外而内，并且以简单直接为主，并不适合你。”

说着说着，父子两人也放松下来。沈神通替沈约想着未来的路子该怎么走，而沈约看着手中的秘籍，突然想起来地球上武侠小说中的故事。

他来自地球之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沈神通，也只知道，他转生自别处，因为有伤心事，不方便说。

“少林拳，武当掌。”

如今，他们父子两人的发展，不正是这样？

”还有，这三颗大还丹，约儿你留着吧，儿子的东西，老子是不会要的！“

微笑着将大还丹送到了沈约手中，沈神通充满了自信。

“还有，约儿，你在封印处遇到的事情，还有沈家的隐秘，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听，明白吗？当年之事有许多谜团，我们后人始终参详不明白。”

府衙中，钟文栋和刘洋正在谈话。

“当初，我来到海州城之时，沈约和孔家的纠纷已经告一段落。纸是包不住火，牛痘之事，孔家夺了沈约的功劳，自以为隐秘，但有些人总能从中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来到海州城后，了解到详情，不过也无能为力。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孔家要放沈约一条生路。

我离开京城之时，国子监的忘年交赵大人力阻我来海州城，告诉我那里可能有灾难发生。

但我平生不信鬼神之说，到了海州城发觉也是风平浪静。探究事情的真相后，我将发生的事情写信给了赵大人。

赵大人回信说，孔家很聪明，居然懂得避祸，不过有些事情是避不过去的，孔家的倾覆就在眼前。

这句话我觉得很奇怪，天下人认定牛痘是孔家的功劳，那么就算是皇家也无可奈何。孔家人为人处世并不张扬，而得到功劳之后，孔老爷子还专门训诫门下要克制。为什么赵大人会说，孔家的倾覆就在眼前？”

“赵大人的信中，是如何说的？”

刘洋皱起了眉头，国子监中有许许多多的怪人，但一百二十六岁的赵大人无疑牵怪人中的奇葩。这个人平日里疯疯癫癫，做事乖张无稽，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他老糊涂了。不过，这个人博览群书，一辈子钻研书海，堪称活动的大字典。就连皇家和王室，很多礼仪、事情都要找他才能确定。

“他没有详细的说，所以我也很迷惑，他让我去留意沈约，如果这个人死了的话，那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海州城。”

这封信之后，醉醺醺的赵大人，跌入了荷花池，再也没有爬起来。

“赵大人的信息让我对沈约很是好奇了，派人注意了他很久时间，但却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线索。但这个人，他很不错。”

备受打击之后，他并不放弃，努力的开始自己的事业。无法习武，就开店赚钱。

这个世界并不歧视商人，而沈约的面包店的种种举措，让钟文栋惊奇，而且沈约对于卫生等的要求，还有从来不将旧面包拿出来卖掉，而是送人的手段，都说明了他的人品。

可惜，因为魏东来的出现，一次次的打扰，让沈约的生意做不下去，最后出现下毒的一幕。

“有坚持，有良心，有血­性­的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少了。刘洋，你和孔家说一声，沈约之事，到此为止如何？

双方既然无法你死我活，为什么不做一个朋友？“

父子两人，从地下密室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

沈约也懒得做饭，准备和沈神通一起上街吃一顿，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响起了敲门音。

打开门，沈约看到了谢思慧。

小姑娘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吃得正高兴，却没有想到刚敲门，沈约就开，一瞬间愣在了那里。鼓囊囊的脸颊撑得就像是熊猫一样，看起来非常的有意思。

她刚才来找沈约，敲了半天门没有人，转了一圈买了一根糖葫芦，这次敲门也没有想过沈约回家，结果一敲门，门就开了。

未来的江湖侠女谢思慧差点被噎死，尤其是看着沈约那副笑眯眯的脸，更是生气。

“沈约，你的麻烦来了！”

“我救了人，怎么会有麻烦？”

沈约的话更让谢思慧生气，她气鼓鼓的看着沈约：“梦玲姐怀疑你在曼华姐身上下了药物，现在正找人探看中。”

沈约当然不会承认，这不是品格的问题，而是智商的问题，如果他将镇妖塔的事情告诉了别人，那才是傻瓜。

”我还在等你们的答谢呢，这次我救了曼华姐，怎么没有见到谢礼呢？“

”你这个混蛋。“

谢思慧当然生气了，这次她好心跑来通知沈约，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先问他要礼物。正准备生气，沈约的态度又好了起来：“思慧妹妹，别生气了，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好吗？”

翻了翻白眼，谢思慧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也许，这正是她喜欢和沈约相处的原因，家里的那些人太拘束了，而长辈们见到她就总是教导各种东西，而和沈约在一起，她感觉到很轻松。

“昨天，谢姐姐救回了曼华姐之后，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谢姐姐脸­色­很­阴­沉，她请了龙女殿的孔香兰，来探测曼华姐是不是中了毒，或者被人下了禁制。详细的情况她没有说，但看起来，她怀疑你。”

“怎么可能，思慧，我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于天香豆蔻之事，沈约问心无愧。那时候，能救徐曼华的，只有此物，而且给她服用之前，也不知道副作用。

“我也相信你。”

谢思慧的回答让沈约很是高兴，但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火冒三丈，“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因为你找不到能祸害曼华姐，又不被人察觉出来的好东西。”

好吧，沈约将这认为谢思慧在开玩笑，他的人品一直很好。

“思慧，多谢你，给我过来通风报信，你觉得，我下来应该怎么办？”

想了想，谢思慧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沈大哥，晓芙姐是一个没有什么脑子的人。做什么事情，该做就做，有时候就不顾及后果。

曼华姐这次出事，闹得沸沸扬扬，本来找回了她之后，无论有什么情况，谢姐姐都应该想办法平息此事。但她却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找了外人来替曼华姐检测身体，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你，对曼华姐都不是好事。

我表哥死了，曼华姐还有不少的追求者，那些人或者垂涎于她的美丽，或者是想借助曼华姐更进一层。而三姐闹出这样一出，恐怕曼华姐就难以用守贞的借口来拒绝那些人。搞不好，老夫人会给曼华姐重新指定一桩婚姻。

沈哥哥，你如果真的对曼华姐有想法，那么就快点行动，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将心中的一些话都说了出来，虽然很多是猜测，但是大家族出来的人，见过很多风风雨雨，她的话，让沈约的心情愈发的沉重起来。

三十章三年不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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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谢思慧之后，沈约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沈神通。

沉默的听完了沈约的叙述，沈神通也陷入了沉思。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

“是的，她是我最喜欢的女子。”

走进了内室，拿出了一只木匣，放在了沈约的面前。

“这是？”

沈约打开了木匣，发现里面有着一叠银票，还有一些地契，以及一面令牌。

“你爹我虽然不太争气，比不上沈家以前的祖宗，不过，手中还有些资源。”

那些地契文书是如今沈家最后的土地，包括两间店铺。

而三万两的银票，上面有龙女殿的印章，这是最硬通的货币，到哪里都能通存通兑。

龙女殿的银票，是以一种不知名的纸张制造而成，柔韧异常，而且上面有着龙女殿真神的印记，没有人能仿造。

三万两银子，就算是要和皇室的远方宗亲结亲，也足够了。

“如果再过上几年，我本人武功修炼大成，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可惜现在，为父的贸然介入，只会导致更坏的结果。

这块令牌，是北玄派的祖师令，当年先祖曾经在其创始人落魄时候，帮了其一把，他后来制成了此物送与先祖，表示只要拿着此物找到他，那么一定会鼎力相助。”

沈神通没有讲述到底当年先祖帮了那个人什么忙，但绝不是小忙。联想到沈神通讲述的混元掌、罗汉拳的故事，沈约若有所悟。

“北玄派如今是南方的一大门派，不过，沈约，此物最好不要动用。天恩不过三代，沈家也帮过不少人，但能记住恩情的不多。灵隐寺的圆通，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约点点头，自身没有力量，就算是你有恩与对方，但对方不需要记得。

为什么，对方帮了你，浪费了资源，能有什么回报？而不帮你，你就算记恨，对方也不会受损。

沈神通拿着灵隐寺的令牌去找圆通帮忙，结果付出了大批田产的代价，而圆通到底在其中帮了多少忙，沈神通却是心中有数——而如果有江湖大豪或者豪门贵族拿着令牌去找圆通，恐怕他早就笑迎而上。

“对了，约儿，这里有个小本子，记载了这些年那些忘恩负义之人。如果有机会，你不要放过他们。”

沈神通笑着说着，但是沈约看到他眼底的那一丝愤怒。

摇了摇头，沈约将银票和令牌推回到沈神通的面前：“爹爹，我不要这么多的东西，谢家那里，我会处理，不要低看你的儿子，他能配得上任何的女人，而不是求着对方怜悯。”

抬起头，脸上满是自信。

大道如青天，我也可以逍遥其上。

他的自信感染了父亲，沈神通点点头，拍了拍沈约的肩膀。

“约儿，你去做吧，我正准备离开海州城，找地方隐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靠你一个人支撑。放心，没有人找得到我。如果你想要离开海州城也行，小心些，你我父子还会见面的，那时候我们都会是名满天下之人。”

心头一酸，沈约突然跪倒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向着沈神通磕了三个头。

从穿越到现在，他没有为沈神通做过什么，相反，却是给沈家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好几次差点将沈神通牵扯到其中——像牛痘之事，还有魏东来之事，谁能保证对方暴怒之下不会牵连到家人？

但沈神通没有埋怨过沈约，给他处处的支持。

就像是现在，知道沈约要做之事很大，于是主动表示自己会躲起来，不会让别人以他来威胁沈约。

这种恩情，沈约永远的记在心中。

另一个世界他的父母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他多了一个父亲。

再见，我们会有再见的一天。

沈神通的行动非常的利索，说完之后，就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沈约骑马来到了碧玉轩。

他在这里很熟，很多丫鬟和家丁都认识，本以为很顺利的能进入其中，却没有想到，遇到了闭门羹。

“沈公子，这几天谢夫人有病在身，不能见客。”

拦住沈约的徐曼华的丫鬟小环，平日里相貌甜美的她，现在却是满脸铁青。

也难怪，三个月前被抽调来侍奉徐曼华，本以为能攀上高枝，却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消息满天飞，甚至有人说沈约**不遂，将徐曼华推入碧水潭。

闹出这种丑闻，她们这些丫鬟也要受到牵连，而现在，那个沈约来了，她怎么能给他好脸­色­看？万一有人说她和沈约关系好，交往甚密怎么办？

皱了皱眉头，沈约塞过了一锭银子：“能否通融一下，你去禀告三小姐，告诉她沈约求见。今日我来这里，有重要之事禀告。”

小环的手一翻，沈约手中银子落入了她袖中，但她的态度没有变：“沈公子，你过几天再来，这几天夫人不见客，你还是回去吧。”

“小环，你也知道我和夫人的情景，怎么会害她呢？想法，我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她平日待你很好，如今我来这里，就是为她解决困扰之事，我只要你将消息传到三小姐那里，告诉她沈约求见，帮个忙，好不好？”

“都给你这人说了，碧玉轩这几天不见客。”

小环脸上浮现出来的是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根本没有传话的意思。

对她来说，沈约这种人，只不过凭着一时的幸运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平日里她就很嫉妒沈约，只不过很好的压抑住了，现在他倒霉了，就应该狠狠的踩。

“啪！”

一记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小环脸上，沈约这一下打得非常的重。

“你！”

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约接下来，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左边的脸上。

“小环，我为谢家之事来拜访谢姑娘，你敢私下阻拦？”

“你敢打人？”

本来秀美的脸庞，被狠狠抽了两下，加上嘴角的鲜血，小环这一瞬间和厉鬼差不多。她扑向沈约，想要抓沈约的脸。

“滚！”

一脚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沈约毫不留情。

徐曼华离开京师的时候，把跟随的下人都重金遣散了，如今身边这一批是从本地找来的。

她对这些人很好，平日里没少赏赐，遇到过错，也不深究。就像是面前这个小环，她哥哥烂赌，欠了一ρi股烂债，如果不是徐曼华拿出银子，并托沈约出面帮忙，她哥哥早就被人砍死，而且会牵连到她全家。

所以说，徐曼华对她有大恩，而沈约也是一样。

但人心不足，顶高踩低，如今徐曼华出事，她不想如何帮忙，相反，将怨气撒在沈约身上，并企图以此来讨好别人，以后可以给人说，那个叫做沈约的人来败坏徐曼华的名声了，她将其赶走。

这是什么东西？

这批新招募的下人，素质并不高。谢思慧来找沈约的时候，将一些下人中的谣言告诉了沈约。其中就有人脑补，说沈约想要**徐曼华，结果徐曼华不从跳入碧水潭云云。

所以，沈约现在更要尽快的见到谢晓芙，将此事解决。

而这时候，谁阻挡在沈约的面前，就是他的敌人。

“打人了，打人了！

被狠狠踹了一脚之后，小环终于发现，她怎么是沈约的对手？

”你敢闹事？“

两个在一边看热闹的家丁从发愣中反映过来，向着沈约扑来。

”谢晓芙，沈约求见，见还是不见？你们谢家都是忘恩负义之人吗？“

双拳挥舞，沈约逼开了两个家丁，大声的对着碧玉轩吼道。

不错，有了内力支持，如今吼叫的声音，都比以往大了几倍。这样，就算是谢晓芙听不到，但谢家的那些护卫总有人能听到。这些人知道轻重，必然会禀告谢晓芙。

“进来吧。”

不久之后，谢晓芙的声音传到了沈约耳边。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一样。

看了看周围家丁，他们连忙让开。

笑了笑，沈约向前走去，然后，突然一个回身踢，这一脚的力度非常的大，直落在小环鼻尖前一寸处。

小丫鬟尖叫着，瘫软在地上。

“我实在是不想为了你这种人脏了自己的脚，不过，赶紧回家，把徐曼华给你的银子全部换回来，不然……”

下面的话沈约没有说出来，对于有些贱人来说，打她骂她，都不如要她的银子，让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不过，此时他已经将小环抛到了脑后。

齐威王之时喜隐，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淳于髡说之以隐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通“飞”）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三十一章国士

有时候，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孔香兰悄无声息的立在了屏风后面，听着沈约和谢晓芙的交谈。

孔国丈共有四男三女，孔香兰为最小的女儿。

二十岁的她，娇艳美丽，蜂腰削肩、娇媚不可方物。乌黑的长发发盘起一个雍容典雅的髻子，几缕秀发从耳后垂下，落在天鹅般­精­致的玉颈上。一身裁剪合体的白­色­衣裙下，包裹着完美的曲线。

孔香兰和谢晓芙本是旧识，关系很好。昨天她受谢晓芙之邀，来碧玉轩为徐曼华治病，看她身上是否被下了禁制，或者是秘药。

检查的结果是没有，还在昏睡的徐曼华很正常。

不放心的她，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又做了一次检查，当两个人正在讨论检查结果的时候，沈约的声音传到了这里。

本想避一下，但不知为何，心头一动，孔香兰对着谢晓芙说道，“谢姐姐，帮个忙，我想在这里听一些，沈约来­干­什么，好不好？”

“这个？”

谢晓芙有些迟疑，但看着孔香兰那哀求的神­色­，还是点点头。孔香兰为人善良，帮过她好几次大忙。不过是旁听一下而已，难道沈约还能变出什么样的妖蛾子？

此时的沈约，自然不清楚，屏风之后，一个女人在旁听。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在纸上写了八个字。

无双国士，国士无双。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这个，你是国士？”

谢晓芙突然笑了，这个沈约，真的好放大言！

“国士是大宗师，沈约，你是大宗师吗？”

“没有文化，这个女的真心胸大无脑。”

沈约在心中鄙视这谢晓芙，但还是要解释。

“不，谢姑娘，人的力量并不一定要体现在战斗力上面，我有脑子，能够不动声­色­的翻云覆雨，毁国灭邦，大宗师能做到吗？”

“好吧，你说，我听。”

“两年前，我发明牛痘，却被孔家所夺。那时候，我只是一句话，就让孔国丈放过了我，严令手下不得伤害与我。三小姐，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那时候，我才十六岁。”

“不能。”

这一点，谢晓芙是真的佩服沈约。

“前些年，我有病在身，调皮玩耍，不通世事，但牛痘事件以后，才明白一件事，我需要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习武不成，那么就从另一条路入手。”

沈约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表情很是严肃。

“孔家不让我离开海州城，但我可以听和问，我的资讯，来自于和人交谈，还有翻阅典籍所来，下面的话，也许有偏差，但如果推论错误的话，那么并不是我的能力不足，只是我所能看到的太少。

我先拿一件事证明我的价值吧，听说谢家和龙女殿靠的很近，但三小姐，龙女殿快要完蛋，那群女人的结局会很悲惨。”

沈约的这句话让密室中的孔香兰几乎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难道这个人知道她躲在这里，故意来气人？

“沈约，你开玩笑吧，龙女殿如今如日中天，如今已和佛道两脉相提并论，怎么会有毁灭之灾？”

谢家和龙女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生意往来都靠着龙女殿的银票来周转，如果龙女殿毁灭了，谢家会元气大伤。最近还准备和龙女殿联手做几个大生意，更不能出问题。

“我当然知道龙女殿很厉害，那群女的，把一个建立时间只有三百年的组织，扩充到如今地步。但是谢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龙女殿能发展壮大？”

佛道两脉源远流长，压制天下各门。朝廷兴起之后，会扶持亲近与他们的势力。魔门势力潜伏于地下，不足为虑。

龙女殿的扩张，来自于能周旋于佛门、道家和朝廷之间，除非三方联手打压龙女殿，不然只会让自家实力受损，而让别家占了便宜。“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大家都懂，难道现在佛道两脉和朝廷，会联手对付龙女殿？”

“对，佛道两脉，加上朝廷，就快要联合起来，甚至可能已经达成了协议。”

早知一日事，富贵满天下，任何时期，能透过历史迷雾，看到未来的人，都会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沈约今日来找谢晓芙，为的是证明自己的才华和眼光。

不能习武不要紧，他有脑子，这些日子里在海州城中，遍览群书，混迹于贩夫平民之中，为的就是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他来自一个资讯爆炸的社会，看过很多的资料。中国历史几千年的王朝兴衰，那些例子是最好的老师。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肯于钻研学问，并将其历史整理归类的人太少了。而上位者因为自身掌握的力量，更有一种傲慢。

这是一个朝廷与武者共掌天下的时代，而不是君为轻，民为贵的时代。那些武者中不乏头脑清晰、机智敏捷之辈，但论起历史观、大局观，有几个能比得上沈约？

这一代最出­色­的那些人，空闲的时间，钻研的是武学，大部分时间在打坐练功之中，没有了知识的积累，又怎么能把握住时代的脉搏？

嗯，加上一句，就像是面前的谢晓芙，初见的时候，沈约也惊艳于她的风采，但下来接触的时候，才发现她更多的是一名武者，为人虽然不错，但却在人情世故等上面，差了不少。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她本身愚蠢，而是因为武者不需要那么多客套。

说远了，不过为了让谢晓芙明白，沈约开始解释。

“举一个例子，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村中，有一男三女，这时候，只要那个男的不是那么的丑陋愚蠢，就能如鱼得水的混迹在那三名女子之中。”

为何？无他，这三名女子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是倾国倾城，也不得不委曲求全。

民众需要心灵的安慰，这就是宗教产生的原因。佛道两脉，各有千秋，但数百年前大破灭之后，各自神通不显，更无真神。而这时，龙女殿挟水系法术之灵便，立真神，成大业，佛道两脉自然对其恨之入骨。

龙女殿建立之初，佛道两脉曾想联手将其灭掉，好在朝廷Сhā手，加上龙女殿的水系法术，一半来自于自修，一半来自于神灵加持，所以佛道两脉无法达成分赃协议，最终不了了之。

但这几年，光明教开始传播，就像是一男三女的局面，突然又来了几名男子，这样，那些女子有了新的选择，昔日要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现在不需要在意。

“光明教，和龙女殿有什么关系？”

谢晓芙还是有些没有听明白。

“谢姑娘，龙女殿之所以能够发扬光大，不在乎战斗力多么强大，而在于老百姓需要龙女殿。佛道两脉也是一样，天下间比他们功法强大的门派也有，但无法动摇佛道两脉的根基。

施予是一种力量，当一个组织能帮助千千万万人的时候，就会迅速崛起。

天下间除了佛道两脉，还有不少强大的势力存在，但是这些势力再强大，也比不上佛道两脉的韧劲和潜力。只要还有信道或者崇佛的人存在，佛道两脉就会存在下去，世上没有不灭的王朝，但有延续不断的信仰。

但龙女殿的出现，打断了佛道两脉的发展，如果这样下去，再过几百年，也许龙女殿将会一枝独大。

所以佛道两脉一定会对龙女殿下手，只不过，还没有确定好如何瓜分龙女殿而已。”沈约笑着，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三十二章贾氏窥帘韩掾少

屏风后，孔香兰听着沈约的话语。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那个年青人的身上。

她认识沈约，是两年半前，见到沈约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的中午。

那天，孔香兰和二姐吵了一架。

龙女殿的女子，因为修习了水系法术的缘故，­性­格都比较好，而孔香兰的­性­子更是温和。她从来没有和人吵架过，这次，因为无法忍受二姐在外面艳名高帜，三天两头换男友的行为，此狠狠的吵了一架。

吵架完了之后，孔香兰气得坐在河边流泪。

正哭着，她感觉到一个男子蹑手蹑脚的向她走来。心中恼怒的她，手中凝聚了法术，准备对付这个男子。结果，对方走到她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却停了下来，问她为何伤心。

交谈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坐在了河边，对方把她当成了想要投河自尽的女子。

当时正想找人述说，于是没有回头，只是讲述了和二姐吵架的经过和缘由。

结果，一番交谈下来，她的心情却好了很多，这个男子的思路很是清晰，而且有些观点，虽然听起来很古怪，但仔细想起来，别有一番道理。

“你的二姐应该很高兴，这世上，有无缘无故为她哭的人，有无缘无故为她笑的人，而你，也不是一样？

因为在乎对方，而争吵，而愤怒，这本来就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和她都应该高兴。”

说着说着，这个人也说起了他的故事。

“没有穿鞋的人，遇到了没有脚的人，心情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他拿出了自己资质不好的事实摆在了孔香兰的面前，似乎一点悲伤都没有。两个人就这样谈了很长的时间，然后他笑着离开。

直到最后，她才知道他才十六岁，只不过个子有些高大而已。

从开始到结束，他一句话都没有问孔香兰的名字，也没有企图去看孔香兰的面容。

只是如同一个老朋友一样，聊了一个下午。

孔香兰记住了这个年青人，可惜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有时候孔香兰常想，如果那天她告诉沈约自己的名字，或者问沈约的名字，也许以后，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

但过去的事情，就再也无法追回。

她回到了龙女殿的总坛莲华岛，等到她再次见到沈约的时候，那是一年多以前，他从牢狱中出来，而她成为了海州城龙女殿的殿主。他来到了龙女殿，翻阅着其中的典籍。

一个是才出来不久阶下囚，一个是身份高贵的天之娇女。

第二次见面，很不愉快。

沈约表现的冷冰冰的，并且表示，孔香兰认错了人。

失望的孔香兰那时候，还不知道天花一事的缘由，而沈约也没有提自己是被冤枉的情况。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变了模样，离开后的她，吩咐手下，沈约到龙女殿中之时，可以随意翻阅典籍，并不收取费用。

可惜，这个人是一个驴脾气，他知道龙女殿的一个主持是孔家人，于是只在另一位主持在的时候来，每次都在善款箱中放下双倍的银两。

随后几次，当孔香兰想和他交谈的时候，沈约依旧是很冷漠的样子，拒人与千里之外。

这样一来，让孔香兰的手下也觉得他无礼，加上孔香兰醉心于法术，不关心外界之事，沈约和孔香兰之间再无交集。

直到魏东来中毒，孔香兰得知此事，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沈约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女子在旁听，依旧在叙述着自己的结论。

“如今有了光明教的存在，那么佛教就有了新的选择。不知道谢姑娘注意到没有，佛教典籍中，很多神通都是通过光来展现的。

而道家，上善若水，龙女殿的水系和道家典籍有部分吻合，这样一来，佛道两脉可以协商，瓜分龙女殿和光明教。

佛教得光明教派之法，而道家将龙女殿纳入自身，这样一来，佛道两脉各得好处，而龙女殿的另一个依靠，朝廷，正好需要龙女殿的财富。”

在地球上，有另外一个组织，圣殿骑士团。他们的毁灭就是因为自身的财富，而龙女殿如今信徒极多，而自身又经营银庄，自身的财富，怎不会让朝廷眼红？

谢晓芙开头，只是静静的听着，但是表情却开始凝重起来。

光明教派一出现，就被佛道两脉认定为邪教，双方间冲突不断，但从来没有人考虑过被这方面的事情。

千年前，楚太祖最倚重的人不是他手下的无双战将，不是忠心耿耿的士兵，而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

这个人平日好吃懒做，气度不行，身上有着各种的毛病，小事处理上，也会犯错。但他却有个谁也比拟不上的优点，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能提出正确的决定，确定楚军战略上的正确。

而六百年前，也有一个人，在乱世中辅佐新君平定天下，他武技平凡，人缘极差，但为了拉拢此人，国君将最痛爱的公主下嫁于他。

……这是一个由武人谱写的历史，但总有几个人，凭着智慧和眼光，创出了伟业。

前方的路充满了迷雾，能看到正确方向的人，是每个家族都无比渴求之人。

这一刻，谢晓芙终于明白了，沈约来找她，为的是什么？

他的分析不一定正确，但是，这不是他的错，因为他能看到的资料，了解到的知识，只有这么多。但就在如此贫乏的基础上，他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至少在谢家，没有任何人想过，龙女殿会面临如此大的危机。

“两年前，我发明牛痘，却被孔家所夺。那时候，我只是一句话，就让孔国丈放过了我，严令手下不得伤害与我。三小姐，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

不久前沈约的话在谢晓芙耳边响起，此时她才明白刚才沈约话里的含义。

无双国士，国士无双！

“朝廷方面，我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虽然我在海州城，不过通过一些往来的文书，还有邸报，可以看出朝廷的财政支出，还有赋税方面，到了难以支撑的时候。而三小姐留意过气候没有，恐怕又到了三百年一次的轮回。”

“三百年一次的轮回？”

“龙女殿中有历史上气候的记录，如果做一个统计，就会发现，每隔上三百年，都会有一场持续数十年甚至百年的大旱或者别的灾难。

朝廷的财政方面，如果没有大的收入，五年之内，国库就会没有银子，而伴随着各地出现的天灾**，到时候，恐怕朝廷都难以维持下去。

我能看到这一点，朝廷中也能看到这一点。

这时候，就需要杀肥羊来让朝廷缓解财政危机。而龙女殿正符合各方面的需求，如果谢姑娘不信，在下可以做一份报告送上来。”

“你懂得做帐，能从邸报中看到朝廷财政上的问题？”

谢晓芙已经不再惊喜了，相反，更多的是震惊。

虽然是以武为尊，但任何事情都离不开银粮二字。普通武人不了解，但是各大家族的高层都知道，一个好的理财能手是多么的难得。

各大派专门负责打理银粮的人，有着非常高的地位。武功高手，想要招收并不难，天下间到处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想要出头，但那些能统筹处理好一派甚至是一州钱粮的人，却很难找到。

这并不奇怪，习武能强健身体、突破自我、延长寿命甚至是改变一切，这种远景，让聪明的、有天赋的、能坚持的人，都投身于习武之中。

“你的那份报告呢？应该写好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不知不觉中，谢晓芙用上了敬语。

笑了笑，沈约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不见兔子不撒鹰，如今抛出去的诱饵已经足够多了，下来，就看谢晓芙和谢家怎么样决断。

晚上还有一更，求推荐。还有，这本书和天剑歌完全不一样，不要担心什么情节类似。我是一个不喜欢重复的作者，这本书保证­精­彩。还是那句话，如果有疑问，感觉有些地方别扭或者不对劲，那么应该是我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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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脸红

昨天下午突然停电，不好意思，欠的那章，晚上补上，不好意思呀。

沈约的拿捏，让谢晓芙不由自主的想要说反话。

“看把你得意的，佛道两脉才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他们现在和龙女殿的关系好得很，你这样的臆断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真的吗？谢姑娘，八百年前的玄天之变，为什么呢？”

八百年前，中原六大派联手对抗西方拜火教，而这时，另一大派玄天派却袖手旁观，只顾自己利益，企图混水摸鱼。

结果中原六大派在与拜火教决战之前，突然集中全力，十二万子弟全部动员，将玄天派六十二处分派，连同总教连根拔起，­妇­孺儿童一个不剩。

六大派之举，让所有想做墙头草的门派乖乖听令，纷纷派出高手参与和拜火教的决战。

玄天派覆灭之前，其实和六大派关系极好，不过不想轻易牺牲而已。掌门绝没有想到六大派敢下如此毒手，而六大派中和玄天派交好的长老们都没有阻止。

事后百年时光，很多内情才慢慢流传出来。六大派虽然各自为政，派中长老众多，但从商讨攻击到执行，只用了七天时间。

六大派掌门开了一个会，统一了意见，然后将会场外的长老们叫进来通报了结果，然后下令动员，而那些亲近玄天派，不可靠的长老子弟全部禁足，敢于于通风报信者，诛杀其全族。

玄天派的覆灭就是这样简单，从决议到行动，以最短的时间执行了。原因很简单，玄天派做墙头草，甚至扯后腿之事，让六大派感到了威胁，从上到下，对玄天派都有敌意，这时候，当上层统一了意见，这就形成了大势。平日里再好的私交，遇到这种大势，也只能让步或者是参与。

而龙女殿别看有万民拥戴，平日里和各大门派关系很好，但如果佛道两脉下定了决心，这些都不是阻止对方动手的决定­性­因素。

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历史总会被胜利者书写的。而且武者的世界里，高端的战力能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战斗中。

话说到了这里，沈约看到谢晓芙还是没有给他添水的意思，于是自己拿起了茶杯，准备续水。

“啪啪啪。”

几颗颗珠子落地的声音传到了沈约耳边，然后他听到女子的动作之声。

“是谁？”

沈约来到了屏风前，伸手拉开了屏风。

那是孔香兰，她表情尴尬的面对着沈约，沈约所讲之事太震撼，她听得太仔细，以至于不小心扯断了手中的一串珍珠。

看着孔香兰的突然出现，沈约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

“三小姐，你刚才说，这个屋里没有其他人。”

“我……”

张开了嘴，想说什么，谢晓芙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知道沈约和孔家之仇，怎么刚才鬼迷心窍的让孔香兰在屏风后偷听？仔细想起来，应该是看到沈约突然和徐曼华关系变好，让她产生了疑虑，以至于心中把沈约不当作好人来看。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沈约端起了茶杯，悠闲的品茶，谢晓芙站在那里脸­色­又红又青，而尴尬的孔香兰，则是来到了沈约的面前。

“沈约，你能耐心的听我一席话吗？”

“不能。”

沈约微笑着，放下了茶杯，微笑着对着谢晓芙说道：”三小姐，我想我没有得罪过你，也没有伤害过谢家，反而是救过谢家的人，天理良心，你不该这样的算计我。”

“我没有！”

谢晓芙只觉得脸上发烧，事情的轻重她当然晓得。有些秘密，就算是亲姐妹也不能共享，而她今天，也是犯下了大错。

看到沈约的举动，孔香兰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去扯沈约的衣袖，“沈约，当年江畔你开解我之事还记得吗？能不能坐下来谈，没有什么事情解不开的。”

急切间，找不到别的，孔香兰将昔日之事拿了出来，她认为沈约能记得当时的情景，却不一定知道当时的人是她。只要拉近了关系，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我第二次在龙女殿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孔殿主你是一个好人，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

沈约说的很婉转，也很坚决，就像是他拒绝孔湘云一样。

“我……”

想说什么，孔湘云却说不出来，如果沈约破口大骂的话，她也有应对之策，但现在沈约的样子，却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坚持。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坚持。

转过头，沈约将目光投向了谢晓芙。

“三小姐，如果你不清楚我的价值，或者无法主事，那么能否让我去见谢长老？”

沈约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刮在了谢晓芙的脸上。

没有怒骂，没有愤怒，但谢晓芙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青。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远远的避开了孔香兰，绕过谢晓芙的背后，走出了大厅。

他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孔香兰暴起一击，那就是悲剧中的悲剧。

虽然以孔香兰的­性­格，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走出了客厅，外面的仆人，没有一个敢于如同小环那样轻佻的对沈约指指点点。

心中没有紧张，因为所有的紧张，都在进入大厅前烟消雾散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人事在我，暂听天命。他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就算是孔香兰出现，又能如何？

顺手指了一个仆人，沈约吩咐道：”请带我去见思慧，我有事找她。”

也许因为痛打小环的消息传到了那名仆人的耳中，面露恐惧之­色­的他，既害怕家规，不敢指路，又害怕沈约发疯，正在磨蹭的时候，沈约的救星来了。

“沈哥哥，你找我？”

背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谢思慧俏生生的出现在沈约的身后。

“恩，思慧，我正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情，很急吗，刚才你不是和晓芙姐谈过了吗？”

“不算是太急，不过，我想找谢长老谈一谈，关于谢家的未来。”

没有说谢晓芙的坏话，但沈约的话让谢思慧愣了一下。

沈约从大厅里出来，却没有谢晓芙的陪同，而沈约却说要找谢长老，谈谈谢家的未来。

到底怎么回事？

回过头，谢思慧看到走出大厅的谢晓芙。昔日里容光焕发的谢晓芙，现在却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公­鸡­一样，脸上有种羞愧的红。

“沈公子，对不起，我……”

“不要紧，人都会犯错的。”

沈约的表现很温和，但他话中的意味，却让谢晓芙的脸更红了。

“思慧，你去请晓刚爷爷，这件事应该让他知道。”

谢思慧点点头，按照谢晓芙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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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才华

一刻钟之后，谢欣刚将沈约、谢晓芙请到了他的住所。

“爷爷，这就是事情发生的经过。”

在谢欣刚面前，谢晓芙讲述了故事发生的经过，没有掩饰什么，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谢欣刚听的皱起了眉头，脸­色­严肃了起来。

“芙丫头，你今天做的事情，很不对，知道吗？”

“谢爷爷，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子。等我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

“你糊涂！”

谢欣刚拍额头，有些叹息的说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他将目光投向了沈约，但沈约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既然发现错了，为什么不当场控制住孔香兰？你现在赶紧找人，将孔香兰看守住，不要让她对外乱说话，明白不？”

做错了事情不要紧，但如果连弥补都不会，那就是蠢材了。虽然谢晓芙和孔香兰是好朋友，但私人的情谊，在家族生死存亡之时，只是微不足道。

一言兴邦，并不是夸张。

沈约提出龙女殿之事，对谢家来说，别说提前准备，就算是预知，也能让家族少很多损失，甚至更上一层楼。

这种超级势力之间的争斗，普通家族需要的不是实力，更重要的眼光和正确的战略。别想要坐山观虎斗，当年玄天派仅仅只是保存实力，袖手旁观就被当成­鸡­杀掉。

而沈约，能提出问题，也许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家族最根本的利益面前，什么事情都要靠边。谢晓芙却让孔香兰在旁听，简直是大错特错。

“谢爷爷，我已经吩咐了。”

谢晓芙的声音低如蚊蝇。

“我指的隔绝对外一切联络，你做到吗？龙女殿的高层，身上都有报警的灵符。恐怕现在，龙女殿的人正朝着这里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喧哗的声音，一名仆人慌慌张张的走进来说道：“谢姑娘，龙女殿的人来到了门外，说要接孔姑娘。他们的态度非常强硬，说如果一刻钟之内见不到孔姑娘，就……”

谢晓芙的头快要低到了腿中央，而沈约则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品着香茗。

“沈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先去处理此事，请你稍候片刻。”

屋子里的人都明白，当孔香兰发出讯号后，就再也无法控制与她。

作为孔国丈的女儿，海州城龙女殿的殿主，不是地头蛇的谢家，只能乖乖的放她走。

果然，当谢长老回来之后，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的失望。

一个价值非常巨大的机密，被旁人所知，这种打击，谁也受不了。

不过，谢长老到底是人­精­，他很快将情绪调整过来。和沈约开始聊天。天南地北胡扯了一通，其中包括沈约被孔家冤屈的情景。

谢长老显得义愤填膺，而沈约也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神情。

“爷爷，还是说正事吧，不然等一会就到了吃饭时间了。”

谢思慧将话题拉了回来，沈约和谢长老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了，在下这次来，还带了一份东西，请谢长老看看，如何？”

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装订好的册子，送到了谢长老的面前。

这份报告，其实很厚，从整个海州城的商户结构、农民收成，还有各方面的情况一一进行了描述。

二十世纪的大学生，在信息化的冲洗下，对各种资讯都有所接触，而写报告更是拿手。在某个方面，应该感谢孔家，他们的压制，沈约无法做成别的事情，那么他只有利用别的方法来表示出自己的才能。

于是他潜下心来，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对海州城做了一个全面的调查。

有什么比进行归纳总结更容易让人看到他的才华呢？当一个从二十世纪来到古代的人，全心全意做调查，怎么会做不成？然后结合另一个世界得到的知识，提出解决的方法。

这个时代的人不了解经济运行的本质，不知道税收代表什么，不清楚盘活资金，沈约都知道。

龙女殿之事不过是块敲门砖，而这本调查报告，才是展露他才华的东西。

……谢长老看了许久，然后露出了一幅很奇怪的表情。

“沈公子，你的这篇文章，我每个字都能看懂，但是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好吧，沈约已经绝望了，谁也不能要求习武之人了解什么是社会民情，什么是经济架构，尤其是这种没有接触过新事物的老人。

“思慧妹妹，你怎么看？”

沈约将希望的目光，投到了津津有味看着的谢思慧身上。

“虽然我也看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呀，沈哥哥，你这些统计数据，还有图表，甚至画出来的杠杠和曲线，真的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呀。”

好吧，谢思慧这个小女孩，毕竟是年幼无知，沈约也不指望她开窍，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卖萌，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很厉害，很厉害。”

谢晓芙的手掌，沿着卷轴上的文字划动着，然后说道，”不过，我也搞不清楚，这份报告有多厉害，不过，应该是非常厉害才对。”

沈约头上冒出了一根黑线，本以为谢晓芙至少能看出一部分蹊跷，结果她居然是这种样子。

“你们三位，到底看懂了吗？”

“没有，沈公子，替我们讲一讲，好吗？”

“不好，我要去见曼华姐，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沈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三个人的请求，说出了今天来的最终目的。

很多人看到龙女殿中那么多女­性­的法师，都会意­淫­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够将其掌控，但能够盛开在路边的鲜花，都是有毒或者带刺的。

这是一个纷乱的世界，只有拥有力量的人，才能掌控命运。

武者外练筋骨，内修真气，是最常见的一批人，几乎是所有人都走的路。这条路几乎涵盖了佛道两脉，魔门十二宗，以及外道三千。

各家的修炼方式都有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武者之路。

但还有还有极小部分人，她们，是的是，是她们，走的是修者，也就是修炼水系法术的路子。

先天无形，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各个异族，都有各自特­色­的法术，但人类，却只能修炼一种法术，那就是水系。

为什么？

因为水系法术，对于各族包括人类来说，没有入门的障碍。

水是万物之母，人身遍布的都是液体，正好吻合水系法术的要求。而像金木火土的法术，只有一些异族才能掌握，因为他们体内有内丹，天生可以亲近那些东西。

但是人类，想要修习，只有死路一条。修炼火系法术，从一开始就会死在上百度的高温之下，修炼木系的，身体会异化，枯萎，修炼土系的……

而且，并不是法术就比武功强，相反，双方的战斗力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武功更强一些。

西疆那些会喷火球的火猴，碰上手持盾牌的战士，只有死路一条。

火球再厉害，它的温度只有上千度，而想要烧穿两指厚的钢盾，至少需要三分钟——这三分钟时间，足够人类武士将它们的脑袋砍下一百遍。

法术也要符合基本的物理规则，地球上乙炔火焰就是现成的例子。高温不代表能立刻融化，辐­射­传导和放­射­也需要时间。

而水系法术也是一样，比如冰封术，就算降低到液氮的温度，隔着一层皮衣，短时间也伤害不到人。而在这段时间里，习武之人可以很轻松的­干­掉那些施法者。

扯远了，但是法术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可怕，相反有着无数的局限­性­。而习武之人，全身协调发展，每一处都是杀人利器，相反更加的可怕。

但这并不表示法术无用，相反，作为一种辅助，法术却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小到挖井水利，大到兴云布雨，任何势力都离不开水系法师。

一个武者也许会为生计而忙碌，但是一个水系的法师，在任何势力那里都是抢手货。而武者，如果身边有水系法师的存在，那么他武学进展会一日千里。江湖中刀剑无眼，留上疤痕很正常，但如果手臂、脚上等处受伤，导致经脉萎缩或者不灵便，那就麻烦大了。

这时候，龙女殿的水系法术就作用。

很多江湖人深受龙女殿的恩情，有些­干­脆投身于龙女殿，成为其中的一员。而今天带队的，是昔日江湖中有名的高手，疾风快剑赵千峰。

“主持，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孔香兰走出碧玉轩，赵千峰有些奇怪的问道。孔香兰和谢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今日又是过来帮忙，孔香兰怎么会发出求救的信号，还是最紧急的那种？

看谢家的模样，似乎还不太想交出孔香兰。

“无事，我们回城。”

孔香兰的脸­色­苍白，上了马以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海州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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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挑逗

在地球上，很多人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两个字，忽悠。

忽悠的方式有很多种，成功的包括诸葛亮、列宁甚至是希特勒，而他们成功的秘诀就是，能够看清未来的局势。

沈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脑子灵光了许多，加上有地球上五千年文化的支持，有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理论，他也能看到许多东西。

昔日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看很多方面的书籍，尤其是历史。这个武人当政的时代，虽然与地球不同，但至少要受最基本的规则的束缚。

不远处，谢思慧和谢晓芙正在看沈约那份海州城调查报告，两个女的看得眼睛都迷糊了，总算是搞清楚沈约中间所叙述的道理。

这份如同脉络一样清晰的曲线图，将整个海州城种种情况都表明了。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会做这个，尤其是总结规律。

举个例子，如果现在让谢思慧去当海州城的城守，只要她弄清楚这份报告，就出不了错，而且还能做到很好。

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徐曼华走了进来。

眼前一亮，沈约想给她说什么，却被她的手势所阻止。

她走到了谢思慧的身后，开始看沈约所写的那份调查。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掌控过财政大权的徐曼华，很清楚一名优秀的理财能手和后勤人员是多么的难得。

谢家大大小小的田庄，各地的生意，就是这些东西所汇聚的钱粮支持者那些优秀的子弟无后顾之忧，能专心习武，并结交朋友。

有了钱粮，才能招收更多的部属，培养更多的人才。但如何赚钱，却并不容易，好赚钱的行业，都被各方的势力控制，竞争很是激烈。

徐曼华仔细的看着沈约写的东西，不停的点头。

这种很朴实，但是简洁、直观的文本，正能表现沈约的价值。

“刚才晓刚长老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的发展向我提了。沈约，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才华。”

回过头，嫣然一笑，她给沈约一个奖励。

“人都是逼出来的，不是吗？”

“谢谢你，让你辛苦了。”

徐曼华的这句话，让沈约心头一暖。

“谢长老、晓芙姐，我想和沈约单独谈话可以吗？他毕竟救了我一命，还没有当面致谢呢。”

“好，你去吧，沈公子救人之事，谢家一直铭记在身，曼华你不要慢待与他。”

谢晓刚点点头，同意了徐曼华的请求。

谢晓芙则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关于山洞中沈约和徐曼华亲密之事，她瞒在了心中，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沈约，这个曾经很欣赏的才子，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和沈约之间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有些东西，一旦被捅破了，那就全部明了。

孔香兰一路走，一路想着沈约的话。从建立至今，龙女殿一直左右逢源，享受着崇高的地位。正是因为这样，这百年来，几乎未曾遇到挑战的龙女殿，放松了自身的警惕。

虽然大家信奉的是水神龙女，但在高层，亲近佛道两脉的人不少，唯一有所提防的是朝廷，不过自以为凭着龙女殿的实力，朝廷也无可奈何。

但沈约的话，如同惊雷一样震惊了孔香兰。

光明教二十年前在北方苦寒之地兴起之时，龙女殿并没有重视，直到发现那些教徒们可以发出一种光，起到类似治疗的效果，才重视起来。

可是，重视的还不够！

马队很快的来到了龙女殿前，一名绝­色­的女子正在门口等着孔香兰的到来。

她是龙女殿的另外一名主持，李书秀，接到了孔香兰的求救信号之后，先派出了得力的部下前去营救，而她坐镇龙女殿，联络第二批力量准备出发。

好在不久之后，孔香兰发出危险解除的信号后，才停止了行动，不过她依旧等在龙女殿门口，等候孔香兰的归来。

这里是孔家的大本营，而孔香兰又是龙女殿海州城的主持，而能让她能发出紧急求救信号，会是怎么样的事情？

李书秀的身后，孔青峰站立在那里。刚才李书秀请孔家人过来，而来的就是孔青峰，在他身后，五十名­精­悍的中年人全身披挂。

“香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才见到孔香兰，李书秀就问道。水镜术联络的时候，看孔香兰的脸­色­就知道不会是误会，而且那种求救的灵符必须用特殊的方式才能激发，怎么可能误触呢？

“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书秀，让大家都散了吧，没有什么事情。我这么快回来，就是害怕你们误会了什么。”

等到了龙女殿门口，孔香兰笑颜如花，对着孔青峰说道，”青峰，这次麻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在碧玉轩里面，我试演一个法术，结果激活了身上的求救法珠，还有被召集起来的各位，实在是麻烦了。”

越是大事，越要沉着，孔香兰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如果她再表现出异­色­，恐怕很快就是大风浪。

孔青峰点点头，笑着招呼着手下离开，并说今天晚上请大家去酒楼喝酒云云。

不过，他的拳头没有松开，刚才两人接触的时候，孔香兰给他的手中塞了一个字条。

看来，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曼华姐，有什么事情吗？

沈约端坐在那里，仿佛一个守礼的君子。

这里可不是那个山洞，到处都是武林高手，在这里和徐曼华说亲密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听到。

“你呀。”

徐曼华眼波流转，其中是满满的深情。

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玉符，轻轻的一敲。空气中仿佛突然多了一些水气，而且有产生了无形的震荡。

“这是龙女殿的一位好友送我的礼物，专门防备他人偷听和偷窥。除非是暴力破解，不然我们两人说的话，做的事情没有人能知道。”

“那就好。”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沈约突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管落下，狂跳的心脏稍微好受一些。

“真的是辛苦你了。”

来到了沈约的背后，徐曼华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

沈约肩膀上的肌­肉­坚硬如铁，而且渗出热汗来。

“曼华姐冰雪聪明，果然瞒不过你。”

在谈判桌上，一个人的神情、动作甚至是眼神都会出卖真实的意图，而在这个世界里，沈约不知道谢晓芙或者谢长老会不会更加的厉害。

他那时候非常的紧张，但却努力控制着呼吸、心跳，不让面前的高手发觉，但这非常耗费­精­力，如果不是后来徐曼华的突然出现，恐怕他都控制不住自己。。

越自信的人，谈判桌上越能得到成功，而越急切的人，失败的可能会越大。

突然沈约的身体变得僵硬，他感觉到，肩膀上突然被柔软高耸的­肉­球一蹭，然后又是一蹭。

他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害怕这是无意的接触，但又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约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背后的梦中女神，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道，然后她的身体趴在了他的肩头，那两团软玉温香和他来了一个紧密的接触。

“曼华姐，不要这样。”

刚才大厅里自信从容的沈约，变得比初恋的男孩还要紧张。徐曼华的动作，只能说明她是故意在挑逗沈约。

“不要怎么样？”

软玉温香的身子，就那样的从后面搂着他，耳边传来了女子妖娆的声音，耳垂上甚至能感到她舌尖的湿气。

“曼华姐，我……”

口­干­舌燥的厉害，沈约这一刻变成了傻瓜。人说写手是高危人群，果然如此，昨天晚上两点，我和老婆双双遇害。一只蝎子咬了老婆之后，又给了我一下，拿着火辣辣的痛简直是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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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追悔莫及

怎么能不动心，怎么能不手足无措？

朝思暮想的女神，突然这样的诱惑他，是男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沈约知道天香豆蔻的威力，徐曼华将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今天回家之后，谢姐姐问我，是不是中了你的**术，或者是别的药物，不然，为什么我突然对你这样的亲热。”

女子的声音不像是在质问，更像是在呻吟，“我也不清楚，但是从山洞里醒来之后，我心中却只有你，约儿，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滴热泪落在了沈约的肩头，“今天你来这里，我真的很高兴。爱一个人，会为她付出。你的那份计划，还有对龙女殿的分析，因我而提前曝光，甚至把自己置于险地，约儿，怪我，没有能力帮你，没有……”

沈约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计划书，还有对龙女殿的分析，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未来。既然难以习武，那么就从文上开始。无论哪一方势力，都需要高明的谋士，而沈约自信能凭此得到应有的好处。

如果没有徐曼华，他会在择机离开海州城，然后游历天下，选择一方势力投靠，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可惜徐曼华投水之事，会将她置身于最危险的境界。

寡­妇­一旦出轨，外面会有无数­色­狼围上来，一块玻璃被打破，那么整扇窗户就会完蛋。谢家垂涎徐曼华的人多得很，这次之事正好给那些人借口。

沈约害怕自己一迟疑，说不定徐曼华就会名花有主——而天香豆蔻之事，他是男人，就应该负责。

“曼华姐，我说过，我爱你，这就够了。”

“你爱我，为什么不抱着我？”

徐曼华说着，在他的耳垂边说道。

“我……”

有些口­干­舌燥，沈约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没有天香豆蔻之事，他早就将将她抱入怀中。可是，现在……

很久以前，他嘲笑过柳下惠，尤其是一些书籍电影里面的那些，两个男女本来已经海誓山盟，但男的却老实的和木头一样。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那些不是木头，更多的是敬重。

木头想在最神圣的时刻再合二为一，因为敬重倾慕而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为什么女神却是这样的热情。

她从他身后走来，然后站在了他的面前。

二十一岁的她已经发育完全，少女的青涩消失无踪，但这种美丽却不是少­妇­那丰腴艳丽，而是一种充满活力的丰满俏丽。修长的双腿展现在沈约面前，合拢起来没有一丝的缝隙。她弯下了腰，那一闪而过的白腻让沈约更加的紧张。

她天鹅般洁白的脖颈伸长，然后红艳的­唇­伸到了沈约的面前。女人的舌头仿佛带着蜜糖和汁液，撬开了沈约的牙关。她是那样的主动，反而沈约的舌头羞怯怯的，就像是身体某个部分一样，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窗外，风吹过，梢头上一只雀儿突然高声的欢叫了起来，直冲云霄，远处的侍女们被吸引着抬头看去，却只看到天空中耀眼的阳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好人得到了好报。

将手下一群人送走，孔青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姑姑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海州城是孔家的势力范围，想不出能有什么纰漏。而大姐封为皇后，前些年产下一子贵为太子。朝廷上下，江湖内外，海州城被孔家经营的是滴水不漏，能有什么问题？

手中纸条上写着一行话：”让爷爷来龙女殿，快。”

龙女殿中。

李文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孔香兰，觉得这个平日里温柔娴熟的同伴，怎么突然间就像是被火烧了ρi股一样，坐立不安？

没有说话，李文秀跪倒在龙女神像的面前，开始祈祷。

“伟大而虔诚的龙女呀，请听我……”

一身白衣的李文秀匍匐在神像前，就像是一幅最美的画。她是那样的虔诚，为了水神龙女，会不惜任何的代价。

龙女殿从建立之来，遇到过很多的问题，但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培养出更多的水系法师。

水系法师存在了很多年，一直以来，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高官富户，都对之趋之若鹜。可是，在龙女殿建立之前，水系法师的名声很不好，甚至很臭。

很多人的亲人得了重病，医药已经无效，这时候只有水系法师能够救治，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和资源去请水系法术。

草民发现孩子得了重病，滴水不沾的跪倒在豪门之家门口求其法师救治，但往往不得入其门，等了几天没有结果，最终还是还是去世。

当天下大疫，高官富户因为水系法师的存在，安然无恙，外面却是遍地尸骸。

这一切切，都是水系法师经常会遇到的问题。可惜，她们也无能为力。

天下这么大，能修习水系法术的人却不多，而那些能冲上高阶的，都是有豪门富户的支持。她们可以救一个人，但能救治多少人？

有年轻的水系法术想为平民服务，结果门外排队等候的人成千上万！同情过一次两次，但前次万次呢？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这种结果，最终只会让她们变得冷漠或者无可奈何。

水系法师要修炼，要进步，需要大量的修炼时间，而用水系法术治病救人，就算是损耗再小，也有影响，而且每天这样治病救人下来，怎么修行？而且一旦超过一定的人数，甚至会让修为大减，而外面等候的人中间，就算是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人理解，但剩下的绝望的那个，会怎么办？

更何况不止这么多人，溺水的人会死死的抓住任何东西，当发现水系法术能救治绝症的时候，那种疯狂的劲头让人窒息。

人的善心都是有限度的，没有哪个法师能支持下来——或者支持下来，几年内死于法力衰竭或者自噬。

所以，水系法师都会避开人群，或者独自修行，偶尔出关救治他人，换取金银，或者被豪门奉供，远离社会。

而不能被救治的人，在他们口中，水系法术的名声自然就不好。

这种恶­性­循环，直到三百年前，龙女殿的建立，才改变了一切。

龙女殿的创始人，将神道引入了水系法术。她联合几名最高阶的水系法师，创建了龙女殿。从建立开始，龙女殿就分为两派，这也是龙女殿各地分庙双主持的缘故。

一派如同孔香兰，是水系法师，平日里负责修炼并钻研水系法术。而另一派，则走神道。

每到一处，龙女殿就开圣井，辟圣池，立神像。凡是前来需要救治之人，无论事前或者事后，都要毕恭毕敬的在神像前祈祷半个时辰。这样三十年后，神迹出现，龙女殿迎来了真神。

其后，龙女殿迎来了大发展的机会。要修习水系法术，不再需要资质，相反，只要是是虔诚的龙女殿信徒就可以了，水系法师的另一脉，水系牧师出现了。

水系的牧师也是法师，但她们的资质不足，不过这不要紧，有真神的帮忙。无数人祈祷的力量，被真神吸收，然后反馈到那些最虔诚的水系牧师身上。

她们将法术和神术揉合在一起，修炼的水准，并不比水系法师差。

这百年来，龙女殿中，牧师一脉的已经占据了大部分，不过，双方的关系还算是融洽。

而李文秀，就是水系牧师的一脉。

她放下了所有的杂念，毕恭毕敬的向着神像祈祷着。放开心胸，感受着真神的恩赐。一颗水珠在她的头上出现，然后丝丝水汽弥漫在她周围。

过了许久，等她功课做完之后，李文秀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然后，一名侍女进来，说道，“孔老爷子来了，在外面。”

“请爷爷进来，我有事，对你们说。”

一刻钟之后。

“爹爹，这就是我在碧玉轩中听到的一切。”

孔香兰将沈约的话全部说出来，没有保留，她甚至描述了沈约当时的语气和神态，还有对谢晓芙的神­色­。

得到女儿的纸条之后，孔国丈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龙女殿。他的三个女儿中，这幺女最听话，­性­格也温和。

今日来到这里，本以为是孔香兰受了什么委屈，却没有想到，听到如此重要的事情。

“如果沈约说的是真的话，不刚是龙女殿，恐怕孔家，都要受到极大的危机。”

如今太子，是大女之子，而他亲近的势力，为龙女殿。孔家这些年能够发达起来，离不开龙女殿的支持。而龙女殿在发展这么多年之后，也准备大动作，支持一位皇子登基，然后让其扶持龙女殿，成为佛道两脉之后的第三方，名正言顺的三足鼎立。

孔家下了大注，而龙女殿也是一样，大家都以为胜券在握，但沈约的话，却让大家感到了危机。

佛道两脉一旦对龙女殿下手，那么孔家怎么办？佛道两脉根基深厚，绝不会容许一位亲近龙女殿的太子登基。皇权再厉害，也有极限，佛道两脉联手，连天下都能夺取。如果不是两脉互相牵制，那么地上佛国或者是人道天堂早就实现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想的脑子都快要裂开了，谁也不知道佛道两脉到底什么时候下手，或者会不会下手，还有，他们从哪里下手，先如何动手？

说不定，他们会先从太子那里动手，废除太子，或者等新皇帝登基后，在下手。

孔国丈越想脑子越乱，而孔香兰很明显也是没有办法。她本身就不是才思敏捷之人，更多的则是法术上的天赋，今天听闻了龙女殿之事，当时就大惊失­色­。

而另一边，李文秀沉思了很久之后，突然说道：”我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我先去启禀总殿吧。不过，既然沈约这个人能提出如此高明的看法，找他解决如何？”

孔国丈和孔香兰同时苦笑，那个茅坑里的石头，谁能改变他的想法？

这一刻，孔国丈真的后悔了，当初，他如果答应了沈约的请求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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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狼入虎口，美人陷阱

两个人亲密的时间，即是那么的漫长，又是那样的短暂。

“哎呀，法术的时间快到了，约儿，先说说正事，好不好？”

坐在沈约腿上的徐曼华，正讲着情话，突然惊叫了一声。

她用玉符制造出来的结界，是有时间限制的，等一会消失了，想说私密的话，就麻烦了。

“曼华姐，再亲一下，好吗？”

沈约正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中，只觉得时间才过了一会。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绝境中的人，为什么会沉迷于一块蜜糖的故事了。

“笨蛋，来日方长，现在先考虑一下，如何保住你的小命要紧。”

徐曼华的玉指点了点沈约的额头，从他怀中站起来。

“约儿，你可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

“我知道。”

沈约长叹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我这条鱼突然跳到了岸上，虽然让很多人惊奇，但鱼始终是鱼，决定权还在别人的手中。”

普通人在吃几文钱­肉­包子，还是更便宜菜包子中犹豫的时候，富豪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沈约现在表现的再好，也只是潜力。世上没有无价之宝，只不过出价不够而已。龙女殿如果愿意付出代价，谢家说不定转身就将沈约卖掉。

而龙女殿的财力物力……沈约只能苦笑，同时心中暗恨着谢晓芙，那个蠢女人坏了大事。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奇货可居，但他只能卖给谢家。

然后，他偏着头，注视着徐曼华：”谢谢你的吻，曼华姐。”

天香豆蔻虽然能让徐曼华觉得沈约是她最亲密的人，但今日她如此热情，为的却是报答沈约。让他安心，让他明白，自己站在他的一方——身负着谢王孙遗孀的身份，她这样做被外人看到，那会有很大的麻烦。

“约儿，我和龙女殿的关系很好，三哥死了之后，她们力邀我去她们那里。”

不解的看着徐曼华，沈约等着答案。

“龙女殿的银庄遍布天下，和谢家有很多汇兑的业务。我和她们做过不少交易，也赚了她们不少的钱，也帮她们赚了不少的钱。做生意就是交朋友，只有大家做的高兴才能继续下去。一来一去之间，龙女殿中有了我不少的朋友。虽然大家都叫我­奸­商，不过她们那里很需要我这样的理财高手。所以，谢家也不敢逼迫与我。所以，不要为我折腰，我有很多的去处，谢家束缚不了我。”

翻了翻白眼，沈约发现自己小瞧了徐曼华。

也是，能在群狼环绕间生存下来的人，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徐曼华并不蠢，只不过有些中二而已。

“你这个坏蛋。”

伸手想挠徐曼华的胳肢窝，却被她笑着避开了。徐曼华一边笑，一边留意着沈约的脸­色­。

他并没有恼怒和后悔之­色­，相反，更多的是为徐曼华有后退之路而高兴。徐曼华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谢家不同意婚事，还有别的选择。

两个人嬉闹了一会，沈约摇了摇头。

“有孔香兰在龙女殿，而且孔家和龙女殿关系密切，我不想和龙女殿合作，曼华姐，希望你理解。”

“你呀，真是硬气。”

徐曼华曲起了第二根手指，说道，”娥眉会，听过吗？这是我的第二个选择。”

“你说的是那个寡­妇­怨女联盟？”

“沈约！”

徐曼华大怒，伸手要打他，然后看着沈约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实在是打不下去。

娥眉会沈约当然听说过，这个组织也极为富有传奇­性­。江湖中争斗频繁，经常有人死去，然后留下孤儿寡­妇­。而娥眉会中，很多成员，都是命运多难的女­性­。死了孩子的，死了老公的，被灭门的……反正各有各的不幸，然后这群女的组织起来，成立了娥眉会。

当然所谓的寡­妇­怨女联盟只不过是江湖中人酸溜溜的称呼，娥眉会中美女众多，但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一旦加入其中，那么那些美女就对男人没有了兴趣，就算是追求者再出­色­，也难以得逞。

娥眉会的势力极为庞大，不逊于几大名门。沈约想不到的是，徐曼华居然和她们有所勾连？

“约儿，做生意吗，总要认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不过，娥眉会中都是美女，成熟的、丰腴的、清纯的、发­骚­的，你想不想加入娥眉会呢？”

想了想，沈约摇了摇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曼华姐，俺是好人，你千万别诱使俺犯错误，或者考验俺。”

哼哼，他才不上当呢。娥眉会听起来好听，但一旦和徐曼华加入其中，万一徐曼华变得和其中那些女子一样，那就糟了。

“你呀，怎么想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娥眉会里面，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发觉沈约脸­色­古怪，徐曼华想了想，突然明白什么意思，女女磨镜，沈约居然能想到那里面去。

“不成，就是不成！”

沈约用力的摇头，还是表示拒绝。面对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徐曼华只能耐心劝说。

“约儿，如果没有晓芙姐之事，你我呆在谢家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应该考虑出路了。娥眉会的实力，很多人认为不下于几大名门正派，但实际上……”

徐曼华买了一个关子，看着沈约。

“更强，不会吧？”

因为有武功的存在，各大名门正派的战斗力不逊于诸侯，而徐曼华还有别的说法？

“是更强，我和娥眉会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们展现的实力，却让人吃惊。姐姐有个特别的本领，那就是过目不忘。只要见过的人，再次见一面，就算是蒙着脸或者带着面具，但她露出的额头，眉毛，耳朵甚至是手指等处，都可以辨识出是何人。

娥眉会的高层有一部分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我却在那些带人皮面具的女子身上发现不少人的真实身份，有名门大派的掌门夫人，有鼎鼎有名的江湖侠女，甚至有魔门的高手出现。”

看到沈约有些怀疑的表情，徐曼华皱了皱鼻子。

“今天早上，你出门的时候，吃的是豆浆油条，还有老范家的­肉­夹馍。身上有小叶兰花的香气，应该是在路边时候，摘下来在手上把玩了一段时间。昨天才洗了澡，用的是城西兰丹邡的胰子……”

“曼华姐，你是狗鼻子吗？”

沈约很惊奇的想要摸徐曼华的鼻子，然后被她笑着打开了。

“我出身不高，武功低微，但天生五官灵敏，更胜常人。凭着看人，闻香以及听音等方面的长处，如果见到过一个人，那么再次相见，除非不给我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然就算是带着人皮面具罩着黑袍，我也能认出谁是谁。”

沈约点点头，武功低微，却处处讨人喜欢的徐曼华，碰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女，谁又会提防她？能想到有个小女子正在私下里辨识谁是谁？

娥眉会的势力这样的强大？沈约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尤其是听到了有魔门的参与，更是浮想联翩。

虽然知道不好，但地球上常上矽统科技网站的经历让他心中构想出某些画面。

男人呀，男人……

徐曼华的手指，狠狠的掐在沈约的胳膊上，然后用力的一拧。

“别别别，曼华姐，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

“沈约，我还有一个能力没有告诉你，因为秦淮河的出身，对辨别人的想法有特殊的能力。尤其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说，刚才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也难怪，沈约的人品再好，但是经历了二十世纪网络上种种流毒的残害，加之矽统科技网站上种种朱颜血的侵蚀，让他对某些方面的联想比这个世界的人快得多。

尤其是听说一大群美女私下里加入某个联盟，而且平日里还带着面具。她们一个个身份高贵，而且加入这个联盟理论上没有好处，而被人揭露了更是麻烦甚至是祸事。这种情况下，沈约以一个苦逼处男的龌龊思维，自然会得出答案只有一个的想法。

当然，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想起了所谓的朱颜血、理力者或者是**的故事。

“不是你想的被胁迫，这么大的组织，如果靠胁迫让那些女的参与，总有蛛丝马迹，而且我接触的那些女的，在她们身上，没有看到苦闷、屈辱或者是别的不好情绪。

而且，一个，两个女的可以，但是这么多名门贵­妇­，怎么都会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被人胁迫了一次，就有下一次，而且还可能会危急家人好友，娥眉会中有不少刚烈的女子，她们屈服于暴力或者胁迫，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沈约点点头，但脑海里却浮现出别的念头。不过害怕被徐曼华看到脸上那种猥琐的表情，连忙低下了头。

“听说习武之人，经常需要长时间的闭关，而且修炼很多武功的时候，要锁住元阳。这样，他们的夫人经常要独守空房，而这给很多江湖­淫­贼以可乘之机……”

听着徐曼华的话，沈约不停的点头，但听着听着听着，却觉得很不对劲。然后，他僵硬的抬起头，看着徐曼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明白被这个女人骗了，套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一刻，他只觉得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永无停息。

老子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怎么遇到了这样一个，冰雪聪明、国­色­天香尤其是懂得男人的女友！看来，以后的他，会被徐曼华吃的死死的，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眼波流转，面如朝霞的啐了一口，徐曼华没有给沈约解释的机会。

“约儿，禁制的时间到了，我们以后再聊。娥眉会的故事很有意思，这个组织也很有意思，如果真的遇到迫不得已的情况，姐姐带你加入娥眉会，去看美女。别担心后路，姐姐其实早有准备”

早有准备，那么为什么寻死？沈约心中最后一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只留下他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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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白蛇之恋

（晚上还有一更）那一天，那一日，正好是沈约的白蛇传发行的日子。

只不过，沈约、徐曼华甚至谢思慧，都将此事抛之脑后。

早上的时候，城内的中，白蛇传被摆到了显眼的位置。书作者的名字为深海居士，这是沈约给自己起的笔名，虽然这个笔名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最终顺了沈约的意。

“你们中国人的小说写的很好，记得有本描写猴子的神话，真的不错。那个猴子后来还有几个朋友，大家和一个牧师一起，前往圣山去取经……”

地球上，沈约曾经和某个外国人有这样的交谈，结果最后才发现，那个人说的是译文版西游记。当时沈约心中并没有抱怨那个外国人的文化水平，相反，对西游记这本书佩服的五体投地。

古文被翻译成英文，然后居然还能让外国人感觉到­精­彩，这说明一件事，真正的艺术，在那里都会被人欣赏。

而白蛇传的待遇呢？

一个流传千年的神话，一个屡屡被翻拍的故事，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的传说，以及一个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流传的人妖之恋。

虽然重武轻文，但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人不看书。很多人，在外漂泊一生后，往往会写一些游记，记载天南海北的风景人物。

这种书很多，销量也不错，毕竟看个新鲜，多一些知识，说不定有一天有用。

有些江湖人，退隐之前，会将自己习武的心得体会写成书，然后发行，希望后辈之人，能够记得他。

当然，还有一些书，就像是沈约所写的小说。谁都梦想自己会成为江湖豪侠，做成一派掌门，纵横天下，无所不能。

可惜，这些书大部分只是稍能入目，其中­精­品的并不多。这也难怪，看看唐元清时代的长篇小说，和现在的小说比起来，就能发现差距了。

书店里人来人往，一日的时间很快的到了下午。

两名俏丽可人的女子走入了书店，前面的女孩十六七八的年龄，后面的二十多岁，都是爱做梦的年龄。两个人应该是书店中的常客了，来到了老板的柜台前，敲了敲桌子。

“李老板，白蛇传还有没有？”

“没了，这书今天卖的很快，我进了十本，结果一天都卖完了。”

“啊！”

女子发出失望的声音，然后转头给背后的朋友说道，“你看，不是我不帮你，是没有货了。”

“不要嘛，连姐姐，你把你那本给我好吗？看完之后，我就还给你。”

“不行，我今天还没有看完，等我看完了再说。”

“不要，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看到喜欢的书，就收藏起来，再也不借给外人。旁人如果真的喜欢，你宁可掏钱给他买一本，都不外借。”

面对年幼女孩的说法，年长女子只是微笑，突然，她的眼光停留在老板的手上，那里有一本合上的白蛇传。

“李老板。”

她的声音不高，但其中的意味却让李老板明白了。

“秀琳姑娘，这本书，我自己正在看，还没有看完，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李老板，把书让给我妹妹吧，大不了，你回头再进一批如何？”

“对，李老板，我出双倍的价钱，怎么样？”

摇了摇头，李老板并没有因为小女孩的话而答应或者生气。

“真的不行，不是钱的问题。连姑娘，你是我这里的老顾客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本来，这本书卖的如此好，就会很快再次刊印，但问题是，这个版本可能是绝版了。”

“咦？”

连姑娘感到了奇怪。喜欢看书的人，都有自己的标准，有些书，会看到心情愉快，有些书，一想起来就点头不已，而有些书，会让人无比的动容乃至疯狂。你会一遍遍的读，一次次的想，就像是自己的初恋一样，难以忘怀那种第一次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甚至会伴随一辈子。

今早来买书的时候，李老板竭力的推荐了这本白蛇传，并说昨晚进书之后，他读了一个通宵。看着李老板那红的如同兔子一样的眼睛，连姑娘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本书。本来准备回家后再仔细看，结果路上翻了几页之后，不知不觉的沉迷在那烟雨湖畔，断桥之上了。人与妖的故事，以及，白素贞那一生的爱。

回到家，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邻居的女儿跑来，发觉自己手上的书，就问如何。结果自己的回答激起了她的兴趣，借书不成的她，拉着她去书店再买一本。

她没有拒绝，准备去书店把剩下的都买回来，一是喜欢，可以送给别人，二是用来支持一下作者。

写书的都是可怜人，从构思到成书，要花费极大的­精­力。而又这个能力写出好作品的人，如果习武或者投身于其他行业，说不定早就成功。

听了李老板的话，这本书再也没有后续之后，连姑娘愣了一下。

“作者死了？”

“快了，和死差不多，这本书的作者沈约，还是海州城的名人。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惹上大麻烦了。”

流言总是传播的非常快，当沈约在院子里扇小环耳光的时候，关于他和徐曼华的流言蜚语已经传播到海州城的普通人耳中。

“上面就是我听说的，可惜这个人一身才华，却做出那样的事情。”

李老板听到的流言，无疑是**版的沈约。故事里，某个书生因为才华被寡居的佳人欣赏，得以出书。这本来是好事，但那个书生却还想更进一步，诱惑不成于是**，结果两个人扭打的时候一同落下了碧水潭。

现在女的被救回碧玉轩，而男的就等谢家的报复了。

“印这本书的，是谢家的书坊，发生了这种书，谢家当然不会再次刊印了，甚至连订货都取消了。据说存的那些书，准备焚之一炬。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李老板叹息着，为沈约的命运而担忧。

而连姑娘也愣在了那里，胸口起伏不平。

“李老板，这个传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老板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大概是十成十的假吧，沈约这个人我见过，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在城里开了一个糕点铺，可惜惹了人，生意没有做成。

他做生意很讲规矩，明码实价。尤其难得的是，早上作出的蛋糕，到了傍晚，他就将那些没有卖完的糕点，拿出来送人，说是有水果还是别的东西，不新鲜了，所以低价出售，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就白送。

我儿子曾经吃过他白送的糕点，味道没有什么差异。做生意能这样有良心的人，现实中不会太坏。城里还有他的一些传言，连姑娘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打听。”

关于牛痘之事，孔家下了封口令，海州城知道的人并不多，李老板也不知道。不过沈约被打等消息，小市民还是知道一些。

“老李呀，你这里还有白蛇传吗？转给我几本。”

门外走进一名中年人，直接来到老李的面前，说道，“三倍的价格，如何？”

“怎么，张老板，你得到消息，谢家不准备再版这本书吗？他们派人去抓沈约了？”

李老板摸着面前的初版白蛇传，有些遗憾的说道。初版的印刷，很是­精­致。谢思慧刻板虽然不错，但沈约并不满意，他又厚着脸皮，请谢思慧帮忙修改了一些东西，这次，沈约在白蛇传中加入了后世一些书籍的美化经验。无论是扉页、Сhā图还是边距、人­性­化阅读上，都远远的超过了现有的各种书籍，而徐曼华也舍得用料。最好的纸张，最好的油墨，总总东西汇聚在一起，拿到手中，这本书是就像是艺术品。

“嗯，听说沈约被抓进碧玉轩了，在反抗的时候，还伤了人。龙女殿的孔香兰在那里，看到此事，结果被这个人气得转身就走。唉，看来这本书现在绝版了。”

张老板也在叹息，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扭曲过的二手消息。大家都是做书籍生意的，一本书是好是坏，拿在手中就有数。沈约这本白蛇传本来能够大红大紫的，如今却碰上了这种倒霉事。

豪门小姐和普通人的私情，一旦被发现，往往就是穷小伙完蛋，然后还被泼上一盆脏水。

“白蛇传我这里也卖完了，留下的一本我准备自己收藏着。连姑娘……咦，人呢？”

李老板回过头，连姑娘已经不见了，只看到那个小姑娘气鼓鼓的站在那里，似乎在埋怨某个把她扔到这里不负责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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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有女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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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轩中。

传递信息，最快的方法就是水镜术，但碧玉轩中没有这个条件。为了保密起见，谢长老先启动了海州城的一处暗线，将沈约的消息传递出去。然后用信鸽通知那边这个情报的重要­性­，然后消息分成两份，然后裁开，不同的人送出。

这样很费时间，等本家收到了消息，恐怕要几天之后。

可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谁让谢晓芙出了这个大错。

等一切安排好了之后，谢长老才回到了客厅。

现在是晚饭的时候，沈约、徐曼华、谢晓芙和谢思慧都端坐在那里。

“沈公子，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家主看到你的信，自然会明白你的价值。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离开。这几天请不要离开碧玉轩，有谢姑娘在这里，没有人能强行掳走你。”

碧玉轩中已加强了戒备，不接受外来的访客。龙女殿和孔家，除非是硬来，不然不可能悄悄的掳走沈约的。

而她们硬来掳走沈约，一是得罪了谢家，二也不一定有作用。

历史上有诸侯掳走了智者为自己服务，结果以为收复了对方，却智者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变身为黑军师，给了错误的提议。那个诸侯身死族灭，而谁能保证沈约能归心？

“晓刚爷爷，这几天，我会保证沈公子的安全的。”

谢晓芙柔声的说道，可惜并没有看沈约，沈约也没有看她。

“好。”

几个人正说着，庄外突然传来了示警声，然后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徐曼华手在茶几边地上按了一下，身后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藏身之处。沈约什么话也没有说，走了进去。随着机关的关闭，墙壁恢复原状。

“是孔家还是龙女殿的人？”

谢长老对着进来人问道。

“不，是个女的，说自己­性­连，连璧君。求见碧玉轩的主人，被我们拒绝后，动手创了进来。”

“连璧君？”

谢晓芙的瞳孔微微的一缩，手按在了剑上，正准备出门，门外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想不到，晓芙你也在这里，很好，好久不见了。”

客厅的门被打开，一名青衣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山庄户外。他们身上没有血，是被人点了|­茓­道不能动弹。

“连璧君？”

谢长老向前一步，一股无形的气息逼向了青衣的女子。如果书店的李长老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连­性­的女子，正是在书店中求购书籍的人。

碧玉轩中的护卫，其中一部分是谢晓芙调教出来的，各个武功不凡。但从山庄外进入，到现在出现在客厅中，这么多的高手，居然没有挡住她一盏茶的时间。

“晓芙，我不是来打架的，只不过有事来拜访。却没有想到你在这里，而且谢长老也在这里。当年江湖中横江铁杖的名号小女子如雷贯耳，谢长老武功不凡，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才动手，能否等我讲话讲完之后，在动手也不晚。”

谢长老点点头，退了一步。

刚才他放出气息，就算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也难以抵挡。可面前的女子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礁石，气息丝毫不乱，而且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是非不看对错，说话全凭实力，这就是江湖。

“小女子听闻这座庄园中有位沈约之人，能否一见？”

连璧君的话一说出来，谢长老的脸­色­突然一紧，难道这个女的是孔家或者龙女殿派来的？

正准备动手，却发现谢晓芙向前一步，挡住了他。

“连璧君，你是为沈约而来，能否说明为何？”

“当然，今日我在书坊中看到一本书，名为白蛇传，书不错，但听闻书作者惹了麻烦，所以来碧玉轩看看，看能否帮一下他。”

“哼。”

谢长老用鼻子哼了一下，表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是谢晓芙却放松了警惕，笑了起来。

“连璧君，想不到这些年来，你还是没有变，只要是自己觉得对的，就想做就做。而且不在乎有所收获，或者惹到什么后果。”

谢晓芙拍了拍手，让围在外面的侍卫撤去，“谢长老，连璧君此人，我很熟悉，她从不说假话，说起连璧君的名字谢长老也许不知道，但她的名号，你也许知道，这个疯婆子有个名号为烈剑狂花。”

烈剑狂花？

谢长老一愣，然后很快想起这个女子。

真的，这个女的，真的是一个疯婆子。江湖中侠士很多。但一根筋明知道死路走到底的却很少。四年前，十六岁的她，孤身独剑闯入南方大派藏剑楼中，剑伤二十三人，逼得楼主玉满天低头认错，自断一手。而这一切的根源，只不过玉满天街头新得宝剑一把，于是找路人试剑，断其一臂。而这被连璧君看到，她先救治路人，然后追逐玉满天到藏剑楼，施以惩罚。

藏剑楼门生子弟众多，连璧君此行为惹下了滔天的麻烦，以后的一年中，她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下。

而这一次，凡是因为此事而找她之人，全部被斩于剑下。

用连璧君的话说，断玉满天一臂，因为他伤人后留下金子一块。

她不惧怕麻烦，所以只断其一臂。但随后那些找她麻烦的人，却是不辨是非，为虎作伥之人。

动手前，她尽量将发生之事讲明。江湖中缺少的不是正义，而是明辨是非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为了一件错误之事，而杀行使正义之人，那么就死不足惜。

后来，还发生了几件事情，使得大家明白，这个女的脾气，真的是非常刚烈。她为一卖花女孩打伤清虚观的壶中子道长，仅仅是因为游戏风尘的壶中子道长开玩笑，拿走了女孩的花而没有付钱——按照壶中子道长的说法，他以后会给，当时只是忘了，但就这样，被人暴打一顿的壶中子道长成为了笑柄。

是呀，真是小事，江湖人不拘小节，但用连璧君的话说，小姑娘卖花本来就很辛苦，牛鼻子忘了带钱，于是拿走她的花，本准备以后给，结果被人拉去喝酒忘了，整整拖了一个月。他也许以后会给，但当时的行为就是抢劫，打一顿还是轻的，小姑娘为了这事情哭了整整三天。

好吧，壶中子道长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好人，提携晚辈、指点后进，唯一的缺点就是好面子，被连璧君找上门后也嘴硬不承认，被暴打之后也不认错，直到连璧君要卖掉他师门的宝剑才低头。

怒剑狂花的名头落到了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身上，她一根筋的行为让不少人都摇头叹气。而谢晓芙也曾和她结识，最终被这个家伙气绝交。

“想不到，你居然还敢跑来，当年我被你坑苦了！”

谢晓芙恶狠狠的说道，伸手想抓连璧君的衣领。

“我没有错，只不过你顾忌太多了一些。”

连璧君微微的笑着，一点看不出，她两年前惹了多大的麻烦。

连山道和山阳聂家关系一直很差，双方间争斗不断。结果连山道一名嫡传弟子赵无极，遇到了聂家第三女。短暂的争斗后，赵无极制服了聂家女孩并侮辱了她，然后抽身而去。

女孩不久后就有了身孕，被家族人发现。这时候，结伴而行的谢晓芙和连璧君听闻此事，答应出手相助。

而连山道也广邀助手，最终双方在泰山旁碰面。

两只老虎之间往往不会生死搏斗，大门派也是一样。连山派和山阳聂家互相展示实力之后，却互相妥协。聂家的三女站出来说，其实她和赵无极早就情投意合，这次不过是误会云云。连山派和聂家也本着化­干­戈为玉帛的姿态，促成这对鸳鸯的婚姻。

能够不动手，双方的帮手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下去，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连璧君却突然拔剑，一剑斩杀赵无极与众人之前，一指废掉聂家三女修为在后。

那一瞬间，场中的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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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蜜糖

连璧君的行为简直是**­祼­的打脸，愤怒的双方高层联手围攻连璧君，如果不是谢晓芙出手相助，恐怕连璧君就会战死在那里。

可是，谢晓芙出手之后，却将自己陷入了险地，如果不是她身为谢家之女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她都差点被双方的高层­干­掉。

连璧君逃了出去，后来有人问她，为什么动手，她的答复果然没有出乎谢晓芙的意料。

答应援手之前，谢晓芙做了调查，赵无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就有侮辱女­性­的恶迹，而侮辱聂家三女也是真。但谁也没有想到，两派动手之前，发觉动手只会两败俱伤，还不如联合起来更好。于是他们做了私下的交易，而聂家三女感与肚子里的孩子，也点头答应。

可是，就算是所有人答应，连璧君却不答应。

如果侮辱了女孩后，答应娶其为妻，就可以一笔勾销，天下间那有这样的美事。而且两派之事已经哄传天下，真的变成了美事，就会开一个恶劣的前例——虽然这种恶例不少，但是连璧君却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聂家三女，无论她是多么的无辜或者是无奈，但连璧君也没有放过她。

维护正义需要坚持，但寻求正义更需要坚持。她放弃了应有的诉求，违背了当初恳请众人的愤怒，反而和恶人同流合污。这样的人，也必须受到惩罚。

于是有了那一剑和那一指，然后被两派千里追杀在后。

“你这个混蛋，当时想过我的安危没有？”

“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杀光动手的人之后，我赔你一条命。而且，我动手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相反，还替我掩饰呢。”

连璧君的话让谢晓芙无话可说，交了这个朋友，她有什么办法？

而另一边的谢长老，也只是苦笑。连璧君这个女人，很多人都佩服她，然后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死，怎么死。

至于说和她斗气，天下间有谁会和死人斗气？

就像是今天，这个女的说，她为了一本书来找沈约，谢长老信了。

“连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沈约他好好的，不信，你问晓芙吧。”

谢晓芙点点头，对着连璧君说道：“沈约现在情况不错，璧君你听到的可能是谣言。”

“是吗，晓芙，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是想见见他。”

“阁下是不相信谢家吗？”

谢长老脸­色­一冷，说道。

“不，我只是想见见沈约，问一下他的意思。你们觉得好的东西，也许他不需要。”

“谢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Сhā手，沈璧君，我还没有追究你今日打伤谢府之人的事情呢！”

“我也想领教一下璧君你的剑法了，看你这两年，是不是有所进步。”

谢晓芙手按在剑上，也许，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眼看场中的气氛冷了下来，墙壁上突然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连璧君回过头，看到墙壁上打开了一扇暗门，有名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相貌并不是特别英俊，但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也许是书卷气吧，连璧君在他身上，看不到真气运行的气息。

“在下沈约，见过连姑娘。”

圆月当空，清风吹拂。

沈约此时，正享受着和三个美女一起饮酒的乐趣。

见到了沈约之后，连璧君留了下来，说正好要请教沈约几件事情。而谢晓芙担负着保护沈约安全之事，自然不能离开。而徐曼华呢……嗯，场中那两个母老虎天生就不会伺候人，却还喜欢享受风雅，巧笑倩兮的徐曼华，弹琴说笑，正好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

酒是好酒，连璧君一连喝了大半坛酒，她不但自己喝，鼓动着谢晓芙和徐曼华喝，同时向着沈约劝酒。

她是真­性­情，喜欢就喜欢，尤其是碰到了谢晓芙。两人之间，虽然以前有过矛盾，但不久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约和徐曼华在一边，看着她压着谢晓芙劝酒，三番五次下来，两个人都有了醉态。

“舒服，实在是太舒服了！”

喝到了最后，连璧君拿起了酒坛，一饮而尽之后，用力的抛开了。

她变得有些失态，而谢晓芙也是一样。

“杨柳岸，晓风残月，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正当两女在嬉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沈约的声音。

“怎堪那，冷落清秋节……”

念出了柳永的雨霖铃，沈约的声音回荡在高台上。

有些文字中包含着一种魔力，尤其是针对女­性­。而柳永之词，更是如此。

“……想不到沈约，你有如此大才。”

这个时代的古诗的还没有开始辉煌，就已经结束了，但总有一些名篇流传下来。但这些名篇比起沈约现在吟唱的诗词，真的差了一些。

“好好好！”

一边喝酒，连璧君一边敲打着拍子。闯荡江湖这些年，她享受过许许多多的荣耀和欢呼，但也有过孤身一人，躺在小巷子挣扎呻吟的痛苦。

那些晓风残月，那些冷落清秋，突然间，有种情绪涌入了她的心中。

猛地喝完了一杯酒，连璧君大声的说道：”嗯，沈约，娶我做老婆吧！”

“什么？”

沈约愣了一下，这个女的是不是醉了。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拜堂成亲。”

“连姑娘，我还不想死。江湖上追求你的人不少，而且你的一身修为，什么好的男人找不到，怎么会看上我？”

“我累了……”

她靠在了谢晓芙的肩膀上，脸上充满了寂寥。

靠在了那里，连璧君显得有些疲惫。

“沈约，为什么你觉得我要找一个武功高强，有势力，有地位的男人呢？”

“老虎难道不应该找狮子吗？”

沈约想了想，说了一句俏皮话。

“不，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能让我听话的人。”

“原来你想找一个训兽员？原来这是一个驯服与被驯服的故事。”

沈约当连璧君醉了，于是给她讲了关于小狐狸和王子的故事。

“对你来说，能驯服你的人，才是有意义的，就是这样。可是，连姑娘，我并不适合。”

看着激烈交谈的沈约和连璧君，徐曼华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见闻。

有男子对一个女子产生了爱慕之情，这种事情，本来普通。大家不见面，过上几天就可以了。但那名女子听闻此事，却要跑去开导。

结果一来一去，她展示了自己的美，表达了温柔……一次次的接触，反而让男子陷得更深。

而沈约现在……哼……

徐曼华想要提醒，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

这家伙的嘴是非常能说，而且每个字都深入对方的人心。

也是，吸引异­性­的并不仅仅是力量，智慧和才华，也是一样。

也许是好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说了，而且在沈约心中，根本没有把连璧君当成可以攻略的女人，相反，他把她当成了朋友，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他现在需要的是开解她，让她心中的郁闷和犹豫能够消散。

“听说过一滴蜜糖的故事吗？”

沈约说道，然后努力的回忆起黄易大师的那段话。

虚空夜月下，有一个旅人在沙漠中行路，被恶狼追逐，不得已跳入了一口古井。古井中到处都是毒蛇，好在旅人抓住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在这上有饿狼，下有毒蛇的情况下，他骇然地发觉有一群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噬着树根，这救命的稻草已是时日无多了。”

“这个人真可怜……”

这是徐曼华，菩萨心肠。

“难道有侠客路过救了他？”

连璧君开始想象自己正好路过，救了那个人。

“这个人也是，居然打不过一群狼，拔出刀，将那群狼杀掉，然后跳出井不就行了。”

沈约总觉得谢晓芙的话中带有一丝的讥讽，但却找不到原因。

猛地站起了身子，沈约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旅人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蜜糖。顿时，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老鼠快要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一滴蜜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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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求婚

四十一章求婚

这个神转折，让三女陷入了失神的状态，沈约也觉得自己讲的不错。

许久，三个女人都没有说话。

果然，蜜糖的故事名不虚传，当年项少龙就凭此泡上了纪嫣然，今天沈约用这个来开导连璧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沈约到没有泡连璧君的想法，但是开解这位豪爽的女子，倒是不错。

看着连璧君和徐曼华眼中的异彩连连，甚至在一边的谢晓芙都不由自主的拿起了一颗蜜饯品尝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下来，该如何呢？

纪才女不在这里，但有徐曼华。气氛到了，他准备在两个女人面前，向徐曼华求婚。

是的，求婚。

已经到了这一步，该快刀斩乱麻。挑明身份，越扭扭捏捏，越不好。

“沈约。”

背后传来了连璧君的声音，她猛地站起了身来。

“刚才，我说的话是真的，娶我吧。”

连璧君突然站起了身子，来到了沈约的面前，捧起了他的脸，深深的吻下。

女孩的­唇­上还带有酒气，但更多的是柔软和炽热。她没有任何的经验，只知道让­唇­碰到沈约就可以了。

场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奇诡了起来。

谢晓芙的脸­色­仿佛踩了臭狗屎，而徐曼华表情一紧，却突然的放松了下来。

被强吻的沈约，努力的想要挣脱，但连璧君手上的力量却非常的大，让他无法反抗。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直到很久之后才分开。

“沈约，你愿意做我的那颗蜜糖吗？”

月光如水，美人如画，此情此景，沈约心中无数只草泥妈狂奔而过！

蜜糖、一粒蜜糖……小蜜，小蜜……

他是大男人，却被要求做小蜜，这种事情有木有！

心爱的人在身边，却自己却被横刀夺爱有木有！

为什么三个女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这种耻辱有木有！

“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谢晓芙笑得都快闭过气了，她不停的拍着桌子，就差用头撞击来表示赞同了。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沈约将目光转向了徐曼华。

但他却看到徐曼华张开了嘴，口型就是，“连姑娘不错，我支持你们。”

靠……天香豆蔻能让徐曼华感觉到他是最亲密的人，问题是怎么不是天香醋寇？沈约宁愿这时候徐曼华出来吃醋，心里才感觉好受一些。

亲爱的女神呀，你老公是被别的女人非礼了，你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还是不是大男人，不，女人！

“连姑娘，你醉了，我有心爱的人了，就是曼华姐。”

“我不在乎，大不了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娶回家。徐姑娘做的菜很好吃，我非常喜欢。刚才弹琴也不错，好久没有听过这样好的了。”

混蛋，混蛋！居然想男女通吃？这个人疯了，居然提出如此让人激动的提议？

谢晓芙，快把你的疯女人牵回家去，她得了狂犬病，正在舔男人！

“连姑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能习武，又没有地位，我们两个在一起，会被别人笑话的。”

“怎么会？”

连璧君一副很奇怪的样子，看着沈约：”很多江湖豪杰，放着娇媚如花的江湖女子不娶，而娶娇滴滴的弱女子，会被别人笑吗？相反，多少人羡慕那些人，羡慕他们家庭和睦，妻子贤淑。而娶强势的侠女，打不得，骂不得，既做不好饭，又不懂得体贴人，身后还有家族支持，逢年过节，还要搞好关系。

他们这样，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做主，真心的不如娶一个娇滴滴的普通女子好。”

去死，去死，去死！

沈约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连璧君将他当成了什么人？这家伙想要一个家庭­妇­男吗？能做饭、会暖床，身轻体柔易推倒的萝莉，不，是沈约吗？

打了一个酒嗝，连璧君指了指徐曼华和谢晓芙，“晓芙呀，你看徐曼华不顺眼，恐怕是嫉妒吧，看这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是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而我们，有什么好？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知道体贴人，病了之后都不知道熬药送汤，只知道给一颗药丸治病。

晓芙呀，你的­性­子不变，迟早要变成一个怨­妇­，总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出­色­无比，然后被抛弃。你看看我多好，多有眼光……”

正在狂笑的谢晓芙，被连璧君这记无差别攻击打得是差点发火，要不是徐曼华拉住她，恐怕就像表演全武行。

“你这个疯女人，当初被人追杀千里，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堆枯骨了。”

“是呀，你救了我，却连包扎伤口都做不好，只给了我一颗丹药救命，然后我们姐妹俩在荒山上啃树皮和烤焦了的兔子，全身发痒想洗澡，结果你给我一盆冷水，说我武功高强，寒暑不侵。还有不少事情，我永远记得。”

“哼哼。”

谢晓芙偏过了头，才不理会这个女人说的黑历史。

“所以，我要找的就是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不管他的武功高强与否，只要他温柔娴熟即可。”

喂喂喂，连璧君，你形容男人的话语中，有了奇怪的东西混入了。

“沈约他会做糕点，仅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多么好的顾家男人。而他的才华又是这样的高，就像是刚才讲的故事，吟唱的词，那个女人不喜欢。

我要将他带回草原的家，那时候，同伴们都会羡慕到死的。

今天，我终于明白，什么是一见钟情了，我喜欢死他了。”

连璧君为自己的理由做了总结，这基本上就是强势女遇到了弱势男，发觉其正好是自己互补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弱势男只是男同胞们的称呼，而女­性­喜欢的就是这样的。

嗯，形容一下，就像是男同胞怎么都不了解为什么女­性­喜欢春哥这样的男人。

天苍苍，野茫茫，拔剑四顾欲砍人！

没有剑的沈约先看看谢晓芙，那个女人一副看热闹的想法——你也是，中午的冲突怎么还牢记到现在？我现在是在谢家，难道真的要看到成都九孔桥女人强推男人的惨案发生吗？

而另一边的徐曼华，低头在看着脚尖，可是身躯在不停的颤抖。她不是为连璧君刚才的话，激起了对谢王孙的思念而难受。天香豆蔻已经让她以沈约替代了谢王孙，她只是在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过于的失态。

她笑得颤抖，沈约气得颤抖。

我的女神呀，你为什么就这样爱看热闹？雷霆崖上的花开，真的不好玩。

用尽了所有的理智，封锁住怒火已经想要自暴自弃答应的想法，沈约对着连璧君说道。

“对不起，我不喜欢平胸。”

你既然敢胡说八道，我也是。

连璧君面貌清秀和俏丽，有一种别样的美。如果说缺点的话，那就是，她虽然有一双修长挺拔的腿，但身材实在是不行，很平，很平。

“嗤……”

一旁的谢晓芙一口热茶从嘴里喷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连续的失态过。这两个混蛋，看起来真的是绝配。

“沈约，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外貌。”

“郎才女貌，我有才，连姑娘没有貌，实在是抱歉。”

沈约倒不怕打击连璧君，这个女人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越胡扯，她越高兴。

“沈约，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平胸和巨……的那个区别是最根本的立场问题。”沈约都有些被这个女人气迷糊了，差点说出网络辩论上的话，但就这样，他嘴里都开始胡说开了，”两者不可兼得，连姑娘，我坚持我的立场。”

好吧，大家都开始胡扯，看谁扯得过谁。连璧君也二十三四了，但却是一副萝莉的外观。

反正沈约现在才看清楚，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连璧君。这家伙根本不是­性­格冷清的江湖侠女，而是一个­性­格豪爽的傻妞。

“今天的月亮，真圆呀。”

谢晓芙看着天空的月亮，突然叹息了一声，”沈约，今天白天之事，我很抱歉，今晚我自罚一杯作为赔罪，然后此事就此揭开，各自心中不存芥蒂如何？”

呸，当然不行，白天之事，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揭过？

沈约并不是君子，心眼很小。谢晓芙的所作所为将他置身于险境，这个疙瘩他还是绕不过去。

“好吧，沈约，看来你还是怀恨在身，那我就先告辞一步，璧君，别玩的太过火。”

她的话，沈约都能听懂，但却感觉到其中有一股很诡异的味道，而徐曼华也听到了，谢晓芙并不是想要和沈约和解，她这一席话，只是来调戏沈约。

也是，她作为谢家三小姐，日理万机，怎么会将这种恩怨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行事无悔才是她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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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一见桃花

（二更，求票票）“是呀，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很圆呀。”

被谢晓芙的话激起了某种情绪，另一边的连璧君也长叹了一声，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由得动容，“沈约，给我做一首诗好吗，关于月亮的，关于我家乡的，好吗，我想家了。”

连璧君的家乡在塞外，距离这里有万里之遥。月光下的她看起来很是冷清，而且孤独。

一瞬间，沈约也有些理解连璧君了，一个女孩子，离开故乡已经六年了，每日里面对鲜血刀剑，却依旧保持坚持的理想。

刚才的话，其实说起来，只不过是嘴炮而已，他一个男的也没有吃什么亏，而被美女亲了一下。至于说什么包养小蜜，这塞外的姑娘文化水平不行，而且那边就是那样，而他也讽刺了她，不是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缓缓的，将李白的那首诗念出来了。徐曼华和谢晓芙听过这首诗，反应还是不错，但落入了连璧君的耳朵里，却如同雷击。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思故乡……”

她一遍遍的吟唱着，痴立在那里。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而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果然，李白的诗歌就是核武器，用来轰炸少女的心灵那是大杀器呀。

沈约心中先崇拜了一下李白，然后鄙视了一下自己。但无论如何，他想不起有什么比现在更适合的诗句了。

“很好，这首诗真的很好，但是沈约，我如果是你，会赶紧跑。”

悄无声息的，谢晓芙来到了沈约的身旁，低声的说道。

“跑？”

沈约很是奇怪，总不会是沈璧君诗­性­大发，会逼自己在吟诗三百首吧？

但就在这时，沈约看到了沈璧君身体在发生变化。

她原来是一米六左右的个子，不高也不低，但现在正在慢慢的长高，直到身体超过了一米七五。

而她的肌肤，从洁白如玉变成了淡淡的古铜­色­，那种健康的阳光之­色­，更加的诱人。

刚才被沈约鄙视的平胸，现在正在耸起，胸口那可怜的扣子一颗颗的崩裂，然后白花花的肌肤映入了沈约的眼中。

最让人惊异的是，她的头上，多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璧君的父亲是狼人，而母亲则是人类。璧君继承了狼人血脉，但游剑中原之前，专门修习了枯荣**。将全身的­精­气神内敛，所以才看起来比较小。现在的样子，才是她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

沈约一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沈璧君的行为往好说是坚持正义，往坏的说是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是人，而是狼。

人类的条条框框没有束缚住她，而她将草原上的准则带入了人类的社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关对方的身份，只在乎对方的所作所为。

这就是沈璧君的本­性­，一个爱打架、坚持正义，却仰慕人类文化，喜欢看书、享受的狼族女孩子。

“你坑我？”

沈约低声的对着谢晓芙说道。

“对，我就是坑你。圆月当空，正是狼人最容易变身的时候，璧君一直在找能让自己动心的男人，而你正好出现在她面前，这是好事，不是吗？”

谢晓芙的笑容在沈约眼中是那样的让人不爽，不过，现在不是追究那些事情的时候。

“沈约，我这样子，好看吗？”

变身完全的沈璧君，转过头，望着沈约。

因为身躯的急剧变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布条。

外露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淡铜­色­，而原本平坦的胸口，却变成成了一对高耸的山峰。她原来的美是就像是青苹果一样清秀，现在这颗苹果却完全的成熟了，散发出无比的香气和诱惑。

“好看。”

违心的话，沈约是说不出来。尤其是她半­祼­着身子，问你好不好的情况。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女，如果突然变得成熟无比，那这种震撼非常的大。

刚才沈约说她是平胸，但现在，那双跳动的­肉­球，挑战着沈约的神经。清朝的历史学家姚鼐这一刻泪流满面，李白到了庐山也只能给个高分的评价。

“沈约，我好喜欢你。”

狼族御姐猛地扑入了沈约的怀中，身躯扭动着，就是不放手，”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的那首诗，真的很喜欢！”

只从一见桃花后，从今之后再不疑。

当她离开塞外的风沙，来到烟雨迷离的江南，就想找到属于自己的烟花的三月、呢喃的燕子、盛开的桃花，还有多才多艺的少年。

狼族成长起来的她，反而不在乎他是不是强大，是不是能保护自己，相反，她会保护她，做一个最好的妻子。

可惜，她遇到了很多很好的少年，但却没有一个是她心中的他。

他们或者英俊潇洒、或者武功高强，或者家世不凡，但都没有让她动心。她可以当他们是朋友，却不是心中的爱人。

“璧君，这是桃花。”

六岁的她，将一颗桃核种在了地上，然后央求师傅帮她发芽开花，想看看生出桃子的树木，是什么样子。

师傅答应了她，而等待着的她，却睡着了。

下半夜，等她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树桃花，满眼嫣红。

那种惊艳，那种震撼，还有无比的期盼。

十年后，她孤身一人，离开了部落，千里迢迢的来到了江南，去寻找心中的那朵桃花，以及那抹震撼。

只从一见桃花后，从今之后再不疑。

她真的动了心，动了心，然后，爱上了他。

用力的抱着他，再也不分开。

“我的腰。”

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沈约，愤怒的对着谢晓芙表示鄙视，“你明知道要发生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事先的提示呢？”

“沈约沈公子，你的脸­色­变化也是太快了吧，今天白天，你不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吗？而且我也提醒与你，只不过你被飞来的艳福砸中了脑袋，以至于幸福的扭了腰。”

沈约从来没有想到，端庄冰冷的谢晓芙，居然还会说这种笑话。

不远处的连璧君，恢复了人身，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小狼女今天终于碰上了梦中的郎君，但激动的她，搂抱沈约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多用了一点劲。结果喜剧变成了悲剧，沈约的腰部受了重伤。

好在谢晓芙及时的输过了一丝真气，不然沈约搞不好挂在当场。但沈约明白，她绝对是故意的，不然早就能够及时制止惨剧的发生。

沈约和谢晓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久之后，然后互相别过了头。

并没有一笑泯恩怨的剧情，两个牛脾气的人还是互相不对眼。

“走了，璧君，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连搂搂抱抱都承受不起，想要男人，谢家好男人多的是，姐姐给你介绍几个。”

“不要。”

连璧君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了沈约身边。

“沈约，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吧，以后我还会很温柔的。”

“啪！”

谢晓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拉着连璧君朝外走去。

狼女也许觉得不好意思，再也没有反抗，转身就走。

屋子里，只剩下沈约和徐曼华。而沈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毕竟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中，而男人睡在床上，成什么体统？

就算是沈约深爱着徐曼华，但被外人知道或者看到，闲言碎语传出去，对徐曼华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

而并肩在窗前，反而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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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亲密

沈约现在所在是碧玉轩的一处独院，院子很清静，而远处还有一个练武场，从房间出来的谢晓芙和连璧君，正在那里比武。

两个人站在窗前，并肩而坐。

“约儿，不错，真的不错，想不到你的魅力这样的大，如果江湖人听说怒剑狂花对你一见钟情，恐怕都会羡慕不已。”

“曼华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别的女人只不过是红粉骷髅。昨天晚上的艳福我消受不起，这不，腰都扭了。”

笑了笑，徐曼华没有揭穿沈约的小伎俩。连璧君情绪激动下没有控制住轻重，但早有准备的谢晓芙怎么会让沈约重伤？

她只是让沈约吃了一些苦头，而在内力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沈约如今好的差不多了。

他现在装可怜，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别生气。也对，自己的男人，突然被别的女人喜欢，而且还在她面前接吻，在她面前亲热，是谁都会生气。

他努力的表演着，让她转移注意力，讨好她，恭维她。

可是，自己并没有生气呀，相反，很是高兴。

她出身低微，现在还是寡­妇­，而他在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反而坚持不变。今天白天他的表现，已经打开了一条通天大道。只要后面没有波折，谢家会竭尽全力的来拉拢他。

男人的手垂在了他的腿边，好几次眼光扫过她的手，手指头动了两下，却又不敢动。

他把她当成心中敬爱的姐姐，甚至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爱而敬重，所以害怕，所以保守。

微微的一笑，伸出手，拉着他的手。手指相触的时候，他还颤抖了一下。

这个纯真的男子呀，不知道，在自己之后，以后会有那个女子会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

“不要紧，没有人看得到。”

徐曼华的话，让紧张的沈约放松了下来，相反更多了一丝禁忌的快感。两个人在窗前坐着，手被墙壁挡住，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不是吗？

徐曼华的手，很是温柔，她的手指在沈约的手心上画着圈圈，让沈约舒服的不由自主的哼哼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才是他想要的，温柔贤淑，不发脾气，而像连璧君那种，虽然身材什么都很好，但……

刚才的场面浮现在沈约的眼前，连璧君那完美的身材让他身体有了一丝的冲动。当然，向着老天发誓，任何男人看到那种情节，都不会忘记，他也只是记住了而已。

有些犯罪感的看了一眼徐曼华，沈约发现她在微笑着，并没有什么举动。

“约儿，你的理想是什么？”

“娶曼华姐为妻，了解一些恩怨，最后舒舒服服的做一个富家翁。”

“是这样呀……”

远处，谢晓芙和连璧君两女争斗的热身才刚刚结束，停止了动作，相互的对峙着。

因为比武的缘故，两女都穿着紧身的衣服，谢晓芙那完美的胸和臀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连璧君的虽然恢复了人身，显得比较平整，但她在沈约的眼中，却是昨天晚上的模样。

“了解恩怨可不容易，约弟弟，不能放下仇恨吗，孔家太庞大了。”

“不能，我很佩服连璧君的敢作敢为，也想那样做。大丈夫再世，如果连快意恩仇都做不到，连报仇雪恨都忘记了，那就还不如去死。曼华姐，你能理解吗？”

“能，可是约儿，你没有野心。”

孔家是一个何等的庞然大物，想要掀翻孔家，不刚刚需要无比的才华，还要滔天的野心才行。

有了野心，才能无所顾忌，有了野心，才会放下一切顾虑，毫不犹豫的向上爬。

“曼华姐，相信我，一定会解决掉孔家，然后我们过着幸福的日子，好不好？”

男子转过头，爽朗的笑着，笑容就像是灿烂的阳光，无比的温暖。

“徐曼华，你爱上他吗？”

心中不由自主的问自己，但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虽然前面亲热过，但山洞里，徐曼华只是靠着沈约，而在碧玉轩中的一吻，是她奖励他，因为他的付出，还有平息当时的紧张。

天香豆蔻并不是让徐曼华爱上了沈约，而是让她觉得沈约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只要他高兴就好。

场中两女又开始拚斗，刀剑相交好不热闹。

“约儿，你真的相娶奴家为妻，不后悔吗？”

徐曼华的声音充满了郑重，还有一丝的颤抖。

“是，曼华姐。”

“好的，姐姐答应，嫁给你，但不是为妻，是做你的妾，好不好？”

“妾？曼华姐，我一个普通人，能娶你为妻都是无比的幸运了，怎么会考虑别的女子？”

“别乱动，听姐姐说。”

徐曼华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沈约，

“山洞中醒来的时候，姐姐才发现，你是奴家最亲近的人。两个人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在你的身边是那样的温馨。

姐姐的身份低微，而约儿，你是大有前途的人。今天有了连璧君，而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女子爱上你。不要让姐姐耽误了你的前途，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吗？”

沈约用力的摇了摇头，翻身想要坐起来，但是徐曼华却压住了他。

“约儿，出­色­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都会有不少的女子爱慕。而你们，嘴里虽然说的只爱一个人，但是身体上，却很难控制住自己。”

她突然松开了沈约的手，然后手指划过了沈约的腰间。她的手指很是灵活，沈约的腰带被解开了。

“曼华姐……”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热，让沈约愣在了那里。他一动不敢动，害怕露馅。

“约儿，别把姐姐想的那样高不可攀，姐姐其实也很喜欢你。”

她的手轻轻的往下滑，握住了小沈约。那种奇异的感觉，让沈约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好大，好热呀，约儿，是不是忍了很久了？”

努力的保持着面容上的平静，沈约有些担心的看着外面的那两女。

“怎么，害怕被她们看到，觉得不好意思？”

徐曼华做着那香艳的动作，脸­色­却依旧平和，只有一丝淡淡的红晕出现在腮边，宛如朝霞。

那只手仿佛拥有着魔力，捏揉套点，搓拉弹磨，沈约觉得心头的**被一次次挑起，火焰在心头仿佛快要爆炸一样。

“约儿，晓芙姐的身材真好呀，她每日习武，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双腿修长，肌肤如雪，而胸口那对大白兔，姐姐曾经摸过，真的是弹­性­十足呀，你想不想要她？”

口­干­舌燥的厉害，沈约努力的呻吟着：“曼华姐，谢晓芙和我没有关系，她也看不上我，她喜欢的是别人，不会和我有交集的。”

“谁说的？男人追女人，只要方法得当，只隔了一层纱。晓芙还是清白的身子，想要她的话，我替你创造机会好不好，你假设，现在不是我，是她帮你做。”

徐曼华的话让沈约不由自主的联想了起来，以至于某个部位变得更加的火热起来。

“还有连璧君，狼女的身材，更是没得说，她现在钟情于你，只要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成亲。据说狼女在床上，双腿和腰的力量无与伦比……”

“曼华姐，不要说了，我……”

只觉得身体就想要爆炸，下身积累的东西越来越多。

“晓芙姐、连姑娘，你们还打吗？”

徐曼华突然的大声叫道，声音传到了远处的场中。

正在拚斗的两个丽人同时回过了头，阳光下，她们笑颜如花，美不胜收。徐曼华脸趴在了窗台上，显得是无比的圣洁。而在两女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轻轻的一捏。

而沈约，也到了最后的关头，而看到两女突然回头，那无比美丽的场景，加上刺激，腰间猛地一个激灵，小沈约突突突的发­射­个不停。

“你这个坏蛋。”

她显出一副很讨厌的样子，但那高贵清冷的神态，和无比香艳的动作，那矛盾中显现出来的诱惑让小沈约还在跳动。

“沈约、曼华，别在那里看热闹了，过来吧，我教你们如何用剑！”

场中，连璧君大声的呼喊着，向着两人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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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预兆

孔家的灯火一晚上没有熄灭，孔国丈烦躁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从龙女殿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该如何处理目前的危机。

真的，真的没有人想到，如此大的危机，居然就在隐藏在自己的眼前而没有察觉。

和沈约不一样，孔国丈所处的地位很高，能看到的东西更多。很多东西一旦捅透，就会发觉其中的蹊跷。

为何这些年佛门和光明教冲突不断，为何道门也频频调动，广收门徒。而自己之孙虽然被封为太子，但皇上还是对别的几位皇子很是亲近。

刚才，他将家中的谋士请来，分析此事。但那几个人，虽然点头称是，而且给出了不少对策，可是，连最基本的危机都发觉不了，听他们的计策，放心吗？”

“沈约，沈约！”

两年前，夺取了沈约的种痘之法，当时孔国丈拉拢未果，已心怀杀机。但沈约托人带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话。

“痘神娘娘还是很灵验的，孔国丈怎么认为没有痘神娘娘的存在？”

这句话让孔国丈熄灭了杀掉沈约的想法，因为神灵之事并非虚无缥缈。但为什么那时候，他没有注意过，沈约的才华？

真的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沈约和三女正在进食。

连璧君依旧是那个羞怯怯的外貌，但是饭量却不少。不过，动作礼仪却很好，看得出，小狼女学习人类的礼仪很不错。

“璧君，你怎么海州城？难道连山道的那些人还在追杀与你？”

“不，我只是在海州城探查一些事情而已。晓芙，你发觉没有发觉海州城有什么诡异之处？”

“诡异之处？”

谢晓芙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年前，我路过一处树林，发现有一群人在聚会。那些人的身份很特殊，我甚至不敢相信她们怎么会出现。”

“谁？”

“我认出了几个，其中就有天山派掌门夫人水无双，还有血魔宗的宗主余牵机。”

“不可能，天山派和血魔宗仇深似海，两派之人见面绝对会拼杀个你死我活。水无双和余牵机也有深仇，她们能和平相处，共商大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晓芙脸­色­一变，连璧君的说法，太让人震惊了。

“不刚刚是她们，我还认出来的几个人，身份都很特殊。”

连璧君又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让谢晓芙脸上震惊之­色­平添了几分。

“她们想要造反？代表着各自门派来协商？”

这些女人的身份非同寻常，她们联合起来，甚至有裂土封疆的可能。

“不知道，我不敢过于的靠近，好在我的眼睛非常好，所以才能认出几个人。而她们之间讲话其中最多被提起的一个词汇，我记住了那个口型，加上事后调查，才明白是海州城。”

“海州城？”

“海州城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这里是孔家的大本营，而且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异宝出现。会不会是璧君你看错了？”

连璧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好奇心很强，尤其是参与者中有我倾佩的偶像参与。”

连璧君说的那几个大人物中，有两个女子在江湖中的名声极好，佛手仁心，如果有人敢说她们的坏话，恐怕第一时间会被人喷死。

她们都是江湖前辈了，甚至有退隐江湖的，有儿女成群的，但连璧君却看到她们在树林里商量某些事情。

沈约心头一动，望向了徐曼华。

“是更强，我和娥眉会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们展现的实力，却让人吃惊。姐姐有个特别的本领，那就是过目不忘。只要见过的人，再次见一面，就算是蒙着脸或者带着面具，但她露出的额头，眉毛，耳朵甚至是手指等处，都可以辨识出是何人。

娥眉会的高层有一部分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我却在那些带人皮面具的女子身上发现不少人的真实身份，有名门大派的掌门夫人，有鼎鼎有名的江湖侠女，甚至有魔门的高手出现。”

昨天，徐曼华对他说了娥眉会之时，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旧事重提，却相互验证起来。

“所以，你就去来了海州城，想探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那些人散去之后，我追踪其中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想要抓住对方，询问到底发生了。但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武功居然比我还高强，差点连我都被陷进去。

交手中才明白对方居然是鼎鼎有名的飞云仙姑，她成名江湖三十年了，­奶­­奶­的，这些女的想­干­什么？"

“璧君，此事你有没有给别人说过？”

“没有，探查了这么多日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前几天决定放弃。毕竟那些人声誉都很好，说她们中间有人是人面兽心我相信，但说超过一半是坏蛋，我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她们也许在策划什么大行动，但既然查不出来，也就不用努力。

现在碰上了他，我也不准备查了，沈约，和我回塞外好不好？”

她微微的笑着，伸出手，”到了那里，我把你养的壮壮的。教你的武功，传你我族中最高深的心法。如果你喜欢徐曼华，和她一起来。”

沈约翻了翻白眼，这种话私下说好不好？

“我不会嫉妒曼华的，因为你认识她早，而且这种好­性­子的女子，没有男人愿意放弃。

在人类这里漂泊了这么多年，我明白自己的缺点有多少。但是沈约，你跟我走，我替你扛下谢家的追索，还有徐曼华，到了我们那里，不会有人说闲话。你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也可以。”

狼族中的公主，连璧君向着沈约伸出了手。

这一刻，沈约甚至也有些动心。

带着徐曼华离开海州城，然后修炼武功，过上十年八年，回来报仇。塞外牛羊不是空许，而他可以和徐曼华有了一个灿烂的未来。

可惜，这不可能。

当沈约展现了才华之后，谢家、孔家还有龙女殿，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追索。

他的沉默，让连璧君看在了眼中。

“是不是有牵挂和放不下的事情？”

沈约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了想，他说道：“连姑娘，多谢你的厚爱，曼华姐她要留在这里，我也不会离开，你是一个好姑娘，我非常感谢你。”

“叫我璧君姐。”

连璧君长叹了一声，“姐姐我今年二十四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结果还不能如愿。沈约，答应我，此间事情一了，到塞外找我。

我等你，不要让我变成更老的姑娘，好吗？”

沈约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然后，连璧君转过头，望着谢晓芙，突然低头一拜：“晓芙妹妹，拜托你照顾他，我家乡发生了一些事情，必须离开。海州城的情况我虽然没有探究明白，但绝对不寻常。你们最好尽快离开海州城，我害怕有事情发生。”

动物的感觉往往最灵敏，而连璧君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

一连数起灭门惨案，可能牵扯到非常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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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先天青气

（晚上还有一更，求推荐和票票，多谢。）

这天夜里，沈约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了明香，那个天真美丽的小姑娘。她来历如迷，却心狠手辣，海州城连续五起血案后，她再也没有消息。

想起了徐曼华说的娥眉会，如此庞大的组织，是谁能让她们凝聚在一起，而且江湖中居然没有人得知风声。

想起了今天飞来的艳遇，从未曾想过，居然有女子对自己一见倾心。

连璧君是个好姑娘，能为一本书而去救作者，虽然她是狼人，可这又有什么不好？她身上除了那双耳朵外，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不知道有尾巴没有？

停停停，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站起了，翻着手中的一本册子。

连璧君走了，但是却给沈约留下了两本秘笈。

这是两本秘籍，一本为内功心法，烈火玄冰真气，而另一本则是刀剑之法，风刀霜剑十三式。

平日里连璧君用的是剑，剑就是其中的霜剑。而风刀则是她深藏不露的绝技，很少有人知道。而且，看这本秘籍，风刀霜剑，很明显连璧君已经将其融合为一了。

美人恩重，沈约记在了心中。

烈火玄冰真气，走的是子午桩的路子，对沈约来说，过于的深奥了。他平日里修炼的基础内功还行，但如果要修习烈火玄冰真气，那就很困难。

如果有名师指点就好了，内功修行之中，没有好老师，轻则走很多弯路，重则走火入魔。

可惜，虽然有个好老师谢晓芙，沈约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求她，谢晓芙绝对不会推辞。而连璧君留下这两本秘籍的时候，谢晓芙就在当面。连璧君的意思，就是想让谢晓芙指点沈约一二，可惜她没有料到沈约和谢晓芙有了芥蒂，而两个人都是硬­性­子的人。

一读，二读，然后仔细的记忆这册子里的东西，这种状态非常的费神。突然，沈约的心中一动，想起了某个存在。

养了这些天，他身上的失血也算是恢复正常了，该去镇妖塔那里了。

“沈哥哥，你终于进来了。”

镇妖塔前，沈约看着扑上来的小狐狸，突然心情好了许多。

“画蔓，哥哥这次进来，有事情想要请教你。”

“哼，不是请教我，是请教我娘吧。”

小狐狸撅起了嘴巴，不想理会沈约，直到沈约给她讲了几个故事之后，才高高兴兴的带着沈约来到了镇妖塔前。

“沈哥哥，该放血了。”

这是沈约第二次进入镇妖塔，对于放血的流程已经很熟悉。将手贴在了塔门上，等着尖刺刺入手掌上。

昏晕的感觉遍布了全身，大量的鲜血潺潺的了出去。

突然，沈约感觉到镇妖塔门发生了急剧的颤抖，不久之后，只见到无比绚烂的光明遍布了全塔。

“画蔓，这是？”

“娘要脱困了，沈哥哥，你真笨，人家说要放血二十次，你都信，真是笨呱呱呀。”

小狐狸吐着舌头，拉着眼皮，向沈约表示着鄙视。而沈约，这时候只能苦笑。

是呀，这是自己笨，怪谁呢？

只希望脱困的九尾狐，履行诺言，不要四处为恶。

一道道的光芒变得更加的灿烂，然后突然一收，这种剧烈的变化让沈约眼睛一黑，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镇妖塔的塔门已经开了。

一名美丽到了极点的女子出现在沈约的面前，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丽让人窒息。温柔、俏丽、丰腴，各种不同的美都出现在她的身上，仿佛世间的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三百年了，我终于脱困而出。”

女子轻声的说着，然后在面前一点。

一张长桌出现在两人面前，上面摆满了各种吃食和美酒。

“沈公子，我这次能够脱困，多谢与你。可惜我脱困之后，这片空间即将崩毁，而镇妖塔也会重归虚无之地。”

沈约微微的愣了一下，却没有流露出可惜的表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像镇妖塔这样逆天的东西，也不是人类能够掌控的。

饮下了杯中的美酒，沈约看着九尾狐问道，”不知前辈欲往何处而去？”

“不可说，不可说。”

九尾狐微微的笑着，然后凝视着沈约，”沈公子，是不是有所求，所以前来这里？”

当然有，沈约本来想请九尾狐帮忙解析玄冰烈火神功，可惜现在看来，这个好师傅就要走了。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是这样，在下今日突破习武限制，想选择一门功法修习。有人赠我秘籍，但却苦于无人指点。”

“原来是这样，你将秘籍一边说，一边观想，让妾身看看如何？”

沈约点点头，连璧君的武功心得，传授他时候，并没有说不能外泄，而且人类所创武功，在九尾狐这种强大的生物面前不算什么。

他将秘籍叙述了一遍，然后突然又想到了山洞中得到的那本地藏十轮书，还有自己一直修炼的道家先天功。

可惜地藏十轮书后面只有总纲，先天功他倒是很熟悉。

于是，说完了玄冰烈火神功之后，他又将先天功说了一遍，刚等他讲完，九尾狐拍了拍手，表示已经听明白了。

“这两部内功心法，沈约，你个人最倾向于那一种？”

“倾向于？”

当沈约想要习武之时，沈神通给沈约推荐了好几部功法。而沈约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先天功。

先天功并不是那些功法中最强大，最有威力的一种，但道家清静无为、冲虚相间的心境沈约很是喜欢，所以选择了先天功。但谁想到，这种功法的进度太慢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有句话，没有最好的武功，只有最强大的人，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

“很对，我在人类的世界中，也待了一段时间。佛门道家，魔门十二宗，四大奇门，这些家族中，各有密典灵药，杰出人才层出不穷，但往往天下间最顶尖的高手，却出自小门派。

那些顶尖高手修炼的武功并不是最顶级的，也没有那么好的环境，却力压群雄，究其原因，是他们明了自己想走之路，并坚持下去。

沈公子，你选择哪条路？”

“我……”

沈约张开了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说道，”可是，先天功的修炼，实在是太慢了。”

沈约在苦笑，理想再美好，但总要面对现实。先天功修炼修炼三十年，还比不上玄冰烈火神功十年的威力。虽然中正平和、后力绵绵不绝，但要达到大成，却是难上加难。

谁能乌龟流一辈子，到了快死的时候才大圆满，躺在病榻上对着儿孙们说，我终于天下无敌了。

“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妾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帮你速成，百日里达到大圆满境界。”

“什么？”

沈约一下子愣了，九尾狐居然能帮他做到这一点。

“沈公子难道还不满意？过于强大的内力注入，会让你的经脉受伤。所以就算是数百年功力注入你的体内，也需要慢慢的吸收才是。”

“不不，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没有想到，居然能有这样的好事。”

这可是大圆满，先天功的大圆满！这代表什么？沈约到时候，刚凭着这身功力就足以横行天下了。

前面说先天功修炼到大圆满最少需要一百二十年的时间，但人总有意外，修炼的途中各种各样的耽误，还有心境的变化，都会让内功的进度变得更慢。

而丹药什么虽然好，但各种限制和服用越多，效果越差的弊端众所周知。

“其实妾身也想帮沈公子把玄冰烈火神功提升到大圆满的境界，但可惜妾身被封印这么长时间，一身修为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余下的一点先天青气，如今只能帮你修炼一门内力。

而这股先天青气，和你说的先天功正好契合。

先天功这门心法不错，将后天一股真气转换为先天。虽然慢了一些，却是一等一的功法，沈公子你明白吗？”

“前辈请明讲。”

“人类习武的目的有两个，一为争斗，而为长生，玄冰烈火神功属于前者，而先天功属于后者。你如今选择了先天功，实际上比玄冰烈火神功还要好。等你先天功大圆满之时，丹田内积累的先天青气就会转化为紫气，而这就是道家凝聚成金丹的最关键的步骤。

玄冰烈火神功争斗虽强，但在这一点上远远比不上先天功。”

九尾天狐的话，让沈约目光中异彩连连，真的是太幸福了，本以为先天功是­鸡­肋，没有想到还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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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一日为一年

（二更）

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前辈，能否问一句，传说中的金丹、元婴乃至化神，有没有这些事情？”

“金丹我知道，元婴化神，沈约，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境界的名称的？”

“我只是翻阅道家典籍，看其中有这样的字眼，所以自己杜撰出来的。”

“沈约，后面的道路我不便多说，我能帮你的，就是提高到先天大圆满的地步，而后面的宗师境界倒是不难，但要凝聚成金丹，还需要你再修行十年才可以。你要走的路还很多，现在不要好高骛远，明白吗？”

“是，请指点。”

沈约毕恭毕敬的对着九尾狐行礼。

六副人体的经脉图出现在沈约的面前，上面有着各种的箭头，表示着真气运行的方向。

九尾狐开始给沈约讲解着先天功的奥秘，其中和沈约所学还有些小差异。但那些差异，却让沈约茅塞顿开，原来，是自己走错了路。

因为沈约仔细的修习过，所以两个人讲解的非常顺利，讲述到了直到最后，九尾狐突然一指点在了沈约的眉心处。

眉心一痛，仿佛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挤了进来，然后沈约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暖暖的，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我将一股先天青气打入你的体内，你运行先天功每日吸收，一日等于常人一年，一百二十天后，你的先天功就会大成。

沈公子，多谢你放我出来，以后有缘再见。”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九尾狐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小狐狸向着沈约一边招手，一边做着鬼脸。

“多谢，前辈一路走好。”

向着九尾狐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沈约心神一动，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一回来，他连忙运行起了内力，却发现原本只是点点滴滴的内力，此时已经变成了一股细流，在体内游走着。行进到|­茓­窍之时，会有一种饱满温和的感觉，全身上下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好！”

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激动，用力的挥动了一下拳头。

一日等于一年，一百二十天之后，自己的先天功就会大成。到时候，刚真气雄厚一点，江湖中都难有敌手！

而真气是一切武学的根本，有了雄厚的真气，天下大可去也。

他并不后悔选择了先天功，九尾狐说的很对，先天功并不弱，只不过修炼的时候，需要水磨的功夫，但她打入自己体内的那股先天青气，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更何况，先天功给他打开了一条长生之路，修习下去，未来无限­精­彩！

“曼华，想不到沈约这家伙，真的是牛脾气。”

谢晓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着苦笑的徐曼华说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谢晓芙就等在房间中，等沈约前来求教。而徐曼华陪伴在她身边，就是害怕沈约万一进来感觉尴尬的情况。

结果，得到了秘籍的沈约，并没有过来。

“今日里，璧君找我比武，其实她已经看出我和沈约之间的矛盾，所以借着比武之机，将刀术传授与我。她想借此让我和沈约搞好关系，可惜那个人的心眼……”

说起了沈约的心眼，谢晓芙冷冷的笑了一下。

“可是，谢姐姐，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更多的只是斗气而已。”

徐曼华站起来，来到了谢晓芙的身后，替她揉捏着臂膀。按照家族的规矩来说，她见了谢晓芙必须行礼，而这种伺候之事更是本分。

谢晓芙也没有拒绝，徐曼华的手艺很好，而她这样做，估计是想更深的谈一谈。

“谢姐姐，仔细回想一下，你和沈约之间的冲突，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天，沈约和你谈话的时候，你没有揭露孔香兰在身边之事，是不是？”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谢晓芙淡淡的说道，但徐曼华却摇了摇头。

“谢姐姐，你和连璧君都是一样的人，小事糊涂，但大事却不犯错，那天，是你故意让孔香兰听下去的，是不是？只不过沈约不一定了解，他有他的想法，而你，也不想解释而已。”

谢晓芙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如果沈约说的没有错的话，要死很多人，很多人。”

这是自然，佛道两脉，信徒过千万，高手无数，而龙女殿也不弱于此。而这种全面大战，绝对会牵扯到普通百姓，以及引发战乱。

到时候，伏尸百万都是小数目，改朝换代之时，恐怕会变得十室九空。

“曼华，我在谢家，和不少门派争斗过，手中也沾了不少血。但一想起佛道两脉和龙女殿的冲突，这种怪物一样的门派的战争，真不希望发生。

沈约能看到未来，但我希望能够拖延下去，找到解决的方法最好。”

“我也想过，但真的是很难。沈约的分析之后，我考虑了很久，发现这是一个死结，佛道两脉是不会甘心于龙女殿的发展，而光明教也会被扑灭，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谁都无法阻止。”

“无所谓了，能越晚越好，说不定，拖到我们死的时候，双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呢。”

“想不到谢姐姐依旧是菩萨心肠。”

“别拍马屁了，曼华，有什么话，快些讲。”

谢晓芙微微的笑了笑，拍了一下谢晓芙的手。

“谢姐姐，我愿意做中人，调解你和沈约的矛盾，大家以后好好的做朋友，可以吗？”

“不用，我不喜欢那个人，更不需要和他做朋友。”

谢晓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徐曼华的提议。

“晓芙姐，你现在，还是有些瞧不起沈约，是不是？”

“怎么会？”

“在你的眼中，他只不过是凭着一些取巧而成功，而且就像是吃软饭的，今天让连璧君倾心，也不过是他企图往上爬的手段而已。”

“没有，我不是这样想的。”

“那么你是因为他武功低弱，所以双方地位相差悬殊，所以轻视与他？”

“当然不，我……曼华，你怎么始终认为是我的错？”

“晓芙姐，沈约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的态度很好，而你的态度也很好。双方很是谈的来，到底为什么发展到这个地步呢？那天孔香兰之事，本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当你发现不对，让沈约停下，以后再将消息传出去也不晚，但你却让孔香兰从头听到尾，沈约不发火怪谁？”

“曼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谢晓芙站起了身子，在屋里连走几步。

“那天，我在山洞中，看到你依靠在沈约的肩膀上，是不是真的。”

脸上一红，徐曼华点点头。

“曼华，我怀疑，沈约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或者是药物，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他？”

“谢姐姐，三哥死了，我很伤心，但沈约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他，而且他这几年过的很艰难，我不想让他伤心，而且他陪着我跳入了碧水潭。

女人一辈子能碰上这样一个男人，就很难得了。三哥那里，我还了他一条命，当我从碧水潭怀着必死之心跳下去的时候，就割舍了过去了。

谢姐姐，请你理解我。”

天香豆蔻让一切变得自然，而徐曼华也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虽然心中还有一些疑点，但谢晓芙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最终，她长叹了一声，握住了徐曼华的手。

“曼华，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你我以前的一些恩恩怨怨，其实不过是你为了自保而做出的一些举动。而我那时候也有些小家子气，能不能原谅我？”

“当然，谢姐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计较的？”

从背后将谢晓芙抱住，徐曼华长长的头发落在了身上。袅袅的熏香烟气弥漫了整个房间，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形成了一副极美的画面，

“那么，曼华，你准备给沈约了吗？”

抚摸着徐曼华那柔顺的青丝，谢晓芙叹息着，”这样便宜那个家伙，真的不甘心呀。”

“便宜，怎么便宜？”

徐曼华在谢晓芙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词，而手指无意间的抚过了谢晓芙的胸口，然后轻轻一捻。谢晓芙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所有的从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你混蛋，快出去，出去。”

她连推带掀的将徐曼华赶出了房子里，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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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龙女殿

千里长江奔流蹈海，最后在入海口处变得缓慢了起来。几十里宽的江面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就在这江海之际，有座岛屿坐落于此。

岛屿很大，到处鸟语花香。这里的景­色­极美，而更美的则是岛上的人。这是一片只有女­性­的岛屿，岛屿上足有数千女子，而每一个女子放到外面，都是国­色­天香的红颜祸水。

这里就是龙女殿的总坛所在，大陆上水系法师的圣地，莲华岛。

岛屿的中间，有一座高峰，一层层的宫殿盘山而建，共有九重。白玉的台阶，飘渺的云彩。一道瀑布挂在山腰之上，美如仙境。

这里莲华岛的最重要的所在，山顶之上，就是水神龙女的真神之像。整个大陆两千零七十八座龙女殿所供奉的神灵，就在此处。

山腰上，几名女孩正在练习着水系法术。

一个女孩默念着咒语，宛如篮球大小的水球凝聚在空中，然后扩散，接着化为了十六把冰刃直刺前方。

而另一个女孩则是在空中连续凝聚出十二道冰盾来抵挡对方着对方的攻击。

而在女孩们的身侧，一名气质高雅的女子端坐在那里。

三朵青­色­的云气在她的头顶上旋转不息，而丝丝金­色­的水汽如同珠帘一样的垂在身体周围。

如果有习武的宗师前来，一定会为之惊叹。武道宗师凝聚成真气，罡气外放。而这个女子，以法术之能也做到了这种情景。

而同等修炼下，法术的进展往往比武道慢许多。这个女子放到江湖中，至少是一派掌门。

“当当当当当当当。”

山上突然想起了八声钟声，女子微微的一愣，然后向着那几名弟子点点头，翩然而去。

“听到了吗，是八声钟声。”

“是呀，这种召唤一年都响不起一次。”

“就算是外敌入侵，也不过是八声钟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女弟子唧唧喳喳的议论着，而那名女子已经翩然的来到了主殿之中。

“殿主，不知有何事需要敲八声钟？”

大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位中年的美­妇­。外表圣洁的她宛如一朵无暇的白莲，站立在那里正想着事情。

她肌肤赛雪，完美­精­致的五官宛如一朵白梅花，但双眼中带的威严却使得整个人，即充满着温柔婉约的气质，又有威仪天下的强硬。

而这时，陆陆续续，又有几名女子走了进来。

她们就是龙女殿的高层，一个个眉目如画，国­色­天香，水系法师的滋润下，她们外表如同二十多岁，岁月没有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次让大家来，因为海州城的龙女殿通过水镜术，传过来了一段话。本座想了想，还是招来大家商议一番。”

龙女殿的殿主，将沈约说过的那番话，讲述了一遍。

如同水里投入了一块石头，就算是最震惊的女子，也都皱起了眉头。

许久之后，场中才平静了下来，有个女子举起了手：”这是猜想，还是佛道两脉已经行动了？

“只是有人的假设，但就是这样，本座也不敢怠慢，召集各位商讨此事。”

“也是，各地的情报显示并没有出现异常的征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一名面目冷峻的女子表示赞同，然后她问身边的另一名女长老。

“若彤，长老中就属你头脑最好，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若彤长老是名笑得很甜蜜的女子，但此时她眉头紧锁。大殿中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但都没有出言打扰。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的说道：”可能­性­超过四成。”

“四成！”

大殿中人纷纷的发出了惊呼，超过四成，就已经是非常危险了，说明双方开战的时机已经成熟，只不过看双方上层的意愿而已。

而且武林中的争斗，对后勤的要求并不是那样的苛刻，只需要调集最­精­锐的高手，做好情报工作，一击而中就行。

“各位殿主的意思呢？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龙女殿总共十二名长老，今日来了七位。大家开始讨论起来，而意见很快的统计了出来。

有两位长老觉得这是危言耸听，而另外五名，纷纷表示要提高警惕，做好准备。

“殿主。”

还是若彤长老，她说道，“预测此事的为谁，请她过来替我们分析一下不就行了？”

殿主点点头，说道：”预测此事的，为海州城一人，沈约。不过，此人不在龙女殿的掌握之中。”

“不在？海州城是孔家的地盘，我记得当地的主持之一就是孔家的幺女孔香兰，她遇到这样的大事，难道不会当机立断吗？对方能提出这样的见解，我们也可以付出相应的代价，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孔香兰汇报了事情之后，也将孔家和沈约的恩怨一五一十的汇报过去。

“这个人发明了牛痘？”

“好硬的脾气。”

“有本事的人，一般来说都是这样。”

下面的几名长老开始议论起来，不过很快殿主就发话了。

“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发讯息，给李文秀，问清楚情况，然后告诉她，拉拢沈约，让他加入龙女殿的一脉。这件事当作头等大事来做，记住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激化沈约和龙女殿的矛盾。”

沈约不知道，他的硬气，已经慢慢的给他带来好处。没有节­操­的人也许会一直得到蝇头小利，但不会被人真正重视，也不会有人出大价钱收买。如果没有很久以前的硬气，说不定龙女殿敢直接动手抓他。

下了命令之后，殿主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长老，”大家还有意见没有？今日之事务必要保密，而且诸位长老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一个预案，吩咐各地收缩力量，不要将摊子铺的太大。我的意思是，各地银庄暂停对佛道两脉所属门派的借贷，到期的借款，不再延期。同时收购粮食、兵甲等。通知云游各地的长老还有弟子，返回宗门……”

殿主将自己的意见一一提出，但很快，反对的意见也有了。

“这只是一个设想，从龙女殿建立开始，到现在，佛道两脉对我们都是虎视眈眈。这种局面没有改变过，而我们的力量也不弱，到时候是谁灭谁还不一定呢。龙女殿这些年发展很不错，突然收缩，要损失很多资源。”

“我们安排在各大门派的弟子，没有发回预警。而且这十来年，我们和佛道两脉六大派的关系很好，光明教之前，还有别的邪教出现。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战争，我认为现在也不会有。”

“佛道两脉这几年默许我们扶持太子登基，就是因为借贷给他们大量的钱粮。如果突然停止，反而会刺激他们，这种情况下，只要维持到太子登基，就会以朝廷的名义，封龙女真神拥有佛祖、道祖一样的地位。到时候龙女殿凭着朝廷的大义，真正和佛道两脉平起平坐，而现在任何的事情，都要为此而让步。”

下面反对声音不绝，至少在有些长老看来，虽然有所危险，但江湖中那个门派身边不是虎视眈眈？

龙女殿并不是几十几百人的小门派，除了核心力量的水系法师等以外，外围为龙女殿服务的，有记录在册的都过百万，而信徒更多。

这种情况下，每个长老都有自己的利益，虽然都信奉水神龙女，但谁能保证自己的决策一定正确？

就算是殿主，遇到大事，也必须经过长老会商议才行。

而看眼下的情况，想要通过决议，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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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力量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三天，碧玉轩。

从床上起来，沈约感觉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充满了力量。

第三天，增加了第三年的功力，九尾狐说的没有错，也就是从现在开始，他会有不同的人生。

镇妖塔所在的空间，再也进不去了，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进入。

这件事许多的疑点，比如为什么沈家列祖列宗没有人一个人凭着­肉­身能进入封印孔家，而他却可以。为什么九尾狐这样好说话，和传说中的天外妖魔简直是天壤之别。为什么解封会如此简单，而且他轻易得到这样的好处。

一切一切都是迷，不过，现在只能将其抛之脑后。

先天功在体内缓缓的游动着，滋润着他的肌­肉­，加强着他的体魄，更重要的是让他的行动更快、动作更稳。

走进了练武场，沈约开始练拳。

沈约练习拳法的时候，沈神通这样给他说，不要搞什么花样子，只要越快、越准以及越重，就足够了。

可惜，那时候，没有内力的他，很难领悟沈神通的话。

一套混元掌法他从头到尾打了一遍，而在他脑海里，却是沈神通在他面前打的那一次。

阳极­阴­生，举重若轻，然后，又是一遍，每一遍打下来，他就觉得尾椎骨上有股热气升起，然后沿着脊椎一路向上，浑身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而丹田处，更是随着呼吸的节奏，同样的在呼吸，仿佛一轮红日，正要从水面中跳出。

“好！”

等沈约打完，一边的武士用力的拍了拍手。谢晓芙是女的，到了晚上护卫沈约很不方便，所以抽调了两名护卫给沈约。两个人都不错，很低调，和沈约见面后，很是恭敬。

“沈公子，你的这套混元掌打的真不错，就算是那些修炼了十来年的人，也不一定打出你这种韵味。”

“李兄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突然有所领悟而已。在下炼气已经十年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昨天晚上，却有所悟，结果水到渠成，真气游遍全身，就连对混元掌法也领悟了许多。”

身上突然多了许多真气，沈约当然要做一些掩饰。而这世上有很多人，炼气多年不成，不过全身经脉已经打通。于是这种积累往往会在某一天突然爆发，于是武功进展一日千里。

“恭喜沈公子，这种厚积薄发，也是有福泽的人才能遇到。”

李天林武师四十岁左右，外表忠厚，看起来犹如老农一样，但沈约却不会小看与他。刚才他也在练剑，一把短剑，一把长剑。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无论长短兵器，能用好了都是杀人的利器。普通人能掌握好一种，就足以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了。而如果一个人使用一长一短两把武器，又能将其中的优点融合在一起，那么小看他的，只能说是没有眼光。

“李前辈，在下练的只不过是一些拳脚功夫，不值一提的。”

“这可不一定，沈公子刚才打的混元掌法，和江湖中的有些不一样，虽然看起来差别不大，但肯定是另有奥秘。”

这是自然，沈约的混元掌法是沈神通亲自传授的，而且讲授的很透。以前，沈约没有内功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理解。但现在，有了先天功的支持，昔日的滞难自然迎刃而解。

而李天林羡慕的就是这一点，混元掌在江湖中流传甚广，但正是流传甚广，导致各家有各家的看法或者改动。大部分人习练的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李天林本来在练剑，结果看到沈约的混元掌法。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结果他越看越觉得不错，就在一边欣赏起来。

“李前辈的剑法更好，比在下的拳脚功夫好多了。不知道李前辈能否指点一二，让在下了解一些刀法的基本常识。”

“好。”

李天林一口答应了下来，而沈约也是很高兴。

习武就像是学习文化课程一样，不会走就别想飞。就像是连璧君给沈约留下了刀剑之法，虽然极为高明，但沈约想要修习，却还要从基本开始。

怎么样握住刀剑，怎么样用力，最基本的劈砍削刺，该如何做，这些东西，秘籍中不会讲述的，最好自己找个老师指点。

而李天林无疑是一个好老师，练剑半生的他，剑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样。沈约并不求李天林传授给他高明的剑法，但有他指点沈约的基本功，就足以让沈约受益终身了。

沈约学的很快，速度甚至让他感到吃惊。短短的一个早晨，他用剑上面就有了几分功力。而在休息的中间，沈约也将混元掌法对着李天林一一讲解。

从李天林的满意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对这次交换非常满意。等沈约讲解完，他就在一边练习起来。

艺不压身，混元掌并不以招收­精­巧或者杀伤力出名，但用来淬骨强身，有独特的好处。

而沈约也没有休息，体内运行不息的先天功让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疲劳。

从兵器架上，找了一把窄锋剑，开始修炼着最基本的剑法。以前，沈神通不让他修习兵器，告诉他，技不如人的情况下，拿出武器，只会伤害自己。

而现在，他选择兵器的时候，首先选择了剑。拳脚功夫首先要求内力雄厚与否，而他不想被人发觉身体的异样。

剑为百兵之王，足够练一辈子。

剑长三尺三，重为一斤八两，刺字诀，要将全身肌­肉­协调起来，真气贯穿其中，然后如同弹簧一样，七分劲，三分后力。

劈字诀，每一剑，都必须走中线，从上而下，或者从右向左。一劈一扫，奥秘无穷。

撩字诀……

他的未来不是梦，他会珍惜现在的每一分钟。

如果九尾狐没有骗他，那么他会以拳法为主，剑法为辅，一步步的将力量掌握在手中。

谢晓芙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她在想沈约。

不知道为什么，被徐曼华按摩过以后，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很轻松，相反，身上却多了一股的燥热。

好在对她来说，是否休息并不重要，天­色­一早，她本来想去找沈约，结果看到沈约和李天林正在比划着武功。

她在一边看，却越看越觉得奇怪，沈约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拳脚功夫？

其实，谢晓芙不知道的是，沈约以前习武之时，拳脚功夫并不差，但没有内力的支持，怎么会有人注意到他？

就像是小孩子打拳，再虎虎生风，但没有力气，只会被认为是花架子。

而沈神通不停的指点着沈约，更在最后让沈约见识到最完美的混元掌法是什么样子。

而混元掌讲究的由外而内，炼成一口混元真气，而谢晓芙也将沈约的先天功当成了混元真气了。

虽然混元掌法并不以杀伤力出名，但沈约能打出其中的韵味就非常难得了。

练了一遍混元掌法之后，沈约拿起了长剑。

“沈哥哥，我来了。”

这是谢思慧的声音，小姑娘这两天也来找沈约玩耍。对于谢思慧，沈约一直心怀感激之情。

“沈哥哥，你也练剑？”

谢思慧有些好奇的看着沈约手中的窄锋剑，又看了看李天林，“为什么不找谢姐姐？李大叔这个人，看起来很老实，就是喜欢藏私，他的那套大疯魔，小披风剑法，就是不外传，不管我用什么功法交换都不行。我和他比划几次，他都用别的剑法较量，真是气死人了。”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对着李天林挤眉弄眼，而对于谢思慧的指控，李天林只是微微的笑着，却没有搭话。

“思慧，你这样不好，快向李叔叔道歉，人家的独门秘技，自然不想外传。”

“不，我才不呢。”

谢思慧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思慧，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沈约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说道，“关于一个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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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细语

沈约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一个屁的故事，是不是很恶心的那种？”

“想不想听？”

谢思慧的眼珠子转动了几圈，沈约这家伙别的功夫不行，但是嘴皮子上的真的不错，各种故事信手拈来，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沈哥哥，我先声明，如果太恶心的话，那就随时暂停。”

“好，先给我搬一个椅子过来。老李，你不要动，这是思慧要做的事情。”

然后，在沈约的目光下，谢思慧乖乖的拿来了一张椅子，送到了沈约ρi股下面。

“很久以前，极西方的地方，有个王国。国王夫妻到了老的时候，才生下了一个小孩。夫妻俩非常痛爱自己的小孩，每件事情都顺着他。小孩一天天的长大，有天，他放了一个大大的臭屁，结果惹得老国王夫妻很是高兴。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放屁也觉得香。而且老国王夫妻的表现也被小孩记在心中，于是，每次放屁他都放的很响，而周围的奴仆们也表现出很欣慰，很高兴闻到了小孩屁的感觉。还有人说，这是小国王的赏赐。只有最亲近他的人，才能闻到他的臭屁。

老国王没有制止，毕竟孩子还小，从那以后，小国王每次觉得某个人不错，需要拉拢或者奖励的时候，就会说，我放个屁让你闻闻如何？”

沈约的话，让谢思慧笑得前仰后翻，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傻的孩子还有父母？而另一边，李天林则是若有所思。

“结果，到孩子八岁的那一年，他和侍卫们出去打猎，不小心走散了。他走呀走呀，走到了森林的深处。而在这里，有个强大的魔兽，它非常残暴，惹怒了它就只有死路一条。

小王子遇到了魔兽，当时魔兽的心情还不错，于是就对小孩说，我不杀你，放你走，那你会如何的感谢我？

生死关头，小王子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放个屁给你闻闻如何，很多人都喜欢闻我放的屁。”

故事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谢思慧陷入了沉思，不久之后，她突然拍手，说道：“沈哥哥，这个故事太烂了，怎么会有如此笨的小孩子呢？”

可是，她的笑容背后有着一丝的勉强，毕竟这个故事太过于震撼人心了。

“是呀，没有这样笨的孩子，可是有一个谢思慧呀。”

沈约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对着谢思慧说道，“思慧，刚才你对李大叔的话，和那个小孩有什么区别？

李大叔这个人，看起来很老实，就是喜欢藏私，他的那套大疯魔，小披风剑法，就是不外传，不管我用什么功法交换都不行。我和他比划几次，他都用别的刀法较量，真是气死人了。

人家为什么要和你交换？还较量，每个人的绝技都是尽量隐蔽起来，为了你小小的虚荣心，他就要拿出来让你看？”

“我只是小孩子，而且我的交换的功法并不弱。”

谢思慧还是有些嘴硬，不想输给沈约。看着她那倔强的样子，沈约突然想起了孔湘云。那个跟了他一晚上，想要调和两家矛盾的女孩。

孔湘云其实很成熟，而谢思慧比不上她。

“思慧，你今年十二了，也快是大姑娘了。人不可能永远被人保护，还记得故事中放屁的那个男孩吗？

今天我说你，因为你是个好姑娘，但是你要了解一点，多尊重他人。”

习武的世界中，尊重是一个很重要的习惯。实力不如人，往往就要低头，对方做的再过分，都要忍住，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强者的乐园，在温室中长大的谢思慧，还没有什么觉悟。

“李大叔的绝技，是他的珍宝，他不想换，你就是拿再好的东西来，也要让他同意才行。很久以前，海州城发生了饥荒，有个富人决定施舍粮食，于是在路上摆下了粥摊。过了一会，有个饿得面黄肌瘦的人走了过了，富人于是说，来吃。那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拧头便走。

富人很奇怪，连忙赶上去问，你快要饿死了，为什么不来吃东西。那个饥饿的人说，我不食嗟来之食。富人连忙道歉，但那个人还是走了，最终饿死在路上。”

沈约缓缓的，将嗟来之食的故事讲完。

海州城会有一个大的变化，而漩涡的中心就是他。昨天，沈约已经给徐曼华提醒过了，让谢思慧先离开这里，而谢晓芙也点头同意。海州城中即将发生大的变故，沈约都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那一关。

娥眉会，沈约差不多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种庞然大物，浮出水面之时，恐怕无人可挡。

小姑娘一旦离开，两个人不知道再次相遇是什么时候。

徐曼华谈起谢思慧的时候，多说了一句，就是小姑娘有些娇惯了，可能以后会吃一点苦头。

沈约希望谢思慧一辈子快快乐乐，所以才说了这么多的话。

咬紧了嘴­唇­，谢思慧狠狠的看了沈约一眼，然后转身跑开。

这些日子里，她为沈约忙前忙后，帮了不少忙，而今天，只是一件小事，他就这样的对她，在李天林，在谢晓芙面前说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是我觉得，似乎是再说我？”

谢晓芙的身形，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沈约身边。她的武功高强，沈约说的话，句句都传到了耳朵中。

“有些，是有些说你。”

沈约的目光盯着谢晓芙，一点都不退缩。

“你，谢晓芙，谢家的掌权人之一，武功卓越，手腕高超，有无数手下为你效死，而我只是小民一个，无权无势，武功低弱，但在我的心中，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是平等的。”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来了火花，而刚才沈约说的话，其实用到了谢晓芙身上，也是一样。

你把屁给人家当作好意，以及不食嗟来之食。

“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很恭敬的称你为姐，不是因为你的地位和武功，而是因您的年龄和对曼华的维护。她和你虽然有所争斗，但这是她的自保手段，当谢王孙死了之后，是你维护了她。但随后，你我之间相处的并不是太愉快，尤其是孔香兰之事，到现在，你还是认为你作对了。”

谢晓芙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沈约。两个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她一挥手就能打倒沈约。

“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你的疏忽，要是你是那样的人，谢家也不会让你执掌一方。只不过，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救了无数的人，所以你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但是！”

沈约的声音突然高了很多，”你做的没有错，但是对我来说呢？你那时候也许认为我的态度不好，认为没有给你留面子，是不是。”

“是。”

谢晓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那天，看到沈约，她的心情就很不好，尤其是一想到他对徐曼华下了药，就极为厌恶。然后当孔香兰被发现的时候，沈约的表现让她觉得这个人是一朝有权，便猖獗之人。

这种恶气一直憋着她，直到现在。

“谢姑娘，在我心中，你和我都是平等的存在。你能帮我，我很感激，但是如果是嗟来之食，那我宁可不要。

这就是我的坚持，我的道路，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不要把自己摆得那么高，平海侯那里我都没有低头，从那以后，我也不想为谁低头。”

沈约很郑重的说出了这番话，这也是他的心声。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就要有自己的风骨。无论是地球上挥刀而上，流血五步，还是在海州城怒而下毒，恩怨分明，这就是他自己。

“你今天说这一席话，有什么意思？”

谢晓芙问道。

“我不想承受不愿意的恩惠，就像是今天我和李大叔交换武功心得之事，那是你情我愿。但你既然对我有成见，就不要再理会与我。我这个人虽然嘴硬，却是心肠很软。所以一旦厌恶了对方，就直接拒绝，再多的好意，也不会接受。免得以后双方弄得更加不好看，甚至翻脸，那就不好。”

沈约说的很诚恳，也是实情。当初身陷大牢之中，孔家也相继派人来拉拢，那时候说沈约不动心是假的，但他一直坚拒。而出牢之后，他不肯和孔家发生任何的关系，甚至当魏东来打上门之后，他也没有向别人求助——那时候，无论他去找孔国丈，还是魏星昂，糕点店都会开下去，而且还会有一笔赔偿。但是他不，决不妥协。

人必自重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就算是这种尊严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多么的可笑，他也会坚持下来。

“我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但这之前，你必须向我道歉。”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子不一样，她并没有恶意，相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抱着善意，无论是想收自己为徒，还是愿意促成沈约和沈曼华的婚事，都让沈约记得她的人情。

两个人就这样在场中对望着。

一个谢家的千金大小姐，国­色­天香，权高位重。

一个是普普通通的年青人，只不过从来没有低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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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真神

（前面的情节微调了一点，不过，不影响后面的阅读。调整了了沈约对灭门惨案的一些自己的看法）

莲华岛，龙女殿。

长老会最终没有达成进行警戒的决定，只是要求各长老提高警惕，并召回云游长老等人的一些措施。

等各位长老相继退下之后，龙女殿殿主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望着窗外，殿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远处的大海，平静的看起来是那样的人畜无害，但只有经历过暴风雨的人明白其中的可怕。

龙女殿从建立开始至今，从未曾和各大门派停止过争斗。但随着岁月的流逝，组织的扩大，教派内有了许多不同的声音。

而最让人头疼的一点就是，龙女殿因为修习水系法术，所以组织内部高层的­性­格都很柔和。而牧师一脉也是一样，水系法术修炼一段时间，人的­性­格就如同水一样，被柔化了。

殿主当年，师姐师妹中间，比她厉害的，有才华的多的是，但她能胜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有魄力，能当即立断，而且心狠手辣——这点被不少长老或者高层鄙薄，但到了她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是必须的。

这也是今天为何没有通过决议的原因，居然有长老认为，只要心怀善意，对方最终会被感动。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但这种理论，居然在龙女殿中有着极大的市场。

江湖、朝廷乃至天下，那里不是血淋淋的斗兽场？大家嘴里都说着好听的话，但该下手时候绝不手软。

这些年龙女殿也经历了很多坎坷，消灭的大小势力极多，如果没有刀与剑，龙女殿能发展到今天？

若彤在长老中以智谋出名，连她都说四成的可能­性­，如果长老们都是正常人，会以最快速度通过警戒的决议，未雨绸缪。

但问题是，现在龙女殿中，正常人真的不多！

“徒儿，你记住，龙女殿的发展陷入了误区，前辈们引入了神道，但真神是什么样子，却没有人知道。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相反，它需要我们的奉供。

神道能快速的培养出水系法师，但那些女孩却必须诚心诚意的向着水神，也就是水神龙女祈祷。徒儿，这是最大荒谬之处，只凭借着祈祷，就能得到力量，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简单的事情？

有所付出，才能有所收获，一名武道高手，辛苦修炼几十年，出生入死换回来的成就，而水系牧师却每天只需要诚心的向着神灵祈祷，然后就能一步步的成为法术高手，你不觉得，其中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不详吗？”

三百年前，天下大乱，万民流离失所，瘟疫横行，而天下间最强大的十二名水系法师，立下宏愿，要扭转水系法术的声誉，拯救万民。

她们一起失踪了三年后，重新出现。只剩下八人的她们，在莲华岛上，建立了龙女殿。

而圣山的腹地，也就是龙女神像的下面，埋藏在龙女殿最根本，也是最神秘的所在。

天下一千零七十三座龙女殿，十一万龙女，两千多万信徒，所有的信仰、祈祷以及信念，最终都落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山腹中。

没有人知道山腹中是什么存在，八名创建龙女殿的法师早已消失不见，而她们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片言碎语，似乎有神秘的力量抹去了一切。

也许是契约，她们当年和一神秘的存在缔结了契约，从那以后，水系法术开始普及，而龙女殿一步步从水系法师掌控，变成了水系牧师的天下。

法师并不信神，最多利用神明的力量，她们相信力量在于自身的修炼，以及不懈的研究。而牧师们，将所有的荣耀归于神灵，这些年对于法师们的不满越来越多。

说起来好笑，真正压制她们的，并不是龙女殿的戒律，而是水神。

那些牧师们祈祷的时候，水神龙女会让她们心平气和，而她们请求神灵指引她们前行之时，意识海和神灵沟通的那里，水神会告诉牧师，不要动武，更不要违反龙女殿的戒律。

所以，虽然水系牧师的人数和地位却越来越多，越来越高。但一直是水系法师掌控着龙女殿的大权，但也许，等她这一任完了之后，水系的牧师们将会彻底的接管龙女殿。

将一切献给神灵，若你爱自己的子女兄弟高于神，那么就算你再虔诚，也不会成为圣徒。

这句话是师傅当年以嘲讽的语气对着她说的，但现在想起来，龙女殿中已经充满了狂信徒。

她并不是讨厌她们，想法，她非常的喜爱她们。

那些水系牧师们，都是最出­色­的女孩。

她们因为看到了龙女殿的善行而加入了其中，放弃了一切，包括家庭和爱情，诚心诚意的为龙女殿付出，为普通人驱除病痛。

因为经常出没于危险之处，每年都有许多龙女殿的牧师们死于刀兵或者疾病，甚至是法力衰竭。她们的美名为万民所传诵，龙女殿能发展到现在，在于无数女子的牺牲。

并不是害怕水系法师夺取了权利，不，并不是这样！

有个女孩，准备加入龙女殿，却被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的寡母舍不得她离开，孤身一人，变成牧师。

然后，那个女孩和寡母吵架，有一次来到了龙女殿前，跪了三天三夜。她的母亲绝望之下，吊死在家中。但她还是没有回去，只是跪着直至昏倒。

“我想成为和姐姐们那样的好人，让大家不再有病痛。”

女孩是这样说的，然后她成了龙女殿的一员，而这种极端的现象并不是孤例，很多女孩为了龙女殿的荣光，笑着赴死。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但是又有谁能拒绝善良？

那种纯粹的善、那种让人心痛的善，以及让人感到无比窒息的善！

当初，十二名水系法师，到底找到了什么？如今的水神的载体是什么？为什么隐蔽在黝黑的山腹中？

没有人能够靠近，那里有着一层坚韧的膜阻挡着外人。而且一直是由最狂热的信徒把守着那条通道，就算是殿主也不得进入。

而如今龙女殿中的争斗，并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

大家日夜相处在一起，一起练习法术，一起行走江湖。同吃同睡，一起成长，相互间有了真挚的感情。但也正是这样，都希望对方能和自己一样！

法术系的始终担忧神灵的反噬，希望牧师们做自己，而不是成为神灵的傀儡。

而牧师系更希望大家都全心全意的信奉水神龙女，而不是质疑真神，以及信仰。

双方间就这样争论下来，法术系的成了龙女殿的武力部队，四处出击，击杀着那些心怀恶意或者攻击龙女殿的人，而牧师系的则救治平民，与人为善。

双方间的这种奇妙的配合，让龙女殿发展迅速，但也互相的看不顺眼。法术系讥笑牧师系是小白兔，虽然她们无比的痛爱和怜惜这些小白兔；而牧师系抱怨法术系行动过于的狠辣，比野狼还要凶狠，但如果没有了大灰狼的保护，怎么会有小白兔的存在？

天下间，最难以排解和容易引发杀戮的冲突，不是钱财，不是名利，也不是种族，而是信仰。殿主隐约的体会到这一点，但她也无可奈何。

“殿主，若彤长老和艾慈长老求见。”

一名撩开了珠帘，走进来通报。

“请。”

殿主点点头，她两人来的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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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做朋友

“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面前的男子，凝视着自己，很是认真的说道。

“今天我说这么多，就是这样简单。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的话，那么就抛开成见，对我尊重，也是对你的尊重。

这世界很大，两个人能遇到是缘分。但我不会委曲求全，就是这样。”

凝视着沈约，谢晓芙的心一瞬间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这个人，心灵上非常的强大。

怪不得连璧君喜欢上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狼女有种天生的直觉，能辨认出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也许，能嫁给这样的人，对曼华来说，也是一种福分。

如果前天沈约这样说的话，可能谢晓芙会反驳回去，但是现在不一样。

因为重视了沈约，所以下了大力气寻找，关于沈约的情报，这两天多了许多。家中负责的人员对沈约的评价很好，认为这个人是难得的人才。缺点就是脾气太倔，而且心眼有些小。

心眼有些小是谢晓芙加上的，这个人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小。

但怀疑沈约对徐曼华的下药，却没有找到证据，而且随着对沈约的了解，她心中原本的猜测也动摇了。

人的思想，是最难­操­纵的事物之一，无论是邪派的**术，还是催眠之法，对于那些心志坚毅之人效果都不大。

徐曼华看起来是一个温柔女子，但心灵上却是非常的强大，就算是谢晓芙，也不觉得沈约能短时间催眠徐曼华，让她变成这样子。

而无论是用药物还是术法，都会有痕迹存在，而孔香兰是水系法术的高手，诊视徐曼华的时候，不但查了三遍，甚至借用了神力也没有发现破绽。

一加一只能等于二，如果不是真的明了徐曼华的­性­格，说不定谢晓芙直接放弃怀疑，而是祝福他们了。

可是……心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谢晓芙没有将那个疑问说出来。

好吧，让我私下里探查，但是这几天，是自己失礼了。

而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将他当成了一个想要吃软饭，贪图美­色­，企图凭着徐曼华而向上爬的人。

但实际上并不是，他需要的，只是平等的待遇。

平生第一次感到非常的扭捏，她张开嘴，却无法的说出话来，那声对不起，在她的口中盘旋了很久，但越看着沈约那郑重的表情，就越难以说出去。

这个混蛋，翻脸比翻书还快，从来不在乎面前是不是美女，需要不需要给对方留脸。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没有恼怒之情，真的，而是感觉到很好。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道歉。

弯下腰，低下头，向着沈约诚心诚意的道歉。

“对不起，沈公子，是我的不对，请谅解。”

男人伸出胳膊，握住了她的手掌，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都有些发烧。

混蛋，真是大混蛋，本姑娘从小到大，除了在师傅和父亲面前之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但是……不知道为何，心里感觉很轻松，仿佛压着的石头被掀开，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曼华姐，沈约果然是一个混蛋！”

不远处，谢思慧坐在徐曼华的身边，评论着沈约的人品。被沈约气跑了之后，她现在还是耿耿于怀。

“这家伙是属狗的，说咬人就咬人，而且不留情面，可怜我前面一直被他蒙骗了。”

“可是，你喜欢他呀。”

徐曼华轻轻的说着，面带着笑意，“不然，你怎么会被我劝说留下，看沈约怎么对付晓芙姐。”

“嗯。”

谢思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才她一怒之下转身而去，结果被徐曼华拉上，徐曼华告诉谢思慧，沈约刚才只是前戏，下来就要对谢晓芙翻脸。

什么？小家伙马上被勾起了兴趣，别人的痛苦往往是她的幸福源泉，而且，无论是晓芙姐被沈约说哭——嗯，这种可能­性­几乎不会存在，或者沈约被晓芙姐暴打一顿——这样也好，想着鼻青脸肿沈约的模样，谢思慧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庆贺还是该同情，但能看到那种样子，真的是很舒坦。

可惜，场中发生的一切让谢思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什么回事，沈约难道对谢晓芙使用了**术？

凡有能力者，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而谢晓芙，更是有名的不肯妥协之人。

这些年她得罪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好几次，对方的长辈或者是武林名宿堵上门，因为理亏，有时只求一个面子，让谢晓芙服软。但谢晓芙宁可选择开战，也从不认错。

就算是战死，也不认错！

“很惊讶吧，是不是？”

谢思慧点点头，对沈约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小狐狸被驯服了，只不过是因为她愿意被王子所驯服。”

这几天里面，沈约将小王子和狐狸的故事断断续续的讲完。而徐曼华和谢思慧都很喜欢这个故事，一致认为，狐狸比玫瑰好多了。

“晓芙姐一直没有遇到过能让她折服的男子，这并不是好事。现在她遇到了沈约，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谢思慧哼哼了两声，对于沈约没有挨打表示有些不满，不过她的眼珠子突然一转，偏过头看着徐曼华。

“曼华姐，你是不是想要撮合沈约和晓芙姐？”

“当然没有，我倒是想撮合思慧和某个小伙子呢，可惜思慧年龄还小，刚奠基成功，不然，我觉得她和沈约倒是很配对。”

“呸呸呸，我才看不上那个家伙呢。除了会讲故事，嘴上功夫能行之外，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谢思慧到没有扭捏，她和徐曼华的关系极好，很多话说出来就像是开玩笑一样，而且谢思慧今年十二岁，如果定亲的话，也可以了。

“真的不喜欢他？”

“是呀，真的有些喜欢。”

“那就太可惜……咦，你居然说喜欢他？”

“曼华姐，是不是，我要离开碧玉轩？而且就在这一两天？”

看着谢思慧那天真无邪的脸，徐曼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个她。

“沈约今天说的话，非常对，小时候，妈妈常给我说，如果有一天你你错了，喜欢的人大声的训斥你，那么他就是你可以依靠的对象。”

谢思慧凝视着场中的两个人，说道，”我的­性­子上有些问题，可是，曼华姐，这是我第一次外出游玩。你们为什么不能宠爱我一些？”

“对不起，思慧，是我的错，等一会我将沈约拉过来骂一顿，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用了，这次海州城的旅行，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有你，有沈约，有许许多多快乐的事情。

曼华姐，你在撮合沈约和晓芙姐，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其实，这对沈约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而我，这次回到家族之后，会被重点培养，心无旁骛的修行六年。

只有那些没有前途的女子才会早早的嫁人，我到了那时候，会如同晓芙姐一样的强大。

所以，沈哥哥很好，但和我却没有这个缘分。

他会等我六年吗？”

徐曼华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沈约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它深到你想去结束它，或者冰封它。只因它出现在错误的时间里，于是你要去等待一个正确的时间重启它，而不是让错误的时间去消耗它。

自己是不是做好了准备接受他，但为什么还是想将他推给别人？

“曼华姐，你如果真的喜欢沈约，那就不要将他推给别人好吗？”

“我没有。”

“是的，我认识的曼华姐，也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看起来很软弱，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真正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表哥已经死了，忘记他吧，这样对你好，对沈约也好。拿出昔日你的勇敢，还有果断，不要婆婆妈妈的，如果不是孔香兰探查过，我都怀疑沈约给你下了药了，或者说，你被别的东西附身了。”

谢思慧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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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有僧来访

（晚上还有一更）

“沈公子，真是了得！”

等谢晓芙转身离开之后，李天林和另一位侍卫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能让谢晓芙这头胭脂虎低头认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夸奖我了，来，我们练剑。”

沈约也没有多说，继续练习着剑法，也就是基本剑法。

像传奇小说中说的那种，得到一门高明剑法，就能横行天下的事情，沈约是不相信的。

比如他，现在有了内功根底，但挥剑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李天林。这种情况下，李天林就算是用普通剑法，也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只有将剑练习到如臂使指的地步，才可以修习上乘的剑法。

他比不上那些名门子弟，他们从小就开始习武，而且有名师指点，现在更需要的是努力。

第二天，谢思慧离开了碧玉轩，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见沈约，而是悄悄的走了。

本准备给她送行的沈约，心中也有些惆怅。

不过，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下来，继续跟李天林和另一名侍卫练习基本剑法之技巧。

卫晓芙没有指点沈约，用她的话来说，李天林两人沉浸刀剑三十多年，教导沈约基本功，并不比任何人差。

她告诉沈约，沈约现在的选择非常对，她让人给到后山去，那里有一片竹林，每日就对竹子挥刀用剑一千次。

竹身韧度很大，普通人用斧头都不一定能一下而断。但卫晓芙要求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什么时候，沈约能一连百剑，每一剑都轻易的劈断竹子，就是基本功大功告成。

按照她的估算，沈约大概需要一年的时光，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沈约训练的第六天，沈约每两剑，就有一剑能断竹。

为此，卫晓芙还专门夸奖了沈约一通，但沈约却知道这是先天功的功劳。卫晓芙知道沈约修炼的先天功，为此让沈约先修习着，等沈约安定下来，她给沈约寻找一门合适的内功，或者帮助沈约修习烈火玄冰真气。

先天功的好处就是中正平和，修炼者如果不主动展露修为，从外观上，很难看出进度。而沈约在练剑的时候，发现已经能将真气付着在手臂上，并延伸与长剑之上。

卫晓芙认为沈约的基本功要练一年，但等沈约的真气大成之前，拥有了上百年内力的他，进度将会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沈约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

左右左，一剑三斩，面前的竹子瞬间变成了三段。

如果李天林看到了绝对会合不拢嘴，沈约的进步，只能用神速来形容。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小孩舞剑，千辛万苦，但是如果大力士用木剑呢？先天功越深，沈约的力量就越强，自身控制力就越好。

突然，他偏过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李天林。

“沈公子，有人来拜访你，谢长老问你见不见？”

“谁？”

“是灵隐寺的圆通方丈。”

沈约走进客厅的时候，谢长老正陪着圆通大师闲聊，而卫晓芙也在一边。

圆通老和尚今年七十三岁，面容红润，两道白眉下，一副得道高僧的好皮囊。他身边还有一名老和尚，枯黄的相貌，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桩木佛。看到沈约进来后，圆通方丈一笑，在沈约行礼之后，圆通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不知主持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沈约问道。

“沈公子，贫僧为园真遗物而来。”

沈约的眉头一皱，等着圆通的后话。

“几日前，徐姑娘失踪之时，鄙寺也帮忙寻找，好在佛祖有灵，徐姑娘无恙。而在最后找到沈公子之处，有人看到了一处新坟。而在石壁上，找到了刻印，上面正是贫僧师兄园真的笔迹。

二十年前，他离开灵隐寺，并带走灵隐寺几份珍贵之物，本寺一直多方查找，却没有讯息。今日惊闻沈公子知情，不知能否赐教一二？”

圆通说的这些话，沈约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圆通找上门来，那么他也不隐瞒。

“园真师傅的遗骸是在下帮忙安葬的，但不知圆通长老想知道什么？”

“沈公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园真带走了灵隐寺的一部典籍，如果沈公子知道，在下感激不尽。”

“一口价，白银八千两，圆通大师以为如何？”

这个价格，是沈家当年贱价卖给灵隐寺田地实价的两倍。沈约也不想多事，虽然地藏十轮书最后两卷很是珍贵，再加上十倍的价格都能卖掉。但他拿了园真的洗髓丹，也就不想难为圆通，只想让这个和尚将当年得到的东西，赔偿一部分出来。

圆通的白眉动弹了两下，然后点头说道，”沈公子的要价并不高，灵隐寺会记住这个恩情的。”

沈约也没有追究，这到底是恩情，还是仇怨，已经无所谓了。他拿过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然后交给园真。

地藏十轮书他没有带在身上，埋藏在某处。

“好了，园真大师，东西就埋在这里，你去找吧。银子我以后会派人去讨的。”

就在此时，异变瞬生。

圆通的手，突然往前一抓。这一抓看起来简单，却饱含着七种变化，而圆通的指尖一落到沈约的手腕上，五股不同的真气不但封锁了沈约手臂的|­茓­道，而且迅速向着沈约身上的经脉蔓延。

大慈大悲擒龙手，灵隐寺的其大绝技之一。

两人距离这样的近，沈约想要反应都来不及。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和尚居然敢翻脸动手。

圆通选择的时机非常好，沈约递给圆通地址的时候，谢晓芙为了避嫌退后几步，而沈约的身体，正好挡住了谢长老。李天林等人在门外，更是救援不及。

当时大家都以为不会有事，谁能想到老秃驴居然突然动手。

异变发生的同时，谢长老迅速反应过来，他和圆通方丈之间，隔着沈约，想要出手，很容易伤到了沈约。

但他没有迟疑，一拳直打，正中沈约的后心。

“砰！”

这一拳非常的重，但沈约却不觉得痛，相反，一股奇异的力道沿着他的经脉，直扑被圆通擒拿的手臂，然后跳跃而出。同时，沈约被封住的经脉，瞬间都被冲破。

隔山打牛！

刚抓住沈约的手，圆通的手指就被弹出，谢长老这一击不但破开了他的大慈大悲擒龙手，而且冲开了沈约被封住的|­茓­道。

但圆通的另一只手反应更快，十指轮弹，形如拈花，丝丝劲气直扑沈约的|­茓­道。

刚反应过来的沈约，只觉得仿佛置身于­阴­雨天，至柔至­阴­的散花罗星指，将沈约如同蚕茧一样的包围起来。然后汇聚成一片无底的水潭，包裹住了沈约。

“大胆！”

谢长老眉头一皱，站起来，蹲下马步，又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击出极快，带着残影的拳头甚至引发了周围空气的波动。但奇怪的是，沈约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处在暴风眼中一样，周围平静的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哄！”

以沈约为中心，仿佛突然产生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旋风，那股旋风至刚至强，瞬间弹开了圆通方丈的三十三道散花罗星指。

这不是隔山打牛，这是隔牛打山！

这时，谢晓芙也反映过来，她的手往腰间一抹，三道璀璨的剑气勃发而出，直斩向圆通。

但圆通并没有理会，出手的是他身后的那名老僧。他身上的袈裟突然飞出，将谢晓芙的剑气包裹在其中。

“枯木僧，袈裟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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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立誓

（二更，求票）

“枯木僧，袈裟功？”

听到异动，冲进来的李天林看到这一幕，眼睛一眯，感觉到了不妙。

灵隐寺的罗汉袈裟功，刚柔一体，防御上堪称无敌。昔年唐家十六少的破甲锥号称无坚不摧，但面对灵隐寺的罗汉袈裟功，也被其连收十二把，无功而返。

谢晓芙的这三道剑气，投入到了袈裟中，然后突然一聚，化成了一道。

只听到砰的一声，枯木僧以北海天蚕丝夹杂金丝编织成的袈裟，变成了碎片，而锋锐的剑气，直扑圆通而来。

“阿弥陀佛。”

枯木僧身体往前一步，连环三拳击出，每一记拳法如同一把重锤，迎着剑气而去。

枯木神功，一等一的护身**，修炼到高明处，水火不伤，刀剑不入，而枯木僧修炼六十年，已经将其练到最八层。

阿难罗汉拳，厚实凝重，破军陷阵，无所不利。

“嗤！”

谢晓芙的剑气破开了拳风，落在了枯木僧的胸前，只听得嗤的一声，枯木僧的胸前衣服多了一道裂缝。

六十年的苦练，加上罗汉袈裟功，以及阿难罗汉拳，居然一招就败在了谢晓芙的手下。

但枯木僧的阻挡，并不是没有效果的，让圆通方丈不用担心谢晓芙的攻击。

面对谢长老的隔牛打山，圆通方丈不退反进，身体向前一步，双手一抱，正好将沈约搂入怀中。而这时，谢长老的第三拳正要发出。

打牛破山。

但这一拳，他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

谢长老的双手，扣住了沈约背后的|­茓­道，这一拳他击出，就算是能击伤圆通，但沈约怎么办？

老和尚能够这样不要脸的突袭晚辈，自然不在乎拉着沈约一起下地狱。

“阿弥陀佛。”

圆通带着沈约，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很是抱歉的说道，”谢姑娘，谢长老，真是抱歉，鄙寺必须要确认一下，鄙寺流失的经书是不是在沈约的手中。”

“这么说，你们是为了一本经书动手的？”

圆通点点头，显得也有些疑惑不解，“谢姑娘，难道你们要为沈约和灵隐寺大动­干­戈吗？虽然先动手是我们不对，但贫僧几次求见都被拒绝。地藏十轮书被叛徒所窃走，鄙寺也是心急如焚。如今有了消息之后，行动有些过分，请谢姑娘原谅。”

“我就一句话，放人，今日之事，我不追究。”

“阿弥陀佛，请恕贫僧不能退让。灵隐寺追寻地藏十轮书二十年，今日才得曙光，所以贫僧想请沈约在灵隐寺中盘桓一段时间，只要确定无误，一定会将沈约完整送回。”

他的手指紧紧的扣着沈约的|­茓­道，这时候，无论是谢长老的拳，还是谢晓芙的剑，都来不及救沈约。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谢长老向后退了一步，示意谢晓芙不要逼迫太紧。这几天相处下来，谢长老发现沈约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他害怕脾气刚烈的谢晓芙不管不顾，直接动手。到时候，也许能救回沈约，也许不能，但他不想冒险。

“贫僧的师弟枯木愿意留在此地，如果沈公子有何不测或者损失，他一命还一命，而且贫僧愿以历代祖师之名起誓，不会伤害沈约。但如果谢长老和谢姑娘继续逼迫，贫僧只能对不起了，一旦动手，首先死的就是沈施主。”

圆通方丈的话充满了坚定的语气，就像是磐石一样毫不动摇。

而枯木僧向前一步，面对着谢长老和谢晓芙。他虽然不是谢晓芙的对手，但挡谢长老和谢晓芙一下不成问题。

“这个？”

谢长老将目光投向了谢晓芙，这段谈话的时间里，他暗中试探了几次，但圆通一点破绽都没有。看现在的架势，他宁可玉石俱焚，也不妥协。

让开，还是不让开？

谢晓芙这一刻，突然有些迟疑。

现在她不清楚老和尚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许是沈约的那段话传到了佛门中，所以圆通以这个讨要经书的机会，抓住了沈约想要带回灵隐寺。

这个和尚来的时机刚刚好，要是明天，谢家的高手就会到来，他敢这样做，谢家的高手敢抓住灵隐寺的和尚作要挟。到时候，看谁杀得过谁。

但看他刚才发誓，却不是这样。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圆通并不知道沈约之事，他只是想取回地藏十轮书。也是，灵隐寺的根本在于地藏十轮书，圆通修炼多年，就少了最后的两卷总纲。他害怕沈约骗人，或者将次经书交予谢家，到时候经书外泄，他就是灵隐寺的千古罪人了。

但这也说不通，沈约已经将书籍所在地址给了圆通。

动手，还是不动？

“圆通，我在此发誓，如果你敢伤沈公子，我不但会击杀与你，而且灵隐寺上下数百口，一个都不会留。”

“阿弥陀佛，谢姑娘魔癔了，贫僧只是想带沈公子回寺庙盘桓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绝对会放人。贫僧以佛祖的名义发誓，在此期间，绝对会好好的对待沈公子，毫不怠慢。请谢姑娘卖贫僧一个面子，灵隐寺上下感激不尽，必有后报。”

“不是因为六天前之事吗？”

“六天前之事？”

圆通的眉毛一挑，显现出很奇怪的表情。

“谢姑娘，请恕贫僧孤陋寡闻，不明白六日前发生何事？我等发现园真的遗骸，是在七日前，我想，你我之间有所误会。鄙寺的地藏十轮书，到不怕沈公子记住，因为想要领悟其中的­精­髓，需要对着经书日夜观看，才能领悟昔日祖师留下的一抹神识印记。

沈公子只需要呆上一个月，就算有所记忆，也会忘记的­干­­干­净净。

到时自会放回沈公子，如何？”

谢晓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好几次，都想挥剑而上，毕竟圆通如果真的敢对沈约下手，那他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但不知为何，昔日强硬的她，却始终无法下手。

“我们从此就是朋友了。”

那个男的伸出手，手是那样的热。

“才不想和你做朋友呢。”

她拒绝了他的好意，但嘴角上带着一丝的笑容。

“好，枯木留下，圆通走，但我发誓，如果沈公子有所意外，或者是被你等转移到别处不知所终，我谢晓芙会杀光灵隐寺上下，绝其衣钵，断其香火，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她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三道青­色­的剑气直扑枯木僧而去。

谢家神剑之，三花神剑。

枯木僧眉头一皱，双臂一架，乌金­色­的光芒遍布了全身。枯木神功的最后，也是防守最稳固的一式，罗汉架天施展出来。

两个人的劲气一触，然后枯木僧身形向后连退三步，只看到眉心处多了一道血痕，而一条手臂跌落在地上。

这一剑毫无保留，枯木僧如果挡不住，就是死路一条。

一剑三花，而谢晓芙将其进化成一剑三斩，枯木僧挡住了两道，但第三道却让他断了一根胳膊。

“圆通，你走吧。”

谢晓芙的长剑回鞘，让圆通走去。

看着师弟那条跌落在地上的胳膊，圆通嘴­唇­动了动，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谢晓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断枯木僧一条手臂说明了她真的敢见血。这和杀了枯木僧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自己真的敢动手杀掉沈约，就算是找佛门和谢家谈判，但她会不管不顾，让灵隐寺陷入血海之中。

谢晓芙可不是一个人，她掌控着很大一股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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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有事出门，提前更新）

沈约一直没有昏迷，估计圆通觉得清醒的沈约更能让谢晓芙清醒。

被圆通提着的他，很快来到了碧玉轩之外。门外还有八名和尚在等待，看到了圆通出来之后，马上上马，一群人直奔灵隐寺而去。一路上，不停有和尚从山林中出来加入，看来，这次灵隐寺为了他，全员出动。

沈约突然觉得有些好奇，圆通这个老和尚，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果说六日前他的话被人泄露，传入佛门，但圆通也不至于这样牺牲灵隐寺，为佛门贡献吧？

那天，沈约和谢晓芙做了朋友之后，徐曼华才对沈约讲述了谢晓芙的一些事迹。

听了那些事迹，沈约才发现自己居然敢去摸老虎的ρi股——江湖就像是黑社会一样，一言不和杀人很正常，为了一个面子，两大门派的血腥拚斗绝不少见。

谢晓芙的誓言可不是假的，杀光庙中的和尚这种事情她能做得到。

至于说圆通不知道他那些话，只是为了地藏十轮书而来，这更奇怪了。现在只有他和圆通在，圆通也不掩饰自己的神­色­。看圆通脸上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沈约觉得老和尚恐怕另有心事。

一行人走的很快，灵隐寺就在前面。

建立于千年前的灵隐寺，曾经是佛门最有名的十六座寺庙。这些年虽然衰落了，但底蕴却不容小视。

到处是青砖红墙和佛像雕塑，不过，让沈约有些疑惑的是，往日里人来人往的灵隐寺，居然没有游人，只看到四处巡逻的僧人，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长刀或者铁棍，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莫非，有人要来找灵隐寺的麻烦不成？

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干­系？圆通的脑子糊涂了，明知道会得罪谢晓芙，却去抓自己。有这个功夫，不如求谢家或者孔家出手相助多好？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大雄宝殿前，圆通的手在沈约身上一拍，一股雄厚的内力传入沈约体内，然后将他的|­茓­道冲开。

“沈施主，得罪了，请。”

这是做什么？沈约满怀疑惑的跟着圆通向着里面走去，结果看到，大雄宝殿里，端坐了十二名和尚。

沈约认出几个，都是灵隐寺有名的高僧。

他们看到了沈约的到来，纷纷宣着佛号。那些目光中，有疑惑、有不解，而在年龄最大的两个老和尚身上，沈约甚至看到了畏惧的目光。沈约想说什么，但却被圆通制止了。

沈约被带到一大群和尚中间，然后被他们围观了一炷香的时间。在被围观之时，沈约的身体也被一一抚摸，嗯，这样说不确切，是那几个老和尚的手放在沈约的身上，用真气探查沈约的体内。

好在先天功只有七年的功力，和尚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那些和尚探查完毕，只见圆通来到了大雄宝殿佛祖的雕像前，在莲座下按动了什么东西，不久后，一条地下通道出现在沈约面前。

“沈公子，请。”

情况越来越诡异，沈约这时候也没有多嘴，他­性­格强硬，但不代表自己是蠢货。

佛门的底蕴非常丰厚，灵隐寺就是一个例子。一路上见到不少和尚，都名不经传，甚至可能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但修习了先天功的他却感到一股股的压迫感。

想一想也是，这些和尚从小开始习武，一练就是几十年，再粗浅的功夫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更何况灵隐寺还有八大绝技以及各种功法。

这才是灵隐寺的真正实力，别说是谢晓芙一人，就算是宗师高手前来，也不能力敌。

地道盘旋而下，墙壁上亮闪闪的荧光石让环境并不黑暗。走了一会，环境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开辟的石室中。

按照沈约的估计，这里正是大雄宝殿之下，正对着佛祖的塑像。

“沈公子，请坐。”

圆通方丈的话，让沉思中的沈约反应过来。石室并不小，占地面积大概有三分大小，被墙壁分成了几间屋子。

将清水倒入一个大水杯中，圆通方丈的手按在了上面，短短一分钟，水杯中的水开始沸腾，然后在加入茶壶中，冲出香茗，给沈约递过来。

“请。”

园通方丈举杯，笑容非常的慈祥。

“嗯。”沈约将茶水一饮而尽，只觉虽然很苦，但却有一股奇特的清香，说不出，道不来，­唇­齿间舒畅无比。

“这是什么茶？”

比起这种茶叶，沈约只觉得自己平日里喝的绿茶实在是太差了。

“这是云雾山的千年老茶树上银毫，沈公子如果喜欢，贫僧这里还有一些。今日之事，是老僧不对，请沈公子谅解。”

“那就不用了，圆通大师，不知你的人去了我所指之处没有，找到了地藏十轮书吗？”

“沈公子，你不知道，贫僧找你来到缘故吗？”

圆通方丈的眉头紧锁，两道白眉几乎连成了一道白线。

“不清楚，今日我在碧玉轩中呆的好好的，结果圆通方丈进来，不由分说的将我掳走。鄙人自觉没有触怒灵隐寺的行为，现在还想问圆通方丈的缘故呢。”

“呵呵，呵呵。”

圆通方丈突然笑了，他站起身来，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看得出，正在思考事情。

突然，他回过头，目光炯炯的望着沈约：”沈约，你我认识也有几年的时光吧？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商人，不是高僧。你的所作所为，让灵隐寺兴旺发达，但对我来说，却不喜欢“

沈约的回答让圆通方丈一愣，然后笑了。

“老衲也有苦衷，全寺这么多人，每日吃喝就是一笔大数目，更何况一些习武的僧众，消耗更多。沈公子，灵隐寺至少没有抢劫杀人，也没有暗中支持强盗打家劫舍。

香火钱本身就不够，而海州城被孔家掌控，很多正当行业也不赚钱。”

圆通方丈给沈约倒了一大肚子苦水，简单的说，就是灵隐寺当年之事也是迫不得已，寺内的规矩就是那样。

“好了，圆通方丈，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沈公子，灵隐寺真的是有事相求，不知沈公子能否伸出援手？”

“举手之劳，要收银子，但如果要冒生命危险的话，圆通方丈，你觉得，我们有这个交情吗？”

沈约一边哭笑，一边敷衍，灵隐寺如果真的有麻烦，他能帮什么？

“看来沈公子还是记恨那三百亩的良田。”

圆通方丈也在苦笑，那三百亩良田害人呀。。

沈约被抓入了大牢中后，沈神通拿着灵隐寺的祖师令寻求帮助，但寺内的长老当时提出条件，要贱买沈家的三百亩良田——谁让沈家那块田地的位置好，如果灵隐寺得到了，那么正好能将一些支离破碎的田地连成一片。

当时圆通虽然反对，但主管寺务的长老坚持，他也最终默许了这种敲诈，毕竟沈家是普通人家。

最后，沈约无恙归来，灵隐寺也贱价得到了那三百亩良田。

“沈公子，当时灵隐寺到底救你一命。”

“是呀，救我一命，不过沈家也用良田还了。”

如果旁人恐怕会感激灵隐寺，但沈约却知道，他能从牢中出来，灵隐寺根本没有起到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他写给孔国丈的那封信。

信中关于痘神娘娘的猜想，其实不过是他绝路求生的手段。

沈约平日里，最恨的就是那些忘恩负义之人。沈家有恩于灵隐寺，却遭到了这样的待遇。

灵隐寺的祖师令，把这个东西拿去卖，至少都能卖三万两银子，换回上千亩良田。而灵隐寺还要贱价买沈家的良田，最让人可恨的是，他们当时明知道说情很难奏效。

这种**­祼­的趁火打劫，沈约记在了心中。而事后，他将此事说给沈神通，但沈神通只是苦笑的说道，“是我们有求与人呀，那时候，三百亩良田换一个渺茫的希望，为父觉得值得了。”

这种情况才让沈约郁闷，他可以想象当时沈神通的何等的压抑。

“沈公子，请你在灵隐寺中呆上一个月，此间事情一了，贫僧自会亲自送沈公子回家，不刚刚会归还沈家三百亩田地，更有十倍与报。”

沈约翻了翻白眼，怎么感觉到像是在做梦，灵隐寺搞什么鬼？

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不久之后，进来了五名和尚，四老一年轻。年轻的和尚为澄心，这家伙看起来­唇­红齿白，今年二十六岁，是圆通所收的关门弟子。

而四个老和尚，和圆通是同一辈的，四个人面­色­泛出淡淡的金­色­，手指关节都很粗大。如果沈约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就是灵隐寺的四大金刚，修炼的是灵隐寺七大绝学之一的金刚不坏体。

圆通居然将这五人派到他的身边，他们可是灵隐寺的顶梁柱。

“澄心，为师有事去处理，你在这里服侍沈施主，沈施主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明白吗？”

“是。”

“沈公子，贫僧有事先告辞了，不过能否多问一句，你还在修炼先天功吗？”

“是。”

圆通想了想，说道，“看沈公子似乎突破了一些关节，不过，先天功虽然中正平和，但进度太慢，灵隐寺中倒有不少别的心法，沈公子想看的话，可以尽情一观。”

“嗯。”

“比如金刚不坏体，或者是澄心所修习的地藏心法等，都是一等一的法门，而且灵隐寺也吃透了这些功法，沈公子若要修习，在我等的帮助下，能少走不少弯路。”

“圆通大师，有话就直说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公子，贫僧只想问一句，海州城这些日子里的血案，是不是你所为？”

“什么？”

沈约心中一颤，圆通居然认为海州城的血案是自己所为？

“圆通大师，话可能不乱说，我一介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命案？从第三次命案开始，遇害者中间就有不少武林高手，我就是想做，也做不来呀。”

脑海里的灵光突然一闪，沈约想到了一个可能。

“圆通大师，难道你认为，凶手下一个对象是灵隐寺？”

“沈公子为何这样猜测？”

“今日我进入灵隐寺，里面没有游客，而僧人都全面戒备，而方丈突然询问我是否凶手，这样子，我如果还才猜不到的话，那就实在是太笨了，只不过，圆通方丈，凭什么你认为我和血案有­干­系，而且抓我来能抵抗敌人？”

“沈公子猜得很对，凶手下一个下手的对象，不是孔家，就是灵隐寺！还望沈公子救灵隐寺上下千口人的­性­命。”

圆通方丈深深的低下了头，只是，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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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疑神疑鬼

碧玉轩中。

“这个秃驴！”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圆通方丈和沈约离开，都是愤怒万分。大家怒目而视枯木大师，但谢长老阻止了众人的冲动。

“将枯木大师安置好，这条臂膀放到冰里面，请龙女殿的牧师去，快点，这样枯木大师的臂膀还能保全。”

“是！”

李天林等人迅速的到外面通知他人，而谢长老对着谢晓芙说道，“晓芙，不要冲动，今日是我的错，没有想到这个秃驴居然这样无耻，不然不叫沈约来就可以了。”

今日圆通方丈和枯木僧两人来之时，谢长老本不想让沈约出来，但没有想到两个和尚软硬兼施，而谢家也欠过灵隐寺的人情，就答应了。

也许就是那时候，圆通觉得要不走沈约，于是决定抢人，而谢长老和谢晓芙却大意了。谁能想到圆通居然如此的无耻，挟持沈约做人质，然后逃走。

“谢长老，不是你的错，我也疏忽了，本以为这个和尚做了几十年的方丈，声誉不错，谁知道他这样子。谢长老，我去找灵隐寺一趟，看有没有机会救回沈约。”

“晓芙，不要去，灵隐寺的实力不是你我孤身所能匹敌的。那里和圆通功夫差不多的和尚至少三个，而且还有不少长老和二代弟子，一旦结成阵法，想要脱身都难。

现在等家族的援手到来，到时候再找圆通的麻烦。你现在去，说不定是灵隐寺的计谋，万一他们再派人抓了徐曼华，沈约不想为他们卖命都难。”

谢晓芙点点头，昨日十四，今日十五，正是月圆之时，本来大家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很好，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圆通，我与你没有完。

圆通不得不离开，今天得罪了谢家，抓来了沈约，惹了一ρi股的麻烦，很多事情都要他处理，虽然很想和沈约谈下去，但他不得不离开。

圆通走好，澄心吩咐上菜。

灵隐寺的素斋，那可是大有名气，多少富豪高官都想品尝一次。他曾经也想吃一次，但看到那二百两银子的高价，最后还是回家吃了一顿猪蹄。

但现在才明白，二百两银子的高价真的是有道理，这群贼秃把素食做的比猪蹄好吃得多。

沈约的饭量很大，而澄心等人也不小。不过，看着澄心等人吃着那一只只面食豆筋所制的兔子、­鸡­鸭还有鱼，沈约不由的感觉到有些好笑。

“你们这些和尚，既然不吃­肉­，为什么要将斋食做成动物的形状，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沈公子，这不是掩耳盗铃，如果我们不做成原来的形状，你觉得是不是逊­色­了许多？并不是本寺硬要做成这样子，而是大家都喜欢这样子。”

澄心和尚说的很明白，愿者上钩而已。

“那么，我家的田地，也是愿者上钩，是不是？”

“沈公子，黄金和瓦砾其实并没有差异，这幢买卖是你情我愿。更何况那时候你父首先提出来，所以师傅才答应的。”

“嗯，原来如此。”

沈约嘴上说着，但是放下了筷子，不再吃了。

“澄心，还不向沈公子道歉！”

一边的老和尚圆荣脸一板，向着澄心说道，“小辈不懂事，沈公子不要和他计较。”

当然，沈约不计较，他不过开一个玩笑，想要试探澄心。澄心这个和尚，圆通大师的关门弟子，平日里行事很是高傲，但也不是傻瓜。

而澄心的反讽，却让沈约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澄心并不相信圆通大师的推断。这就奇怪了，澄心和圆通方丈如此亲近，居然都不相信师傅的想法？

看着两人的样子，一旁的圆荣大师，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沈公子，这几日，灵隐寺中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请谅解。”

“圆荣大师，你能否说一说，到底为何找我而来，事情是那样的急吗？”

“方丈并没有明说，只是和几名长老谈过，虽然大家都议论纷纷，不太相信，但方丈既然坚持，我们只能听他的吩咐。”

“也不是不能说。”

门外突然传来了圆通方丈的声音，他的到来让沈约很是奇怪。

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圆通方丈怎么这样着急？灵隐寺很大，事务也很多，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处理完了？

“圆荣师弟，澄心，后面我说之事，你等不可外泄半句，可否？”

圆通方丈的表情很严肃，看来不是小事。

“方丈吩咐，怎敢不从，贫僧绝不会泄露半句。”

圆通点点头，来到了沈约的面前，说道：”上个月开始，海州城连续发生五起灭门惨案。这种事情，震惊了全城。为了抓获凶手，各方势力都动员起来。

前三起血案发生之后，有人发现，死者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沈公子有关联。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但等第四起，第五起灭门惨案发生之后，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些人得罪过沈家，害过沈公子。”

沈约没有回答，反正血案不是他­干­的，难道他还要为那些人悲伤流泪，谴责凶手的狠辣吗？

“这些日子，海州城内外加紧了排查，各派高手潜伏在相关人家屋中保护。他们都带有预警火箭，一旦发­射­上天，外面的人见到之后，马上封锁全城，各大势力都会出动。

但这一切没有起到作用，凶手依旧作案，埋伏在那里的高手，都被击杀。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如第五起血案，钱家埋伏有十二名一流高手，而且大家得到了通知，小心内­奸­，提防身边之人，一旦发现异动马上报警。

但他们还是被人狙杀，连发出预警信号都做不到。要做到这一点，不仅仅需要内­奸­，而且需要十六名超一流的高手同事出手。”

圆通方丈讲完，而圆荣澄心帮忙解释：”十六名是指十二人分毫不差的同时出手，而剩下的则击杀钱家的家人。也许他们还出动了更多的人，用来防止被发现之后的围攻。”

“超一流高手，指的是那种境界？”

“类似方丈，或者谢晓芙姑娘那种境界。”

沈约猛地一惊，这种高手，任何一个拿到江湖中，都是一方之霸。但居然同时出现在海州城，一起行动？

“孔家那里没有发现异状吗？”

海州城，这几年被人戏称为孔家城，指的是孔家的势力渗透到海州城的每个角落。如果孔家在海州城找不到问题，别人来了也是无用。

“没有，是人总要有衣食住行的需求，更何况武功越高的人，­性­格越强，要将那些人集中起来，更容易露出破绽，但孔家也没有发现问题。而且那些高手，来到这里，只为在海州城杀一些普通人，沈公子，你不觉得奇怪？”

沈约摇摇头，想起了明香。

这个小姑娘，她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神道飘渺，而魔道难测，但有一点，那就是没有一种术法，可以无声无息的击杀那些武林高手，让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有人有这样的能力，早就一统天下了。

“圆通方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面对沈约的疑问，圆通方丈指了指上面，“从第五起命案发生后，我就下令灵隐寺全面戒备了。只不过，我认为敌人不是人，而是神。”

随着圆通方丈这句话说出来，房中的气氛突然一冷。

“鬼神，鬼神之说，想不到圆通方丈居然相信鬼神之说。怪不得我一路行来，看到每个僧人的不但是脖子，手腕上也都挂有檀香木佛珠。圆通方丈，你认为这样能避邪？”

“不知道，但民间传言，说不定有道理。这些檀香木佛珠，是我将本寺三尊千年古佛请下来之后，制成的。而沈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你进入这个屋子里，无论是地板，还是窗户门槛，都是用紫檀木所制？”

圆通方丈这样一说，沈约还真的发觉到这里到处都是檀香木。

千年古佛，檀香木，密室的位置在大雄宝殿之下，而最上面，是如来佛祖的神像！

“圆通方丈，你该不会将我当成邪灵了吧？”

沈约心中突然一跳，想到了一种可能。

“阿弥陀佛！”

圆通方丈突然一声大吼，嗡嗡嗡的雷音在沈约耳边响起。

狮子吼，佛门降妖伏魔的至高法门，而在沈约看不到的头上，灵隐寺三百名和尚，正在念着地藏经。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沈约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苦笑着看着圆通方丈。

自己有不是许仙，这时候也没有白蛇来诱惑他，圆通搞什么花样，真以为自己是法海吗？

看到自己的举动没有效果，圆通突然的笑了，他居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红­色­从脸上闪过。

“方丈，能问一下，你刚才以为我是什么东西。”

“痘神娘娘，沈约，你真的不是痘神娘娘？”

“呸，你才是娘娘，你全家才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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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说鬼神(上)

（已经推进到正文了，大家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大周朝千万里疆域，南六北七十三州，域外八百小国，海外属国无数。

文化上千差万别，风俗上千姿百态，就连奉供的神灵，各地都有差异，名字、神号什么的，不同的州甚至变成了不同的事物。

但有一个神灵，很有意思，那就是痘神娘娘。

天花一直是人类的困扰，无论是高官富户，还是黎民百姓，小孩子得了天花，死亡率极高。这上面，就算是有真气护身，灵丹妙药，或者是龙女殿的女法师救治，也只能降低死亡率。

所以，自然就有痘神的出现，但南六北七十三州，以及海外属国，大家敬奉的痘神只有一种形态，那就是痘神娘娘。

“痘神娘娘。”

沈约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要是神灵，早就把灵隐寺的和尚们劈死了，还至于在这里听圆通的唧唧歪歪？

刚才施法的失败，让圆通有些垂头丧气。他强打着­精­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沈约。

“沈公子，这世上有许多奇异之物，但最神奇的莫过于鬼神之说。是否有鬼，没有人见到过，但神灵，龙女殿有一个，她们以上千万信徒，数百年时光，供奉出真神。

既然龙女庙能供奉出真神，沈公子，你认为遍布大周，香火不断的痘神庙中供奉不出来真神吗？”

“不知道，天下间被奉供之的神灵不少，但如今能显灵的，只有水神龙女娘娘。而别的大多数乡野村­妇­为异族所迷惑，或者为天地间灵气所孕育出的异物。”

“沈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贫僧讲解一下如何成神之事。”

“圆通方丈，请讲。”

沈约当然很有兴趣，圆通方丈虽然人品不怎么好，但他的博学却是极为有名。

“龙女殿以百年时间，以神道入手，供奉出真神，而势力大增。佛门对此疑惑不解，被供奉之佛祖及诸位罗汉菩萨，享受的烟火远超与水神龙女，为何却无灵验之事？

沈公子，灵隐寺建立至今已有两千年历史。虽然不复昔日之荣光，但藏经阁中，各种典籍却丰富异常。

老衲自幼喜好看书，尤其是是杂书。

一千五百年前，有陨石至天而落极北之地，震动千里，同时造成了一处天坑，坑深不见底。曾有江湖人士组队探寻一二，结果发现陨石跌落之地魔兽猖獗，无法进入。

其后，断断续续有江湖人士前去探查，但都无功而返。

直到三百年前，龙女殿创始人，十二名水系法师，深入其中。等她们出了天坑之后，创立了龙女殿。

沈公子，你在其中发现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过疑问。”

沈约也不装傻，说道，”龙女庙能创造出真神，为何别的组织没有？

佛道两脉无论是信徒，还是人力物力，都远远超过龙女庙，龙女庙建立时间才三百年，而佛道两脉有数千年历史。

圆通方丈，我相信，你们也做过类似的尝试，不过是没有成功而已。”

“是的，怎么没有做过？”

圆通方丈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态，还有惋惜，”如果真有佛祖显世，或者道祖显灵，那佛道两脉自然会大兴。各种争论或者是分歧，在真神面前不复存在。

但龙女殿成功了，而佛道两脉的努力没有成功。这种疑惑，老衲想了一辈子，都不明白为何。一年前老衲找到了一本笔记，里面记载了一件奇事。

一千五百年前，陨石堕落之时，有数名江湖人正在附近。他们快马加鞭向着陨石跌落之地而去，想要看个究竟。

陨石在地面上造成了一个极大的坑洞，在坑底，他发现数名自相残杀而死的江湖人物，同时发现了一青一白两团光芒。

不久之后，光球中之物显示出真面目，那是两个容器，一个是青­色­的木杯，一个是玉净瓶。

光芒从玉净瓶和木杯中发出，在它们周围，无数野兽聚集在此地，它们在光线照­射­下，身体发生着急剧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强大。

好在光芒越来越弱，变化持续了一天一夜，大部分野兽陷入了沉睡，而青­色­的琉璃盏上的光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名江湖人当机立断，拿走了拿走了木杯，当他想去拿玉净瓶的时候，有魔兽冲向了他，他没有耽搁，冲出了天坑。

他才是第一个进入天坑的人，而在他之后，再没有人能够进入天坑。本是普通地域的那里，遍布着魔兽，就算是宗师高手也不得进入。

这一切，过了一千多年，直到三百年前，龙女庙的十二名创始人，进入了天坑，然后出来为止。

天坑里面的魔兽慢慢的开始退化，数量也不是那样多了，被发现这一点之后，江湖人纷纷涌入其中，剥其皮，食其­肉­，短短不到三十年时间，天坑不再可怕了。所以老衲就算是想到天坑中去，估计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

圆通最后的话，让沈约笑了起来。魔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吃，不能用，不能加工的魔兽。人类和魔兽等拼搏了这么多年，那些被贴上­肉­质细­嫩­的魔兽变成了饲养物，能大补的魔兽被人到处寻找，只有那些凶狠又没有利用价值的魔兽才能继续繁衍——对于江湖高手来说，家族中总要要吃要喝，钱从哪里来？

最快最赚钱的方式就是去抢，但抢夺魔兽，和抢夺同类，方式一样，但是口碑的却不一样。

但天坑中的魔兽，能在其后一千多年的时光里繁衍强大，和那白­色­的玉净瓶逃不脱关系。

“圆通长老，你认为，这是龙女庙能建立的关键？”

“过去，大家都认为供奉不出来真神，是时机不够，但等龙女殿成功之后，大家觉得忽视了什么东西。老衲以为想要制造出一个真神，首先需要有一个真实存在的寄托。而这个寄托，必须有灵­性­，或者天生不凡。

龙女庙以白­色­的玉净瓶被作为根本，无数的信仰之力附加与上，才有了真神的产生。而佛门所奉供的如来佛祖或者菩萨罗汉，只是凡木所雕，而且创建佛门创始人，从一开始，只是走着求人不如求己的路子，并没有走神道。”

圆通方丈没有说很明白，但沈约却明白了。

创造了佛门或者道门的大能，他们从一开始，就虚拟了满天神佛的样子，或者宗教在传播途中有了变化，所以没有了最根本的一，也就是一开始就没有真实存在的佛祖或者道祖，或者所寄托的对象，无法承受信仰之力，所有的祈祷和努力，都是无用功。”

“这样其实很好呀，圆通方丈，将信仰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

沈约对此倒是觉得不错，历史早就证明了，只有科学才是硬道理，才是永远的信仰。

“说远了，沈公子，那名江湖人带出青­色­的木杯之后，就连忙远走高飞。

他私下里研究了青­色­的琉璃盏，发现只要在杯中加入了水，放置一段时间，再给别人喝下去，就能治病。

欣喜若狂的他，将木杯起名为神木杯，认为这是神灵的赐予，但让他灰心的是，这种水对内力增长却没有帮助。好在，他后来又发现了一个秘密，而每到月圆之夜，神木杯会吸引月光，然后其中凝聚一杯金黄|­色­的液体。”

“那个江湖人服下了吗？”

“没有，他很谨慎，先给动物尝，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但动物也没有变得强壮，仿佛那天他看到能让魔兽强大的光芒是假的。在动物身上试验以后，他决定用人做实验。那天晚上，他夜宿在一处野外，结果看到一群人在那里祈祷。”

说到这里，圆通方丈的脸­色­上多了一丝的诡异。

“那是一群­妇­人，孩儿们染了痘，于是带着孩儿，在野外祈求神灵帮忙。他于是灵机一动，披上一身黑袍，假扮是痘神娘娘显灵，并将杯中的黄金­色­液体，加入水中，分给了那些患病的儿童。他想，既然普通水都能治病，那么这些金黄|­色­的液体，应该效果更好。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服下了液体的小孩，身上的天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疤痕都不见了。狂喜的­妇­人千恩万谢的对着他编出来的痘神娘娘祈祷许愿，说会建立一座痘神娘娘的庙宇，日夜奉供。

事情完了之后，当天晚上，江湖人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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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说鬼神（下）

“什么梦？”

圆通方丈的故事很有吸引力，连不动声­色­的几个老和尚都不由的发问。

“他没有记录详情，只是说梦中，他感觉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但那个世界不真实，到处都有飞天遁地的人，还有一颗参天大树无比的高大。晚上他睡得很香，等到第二天醒来之后，却发现神木杯不见了。他此后多方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神木杯。

大好机缘从手中流逝，让他心灰意冷，加上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投身佛门，并将此事记录下来。说起来很巧，他削发为僧的地方，就是灵隐寺，时光流转，这本笔记被老衲发现。

他在笔记的最后，画出了神木杯和玉净瓶的样子。”

圆通手指沾了一点水，在桌子上画了玉净瓶的模样。如果经常去龙女殿的人，就会很清楚的认出来。水神龙女双手捧起的水瓶，就是那个人所说的玉净瓶。

“那个人失去了神木杯之时，正是痘神娘娘的传说开始之时，在那之前，痘神有很多中解释，但从那以后，只有痘神娘娘。老衲甚至怀疑当天晚上，偷走他神木杯的是那群­妇­人，神木杯既然能让他做梦，说不定能托梦给那些女子，让她们趁着他熟睡时候带走神木杯。也就是那时候开始，痘神娘娘的组织开始形成了。”

“可是，痘神娘娘的神像上并没有神木杯的装饰品。”

“千年前的痘神娘娘庙中，痘神娘娘的腰间，就挂有一个杯子模样的东西，只不过到了七百年前，天下大乱之时，痘神娘娘的雕像有了改变，神木杯消失了，不过大家没有留意而已。”

圆通方丈将古老的典籍翻出来，指着上面的图案，果然如此。

“方丈的意思，痘神娘娘之下的痘神庙，也有严密的组织？”

沈约想了想，觉得有些疑惑。

相对于龙女庙的组织严密，痘神娘娘之庙却很是简陋。各地都有痘神娘娘之庙，香火也算是不断，虽然神像一致，但却没有统一的组织。而且痘神娘娘并不是很灵验，很多人都说，能不能熬过天花，先看命，再看痘神娘娘的垂青。

“是很奇怪，但如果从另一个方向来想，无论痘神娘娘灵验不灵验，都有人信她或者拜祭她，所以，她为何要把组织弄得和龙女殿一样呢？或者说，只有加入她组织的人，才能得到痘神娘娘的垂青？别的人，只是看痘神娘娘的心情而已。”

澄心突然Сhā了一句，他这句话让沈约和圆通方丈都是一愣。

“就像是灵隐寺，拜佛不一定有效，但很多人都会前来，求一个心安。”

几乎同时，沈约、澄心还有圆通，突然想到了一个字眼，恐惧。

恐惧也是一种信仰，只要没有牛痘，那么痘神娘娘就不用担心信仰的来源。恐惧天花之人，在灾难面前，只会匍匐在痘神娘娘的面前，寻求它的帮忙。

“方丈，所以你怀疑，海州城的惨案，是痘神娘娘一手策划的？”

“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点痕迹都不露。”

“方丈，痘神娘娘如果那样厉害，她怎么会先杀普通人，或者说，一家家的杀过去，而不是降下一个霹雳，劈死沈约或者孔家人？”

澄心笑着说道，这只是开玩笑而已，并没有恶意。

“是呀，所以老衲才很奇怪，害怕自己猜测错了，毕竟，如果有痘神娘娘存在的话，首先会杀掉的，不是沈约，就是孔家。”

“所以，方丈将我抓来，为的是想要寻求答案，可惜，在下真的不知道。”

沈约摊开手，圆通方丈的故事让他听得毛骨悚然。如果真有痘神娘娘的话，那么发明天花的沈约，恐怕早就被抓去碎尸万段了。

“沈公子，你发明牛痘之时，想过没有，会有痘神娘娘出现害你？”

“有，想过。”

沉吟了一下，沈约站起了身子。

“三年前，我家附近的一所宅子起火了，发疯的女主人，烧死了自己。她的两个孩子死于天花，在怎么求神拜佛，给痘神娘娘上供，都没有救回那两个孩子的命。

因为离得不远，所以那两个小孩子经常见。他们都是好孩子，女主人也是。

女主人收留过一个得过痘痘的小女孩，她脸上手上都是麻子，显得很丑很可怕。外面人都嫌弃她，但女主人却不嫌弃，两个孩子也不嫌弃，和她一起玩。

就算是后来两个孩子染上了天花，女主人和那两个孩子也没有责怪那个女孩，只是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寄宿在别处。

女孩没有走，每天只是悄悄的到那家去看，然后到痘神娘娘庙中祈祷，头都磕破，好几次昏倒在痘神娘娘庙中。

但痘神娘娘没有开恩，救活那两个小孩，女主人从那之后，再也不见客，包括所有人。

那天的情况我记得很清楚，麻脸女孩疯了似的敲门，说女主人想要自焚，让我们去帮忙。但等我们砸开屋门冲进去的时候，大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大火中，女主人一动不动的趴在两个孩子棺材的上面。麻脸女孩和沈约被沈神通死死的拉住，三个人都是泪流满面。

死了，都死了，那么好的两个小孩子，­肉­乎乎的，笑眯眯的，见到他就会叫他叔叔，求他抱抱，跟他玩耍。

那么好的女主人，她差点成为沈神通的续弦！

沈约说话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一个人，把自己烧死，这需要多么绝望？去他妈的痘神娘娘，老子不怕！”

是的，去他妈的痘神娘娘，沈约那时候，根本不在乎。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圆通方丈连呼了几声佛号，然后问沈约道，“那个女孩，她最后如何了？”

“她……”

沈约只觉得心头一酸，“我和爹爹想要收留她，但她不愿意，安葬了女主人一家的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她。”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圆通方丈长叹了一声，对沈约说道，”沈公子，如今痘神娘娘又浮现于人世，为了天下公义，你是否愿意帮鄙寺一个忙，一起找到相关的线索，到时候天下人皆会称赞沈公子，而大火中死去之人也会瞑目。”

“去你妈的帮忙！”

沈约突然的大骂让圆通方丈愣在了那里。

“老子造出天花时候，你们不帮忙，老子被人冤枉的时候，你们不帮忙，我爹求上门的时候，你们还来敲诈，如今事到临头，却让老子来帮忙！

知道老子为什么宁死都不愿意和孔家和解吗？就是心中那口气消不得！

你们连畜生都不如，人家小女孩被人救了至少知道回报，你们就只看到自己！”

一想起那场大火，沈约就充满了愤怒。而圆通方丈提到了帮忙，更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以大义、以亲情来求人，但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普通人想的是怎么样治病救人，而王八蛋想着如何独占利益。

“沈公子。”

圆通方丈的脸一下子红了，但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默念着佛号，恢复了原状。

“是贫僧昔日之错，沈公子骂的好，贫僧不会在意。只是时间紧迫，沈公子，晚上我会过来，和你一述。”

看到沈约激动的表情，圆通方丈说了两句，然后离去。

而澄心等人，也默默无语的看着沈约，开始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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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女魔王

地下室中，看不到是白天还是晚上。

沈约走进了一间卧室，躺在了床上，想着今天圆通方丈所说的事情。

圆通有很多话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的比讲出来的多得多。但总体上，沈约知道了痘神娘娘真实存在。

可是，如果真有痘神娘娘的话，她的势力是如何发展起来的？神灵的力量，是如何展现在人间？

可惜九尾狐走了，不然沈约跑去空间问她，会有答案。

先天功在体内缓缓的运行着，每过上一会，沈约都会感到体内的真气强大了一分。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

天外妖魔、天外陨石，说起来，九尾狐和神木杯、玉净瓶，都是来自天外之物，而那个人梦到的另一个世界，到处都有飞天遁地的人，还有一颗参天大树无比的高大。

难道是仙界要入侵这个世界，所以才有九尾狐被封印之事。但根据沈约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理解，应该没有超过九尾狐力量的存在。这个世界中，就算是天下第一，面对绝顶高手的围攻，也会灰溜溜的逃走或者被杀。

而九尾狐给沈约一股先天青气，就能让沈约在一百二十天内成为先天大圆满，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当年沈无敌封印九尾狐之事也充满了疑点，先不说沈无敌到底有能力封印九尾狐没有，说是他被人暗算，才导致世代不得不­肉­身封印九尾狐。但封印之人，真的不怕沈家绝后，然后让九尾狐脱身而出吗？

沈约问过沈神通，沈神通也是不解。他告诉沈约，并没有什么人暗中保护沈家，真的没有。

还有，九尾狐能够赐予沈约这样的力量，那么痘神娘娘呢？一个经营了一千多年的老牌神灵，有什么样的能力。

等等，五起血案，城东，城西、城南还有城外？

沈约站起了身来，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五个点，同时加上了灵隐寺的所在。让人惊奇的是，那竟然形成了一个图案，虽然不规则，但却是六芒星的六个点。而海州城赫然被包围在其中。

曼陀罗大阵，佛门无上大阵的外观就是这样子的。而在西方，魔法阵也是这种形状。

一个念头隐隐的浮现在沈约的脑海里，但却缺少一些东西，以致于无法连接起来。

焦躁的在房间中走动，沈约突然想起了徐曼华。

今天晚上是十五了，也就是月圆之夜，不知道曼华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操­心与他？

也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沈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砰！”

沈约突然觉得石室一摇，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他第一反应是地震，连忙走出卧室，向着警戒的澄心还有四大金刚喊道，”外面什么情况，是不是地震。”

“不，沈公子，不是地震，是有人在上面动武。”

澄心拉住了沈约，然后指着一根铜管说道，”一刻钟之前，有人攻打灵隐寺。”

“我睡了有多长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快到午夜了，师傅正在和外面的敌人拼杀，刚才是师傅连同五名师叔组成的曼陀罗阵法和人硬拼了一下，力道传到了地下，引发的震动。”

澄心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说话还是很从容。

“看来上面的情况不坏，不然澄心你早就惊慌失措了。”

“沈公子，外面的情况，不是不坏，而是很糟糕。”

澄心在惨然一笑着，将目光投向了沈约，“敌人的力量非常强大，师傅通知我们不要出去，第一要务就是保护你。还说，请沈公子帮忙保全灵隐寺的香火。”

“灵隐寺的香火？”

老和尚绝对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但自己凭什么、拿什么来保护灵隐寺？

“这几天，师傅忧心忡忡的做了很多准备，他让我转告沈公子，灵隐寺当年做错了事情，只求沈公子慈悲。”

这时候，沈约的脚下再次一摇，这可是地下十来米的地方，双方拼搏之力居然能传递到这里，简直是骇人听闻。

铜管中听到的声音很是嘈杂，不时传来惨叫的声音。

突然，圆通的声音从铜管中传来，很是沙哑。

“澄心，我被人击伤，正好落在佛像前。现在是通过千里传音和你们交谈，记住，千万不要出来，他们太强了，灵隐寺今晚会有一场劫难，保护好沈公子，我在城里悦来客栈的甲字房的横梁上留有一个锦盒，到时将其交予沈公子。澄心，不要考虑报仇之事，和你的师叔尽快离开这里，敌人……”

“啊！”

一声惨呼，圆通的声音中断了，过了许久，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到了沈约等人的耳中。

“沈哥哥，还有澄心，圆­性­等五位大师，你们还要在密室中呆多长的时间？出来吧，有好东西让你们看。”

那是好久不见的明香的声音，沈约把目光投向了澄心。

“出去，不能等，他们发现了我们，而且现在还有师叔们在战斗。”

圆­性­等也是点头，既然被发现了，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相反，现在冲出去，汇合灵隐寺残余的力量，未必没有机会。

毕竟，灵隐寺上千僧众，怎么可能在这短短一刻钟，被人全部击杀？

等沈约全神戒备走出地道的时候，却发现大雄宝殿中已变成了地狱。

一具具僧众的尸体铺满了地面，潺潺的鲜血汇聚成小溪。大雄宝殿的屋顶被掀翻了，明亮的月光至天而降。

一名小女孩，坐在一大堆尸体的顶端，手扛着一把长长的钩镰枪。她身后，透过殿门，一轮圆月，挂在了天际。

她是明香，和沈约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圆通方丈倒在她的脚下，正在呻吟着。

明月下，大殿中，血泊上，明香从尸堆上一跃而下。

“沈哥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寺庙中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少，沈约能看到圆通方丈眼中的哀求之情。

沈约走向了明香，同时向着澄心和四大金刚使了一个眼­色­。

他笑着伸出了手，而明香很温顺让沈约摸着她的脑袋，而澄心五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去。明香没有去追，只是叹息了一声。

“沈哥哥，你还是这样的好心。”

“明香，四大金刚我不清楚，但澄心这个和尚，从来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他们也逃不了，是吗？”

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怎么可能让澄心等人逃走？

“是的，沈哥哥，他们逃不走的。”

伸出手，牵着沈约，明香带着他走出了大殿。身后，圆通方丈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他努力的站起来，跟着沈约和明香走出了大殿。

四大金刚和澄心果然没有逃出去，他们被五名黑衣人缠着。而让沈约吃惊的是，那五名黑衣人，手中都是普通的长剑，而施展的剑法，也是江湖中流传甚广的几种剑法，但他们就凭着这个，很是轻松的挡住了澄心和四大金刚。

而五名黑衣人不远处，还有四十多名黑衣人正在搬运着尸体。

战斗结束的很快，不久之后，四大金刚中的两人，胸口中剑，倒在了地上，而澄心等人被逼的向着沈约那里后退。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传来，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扑场内。那是一名魁梧的大汉，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手上并没有任何兵器。

看到他的到来，五名黑衣人往后一退，而澄心等三人也没有趁机向外逃，而是结成了连环金刚圈的阵势。

大汉斜眼看了一下沈约和明香，然后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招？”

沈约低声的问着明香。

“是的，一招。只要能挡住这一招，就放你们走。”

明香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三个和尚，提起­精­神，只要挡住一招，就放你们走。”

场中一下的寂静了下来，那五名黑衣人向着明香行礼之后，转身离去，而澄心三人一动不动的瞪视着魁梧大汉，等着那一击中。

澄心，圆通方丈的关门弟子，三岁打坐，五岁入门，十二岁炼成了灵隐寺中最难掌握的地藏心法，二十岁大圆满，被誉为灵隐寺百年来第一天才。

圆­性­等四人，自幼在灵隐寺中修行，只练了一种内功，金刚心法。数十年的苦修，四个人心灵相通，组合起来，乃是灵隐寺的一大底牌。

虽然死了两人，但剩下的二人，却没有纠结是否只有一招，而是同时出招。金刚心法之大力金刚掌，只有一招，但这一招，只走中路，也是之能强接。

而澄心的身形一闪，一枚暗淡无光的长刺落入袖中。地藏心法静秘深藏，一点微光跟随着量大金刚的掌力，几乎同时而来。

“破！”

大汉并没有什么花巧的功夫，只是平平实实的一拳击出。

不，不是一拳，他一瞬间，击出了十八拳！

每一拳击出，然后收回，又是一拳击出，又是一拳收回。每一拳都带着残影，引来了一圈波动，等到第十三拳击出的时候，惊涛骇浪涌现在他的面前。

一层层的劲气叠加在一起，一道道内力涌起的波涛瞬间达到了最高峰。

“哄！”

沈约只觉得身前的空气突然向外吸了一下，然后汹涌的劲气突然爆炸起来。

一招，也就是此人连出了十八拳，澄心等三人都不复存在，身体裂成了碎片。

这一拳的名字很通俗，名为十八罗汉拳的第三式，黑虎掏心，但却沈约没有见到有人能使出如此可怕的威力。

比起他的这一招，昨天谢长老的隔山打牛，简直是小孩子的玩意。

“阿弥陀佛……”

身边传来了圆通方丈的佛号声，这时候，他反而镇静了下来。

没有怒骂，也没有求饶，他一瘸一瘸的来到沈约的面前，问道，“地藏经中，有句经文是什么？”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沈约的回答，让圆通方丈很是满意，他转过头，想对那名魁梧的大汉说什么，但张开嘴的时候，只见到一缕寒光闪过，他的头颅冲天而起。

“真是一个多话的老和尚。”

点点的鲜血从钩镰枪尖落下，老和尚无头尸体轰然倒地。收回了钩镰枪的明香，对着沈约嫣然一笑。

“沈哥哥，想加入我们吗？魔王的位置还有一个空缺，真的，我不骗你。”

她笑的是那样的狡猾，沈约相信她，才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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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血案

有时候，沈约盼望着一种波澜壮阔的日子，但有时候，他却觉得，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默然的站在了灵隐寺的广场上，看着一队的黑袍人用鲜血划了巨大的六芒星，然后将僧人的尸体摆放成七堆，放在了六个顶点，以及中心的位置。

灵隐寺一千零二十六名僧众，无一幸免。

明香所谓魔王的提议，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当真，明香很明显在和他开玩笑。他甚至可以断定，明香身后的势力是痘神娘娘，而不是什么魔王。

有人在灵隐寺中泼洒火油，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这里和地狱没有差别。

等一切都摆放好了之后，明香走到了六芒星阵的中间，盘膝坐在了尸堆的顶部。六芒星阵开始发光，而一枚青­色­的木杯从明香的头顶处缓缓升起。

这就是圆通方丈所说的神木杯，痘神娘娘的本体！杯身青­色­，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古朴大方，和画中的完全一样。

神木杯开始急速的旋转开来，一**的能量扫向了周围。仿佛黑洞吸收能量一样，那些僧人的尸体开始枯萎，而一道道血流向着神木杯汇集，被其吸收。

这段时间并不长，很快仿佛吃饱了一样，闪现出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全场。然后没入明香的体内，消失不见。

而这时，沈约听到了波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

“小家伙，考虑好了没有？”

那名魁梧的大汉，对着沈约说道。相对于他的体魄，叫沈约小家伙倒是很正常。

“成为魔王？”

沈约笑了笑，说道，”我武功低微，加入的话，恐怕会让你们成为笑料。对了，还没有问，阁下怎么称呼？”

“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陈叔叔，不要吓唬人了，沈哥哥是好人，你们先走，海州城的人快来了，不要让他们发现痕迹。”

“好的，不过，明香，你要做个保证，让这个人不要外泄今天看到的一切。”

说完，大汉目光炯炯的看着沈约。说话的同时，还有几个黑衣人的目光投注到沈约身上。

“大叔，你的胳膊还痛吗？我不会泄露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因为没有必要。”

“想不到，这也被你看到了。不过那一拳打出去，真的很痛快。”

大汉刚才击出那一拳后，胳膊在不停的颤抖。如果沈约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这条手臂要好好的休整一段时间。

“小家伙，你记住，是明香为你作保，如果今日之事外传出去，明香会被追责的。”

他发出一声长啸，而不远处的那些黑衣人，也纷纷的离去。

“沈哥哥，今晚上之事……”

“我是不会外泄的，如果你不在这里，恐怕那些人会杀我灭口。你既然救了我一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失望，可是，明香，我有些失望。

“是呀，一千多人，都死在我的手中。”

明香微笑着说着，目光中有限寂寥。

“沈哥哥，生气吗？”

“这些天，我经常晚上在街头徘徊，就是想看看能否再遇到你，和你聊聊，劝阻你，不要再杀人，但现在，看来，我只是做无用功。”

“沈哥哥，那些人，和你都有仇，杀他们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明香。人要有敬畏之心，那些人有些很可恶，我常想，有了力量之后，会打断他们的腿，甚至是杀了他们，但却没有想过杀他们全家。”

“我也不想杀人，可是……我需要能保护心爱的人的力量呀。”

明香轻轻的说着，凝视着高处的圆月。

“沈哥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讨厌？”

“不讨厌，人有时候为了不相事情发火，只是因为不希望心爱的人变坏。”

“你猜出我是谁了吗？”

“是的，只是不知道对不对。你是……”

他说出了一个名字，而明香却没有回答。

想了想，沈约说道，“从现在起，明香，百日之后，如果你愿意，我想办法帮你摆脱目前的情况，到时候，沈哥哥来保护你。”

“你保护我？”

明香偏着头，突然的笑了，她伸出了手指，和沈约拉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到时候，沈哥哥，你一定要履行诺言呀。”

“当然可以，但明香，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万一被人发现我在这里，那就麻烦了。”

“当然不行，沈哥哥，你既然不想加入我们，那我带你回去，反而让你面临危险。今天不少人知道你被抓入了灵隐寺，所以，你还是躲到密室中，等那些人过来。”

想了想，沈约点点头。

“对了，明香，替我带一句话给痘神娘娘，我想见她。”

孔青峰带着一队骑兵，奔驰到了灵隐寺中。

今日晚上，突然有人看到灵隐寺中燃起大火，于是周围的农户赶紧出来灭火，结果等那些人来到了灵隐寺，却发现灵隐寺中到处都是血迹。

这个发现让那些农户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快马加鞭进城去报官。得知此事后，孔家和海州城的几大门派马上动员起来，直扑灵隐寺而来。

但等大家来到这里，发现灵隐寺已被烧了一半，而寺内的僧人，没有一个活口。

“也许是鬼怪所为。”

有人低声的说道，结果居然得到了赞同之声。

灵隐寺是海州城首屈一指的势力，居然被灭了满门，而且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看到求救的火箭信号。

“刘捕头，你怎么看？”

孔青峰把目光投向正在探查的刘洋，想要一个答案。

“是一群高手所为，他们用的兵器都是普通刀剑，但奇怪的是，死去的僧众尸体被找到的不多，希望圆通方丈等人还活着，但也可能对方用了化尸粉。地上有动手的痕迹，咦，这个人的内力好强。”

刘洋来到了魁梧大汉一拳击杀三僧的地方，惊叹不已。还有被掀翻屋顶的大雄宝殿，也让他为当时激烈的战斗而惊叹。

突然，他停在了那里，看着地面。沈约等人刚才出来之时，一些鲜血流入了地道。这种痕迹，瞒不过刘洋。

他围绕着大佛转了两圈后，伸手在莲座上敲击了几下。

“谁在下面？在下刘洋，和海州城的救兵来到此处，不知下面情况如何？”

他对着孔青峰使了一下眼­色­，一圈人警戒起来。然后，他在莲座上按动了机关，沈约进去的通道被打开。

“谁，出来，不然……”

“是我，沈约。”

下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但这个名字让两个人吃惊。

“是沈约，他怎么跑到了此处？”（今天有事请耽误了，这一章短一些，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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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神武真经

（二更，求宣传）当明香走了之后，沈约重新进入到地道中。

明香说的对，灵隐寺这么大的血案，只有沈约一人生还，这时候，沈约如果偷偷的跑了出去，嫌疑更是无法洗脱。

要是这样，还不如重新躲到了密室中，这样反而更让人相信。

“在下被圆通方丈抓入了灵隐寺之后，就一直呆在密室中。中间听到外面的撕杀声音，更不敢出来，直到很久之后，听到上面再无消息，才出来看了一下。但看到灵隐寺的惨状，又回到了密室中躲藏起来。”

走出密室后，沈约是这样回答的，而孔青峰和刘洋听了之后，也没有多说，让人看守好沈约，同时加大了搜索。

“少主，我们找到了一个活人。”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躁动，有人扶着一个和尚走了过来。

是灵隐寺的知客僧元如，用他的说法，他刚才躲在了水池中，一动不动，避过了这场杀劫。

“澄如，沈公子所说，是真，还是假？”

“贫僧后来潜伏在水底，不知真假，但孔少主，今日之事，贫僧倒是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说。”

“这个……”

澄如看着周围，想说什么，但是却欲言又止。

“说出来，让周围的人听听。”

孔国丈的声音传到了大家的耳中，他来了，同来的还有海城的几位大佬。

“那些人为了神武真经而来。”

“什么，神武真经？”

五百年前，江湖中出了一位奇人，一身武功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他死后，据说留下了一本秘籍，名为神武真经。

关于神武真经的传说，一直在江湖中若隐若显，但澄如却说那些人为神武真经而来。

皱了皱眉头，孔国丈有些后悔，但看澄如的样子，也没有阻拦。

“那群人杀入寺中，逼迫方丈交出了神武真经。”

“真的是神武真经？”

“贫僧不知，请侯爷替灵隐寺报仇。”

“那为什么圆通方丈，要抓沈约回来？”

“方丈以为闹鬼。”

“闹鬼？”

孔国丈只觉得心中一凉，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海州城连死了五家人，方丈觉得这不像是人力所为。于是疑心到鬼神之事，还让大家戴着檀香木佛珠。但为何要找沈约，小僧也不知道。”

然后，他回过头，问道：”孔国丈，灵隐寺的求救火箭发­射­了这么长时间，为何没有救援现在才来？”

“我们没有看到求救的火箭，刚才来的时候也很奇怪。”

孔青峰铁青着脸说道，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一丝的诡异。

灵隐寺距离海州城只有一里之遥，现场发­射­的火箭不计其数。那些和尚死战不退，凭借着就是海州城的援军。

但却没有人看到信号，直到刚才，才有人回忆到，今天晚上向灵隐寺看去，那里漆黑一片，没有亮光。直到突然出现的火焰，才让大家察觉到不妙。

“既然这个和尚说有神武真经，那么，本侯就将他交给诸位看管，不再沾手，如何？”

孔国丈微笑着，命令手下人将澄如送到海州城几名头面人物的面前。

“在下只想请沈约沈公子回到侯府。”

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沈约冷汗淋漓。

他忘不了那一拳，那名如同战神一样的汉子。

那威猛霸绝的一拳，那种拳法如果要形容，只有三个字，杀人拳！

这种拳法，至简至强，沈约甚至怀疑，这个人已经是武道宗师。好在他那一拳还没有大圆满，不然不至于手臂受伤。

后天、先天、宗师以及金丹宗师。

这是江湖中对高手的分类，沈约的先天功如果大圆满，那就直接进入先天巅峰的行列。宗师之境需要体悟自己的道，并不是只凭着内功堆砌所能到达的。

那一拳中，沈约感觉到了那名大汉的道！杀人之道！

可是，那名大汉虽然威胁沈约，但在他身上，沈约却没有感觉到恶意。

相反，那一拳，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打拳。

罗汉拳虽然简单，但这种罗汉杀人拳，其中的拳意，对于任何一名武者来说，都是最高的财富。。

一边打拳，沈约体内的先天真气开始运作。

人有十二正经，即手太­阴­经、手少­阴­经、手太阳经、手少阳经、手阳明经、手厥­阴­经、足太­阴­经、足少­阴­经、足太阳经、足少阳经、足阳明经、足厥­阴­经，又有八脉，即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

十二正经为体、八脉为用。十二正经对应分属的|­茓­位，这是固有而明里的，八脉几无|­茓­道之分，不属腑脏，亦不分表里，循体内别道而行，故又称奇经。奇经八脉主协调沟通十二正经之用。

其中，十二正经分­阴­阳各六，任脉主六­阴­经，督脉主六阳经。将任脉及六­阴­经练熟，督脉及六阳经融合，任督二脉贯通，十二正经以任督二脉为统，­阴­阳相合，为一小周天。

今天正好是第九天，九九归一，沈约的拳法越打越快，突然，他发出了一声长啸，猛地一拳打出。

再得到九尾狐一缕先天真气的灌输之后，沈约终于打通了小周天。

这一步非常的重要，沈约从今以后，正式踏上了武道的第一步。

“神武真经，真以为我是傻瓜吗？或者说，你们以为自己是傻瓜？”

孔国丈正在对着几名孔家子弟发火，“现在海州城已经够乱了，你们居然建议我去找莫须有的神武真经？天下间秘籍多得很，你们要成为天下第一，很容易，苦练自己的武功，然后活得时间足够长就好了！

大林寺的雷音十三篇，上清观的玉虚经，青城的剑罡之术，还有各大门派的珍藏宝典，哪一个不比神武真经差，那个练不出高手？

只有傻瓜才认为有天下无敌的秘籍，自己得到后能一鸣惊人。掂量一下自己，想要成为人上人，功法、资源还有资质，加上一次次的幸运，而蠢货就算是得到了秘籍，也练不成绝顶高手。”

孔国丈当然很生气，灵隐寺被毁之后，大家正在全城缉拿凶手，但孔家居然有子弟提议寻找神武真经。

开玩笑，这时候是找一本莫须有的神武真经的时候吗？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这只是一个诱饵，用来抛出让大家纷争的东西。

孔家需要的不是神武真经，而是掌控海州城，同时推太子上台，这才是王道。

“那个知客僧元如现在情况如何？”

“他死了，不久前突然暴亡，好在我们没有留他，不然就是很大的麻烦。”

孔青峰很是佩服爹爹的眼光，如果那时候孔家扣下了元如，恐怕很多人会怀疑孔家要私吞神武真经，到时候海州城内部都会不稳。

“爹爹，沈约被关在府内，万一谢晓芙要人，怎么办？”

“不要理会她，你这样说，灵隐寺被毁，上千条人命，只有两个生还者。我们必须先扣住沈约，等查明真相再说。不过也不要怠慢与她，谢家的势力很大。”

“是。”

“还有，好好的招待沈约，不要怠慢。嗯，派人将魏星昂一家接入孔府，但绝对不要让他们和沈约见面，也不要让他们四处走动。”

“爹爹，你的意思是？”

孔国丈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等会我去找沈约，亲自谈一下，让湘云陪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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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夜谈

（感谢打赏的各位，这本书的成绩一直不太理想，说起来，个人都有些灰心。不过，看看一些打赏的朋友，突然觉得很是欣慰。至少有人赞同和喜欢我这本书，不是吗？

多谢打赏的各位朋友了，真的非常感谢。像懒懒的应龙、野兽刑警1、赵开、天吹风岚、大醉君不见、暗灭v牙、梦想加、赫连紫炎、zcx1990808（还有许多，就不一一叙述了），真的谢谢，一直更新没有断，离不开你们的支持。）

孔家内院。

“沈公子，真的不要我们服侍吗？”

“不用，你们出去吧。”

四名俏丽的侍女听了沈约的话，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从灵隐寺出来，沈约被带到了孔家。

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严厉的审问，除了刘洋和孔青峰重新确认了他的说法之后，他就被软禁在这间小院中。他能看到孔青峰脸上的不信任，但孔家的态度却很好。

院子的摆设很奢华，是沈约从来未曾享受过的。白玉铺成的地砖上是整块羊毛地毯，屋里的家具都是沉香木所制。点燃的沉香乃是北海龙涎香，食物都是美味佳肴。而服侍沈约的是四个千娇百媚的侍女，她们都是孔家­精­挑细选的侍女，放到外面富贵之家当一家之­妇­没有问题。

沈约已经能猜到孔国丈想要­干­什么，如果一般年青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手足无措，就是严词拒绝。

沈约不，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谢，这就是他目前的心境。

当初，面对孔家的死亡威胁都不怕，他还会因为一点点的重视而变得手足无措吗？

心清则明，何必提心吊胆呢？

该来的，也该来了。

晚饭后，沈约拿着一本书正看的时候，孔国丈来了。

当今皇后之父，昔日西北战将，同时掌控着整个海州城的孔国丈，很是平静的坐在了沈约的面前。孔湘云跟在孔国丈的身后，两个男人谈话时候，有个女娃娃帮忙舒缓气氛，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些年，孔国丈见识过很多的人。

有些强者视旁人如草芥，高傲无比，但他们的坚持来自于自身的实力或者家族的力量，一旦没有那种东西，发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会趴在地上如同一条狗。

有些弱者唯唯诺诺，为了荣华富贵，甚至是一点点希望，奴颜婢膝的拍上位者的马屁。

有普通人平日里温文尔雅，做事­精­明能­干­，但他们会屈服于暴力或者诱惑，变成另外一种人。

但沈约和那些人都不通，他的强大，来自于他的心灵。为了有些坚持，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变­色­。而这种人，最让孔国丈头痛。

“沈公子，有很久不见了。”

“是很久，我差点都以为会死在你面前呢。”

沈约说的很平静，甚至笑了笑，”我这种年青人如果死的比你早，实在是不甘心呀。”

“沈约！”

孔国丈还没有说话，孔湘云却皱起了眉头，”我爷爷已经六十多了，你这是对长辈还是对老人的态度吗？”

偏过头，沈约笑了笑，拿起了一颗­干­果，扔进了嘴里，然后说道，“湘云，很久以前，有男人问我，有个他爱的女人，伤害了他以后抛弃了他，但是这几天却托人带信，想要再见他一面。他问我，该怎么样回信？他想在信中大骂她一顿，用最恶毒的话。”

孔湘云摇摇头，不知道沈约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我建议那个人信中只写一句话，你是谁？”

孔国丈这次来的时候，准备了好几套方案，有沈约一见面破口大骂的，有沈约假装热情，然后虚与委蛇的，甚至有沈约答应和好的，但却没有遇到这种状况。

孔湘云的反问，他并没有制止，只是想看沈约怎么样回答。

江湖中有些大侠，别人用再恶毒的手段对他，但他总要讲江湖规矩，堂堂正正的战斗。孔国丈希望沈约是这样的人，但沈约的回答却出乎了意料。

你是谁？

这个故事放在这里，很不合适，但仔细想起来，却不寒而栗。

你是谁，你有什么事情，你做过什么，关我什么事情，我连你是谁都忘记了。

甚至可以理解为，在沈约眼中，孔家是谁？他把他们甚至不当人看。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但孔国丈还是笑着拍了拍孔湘云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争执下去。

“沈公子，我这次前来，想问一下，灵隐寺之事，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有，但我准备一个人去探查。”

“孔家可以帮沈公子很大的忙，你有什么吩咐，孔家尽力而为。”

“不用，我会自己找人去帮忙，如果太危险的话，就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

孔湘云扁了扁嘴，用一种很失望的语气说道，“沈哥哥，死了这么多人，你知道线索，却不准备好好探查，还想一走了之？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孔家或者官府会让你走吗？”

“官府我不知道，但是孔国丈，你是不敢动我的。”

沈约才不理会孔湘云的激将，这个小姑娘还是太­嫩­了。

孔国丈敢动沈约吗？不敢，至少现在，孔国丈是不会动沈约的。

灵隐寺上千僧众，二百多高手，被人一夜间连根拔起，这件事情让孔国丈提高了警惕。能灭掉灵隐寺的势力，最低限度能和孔家拼一个两败俱伤。

这就很可怕了，而且此事中透出了极端的诡异。

事发前，老和尚圆通仿佛有所察觉，他做了很多布置，随后不惜得罪谢家，不要脸皮偷袭抓回了沈约。

孔国丈不知道圆通发现了什么，但沈约无疑是这一系列血案的关键。

可是，越是这样，孔国丈越不会得罪沈约。

圆通方丈抓沈约回去，无疑是想让沈约当救命符。虽然这张救命符没有作用，但用在孔家呢？孔国丈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键，但这关系到孔家的安危。

沈约如果是软骨头还好说，但这个硬石头当年死都不怕，现在拿什么让他屈服？

“沈公子，老夫身为钱塘侯，掌控海州城，自然要为海州城这么多人负责，没有了孔家的帮助，沈公子想要查明真相，恐怕不容易。”

“那就不查就是了，好奇心害死猫，我难道欠你家的钱财吗？”

沈约笑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哥哥，不要这样，爷爷也很是焦虑，死了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且灵隐寺的那些和尚好可怜，连一百多名小和尚都死在了那里。昨天消息传出去，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的晕过去。”

很多居士家会让小孩从小在寺庙中长大，还能习武，等长大后再让他们还俗。这本是一条不错的路，但现在却让那些人后悔莫及。

”是呀，他们是无辜的，罪犯应该严惩，孔国丈，去抓坏人吧，我一介平民在这里为你鼓掌叫好。”

“沈哥哥，求求你，好不好？”

孔湘云的手，去拉沈约的衣袖。

然后，沈约一巴掌扇向了孔湘云的手。

“别乱扯人的衣服，男女授受不亲。”

这一巴掌没有打中，孔湘云的手反手一握，捏住沈约的脉门，只觉得身上一麻，然后沈约只觉得天地开始颠倒，他被小姑娘单手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单手甩。

呯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沈约好不容易才坐起来。

孔国丈在笑，而孔湘云也在笑，沈约恨得牙痒痒的，却再也不动手，只是沉默不语。孔湘云这个绝对动作是故意的，提醒他现在身处何地。而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计较？

“生气吗？”

孔湘云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就差背后多了一根尾巴。不怕沈约发怒，只怕他现在这种冷静的状态。

“不生气，我和死人生气­干­什么？湘云小妹妹，快点跑吧，不然会死在海州城的。”

沈约的话让孔湘云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又想对沈约动粗。可是，却被孔国丈挡住。

刚才是沈约先动手，所以孔湘云的动作没有什么，但如果她先动手，恐怕……

沈约将目光投向了孔国丈，说道：”可惜，孔国丈，你跑不了，你有守土之责，孔家人要是跑了，不但太子登基成为了泡影，孔家也会被满门抄斩。到时候，血淋淋的脑袋滚落一地，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不跑呢？说不定也是死光光。”

“你。”

被爷爷叫来，孔湘云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作为调节会谈的缓存，但从一开始，她就被沈约气得失态，尤其是现在，沈约居然这样说！

虽然以前对沈约有好感，但这种诅咒自己全家死光光的话，已经足以让她对沈约的好感直接拉负。

但奇怪的是，孔国丈并没有生气，只是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沈约。

“沈约，我的话放到这里，你帮了孔家这一次，孔家会百倍的报答与你。我孔辛飞以孔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绝不会亏待与你。”

“不用，我不帮，我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你想要什么？”

“我说过，我不想被关在平海侯府，想要出去，一个人调查。”

沈约的回答让孔湘云紧紧的握着拳头，想要打人。

“还有，凶手的行动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平海侯府，不知道国丈做好了准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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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救人

（昨天更新后，有几个朋友又打赏了，非常感谢，明天中午我要出门，所以更新放到晚上九点多，请谅解。）

四月的天气，外面的夜晚很是凉爽。

“湘云，很生气？”

孔国丈从沈约的房子出来后，对着身边沉默的孔湘云说道。

“是有些，本以为他是不错的，没有想到却是这种记恨之人。”

“不，湘云，他今天所做之事，你应该感激与他。”

“爷爷，你？”

“事情很麻烦，也很大。今天沈约好几次提到了全家死光光这句话，你难道以为他是在诅咒？”

“爷爷，不可能有势力能灭亡孔家的，我们家中不但高手如云，海州城也有许多势力隶属于孔家。灵隐寺毕竟在城外，而且我们也提高了警惕。”

“但我们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沈约那段话并不是诅咒，而是陈述一种事实，也算是提醒。他这个人我研究过，并不是什么坏人，就算是和孔家结怨，但也不会失态在你我面前那样说话，说我们要全家死光光。

他能这样说，只能说明，他认为，那股隐藏的势力，真的能灭亡孔家。湘云，今日沈约说的话，不要外泄。”

“是，爷爷。不过，他是不是想借此机会，离开孔家，所以放言恐吓？”

“当然有这个因素，他怎么会喜欢留在我家？你等一会进去给沈约道歉，同时从武库中把这几样东西给他，要不要是他的问题，我们现阶段必须和沈约搞好关系。”

“是的，不过，爷爷是不是大题小作了。”

看着爷爷说出的那几件东西，孔湘云有些惊讶。

“湘云，你记住，现在是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明白吗？”

“沈约还活着？呆在孔家？”

谢晓芙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信使，这个好消息来的太及时了。沈约被掳走后不到半天，谢家的二当家，入夜时分，来到了碧玉轩。

谢万里今年五十三岁，白面无须，手足修长，­精­悍异常。

谢家很重视谢晓芙的传信，谢二当家带了整整一百人的战部前来。本以为这些人能够护送沈约平安离开海州城，没有想到沈约被圆通方丈掳走。

谢二当家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得知圆通方丈的行为后，让手下们修整一天，第二天一早到灵隐寺要人。

但情况跟不上变化，正当谢二当家和谢晓芙熬夜商讨着明天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却传来了灵隐寺大火的消息，然后打探的人回来，说灵隐寺被灭门了。

谢晓芙跳了起来，带着一大票人直扑灵隐寺，结果到了那里却被挡下来。

本以为沈约不能幸免，却得知他活着出现在孔家。

她将这个消息启禀了谢二当家，希望能让谢万里出面要人。

碧玉轩中。

“沈约在孔家。”

谢二当家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不好要人呀，这下麻烦了。”

当然麻烦了，大家族之间行事，都要讲究一个名义。就像是沈约纵论天下大势，结果被孔香兰听到以后，孔家就算是在垂涎沈约分析大局的能力，但也没有明着动手。谢二当家之所以带人来到海州城，就是护送沈约离开，不至于半路被人劫走。

而这次灵隐寺血案，沈约生还，自然成为重要的线索，谢家再怎么说，孔家和官府扣押沈约名正言顺。

“二叔，曼华求见。”

外面传来了徐曼华的声音，谢晓芙的头更痛了。

说起来，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那天她让孔香兰听到了沈约的话，恐怕现在沈约早带着徐曼华到了京城，而不是等在这里，等候护送的援兵。

“曼华，进来吧，我正想找你。”

谢万里挥了挥手，让仆人带着徐曼华进来。

“二叔，听说灵隐寺出事了？”

“嗯。”

谢万里也没有隐瞒，把打听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当时各个势力的援军都到了灵隐寺，人很乱，看到沈约的人不少，所以可以确定沈约生还了。

“二叔的意思是？”

“目前的情况，只有等，孔家那里估计不会放人。”

“二叔，曼华有件东西想给二叔看看，那是沈约写的东西。”

徐曼华打开了柜子，从中取出了沈约写下的报告。

“嗯，晓芙也给我说了，不过我没有来得及看，现在看看也不错。”

谢万里是谢家的二当家，负责赚钱这一块。沈约的报告他看的很快，一边看，一边点头。而徐曼华这是在一边讲解着，看着她专注的表情，谢晓芙突然有些嫉妒。

为了救自己的沈约，徐曼华是竭尽全力。她专注的讲解着沈约报告上面的亮点，提高沈约的分量。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只不过看你能否付出足够的代价。

而沈约被扣在孔家，谢家想要要回来，就算是成功，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徐曼华现在就是提高沈约的分量。

“二叔，这世上有三种人。一种人走一步，看一步，一种人走一步，看两步，还有一种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沈约就是这样的人，他能为谢家未来百年的路指明方向。”

徐曼华的话让谢晓芙低下了头，这个女人为了救沈约，把自己的名誉都押上去。而自己，做了什么？一开始就误会了沈约，而后来，更是没有保护好他。

“曼华，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合上了报告之后，谢二当家很是郑重的问道，”你这样说，万一家族决定花大价钱救回沈约，但他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你……”

“我相信他！”

徐曼华斩钉截铁的说道，“谢二叔，我求你，至少去孔家拜访他们，求见一次沈约，说不定，他还会给你展现奇迹呢。”

“奇迹？”

“二叔，试试吧。沈约虽然­性­子倔，但却不笨，会想办法脱身的，他给我讲过痘神娘娘的故事，那时候，谁能想到他仅凭着一句话就让孔国丈放人呢？”

抚摸着下巴，谢万里点点头。

不过，对于孔家放人之事，他觉得可能­性­不大。沈约的智慧越高，孔家越会将沈约扣在手中。

当然，也不是要不回来，毕竟智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出谋划策，谁也不敢放心使用。这一点上，沈约以前的硬骨头为自己一方争取了得分。

但如果真的想要回沈约，那只能私下里协商，双方互相讨价还价之后，最后得到各自想要的。而不是现在，直接到孔家，去讨要沈约，或者求见沈约一面。

把他换作是孔国丈，也不会同意这种要求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徐曼华的请求，不刚刚是因为徐曼华眼角的泪水，还有，看到了谢晓芙眼中的期盼之情。

算了，就算是要不回来，也不过是丢了一张老脸。

他倒是非常的想见见沈约，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对这个人，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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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人情

孔家的大门，为谢万里的到来而敞开。

谢家和孔家，算是两种不同的家族。

谢家源远流长，前朝的时候，都已经是名门贵族了。家族中杰出人才不断，朝野上势力遍布。而孔家则是新兴的暴发户。孔辛飞当年只是一个武将，但运气好的他女儿被选进了**，然后得到了皇帝宠爱，成为皇后，而且生下一子被立为太子。

这种一飞冲天的机遇，不招人嫉妒是不可能的。

孔国丈很热情的迎出门外，他的表现让谢万里心中更是没底。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孔国丈的态度越好，等一会越不容易要回人。

看了看身边的侄女谢晓芙，谢万里心中叹气。谢万里并不想和孔家打交道，他们这种源远流长的贵族，天生和孔家不和。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谢万里就直接提出要求。

“侯爷，听说沈约在你这里，能否让他出来一叙？”

他的态度很低，就害怕孔国丈不答应。直接要人不要想了，对方一句话，沈约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就能让谢万里无话可说。

难道说沈约喜欢徐曼华，所以甘心投靠？

“可以，来人，去找沈约。”

心中一奇，谢万里笑着端起了茶杯。看来，说不定有门，就是不知道孔国丈这个老狐狸，要什么条件？

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面目清秀，但却不失男­性­的阳刚之气。他一边走，一边微笑着，仿佛不是被扣押在仇人之家，而是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园。

“沈约，这是谢家的老二，谢晓芙的叔叔，他今日起来找你。”

“见过谢叔叔。”

转过身，向着谢万里行了一个礼。

“沈约，昨天晚上，是晓芙没有保护好你，让圆通将你掳走，不知这段时间，受了什么委屈没有？”

“托谢叔叔的福，我的运气很好，虽然灵隐寺遭了大难，但我却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在孔府呆的不太习惯，想要出去逛逛。”

“这个？”

谢万里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孔国丈。

孔国丈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茶杯，品起茶来。

“咦，有门！”

谢万里心中微微一喜，孔国丈这个样子，说明他可以放沈约走，但是需要交换条件。

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沈约却站起来。

“孔国丈，我可以走了吗？”

“沈约，那几件东西你不满意吗？”

“在下承受不起那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好意心领了。”

“你这个年轻人呀。”

孔国丈扭过头，拍了拍手，四个仆人提着四个木箱走了进来。

“沈约，海州城连续多起血案，而那些受害人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与公与私，我都能不能放你走，但是，如果你承诺，在一个月内，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就可以走。”

箱子里有一把剑、一瓶丹药，一面令牌，以及一件软甲。

剑是青桑剑，公冶子大师的得意之作，切金断玉，吹毛断发，青­色­的剑身上，布满了如同龟甲一样的裂纹。

玉屏中有三枚丹药，丹药是清虚观的龙虎金丹，生死人而­肉­白骨，一颗服下，可顶两年内力苦修。

令牌是孔家管事才有的令牌，凭此可以在海州城中调查任何一家，所有花销都会报销。

而金丝软甲，刀剑不入，水火不伤，武功低微的沈约，穿着这个，说不定等于多一条命。

“沈公子，这四样东西，算是，对调查很有帮助，权当是老夫提前支付的酬劳，如何？”

昨天晚上，孔湘云给沈约房间中送了四件礼物，但并不是这四件，相反，更加的珍贵。

千年人参一只，能增加十年内力，如果用来炼丹，更是主药之一。

灵隐寺的武功武功秘籍一箱，里面是灵隐寺的总计二十七种绝学。这是救火之时，在灵隐寺一处地下室中发现的。里面的武功，从浅到深，包罗万象。沈约如果想要习武，这是一份最好的东西。

虽然灵隐寺被灭，但不代表这些武功有问题。败的是人，不是武功。这中间二十七种绝学，只要学会了一种，在江湖中都能出人头地。

而且，这些武功代表了一种体系，大门派为什么能屹立千年，就是因为他们有着浩瀚的武学积累。各种各样的武功秘籍，以及无数的功法笔记，让后进者能得到最全面的知识。

太医院五品官身一个，这是清贵的闲职，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资格，无论是混吃等死，还是生活无忧的习武，都是很好的选择。而且太医院中医师众多，凭着这个官身足以解决不少练武过程中身体上的毛病。

也许有人觉得这东西不如前两种珍贵，但沈约如果想娶徐曼华，这是最好的礼物。他有五品的官身，谢家的阻力会少很多。

最后，是一封道歉信，孔国丈亲笔所写，对昔日之事做了很诚恳的道歉。虽然没有提到牛痘之事，但隐约提到，如果此间事情了结，他会恢复沈约的名誉，自己向朝廷请罪。

这封信本身就是一个把柄，就算是事后反悔，沈约也能拿着这东西闹出一个天翻地覆。更何况他不一定要闹，相反凭着这东西足以让他在孔家那里得到足够的好处。

如果他想要息事宁人，不要面子，只要好处的话。

孔湘云都觉得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但她还是听从爷爷的话，将东西送到了沈约房中，并表示，如果查出真相，还有十倍的报酬。

孔湘云问沈约，是不是痘神娘娘来了，能不能真心帮助查明真相？

沈约没有回答，只是告诉孔湘云，他不想留在孔家。而孔国丈就算是将他留在孔家，也没有作用，因为圆通方丈已经这样做了。

礼物他不要，不过现在，孔国丈又换了四样，他拿还是不拿？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领不领这个人情？

孔国丈的态度很明确，如果沈约不领情的话，那么就不用走了。但是，这也许只是一个圈套。

“想不到，侯爷居然如此看重沈约，那我就替他谢谢侯爷了。”

说话的是谢万里，谢家的二当家，还没有等沈约说出拒绝或者接受的话，上前一步，拿起了箱子。

“这四样东西很好，在下代替沈约谢谢侯爷了。”

谢万里的话是如此的热情，仿佛将沈约当成了谢家的人。他给沈约施了一个眼­色­，意思他不要发话。

而沈约看到这种情景，突然间笑了。什么时候，自己在大家的眼中，成了榆木疙瘩的象征？

他只不过是有坚持而已，但是并非傻瓜。当初不投靠孔家，不过是不想当狗而已，但暂时的退让，又有什么了不起？

害我的，自然会加倍偿还，但不代表他无头无脑，会没有策略。当初忍受魏东来的欺辱，也不过是为了日后的复仇而已。

不过，他并不想让谢家落孔国丈一个人情，想了想，借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揉成一团，抛给了孔国丈。

让死人证明他的一些猜想吧，至少他们能拖延一下痘神娘娘的脚步。他在纸上写的东西，孔家也不会相信和理解。而等他们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太迟了。

打开了纸团，孔国丈的脸­色­变得非常的­精­彩，那是一种疑惑、惊讶的表情，他似乎根本没有搞清楚，沈约写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谢万里点点头，正想带着沈约告辞，正在这时，一名仆人走了进来，在孔国丈的耳边说了几句。

“是沈殿主来了？快请块请！”

然后他转过头，笑了笑，说道，”谢贤侄，有位贵客来了，说起来，她这次来的目的，和沈约也有关系，你们见不见？”

“是谁？”

“龙女殿的牡丹殿殿主，沈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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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谈判

当沈若彤走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摒住了呼吸。

那是沈约第一次见到沈若彤，龙女殿的牡丹殿殿主。

龙女殿总殿之下，分为十二殿，以十二朵花命名。这十二个殿主，每一个都是龙女殿的长老，有着极高的地位。

沈若彤的年龄是个谜，虽然外表只有只有二十多岁，但成名已有二十年！雍容华贵的她，整个人就仿佛一朵滴露的牡丹花。见人未语先笑，使人如沐春风。

“妾身见过孔大哥。”

这句孔大哥使人一下明白了她的年纪，而向着孔国丈行礼之后，就将目光一直投­射­在沈约的脸上，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一朵花。

张开嘴，正想说什么，又有仆人走了进来，在孔国丈的耳边说了两句。

“沈殿主，李殿主也来了。”

李殿主，那个李殿主？难道也是龙女殿的殿主？

不久之后，又有一名女子走入了，不同于沈若彤的美艳，清秀的她，身上的美丽，更多是来自自身的气质。

“是吗？正好请她进来吧。”

情况有些蹊跷，龙女殿的两位殿主，居然不是同时到来，结合龙女殿内部的情况，孔国丈猜到了某些东西。

和李艾慈一起进来的，还有李书秀，两个人见到了沈若彤，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沈若彤是水系法师，而李艾慈则是神官，但却为了一个人，同时来到了海州城。

并没有多少话，谢万里向着龙女殿的两名女子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带着沈约离开。

他也清楚两女为何而来，他才不想让沈约被龙女殿拉走。

可惜，谢万里的打算，并没有如意，才走出了孔府，龙女殿的两名殿主，也跟着出来。

本想拒绝，但看到了沈约的眼­色­，谢万里心头一动，停下了脚步。

对于沈约的才能先不提，这个人一直表现出来好的品行，他听闻了不少。既然这样，就看看他要做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也想看看，沈约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沈殿主、李殿主，三里开外，有一座清水桥，我们去哪里聊聊如何？”

对着两名女子行了一个礼，沈约发出了邀请。

沈若彤和李艾慈点点头，这次到海州城来，两个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沈约拉拢到自己的势力中。

发生了灵隐寺那样的惨案，海州城依旧繁华。路上人来人往，小孩子那种糖葫芦到处追逐。大人们一边闲逛，一边聊着家常，憧憬着未来的幸福。

清水桥屹立在一条穿过城内的河流上，但因为常年失修，到这里来的人不多了，大部分都会去别处通行。

作为主人，沈约先到，他停在这里，凝视着河水，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沈贤侄，有什么为难之处？”

谢万里虽然一路上没有看出沈约的意图，却明白沈约一直在犹豫，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这一点，连谢晓芙都瞒不过。

“是呀，我遇到了一件大事，不瞒谢叔叔，虽然有所准备，但心中还是无底。”

“怎么，很为难？“

看着沈约的表情，谢万里想起了自己为家务事所烦恼的情景。两边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管是怎么决定，都有人会不满。往往作出这种决定的时候，谢万里也是这种表情。

“是不是很危险？更重要的是，你都不知道自己该做而不该做？“

“是的，谢叔叔。”

沈约对谢万里的印象很好，作为谢家的重要人物，待人处事上不亢不卑，天生有种亲切感。

“这样呀，你就放心去做吧，无论事情成功与否，一个月之后，我替你杀掉魏星昂父子。”

谢万里笑着，拍了拍沈约的肩膀。

“怎么样，你能活着回来，我将曼华许配给你，你死了，我也替你了解掉仇人。”

沈约也笑了，明知道谢万里在拉拢他，但他的心中还是暖洋洋的。

“好，谢谢谢叔叔了。”

”该感谢的人是我，不是你提醒，我们还不知道龙女殿面临如此大的危机。是我们谢家欠你的，而且晓芙那个丫头，做事没有轻重，她其实不想死那么多人，所以让孔香兰旁听。作为叔叔，我应该向你先赔罪才是。”

一旁的谢晓芙，不要意思的向着沈约行礼。

“别，谢叔叔，我受不起。”

“我还担心，你被龙女殿所蛊惑呢，那些女人可真的厉害，吃人不吐骨头。”

“她们？她们两人，能不能离开海州城难说。”

正当两人说着，沈若彤和李艾慈来到了清水桥上。

两女一样的雍容华贵，说笑间，一个法师，一个神官，是那样的融洽，看不出相互有什么矛盾。

谢万里留意着沈约的目光，这种年纪的男子，对于女­性­往往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尤其是底层的男子，往往带着一种仰视的目光，或者憧憬的态度和她们交往，这样，会吃很多亏以后才明白该如何应对。

不过，沈约的眼神很特别，里面包含着惋惜，似乎在看两个即将跳入火坑的人。

李艾慈笑着，和沈若彤交谈着，但心中却不平静。

这次，她到海州城，并没有殿主的命令。

虽然她得知沈约之事后，马上去连同几名长老，去找殿主，但殿主却表示，已经派了沈若彤去处理此事。

没有争论程序上是否正确，李艾慈马上乘坐灵禽前往海州城。本以为乘坐的灵禽会让她提前半个月来到海州城，能处理好沈约之事，但没有想到，沈若彤也乘坐了另外一只灵禽，一点都不耽误的赶来。

要知道，龙女殿能长途跋涉的灵禽，也只有两只，而且，都在神官一脉的掌控之中。当初她离开时候，就下令不得动用另外一只灵禽。

但沈若彤还是来了，而且比她还要快一点点。

“你先说，如果他不答应，我再说。”

沈若彤突然低声的说了一句，这句话让李艾慈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都是龙女殿的一员，如果这时候还互相争斗，那么就让人看笑话了。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以智谋出名，两人间的矛盾，不能让他利用。

不过，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奇怪，就像是猫看到了老鼠一样呢？

心头一动，李艾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沈公子，你似乎对龙女庙有所偏见？”

李艾慈的第一句话让沈约愣了一下，然后他也笑了，“怎么这种事情，都被李殿主看出来了？”

这世上嫉恨龙女殿的人很多，但是敢在李艾慈面前，承认对龙女殿有看法的人，却不多。

“沈公子，我想，是不是孔香兰的问题吧？但沈公子，孔香兰是孔香兰，龙女殿的龙女殿。”

“龙女殿和孔家，已是密不可分，李殿主，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吧？”

李艾慈为之默然，龙女殿力挺当今太子，无论沈约的才华多高，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因为这是水神龙女的旨意，除非沈约能说服神灵。

纵然心中有千条万条的计谋，但面对面前这个倔强的人，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公子，龙女殿愿意请你作一品奉供，不知意下如何？”

“一品奉供？”

这下子，连淡定的谢万里都愣住了，龙女殿的一品奉供是什么意思，江湖中人都知道。

龙女殿的主体是女­性­，但不代表她们不重视男­性­的武林高手。

很多男­性­纷纷加入龙女庙的控制的门派，而一些独行侠成为了龙女庙的长老。龙女庙的长老待遇让很多人非常的羡慕，但长老之上，还有奉供。

龙女庙当然不会封什么一品二品乃至九品奉供，这种等级区分，太脑残了。

奉供只有两种，奉供，和一品奉供。

只有宗师境界的人，或者龙女庙做出了极大贡献的人，才能作为龙女庙的一品奉供。

宗师境界的高手，这个中州大陆武力最顶端的高手，而沈约能一步登天，成为龙女庙的一品奉供，这等于朝廷把一个普通人突然聘为太师一样。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

就连沈约都为这个而发出了赞叹，“那么沈殿主，你的条件呢？”

“我的条件？不，李殿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也是龙女殿的条件。沈公子，人生在世，不要总执着与面前的阻碍，绕过去，有时候会发现外面的景­色­更­精­彩。”

“可惜，现在我面前有座高山，很难绕过。”

沈约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对着谢万里说道：“谢叔叔，你让护卫在往远一些，不要让周围的人过来。还有，李殿主，麻烦你施展水系法术，做一个禁制，不要让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好不好？”

李艾慈点点头，默念着咒语，手一挥，一道水系的屏障出现在四人的周围。

然后，大家都看着沈约，想听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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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地上神国

这是孔家最机密的会议。

当孔青峰、孔玉成等小一辈走进了会议室以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会议室中有七个人，除了孔国丈之外，孔老爷子，孔国丈的两个哥哥，还有家族中的三大长老，都聚集在房间中。

这些人能决定孔家的一切，能决定孔家的走势。

真的发生大事情了，不然不会这样。

“青峰，爹问你的话，不要隐瞒。”

“是。”

看着孔国丈­阴­沉的脸­色­，孔青峰心头发虚。

“魏东来之事，是不是你在背后主使，让他一直去找沈约的麻烦。”

“爹，是我做的我，但没有直接做，我通过两个中间人，挑动了魏东来，魏东来­性­格暴躁，只要挑动起来，他就会去找沈约麻烦，但没有人知道，是我的所作所为，我也没有留下把柄。”

“魏东来知道吗？”

“我敢保证他不知道。”

“很好，处理掉那两个中间人，但手法必须巧妙，决不能让人看出是被人杀死。”

这句话孔国丈没有对孔青峰说，而是对着身边的一位长老说道。

“是。”

那名长老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还狠狠的瞪了孔青峰一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父亲毕恭毕敬的将沈约送出孔家之时，孔青峰就感觉到很不对劲。

沈约，沈约，就是这个沈约，为什么总是不能解决掉他呢？

“是不是不服，还想要找沈约的麻烦？”

似乎看出了孔青峰的情绪，坐在一边的孔老爷子，突然发问。

“不是，当然不是。”

孔青峰连忙否认。

“青峰，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把沈约当成你的长辈来尊敬，任何对他的敌对行为，一律取消。还有你的那些表兄表弟，狐朋狗友，都约束好，谁敢在这时候，找沈约的麻烦，你就先替我处理掉。

孔家现在处在生死关头，沈约就是关键，明白吗？”

“生死关头？”

孔青峰的身体一震，张开嘴，想问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孔国丈没有说话，只是想着沈约留下的那句话。

“小心，千万不要相信女­性­，提防着她们。”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小桥上，沈约看着身边的谢万里、谢晓芙还有龙女殿的两大殿主，想了想，说道。

“我刚才说，我不喜欢龙女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如果将未来寄托在神灵身上，那么会招来灾祸。”

李艾慈张开嘴，但又闭上，没有反驳，而是等沈约的后话。

“在极西方，有一宗教，信奉全能之神。这个宗教，以数百年时光，横扫整个西方，而为全能神挥剑的，名为圣徒。

那些圣徒，每日全心全意修炼祈祷，等到战时，敞开心怀，让全能神的使者控制身体。

说起来，他们的教义，和龙女庙很相似，但这中间，有着极大的问题，那就是，那些圣徒，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你说什么！”

李艾慈忍不住了，沈约这种渎神之语，她根本不能忍受。

“李殿主，听我说完，再发火，好不好？我下面所说之事，和龙女殿的关系很大。”

李艾慈最终没有发火，听沈约继续说下去。

“李殿主，我很佩服你，当初在龙女殿的时候，就听过你的事迹，当然，是反面事迹。你投身于龙女殿这么多年，一直为龙女殿的荣光所服务。但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样，以及为何加入龙女庙的？”

沈约这句话说出来，连沈若彤都变了脸­色­。

大雨天，女孩跪倒在龙女殿前，她想要加入龙女殿，成为神官。她的母亲因为她的坚持上吊了，但这也无法挽回女孩的心。她没有去看母亲的遗容，而是继续跪在那里。

甚至当她离去的时候，也没有去母亲的墓前拜祭。而是再也不回头，没有去看。

沈若彤也不知道沈约从哪里知道这个例子的，但这件事无疑是李艾慈的逆鳞。

伸手紧握着李艾慈的手，沈若彤下定了决心，沈约如果下面说不出自己的道理，那么她会和李艾慈一起行动。

“极西方的圣徒，必须做到以下一点，那就是，若爱父母，爱妻儿高于爱我，这信仰不虔诚，纵贡献之巨无与伦比，亦不可为圣徒。”

这句话一出，沈若彤感觉到李艾慈的手开始强烈的颤抖，差点都握不住。

“李殿主，你呢？你爱你的父母，爱你的同伴，爱龙女殿的组织，是不是高于爱神灵？不，你不是。西方的那些圣徒，为了全能神的光辉，屠杀成千上万的人，一座座城市化为乌有，婴儿被挑在长矛上哭泣，而异教徒在他们眼中连猪狗都不如。

但龙女殿不一样，翻阅了这三百年的记录，只有四个字，神爱世人。你们如同女神一样，行走大地之上，治病疗伤，为善无数。

也许，你认为这就是对水神龙女最好的奉献，但这真的是神灵所需要的吗？世间万物，无一可高于信仰，神灵需要的，就是信仰！”

沈若彤只觉得李艾慈颤抖的手平静了下来，而她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如同死一样的平静。

“支持人作出偏执行动的，不是因为恨，就是爱。

李殿主，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为人所称颂，那么支持你的，只能说爱。因为看到亲人的离去，因为自己的无力，或者是想要做的更好，但你却绝不是什么圣徒！“

“那么最后，极西方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知道，但我想问你一句，地上神国好，还是人之国度好？”

沈约转过头，面对着沈若彤，”沈殿主，很多人到龙女殿中祈祷，拜神，但他们拜的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水神龙女吗？”

沉吟了一下，沈若彤摇了摇头，说道，“大部分人，拜的是自己，祈求的是心安。”

“那么武者呢，江湖中的武者，信奉佛祖、道祖或者是龙女庙的神灵，有多少？在那些人眼中，求神不如求自己，一切都要靠两只手来创造。谢姑娘，你信神吗？”

谢晓芙白了沈约一眼，才不搭话。

“沈贤侄，你认为，龙女殿会变成西方全能神那种教派？还是别有所指。”

谢万里小心翼翼的问道，谢家就算是名门贵族，但也没有考虑过宗教之事，而且就算是研究过，有几个人能想到这些事情？

“我没有针对龙女殿，相反，有件事，正好要龙女殿帮助。灵隐寺之事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人说，那些凶手是为了神武真经而来，此间的事情已经完结，但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开始。有人想要建立地上神国，或者让神灵复活，行走在人世！”

“轰！”

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桥上的四人纷纷变­色­。

也许是巧合，但……

沈约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说道：“痘神娘娘，可能要在海州城进行一场血祭，然后复活，在海州城建立地上神国！而现在行动的，正是痘神娘娘的圣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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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准备

人和人的差距在哪里？

沈约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长处，是他经历过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无数蛋痛或者不蛋痛的人，创作出无数小说、漫画、游戏或者电影，里面对宗教，对人生，对­阴­谋等有着各方位的叙述。

人类几千年的智慧摆在了沈约的面前，他只需要浏览就可以了。而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就算是再聪慧，也不会有沈约这样的眼界。

有个问题是，为什么一加一不等于二？

这个故事的答案很多，但有一个，沈约很是欣赏，那就是规则变了。

规则变了，所以人们产生了恐惧。

海州城连续五起血案，却没有找到凶手，这让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乃至恐惧。

孔国丈等人是掌握着最高层力量的人，他们的抓人的安排，理论上不应该出错。

撒下了那么大的网，但敌人却轻而易举的一次次成功，这不是打脸，这是不可能！

就像是一个人六十秒可以挖一个坑，但六十个人不能在一秒钟挖一个坑一样，什么东西都要符合常理。

武功身法再高超的人，都难逃过人眼的观察。什么，他的速度极快？能快过音速吗？能，好的，这种速度能骗过眼睛，但当一个人的速度超过了音速，那么他必然在空气中产生音爆，会有极大的噪音产生。

古人虽然不懂这些物理原理，但不妨碍他们根据日常所见所闻积累的经验，来部署安全等方面的问题。

那么多高手分开部署，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部­干­掉，而且一连几次。

怎么可能，人的身形再快，能快得过光速？

这就算是最厉害的高手，也难以做到。

人对于可以预期的对手并不恐惧，但对于不可知的敌人，往往茫然无措。

而灵隐寺的灭门惨案更证明了这一点，沈约要找的凶手，也许并不是人，而是一种从未曾出现的力量。圆通方丈猜到了，但却没有猜对。

“你们明白了吗？”

将上面的话说完，沈约看着迷惑不解的四个人，长叹了一声，然后，拿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了神木杯和玉净瓶的样子。

“在灵隐寺的密室中，圆通方丈给我讲了一些典故。”

他将圆通所讲的，全部告诉了四人。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沈若彤觉得，这次来到海州城，实在是值得了。龙女庙建立至今，有许多疑团未能解开，而沈约的话，无疑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灯。

而李艾慈也是面露激动，她很清楚的意识到，神木杯的下落对龙女殿非常重要。如果能将此物送到了总坛那里，到时候说不定真神能显露于人世。

“那么，你要我们做什么？”

沈若彤提出了问题，沈约将她们叫来，说了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有要求。

“还记得我刚才讲的血祭吗？”

四个人点点头，等着沈约继续讲下去。

“那么，你们听过天之痕的故事没有？”

“天之痕？”

四个人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懂。

“很久以前，有一名叫做陈倩仇的人，他……”

沈约将轩辕剑三外传故事的前半部，做了一定的改编之后，讲了出来。

“难道，那些人也想在毁灭了海州城，然后？”

“这是最糟糕的估计。”

沈约苦笑着，将手中的树枝扔的远远的。

“神灵没有了信仰，自然会崩坏。但我们，甚至包括这块大陆上的人，都没有见识过神国崩坏的结局是什么。

痘神娘娘因为天花的出现，各地的神庙不是被废弃，就是被捣毁。这样，她就算是积累了再多的神力，也只能一步步的消亡。而痘神娘娘，把自己和天花死死的绑在了一起，现在想要转职，恐怕也来不及了。”

“所以你认为她会血祭？”

“不，只是一种设想，但是我需要证实，说不定，情况不如我想像的那样可怕，说不定，只是一群人得到了毁灭的痘神娘娘留下的神木杯，萌生了野心而已。”

他忘不了明香那天所说的话，说要用百万人的生命打开魔界的出口。也许后半句是假的，但是前半句呢？

别人可以逃，但是作为发明牛痘的罪魁祸首，沈约逃到哪里去？

沈约笑了笑，但那四个人都没有跟着笑。

大家都为沈约的设想所震惊，而且，万一血祭不仅仅是海州城，一步步的扩散，就如同天之痕中一样，毁灭了一座又一座城市，甚至最后放出妖魔呢？

“这就是你叫我们来的原因？”

李艾慈和沈若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双手抱在胸前，以最隆重的礼节，向着沈约说道，“沈公子，我等马上将此事启禀水神龙女，并作以安排。”

“能应对神灵的，也只有神灵。此事对于水神龙女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大的机遇。”

“那么我呢？”

谢万里突然说道，这种惊天的秘密，沈约将他叫来，必然有别的事情。

“谢叔叔，带着谢家人先走，不要留在海州城。已经连发了六起血案，一次比一次大。在西方，六不是一个吉祥的数字，而后面的七更代表死亡。

谢叔叔，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是我家附近的街坊邻居，大概有四十多人，都是曾经帮助过我的。你让手下找到他们，然后带着他们走。不要停留，也不要让他们收拾家产什么的，万一我判断错了，请谢家给他们补偿，如果找不到人，也无所谓，只是尽心就行了。”

“马上？“

“是，马上，如果我没有猜错，血祭随时可能发生，而且痘神娘娘的力量，超乎了我们大家的想象。”

“好，沈约，我会带着他们，还有曼华一起走，但是你怎么办？”

他的目光扫向了龙女殿的两名主持，其中的意味沈约很清楚。

“我？”

沈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突然的笑了。

他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景­色­，一句话都不说。

而谢万里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这是一座繁荣的城市，海州城大约有二百万人。

“沈约，这次无论事情是否是你所预计的，我都会做主，将曼华下嫁于你。记得要活着到京城来见我，一定。”

“谢叔叔，其实刚才的那些话，是我骗你的。说不定根本是虚惊一场呢，到时候谢叔叔可不要打我。”

“如果真是虚惊一场，我绝不会打你的。这种当我愿意上，这样谢家也能多一个人才。”

谢万里用力的拍了拍沈约的肩膀，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谢晓芙，示意谢晓芙和他一起走。

可是，谢晓芙却笑了，她也摇头。

如果没有听到这些话，她会走，但是现在，她不会。

沈约有所坚持，她也是。

就像是她坚持让孔香兰听完了沈约的话，而带来了很多麻烦一样。

和连璧君携手江湖那么多年，她也变笨了很多。

谢万里走了，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沈约也没有想过去见徐曼华，他相信，谢万里会带走徐曼华的。

也许，这就叫做有缘无份吧，沈约自嘲的想到。

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它深到你想去结束它，或者冰封它。只因它出现在错误的时间里，于是你要去等待一个正确的时间重启它，而不是让错误的时间去消耗它。

“你不给我们吩咐什么吗？”

李艾慈和沈若彤齐声的问道。

“不用，我现在就算是拿着棍子赶你们走，恐怕你们都不愿意，是不是？”

两个女的默然，沈约说的对，李艾慈是龙女殿的牧师，水神的狂热信徒，遇到这种牵扯到神的事情，绝对不会后退。

而沈若彤呢，神木杯牵扯到神灵的来历，有了神木杯，水神龙女的本来面目，也会被揭露出来。

“很好，我正好有事情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情？”

“和我去去杀人，因为不这样，我有些念头不能通达。”

“沈公子，你有解救海州城百姓的法子？”

沈若彤的反应很快，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有，但是我很快就要面对痘神娘娘，到时候生死不知，所以，心中有些恶气，想要出掉。别担心，会给你们足够的补偿的。”

“是魏星昂父子吗？他们两人，倒是该死。”

沈若彤点点头，但李艾慈却在摇头。但沈若彤拉着李艾慈，跟着沈约的脚步。

开玩笑，来到海州城之时，就准备不惜代价拉拢沈约，别说是­干­掉魏家父子，就算是强迫孔国丈低头认错，龙女殿都有准备。

而现在，更牵扯到神木杯、痘神娘娘，别说是­干­掉忘恩负义的魏家父子，就算是再多一大批人，都无所谓。

她是法师，而不是神官。

对了，恐怕现在孔家，也放弃了魏家父子。如果不是害怕脸面上不好看，说不定早就绑起来让沈约动手杀掉。

至于说魏家的功劳什么的，谁会舍不得杀狗来避险？尤其是几百条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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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逃脱

六十七逃脱（晚上还有一更）

城东一处酒店的雅间里，魏东来正在和几个朋友喝酒。

“这次，那个沈约的运气真好。”

灵隐寺被灭门的消息，一会儿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海州城。

就连这个酒坊中，也有几个人在谈论此事。

那天中毒之后，魏东来被其父禁足了一个月。而得知真相之后，他也死了找沈约麻烦的心。

“魏兄弟，等沈约出来之后，，我们去收拾那家伙一顿？”

“还是魏兄弟厉害，当初把沈约那个傻瓜打了好几顿。”

正当大家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推开了，魏东来的身子一僵，来的是他的父亲，魏星昂。

“爹爹，你怎么来了？”

魏星昂没有多说话，只是扔了一锭银子后，拉着魏东来，离开了酒店。

“爹爹，怎么了？”

马车上，魏东来感到很是奇怪。魏星昂的脸­色­很是沉重，就像是笼罩了一片乌云。

“拿着。”

魏星昂来将一个包裹扔到了魏东来的手中，然后说道，“里面有一些银子，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等一会马车到了前面路口的时候，你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下车。然后到兴庆巷的第三家那里，翻墙进去。

晚上不要点灯，屋子里有吃喝的东西。一个月天之内，不要出门。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开，而是藏起来。堂屋的八仙桌下面有个机关，打开后下面有一间密室。

下面的事情，我不需要给你多说了吧？”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要问，先躲起来，外面的事情，爹会处理，不会有事的。”

魏星昂的瞳孔中，闪烁着惊慌。

昨天早上，有人突然闯入了他的卧室，那个人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告诉他，孔家因为某些事会有求于沈约，而牺牲品就是魏家。

魏东来自然不相信，但当他听到孔国丈从正门亲自送沈约的事情后，手脚冰凉。

当年，他虽然替沈约求情，但心中明白，沈约只有死路一条。但后来的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沈约居然没有死，还安稳的在城里开店！

如果年青时候的魏星昂，会去找孔国丈问个究竟，但现在，他不敢冒险。

兴庆巷的屋子，外人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宅，只有魏星昂知道那个地点，儿子放到哪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快，脱下所有的衣服，然后听爹的话，好好的躲起来！你躲的越好，你爹就越安全。”

“爹！”

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魏东来再也没有多说，只是给父亲磕头后，开始换衣服，准备离开。

这里是海州城最繁华的一处街道，而万花楼则是海州城最好的酒楼。

沈约一行四人，来到了万花楼中，此时，沈约的心情很不好。

来到魏家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而不久后听说，魏星昂跪在孔家门口，然后被孔家人接了进去。据说有人告诉他，沈约要谋害与他，所以他来求孔国丈庇护。

­奶­­奶­的，怎么这样巧？想要念头通达都做不到？

其实，他现在如果开口，孔家会将魏星昂交给他秘密处置，问题是，这样有意思吗？有这个功夫，他完全可以委托给别人。

“这位客官，请到里面去，本店的……”

小二的态度很好，热情的将沈约等人迎接进来。楼上的雅间已经没有了，但沈约也不在意，拿起了菜单，噼里啪啦的点了一大堆美味佳肴，然后掉转头，问谢晓芙。

“谢姑娘，你身上有钱吧？回家还你。”

“叫我晓芙姐。”

谢晓芙却没有生气，只是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沈约的耳朵，“明白吗？叫晓芙姐！”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情，对于沈约这种嘴舌灵便之人，一定不要和他做口头上的争执，直接用暴力碾压过去就行了。

“不叫，这里这么多人，大家都在看，到时候所有人不是嘲笑我，是嘲笑你。”

“本姑娘带着面纱，才不怕呢？”

她的手中捏着沈约的耳朵想要往上提，沈约不得不连忙求饶。

“晓芙姐，晓芙姐，饶了俺吧。”

谢晓芙也没有继续为难沈约，只是放开他之前，用来的掐了一下沈约的耳朵。

“这个，沈公子，我俩年长你几岁，不知能否当你的姐姐？”

看，龙女殿出身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什么叫做温柔如水，什么叫做知书达理，沈约当然很高兴的认了两个姐姐，当然这种姐姐是礼节­性­的，还是真的想拉关系，大家都不知道。

万花楼的菜肴的菜肴上的很快，味道也很好，沈约正在仔细品尝着一味锦绣多味鱼的时候，楼梯上下来了一行人。

其中的一个人，沈约认识，正是郭城守的三公子郭阳，当初偷入碧玉轩，被沈约抓住，却倒打一耙的公子爷。

“咦，这不是沈约吗？郭阳你上次在这个人身上吃了亏，被禁足一个月，是不是？”

世上从来不缺少挑拨离间的人，郭阳身边的一名贵公子笑着对着郭阳说道。

“哼。”

郭阳没有说话，只是愤怒的哼了一声。

“怎么，郭公子怕沈约这个人了？听说他攀上了谢家的高枝，说不定以后谢家还会招他当女婿呢。”

另外一名贵公子也笑着说道，但他的话，让郭阳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掉转了身子，郭阳向着沈约的桌子那里走来。

而那几名贵公子，也是笑着跟着郭阳后来，想看热闹。

一行人走到了沈约跟前，却是眼睛一亮。

谢晓芙和李艾慈还有沈若彤三个人，入座的时候，背对着众人，这群人也没有留意。等他们过来之后，才发现沈约的三名女伴是那样的出­色­。

谢晓芙三女都带着面纱，但她们都是大家出身，本身自信就带来了无比雍容的气质，而李艾慈和沈若彤两女因为修习水系法术的缘故，外露的肌肤如玉，气质如同空山灵雨，就让不由自主的就能能产生仰慕之情。

一名贵公子眼前一亮，来到了李艾慈面前，行了一个礼，说道：“这位姑娘，在下王立波，家父是海州城的王百万，不知这位姑娘可否听过？”

李艾慈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但沈约可是知道这个人，借着父亲有钱，祸害了不少姑娘，还出了好几条人命。

而这时，郭阳走过来，­阴­笑着，对着沈约说道，“沈约，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姑娘吗？怎么，她们知道你吃软饭的事迹吗？”

“万花楼不是自夸环境好，怎么吃饭的时候，会有几条狗跑过来？”

沈约也没有客气，这几个花花公子沈约知道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父辈的权势，为所欲为。

“你找死！”

沈约的话让王立波一下子暴怒了起来，他一巴掌打向了沈约。

“蠢货！”

沈约头都没有抬，不过谢晓芙一脚踹出，正中王立波的肚子上，将这个贵公子踢得飞出去。

“你敢动手打人？”

沈约还没有回答，楼下已经是一片嘈杂。几个贵公子大呼了起来，而他们的随从还有保镖也连忙围了上来。

“给我抓住那个女的，把沈约给我往死里打！”

两名保镖扶起了王立波，这个贵公子如同疯狗一样的对着周围人吩咐道。

“等一下。”

一名贵公子伸出了手，对着安坐在座位上的沈约和谢晓芙说道：“两位，刚才是你们先出恶言，然后又先动手，而且这位姑娘的这一脚未免太重了一些。两位不准备给一个交代吗？这位姑娘，在下孔年芳，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孔字这个姓，在海州城能横着走，沈约倒是没有想到过，在这群富二代里面，居然有孔家的人。但这个人一开口就颠倒黑白，是沈约先出恶言？

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吃饭，却有郭阳过来说沈约是吃软饭的，还要沈约将她们几人介绍给别人。

什么东西！

“孔年芳，我没有听过，不过，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孔年芳脸­色­一囧，一抹凶狠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退后一步，笑着对着周围人说道：“我已经礼仪尽至了，可惜人家不听我的劝说。”

果然，就像沈约以前知道的一样，这群富二代中，有隐忍的，有冲动的，有出钱的，有当打手的。他们在海州城中，大的麻烦不敢惹，但是欺负平民百姓，却是经常做。

大家都看在他们父辈的身份上能躲就躲，但没有想到，他们今天居然欺负到了沈约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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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有种的男人

（二更了，求票求收藏）

酒楼中寂静一片，周围人都摒住了呼吸，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沈约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转头对着沈若彤说道，“若彤姐，帮我把他们五个人赶跑，再将郭阳抓到我面前来，好不好？”

“等一下！”

沈若彤还没有回答，打圆场的人出来了。

这是万花楼的老板高老板，高丘英。

今天他正好在楼上，听说郭阳他们和人冲突之后，马上就下来了，结果一看，大势不妙。

开酒楼的，最重要就是眼光毒辣，沈约不说，但这三个坐在那里的女子，在一群人包围之下，气势一点都不乱，或者说，视旁人如无物。

而且还有一个细节，让高丘英冷汗直冒。

那些争相向前的保镖和护卫们，居然没有发现，他们根本靠近不了那几个女子的跟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很巧妙的挡住了他们。

这些笨蛋，这是先天高手的征兆呀，你们居然相对先天高手动手？

“沈公子，息怒息怒，小孩子们不懂事，你大人大量，何苦和他们一般见识呢？”

如同圆球一样的高丘英的动作很快，他挡在了一群人面前，一边给那几个保镖头子打眼­色­，一边用力的踩了一下郭阳和孔年芳的脚。

想不到，老夫苦练了三十年的无影脚，居然用在提醒小辈身上。

一边祈祷着郭阳和孔年芳足够聪明，一边点头哈腰的继续说道：“沈公子，今天你们这桌的费用全免了，随后，我亲自到你府中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

沈约摇了摇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想杀人。”

那天晚上，见到了明香之后，某种情绪就在他心头开始淤积。而后来，找不到魏星昂父子更让他不舒服。

平息下心情，准备吃饭，结果碰上了海州城这几个花花公子。

别看他们现在只是言语上的挑衅，如果普通人遇到他们，下面就是一场大祸，女眷更是不能幸免。

有股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着，变得越来的大。

林威已经感觉到很不妙了。

作为王立波家中的保镖，这时候，他应该扑在最前面，但他身体却朝后退。

在应聘王家保镖的时候，王立波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当年江湖中有名的东湖十八盗之一，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东湖十八盗三年前就覆灭了，动手的人是一名弱女子。十八盗袭击了龙女庙的一艘船只，并杀了上面的几个人。结果第三天，有名白衣女子来到了水寨中。

十八盗死了十七个，三百多人的队伍只有林威得以幸免。他永远都能记得动手女子的样子，就连梦中都记起。

本以为再也不会遇到她了，但今天，当看到那三名女子的时候，一盆冷水从林威的头顶浇落。

她，就是坐在沈约对面的那名女子，就是她一人击杀水寨三百多人的女魔头！

牙齿咯咯的响着，但他不敢快速后退，害怕被看出破绽。

王立波还在那里哭嚎，他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王八蛋。

你惹谁不好，惹这个女子！

东湖十八盗覆灭之后，江湖中传出了龙女殿的一位殿主亲自出手的故事，他从那以后，记得了这个名字，沈若彤！

整个万花楼，现在乱成了一团糟。

万花楼的老板高丘英挡在了沈约的面前，而他的暗示也被郭阳等人看到。毕竟被狠狠地踩了脚尖，就算是蠢货也知道现在不对。

但沈约这时候动了，他身形一绕，非常巧妙的从高丘英面前身边穿过，然后一掌拍出，正中王立波的胸口。

只听到波的一声，王立波的胸口塌陷下来，一口鲜血喷出，眼看是不活了。

“你！”

万花楼的高丘英老板双目瞪圆，但是却一动不动。

在他的面前，沈若彤指尖上，一点明亮的蓝­色­正在闪烁。仿佛被毒蛇盯着，高丘英这时候根本不敢管沈约的行动。

“小贼！”

两名保镖拔出刀，扑向了沈约，但他们还没有行动，却感到双脚突然一冷，然后身体就往前倾倒。

四根冰柱冻住了他们的脚，挥刀的动作变成了狗吃屎，而另一个准备放暗器的家伙，更是整个人成了冰雕。

“法师！”

仿佛一碗冷水泼入了油锅，场中一下子炸了起来。

扑在前面的保镖拼命往后退，而几名贵公子的脸­色­也是巨变。

“家父是……”

一名贵公子想要说什么，沈约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白生生的牙齿混合着血液喷撒了一地，而沈约另一记拳头让他彻底的闭上了嘴，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想帮忙的孔年芳，被沈约一脚踢在胸口上，成了滚地葫芦。

“我认栽。”

郭阳倒是硬气，看着步步前行的沈约，而他身边，两名贵公子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上。

江湖中法师极为少见，大部分龙女殿的法师都一天到晚不离开驻地，但那些能行走江湖的法师，绝对是龙女殿中的­精­英。

这些女人手眼通天，尤其是今天情况下，他们先嘴贱，杀了郭阳他们，恐怕郭城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用认栽，上次的事情，我还记得呢。”

沈约顺手从地上拿起了一根铁尺，问道，“刚才是那只手想打我的耳光？”

“沈公子，给老夫一个面子，好不好。”

高丘英老板这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对着沈约说道，“大家都是误会，我让……”

“不用说了，高老板，我和他到外面谈一谈。”

一拳击中了郭阳的腹部，然后沈约把他如同拉着一条狗一样的拖到了门外。

“上次你污蔑我，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这次你怎么这样嘴贱？”

“沈约，你有种就弄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不但你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郭阳的双目中充满了血丝，毫不畏惧的看着沈约。当然，他也有底气，这里是海州城的街头，谁敢这个地方杀人？更何况面前的人，是平日里被人讥笑怯懦的沈约。

他看到了捕头，看到了自己的护卫正在跑来，他看到了……他在沈约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平静。

“真的不怕死？”

“不怕，你……”

突然有些犹豫，郭阳发现沈约的眼中没有什么感情。似乎，很久以前，朋友给他说过，这种表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有没有人给你说过，我其实是一个很有种的男人？”

铁尺挥出，正中郭阳的天灵盖。脑浆迸裂中，郭阳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转过头，对着那几名目瞪口呆的贵公子，沈约很平静的说道，“每人自己打四十个耳光，只要留有一颗牙齿，就和他一样。”

用脚尖点了点变成尸体的郭阳，沈约说的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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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通话

外面隐约传来了­鸡­叫的声音，沈约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昨天杀人之后，沈约跟着李艾慈等人，回到了龙女殿，然后忙了整整一个晚上，忙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注意到天快亮了。

“李殿主，辛苦了。”

“不要紧，沈公子，你是先吃一些东西呢，还是先休息一下？”

沈约的身边，龙女殿的李文秀和另外两名女子也是一脸的疲惫。沈约一晚上没有睡觉，一到龙女殿，就将李文秀叫来，请她帮忙将龙女庙的一些资料拿来。

以前沈约没有资格看这些机密的文件，但有了两大殿主的首肯，就没有问题了。李文秀还将两名一直管理文献的女子带来，协助沈约。

不过，让李文秀奇怪的是，沈约查找的资料，大都是一些荒诞不经的传说。

“不用了，你去找谢晓芙和李殿主她们，我有事情要吩咐。”

“是。”

李文秀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沈约的语气而不悦。

不到一刻钟时间，三个女人来到了沈约的房间中。

“我有些头绪了，不过，我这个人做事，有个缺点，就是如果是我主导，那么手下就要听我的话，你们能做到吗？”

沈约的话让三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尤其是李艾慈和沈若彤，她们是龙女殿的高层，放到江湖上，名门大派的掌门见了她们都要客气，但沈约却把她们当成普通人使唤。

沈约也没有逼迫她们，只是靠在那里，一边品茶，一边等着三人的回答。

“好，但沈公子，你事后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可以，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我是提着脑袋做事，一不小心就会送命。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往最严重的地方想，记住我说的每句话。

我们的敌人，会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到沈约的脸上，充满自信和霸气的男人这时候别有一番吸引力。

“若彤姐和艾慈姐，你们两位留在龙女庙，等我发回来的消息，而我先休息一个时辰，到时候叫醒我，晓芙姐和我一起去孔家，解决到一些事情。”

平海侯侯府位于海州城的正中央，而大门口围了一堆的人群。

当沈约和谢晓芙来到平海侯的门口之时，发觉有很多人正对他们怒目相视。

“他们是什么人？”

拉过来一名孔家的家丁，沈约问道。

“他们是衙门里的人，郭家今天带着他们来的，好象是要找沈公子你的麻烦，你看，是不是先避一下？”

“嗯，很好，我要去见孔国丈，带路。”

亮了一下令牌，沈约在那些人仇恨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入了孔家的大院。

两名家丁陪同，而另有家丁到里面报信。很快，孔青峰热情的出来迎接。

“沈兄弟，你怎么来了？家父那里有点麻烦，是郭家的，沈兄弟，要不先到偏厅去坐一坐？”

“不用，是不是郭城守的人来了？不用管他，带我去见你的父亲。”

“家父正在和郭城守说事，就是关于沈公子的事情。”

孔青峰带着沈约前往正厅，他也想让沈约看看孔家为他出的力——如果没有孔家极力压制，恐怕郭城守已经把通缉名单贴出来了。

一行人走的很快，不久后来到了客厅。

沈约刚进去，就听到有人在哭诉。

“侯爷，沈约那人不识好歹，小的劝说与他，结果他却狂­性­大发，在现场杀了郭城守的三子郭阳呀。”

说话的是孔年芳，昨天他被沈约踢了一脚，跌倒在地，脸上到处是伤。

而在孔年芳身后，好几个昨天被沈约暴打的贵公子也在场。而另外一批人，也就是那几个人的父母长辈，那些人正围着孔国丈，吵着要一个说法。

沈约进了龙女殿，这些人自然没有胆量到里面直接抓人，于是决定走官府那条路，先发海捕文书，通缉沈约，再以官府的名义逼迫，让龙女殿交出沈约。

但没有想到，孔国丈直接让人压下了海捕文书，理由居然是证据不足。

走进来的沈约，无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态度很是悠闲，这种态度更让人火上加油。

“沈约，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

郭城守目光中的怒火，毫无掩饰的投在了沈约的脸上。沈约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打郭家的脸，“上次饶了你一命，这次看你怎么逃脱！”

郭城守作为朝廷的四品官，就算是孔国丈，也要给他面子。他转过头，对着孔国丈说道：“侯爷，国有国法，沈约当众杀人，证据确凿，假若侯爷一意孤行想要庇护沈约的话，本官不惜将这个官司打到天子哪里去！”

“是，本人也不服气，侯爷你要三思呀。”

“侯爷，沈约此人，油嘴滑舌，­性­情乖张，不要为他所蒙蔽呀。”

“蠢货，真的是一只蠢货。”

看着那群人的举动，沈约对着谢晓芙说，“知道为什么郭重英能当上城守吗？因为他无能和够蠢。”

“沈公子为什么这样说？”

一边的孔青峰微笑的问道。

“难道你们想要朝廷派一个­精­明能­干­而且聪明绝顶的官员来海州城吗？别看他忠于朝廷，和孔家作对，但能造成的破坏却远远不够，也只有这种蠢货才容易控制和利用。”

孔青峰没有回答，只是看沈约的目光有些惊异。很多人觉得郭城守这个人经常和孔家作对，主张换了他，但只有孔家的核心才知道，这种忠心于朝廷的蠢货放在城守这个位置上刚刚好。

“对了，孔国丈，时间快到了，该办正事了。”

“也是。”

孔国丈点点头，让手下人挡住了郭城守等人，带着沈约走出了正厅。

那些人的目光中充满着不解和愤怒，不明白为什么孔国丈要离开。

“现在是早上八点，可以开始了。”

孔国丈的面前，出现了一片水幕。

这是龙女庙的水幕术，可以实现千里通讯。当然这种法术使用起来要求极高，步骤也是极为的麻烦。

想要和对方通讯，首先要双方一起协力才能互相通讯。孔老爷子这些年，和女儿之间的通话，也不过五六次而已。

水幕上出现了一名风华绝代的佳人，三十多岁的她，正好处在女人最黄金的年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对她最好的形容词，而那双充满了智慧。

“爹爹，能听到我的说话吗？”

“能，我这里可以。”

看到女儿脸上的严肃，孔国丈心中一冷。他没有只是依靠沈约，同时还联络了京城中的女儿。京师里藏龙卧虎，而且女儿贵为皇后，人脉很广，也是一大助力。联系了女儿之后，孔国丈将详情告知与她。

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之后，并没有给出详尽的答复，只是千叮咛，万嘱托孔国丈，千万不要慢待了沈约。她会向大祭司和别的人求证此事。

也许在孔国丈心中，希望的是今天女儿说沈约是一个骗子，可惜，看着行事平稳的女儿，脸上的郑重，他只觉得心向下坠落。

“阁下就是沈约？”

“是。”

“能否将你知道的事情，给我讲一下？”

“我能信任你吗？”

沈约的话让孔玉兰一愣，她面上露出了一抹怒­色­。

沈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贵为皇后，而且这次灾祸的对象是她的家人，沈约居然问，她能否相信？

“可以，皇宫中有天子之气，鬼神不入。”

孔玉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红­色­的人影，而孔国丈见到此人，突然愣了。

是大祭司，大周王朝的大祭司！

一百六十岁的大祭司，平日里不理朝政，只是专心的修炼。但今日，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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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交代

大祭司的话，让孔皇后也愣了一下，而她很快明白，自己可能不太了解一些东西。

“沈约，关于痘神娘娘之事，你知道多少，还有，你刚才为何要问皇后娘娘是否可靠？”

“我不知，但我做了一些推断。”

“讲。”

沈约也没有客气，现将圆通方丈说的那些话说出来之后，然后开始了他自己的分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有真神出现，首先要有一个核心，我们姑且将神木杯和玉净瓶称为神器，这两件神器有了智慧，于是想要成神。

这些年，它们以各种的方式吸收着信仰，直到天花的出现，神木杯所化的痘神娘娘出现了大麻烦。

武功高手失去了内力会变成废人，而失去了信仰的痘神娘娘，恐怕会更惨。人们因为恐惧而祭拜与她，但也有无数的诅咒缠绕与她。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暴虐的君王，如果手下都造反了，那么他想平安退位，做田舍翁都不行。

然后，就有了海州城这一系列的惨案，我怀疑，有人在进行血祭。”

“你的设想没有错，沈约，那么你认为，血祭的目的是什么？”

“不清楚。但血祭的祭品就是人的灵魂和血­肉­，说不定痘神娘娘想要制造一个真人一样的身体，行走于人世间呢。”

沈约的话，让孔国丈背上冷飕飕的。虽然大家都知道龙女庙中有真神，但从来没有人和神灵敌对过。一个行走于人世的神灵，想起来都很可怕。

“当然，还有几种设想，比如神灵崩坏，神座不再，于是痘神娘娘想要在海州城建立地上神国，将二百万海州城人变成她的傀儡。被人祭祀了那么多年，痘神娘娘如果真的建立起神国的话，手中应该有很多的灵魂甚至是神国武士可以挥霍。

还有更糟糕的设想，海州城只是一个起点，她想整个天下而已。你们想想，一个千年来，都无人知晓的组织，是多么的可怕。”

沈约的这些论点，让大祭司也变了脸­色­。

“沈约，如果不是你发明了天花，恐怕连我都认为你是痘神娘娘的走狗，故意放出这些讯息来恐吓我等。”

“大祭司阁下，难道我的猜想是错的吗？”

沈约倒是希望自己猜错了，作为主持一国的祭司，大祭司绝对比他更有权威。

“不，我也不知道，但沈约，如果你猜想是对的的话，你准备怎么解决痘神娘娘之事？”

“解决？”

沈约突然的笑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想出办法，而让我这样一个小卒子想办法，恐怕不合实际。”

“你说谎，沈约。”

水镜另一边，大祭司也笑了，满脸的皱纹都充满了狡猾。

“说吧，你的想法是什么？”

“没有，如今我连痘神娘娘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怎么会有办法呢？我还指望大祭司你给我一些答案。”

“没有问题，关于痘神娘娘的资料，我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过去，希望你给我惊喜。”

沈约点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孔国丈，我的话说完了，下来就是你的问题。”

然后沈约转过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张开嘴，孔国丈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

沈约和大祭司云里雾里说了一堆，但他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爹爹，我会尽快派人前往海州城，但现在已经不是人数多寡的问题。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没有人知道如何应对的敌人。沈约说的对，我作为当朝皇后，都不知道痘神娘娘已经在人世间发展了上千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爹爹，你一定要当心。”

“我总觉得这小子有话没有说出来，而且他不和我们合作，只是单独的行动。”

说起沈约，孔国丈只是皱眉。

“平海侯，你和沈约的恩怨我不管，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孔家，或者是海州城的安危，也许就系在沈约的身上。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死于神灵的手中，也许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大祭司缓缓的说着，声音中透着郑重，“沈约的话，中间有些东西我都没有想明白，但无疑，其中一些东西是正确的。”

“大祭司，你能否来一趟海州城？有你老出面，什么问题都应该迎刃而解。”

透着希望，孔国丈发出了邀请。

“我来了，也没有用处。”

大祭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神灵之事，不是人类所能企及的。在解决此事之前，听沈约的一切吩咐，还有容忍他做的一切事情。”

“一切事情？”

“孔辛飞，你让我很失望。”

大祭司没有在说话了，转身离去。

走进了客厅，里面还是那样的吵闹，但沈约只是拿了一杯茶，在那里细细的品着。

刚才对大祭司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昨天晚上，在龙女殿，沈约才查找了不少资料，心中有了一些底子。

千年来，人类的王国不停的扩张，其中就有剿灭异族王国的记载。而不少异族，祭祀本族的神灵，而这些神灵，也在一定程度上保佑着异族。

但这些所谓的神灵，并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往往只是能召唤一两场大雨或者大风就偃旗息鼓了。祭祀邪神的圣殿被捣毁之后，有时候会产生类似禁制或者是别的场景。

龙女庙参与过几次这种行动，记录下不少的资料。

但沈约却不掉以轻心，痘神娘娘在人类社会中发展了这么多年，而且展现的力量更让人吃惊。

灵隐寺那样强悍的实力，居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灭亡。这可不是霹雳的世界，到处有破格，到处有不知名的组织突然出现。

而他，他猜到了一些东西，当更让他心寒。

孔年芳脸上的伤还很痛，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仇视着沈约。

这个杀才，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人，居然敢这样对他？就算是有堂哥暗示他不要闹下去，但孔年芳才不在乎，现在扑到前面的是郭城守他们，就算是国丈，也要掂量这些人的分量。

他们代表的就是朝廷！他们如果不在沈约身上发泄出来，那么自己就要遭殃。

沈约，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强装镇静？

等到将他抓进监狱的时候，自己会在里面好好的折磨他。

谢晓芙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说起来很奇怪，她现在对沈约有一种很奇特的信心，别看郭城守他们闹得这样厉害，但沈约绝对有应付的方法。

他似乎只用一张嘴，就能摆平一切。

他在静静的喝茶，等一会，发现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于是对着不远处一个满脸疤痕的家伙招招手，等那个家伙握着拳头走过来的时候，他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给我倒杯茶，谢谢。”

这句话就像是在柴火堆里面扔进了一颗火星，那个男的一下子爆发了牵起来。

他对着沈约破口大骂，十分的恶毒。

谢晓芙双眉一耸，正想给这家伙一巴掌，结果沈约笑着拦住了她。

“和死人争吵­干­什么？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谢晓芙有些奇怪的看看沈约，又看看孔年芳，突然若有所悟。

她跟着沈约一起笑了，笑得孔年芳不知道为什么。

当孔国丈走进了房间的时候，屋子里依旧在吵闹。

郭城守拉着孔青峰说事，而孔年芳如同疯狗一样围着沈约在吵。

身形一晃，孔国丈来到了孔年芳的身后，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将他打倒在地。

“吵什么？这里是菜市场吗？”

孔国丈脸­色­铁青，声音很大。

“侯爷，我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说话的是郭城守，他依旧坚持要将沈约带回衙门。

“公道？好，我给你们公道！”

孔国丈的脚往地上一踩，正落在孔年芳的脑袋上。

“啪。”

如同西瓜被打破的声音，孔年芳的头一下子破裂开来。

“你们郭家死了一个人，我们孔家先还你一条命，够不够？”

“你！”

郭城守脸­色­铁青，孔国丈居然对自己人动手，他根本没有想过！

咬紧了牙齿，郭城守准备向门外走去。

孔国丈居然发了疯，不过他不怕，以后找沈约算账。

“还有，派人到衙门去，查一查这两年的钱粮收支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亏空？郭城守，本侯现在就弹劾你贪污枉法，也有真凭实据，你的职位由李桐接任，明白不？”

孔国丈的话如同寒风一样吹在了郭城守的背上，他猛地转过头，以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孔国丈！

不同于地球上的郡王和朝廷官员的关系，大周朝的地方侯爷或者郡王，类似于唐朝节度使的地位。郭城守的面子，是孔国丈给的，但如果孔国丈真的不认他，那么郭城守就只能倒霉。

而像这种撕破脸的行为，虽然孔国丈会在朝廷那里失分，会被追责，但这已经不关郭城守什么事情，他等着全家上吊吧——那个官员手下查不出问题？

谢晓芙眼看着郭城守的脸­色­从黑变白，又从白变红，只差一步就吐血了，

而这时，沈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好了，别看了，坑爹有什么好看的？”

“坑爹？”

“不好好管教儿子，然后把自己给坑了，不过这是普通的坑爹，过上一段时间，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坑爹货。”

他扫了郭城守一眼，就当他是死人。

和孔国丈撕破了脸皮，被罢免的官职，到时候，恐怕是人都会来找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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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投石问路

走出了府门，一路上那些仆人或者是外人，看沈约的眼­色­都不一样。

昨天孔国丈将沈约亲自送出侯府，而今天为沈约直接杀人，又罢免了郭城守，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孔国丈多么的维护沈约。

“沈约，我怎么觉得，你不刚是在查明真相，而且在报仇呢？”

跟着沈约走在大街上，谢晓芙突然这样的说道。

“想不到，这也被你看透了。”

沈约微微的笑着，笑容中多了一丝的无奈，“我要牺牲自己，拯救这个世界，但总不能等我死后，那些仇人们一边享受着快乐的生活，一边笑骂着我是笨蛋吧？既然这样，趁着现在，先将那些讨厌的家伙­干­掉。如果拯救世界的人都不能伸张自己的正义，那么何苦要拯救这个世界？”

“你的心眼真的很小，为什么不能大度一些？”

“强者才有权说宽恕，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巷子中。

“这里？这里是新竹巷？”

谢晓芙看着巷子中那一簇簇的竹子，突然问沈约了一个问题。

“对，这里是新竹巷，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卫四娘她不会见你的。”

谢晓芙摇了摇头，做出了肯定的答复，“很多人来拜访她，但没有一个得到回应。”

徐浩然一身商人的衣服，坐在了万花楼二楼的雅间。

这里的位置很好，从这里能看到整条街的动静。

一名伙计端着菜肴走了进来，然后从胖乎乎的徐浩然手中接过了赏钱。

“老爷，要不要给你找两个粉头，都是很不错的小姑娘？”

“不用了，我家的黄脸婆最近看得很紧，以后再说吧。”

徐浩然很沮丧的挥了挥手，但等伙计出门后，他那是小眼睛中却是­精­光四­射­。

“那个贱人，这次偷偷出来，绝对是和外人幽会。让老子当王八？老子抓住了你和­奸­夫，就一起剁成­肉­泥！”

外表肥胖的徐浩然，是云台派掌门人。

外表看起来宽宏大量，但实际上心胸却极为的狭隘。十年前，他娶了师傅的爱女为妻，同时击败了大师兄成了云图派的掌门人。

外界看他的生活非常的完美，妻贤女孝，云台派的地位节节攀升，江湖上人说起徐浩然，谁不竖起手指头？

但实际上，他都快抓狂了。

和妻子成婚前，他就怀疑和师妹和大师兄有私情。但他忍住了，直到追求小师妹成功为止。而在于大师兄负气出走后第三年，秘密将其斩杀。

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没有想到被一樵夫看到。此事辗转传入妻子耳中，因为顾忌出生不久的孩子，妻子没有翻脸，但再也不理会他，夫妻分房而居。

云台派中长老众多，徐浩然从那以后处处让着妻子。在冷战的日子里，他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妻子每年都要偷偷下山一段时间。

莫非是幽会情夫？妒火中烧的徐浩然把心魔压制住，努力的发展势力和跟踪妻子。

直到现在，云台山中，他已经掌控大半，然后就决定了解此事。这次和几名心腹跟踪妻子来到了海州城，发现她正住在一处民宅中。

很好，到时候抓住了她的把柄，看那几个长老这么说！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新竹巷中，居住着一名传奇的女子，卫四娘。

十八年前年前，凭着一身少阳玄功和一把青冥宝剑，卫四娘行侠仗义，威名响彻江湖。后来，她隐居在海州城的新竹巷中，再也没有音讯。

谢晓芙曾和连璧君一起来这里拜访，但被卫四娘的弟子拒之门外。

“卫四娘十八年前退出江湖开始，就隐居在新竹巷中。她收了几个女孩做弟子，武功都不错。沈约，你怎么能想到拜访她？”

”在这里，我能补全故事的最后一环。“

“这位公子，新竹巷是私人地方，不欢迎外客的，请回吧。”

正当两个人说着的时候，一名俏丽的青衣女子将两个人拦住。

“是翠竹吗？我是谢晓芙，还记得我不？”

“啊，是谢姐姐。”

青衣女子想起来了，三年前谢晓芙和另一个女子来到新竹巷，来拜访她师傅，虽然卫四娘正在闭关，不过翠竹和谢晓芙打了一场。虽然输了，但得到的指点让她受益匪浅。

“我去问一下师傅，看她见你不见？不过，恐怕谢姐姐你又要失望了。”

“等一下，翠竹姑娘，我想问问，新竹巷这几个月，是不是来访的客人不少，而且拿着信物，都见了卫前辈？”

“是呀，啊，不，师傅不让我说的。”

发觉说漏了嘴，翠竹吐了吐舌头，娇俏可人的脸庞显得更加的可爱。

“你给卫前辈通报的时候，就说发明了牛痘的沈约找她，娥眉会是个不错的组织。”

点点头，翠竹带着疑惑走进了新竹巷深处。

不久之后，翠竹来到了沈约的身旁，引着他走入了新竹巷。

看得出，她有些惊异，沈约居然得到了卫四娘的允许，进入新竹巷。

“你怎么一说自己的名字，就会被引进来？娥眉会，我倒是听说过，难道卫四娘是娥眉会的一员？”

卫四娘同意见面的答复，让谢晓芙显得有些疑惑。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这再次证明了，我的人品比你好。”

沈约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新竹巷的环境。

这条巷子并不长，里面有十来户户人家，不过应该都是卫四娘的弟子所住之处，沈约在空气中闻到了香甜的脂粉味道。

卫四娘住在巷子的后面，沈约走进了屋子里的时候，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子，漆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几缕丝般的秀发自耳后轻轻垂下，衬托出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容和雍容典雅的姿态。沈约走进来的同时，一缕清风吹过，于是她伸出晶莹剔透的纤纤玉指，轻拢着鬓间被风吹乱的长发。修长的脖颈微微一偏，望向了沈约，明眸中流露出一缕欣赏。而这一连串女­性­化妩媚的动作，化成了一种让男人难以抵御的诱惑。

“好，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

沈约拍了拍手，然后很是恭敬的对着女子问道，“请问阁下，可是卫四娘前辈。”

“你前面的话说得真好，但后面为什么要带一个前辈呢？妾身应该看起来不会那样老吧，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卫四娘笑着，走上前来。十来岁二十多岁的女子有时会恼羞与男子赞美的话语，将那当作轻薄。但三十岁的女子，却希望这种赞美多一些，尤其是这种无与伦比的赞美。

“妖­精­！”

这是谢晓芙看到卫四娘之后，第一个评价。她心中，昔日里名震江湖的卫四娘，应该是一个寂寞如雪，高傲如梅的女子，但没有想到，沈约一见面就和他打得火热。

看，两个人很快亲热起来，沈约恭维的话，让卫四娘笑着，那成熟丰满的酥胸上下起伏，眉目中也充满了一缕似有似无的暧昧不明的味道——好吧，她承认是看错了，那是欣赏。

沈约的马屁功夫实在是太­棒­了，什么恰似一低头的温柔，什么云想衣衫花想容，她和这家伙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马屁？

“小姑娘，嫉妒了？”

突然，耳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谢晓芙一惊猛地回过了头，却发现有名女子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后。

女子微微的笑着，充满了温柔端庄的表情。和卫四娘那妖­精­娇媚动人的特质不同，那种莲华般清新深藏于体内，也许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完全感受到她的美。

“姐姐好功夫。”

能够如此悄无声息接近谢晓芙的人，谢晓芙却想不起她是谁。

“妹妹长得比姐姐漂亮，而且头发真好。”

她的眸子和谢晓芙黑瀑布般的长发一样发亮，乌黑的可以映照出对方的容颜。

“姐姐说笑了，我要是有姐姐这种气质，不知道会多高兴。”

不知为何，谢晓芙的心情突然愉快了不少，就连沈约和卫四娘两个人亲热的样子，都不再理会。

“四娘就是那个样子，你可要把沈约看好，说不定不抓好，就会被四娘偷吃掉呢。”

“我才不理会她呢，姐姐，你笑的真……”

“晓芙，到里面谈谈好不好？”

不远处沈约的声音打断了谢晓芙的话语，转过头，却发现沈约和卫四娘已经走到了屋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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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痘神之秘

点击很不理想，平均一天才600，这种成绩算是很惨淡了。如果喜欢的朋友，能否帮忙推荐一下？大家从我的文字和结构上，能看出我的用心，那么，你们能否帮我一下？

还是那句话，我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每一章轮流打脸的冲突。所以故事前面必须有一定的伏笔和压抑。但那些东西布局完成了，故事步入了正规。下面会更­精­彩，但希望大家帮我。

新竹巷中。

“想不到，我们这些日子里经常吃的老婆饼，是沈弟弟发明的，想不到你这样能­干­。”

进了屋子之后，沈约继续和卫四娘拉家常，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但不知为何，谢晓芙却觉得，这两个人太虚伪了。

从天到地，从小事到大事，什么事情都说，但是沈约就是不说明来意。而卫四娘显然也在磨时间，但就是不问。

不过，她也没有想闲着，身边那名女子的作了自我介绍。鱼秋佳是云台山掌门徐浩然的夫人，但很少在江湖中走动。

“说起来，江湖中有个组织，娥眉会，不知道卫姐姐是否听说过？”

正聊着，沈约突然问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倒是听说过，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成员都是女的，沈公子难道有意中人在其中？”

“这个，在下倒是听说，卫姐姐和徐夫人，都是娥眉会中一员。”

沈约笑眯眯的说道，显得很轻松。

“想不到，这也被沈公子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问题，那就是，娥眉会到底是一个松散的组织，还是一个非常严密的组织。”

沈约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卫姐姐，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准不准确，该不该说？”

“沈弟弟，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卫四娘微笑着，示意服侍的弟子出去。

“天下人皆说，龙女殿组织严密，佛道两脉戒律森严，但在在下看来，都不如娥眉会。娥眉会的实力拿出来，足以倾覆天下。”

“沈公子说笑了，小鱼小虾可以潜伏水底，但蛟龙巨蟒必须啸傲江湖。如果娥眉会的实力如此强大，怎么能够隐蔽的住了，而且娥眉会中的那些高手，又怎么会甘心潜伏呢？”

卫四娘的话让谢晓芙点点头，当一个组织强大到一定地步，就一定会浮出水面，那些潜伏的，只能说实力不够强大。

一个足以和龙女殿，或者佛道两脉相提并论的组织，怎么会不被人所知？

“晓芙姐，曾经有人问过我，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她会为什么东西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谢晓芙给沈约了一个白眼，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她想了半天都没有答案。

“那么卫姐姐，还有徐夫人呢？”

沈约笑着问道，而两名女子的脸­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

“是她的孩子，谢姑娘不知道，很正常，只有当过母亲的女人，才知道，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她的孩子。如果把痘神娘娘，­妇­人，还有小孩联系在一起，晓芙姐，你能想到什么？”

心中一跳，谢晓芙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砰的烈跳了起来。

假如，假如有个女人有了小孩，但却发现孩子得了天花，这时候，医药等都难以救治，只能听天由命，谁都会去求痘神娘娘慈悲，放过自己的小孩。

龙女殿是建立在信徒虔诚的祈祷之上，但母亲为了小孩的祈祷，更是虔诚十倍百倍！

当那些武林侠女，是掌门夫人等在痘神娘娘神像前祈祷的时候，接到了神谕，只要你答应加入娥眉会，并履行一些条件，小孩子的天花自然会好。

这种情况下，谁敢赌博凭天命看孩子是不是能否度过？

而就算是孩子没有病，但作为小孩子们的头号杀手，谁不提心吊胆？就算是为了孩子不得天花，都有无数母亲到痘神娘娘庙中祈祷。

那么，当那些虔诚的，在痘神娘娘神像前发誓的女子，形成了一个组织，并在有真神监督的情况下，那个组织，会是何等的强大？

谢晓芙本来就是谢家的大小姐，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而最可怕的是，这个组织的建造者，痘神娘娘，并不需要信徒的金银、权力、武功甚至是美­色­！

她只需要搭建一个平台，就有无数权高位重或者是才华出众的女子，构建出一个庞大的组织。

“啪啪啪！”

拍手的是卫四娘，她笑颜如花的望着沈约。

“沈公子的才智，果然名不虚传。对了，那为什么娥眉会的信息，到现在不为所知呢？”

“一个人，花十来年功夫苦练，然后江湖中扬名立万。一个组织，三代人建立起来，变得根深蒂固。一个国家，历经百年，繁荣富强。但对于痘神娘娘来说，她需要的，可能只是信仰。

既然天下间有无数人在祭拜着她，那么她又何必浮出水面？

蛾眉会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可以倾覆天下的工具，但在痘神娘娘的心中，可能只是一个平台，一个用来解决问题的平台。

所以娥眉会的会员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加入了娥眉会，只知道，只要信奉痘神娘娘，就能得到神灵的庇佑，让自己的孩子或者亲人不得天花。

而且，大家也打听到，痘神娘娘并没有要求大家做出格的事情，而娥眉会也是一样，加入其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成为了里面一员后，在神灵的光辉下，大家互换有无，共同提高，这样的好事，有几个人的会拒绝？

痘神娘娘才是最高明的，不争，却得到了最多。”

说完了之后，沈约转过头，面对着谢晓芙身边的那名女子，说道，“这位才是卫前辈吧？在下沈约，冒昧前来，请恕罪。”

“啊呀呀，居然被你看透了。”

沈约身边的那名娇娆的女子，笑着捂住了自己的嘴，说道，“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翠竹姑娘，她和卫前辈有几分相似之处。卫前辈隐居在这里，总不能亲自洗衣做饭？她要收弟子，必然要先从自己亲近的人开始。

我也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翠竹姑娘是卫前辈的侄女或者女儿吧，不然，以她的武功。”

沈约指了指谢晓芙身边的那名女子，说道，“怎么会不亲自教导自己的晚辈，而是送给这位姐姐呢？”

沈约说的很隐晦，但大家都听懂了。

徒弟都会学师傅的，翠竹清秀知礼，和现在面前的卫四娘看起来很不一样，相反，和另一边那名莲华般清新的女子很像。

“秋佳，看，果然瞒不过人。”

那名女子突然的笑了，向着沈约做了一个万福，“妾身卫四娘，沈公子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我想见痘神娘娘，或者通过祈祷的方式，直接面对痘神娘娘，不知你们有没有办法？而在见到痘神娘娘之前，我想了解关于痘神娘娘的一切。”

沈约提出了自己来意。

两个女人同时皱起了眉头，疑惑的说道：“沈公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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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为万世开太平

孔府。

“青峰，一切都办妥了吗？”

面对爹爹的疑问，孔青峰点点头。

“总共三十二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精­英。他们已经在大长老的带领下，离开海州城。孩儿敢打包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发现痘神娘娘牵扯到灭门惨案之后，孔国丈就开始了准备，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让孔家的一些年轻人撤出去。

孔国丈和孔家的重要人物不能走，他们走了，一旦海州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弃城逃逸之罪，甚至会牵连到孔皇后。

这三十二个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精­英，负责这次撤离的大长老，会带着他们离开。

“好的，等得到他们安全的信号，就让第二批人撤走。青峰，这次为难你了。”

“爹爹，我已是朝廷的男爵，而且爹爹你不走，我怎么能走？爹爹你宽宽心，不会有事情的。

“希望没有事情。”

大战即将开始，孔家那些年轻人帮不上什么忙，而他们只要活着，孔家就有机会。

海州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峡谷内，孔家的大长老孔满仓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考虑着下一步该选择哪条路线。

这次撤离海州城的行动，非常的隐秘。只有带队的两位长老，才知道真正的行动路线，而在行动前，还布置了几个假行动，用来迷惑他人。

孔满仓虽然觉得有些大题小作，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任务。他带领一队人，假扮成商队，顺利的出城，出城后，在一处农庄中换了衣服并用了另一套身份，随机选择了一条路向着目的地出发。

“大长老，这次让我们离开海州城，有什么事情吗？”

说话的是孔鹏，孔满仓的侄孙，他嘻皮笑脸的来到了孔满仓的身边。

这次召集这么多人，但并没有告诉他们行动的目的。只是出发前告诉他们换掉所有的衣物，拿着准备好的兵器，写一封留给家人的信之后，就马上出发。现在到了城外，大家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现在，我也不瞒大家了，孔家遇到了一些事情，先让你们撤离，明白吗？”

孔鹏的脸­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正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大长老，有人！”

“什么？”

峡谷的两端，分别出现了四个人。这八个人，除了领队的一名小女孩之外，都是一身黑衣，蒙着黑纱。不过看身材，都是女­性­。

“诸位，在下……”

“不用说了，孔长老，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沈约如果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明香。她微笑着，对着大长老说道，"大长老，能否借你的脑袋一用？”

“动手！”

大长老瞬间做出了决定，这两伙人堵住了两端，这种情况下，集中所有人攻击其中一处，说不定还能奏效。

“不管是谁冲出去，都不要回海州城，而是自行找地方潜伏下来，只要记得写封信将今日之事的经过告诉侯爷就行了，知道吗？孔家里面有内­奸­！”

孔长老抽出了软鞭，和十六名孔家在子弟一起冲向了明香堵路的那端。

“嘻嘻。”

明香的身体往后一退，只留下三个黑衣人挡住了峡谷口。

“大长老留给我，剩下的人你们负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孔长老带人已经冲到了黑衣人的身边。

孔满仓在青索软鞭上修炼了四十年，早就达到了如臂使指的境界。手一挥，长鞭如同孔雀开屏一样的破空而去。

而在他身后，十六名孔家的子弟形成了一个箭头，冲向了三名黑衣人。

武功最高的三人当箭头，后方八人护住了他们的后方，而剩余的则是手扣暗器，随时准备­射­出。

但当三名黑衣人动手的时候，孔长老的心突然的凉了。

三把长剑，形成了江湖中最常见的三才剑阵。但三个人的剑法之高，却是出神入化！

这样的高手，每个都不输与他，而这样的人居然一次出来三个！

剑阵卷起了千堆雪，迎向了孔长老。而这时，他心中更是一寒。

他看错了，对方不是不输于他，而是武功远高于他！

“换方向，朝另一个方向冲！“

向着身后的子侄们呼号着，孔满仓努力的挥动着长鞭，挡着那三名黑衣人。

希望，希望后面四人，没有这样高的武功！

他绝望的想着，但胸口中剑的他，回过头，目光扫过身后，却发现另一端的四个黑衣人，长剑上绽放出了剑罡。

她们，都是先天高手！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们？”

海州城外三十里处，一处峡谷中，孔家的三长老面脸苍白，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如果沈约在这里，就能认出，挡住孔家三长老的魁梧男子，就是灵隐寺中一拳打爆三僧的人。

“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

两个人的周围，躺了一地的尸体。看着那些死去的人，孔家的大长老心中阵阵绞痛。

这次撤离海州城的行动，非常的隐秘。本以为天衣无缝，但事实证明了现实更加的残酷。

当这名魁梧大汉，和五名女子出现在三长老面前的时候，她瞬间陷入了绝望。

魁梧大汉大长老不认识，但那五名女子，都是江湖中成名超过十年的狠辣角­色­。

玉罗刹、南海双燕、慕容九女中的老六，还有玉钩横陈，这几个人女的，都是天才横溢的强悍人物，大长老要对付一个都勉强，而现在居然都出现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魁梧大汉，两招就重伤了三长老，而孔家的十六名年轻人，也死在了那五名女子手中。

胸口的骨头都已经破碎了，三长老支撑着不死，只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们。

就在这时，一条小小的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三五个起落，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名面目甜美的小女孩，但她的话让三长老的心跌落到深渊中。

“孔家另一队人，我已经解决了。他们的人头，会送到孔家的。陈叔叔，我做的如何？”

“很好，我正等着你这个消息呢。”

然后，他转过头，望着三长老，冷然一笑。原来，刚才的等待，只不过是为了让三长老知道这个消息，更加的痛苦而已。

“你是谁，为什么对孔家这样的仇恨？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们，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那就去做鬼吧，孔家满门很快就会和你一样下地狱的！”

这是三长老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只觉得胸口一痛，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新竹巷中。

“沈公子，你的要求，让我很为难。”

卫四娘放下了杯子，悠悠的说道，“想要见到痘神娘娘，非常难。你既然能找到我，那么为什么不去找娥眉会别的女子？我并不是娥眉会中的核心。”

“我能相信的，恐怕只有卫前辈了。”

沈约很是恭敬的说道，“一个组织，只要强大起来，其中必然有人能从中得益，然后，就会有人起了野心，或者有别的想法。我想见痘神娘娘，会有人不想让我见到。而我要做的事情，也许有人不喜欢我那样做。所以，我需要有人能帮我。

卫前辈的声誉极佳，尤其是见了翠竹姑娘以后，在下更是坚定了决心。能教导出翠竹姑娘那样秀外慧中的徒弟，卫前辈值得信赖。”

沈约的马屁一个接着一个，就连谢晓芙都觉得有些­肉­麻，卫四娘沉吟了一会，突然问道，“沈约，这次海州城之事，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一点点，还要请教卫前辈。”

卫四娘一笑，向着沈约说道，“我不能说，有誓言束缚着我。而且就算是我不怕报复，但我想不出有什么能阻止痘神娘娘的行动。”

“我可以阻止。”

沈约很是恭敬的说道，“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我只求见到痘神娘娘一面，给我一个机会，给海州城二百万人一个机会。”

“你是这样的自信？”

卫四娘的脸­色­郑重了起了，盯着沈约一动不动。

“是，只要痘神娘娘还有灵­性­，我就能说服与她，将坏事变成好事，最后甚至皆大欢喜。”

沈约的话，让场中三女都为之动容。

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进行的。比如拜访卫四娘等，这些行动也许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一一点点的积累下来，说不定在紧要关头，让他可以翻盘。

“沈公子，让我想想，如何？”

卫四娘放下了茶杯，毕竟此事很是重大。

“可以，但请卫前辈快一些，不然可能会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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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奸­夫­淫­­妇­

离开了新竹巷，沈约在前面慢慢的走着，而陪着他的，则是徐夫人，鱼秋佳。

“沈弟弟，告诉姐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好不好？姐姐从来没有这样好奇过。”

“可以呀，秋佳姐帮我联系一下痘神娘娘，大家出来吃个饭，到时候，说不定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沈约的话让鱼秋佳笑得不停，而谢晓芙在一边想着沈约的话。

天就要塌了，而沈约居然说只要能见到痘神娘娘，就能皆大欢喜？

这家伙是不是吃得多了，在吹牛？

“对了，秋佳姐，我和你说这些，会不会痘神娘娘正在通过你听着我的话呢？”

沈约的话让鱼秋佳笑得更灿烂了，她靠近了沈约，问道，“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我前几天，给人写过一个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心女人，她们都不可靠。不知道那些笨蛋能否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但如果有人以最虔诚的心态向着神灵祈祷，同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许下了诺言，那么你觉得神灵在危急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些人当成消息的来源呢？”

“为什么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谢晓芙突然问了这样一句，但问出来，她就后悔了。

母爱最大，而父爱，哼哼，有三妻四妾的男人，加上自尊心的作用等，男人自然不如女人可靠。

而痘神娘娘的组织，很明显以隐秘为主，选择了女人作为自己组织的主体或者唯一。

“原来，沈弟弟，你是将我当初了传话筒？”

鱼秋佳嫣然一笑，突然伸手揽住了沈约的手臂，“你这样做，姐姐真的很伤心。”

沈约一愣，然后突然听到一声大吼：”鱼秋佳，你这个贱货，老子今天看你怎么抵赖！”

碧玉轩中。

谢二当家死死的盯着徐曼华，想不到她是这样的执拗。

沈约给的那个名单，谢二当家都一一办妥。

皮具店的学徒工拿着银子和契约，高兴的回几百里外的老家去，驿站的老头多要了一点银子，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约的邻居们，都接到了被谢二当家的手下一一拜访，他们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拿着利剑。同意出门闲逛两个月的，可以拿到五十两银子。

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的人都同意了，而执拗的，谢家人直接点了他们的晕|­茓­，准备带走。

虽然沈约说的十万火急，但再怎么行动迅速，一切都拖到了今天早上。

本以为马上就能出发，但谢二当家却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他忽略了徐曼华。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徐曼华昨天听了谢二当家的话之后，一直很沉默，但今天早上，她却下定了决心，留在海州城。

谢二当家倒是想点晕了徐曼华，直接带她走，但却没有想到，徐曼华的一句话，却让谢二当家愣在了那里。

“二叔，妾身出身低微，但为了保全清白，也学了一些内功心法，其中有一中叫做身有千千结的，不知二叔听过吗？”

身有千千结？

谢万里当然听过，这门辅助功法创建于千年之前，乃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魔门长老发明出来的，此内功心法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修炼的时间长，没有战斗力，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自杀。

人最后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自杀，而身有千千结心法运行之后，体内的经脉逆行，同时一股真气遍布全身，并保护好神智。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被下药、点|­茓­，还是头部受了重击，都能保持一刻钟的清醒。

而体内的真气也是一样，身有千千结的意思就是，你封住了|­茓­道或者经脉，但只是断开了一个或者几十个结，但剩下的足够自杀。

“谢二叔，我出身卑微，武功低弱，不能保护自己，但有了这种心法，我至少能保留尊严。谢二叔，沈约无论怎么说，但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曼华，你真的不明白，沈约现在的情况你帮不上忙，你去有什么用？”

“有用，二叔，我很清楚，我在沈约身边，能帮他做什么！而这个，没有人能替代。”

当初，徐曼华提到娥眉会的时候，顺口说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卫四娘。

沈约之所以选择她，就是因为她的声誉最好。

但进了新竹巷，却从翠竹口中得知，这些日子里，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新竹巷。而鱼秋佳，让沈约心生警惕。

人都说佛道两脉、龙女殿、四大奇门等实力雄厚，能横扫天下，但如果天下间的女子联合起来呢？

女子能抵半边天，这样雄厚的力量，自然会产生不同的派系。痘神娘娘要求手下必须忠于她，但不同的方法，不同的策略，甚至是相反的举措，说不定，都是对都痘神娘娘的忠心。

尤其是这次海州城之事，娥眉会中应该有反对的意见。就算是痘神娘娘要求大家执行，但如果反对的是行动的策略呢？

神不是万能的，人总能从中找到破绽。

也许鱼秋佳正是派来监视卫四娘，防止她泄露机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沈约不在乎娥眉会中的正邪之分，他只求见到痘神娘娘一面。而鱼秋佳的出现，更好，有些事情捅开了，他还会更安全。

但现在，突然发生的捉­奸­，让他愣住了。

鱼秋佳的手臂很暖和，而丰满挺拔的胸口正紧紧的贴着他的胳膊。

一名中年人带着三名手下，满脸怒容的堵在了巷子口，而沈约的身后，也有五名男子提着剑出来。

“沈弟弟，怎么办？”

鱼秋佳并没有放开沈约，而是更加紧密的抱住了沈约的胳膊。

翻了翻白眼，沈约知道被鱼秋佳坑了。

“徐掌门，在下谢晓芙，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谢晓芙也在翻白眼，但表情郑重地拔出了长剑，“沈约，这位是云台山的徐浩然掌门，那八人乃是云台山的游龙八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果你脑子没有被身边那个妖­精­迷惑的话，那就赶紧说清楚。”

对付徐浩然谢晓芙有信心，但是如果加上游龙八剑，组成剑阵，她就要退避三舍了。而且还有沈约这个拖油瓶，而鱼秋佳更是敌友不分的样子，万一她想借着徐浩然­干­掉沈约，谢晓芙都没有办法。

好在，沈约那张嘴真的是很厉害，应该能够两三句就说清楚事实。到时候，让鱼秋佳这个妖­精­和丈夫拚斗吧。

听说了谢晓芙的名号，徐浩然强行压制住怒火，将目光投向了沈约。

还不是­奸­夫­淫­­妇­？鱼秋佳把沈约的胳膊抱得那样的紧，胸脯都贴在上面，还能怎么解释？

“沈弟弟，姐姐可以保障你和谢姑娘的安全，但你要答应姐姐……”

这是鱼秋佳的千里传音，但还没有等她说到条件，沈约就发话了。

“嗯嗯。”

沈约清了喉咙，对着徐浩然说道，“徐掌门，在下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有一次，有个丈夫，回到了家中，发现妻子正满脸通红，衣裳散乱的躺在床上。

丈夫也很奇怪，于是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我衣衫不整的藏在里面，手中还拿着妻子的肚兜。

面对暴怒的丈夫，我告诉他，我是一个贼，过来偷东西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当我白痴呀，当然不信。”

“是呀，我也不信。”

沈约的话让徐浩然一下子暴怒了起来，他拔出长剑，带领众人缓缓逼近。

“沈约，这次我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我也是，晓芙姐，这次就靠你们了。”

话没有说完，鱼秋佳的身体突然向外串出，兵刃交击之声响起，她居然从徐浩然那里逃了出去。

“这个表子的武功什么时候这样厉害？”

徐浩然看着鱼秋佳消失的背影，骇然的说道。不过，很快，他转过头，­阴­森森的说道，“将这两个人抓住，死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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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陪你睡

“沈约，有什么法子，现在感觉拿出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谢晓芙对于沈约这个家伙真的是没有脾气了，她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不想让沈约这样的玩下去。

嗯，用玩很不确切，但沈约总是留一手，不到最后，都不拿出来，经常害得她为之­操­心或者被他讥笑。

“好吧。”

沈约手一翻，拿出了一根烟火信号。

“外面看的人听着，这是孔家的求救信号，我只要放出去，不到一盏茶功夫，孔家的高手就会到来。到时候，计划失败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小崽子，你在说什么？”

徐浩然脸­色­狰狞，但很快，狰狞之­色­变成了苍白。

巷子的两头，分别出现了三个人。

沈约能认出卫四娘和鱼秋佳，但剩下的四名丽人，却一个不认识。

但他不认识，不代表徐浩然不认识。

“卫四娘、雪花神剑、唐月亮、温婉儿还有毒手观音，你们怎么……”

一群狼有勇气挑战一只老虎，但如果是一群老虎呢？

“徐掌门，这是一个套，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沈约悠悠的说道，“最毒­妇­人心，徐夫人既然有了­奸­情，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杀掉丈夫和他的手下，然后做一个快乐的寡­妇­。我猜，你听说她出门偷­情­的消息，也是她放出来的。是不是，秋佳姐？”

“沈弟弟，你很聪明，姐姐真的很欣赏你。”

沈约和鱼秋佳眉目传情的时候，徐浩然却大声的喊道：”秋佳，你就这样心狠？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我杀了大师兄，也不过是怀疑他和你有私情。但我对你不好吗？这些年嘘寒问暖，照顾的无微不至，你都不记得吗？你想让自己的一对女儿没有了爹吗？”

“我爹是怎么死的？”

鱼秋佳突然这样的问道，“你以为大师兄是负气出走，但实际上，他怀疑当年师傅之死，和你有关。上天可怜，你杀了他之后，他却将线索送到了我这里。

你是我丈夫，我很清楚，所以我花了八年功夫，借助了很多姐妹的力量，才得到确切的证据，确定你就是凶手。”

手一挥，鱼秋佳扔过一个布囊，徐浩然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那是当年他请凶手留下的信物，还有书信。

“动手吧。”

卫四娘长叹了一声，挥动了剑。

战斗结束的很快，徐浩然等九人，无一逃脱。

然后巷子外面来了两辆马车，将尸体搬上去，同时地上撒上了黄土，并清理了痕迹。

没有人知道，威名远扬的徐掌门就死在这里，生于江湖，死于江湖，就这样简单。

几名动手的女子，都站在一边，谢晓芙仔细的看她们，丰腴动人，成熟诱惑，果然都是­妇­人的姿态。

鱼秋佳、卫四娘、雪花神剑、唐月亮、温婉儿还有毒手观音，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她们不是武功高强，就是声名远扬，沈约说的没有错，恐怕只有痘神娘娘才能让她们加入同一个组织。

“怎么，不去安慰一下你的秋佳姐？”

不远处，鱼秋佳正在哭泣着。

“晓芙，你又调皮了。有些人，做一些重大的事情，或者举措之前，会先做一些平时不愿意做，或者是想做没有做的事情来放松心情，压住紧张感。

鱼秋佳忍了这么多年，也难为她了。她刚才其实很紧张，所以才会那样做，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谢晓芙点点头，沈约的话说的没有错。

“不过，谢谢你的包容，这几天下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

沈约轻声的说道，让谢晓芙心中一暖。

她是谢家的大小姐，从小大家都顺着她。娘死的早，而弟弟需要照顾，这一切养成了她强势的­性­格。很少有人能折服她，而年轻男子更没有。

但沈约，却很不一样。

不亢不卑，从容自信，而且能牵着她团团转，虽然外表上不高兴，但这种新奇的感觉，却让她很是享受。无论是被他骂笨蛋，还是讥笑她的智慧，其实她都不在乎，因为沈约是将她当成平等的存在，当成朋友来看。

“沈约离开了新竹巷？”

谢二当家和徐曼华停在了新竹巷口，却发现沈约已经离去了。

“她们朝那个方向走了，如果快的话，还能赶上他们。”

翠竹姑娘很热情的指了路，谢万里连忙向着那个方向追去。

“等一下，前面的路封了，请走另一边。”

到了一个巷子口，突然一名女子走出来，挡住了谢万里和徐曼华。

“这不是玉连环郭姑娘吗？在下谢万里，请问你看到一男一女走过去吗？他们是我的子侄？”

被称为玉连环的郭姑娘想了想，然后回过头，对着不远处问道。

“谢家的二当家，谢万里找沈约和谢晓芙，问他们见还是不见？”

这是千里传音的功夫，声音被内功压成一条线，然后向着特定的地方能传很远。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晓芙从另一条巷子中跑了过来，看到谢万里身后的徐曼华，突然愣了一下。

“二叔，不是让曼华离开海州城吗？怎么？”

“晓芙姐，我想见一下沈约，可以吗？”

徐曼华向前一步，轻声的说道，但是却非常的坚定。

谢万里苦笑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晓芙，你带曼华去找沈约吧，我在这里等着，他们两人看来有知心话要说。”

外面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沈约正在巷子里被人围观。

卫四娘还算好，剩下的几个女子，笑盈盈的望着沈约，似乎对他非常有兴趣。

沈约才不怕呢，他只是低着头数蚂蚁，聪明人和小姑娘玩耍，傻瓜才和一群­妇­女争论呢。尤其是这些女子，能在江湖中创出名头，每个都是母狐狸。

而身边的谢大小姐，也显得有些士气不振。

她自傲的，是身世、武功和美丽，但面前的这些女的，那个不是天之骄子？而且，她也不喜欢她们，一个个眼睛放光的看着沈约，都不怀好意。

就像是丈母娘在看女婿，又像是看到了中意之人。

“谢家的二当家，谢万里找沈约和谢晓芙，问他们见还是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沈约向着谢晓芙致意，让他出去找谢万里，而他正好有话和卫四娘等人说。

心中正酝酿着该如何说，突然，他的身子一震。

谢晓芙回来了，她身后跟着徐曼华！

凝视着不远处的他，徐曼华的脚步在加快。

以前，她是在骗自己，骗自己把沈约当成弟弟，当初最亲密的人，但不爱他，只是怜惜他。

但等他被灵隐寺的和尚抓走了之后，她才发现，她不能没有他。

想着他的微笑，想着他的危险，害怕他一去不回，害怕他忘记自己。

她的眼中没有谢晓芙，没有那几名女子，有的，只有他，沈约。

女子的脚步越来越快，而她的眸中充满了真情。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而她的到来让沈约怎么能不感动？

谢万里会给她说这里很危险，但她依旧前来。

以前看电影看书的时候，觉得这样的女孩简直是脑残，但是现在当他遇到这种情况，心中却无比的甜蜜。

可是，你为什么要来？

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沈约板着脸，很冷的说道，“曼华姐，谢叔叔给你不是说了吗，海州城很危险，你先离开好不好？”

他必须硬着心肠，不然等一会就会软下。

“不，我不怕！”

“不怕也要走，晓芙，你劝劝她，不要这时候添乱好不好？”

“沈姑娘，你的小男人是在关心你，你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相反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

说话的鱼秋佳，她已经不哭了，相反，显得更加的媚视烟行，妖娆无限。

“沈姑娘，沈公子让你走是对的，你在这里真的帮不上她什么忙。”

“不，沈约，我能帮你，我能帮我男人最大的忙，我能和他睡觉！”

徐曼华并没有退缩，相反，挺起了胸膛，抓住了沈约的手臂。

“他是我的男人，我能陪他睡觉，你们行吗？”

场中一片沉默，大家都不说话。这种剽悍的话语，震惊了场中的所有人。

“我的男人，他现在要­干­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需要女人，他会紧张，我会陪他，他害怕，我用尽方法替他疏解，他晚上回家，我洗­干­净等着他。

无论前方是多么危险、多么可怕，我都陪着他。”

紧紧的抱着沈约的胳膊，徐曼华双眸中柔情似水。

“约儿，让我留下好不好？没有人能替代我的。一起生，一起死，就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一起生，一起死？”

沈约听着，突然的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高，然后一把搂住了徐曼华，深深的吻下来。

灿烂的阳光照在巷子里，是那样的温暖。身边的那些女子，看着这一对情侣，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拍手，然后大家都开始拍手起来。

“在天愿做连理枝，在地愿为比翼鸟，梁山伯与祝英台，千秋万世永不份。”

他紧紧的抱着徐曼华，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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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密辛

平海侯府门前，四名武士警惕着看着周围的人群。

他们这些小人物，虽然没有高强的武功，但绝对有很敏锐的感觉。平海侯府这几天气氛很不对，他们都不想这时候被上面抓住了漏子。

这时候，一辆马车晃悠悠的向着平海侯府门前行来，驾车的是一名魁梧的汉子，因为带着斗笠，看不清他的容颜。

“停住，这里是平海侯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名侍卫伸出手，挡住了马车。

“我是送货的，让孔辛飞出来吧，这车上的货物很重要，他看了以后一定很满意。”

魁梧的汉子微微的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大胆，侯爷的身份是你喊叫的？下马！”

一名侍卫听了汉子的话，伸出手，抓向汉子的肩膀，将他拉下来。

“哼哼。”

汉子只是冷笑，而那名侍卫的手刚碰到他的身体，却不知道为何一个反弹，然后正扣住自己的咽喉，啪的一声，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你！”

剩下的三名侍卫拔出刀，同时砍向了那名车夫，但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的刀砍在了汉子身上之后，又是一个反弹，然后三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腕，眼睁睁的看着刀劈向自己的额头。

“孔辛飞，老子给你送礼来了！”

四名侍卫的惨死的场景，汉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只是从马车上下来，大声的吼了这样一句，然后长笑着离开了平海侯府。

一刻钟之后，孔青峰面­色­沉重的来到了孔国丈的门口。

“查明了吗？”

“是的，爹爹，一共三十四个人头，是我们派出去的年轻子弟和两名长老。”

“抓住人了没有？”

“没有，我们部署在周围的暗桩出手，但都被那个人击杀。而且根据目击者说法，他用的都是江湖中最常见的武功。”

听了孔青峰的话，孔国丈突然像是变老了十几岁，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三十二名孔家的年轻人，他们的重要­性­，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比孔家的长老团更重要。钱财、官位什么没有了都不要紧，只要有人，就有一切。而这三十二名年轻人，是孔家年轻一代最有才华的一批。他们的死，就像是刀子一样劈在孔国丈的心头。

“爹爹，我去查，是谁出卖了他们。”

孔青峰的牙齿几乎要咬碎，撤退之事，是他和大长老共同策划的，根本没有经过外人。而如今大长老已死，会是谁做内­奸­呢？

“不用去查。”

孔国丈摇了摇头，说道，“知道大长老他们出事的，有几个人？”

“就我和另外一名管家，他先打开车厢，发现里面的情况，就不让别人进去，派人找我过来了。”

“很好，你和那个管家两人，将那些人头找一僻静处埋下，然后不要再告诉任何人，那名管家你让他以最快速度离开孔家，前往长安，明白吗？”

“是，但是爹爹，大长老他们，到底是怎么出事的？为了防止被人留下追踪的痕迹，我……”

“沈约给我写过一个纸条，上面有一句话，不要相信女人。但我没有想清楚其中的诀窍，但这次撤退的人中，有四个女的，而且三长老也是女的。”

“爹爹，你是说？”

“不，不一定是她们出卖了自己，也许是那些人中间，他们的母亲、爱人等，在他们身份放置了类似千里香，或者是别的东西。”

孔国丈用力的拍击了一下桌子，对着孔青峰下令，“把城里最博学的几个人请来，让他们帮忙参详一下，沈约那里你跟紧，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新竹巷。

“对不起，沈公子，我们不得不谨慎。徐姑娘的勇敢，让我们很内疚。

沈约并不怪卫四娘的试探，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保持警惕心。路上，沈约询问了谢晓芙和徐曼华，两女都说，这几个女的，名声很好。

徐曼华的嘴很甜，一会儿功夫，就认了几个姐姐，也让沈约认她们当姐姐。

这次重回新竹巷，沈约将自己猜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说完了的沈约，很是期待的看着几位女子，但她们的表情和沈约一样的震惊。

“我们知道痘神娘娘有一个大行动，但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咦？”

沈约也有些愣了，难道他猜测有错误？

“诸位，让我先说一句话。”

卫四娘拍了拍手，让场中静了一下。

“大家这次被痘神娘娘邀请而来，心中恐怕也是不安。我等虽然是娥眉会中一员，痘神娘娘的信徒，但如果有人蒙蔽神灵，那么我等应该纠正她们的做法。

沈弟弟提出的设想很有意思，连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弟弟，要不这样，你先提问，能回答的，我们尽量的回答，好不好？

这次到海州城的人不少，我们这些。”

指了指身边的这几个女的，卫四娘有些哭笑，“算是几个自命清高，主事者觉得我们不好调动，正义感过强，于是让我们成为预备队，在新竹巷呆着。”

卫四娘的话，让沈约心头一跳。如此强大的力量，居然只是预备队，痘神娘娘想要做什么？

想了想，他从最基本的问题问起。

“我一直有些奇怪，痘神娘娘能经营起如此庞大的组织，为何江湖中没有一点音讯？人都有兄弟姐妹，父母亲族，在怎么为了孩子，都不至于没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难道痘神娘娘真的这样厉害，能控制住你们，以至于任何想要外泄的行动都会被阻止？”

这是沈约最担心的问题，痘神娘娘的可怕程度，关系到他以后行动的策略。如果真的如同上面他所说的，那么他直接投靠痘神娘娘得了。

一个可以随时控制手下思想和行动的神灵，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应对的。

微微一笑，毒手观音兰凤娇回答了沈约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很甜，人也很甜，就像是她的武功，五毒神掌散发出的那种甜香一样，会让人不由自主陷进去，再也无法摆脱。

“沈公子，娥眉会一直以来，都是单线联络的，很多人成了痘神娘娘的信徒，听到了神谕，但一辈子可能不会被痘神娘娘征召。”

毒手观音兰凤娇出身苗疆，她的五毒神掌杀伤力极强，但这个姑娘的心肠却是极好，所以得到了毒手观音的称呼。

“家母就是娥眉会的一员，她为了我才加入娥眉会，但加入之后，几十年的时光，除了几件小事，痘神娘娘从来没有没有麻烦过我娘，至于娥眉会，也只是这几十年才形成的。而在这之前，痘神娘娘除了要求不得泄露她的存在外，从来不­干­涉信徒的行动。

而我在成为痘神娘娘的信徒前，我娘告诉我，不用担心，我们的寨子，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成为了痘神娘娘的信徒。上千年来，一代代口口相传，大家都没有被痘神娘娘强迫过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我娘所作的几件小事，就是击杀了一名招摇撞骗的神汉，还有就是帮助痘神娘娘多建一处分庙。用家母的话说，她都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情，举手之劳能换得神灵对子女的庇护，有什么比这个还幸福的事情？也许很久以前，有人对外泄露过痘神娘娘的存在，但现在，上千年信誉的保证，谁会去向外泄露痘神娘娘的秘密？

用自己孩子的安危，冒着得罪神灵的可能，来举报一件无法证实的事情？“

沈约点点头，兰凤娇说的不错痘，神娘娘搞传|销上千年，信誉极高，而且采取的都是单线联络。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人泄密，但是前百年来，一代代的淘汰下来，还有谁会泄密？

那些泄密的，就算是把秘密告诉同伴或者是门派，但是探查之后，大家会发现痘神娘娘根本无法找到。一个连根据地都没有，无欲无求的神灵，谁会花几十上百年来寻找？更何况，痘神娘娘还有很多手段来阻止。

那些出卖了痘神娘娘的人，又能得到什么，最终后悔的，反而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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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悲切求告

问完了兰凤娇，沈约将目光投向了唐月亮。

“这么说，月亮姐对痘神娘娘的了解也不深？”

“不深，我们这几个人，在江湖中闯荡的时候，都有过数面之缘，但如果不是两年前痘神娘娘突然发布了召集令，恐怕都不了解，原来我们都是痘神娘娘的手下。”

说话的是唐月亮，这名面目娟秀动人，宛如邻家大姐姐的女子，来历可不简单。

蜀地唐门号称天下间最严密的组织之一，以血脉组成，门中子弟严禁私下加入别的门派。唐婉儿加入娥眉会之事如果传出去，恐怕会是轩然大波。

“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如何加入娥眉会的？”

沈约的问题让唐月亮脸上一红，回答道，“当初姐姐看自己的孩儿一天天长大，心中极为欢喜，但有天看到了五哥丫鬟的儿子得了天花而死的惨剧，很是仓促不安。害怕她患了天花，于是到痘神娘娘庙中祈祷。听人说必须心诚，于是连续去了七天。到了第七天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自称是痘神娘娘，问我是否愿意成为她的信徒？

我当时没有立即的答应，害怕这是山鬼夜狐，甚至是江湖邪道搞的鬼，就问她如何才能相信她？

那个声音给我指了一个长辈，让我去问她。而那个长辈，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与她。

于是，在问了她之后，我也成了痘神娘娘的信徒，至于说娥眉会，我在两年前，才知道，娥眉会是痘神娘娘私下建立的组织。”

怪不得，怪不得，痘神娘娘能隐蔽千年而不被人发现。

沈约又问了鱼秋佳和卫四娘等，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

当那些女­性­向她祈祷许愿的时候，她选择的挑选了不少女­性­。看现在的情景，首先就是那些武林中的女子，武功越高强越好。

如果一个野心家，凭着这些女­性­，都足以改朝换代了，但痘神娘娘却一直沉默的发展着。

没有人能察觉，因为这根本只是单线联络。娥眉会什么，只是一个名字和称号而已。

痘神娘娘手下，有一批信徒，她们搭建了一个平台，这个平台，就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些组织一样，只是一个江湖上松散的联盟。

那时候的娥眉会，没有野心，没有行动，所以，才不会有人察觉。

“两年前，我突然接到了痘神娘娘的神谕，她要我立刻去……嗯，沈公子，下面的情况我不能说，但那正是牛痘被孔家发明后，流传天下的时刻。

沈公子，痘神娘娘，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无所不能，不然，怎么会有牛痘的出现？”

卫四娘说着自己的判断，但被另一个女子打断了。

“不，这可不一定。”

此时我当时也打探了一番，孔家为了防止被人抢功，保密做的很好，只有三四个人知道真正的内情。而这么多年，不断有人号称自己能造出治疗天花的东西，恐怕痘神娘娘被这些人骗过成千上万次，恐怕都麻木了都麻木了，所以牛痘才能出现。”

说话的另外一名女子，雪花神剑。

来自极北之地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也就是这个女子，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请求，行程万里，将那个人的孩子送回到母亲身边。

对于不同的说法，沈约只是倾听。不管她们说的是对，还是错，都是情报，而且这些东西归纳起来，他慢慢的有了结论。

这时候，门外，新竹姑娘走了进来，在卫四娘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沈公子，孔香兰在门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长安城内，皇宫中。

“母后，你看，这是我今日习得的剑法，如何？”

在孔皇后身前，一名十五岁的小男孩，正在舞剑。

如果江湖上的人物，看到了他的剑法，恐怕都会目瞪口呆。

并不是因为这种剑法有多么高明，而是以小孩十五岁的年龄，就能领悟泰山磐石剑法的奥妙。

磐石剑法，以稳、重、守为主，年轻人很难领悟其中的奥秘，只有上了年龄的人才会练这种剑法。

“不错，你总算是领悟了其中的稳字诀。”

“可是母后，我到了秋比的时候，可能打不过六弟，还有八弟以及十三弟。”

男孩显得有些沮丧，但孔皇后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孩子的脑袋。

“你身为太子，又不是江湖中人，习武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就算是比武输给他们又如何？练武的天才多了，但能处理好政务的才是最要紧的。你不要将太多的­精­力放到习武上面，母后会给你再请几位好老师，多向他们学一些历史才是对的。”

“皇后说的对，朕就喜欢你这种安排。”

门外传来了周天子的笑声，孔皇后连忙行礼。

“不用了，今日我听闻你托人带信两次给我，不知所为何事？

“陛下，臣妾有要事禀告。”

看着孔皇后那郑重的表情，周天子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其中包括太子。

“陛下，今日海州城发生了一些异事。”

“站起来吧，你我之间，不用那样的生分。

在找了大祭司之后，孔皇后没有想过将此事对天子隐瞒。

痘神娘娘之事，牵扯太大了，这种足以动摇国本之事，孔皇后如果瞒着天子，那么后果将会及其的严重。

牛痘之事，其实是小事，但如果牵扯到了神灵，那就是大事了。

听着孔皇后的叙述，周天子眼中的凝重越来越深。作为天子，他知道一些旁人不清楚的事情。

“此事京城中有谁知道？”

“除了大祭司之外，无人知晓。臣妾和父亲通话之事，向宗人府备案过。而且大祭司似乎有难言之隐，并未曾向臣妾言明。”

周皇点点头，大祭司权高位重，今年一百五十多岁，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就算是周皇，见到大祭司也要毕恭毕敬。

“传大祭司。”

吩咐了手下之后，周皇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坐在了软塌上，想着事情。

再次见到了孔香兰，沈约看到的是一个憔悴的女子。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能支持下去，但她身上有很多的疲惫和伤心，只差一点点，就能压垮与她。

卫四娘等人都避开了，客厅中，只有沈约和孔香兰。

没有多说别的话，孔香兰将孔家死了三十四人的事情告诉了沈约。

“能确定，那几个人头是本人吗？”

“能，爹爹一个个都看了，没有化妆的痕迹，而且他们都是孔家的­精­英，没有可能出卖孔家的。”

沈约点点头，这个世界，出生于某个家族，就要终于这个家族，尤其是这些被家族重点培育的­精­英，更是不会背叛。

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三十四人，秘密潜出海州城，却被人击杀。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如果有发现，我会尽快的通知孔家的。还有，我给孔国丈写过一句话，上面那句话让他再想想。不过，你告诉孔国丈，你和湘云应该是可信的。”

沈约挥挥手，示意孔香兰离开。

但等了许久，沈约却没有看到孔香兰离开。她坐在了椅子上，泪水如同珠子一样滚落而下。

她在哭，这几天的压力让平日里沉浸在法术世界的孔香兰无比的沉重。

来的时候，孔国丈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孔香兰。

金钱无用、权力无用、武力无用、法术无用，现在一切，似乎对于痘神娘娘都无用，神灵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孔家。

她求龙女殿的两名长老出手相助，但李艾慈和沈若彤表示，帮忙没有问题，但有用吗？

不了解痘神娘娘的底气和实力，谁都无法帮助孔家。她们向着水神龙女祈祷过，但水神龙女却没有回应。

“沈公子，求求你，救救孔家，好不好？当年的事情，家父愿意用一切来报道，孔家上千口人，他们中间得罪你的人，不过是那几个，而且沈公子，你现在也……”

“现在也什么？”

沈约突然打断了孔香兰的话，“你是不是想说，我其实没有死，还过得很好，是不是？”

“不是，沈公子，我只是想说，平息一下你的怒火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真的，香兰，我给你父亲讲过的那个故事，你没有听过吗？”

“听过。”

你是谁的故事，孔香兰就害怕这种情况。如果沈约不把孔家当人看，会是如何？

“求求你了，沈公子，求求你了！”

她咬着牙，想要跪倒在沈约的面前。如果是老­奸­巨猾的人早就这样做了，但她却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

“孔姑娘，我说过，我会尽力的。这不仅仅是孔家之事，牵扯到更多的人，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安排孔家之人，到龙女殿中躲避，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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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肉­­鸡­与美女

“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惜香怜玉。”

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卫四娘，面­色­有些不好。她们一大群女的躲在了屏风后面，本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结果好戏真的是好戏，但沈约的冷面无情让她们都觉得很不舒服。

“卫前辈，先不提这事好不好？我只是一个小蚂蚁，连自保都难以做到，何来谈到救助孔家？而且，按照孔香兰的说法，这次主事人中间，有一个和孔家有深仇。”

“你看出来了？”

“是的，将人头送到孔家门口，能有什么作用？如果没有私人的恩怨，­干­掉孔家的三十四人，然后悄无声息的埋葬他们，不是更好？”

“可是，刚才的那位姑娘，看起来真的可怜。”

说话的是毒手观音，但沈约也在苦笑：“兰姐姐，不是我对不起孔家，是孔家对不起我。”

“其实，沈约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

说话的是雪花神剑，她冷冷的说道，“不惹事，但是不怕事，而且别看孔家现在说的多好听，但他们的实际行动呢？欺辱沈公子的魏星昂还有魏东来，怎么不见他们处理？”

然后，她转过头，问沈约，“如果，孔家将魏星昂等人交给你处理，你会如何？”

“找不到人？”

孔国丈胸口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前不久，孔国丈下令手下将魏星昂一家请到侯府。但当手下人去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魏家，空无一人。

而这时，魏星昂却来到了孔家门口，跪倒在地，求孔国丈保护与他。

这种情况下，孔国丈再怎么想要献出魏星昂祈求沈约的帮助，也做不到，毕竟这样一来，人心就散了。

“爹爹，我不认为，把魏家之人，交给沈约，是一件好事，毕竟大家都看着呢。”

“你以为我愿意将星昂交给沈约吗？”

孔国丈在房子里来回走动，“魏星昂跟我出生入死二十多年，而且牛痘一事也是为了孔家！我只是在沈约面前做一个样子，只要­操­作好，年轻人好面子，说不定一笑了之。

但现在，魏家只剩下魏星昂一人，你觉得，该怎么办？

沈约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借着风扶摇直上，虽然说很可能粉身碎骨，但是，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到时候，孔家怎么办？

就算是沈约伸出援手，但你知道其中是真是假，还是推人下火坑计谋？”

孔国丈的疾走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向着门外走去。

“我去见星昂，让他交出魏东来。”

新竹巷。

接下来，沈约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他突然问道。

“几位姐姐，你们中间，谁还是未嫁之身？”

沈约的话，让几个女的微微的一笑，然后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卫四娘和雪花神剑。

“沈约，你这个人呀。”

“卫前辈，在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沈约举起手，表示无辜。

“我只是想知道关于痘神娘娘的一些事情。”

“和这个有关系吗？”

卫四娘的身形一晃，来到了沈约的面前，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你一进来，就说翠竹是我的女儿，我都不和你一般见识，现在却说这样的话。算了，不要再叫我卫前辈，听起来实在别扭，叫我卫姐姐好了。”

沈约苦笑不语，这种事情，越解释，越麻烦。鱼秋佳她们三十岁左右，叫姐姐倒是没有什么，但卫四娘成名早，所以他总觉得叫姐姐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和她们的情况差不多，翠竹小时候得了天花，我到痘神娘娘庙中上香。于是听到了痘神娘娘的启示，成为了痘神娘娘的信徒。”

沈约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还是求诸位几件事情，那就是向着痘神娘娘祈祷的时候，将我想要和痘神娘娘见面之事加上。”

“沈弟弟，几个姐姐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来总结一下，好不好？”

鱼秋佳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沈约。

几名女子想了想，也是，将沈约请到了这里来，说了半天，结果他到是什么都没有说。

想了想，沈约点点头。

“这样吧，我先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大太监，非常得皇帝的宠爱。无论是他贪赃枉法，还是当街杀人，就算是将罪证摆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都不在意。

但是有一天，皇帝突然下诏砍掉了他的脑袋，这让很多人感到惊讶，而原因呢？是皇帝突然看到这个太监，他居然坐在了金銮殿的皇椅上。

其实，这个太监是冤枉的，他替皇帝打扫了皇椅之后，想要试验一下劳动成果，但没有想到被皇帝看到。

也就是因为这个小事，皇帝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沈约说完之后，几名女的有的会心一笑，有的还不明白。

“太监做贪赃枉法的事情，又不是威胁皇帝。但他敢坐龙椅，就等于触犯了皇帝最根本的东西。

其实痘神娘娘的事情，也是一样，它不在乎你们平日里做什么，因为这根本危及不到它。但现在痘神娘娘面临生死关头，它会用所有的手段来保证自己的生存。

孔香兰刚才带来的消息，似乎证明孔家有内­奸­，但如果那个内­奸­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内­奸­呢，或者是被人远程控制呢？

孔长老假如有个妻子，她外表上没有区别，但是实际上……”

沈约拍了拍脑袋，想该如何向这几个女的解释，你们其实都是一群­肉­­鸡­！

如果地球上，大家都懂得电脑，那就简单了。一群电脑小白，放弃了防火墙和杀毒软件，让黑客在他们的电脑里安装了木马。

这些电脑小白还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这没有什么，黑客不是帮着她们维护电脑吗？但问题是，你的脑袋里面都被人家安装了灰鸽子，上兴等远程控制软件。

看看她们对痘神娘娘的祈祷吧，全心全意、甘愿、宁可……

这些誓言，和电脑的漏洞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下一刻，痘神娘娘就会把她们格式化，或者来一个远程­操­控。

“好吧，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释吧。

你们把痘神娘娘当初一个**师，你们的祈祷之词类似于自我的**。现在痘神娘娘需要你们，所以你们的言行会被她知道。

就像是孔家这次泄密一样，说不定那些子弟中，或者孔家的长老的家人，会不自觉的给帮忙，留下跟踪的痕迹。”

“可是，沈公子，这中间有个矛盾，那就是如果痘神娘娘监控着我们，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和你通话？你能确定你所说的话，非常的重要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也许还有一个解释。”

沈约苦笑着说道，“痘神娘娘或者陷入了昏迷或者沉睡，或者不能直接降临人间，于是将权力下放给了它青睐的几名神使，这几个人过滤信息，进行布局，想要唤醒痘神娘娘或者是让痘神娘娘的神国重现。”

“­精­彩。”

拍手的是兰凤娇，苗疆的女子更加的直白一些。

“我们前几天探讨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惜，我们几个被边缘化了，来到了海州城以后，就被下令呆在新竹巷中。

所以，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就算是想帮忙，也要害怕以后的神罚。”

原来如此，沈约一下子恍然大悟。

“那么，几位姐姐现在想？”

“既然沈公子能保证，只要找到痘神娘娘，就能让痘神娘娘得到更好的发展和利益，我们姐妹六人，也想帮忙。”

“可是……”

“海州城有二百万人呢，更何况，沈公子保证，此事对痘神娘娘有大好处，不是吗？”

卫四娘、鱼秋佳、毒手观音、温婉儿、唐月亮还有雪花神剑，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呀，二百万人呢。

就是这样一个理由，所以，只要沈约给她们一个借口，她们就可以安排沈约，甚至自己去冒险。

“谢谢诸位姐姐。”

沈约毕恭毕敬的向着她们行礼，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会让你感觉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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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上桌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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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新竹巷，沈约继续想着该如何解决问题。

现在拼图只差最后一环了，那就是明香。而他已经明白，明香是谁。她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但她到底想做什么？

“约儿，你准备去哪儿？”

“龙女殿，你和我去那里。曼华，谢谢你来陪我。”

徐曼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依靠在沈约的肩膀上。

“两个小情侣，到了。”马车的驾驶座位上，传来了卫四娘的声音，她一身中年­妇­人的装束，脸­色­变成了枯黄|­色­，看起来和普通女子没有什么差异。坐在马车副驾驶座位上的，是唐月亮，同样掩饰了自己的样子。

新竹巷中商议好了，卫四娘就和唐月亮当了沈约的护卫。

白首按剑，倾盖如故，有些人只要觉得你认不错，就会和你倾心相交。而沈约，这时候，也需要护卫。

谢晓芙只适合明面上的，而且只有她一个力量过于的薄弱。娥眉会那里沈约到不担心，反正无法匹敌，但如果有别的势力想要混水摸鱼，比如郭家雇凶杀人，把自己的小命莫名其妙的送掉，就太冤枉了。

“谢谢两位姐姐。”

沈约下了马车后，向着卫四娘和唐月亮点点头。

龙女殿门口，正围着一大群人。沈约看到孔青峰，还有孔香兰在那里，指挥着人将一箱箱的东西，搬入了龙女殿。

孔香兰是海州城龙女殿的主持之一，而龙女殿占地极大，就算是将孔家上千口人装入其中，也不是难事。

沈约提醒他们倒不是好心，但孔家无疑是海州城的大脑和心脏。如果被人一锅端了，海州城更惨。

明香的那句话，沈约一直记在心中。

百万人做血祭，而问他愿意不愿意成为大魔王。

他不愿意，而且，利用孔家，来试探一下痘神娘娘的力量，也是一个好办法。

自始至终，沈约没有忘记一件事，他才是发明牛痘的罪魁祸首，痘神娘娘如果要杀人，第一个就是他。

所以，才有这些天的奔波，才有这么多的准备。

不远处，看到沈约下了马车，孔青峰连忙想要过来，但就在这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两个人，扑的一声跪倒在沈约的面前。

龙女殿位于海州城的东南角，这些年围绕着龙女殿，修建了不少建筑，变得很繁荣了，孔家人往里面搬的时候，周围有不少围观的人。

而此时，跪倒在沈约身边的人，无疑是等候着沈约的到来。

“是你？”

沈约皱起了眉头，来到他家的人，和沈约其实很熟悉。

三年前，他是沈家田庄的管家，田震云。

他今年三十五岁，他的父亲也是沈家田庄的管家，当他父亲去世后，沈神通就将田庄交给他打理。

这个人的能力不错，平日里也能说会道。

但当沈约被抓进了牢房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跳出来说沈约的坏话，并言明沈约还让他私下里作伪证，说早就实验牛痘云云。

为了证明自己和沈约势不两立，投靠孔家的决心，大堂上做供述的时候，还义愤填膺的扑上来，踢了沈约几脚。

“沈公子，求求你，绕小的一命吧，小的当年是吓了狗眼，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身边是他的堂客，那个女人也满脸流泪的大声哀求，看起来非常的可怜，可惜，沈约还记得自己才开糕点铺的时候，她从门前走过，恶心的吐了一口的样子，仿佛沈约是一条臭狗屎。

后来，这两口子没有少制造沈约的谣言，什么糕点铺里面有老鼠，面粉发霉等等。

皱了皱眉头，沈约心中感觉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昂首阔步之时，突然踩到了一堆狗屎。

“谁让你们来的？”

有时候，好好的一桌饭，突然跳上了一只老鼠，那么就成了悲剧。

这一切，对于孔青峰来说，就是这样。

曾经有人提议过，把那些得罪过沈约的人，都抓起来，交给沈约，或者直接­干­掉。

这个提议不错，问题是，最好先征得沈约的同意，或者暗示与他再动手，才比较好，说不定沈约喜欢那种猫戏老鼠的游戏，或者有别的想法。

而且让孔青峰头痛的是，孔国丈怎么也说服不了魏星昂，老头子不想交出自己的儿子，他说事情是他引起的，他一命还沈约一命，就足够了。

好吧，孔青峰做好了准备，等沈约进了龙女殿之后，就找沈约好好的谈谈。

人有了**就好，沈约现在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救自己的命，同时救海州城二百多万人的­性­命，既然这样，孔家可以帮他。而魏星昂的事情，也会尽快解决。

好人总是比坏人好说服，尤其是大义的诱惑下。

魏星昂，已经在孔青峰心中被判处了死刑。不是因为他和沈约结仇，而是因为他居然违抗家族的利益，藏匿了自己的儿子，威胁到孔家的安危。

他会提议将魏星昂交给沈约，同时还有一套说辞。

但是，谁能想到，突然窜出了一个人，跪倒在沈约面前，大声的哭嚎着。

孔青峰也是过了一阵子，才想起那个人是田震云，毕竟，没有谁能记得这样一个小人物。

“沈大老爷呀，小的当年也是不得已，实在是不得已呀，做了那件事情之后，小的天天后悔不及，只是不敢在沈老爷面前出现。求求沈老爷，饶了我的这条狗命吧，我的小儿子才八岁，还有六十岁的老娘要养活呀！”

田震云不停的磕头，鲜血都弄湿了额头。但他一点都不在乎，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

小人物做错了事情之后，会提心吊胆的留意周围。田震云背主求荣，自然对沈家和那些做了同样事情的人，经常注意。

当血案一连串的发生，田震云的心头很是恐慌，在这个小人物的眼中，很有可能是沈约报仇来了。

他还专门写了一张纸，贴在了衙门口，上面检举沈约是杀人凶手云云，可惜后面没有反应。

前天，当他得知孔国丈亲自将沈约送出正门之后，面若死灰。

难道孔国丈要招沈约做女婿，所以帮沈约除去这些人？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他连忙提着礼物去找沈约，但沈家已是空无一人，后来听说沈约躲在了龙女殿中，他就和堂客一起，来到了这里等着沈约。

上天可怜，沈约果然出现了，他毫不犹豫的扑到了沈约的面前，拼命的磕头求饶。

年轻人嘛，你只要给他认错，显得凄凉一些，多给他一些面子，说不定他笑笑的就让你过去了，而且沈约这个人很不错，以前给沈家当管家的时候，对大家都和颜悦­色­，平日里多有照顾。

这次，一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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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章心灵的平静

（好几个朋友建议，把前传删掉，大家觉得如何？）“大胆，居然在这里闹事！”

不远处的孔青峰勃然大怒，走上前来，想要抓住田震云扔出去，但沈约却摇了摇手。

“田震云，我昔日待你不薄，但你背主求荣，今日居然还跑到我面前来，真以为我是菩萨转世？”

他的声音很冷，但田震云什么都顾不上了。

“沈老爷，小的是猪狗不如，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发发慈悲，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身边不远处，老婆也在拼命的磕头。

沈约摇了摇头，抽出了谢晓芙腰间的青索剑。

长剑架在了田震云的脖子上，发出的寒光让他毛骨悚然。

但这时候，田震云依旧没有退缩，只是闭上了眼睛，作出最可怜的样子。

老天保佑，就像是书上说的，有个大官放过了仇人，只是砍掉了他的头发，进行所谓的以发代首。

赌了，这么多人，还有两名美丽的女孩正从马车中走下来，这种情况下，沈约不会杀人的，不会的！

然后，他看到沈约的手一挥。

然后，地面越来越近，为什么，他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呢？

同时，还有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了地上，鲜血喷洒而出。

再后来，他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你有老婆孩子还有老娘，我很同情他们，真的。”

沈约收起了青索剑，青芒芒的剑锋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但是你不该自己来找死，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下。田张氏，带着你丈夫尸体走吧，他赌输了。”

“你竟然杀了我丈夫，我要……”

“再多说一句，连你也杀。”

沈约笑了笑，转身向着龙女殿走去。身后，田张氏噤若寒蝉。

虽然平日里泼辣无比，邻居走路踩了自家一棵草都要讨回公道，但是看着沈约那温和的笑容，田张氏只感到恐惧。

有些人，真的会杀人。

将手中的长剑还给了谢晓芙，沈约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真的，就像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你想要什么，想怎么样复仇？

是杀光孔家所有的人，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后凭此得到最大的好处？

地球上，沈约的复仇就是那千锤百炼的一刀。

一刀分生死，然后用自己的命，换了郭家的衰落。

而来到了这个世界，沈约也有过迷茫。

从被冤枉的那一刻开始，他孤立无助的经历着痛苦，几乎频临与绝望。但就是这时候，沈神通的教导给他竖起了一面镜子。

不要成为魏东来那样的人，不要成为孔家那样的人。

地球上所教导他的，那些善良、公平和法律，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现了世界、人生和他的心境。

孔家一直很奇怪，用什么条件能满足沈约，其实很简单，孔国丈、孔青峰还有那些污蔑沈约的人伏法！

诬良为盗，害人入狱，蒙蔽朝廷等，这些罪责，如果他们愿意承担，并能公平的接受审判。

但他们做不到，这些罪行公平的审判，会让他们身败名裂，丢掉­性­命。

这些人，心中只有利益的交换，从来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既然对方不遵守法令，那名沈约也不会变成那种食古不变的傻瓜，这个世界上，高层从来不讲究什么法律，拳头决定一切。就算是孔家承认了错误，也不过是一个小错而已。

所以，沈约的心中有一面镜子，依照这个世界的法律制定的镜子。

就像是田震云，他的罪行，背主求荣，私吞田地，大周朝是死刑。既然如此，当他来到了沈约的面前，那就是死。

不怪别人，怪他赌博的错误。

龙女殿中，多了几分的杂乱。

孔家总共在龙女殿中住了三百多人，大部分是女眷和幼童。好在孔家的家规森严，被安置在这里的人，都很安静，没有胡乱跑动的现象。

“沈公子，多谢你白天的提议。”

说话的是孔香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哭过的缘故，脸­色­还有些苍白。

“我的提议不一定准确，不过看来侯爷行事很有分寸，来的都是­妇­女儿童。我记得有句话叫做，杀人者死于刀剑。水神龙女也许不会保护那些手持刀剑的人，但这些女人孩子，留在这里，也许能得到水神龙女的庇护。”

平海侯府内高墙深垒，机关众多，利于防守，孔家将主力放到了那里，而女人小孩移到了龙女庙中，既解除了孔家的后顾之忧，也拔去了孔家中的眼线。

这里是龙女殿，水神龙女目光所注视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灵有多厉害，但以痘神娘娘那种闷­骚­的，不喜欢惹人注意的样子，说不定就会放弃这个地方的监视。”

“曼华姐，晓芙姐，这是孔香兰和李文秀，海州城龙女殿的主持，我想大家都认识，就不再介绍了。你们先熟悉一下龙女殿的情况，我先去歇息一下。”

他很久没有好好歇息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下面就是等候着结局。

午夜的时分，龙女殿的侧门被打开了。

沈约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向着里面挥挥手，沈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龙女殿。

午夜时分的大街上，路灯已经熄灭了，街道上没有人，孤寂的如同死城。

沈约没有打灯笼，只是静静的沿着大路走着。青石路面上，粼粼的月光仿佛水波。

“沈弟弟，你真的很勇敢。”

一条身影，从路边走了出来，那如同月光般柔和的女子，正是卫四娘。

今天傍晚时分，卫四娘带来了口信，午夜时分，娘娘请沈约会面。

没有地点，没有人物，但沈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没有让人陪着他去，就算是谢晓芙也不行，更是吩咐，不要有人跟着他。

他不清楚孔家人会不会听从他的安排，不过，也无所谓了，听到了那个消息这后，他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

“四娘，谢谢你的关心，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今晚会面的消息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跟着你。海州城里面也不平静，郭家虽然忍气吞声，但说不定会买凶杀人。

最重要的是，像这种拯救一个城市的英雄行为，怎么能让你这个大英雄一个分享呢？”

拍了拍手，不远处，鱼秋佳、温婉儿、唐月亮，雪花神剑，还有兰凤娇，她们五个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兰凤娇来到了沈约的身边，用力一巴掌的拍在了沈约的肩膀上。

“我说，别一脸苦瓜样子，怕什么，姐姐陪你去。”

“搞不好，会死的。”

沈约的脸­色­是不好看，他的话更让几个女的笑了。

“你一个大男人都不怕，我们几个怕什么？走吧，一起去见痘神娘娘，记住，有几个姐姐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吃亏。”

心中突然一阵感动，沈约很清楚她们这样做冒了多么大的危险。

人可以面对强敌，但如果对方是神灵，有几个人还敢这样做？

“你们几个先闭嘴，让我说吧。”

卫四娘来到了沈约的身边，轻柔的说道。

“沈弟弟，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觉得翠竹是我的孩子，认为我都三四十岁呢？”

“咦？”

本以为卫四娘会问痘神娘娘的问题，却没有想到这个。

“这个，我习武很慢，所以认为卫姐姐习武大成，至少在二十多岁以后，这时候才在江湖中创出了一番名声。而且内功高强的人，外表都不会显老，所以……”

沈约有些尴尬，把御姐称为大妈，这是大忌，而他一见卫四娘的面，居然认为她是一个有女儿的人，这种事情，传出去，恐怕就是笑话。

“姐姐今年二十有九，你记住了，以后，见到女子，能叫姐姐，就不要叫前辈，明白吗？”

嗯，沈约明白了，那一天，沈约称呼鱼秋佳她们做姐姐，而一直对清雅高洁的卫四娘，称为前辈，这件事，恐怕她现在还记恨。

“我十六岁的时候，成名的那一战，是对抗鲁中巨盗红胡子，当时我很害怕，只想走，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一男五女，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并肩而行。

“但是我没有走，因为身边有同伴，她们鼓励着我，其实，她们也很害怕，但正是因为有同伴的帮助，我们扶持着，打败了红胡子。在那以后，我经常会这样对自己说。”

“说什么？”

“我的身体是害怕的，但是我的灵魂是平静的。”

拍了拍沈约的肩膀，卫四娘指了指前面的路。

“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就是你的保镖，拿出你最佳的状态，面对痘神娘娘吧。我们都期待着你的表现，看你如何说服痘神娘娘。”

和娥眉会的高层接触的时候，她们发现其中有魔门的弟子。那些女子们无法掩饰的野心让她们心惊，对于卫四娘来说，血祭是不可容忍的事情，但对于那些人来说，只要能抱住痘神娘娘的大腿，能掌控娥眉会，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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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往日不可追，今日犹可为

（大章求票，故事主线出现了，先揭开明香的身份，前面的伏笔会一个个挑明）

和卫四娘一路上交谈着，沈约不知不觉的平静了很多。

“沈公子，这条路怎么有些熟悉？”

“是呀，这是去我家的路。”

沈约笑着，领着六人，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卫姐姐，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聚会的地方在前面，你们去了反而会坏事，如果问题，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好，我在这里等你，有事情的话，叫我。”

卫四娘没有坚持，就和几个姐妹，站在了沈约家门口。

沈约点点头，走过了自己的家门口，然后转过了街口，前面是一座荒废了的院子。院门大开，院子中间，燃烧着熊熊的篝火。

“三年前，我家附近的一所宅子起火了，发疯的女主人，烧死了自己。她的两个孩子死于天花，在怎么求神拜佛，给痘神娘娘上供，都没有救回那两个孩子的命。

因为离得不远，所以那两个小孩子经常见。他们都是好孩子，女主人也是。

女主人收留过一个得过痘痘的小女孩，她脸上手上都是麻子，显得很丑很可怕。外面人都嫌弃她，但女主人却不嫌弃，两个孩子也不嫌弃，和她一起玩。”

有一天的晚上，孔湘云跟了沈约一路，企图化解沈约和孔家的矛盾。最后，在这家门口的台阶上，沈约对着孔湘云，说出了上面一席话。

往事回现在沈约的眼前，沈约的泪水已然模糊。

她们都是好孩子，那个叫做小鸭的，满脸麻子的女孩，更是好孩子！

月光下，篝火前，泪水中，沈约来到了明香的面前。

原来，他早就见过她，只不过，没有认出来她。

“你叫做什么名字？”

三年前，明香被沈约抱在怀中的，他是这样问她的。

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温暖的感觉离她而去，甚至连自己­性­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娘亲叫她明香。

因为脸上布满了天花带来的麻子，明香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可怜。很多人看到她的样子，害怕她把疾病传染给自己，所以很厌恶她，甚至有人痛打她。

还记得那天，她蜷缩在路上，饿的一丝力气都没有，而不远处，有几个小孩正朝她扔石头。石头砸在额头上，流下的血却是红­色­的。

为什么我们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就在这时，沈约出现了，他看到这样的样子，皱起眉头，抓住一个小孩，狠狠的在ρi股上抽了几巴掌，当小孩子一哄而散之后，沈约来到了明香的身边。

他认得这个小麻子，她虽然很丑，穿的却很­干­净。在周围乞讨，但很少有人给她吃的。

沈约给了她几次吃的，小姑娘显得很是高兴。给沈约磕响头的时候，被沈约拒绝，于是每天采摘几朵野花放到沈约家门口。

然后，她快快乐乐的拿着讨来的食物，高高兴兴的坐在了太阳下，脸上的灿烂，还有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让沈约都为之动容。

沈约给过食物后，然后和爹爹一起到灵隐寺去看了几天书，回来的时候，管家居然说，可能那个小姑娘从沈约这里讨东西讨习惯了，这几天都在附近晃悠，他什么都没有给，害怕被缠上。

沈约没有理会田震云，出门散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这样的情景。

狠狠的打了田震云儿子ρi股几巴掌，沈约把明香抱在了怀中。

“那时候，我快要死了，而且认为，没有人会关心，喜欢我。沈哥哥，你还记得吗，昏迷的那几天，我一直拉着你的手，害怕你离开。“

沈约当然记得，小鸭那时候，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而­精­神更是濒临崩溃。

沈约的救人，正好在那个时候，他如同大英雄一样的出现，而且将明香一把抱在了怀中。

那是从来未曾有过的体验，麻子脸的明香，从未曾被人如此的爱抚过，温暖过。

”然后，哥哥替我包扎好了伤口，请我吃好吃的，那段日子，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但我没有告诉哥哥你，我的真名，我害怕你笑话我，这样的丑家伙，怎么能有这样好听的名字。”

灵隐寺中，沈约只是提到了明香，但却没有说，他当时差点收养了明香。

但沈神通不同意，无论沈约怎么解释，沈神通只是问沈约，你以后娶老婆不？而且田震云等人也不喜欢明香，害怕她传染天花给别的孩子。

于是，沈神通出面，拜访了这家豪宅的女主人。

她是另外一个给明香食物的人，而沈约解释了得过天花的人，反而不会再得的例子。

女主人长得也不好看，脸上依稀有当年出过天花的麻子。但她耐心的听沈约讲完，然后看着明香，将她搂入了怀中。

经过就是这样简单，明香在沈约家中呆了三天之后，成为了女主人家的一员。那时候，明香虽然不舍，但是长时间的流浪，让她对于分别，习以为常。

虽然对外说是丫鬟，但女主人把明香当作女儿一样的看待。

下面的日子，是很快乐的日子，女主人的一对双胞胎，非常的喜欢这个姐姐，总是缠在明香的身边，跑前跑后。

这时候，明香还是没有告诉大家她的真名，只是说小名叫做小鸭。

沈约给她讲过丑小鸭的故事，她把这个故事记在心底。也许有一天，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到时候，她会骄傲的对周围人说，我的名字叫做明香。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女主人的孩子患上了天花。女主人并没有责怪明香，但明香却不能原谅自己。

也许，真的是自己把天花传染给那两个小家伙，也许，自己真的是不祥之物！

沈约那些天，经常去女主人家帮忙，种过牛痘的他，倒不害怕被传染。可惜，牛痘之物只能起到预防作用，对于天花本身，却没有效果。

“沈哥哥，那些日子，阿妈家中的仆人都避让三舍，但只有你不畏一切，过去帮忙。你还挽起了袖子给我看，说自己以前得过天花，出过痘了，所以不害怕。开解我，把我抱在怀中安慰。”

黑暗中，又是沈约温暖了她，让她明白，自己并没有错。

可是，两个小家伙，还是死了，女主人没有得到痘神娘娘的垂青，最后，一把火烧掉了整个豪宅。

院子中的篝火在熊熊的燃烧，两个人面前依稀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女主人­性­陈，虽然相貌平常，但为人却是极好，沈约甚至给沈神通开过玩笑，说你和她正好配成一对，反正你也经常到陈家去，爹爹你相貌堂堂，孤身一人，女主人也是，一定没有人说闲话。

说起来，当时沈神通也有些意动，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一切。

“事后，沈哥哥和伯父想要收养与我，可惜我那时候，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带着女主人的骨灰，回到她的故乡，将她安葬在那里。”

沈约点点头，明香那时候下定了决心，父子俩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是为她找了一个商队，出重金请商队的人照顾明香，并给他们许诺，如果能送明香回来的话，还有重金想谢。

“明香，你将她们的骨灰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然后，我又回到了海州城。”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千里迢迢的跋涉一个来回，各种艰难险阻不言而喻，但明香却做到了。可惜因为在女主人家乡呆的时间比较长，商队没有理会明香，走到了另一处。明香于是一路上乞讨者，一路上回到了海州城。

“对不起，明香，我没有给你太多的银子。”

“不，沈哥哥，你这是保护我，如果我身上拿着太多的银子，路上早就没有命了，而且就算是这样，你给我的十两银子，走到半路上，就被人偷了。”

明香笑着，她怎么会不明白沈约的用心？那十两银子，她本来都不想带，但沈约告诉她，如果路上有人偷她的银子，发现没有，说不定会损毁或者动骨灰盒。

“明香，对不起，我那时候，应该陪着你走一趟的。”

明香笑了笑，沈约做的已经足够了，他给她的温暖，就像是最亲的哥哥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了海州城，但我不想去见沈哥哥，因为害怕，给你传染了天花。“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去送陈妈妈的原因之一，沈约的解释并没有消除她心中的恐惧。她回到海州城之后，只想远远的看沈约一眼，然后就离开。

”我在路边的一处痘神娘娘庙中休息，结果，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那时候，正是孔家将种牛痘制之法哄传天下之时。

明香的那个梦中，有神灵在不甘的咆哮着，愤怒着，无边无际的神力，向着这个痘神娘娘庙中汇聚。

半年前，女主人的孩子得了天花的时候，明香天天跪倒在地上，对着痘神娘娘祈祷，愿意奉献出一切，来挽救两个孩子的命。

海州城中有龙女殿，所以城内的痘神娘娘庙神力不容易进去，这个痘神娘娘庙，是距离海州城最近的一处。

“天花传播天下之后，痘神娘娘反应过来，她一千多年的积累，却在瞬间化为了乌有。而且，随着时间的变化，没有了祈祷，剩下的只有诅咒，痘神娘娘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来到了那座庙中，准备找一个信徒，让她成为神使，然后对海州城进行血祭。既然神灵之位成为虚幻，那么她就借用信徒的身体，先杀光海州城的人，然后用那些人的血­肉­灵魂，重塑一个现实中的神躯，或者建立起地上神国。”

听完这惊魂无比的故事，沈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么明香，你没有事情吧？”

“说起来很幸运，痘神娘娘那时候怒火中烧，想要报仇，而天­色­正晚，我正好是那个庙中唯一的信徒。于是，痘神娘娘就附身在我的身上，到海州城中大杀一通。”

“然后呢？”

“我对着自己的胸口上，来了这样一下子。”

明香脚下，有一把长长的钩镰枪，那时候，明香拿着这把武器，给自己胸口上一下。

“你？”

沈约一下子愣住了。

“我曾经是痘神娘娘的信徒，但等陈甜甜和陈欣欣死了之后，等女主人**了以后，我只想让痘神娘娘去死！而且，沈哥哥和伯父，也在海州城中。

沈哥哥，你一定要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人的灵魂，和神灵的没有区别，只要你不被迷惑、被屈服或者被吓跨，那么你就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当一个人祈求另外一位神灵救她的亲人，当时是无比的虔诚，但这有一个很前提，是神灵出手救人了。

“因为信仰崩坏，那时候痘神娘娘的神智不是太清，所以居然没有发觉我的真实想法。我给自己胸口上一击，但这一击，并没有杀掉我自己，也没有杀掉痘神娘娘，相反，痘神娘娘的神力救活了我，而她和我做了一个约定。”

“这就好，明香，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痘神娘娘的所为，既然是这样，你前面说的，那个要杀百万人进行血祭，是骗大哥的吧？”

“不，是真的。”

明香微微的笑了笑，站了起来。

“我真的要进行一次血祭，杀光整个海州城的人，让痘神娘娘满足我的一个愿望，让她们复活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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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无法抗拒的爱与死

什么东西，对你最重要？

为了权力，放弃了一切的尊严和亲情，不惜代价的向上爬，直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失去妻儿男子，拿起了手枪，凝视着照片，对着太阳|­茓­扣动了扳机。

女子苦练十余年，隐瞒了绝症的消息，拖延了治疗，微笑着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有人贫困一生，看起来苦大仇恨，但却跳入江河中，救出陌生的孩童，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对于明香来说，她要做的，是复活那三个人，陈姓的女主人，还有那两个孩子，陈甜甜和陈欣欣。

就算是需要以海州城两百万人为代价，就算是成功的几率不到一半，她也无所谓。

这世上，有谁会为她无缘无故的哭，有谁会为她无缘无故的笑？

只有那些真心喜欢你，爱你的人，才会这样做。

两个小孩子，在阳光下，说起了小鸭姐姐，突然哭了起来，小鸭姐姐这样难看，以后怎么会有人喜欢，然后生小孩子？不要紧，我们喜欢小鸭姐姐就行了，至于孩子，到时候，我们把自己的宝宝给小鸭姐姐，不就行了？然后，他们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

他们跑去告诉小鸭姐姐，用最郑重的语气说了这件事。

这世上，谁会为你日夜不眠，谁会为你叠被缝衣？

明香病了，陈思源在床头陪了她三天。因为从小流浪的缘故，明香睡觉时候，经常做噩梦，将被子踢到了床下。女主人每天晚上都会起来看她一次，还做了很多的新衣服给明香。

这世上，为了你们，我愿意付出一切！

因为刺中了胸口，加上痘神娘娘也被重伤，明香倒在了崩塌的神庙中，整整睡了一年。

这一年中，痘神娘娘的神力改变着她的身体，而脑海里多了很多的东西，但她只记得两件事。

第一，痘神娘娘陷入了沉睡，但她在沉睡前，给明香许下了愿望，那就是，只要满足血祭的条件，痘神娘娘会满足明香的一个愿望，甚至包括让死人复活。

第二，成神的过程中，会凝聚成神晶，而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最好的补品，她准备送这个东西给沈约，让他一跃成为整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人物。

“怪不得，明香，你一开始，就问我，是不是想要成为大魔王。”

沈约听着明香的叙述，苦笑着拍了拍明香的脑袋。

小神使很享受这种待遇，微微的笑着，闭上了眼睛。

“明香，你做出了决定吗？”

“是的，沈哥哥，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来到了海州城之后，她看到了沈约。小女孩这时候，身上的麻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明香这个名字终于可以给自己的哥哥说出来。

“我有一年的时间，来完成完美的血祭。正好，有那么多人欺辱哥哥，于是，我就杀了他们全家。

一开始，我还是比较弱小，但慢慢的，每进行一次血祭，我的能力就提高一些。

哥哥，你心软，嘴里虽然说着报仇，但就像是对付田震云那样，只杀首犯，就算是这样，还要给自己一些理由，可是，沈哥哥呀，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所以，她没有强求沈约成为她的手下，成神的路很难，最终她还要和痘神娘娘进行一场最终的决斗。

“沈哥哥，你会帮我吗？”

明香轻声的问道，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不，明香，如果让我说心里话，我会想办法阻止你的。

你如果为了复活陈妈妈，要杀一个、十个，甚至是一百个人，哥哥会提着刀，不问理由，和你一起动手。可是，这并不是一个、十个，甚至是上百人，这是海州城的二百万人。

我能做的，最多是离开。如果你失败了，我会帮逃亡的。”

那天，她来到了海州城，去找沈哥哥。

沈哥哥还是那个沈哥哥，他开了一家糕点店。明媚的阳光下，她吃着他做的糕点，幸福的和他说着闲话。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但为什么沈哥哥的眼中有沉重的压抑？

“明香，明天我店里面有事，你就不要过来了。这是我做好的糕点，拿回去吧，以后有空常来看我就可以了。”

“以后要记得沈哥哥呀，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了沈哥哥？

打探消息，比想象中更简单。虽然没有进行血祭，但明香还是能动用一点痘神娘娘的力量。从某个信徒那里，得到了模糊的线索之后，明香来到了王铺头的家中。

打开门的是王铺头的儿子，明香告诉他，自己是沈约的远方表妹，这次前来海州城投亲，找不到地方，听说这里住着公家人，对城里了解很多，所以想问一下路。

王捕头的儿子本身就不什么好人，看明香漂亮，就开始吹嘘，说，沈约犯了事情，无耻的说自己发明了牛痘，现在麻烦很大，正被关在牢中。他爹是海州城的捕头，能解决很多事情，让明香先呆在自己家中，等一段时间带着明香去找沈约。

王捕头全家人都笑着迎接明香，这种事情看来不是第一次了。从小流浪的明香，怎么会不明白那种笑容背后的残忍？

明香很平静的吃完了晚餐之后，制服了王捕头全家。

血祭是不可避免的，痘神娘娘的意识，只是神木杯产生的分神。

她的意识暂时替代了痘神娘娘，但本能却要求她进行血祭。如果继续违背神木杯的意志，那么神木杯会选择新的人选。

既然这样，就从王捕头家人开始。

一根根的手指被扭断，一个个真相浮出水面。原来，自己离开了海州城之后，沈哥哥遭遇了那么多的磨难。

王捕头、钱师爷……这些名字，一个个的记入明香的脑海中。

最后，女孩割破了王家所有人的咽喉，进行了血祭。

她说着自己的故事，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悲伤。

但那悲伤掩饰在她那笑容之中，就像是睡莲下的黑暗。

“明香，让我去说服痘神娘娘，如果她不听我的劝说，那么我明天离开海州城，不再管这里的事情了。”

他知道，这句话他不应该说出来，这不是几十，几百，甚至是几千人，而是整整二百万人！

心中有扇明镜，照你照他照我，自从第一眼见到了明香之后，沈约就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

父母有养育之恩，他生死与报，妻子是他骨­肉­亲情，他携手不弃，朋友和他兴趣相投，他代之以诚，但天下大众，海州民众，对他又有何恩何德？

天平的两端，一个是小小的明香，另一端是海州城百万人。

他明知道痘神娘娘可能存在，但也要发明牛痘，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人遭遇到陈妈妈一样的悲剧。

他走了以后，会心神不安，会后悔终生，但这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我们所不能抗拒的只有爱与死，因为爱我们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包括上百万人的生命。

如果要和最爱的人厮杀，那贫富喜怒又有什么区别，责任信仰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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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大道如青天

第二天，明香来到了沈约的店铺前，看着沈约被人打得如同狗一样的凄惨。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扶起了沈约，她带着他回到了王捕头的家中。

她的力量还很弱，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太久。

给他做一桌子好菜，看他高兴的吃完。

陪他说话，纾缓他的心情。

这个傻哥哥呀，就是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好，就有卖身投靠的想法。就算是她说自己的魔女，来自地狱。

她笑着，但心中却是酸楚无比。

她帮不到沈约，尤其是这个时候。痘神娘娘赐予了她力量，但这需要进行血祭后才能被她施展开来。这种神赐不同于武功秘籍，明香又不想让沈约成为神使。

也许，在杀了王捕头全家的时候，她还有些迟疑，但看着沈哥哥的样子，她下定了决心。

我们所不能抗拒的只有爱与死，死亡我们无法抵抗，但爱让我们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仔细凝视着面前的女孩，沈约心中充满了柔情。

以前，他有些怀疑明香是个小骗子，或者故意吊他的胃口，但现在才明白，她真心为他好。

“明香呀，我有自己的路，不需要神晶，只想你平安的活着。”

放下了心中的疙瘩，沈约突然显得很是轻松。

关于痘神娘娘，沈约还有不少的猜想，但他没有对谢晓芙，还有孔香兰她们说，怕的就是，伤害到明香。

“对了，明香，见到我爹爹没有？前几日他说觅地潜修，但我害怕他没有离开海州城，如果是这样，你帮忙找找，看看爹爹是不是离开了。”

“沈伯伯已经走了，我派人护送他离开的。”

“明香，海州城的血祭，会是什么样的形式？”

“沈哥哥，我不能告诉你。”

明香摇了摇头，这是痘神娘娘的秘密。

“既然这样，明香，我还想做一次努力，想去见到神木杯，也就是痘神娘娘的意识，这样可以吗？”

“沈哥哥，你想做什么？”

“明香，你所作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陈妈妈他们三人复活，是不是？”

“是，沈哥哥，想让陈妈妈他们三人复活，必须神灵才能做到。”

“是不是损耗极大，以至于痘神娘娘不愿意帮你？你帮她的条件之一，是不是要复活陈妈妈她们三人？”

“是的，就算是神灵，逆行于时间之河，找到死者的灵魂，将其复活，损耗也会极大。痘神娘娘不想这样做，所以我要取代与她。”

“这就对了，你刚才说，就算是血祭完成，也不一定能做到复活之事，其中有很多的危险，那么明香，让我去和沉睡着的痘神娘娘谈一谈，说不定，她会接纳我的意见。”

“沈哥哥，你确定吗？”

明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沈约。

“是的，不过，明香，痘神娘娘的神智现在是不是清晰，能否理智的判断问题？”

“痘神娘娘已经醒来了，情况还不错，可是沈哥哥，你真的能说服她吗？”

“明香，人总是要冒险的，那是二百万条人命，是不是？”

沈约笑了笑，就算是能拖延上一段时间，不在海州城血祭，而是前往异族的地方血祭，也可以。

他要和痘神娘娘，做一个交易。

很久以前，他发明牛痘的时候，就考虑过，万一痘神娘娘出现，该如何应对。虽然那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至少代表着某种可能。

天空中，突然有颗星星突然变得很亮，然后，一道光芒从高空中落下，在沈约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

“沈哥哥，这是前往痘神娘娘神国的通道，千万小心，不要激怒了娘娘，我在她面前给你说了很多的好话。”

“不要激怒了娘娘？”

沈约心中微微的笑着，发明了牛痘的人是谁？坑苦了痘神娘娘的人是谁？是谁想要阻止血祭？

是我是我还是我，还说不要激怒痘神娘娘，明香呀，辛苦你了。

走入了黑­色­的漩涡，也就是那一瞬间，沈约来到了一处陌生的空间中。

这里，和沈约见到的镇妖塔的样子有些类似，不过是一座宫殿。

宫殿的面积很大，足足有数十亩的面积。楼台栏杆、玉石道路，人间的美景都集中在这里，可惜，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色­。

沈约看到了很多神像，它们都只有一个面容，也就是人间，庙中痘神娘娘的面容。神像有各种姿势，但大部分都开裂或者崩塌。

沈约正前行着，不远处有有一座神像突然毫无征兆的从中间裂开，然后倒在了地上。而神像跟前的一处建筑，也轰然倒塌。

“这就是崩塌的神国吗？或者说，这里每一个雕像，都代表着人间的一处被供奉的神像，而那些建筑，也和被拆掉的庙宇有关？”

沈约一边想，来到了宫殿的最中央。

大门没有关，里面，一个女子，正端坐在宫殿的中央位置，冷冷的看着沈约进来。

她容貌俏丽，带着无穷的威严。

“在下沈约见过娘娘，祝娘娘度过此劫，点燃神火，高举王座，破开虚空，证道永恒。”

沈约毕恭毕敬的向着痘神娘娘行礼，一个香喷喷的马屁扔了过去。

听了沈约的话，痘神娘娘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的笑了。

“沈约，你居然有脸面来见我。”

“见娘娘，需要的不是脸面，而是勇气和智慧。”

“勇气和智慧？勇气，我见到了，智慧，凭着你刚才说的，点燃神火，高举王座，破开虚空，证道永恒，也证明了你的智慧。

那么，来说服我吧，如果做不到，等着魂飞魄散。”

“娘娘难道还记恨我发明牛痘之事吗？”

“怎么会不责怪呢？”

痘神娘娘笑着，对着沈约说道，“你和明香的话，我都听到了，今天你进来，如果不能说服我，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好。但我问痘神娘娘之前，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可以吗？”

“可以。”

痘神娘娘笑着回答道，不需要隐瞒沈约，因为沈约如果说服不了她，那么就是死路一条。

“第一，为什么一定要举行血祭？”

“我的本体是先天木灵，后来化成了神木杯，在建立了神国。用你们人类的言语来解释，就是我一步步的从幼儿，变成大人。

一路上，有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无论是雷霆霹雳，还是意外损毁，都会将我打回原形。

这条路甚至连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走，从器灵，变成实体，在变成神灵，我一步步的前行，积累信仰，使得我的能力也一步步的提升。

我选择了天花作为谋取信仰的工具，而人类对天花的恐惧，又将我和天花捆绑在一起，我一直恐惧有人发明了能治疗天花的药物，所以，私下里寻求别的手段以防万一。血祭就是我的方法，当信仰不再的时候，我以百万人的鲜血灵魂塑造真实的神躯，不再走信仰之路。”

沈约点点头，当牛痘出来之后，痘神娘娘自然不会有人奉供了，而且各种各样的诅咒更随之而来。

“果然，牛痘发明之后，我的存在突然发生了动摇，那种恐惧，就像是你们人类发现面临死亡一样。这种经历，我从来没有实验过。

用你们的话说，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一刀刀的刺着我，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毁灭了海州城，然后进行血祭。嗯，我当时决定的时候，以誓言的方式给自己加了枷锁。

那种誓言让我暂时忘记了自身陨落的恐惧，使我到达了海州城。”

“多谢娘娘的指点，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如果娘娘不进行血祭，重新开始，还是走类似天花那条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很难，几乎不可能实现。”

痘神娘娘笑着，指了指沈约，“人类中，能到处流传的疾病，而且特征明显，死亡的几率很高，又没有药物能治……这种种的条件筛选下来，真的没有比天花更好的疾病了。

难道，沈约，你想发明一种疾病，让我重新再来？”

“娘娘，我做不到。”

“是呀，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痘神娘娘凝视着沈约，说道，“我积累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眼看就要成功的了，但被你的牛痘所破坏。整整一千五百年的积累呀，如果以前，我才产生意识的话，还可以重头再来，但现在，我也和你们人类一样，有了喜怒哀乐，再重头开始，万一再来一次失败，我也承受不起。”

沈约点点头，清了清咽喉，说道：”娘娘，其实，神道这条路，你还可以走下去，能够走得更好。

当初借助天花只是邪道，就算是没有我，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发现牛痘的作用。我这次来，是为娘娘指点一条通天大道。”

“通天大道？”

痘神娘娘的眼睛眨了眨，说道，“佛道两教已经根深蒂固，而且想要创建一个新的宗教，又要被世人接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龙女殿是因为有水系法术的支持，而且在特殊的时段才能成功，而你，沈约，能做到什么？”

“很简单，这世上，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他们的信仰都会崩塌，但有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它名字，就叫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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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科学神教

什么是信仰？就是人类相信并履行和实践的东西，而科学，也是一样。

沈约现在，就想让痘神娘娘，走科学神教这条路，将科学和神道联系在一起，走出一条永垂不朽的大道！

“可是，沈约，什么是科学？”

“一加一等于二，这是科学。水会热胀冷缩，这是科学，重力加速度？你没有听过这个东西，我来解释一下。力学三大定律？嗯，这是一个叫做牛顿的宗师高手发明的，能解释各种武学难题。”

沈约在痘神娘娘的面前，将一些科学最基本的东西，给痘神娘娘演示出来。

“可是，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是呀，看起来很简单，但他们是工具，人类用这东西，可以制造出蒸汽机、可以发明汽车，火枪……

而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科学技术会摧毁旧有的一切，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的美好。就像是习武之人藐视神明一样，当一切水到渠成之后，人类社会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后，人类会越来越相信自身的力量，直到将神灵作为工具使用。

“你是说，再过一些年，人类就会不需要别的信仰？”

“不，还会有，但这些信仰会越来越弱，最终只会作为辅助的工具，而大部分被人敬奉的神佛，都会打包合并，甚至失去本名，作为一个附属或者是遗迹保留下来，如此而已。”

痘神娘娘，很吃力的听着沈约的话，其中一些名词需要思考才能明白，但她并没有漏过一个字。

“甚至是佛道两脉，说不定，都有新的宗教将他们替代。沧海桑田，谁也不知道以后的变化在那里，但只有一点不变，那就是科学，人类发展的最根本的真理。”

“你的意思，让我成为科学的女神？”

“是，这条路，本来是我为龙女殿设计的。你有那么多权高位重的手下，让她们帮忙推广知识，非常的容易。有人说过，领先一步的是天才，领先两步的是疯子，但如果领先十步呢？那就是神灵！”

来自二十世纪的沈约，自然有很多晋身之法。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聪明，而是他看得很远。

“龙女殿的发展，现在陷入了误区。水神龙女的发展，离不开水系法术，但这需要支出神力。娘娘，其实，说起来，你和水神龙女，两者间的本质是一样的。不过，你付出的少一点，而她付出的多一些。”

痘神娘娘笑了笑，不说话。大家本质都是容器，转换信仰之力，然后扩大信徒的数量。

“恐怕，痘神娘娘，你一直在笑话水神龙女，她的发展策略吧。”

沈约的话，让痘神娘娘突然的笑了起来，真的，笑得很高兴。

她怎么会不了解水神龙女？她就像是开银行的，那些恐惧天花的人，会自动将信仰存入自己的神国中，还不需要支付利息。而苦逼的水神龙女，就像是搞实业的，辛辛苦苦的发展，但各种各样的支出等于无底洞，而她的信徒，是一群无私的好人，经常要做赔本的买卖，免费为穷人等治病，这三百年积累下的，恐怕还没有痘神娘娘一百年积累的多。

“是呀，真的笑死我了，那个家伙拼死拼活，成就了真神，但那是怎么样的真神呀？她每天都要痛苦该怎么满足信徒的需求，还有维持自己不崩坏。沈约，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因为诅咒水神龙女的人，比诅咒你的人，多得多，简单的说，把你们两个当成圣杯的话，一个是容纳这世上所有的善，一个是吸收这世上所有的恶。

江湖中传言，每过上一段时间，龙女殿的真神就会陷入沉眠之中，而那时候，龙女殿牧师们的战斗力也会大幅度的下降。

很多人疑惑这为什么，但是就是很简单。看起来邪恶的你，容纳的是这世上所有的善，收获了无数的赞美和信仰。而每日里行善，苦逼到了极点的水神龙女，却被黑化，变成了黑圣杯，吸收着这世上所有的恶。都是做好事情，方法不同，你收获的是感激，而她却得到了无尽的诅咒和灰心。”

“沈约，你真的真的是太太聪明了，这句话，让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先天水灵和先天木灵之间，天生就是不对眼。虽然不至于拚斗个你死我活，但能看到对方的笑话，那是非常的乐意。

“所以说，水神龙女，是一个大傻瓜，哈哈哈！”

她拍了拍沈约的肩膀，然后突然扭过头，对着沈约的身躯，大声的吼了一声：”小白，还不快出来！”

“小白？”

沈约愣了一下，然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有个小女孩突然从他的身子里蹦了出来。

小女孩很漂亮，粉妆玉砌的极为可爱。

“死木头，你欺负我！我和你拼了！”

死木头？

看着面前的痘神娘娘，沈约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叫她。

小女孩猛地扑到了痘神娘娘的身上，但可惜，她是被痘神娘娘蹂躏的命。战斗很快的结束了，小白，不，水神龙女被痘神娘娘按倒在地上，然后四蹄朝天的扎起来，就像只小猪一样的哼哼着，无能为力。

“沈公子，让你见笑了。”

回过头，痘神娘娘笑着，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别担心，她只是水神龙女的一个分身，不知道什么时候依附在你身上，我一开始都没有发现，好在刚才她不知道为什么激动了，然后被我察觉。”

“沈约，别听她的，你要的，我也能帮你。”

“住嘴！”

痘神娘娘手中变出了一个抹布，然后塞在了水神龙女的嘴里。

“刚才，沈约你说到什么情况了？”

“容纳天下一切恶的玉净瓶。”

沈约怜悯的看了一眼水神龙女，这个家伙，你激动­干­什么？这是痘神娘娘的神国呀。

“我只知道，人不患贫而患不均，很多人看到大家都称赞龙女殿，但龙女殿能救治多少人？就像是明香，她脸上的疤痕，我和爹爹去龙女殿问过，要一百两银子。这笔银子我们拿得出来，只不过陈妈妈说等年底的时候，她出这笔钱。

明香如果是别家的孩子，能够治好了脸上的疤痕，那她的一生必然改变，相貌俏丽的人可以嫁给好人家，但如果普通人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呢？”

“小白的龙女殿，不是有免费的医疗吗？”

痘神娘娘这句话不是解释，而是讽刺。

“免费？”

沈约笑了，眼神中更多的则是无奈。

“龙女殿里面的人，都是好的，但现实却非常的残酷。每个患者都有自己的理由，很多人认为自己才是最应该值得医治的，但实际上呢？这只能靠抽签来决定。”

这也是龙女殿最大的悲哀之处，想要救人，但水系法师远远不够，就算是通过水神龙女，扩充了水系牧师的数量，但这也需要信仰力的支撑，才能制造更多的牧师。

对患者来说，凭什么你医治了她，却不医治我？不就是钱的问题吗？我没有钱，但求求你，救救我的爹娘、救救我的孩儿，救救我的亲人。

可惜，龙女殿做不到救治所有人的人，甚至是大部分的人。

她们只能一边高价位达官贵人医治，一边以抽签，决定廉价或者免费的治病救人。而这个抽签中，偏重于龙女殿的信徒。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有人抽不到签。

然后，会有诅咒，会有谩骂，会有人说抽签其实是内定的，会有人甚至仇恨龙女殿到永远。

谁让你有能力，而不救人？免费全民医疗早就被证明会破产，而那些私立的医院过得一个比一个滋润。

“小白，你好可怜呀，真的是好可怜呀！”

痘神娘娘笑着，来到了水神龙女的身边，踢了踢被捆成小猪一样的她，用很怜悯的声音说道，“姐姐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会被那些恶意的信仰所同化，看来，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娘娘，问一下，这是水神龙女的分神，那么她的本体，会不会知道我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呢？”

“你说呢？”

痘神娘娘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约。

“娘娘，这可不是打机锋的时候，要是水神龙女本体听到了刚才我说的话，万一她剽窃了这个创意，怎么办？”

“沈约，你……”

被痘神娘娘压在脚下的小萝莉，努力的挣扎着，但她哀求的样子，没有打动沈约的心。

“臣以为，应该早作决断，一刀了之为好。”

沈约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表示这个水灵灵，俏生生的萝莉，应该早点弄死。

“那么，你来吧。”

指了指水神龙女，痘神娘娘表示愿意让沈约来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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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收割

（晚上还有一更，求宣传推荐。）依靠在沈约家门口，卫四娘有些失神。

在海州城住了十年，却还没有到这里来过。

在江湖中闯荡了一段时间以后，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感到了厌烦。而这时，姐夫姐姐遇难，为他们复仇后，她带着小侄女就隐居在海州城。

很多人说她只是潜修武功，或者有人认为她受伤不得不归隐，其实，只不过觉得没有意思。

隐居的生活很好，不用风餐露宿，不用满手血腥，她也喜欢上这个城市，喜欢上这里的普通人。昔日的好友经常到海州城来看她，大家也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繁华、平静。

但谁也没有想到，却有人想要毁灭这座城市，这怎么行？

就算是神灵，也不能！

如果对方是人，她早就提着剑去了，可惜，现在结局事情的关键，在于沈约。

他了解很多东西，但又隐瞒了不少事情。

谢晓芙说过沈约留下的理由，但卫四娘却觉得不足。

这个男的呀，是一种恩怨分明的人。

而海州城，对他有何恩典？记得听孔家人说过一个事情，沈约从来不欠人情，他开糕点店的时候，有家人提供的面粉很好，但后来得知那是孔家的店铺，于是他宁愿花高价从远处进货，也不愿意和孔家沾上关系。

这种事情听起来沈约很硬气，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解释呢？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我如果讨厌你，那么就不来往！

沈约是一个好人，是海州城欠沈约，而不是沈约欠海州城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有一点，大家都很疑惑，那就是，为什么痘神娘娘不找沈约的麻烦，不要他的命？

是他发明了牛痘！

也许，痘神娘娘认识沈约，两个人的关系很密切。

但如果是这样，今天晚上，沈约去见痘神娘娘之后，他会不会转身离去？放弃海州城这二百多万人的­性­命，仅仅因为认识或者熟悉痘神娘娘？

她没有信心，所以跟着沈约出来，想要说服与他。

可是……他会做吗？

“臣下不敢，水神龙女乃是与娘娘一样的存在，今日在下敢对水神龙女刀，日后娘娘想起来，心中自然会有所芥蒂。”

“好口才，呵呵，沈约，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痘神娘娘笑着，没有再强迫沈约。

“好吧，说一说，怎么­操­作科学那种东西？”

“在下想先提一下条件，不再可否。”

沈约的表情很是严肃，这才是他这次来的重点。

“好的，你说。不过，血祭是不可能被放弃的。”

“真的不能吗？”

点点头，痘神娘娘指着神木杯中，积累了一大半的金黄|­色­的液体。

“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了吗？它是我这千年来积累的信仰结晶。它能够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现在，开始慢慢的消散。

我神力的根本受到了破坏，牛痘的发明让这些最虔诚的信仰变得不稳定。所以，我必须要用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想知道吗？”

沈约点点头，有些好奇。

痘神娘娘的手指一点，一缕金­色­的光芒飞出了神木杯。

不知道，沈约现在在做什么？

卫四娘微微的叹息着，当初，如果她知道沈约的冤情，那么她绝对会拔剑而出。

可惜，那时候没有人帮沈约。

“四姐，沈约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我去看看？”

说话的是鱼秋佳，如果沈约发出警讯之后，以她们六人之力，不管怎么样，都能闯出一条血路。

“再等一等，既然答应了沈约，那就相信他。”

就在这时，卫四娘的瞳孔突然一凝，她看到一道金­色­的闪光，从远处­射­向了她们这里。

“小心！”

长剑一横，一连六道青蒙蒙的剑气飞出，在身前组成了如同雪花一样的剑阵。

而鱼秋佳，双掌连环拍出，排云十三掌，云台山镇派神功，飘渺莫测，每一掌中包含有六道不同的劲气，而鱼秋佳是七姐妹中间最低调的一个，但她的武功绝对能排在前三甲。

但金­色­的光芒，根本不受她的掌风限制，直接穿过了她的掌风。

鱼秋佳没有慌张，身子一扭，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变成了一条逆流而上的金鳞鲤鱼，以鱼龙百变身法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金光。

但还未等她来得及庆幸，金光突然一转，再次­射­向了鱼秋佳，然后猛地爆开。

“秋佳！”

卫四娘剑光一闪，一道道如同水波般的剑气直扑金光而去，但等她到了跟前，却发现，鱼秋佳和金光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仁慈的痘神娘娘，请你治好我女儿的病，我愿意终身的侍奉与你，做你做虔诚的信徒。”

遥远的苗疆，这里牛痘之术还没有传到。一名中年­妇­女，正匍匐在痘神娘娘的神像前，诚心诚意的祈祷着。

而十来年前，鱼秋佳、唐月亮等人，和这位女子一样，跪倒在痘神娘娘的神像前，祈祷着。

在沈约看来，人若是诚心信奉了神灵，那就等于在自己的身体里开了一个后门。

这并不是瞧不起信徒，但如果信奉的是恶神，那就非常的麻烦。

“看到了吗，现在还有人向我祈祷，可惜，过不了多久，她们的族人或者是亲友，也许会把我的神像从庙中拉下来打碎，焚烧我的庙宇。”

沈约面前的水幕中，那个苗疆的中年女子结束了祈祷，从神像前爬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能不能救她的孩子？”

“能，但还有更多的人，怎么救？”

痘神娘娘关掉了面前的水幕，说道，“也许在你的心中，把我当成坏蛋，是不是？”

“不，我从来不认为痘神娘娘是坏人。”

沈约很是正­色­的说道，“你至少救了很多的人，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只不过没有被垂怜的人，她们会很愤怒，而且会把这种怒火发泄到你的身上。”

“是呀，你理解的没有错。就算是神都无法让所有的人满意，更何况是我。很多人骂我无法救人，问题是，这些信仰，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转化成救治孩童的圣光。

一百个人的信仰，可以凝聚成一份救人的圣光。

我留五成，撒播出去五成，四成给我认为有值得投资的人，而剩下，随机给那些祈祷的人。你口中的陈妈妈，并非我没有给她机会，只是她的运气不好而已。

而这个杯子里，就是这一千五百年来，一点点积累下来的信仰。我现在，给你看怎么用。”

一道金光从外面­射­回来，然后在沈约的面前爆开。鱼秋佳出现在痘神娘娘面前，目光中充满了虔诚。

第一次见到鱼秋佳，沈约的印象很好。

她就像是邻家的大姐姐，举止妩媚不是她的错，而杀了自己的丈夫，沈约也认为并没有错。

她整整花了十年时间来寻求真相，把青春都耗费在上面。但现在，她站立在痘神娘娘的面前，就像是牧人面前的羔羊。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约没有发怒，只是问道。

“成神之路，我一直在摸索，该如何前行。从最开始点燃神火，到信徒的祈祷。

信徒就像是农夫园中的果树，这其中，有很多果树很好，为我提供了最好的果实。我常想，如果能让她们进入我的神国，永久的生存，那就好了。”

“祈禀者？”

“这个名词不错，就是这样过意思。有很多天资极好，本领极强的人，她们是我的信徒。佛道两脉传说，修成正果的人，死后灵魂能进入佛国或者洞天。而我，也想做到这一点。”

“秋佳姐，你感觉如何？”

沈约将目光投向了鱼秋佳。

“很好，沈弟弟，想不到你也在娘娘的宫殿中，娘娘她仁慈而又崇高……”

她温顺着说着，全身的每一个动作，都对痘神娘娘表示着臣服和恭顺。一千五百年，无数人的信仰，积累起来的神光，以及预先埋下的木马，改变了她。

“你先下去吧。”

痘神娘娘向着鱼秋佳示意，然后转过头，面对着沈约，“这就是信仰神力的作用，沈约，你想试试吗？”

“想，娘娘你可以用在我的身上。”

沈约也笑了，笑得非常的坚定。

“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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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章欺骗

（二更）

不久前，明香给沈约说过，神和人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灵魂上是相同的。

沈约相信明香，她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一句话。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也许有人，或者有神，能在力量、智慧，甚至是全方面的超越沈约，但有一点，他的灵魂，他的意志，是他自己的，就连神灵，也无法更改。

“怎么，你有些害怕了？”

望着沈约，痘神娘娘突然的笑了。

“看看你颤抖的手指，还有不安的眼神，还敢说，你不怕？你这次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跑到我的神国中，居然认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我的身体虽然在恐惧，但是我的灵魂是平静的。”

沈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头朝着后面扬去，闭上了眼睛。

“来吧，娘娘，看看你的信仰之力，能否改变于我。”

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你已经猜到了，死人无法复活？”

等了许久，痘神娘娘突然这样的问道。

“嗯，三个烧成灰了的，全身上下一点基因都不剩的人，怎么能复活？明香她不懂得科学，但我懂。至于逆行与时间的长河中，整个宇宙会围绕你而转动？呸。”

沈约没有张开眼，心中充满了愤怒。

那熊熊的大火燃烧着，谁也无法靠近。大火整整的燃烧了一个时辰，最后，沈约甚至连骨灰都没有找到。那里到处都是灰，还有救火后的水流。

沈约后来，找到了女主人和孩子的几件衣服，烧成灰，再加上一些别的灰，交给了才从昏迷中醒来的明香，告诉她，这是女主人的骨灰。

痘神娘娘拿什么让陈妈妈和她的孩子们复活？大火烧毁了一切，高温下，无论是dna还是基因，都不会存活。

“那么，你这次进来，目的就是想要确认，明香实际上，被我控制了？”

意想之中的控制，并没有发生，沈约感觉到，自己神志依旧很清晰。

“是的，明香很恨你，因为你没有恩赐神恩在陈妈妈身上，而且她给自己胸口的那一击，也是在抗拒与你，不想毁灭海州城。

可惜，这个笨蛋，最大的弱点，就是想让一切重来，可是，这怎么可能？”

沈约的话中，充满了悲伤，“所以，当你提出，可以让陈妈妈她们复活的条件后，那个小笨蛋，就答应了。但她根本不知道，她只是和恶魔签下了条约，而你，只是在骗她！”

人如果遇到了恶魔，不要相信他们任何的承诺。在严密的条约，都能找到漏洞，更何况明香，还是痘神娘娘的信徒。

“也许她和别的信徒不一样，你不能硬来，但现在，她变得和秋佳姐没有什么区别了。”

指着恭顺的，站立在一边的鱼秋佳，沈约摇了摇头。

“神说，若爱父母，爱妻儿，爱别人高于爱我，这信仰不虔诚，纵贡献之巨无与伦比，亦不可为圣徒。”

秋佳姐已经成为了你的信徒，而等明香完成了海州城的血祭之后，她也会成为和秋佳姐一样的人。

爱神，爱你，胜过了一切，是不是？她其实心中也隐约的知道，你是在欺骗她，但她依旧抱有一丝的希望，神灵是无所不能的。但如果有无所不能的神，那么何必血祭呢？”

“­精­彩，真的很­精­彩。”

在沈约的面前，痘神娘娘拍着手，表示对沈约的推断非常赞赏。

“那么沈约，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来冒险？难道不清楚，这一趟的行动，九死无生吗？”

“我和明香一样的傻，所以我想见见你，看看，你到底是骗她，还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你不怕我骗你吗？”

“还记得开始我给你讲的那条通天大道吗？痘神的神位已经崩坏，而你要选择一条新的路。地上神国，听起来好听，但谁知道这世上，是不是还有类似你一样强大的存在？

你如果显露神迹与地上，用真身建立起真实的国家，说不定这就是你覆灭之时。

而且，人道和神道，本来就是背向而行的，神灵将一切归于神，而人道则是自强不息。我，为你挑明了一条，也是唯一一条能够将人神结合在一起的路，你怎么舍得杀我呢？或者说，你骗了我，但等海州城血祭结束之后，明香成了圣徒，那之后，你该如何面对我？

真不怕我出谋划策的时候，来一个坑你的玩意？”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痘神娘娘觉得，面前的男子，实在是一颗铜豌豆。

好吧，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他想要什么。

“沈约，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把方略都讲给我了，我不一定需要你，科学这玩意，我找别的人帮忙­操­作，也可以。”

“佛门分为八派，虽然都遵从佛祖，但各有理解，相互间争斗不断。而科学，你觉得，当年改变作风的时候，别的门派会不会学习，会不会跟进？

龙女殿神殿上万座，信徒超几千万，殿中人才储备丰厚，而且名声极好。

如果她们现在，开始转型，水神之名，再和科学联系到一起，你发展的再快，能比的上龙女殿？”

“怎么比不上？我手中的信仰之力，足够转化数万名圣徒。那些女的，可以控制她们的丈夫、子女甚至是帮派，官府。

这种力量，足以倾覆天下。只不过我觉得有些太冒险而已，而你说的龙女殿，你不是说过，佛道两脉，正要对她们进行围攻，到时候我在其中推波助澜，你觉得，龙女殿还能坚持下去吗？”

“能，有我的帮助，龙女殿绝对能支持下去。”

沈约的话，让痘神娘娘愣了一下，开始笑了起来。

“龙女水神？她现在被诅咒缠身，你别以为她是我，她连给牧师加注神力都很勉强，不然，佛道两脉怎么会攻击一个有真神存在的组织？

你能解除她身上的诅咒？你做梦吧，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我能，我说我能，就可以。”

沈约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瓶，抛到了痘神娘娘的面前。

“尝尝这东西，你就知道我能做到什么了。”

屈辱的躺在了地上，水神龙女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早知道，就不跟沈约一起来痘神娘娘的神国了。

昨天晚上，她接到了信徒的祈祷——这是由她亲赐的卷轴，所发出的祈祷。

于是她的分神，降临到了海州城的龙女殿。

在这里，她见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名为沈约。

他给她讲述了自己对神灵的推断，以及对龙女殿未来的担忧。这一切让水神龙女点头称是，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然后，沈约讲述了海州城即将发生的血祭，问她，能否阻止。

水神龙女表示了拒绝，海州城已经是痘神娘娘的大本营，而她正为体内的诅咒而烦恼。如果贸然前往海州城，也许连自身都会陨落。

不过，得知沈约想要去见痘神娘娘，她心神一动，附在了沈约的身上。

这是一个独立的分神，等沈约出了痘神娘娘的神国之后，就会回归本体。

虽然这样做代价很大，她也想知道沈约为什么如此有信心去找痘神娘娘。

结果现在，沈约居然认为这么小的一个瓶子，居然能解决自己的危机？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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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神药

“这是什么东西？”

痘神娘娘拿起了瓶子，打开，闻了闻。

“不是毒药吧，不过，这世上，没有能毒倒我的东西。”

倒入了口中，尝了一下味道，有些苦，但没有感觉到有问题。

“沈约，直说吧，这是什么东西？”

“青霉素。”

面对这些科盲，沈约只能说实话，“一种包治百病的药物，对于普通人来说，重要­性­仅次于丰富的粮食和清洁的水的一种药物。”

什么叫做大杀器？

饥饿、战争还是天灾？不，是疾病。

各种各样的疾病，是自古以来，杀人最多的武器。

人类直到十九世纪，才发明了能够对抗疾病的终极武器，抗生素。

而青霉素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种，沈约耗时了两年，终于制造出可以口服的青霉素。其中的艰辛不说，如果没有从龙女殿那里，买来的水系法术的符咒，用来控制温度、提纯等，他也做不出来。法术的神奇，在某些方面，甚至让沈约叹为观止。

虽然这只是初级的，但不代表不能工业化一样的生产。

龙女殿专攻水系法术，能控制液体的温度、让其结冰，让其沸腾，­操­控液体，提纯等是她们的能力。而武林高手­精­确的­操­作，可以媲美­精­密的仪器。

所以，只需要一种思路，找到青霉素的制作方法，然后将地球上的工业化的流程变成一法术来控制的就行了。

不需要太多法力，密封、提纯甚至是温度控制，都不是问题，上万名水系的牧师和法师们，组成几道流水线轻而易举。

加上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抗药­性­，口服的单位不需要太多。

这就是沈约给龙女水神的条件，龙女殿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医治更多的病人。但如果有了抗生素这种大杀器，这一切都可以扭转。

同时，还有几种药物，沈约也有把握指导龙女殿制作出来。

这东西真的能包治百病？

痘神娘娘有些奇怪，然后很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龙女殿的水系法术号称能包治百病，但实际上，很多病症还要看病人的意志力或者是身体。从根本上来说，水系法术不过是激发人的免疫系统，或者生命力，靠自身来度过疾病。

但这种法术，面对天花这些东西，就力不从心了。人体的免疫系统再厉害，遇到一些病菌或者病毒，还是需要外在力量进行帮助的。

想了想，痘神娘娘将将手中的瓶子，扔回给沈约，她是真的不相信这东西。

天下间还有不少名医，炼制的丹药最厉害的，号称生死人­肉­白骨，可是，不能大规模制造的东西，有什么用处？

天地间灵物就是那样多，很多古时的药方都失效了，就是因为被采摘的太多，导致不少灵药绝种。

“这东西能大规模制造的，并不是太难，更不需要特殊的物品，娘娘，不要小看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就像是人类不理解你的存在一样。”

痘神娘娘听的一愣，心神一震恍惚。

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意识，但永远忘不了月­色­下，一群女人匍匐在她面前祈祷。也就是那时候，她突然明白，自己也是生命，只不过和人类不同而已。

人之所以为人，有**，有追求，甚至会为了某些东西，而舍弃了生命。

“你为什么押上了一切，来找我？”

眨了眨眼睛，痘神娘娘突然问道。

“你有这么多的底牌，随便打出一张，都能够得到丰厚的报酬，但是你为什么会主动来到我这里，甘愿冒险？”

为什么？

小女孩高高兴兴的来到他的店中，叫着他沈哥哥。

她来到被打倒他的面前，眼中满是悲伤。

她是昔日那只丑小鸭，但就算是变成了白天鹅之后，也没有忘记他。

“我永远记得，在我人生的低谷，有个女孩，前来帮了我。”

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沈约诚心的向着痘神娘娘说道。

“放了明香吧，我来为你服务。”

满脸麻子的小女孩，哆哆嗦嗦的看着沈约，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脏脏的手抓住了沈约的衣服，很明白这可能会换来一顿暴打。

“可怜的小家伙。”

沈约脱下衣服，将她包裹起来，然后给她拿了一些食物，将她带回家，身后的小女孩显得是那样的瘦弱，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

“娘娘，人总会发傻的，你就当我脑子糊涂了，放过明香好不好？”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对他的付出？这次海州城血祭，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他，为他复仇，使他得到神晶，成为人上人。

她于是傻傻的被痘神娘娘所欺骗，或者说，她心中其实很清楚，陈妈妈再也回不来了，但她能帮沈约，为痘神娘娘服务，让痘神娘娘放过沈约，送沈约一条通天大路。

大殿中沉默了起来，痘神娘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我做不到。”

很想答应沈约的条件，面前这个男子给她了无数的惊喜。

国士无双，无双国士，她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和沈约联手，加上她的势力，建立起千秋万代的神国，也不是不可能。

人总是需要寄托的，而他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切入点。

可惜，她做不到。

她才附身到明香身上的时候，没有想到，她什么都不要，只是听说要毁灭海州城，就回手给自己一击。

当时正处于低谷下的她，不得不想办法来救治她，而这样，整整拖了一年的时光。而在这中间，她奇异的和明香产生了交集。

仿佛是规则融合，明香就等于她的一半。

于是，她欺骗明香，只要能在海州城进行血祭，就可以进行复活仪式，同时让沈约一举成为金丹宗师。

原本抗拒的明香，思考了很久以后，答应了她的条件。而现在，就算是她要放弃，明香也会在誓约束缚之下，继续进行危险的血祭。

“这么说，血祭进行完之后，也就是最后关头，明香会死？”

“不，明香也许不会死，但绝对有危险，因为力量反噬的缘故。”

“力量的反噬？娘娘，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天地间有很多规则，不过普通人无法接触到而已。进行这种大规模的血祭，尤其是以神使的身份，必然会遭到天劫，具体原因，我也不能说太清楚。

沈约，你无法劝说明香。她现在变成了圣徒，你说的再好，包括让我出面告诉明香，不需要血祭，都无济于事。”

想了想，痘神娘娘挥了挥手，让鱼秋佳进来，然后柔和的说道，“其实刚才娘娘利用神力结晶让你变成了圣徒，是娘娘不对。你一会和沈约离开，不用再为娘娘办事，也不要再信奉娘娘，好不好？”

鱼秋佳点点头，但她眼中的坚定表情，还有嘴角处柔和的笑容，只说明一句话，她没有将这些话，记在心中。

她依旧是痘神娘娘的信徒，而且是全心全意的信徒。

“沈约，看明白了吗？”

痘神娘娘苦笑着对沈约说道，“我无能为力，而且限于规则，无法亲自出手阻止明香。”

“那么，如果我阻止了血祭的发生，或者说，血祭进行的不完全，那么明香会如何？”

沈约突然这样的发问。

“理论上，如果血祭进行的不完全，明香自然不会有事，可是沈约，你认为，你能阻止明香的行动吗？”

“我尽力而为，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明香现在到底有多少手下，就是从你的信徒中转换出来的。”

“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

痘神娘娘笑了笑，说道，“我和明香签有协议，所以关乎血祭成败的提问，我都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你选择手下，都选择女­性­？”

“我是先天木灵，所以选择母的，有什么错？”

痘神娘娘微笑着说道，让沈约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开玩笑的，我要维持组织的严密­性­，所以只选择了女­性­，男人吗，可以有很多孩子，但女人却是一个个生下了孩子的。”

“那么，娘娘，我和明香在海州城作战的时候，你能为我提供多大的帮助？我要阻止这场血祭，不惜任何的代价。”

“沈约，换一个方式吧，好不好？”

痘神娘娘本想继续劝说，但看着沈约那坚定的表情。于是陷入了沉吟。

一边是血祭，能让她在神位崩毁之前，拥有新的身体，寿命长达数千年。

一边是沈约的劝说，他给自己指了一条更加辉煌的道路。

而且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她并不在乎血祭是否能彻底成功，只要进行到一半，就可以了。

“我怎么知道，你出门之后，会不会将我出卖？跑到水神龙女哪里去？”

痘神娘娘手一挥，一道条约出现在她面前。

“你签了这个条约，保证不会将今天所说的话，泄露给别人，我就和你做一个交易。”

“不，不签。”

沈约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坚定。

“明香上过的当，我才不上第二次。和神灵签订条约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那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明香去死？”

“我尽力了，也就不后悔。”

沈约笑着说道，“更何况，你不相信，我能阻止血祭，是不是？所以，我只想和你做一个约定，放我出去，让我尽力去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而我，这次血祭结束之后，绝不会记恨娘娘。”

“真的不责怪我？”

“羊吃草，狼吃羊，你在生死关头，想要选择血祭，就像是人为了活下去，作出任何事情，都可以理解的。

至少，你给过她机会，更何况，你觉得，我能对你复仇吗？这场战斗，结束之后，我会抛弃仇恨，加入你的神国，帮你做事。当然，关于我加入的条件，到时候再商量，如何？”

痘神娘娘想了想，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这场交易，看起来，是她一直占据着便宜。

只需要给明香一个机会，以及让沈约努力的机会。

“好，一言为定，我放你出去，你答应我，不泄露今天所说之话，给外人说，尤其是水神龙女。”

“不，这不属于约定。”

沈约伸出了手指头，“一码归一码，我答应不再记恨与你，就抵消了你让我出去，阻止血祭这件事。而关于科学神教，还有青霉素等东西，娘娘如果不想让我说出去，那就用别的东西来换。”

“别的东西？”

痘神娘娘看了一下周围，突然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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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软玉温香英雄气短

卫四娘手脚冰凉的站立在那里，刚才的情景，她终生难忘。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金光，掠走了鱼秋佳？

周围的姐妹，也是愣在了那里。

这是超越人类想象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这时，卫四娘突然看到，又有六道金­色­的光芒，向着这里飞来。

“糟糕！”

神国中，四道金­色­的光芒刷下，又多了四个人。唐月亮、温婉儿、玉连环还有兰凤娇。

“啊，想不到有人还能抗拒召唤，看了下次要改进一下。”

神座上的痘神娘娘皱起了眉头，说道，“看来，先一次，应该先抓人，后感悟。”

“娘娘，你是什么意思？”

沈约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五位大姐姐。

温婉儿、唐月亮、鱼秋佳、玉连环还有兰凤娇，二十**的华信少­妇­，她们围在了沈约身边。

“你不是要礼物来交换吗，那么好，我送你五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给你，如何？”

“娘娘，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她们不好吗？一个个武功高强，而且忠心耿耿，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们贴身保护与你，寸步不离，说不定能救你好几条命呢。你们，快去劝劝沈约。”

“沈弟弟，请多多关照。”

五名美丽的大姐姐，同时低下头，向着沈约行礼。

“你开什么玩笑！”

一直很从容的沈约，一下子跳了起来。

“娘娘，我说话算数，不会食言的。海州城是你的地盘，我能作出什么？让她们五个人跟着我，我只会惹一身的麻烦。”

“这个，我不管我，我要她们看好你的一举一动，就连你睡觉的时候，她们也会陪伴在你身边。免得你去找水神娘娘，卖身投靠。”

“不行，娘娘，她们是人，不是东西，用她们交换，我才不­干­呢。”

“沈弟弟。”

一张温暖的手，拉住了沈约，那是鱼秋佳，“沈弟弟，难道你是这样的讨厌姐姐不成吗？”

“不是，我只是……”

鱼秋佳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儿一样。

“沈弟弟，我们不会麻烦你的，这是娘娘的吩咐，我们真的想为娘娘做些事情，好不好？”

说话的是温婉儿，她轻柔的说着，一只手拉住了沈约，双眸中带着期待，少­妇­的香气弥漫在沈约的鼻端。

“难道说，沈弟弟相对我们行不轨之心？或者说，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沈弟弟，我们相信你。”

说话的是毒手观音兰凤娇，这个苗疆的女子，­性­格直爽，高耸的胸脯不停的起伏，显得很是激动。

“沈弟弟，答应娘娘好不好？”

一具温暖的身子从后面抱住了沈约，那是唐月亮，“姐姐求求你，好不好？”

最神秘的玉连环，则是深情的看着沈约。

一瞬间，沈约被五个女人包围在中间。

如果这个场面，被江湖中人看到，会惊奇的合不拢嘴。

这五名女子，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女­性­高手，而且身份尊贵，现在居然围着一个男人在哀求着，而且举动是那样的亲昵，这种事情传出去，沈约一定会被人追杀。

而另一边，痘神娘娘很有兴趣的看着被五个女的围在中间的沈约，她突然发现，刚才自己做错了什么。

和这种智者针锋相对，本来就不是她的特长，相反，一直被沈约牵着鼻子走。

但现在，看看沈约的样子，她都觉得有些可笑。

五个美丽的女子将他围在了中间，各种哀求和理由，让沈约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这是人­性­的弱点呀，她们五人本来是来帮沈约的，但却被自己洗脑成了狂信徒。沈约因为有愧于她们五人，加上都是美女，所以他现在手足无措。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沈约谈，相反，应该派明香和沈约谈判。

不过，现在用这种方式，也来得及。

真的糟糕了。

这世上，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沈约自认为不是英雄，但他要过美人关，看来却做不到。

鱼秋佳拉住了他的一只手，高耸的胸脯挤压着他的胳膊。而唐婉儿则是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泪水涟涟。

而唐月亮、兰凤娇和玉连环也不客气，发现沈约的尴尬，显得更加的热情，她们纷纷的在吃沈约的豆腐，这一切都让沈约更加的手足无措。

无论手动到哪里，都能碰到软玉温香，无论他想说什么，女人们都是更加的软语相求！

该死的痘神娘娘，沈约可以和痘神娘娘争论，翻脸，但对于鱼秋佳她们，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是他一巴掌打在她们的脸上，恐怕她们也会笑脸相迎。

她们被痘神娘娘的信仰之力所控制，现在一切以痘神娘娘的命令为主。

“啪啪啪。”

突然，痘神娘娘拍了拍手，几个女子都笑着放开了沈约。

这时候，沈约显得很是尴尬，衣服凌乱，而脸上甚至还有两个­唇­印，都不知道是谁亲的。

“沈公子，你答应让她们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娘娘，你……”

“她们会听我的每一句话，沈约，听说你疯狂的追求一名叫做徐曼华的女子，其实，天下比她出­色­的女子多得很，就比如面前这几个。”

指了指鱼秋佳等四人，痘神娘娘的笑容让沈约不寒而栗。

“有兴趣吗？”

当然没有，沈约才不想惹这些江湖侠女，尤其是已经嫁人的，万一对方的老公没有死，或者被家人发现，到时候，江湖中就会多一个被追杀的­淫­贼。

“你们贴身护卫沈约，首要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然后保护自己，同时听他的吩咐，明白吗？这个命令，直到我当着沈约的面，得到他的允许，才能解除。”

“是，妾身明白。”

五女毕恭毕敬的向着痘神娘娘行礼，点头。

说完这句话，痘神娘娘转过头，说道，“沈约，谢谢我吧。”

“谢谢个屁。”

这句话在沈约的心里徘徊，但是却没有说出来。痘神娘娘这个命令很严密，就像是催眠一样，人和人之间可以随意聊天，许诺，但狂信徒如果得到神灵相互矛盾的命令，说不定就会变得癫狂。

痘神娘娘等于将她们五人的控制权交给了沈约，这其实也不算是坏事。

“好好的活过这场血祭吧，沈约，希望你不要死在其中，还有，履行对我的承诺。

她们五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知道原因。”

指了指鱼秋佳等五人，痘神娘娘笑着说道，“她们居然想要和人串谋起来，反抗我。却不想当年是如何许诺的，从今天开始，她们是你的女仆。感觉不满意的时候，用鞭子抽。”

“那么娘娘，她们什么时候能复原呢？”

“复原？”

痘神娘娘呵呵呵的笑了，指了指面前海州城的光影。

“一切的根源还在与血祭，血祭到了最后，会形成一块或者更多的神晶，那东西虽然不能让死人复活，但用在她们身上，还是有效的。

对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到时候，记得留一块给明香吧。”

“好的，娘娘，我承诺，在血祭发生前，不会泄露科学神教的设想，以及相关的知识。”

“好。”

痘神娘娘没有提到青霉素，沈约也就没有说，正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痘神娘娘问道：“等一下，你不打听一下，血祭是怎么进行的吗？”

“不用了，你愿意说，我很高兴，但如果不愿意，也无所谓。”

沈约将面前的杯子放倒，倒扣在桌子上。

“有什么难猜的，是不是这样子？”

杯子倒扣在那里，笼罩着下面的一切。如果时间长的话，那里的细菌会滋生、扩大或者变异，就像是即将在海州城进行的血祭一样。

和痘神娘娘说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沈约一开始就明白了。

真正的神木杯，已经被当年的痘神娘娘倒扣到了海州城的上面。只不过，没有任何人发现而已。

绕了这么长时间，他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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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半成机会

（晚上还有一更）

前面的巷子，幽深不见底，寒风吹过脸庞，带来了死死的凉意。

卫四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如同雕像一样。

身边的同伴，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然后消失，而她，也遭遇了生命中最奇诡的事情。

十年前，姐姐的遗腹女，翠竹染上了天花。抱着小家伙的她，来到了痘神娘娘殿中祈祷。

那时候，她脑海中多了一个声音，她听从声音的吩咐，毕恭毕敬的向着痘神娘娘祈祷。最后，翠竹的天花好了，而她心中却有些恐惧。

金丹宗师，浑圆无漏，心神之中，没有任何的破绽。

这是所有武道高手都梦寐以求的境界，但如果遵从神灵，听从她的安排呢，这样会不会永远无法晋身金丹宗师的境界？

成为金丹宗师是她一生的追求，神灵的帮助她牢记在心，但这决不能成为她前进的阻力！

再后来的十年里，卫四娘私下的修炼了一种秘法，二心诀。这是一种很奇诡的心法，可以让人在一天的某个特殊的时分，意志力极为坚定，或者，相信某件事情。

创建这种心法的前辈是一个懒人，他天资极高，头脑聪慧，奈何­性­子确实疲懒，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更不要说苦苦的修炼这种烦躁的事情。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于是创造了这种心法，每天，终于可以用钢铁一样的意志，修炼武技。最后，他终成一代高手，变成了多重人格分裂的高高手。

二心诀不仅仅能帮助修炼懒人，而且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非常的有效。比如冒险修炼一种未知的心法，但如果修炼人都不相信，或者无法相信这种功法能成功，那么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就会提高很多。

于是，以后，每次祈祷的时候，卫四娘就提前用了二心诀，让自己相信自己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本以为只是一个预防的措施，但今天，却起到了效果。

无数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呼喊着，告诉她放开心神，听从真神的旨意，归附痘神娘娘，相应她的召唤。

“不！不！不！”

心中涌起了一种名悟，如果这时候，放弃了抵抗，那么卫四娘，就再也不是卫四娘！

救了翠竹的恩情，她可以一命还一命，但要放弃自尊，放弃自我，她绝对不会做！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只有她单身独剑，面对着无穷无尽的祈祷和召唤。

但无论什么靠近，她都一剑斩之！

缓缓的走出了痘神娘娘的神国，沈约看到了明香依旧站在那里。

黑夜，明月，长发的女孩，孤单的一个人站在了篝火前。

就在这一瞬间，沈约都想答应她，和她在一起。

看着沈约出来，明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沈哥哥，你出来了，和娘娘谈的怎么样？”

“还可以，不过，哥哥这次要站在明香的对立面了，决定阻止这场血祭，或者说，让明香不成功。”

黯然的点了点头，明香没有多说话。

“刚才，我和痘神娘娘聊了一段时间，她告诉我，死人是无法复活的，明香，她没有骗我。”

“沈哥哥，那是你的看法，我相信血祭能让陈妈妈复活。”

明香显出了极为执拗的样子，那种坚定让沈约无话可说。

被洗脑的人，你在给她怎么说，也没有用处，更何况，明香是和神灵签下了条约，做什么都无法让她清醒。

“好吧，明香，抱一抱，我们以后就是敌人了。”

沈约伸出手，想要抱着明香。

“不，不要哥哥抱抱，我害怕哥哥下黑手。”

明香的手指头，点在了沈约的鼻子上。

“哥哥，我才不傻呢，你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要打伤我，是不是？”

翻了翻白眼仁，沈约不得不承认，明香虽然脑子被神踢了，但是智商没有下降。从小流浪的她，猜测人的心理非常准确。

沈约就是想趁机制服与她，或者打断她一条腿，然后拖回家好好的调教一番，但这个小娘皮，实在是太让人不省心了。

“沈哥哥，不要劝说我了，刚才你和娘娘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耳朵里。放心，如果你想阻止我，有半成的机会的。”

“半成？”

沈约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一点机会都没有呢。”

“沈哥哥你说的对，你原来，一成的机会都没有。”

指了指沈约身后的四女，温婉儿、唐月亮、鱼秋佳和兰凤娇。

“你觉得，如果我的手下，有上千名这样的高手，你有几成胜利的机会？”

沈约自然知道，这些女­性­Сhā手的后果，他刚才谈话的目的之一就是劝说痘神娘娘不要让那些女的参战。

天下间藏龙卧虎，高手多不胜数。江湖中出名的高手只是沧海一粟，经常听到很多名人突然被无名小卒击败。而这些隐蔽的高手中，女­性­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而上千名一流、超一流甚至先天高手，足以横扫一切。

“沈哥哥，杀人是不对的，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承担，我会让她们都离开海州城的，不让她们手中沾血。但是，你们也不要公告全城，说海州城将有大难，让人离开，她们这几天会把守在各个路口，任何想要冲出去的人，都会被杀死。

再见了，沈哥哥！”

手中的钩镰枪一挥，面前的篝火瞬间熄灭。一缕青烟在在沈约面前袅袅的升起，明香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醒来，身体只剩下一个同伴了，那就是雪花神剑桂穆馨。

“我隐约的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拔出了腰间的青冥剑，卫四娘笑着对雪花神剑说道，“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白活了。穆馨，你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吧？”

“四娘，别笑我了。”

七个人，只有卫四娘和雪花神剑桂穆馨是处子之身，所以，她们当年在痘神娘娘神像前发的誓言，还是少了一份的虔诚。

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永远不会明白抚养孩子是什么样的情况。

卫四娘为了外甥女而成为了信徒，雪花神剑桂穆馨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娃娃向着痘神娘娘祈祷，卫四娘修炼了二心诀，而桂穆馨修炼了冰心诀，而且两人之间还交换过口诀，现在看来，可能她们的祈祷并不是那样的虔诚，或者没有满足痘神娘娘的条件。

“走吧，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后悔，居然错过了不少少年才俊，穆馨，你可千万别学姐姐这样子。以前，秋佳还有婉儿笑我，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后悔。”

“走吧。”

冷冷的拔出身后的长剑，雪花神剑向着卫四娘点点头。

“等一下。”

按住了桂穆馨的肩膀，卫四娘听到了女子的说笑声，还有沈约的脚步声。

“沈约和鱼秋佳她们！”

心头一宽，卫四娘和雪花神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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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一路走好

“沈约，你回来了，谈清楚了没有？还有，秋佳，刚才是怎么回事？”

望着从巷子里走出来的鱼秋佳她们，还有沈约，卫四娘满心欢喜的走了过去。

“没有什么，刚才我们和痘神娘娘谈妥了，事情都摆平了，不过，有些问题需要……”

卫四娘点点头，她走到了沈约的身前，没有事情就好，刚才她与桂穆馨两个人非常的担心,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头，有点晕，而脚下影子有些发虚？

卫四娘心头突然的一跳，而异变就在瞬间发生。

温婉儿的抚向她肩头的手掌，突然往下一沉，纤纤玉指直点她的肩部。

卫四娘终于明白有什么不对了，刚才她，不知不觉的中了兰凤娇的毒，而温婉儿、唐月亮、玉连环还有鱼秋佳的位置也有些不对，她们过来的时候，正好将她和桂穆馨包围住。

肩头一缩一跳，卫四娘间不容发的避开了|­茓­道，但温婉儿这一指还是点中了她的肌肤。

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卫四娘心知不好。温家的相思指，只要点中人的身体，渗入的劲气就如同相思入骨一样，难以驱除。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唐月亮的衣袖中，七颗铁莲子无声无息的向着她的背部而来。虽然听到了风声，但唐门的七星伴月，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全部躲开。

“噗噗噗！”

身上连中三颗铁莲子，卫四娘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按常理，卫四娘是七女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但心情激动之下，毫无防备中，先中了兰凤娇的毒，然后被唐婉儿和唐月亮暗算，自然输得一塌糊涂。

倒下的同时，卫四娘转过头，看到了雪花神剑桂穆馨，也软绵绵的倒在了毒手观音兰凤娇的怀中。

“小心。”

身子没有倒在地上，相反，一个男人把她扶住了。但这没有侥幸，相反，心中更是恐惧。

沈约，他想­干­什么？

而且，为什么鱼秋佳她们会和沈约一起，对自己动手？她们绝不是别人伪装的，好朋友相处这么长时间，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卫四娘宁可挖掉自己的眼睛。

“沈弟弟，想不到，你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鱼秋佳微微的笑着，来到了沈约的身边。

“怎么，不喜欢我们，喜欢四娘这样的？这样可不好，四娘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你怎么能对她……”

卫四娘双目冒火的看着鱼秋佳，都对自己下手了，居然这样说？

“秋佳姐，你又在开玩笑了，按照我们最初的协议，将她们送走吧。”

回过头，沈约向着卫四娘和桂穆馨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

“两位，对不起了，如果你们相信我，还有秋佳姐以及她们，那么就请听我的安排。”

出了痘神娘娘的神国，沈约向着鱼秋佳她们五人，下命令，吩咐她们完成一件事情。

鱼秋佳五人，只是转换成痘神娘娘最虔诚的信徒，但记忆、感情什么都没有改变，只不过将痘神娘娘的吩咐和利益作为至高无上的信条。

在神国里，痘神娘娘吩咐鱼秋佳等四人，小事情上，听沈约的话，同时尽量给沈约方便。当然，这些吩咐中到底有什么猫腻，沈约并不太清楚，但不妨碍沈约利用这东西解决一些麻烦。

首先，是卫四娘，还有桂穆馨。

这两个都是好女孩，好姐姐，但沈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

好吧，既然无法面对，那就将她们送走，留在海州城，真的是很危险。

“沈弟弟，我们去做事，但你可不要骗我们呀。”

说话的是毒手观音兰凤娇、温婉儿，玉连环还有唐月亮。鱼秋佳会留在沈约身边，她们四人会带着卫四娘两人，回到新竹巷，然后由翠竹她们带着卫四娘，以最快的时间，离开海州城。

“卫姐姐，请相信我，是为你们好，离开了海州城之后，一定要到龙女殿的休息上一年，切记切记。”

痘神娘娘并不在意她们两人，但沈约在意。

没有人注意到，沈约的手，好几次贴在了卫四娘和桂穆馨的身上，将先天真气输送过去。在神国之中，痘神娘娘没有看出他身负的先天真气，而身边的几个女子，也没有看到。

而在这几日，他学会了传音入密，刚才见到卫四娘的时候，他提前发出了警报。

“假装被擒，不要反抗，然后马上离开海州城！“

温婉儿等四人，带着卫四娘两人，离开沈约的身边，不久之后，她们就会被卫四娘等偷袭，然后带着离开海州城。

六位大姐姐，祝贺你们一路走好，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

这一晚，很少有人能睡好。

龙女殿的会客室里面，灯火通明，龙女殿的两位长老，孔国丈，甚至还有海州城的知府钟文栋，都等着沈约的消息。

海州城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连环的灭门案，还有郭城守被孔国丈告发贪污，这些事情，让钟文栋知府前来寻找真相。

孔国丈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钟文栋，海州城即将发生的事情，钟文栋程序上有权知道，不然，以后打官司到天子那里，知情不报的罪名，让孔家难以脱罪。

而且，如果要海州城上下联手，钟文栋知府那里，是避不开的。

“几位大人，请用膳。”

徐曼华带着几名侍女走了进来，将一些夜宵摆到了桌子上面。

菜肴是凉拌莲菜、红烧羊­肉­等八样，而主食则是红豆稀饭、黄金锅贴、小笼包子、煎饼果子……东西都是一些常见的饮食，但­色­香味俱全，看得出她费了很大的心思。

“每逢大事有静气，徐姑娘，不错，真的不错。”

说话的是钟文栋，今天晚上，众人在这里等沈约的消息，大家都有些焦急，只有徐曼华，显得很是平静，就连夜宵也是她一手­操­办的。

“我相信沈约，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

“这么肯定？”

钟文栋哈哈的笑着，然后转过头对着孔国丈说道，“也是，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如花美眷等在家中，也不会去做无把握的事情。”

“徐大人说笑了，约儿他也该回来了，我先回房，替他把夜宵热一下。”

向着众人做了一个万福，徐曼华退出了房间。

“想不到，沈约这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运气，侯爷，我不是说你，当年你要是心不贪，对沈约好一些，今天都不会变成这样子。”

孔国丈哼哼了一下，没有理会钟文栋。

钟文栋能被朝廷派到海州城，可不是简单的角­色­，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收服了好几家豪门，同时在百姓中声誉极好。

就连孔国丈，和他打交道的时候，都要打起­精­神。

“对了，侯爷，求援的公函发出去了吗？”

“发了，而且通过水镜术向帝都备案，大祭司也答应调动周围的军队出动。”

“龙女殿联络了几大名门正派，等他们的消息，而龙女殿也抽调了一批高手，大约十天后到。”

说话的是李艾慈，沈约在行动，而她们也在行动。大周人口亿万，而在海州城外一百里，还有朝廷的一处要塞，里面驻扎有六万大军。

“所以说，你们在杞人忧天，海州城二百多万人口，谁能短时间杀光他们？

这几天，孔国丈也在整合大小的帮派，至少有数千高手能够调用。而民间很多习武之人，只要训练好了，也是一股­精­兵。

沈约回来之后，如果情况不妙，我会启禀朝廷，下令海州城戒严，到时候，看谁能揭起波澜！”

钟文栋微笑着，但声音却极为的坚定。

“神灵鬼怪，这些东西，朝廷南征北战中都遇到过，他们并不可怕，只要我们稳住阵脚，就可以了。”

六万­精­兵从准备，到启程，大约十天内就可以到，而龙女殿的援军，各大门派的高手，也是十天左右就能到达。如果这样还不够，各大门派的宗师高手，也会奉诏出手。

一名奴仆小跑的进来，对着众人说道：”沈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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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五天

带着鱼秋佳，走进了客厅，沈约看到钟文栋的时候，微微地愣了一些，不过，很快明白了他为何在这里。

“这位姑娘是？”

说话的是李艾慈，她注视着鱼秋佳。鱼秋佳脸上带着枯黄|­色­的人皮面具，一言不发的跟着沈约走了进来。

“她是我的朋友，护卫安全的。”

出了痘神娘娘的神国之后，沈约和鱼秋佳她们约法三章，她们可以监视沈约到血祭开始，但不得将听到和看到的一切，告诉痘神娘娘，而沈约也遵守和痘神娘娘的约定。

“沈公子，你能平安归来，老夫很是高兴。今天晚上，没有受惊吧？”

“一切都好。”

点点头，沈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痘神娘娘谈了一会，不过，有些东西，因为和神灵做了约定，所以不能泄露出去。”

听到这些，孔国丈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这种老狐狸，才不会在表面上做出这种举动。

“那么沈兄弟，能否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话的是孔青峰，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

沈约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五天之后，是孔国丈的六十大寿。

为了这一天，孔家准备了许久，到时候，万家宾客来贺，黑白两道都会齐聚。虽然孔国丈现在绝对不希望把喜事办成了丧事，但帖子已经发出，整个海州城到时候，恐怕都会聚集在孔家。

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沈约的脸­色­一变。那时候，整个海州城周边的人，都会向着城里汇聚。而明香也说了，血祭很快发生。

“五天，还有五天时间。”

他没有隐瞒，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劝说痘神娘娘放弃血祭，可惜她没有答应。不过，倒是得到了猜测。五天，也就是五天之后，血祭就会举行。而且，这次海州城血祭的主事人，和孔家有仇，孔家如果想要离开海州城，半路上都会遇到伏击。对了，海州城外出的路被封了，谁如果不信，可以去验证一下。”

孔青峰的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但被孔国丈的瞪眼挡住了。

“那么，血祭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的？”

孔国丈将目光投向了沈约，很诚恳的问道。

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沈约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就是这样简单？”

孔国丈和沈若彤还有李艾慈都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沈约的话，而是痘神娘娘的手段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种类似鬼打墙的手段，是很多邪灵的终极手段。曾有大军被对方的邪灵所困住，因无水无食损失惨重——是损失惨重，而不是全军覆没。

龙女殿的水系法术中，有一种叫做水牢的法术，就是让水墙将人困住其中。但这种法术要破解，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不停的攻击水墙。

不管你的攻击力度多弱，只要叠加到一定程度，就足以破坏法术。

而邪灵等困人的方法，破解也是这种道理。

被困的大军，轮流攻击无形的屏障。几千人轮流的撞击，拍击，甚至是用石头砸，用木头撞，然后破解了这种法术。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其实天下间的道理都是一样，众人怕的，是未知的手段，而痘神娘娘居然采用了这种方式？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沈约心中只是叹息一声。

明香，你们对付的是明香，一个从小流浪，善解人心的凶狠女孩。她也许对自己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到了最后，可能才会发现被她所欺骗。

在荒野中，最凶狠的扑食动物不是老虎狮子，而是山猫。明香就是那只美丽、凶狠而有狡猾的山猫。

“对了。”

沈约顺手扔了一个瓶子，到李艾慈的手中。

“这里面是一些药物，能治疗各种发烧、炎症还有等一系列的病症。用法很简单，一次米粒大小一点，不要多，一日一次。”

“嗯……你说什么？”

李艾慈猛地愣在了那里，沈约在说什么？

众人都说龙女殿包治百病，但实际上大家很清楚，不少疾病，龙女殿只能提高生存的机会，而不是能治疗。

不少小孩咳嗽发烧之后，来到了龙女殿救治。这其中，就有不少病例，龙女殿就算是再怎么抢救，小孩最终还是死去。

还有肺痨、炎症等，水系法术，有作用，但并不是特别有效。

龙女殿中也有­精­于药物之人，但人力有时穷。草药再怎么都有一个极限，很多病症只能慢慢的调理。

可是，沈约居然扔出了这样一个小瓶，他是什么意思？瓶子是龙女殿出产的，刻有符咒，带有保鲜低温等功能。

“试验一下吧，不过每次取药的时候，小心一些。最好用­干­净的方法，比如你们用水系法术分包开来，用糯米纸包上，然后沾上蜜糖封住。”

“好好好。”

李艾慈点点头，慎重的将那个瓶子放到了口袋中。

“沈约，能不能仔细讲一下这个药物的功效吗？”

她很是和缓的说道，目光中流露出热切的表情。

“我被人坑了一次，不想被坑第二次了。这次，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制造这种药物。”

指了指孔国丈，沈约笑了笑。

牛痘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这样一说，让孔国丈尴尬的笑了。

“可是……”

“我比较乏了，想要去歇息，几位先聊，我走了。”

沈约转过头，走出了门。

痘神娘娘既然不识货，认为青霉素只是一种糊弄人的药物，那么，就让龙女殿的女子们实验一下吧。

说起来，龙女殿的水系法术，也能起到注­射­的效果，下一次，和她们联手搞一下科研，教导这些傻瓜女人，看她们跌落一地的眼珠子也不错。

只希望，水神龙女能将目光，投向海州城。

这就是一个诱饵。

房间中，红烛正在燃烧，看到了沈约进来，徐曼华微微的一笑。

就像是妻子等候晚归的丈夫，这个笑容让沈约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没有人知道，今天晚上，和痘神娘娘的交锋，简直是步步惊心。

假如有一步走错了，可能他永远出不了痘神娘娘的神国。

先表明自己的智慧，以对神国的理解来让痘神娘娘重视，然后抛出了科学这条路，使得痘神娘娘觉得需要自己。

然后，拿出佛道两脉，还有龙女殿，让痘神娘娘感到危机，而且告诉她，离开了自己，就算是痘神娘娘发展，也难以成功。

可惜，明香那里，还是没有成功，不过，总算是为明香争取了更多的生机。

海州城的血祭，在痘神娘娘看来，不会失败，所以她显得大度，给自己破坏的机会。

按照沈约的猜想，还有在痘神娘娘神殿中看到的一切，可以确定，现在痘神娘娘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之所以选择海州城，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痘神娘娘用神木杯笼罩住了海州城之后，再也没有能力移开。

也许大家没有感应到，但沈约怀疑，现在海州城的上空，方圆百里，都被一个杯子的虚体笼罩着。

血祭发生之时，神木杯倒扣在海州城上。而那时，痘神娘娘就会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等候着重生。

沈约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让痘神娘娘的手下，那些女信徒们，不要参与这一战。

神木杯之下，所有的生灵都是养分，就如同蛊虫一样，互相的吞噬。那些宝贵的女信徒投入其中，对于痘神娘娘来说，只是一种浪费。

“约儿，是不是心中有心事？”

拿过来热毛巾，服侍着沈约洗完了脸之后，徐曼华笑着问沈约。

“不要紧，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你呀，不是什么大事？刚才你一直在想事情，筷子一直再夹同一个盘子里的菜，还说没有想？”

徐曼华笑着，对着沈约捏着肩膀，“刚才害怕看你想事情想的太出神，所以没有打扰你，不过你以后不要这样，没有人给你换菜吃。”

“是呀，我太紧张了。”

沈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凝视着面前的佳人。

美人如玉，红烛垂泪，一种温馨的感觉，涌入了他的心头，不过……

“秋佳姐，你能否出去一下，我有些私下的话，要和曼华姐说说。”

“不行，我现在是你的贴身护卫，也就是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监视着。”

鱼秋佳摇着头，然后很是体谅的说道，“沈弟弟，难道你今天晚上，就想和徐姑娘来洞房花烛夜吗？”

“约儿，这是怎么回事？”

沈约回来的时候，带着鱼秋佳，大家心中都比较好奇，但没有人问。

可是，现在，鱼秋佳这样对沈约说话，徐曼华感到了不对劲。

“这个，算是一个交易吧，我和痘神娘娘打了一个赌，但她派了几个人来到我的身边，监视我。”

“监视？”

凝视着鱼秋佳带着人皮面具的脸，徐曼华微微一笑，“是不是贴身监视呀？”

“曼华姐，难道你吃醋了？”

沈约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徐曼华，“曼华姐，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你觉得呢？”

徐曼华只是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拉住了沈约的手，依偎在他的怀中。

“秋佳姐，我和我男人亲热的时候，你真的想在一边听墙角吗？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姐姐，就是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呸。”

鱼秋佳微微的啐了一口，刚才她的举动，更多的，只是开玩笑。

­干­掉了杀父仇人，同时皈依了痘神娘娘，这几天经历的一切，让她原本媚视烟行的­性­子，变得更加随心所欲。

对了，就像是沈约以前说过的，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而一千个信徒，也许有一千种信仰的方式。

鱼秋佳只是变成了痘神娘娘的狂信徒，但她别的方面，并没有变。

九十二章订婚

（上一章写错天数了，是五天，距离血祭还有五天，已经修改。

还有，各位看书的朋友，能否帮忙宣传一下本书？从七月到现在，已经写了两个多月，没有断更过，这本书很努力的去写，而且没有什么灌水等情节，近乎三十万字，但是点击才十三万。收藏也不高，这个数字，真的让人感觉心寒。）

平海侯府。

将杯子放倒，扣在了那里，孔国丈依旧在沉思。

“爹爹，消息打听出来了。”

孔玉成从门外走进来，将一份情报放到了孔国丈的面前。

看完之后，孔国丈交给了孔青峰。

“果然，爹爹，这次海州城的血祭，和沈约逃不脱关系。要不要我去将他抓起来？”

昨晚，沈约出门之后，孔家的派出了最出­色­的探子，远远的跟着沈约。那一男数女在路上慢慢的溜达着，是最好的跟踪目标。

他们看到沈约带着七女来到了沈家门口，而沈约前往了陈家。虽然继续跟下去的探子，都被人击杀，但这个情报还是被送回来

孔家开始查询当年的情报，包括沈约和陈家的关系等，相继被挖掘出来，甚至有人想到了想到小鸭，但只是一个猜测，毕竟明香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面过。

大家更倾向于，陈家当时有人没有死，成为了痘神娘娘的神使，所以对沈约网开了一面。

“胡说，沈约现在，谁都动不了。”

孔国丈有些气愤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平日里孔青峰­精­明能­干­，但遇到大事，却经常糊涂。

“玉成，你说。”

“爹爹，我反而认为，沈约不可能和血祭联系在一起。

前面大家还怀疑，为什么痘神娘娘不对沈约下手，现在看来，谜团被解开了，陈家的女主人可能当时没有死，或者那个小女孩没有死，她们中有人回来了。

而前两天，沈约家附近的几户邻居，全家出行，­操­作的人是谢家的二当家，而那些人，和沈约还有以前陈家的关系都不错。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沈约说的话是否可信，以及他到底和痘神娘娘是怎么谈的，痘神娘娘怎么会放过他？

是呀，就算是有人在痘神娘娘面前求情，但作为发明了牛痘的人，痘神娘娘为什么会饶过他？

这中间，一定有关键的所在。

如果找到了这一点，孔家也可以和痘神娘娘做交易！

四个­精­致的小菜，两荤两素，龙眼包子，千层油饼，小白馒头，还有红豆稀饭，徐曼华亲手做的早餐，让沈约吃的非常舒服。

“看，还说不要让我跟着你，我就是要把你喂的肥肥的。”

话里虽然这样说，但当沈约吃了一半的时候，徐曼华却收起了碗筷。

“少食多味，约儿，吃好了。”

已经八成饱的沈约点点头，今天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刻钟之后。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徐曼华还是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别怕，有我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男子温和的话，在徐曼华耳边响起。

点点头，徐曼华努力的让心跳慢下来，等着命运的宣判。

在两个人面前，水镜上，有两个人，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中年美­妇­。

他们是谢家的家主谢霆夫­妇­，是徐曼华名义上的公公婆婆。

“曼华，王孙他没有福气，不过不要紧，我们一直把你当成女儿看的。如果不是这次事情很急，谢家会八抬大轿送你出嫁。从今以后，你就是沈家的人了。沈约，曼华这孩子­性­格柔和，你可千万不要欺负她，好吗？”

“当然不会，在下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曼华的，等此间事情一了，会带着曼华去京城拜访二老。”

沈约的脸笑的和掬花一样，这就是他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当徐曼华决定留在海州城之后，沈约在水镜上，拜托大祭司一件事，替自己向谢家求婚，请求他们将徐曼华下嫁于他。

大祭司很乐意帮沈约这个忙，结下这段善缘。而离开海州城的谢万里，也写信给大哥，言明了沈约和徐曼华之事。

如果沈约还是无名小卒的话，恐怕这桩婚事会一波三折，但现在有大祭司出面，而且谢万里也信中誓言旦旦的保证，只要沈约不死，就会一飞冲天，谢家一定要和沈约搞好关系。

谢家家主谢霆，很高兴的在水镜中答应了沈约的请求。

文书等会随后送到，但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有人称徐曼华为谢夫人了，她成了沈夫人。

“谢谢，谢谢。”

沈约不停的对着周围人答谢着，这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血祭、什么痘神娘娘，都先放到脑后，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他给了她一个交代，至于拯救世界的事情，先放到脑后吧。

“怎么，有些不高兴？”

谢晓芙依靠在二楼的一处栏杆上，正在发呆，这时候，孔香兰走到了她的身后。

“不，只是觉得惆怅，感觉有些不对。”

指着楼下面，沈约那张笑得璀璨的脸，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消失，为什么徐曼华突然喜欢上了沈约。但这个疑惑，她没有说出来。

沈约在海州城认识的人，大部分都被他送走了，下面摆了六张桌子。主要的宾客是龙女殿的成员。她们很多都不认识沈约，但这不代表她们在定亲宴席上不作弄沈约。

沈约就像是傻子一样，跟着徐曼华，两个人向着来的宾客一一敬酒，然后被那些女子们调笑着，连连讨饶。

“真不知道，曼华怎么会看上他了。”

“那么，你想走吗？”

“不，我会留下来，不是为他，也不是为谢家，而是为了我自己。”

转过头，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种送死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但最让我气愤的是，到了需要我出面的时候，他却说，我会连累他！”

昨天晚上，沈约出门之时，谢晓芙很有默契的等在门口。没有雄心壮志，没有豪言壮语，只想着跟着他一起去找痘神娘娘。

但他却一句话，你跟我去会连累我。

沈约，你真是一个混球！

龙女殿中。

“见过大祭司。”

向着水镜中的大祭司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孔国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昨天，沈约言他见过痘神娘娘，并说，三天之后，海州城的血祭就会发生。在下有些疑问，不知道能否对大祭司讲？”

“但讲无妨。”

“大祭司，人力是不是无法抗拒神灵？或者说，孔家现在需要­干­什么，才能对抗得了神灵？”

“神灵并不可怕，平海侯，人之所以输给了神灵，只是因为自己并不强大，老身几十年前，也曾经面对过神灵。有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孔家并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

“大祭司请讲。”

“你只要记住一点，神灵的力量，是难以直接的­干­涉现实的，而痘神娘娘的行动，也需要神使来执行。你们只要击杀了她的神使，一切都迎刃而解。”

“可是，沈约是这样说的。”

拿起了手中的杯子，孔国丈扣倒在桌子上。

“神木杯已经倒扣在海州城的上空，三天后会笼罩住整个海州城。到时候，血祭就会发生。”

将沈约讲述的，给大祭司复述了一遍，本以为大祭司能从中找到毛病，但却看到大祭司不停的点头。

“沈约没有骗你，他说的都是真话。平海侯，最强的时刻，就是最弱的时刻，当血祭的仪式开始之后，痘神娘娘就会回归本体，她就是神木杯，而神木杯就是她。

这时候，她无法监控与你们，能和你作战的，只有她手下的神使。而神使的力量，最强大也不过是金丹宗师的地步。一般来说，这种屏障最多持续的时间为一年，只要你坚持一年，神木杯吸收不到足够的祭品，那么血祭就会失败。

侯爷，此事我已启禀天子，调动大军的文书已经下达。坚持住吧，和邪灵的战斗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天下间有数名宗师高手，就是在与邪灵生死一战中，得到好处，才得以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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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抢粮

（中午停电，迟了一会）订婚的宴席，持续到中午就结束了。然后大家各忙各的，沈约也是带着徐曼华回到了碧玉轩。

温婉儿等人没有来，有人带来了卫四娘的一封信，沈约阅后就焚烧了。里面讲述了她们偷袭制住了温婉儿等人，然后带着她们离开海州城，不能再帮沈约，实在是不好意思云云。

沈约心中很是高兴，卫四娘能平安离开，很好，好心人应该有好报的，不是吗？

他婉拒了龙女殿请他留在这里的要求，如今身边有鱼秋佳和谢晓芙，自身的安全能得到保障。更何况，他目前扮演的，只是一个谋士一样的角­色­，真正决定如何行动的，是孔家和龙女殿。

痘神娘娘都说了，这只是一场游戏，而明香也不会伤害与他，所以，他需要的，是旁观，找到明香的破绽，然后出手。

留在城里，龙女殿或者孔家，可能是第一波遭受攻击的目标，他留在那里，找死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沈约终于明白了这种道理，身边有徐曼华在，这种衣锦还乡的感觉，真的是很不错。谢家将碧玉轩转手给了沈约，作为徐曼华的嫁妆。

当众人来到碧玉轩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站了十来个人。

“家主离开海州城之前，将我们召集到了一起，吩咐从即日起，沈公子就是我们的主人，碧玉轩也转到沈公子的名下。财产、钱粮在下已经清点好了，沈公子请随时过目。”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名叫李王才，他是碧玉轩中的二管家，平日里不露山不露水。

“沈公子？”

沈约的马鞭，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点了一下。

“啊，错了，应该是老爷。”

沈约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徐曼华。徐曼华点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人。

小环的事情，之所以能发生，并不是徐曼华识人不明，只是她那时候一心求死，所以根本没有那种心情，但碧玉轩中，谁能用，谁能留，徐曼华心中很是清楚。

拿起了钱粮的账簿，沈约对着李王才说道，“等一会，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城中，买一些东西。”

得知大灾难即将到来，地球人会怎么做？

至少对于沈约来说，最常见的反应就是做一只松鼠。

屯粮，屯物，屯燃料，还有，囤积一些­精­神食粮。

和明香的战斗即将开始，沈约猜测不到，她想要做什么，但沈约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准备下去。

有人说，什么事情，只要用钱能解决，就不是问题，而对于沈约来说，现在他什么都缺，除了钱。

谢二当家和谢长老离开了海州城，­精­锐的手下也都撤退，但老于世故的他，给沈约留下了一大笔银子。

这三万两银子，帮了沈约的大忙，他目前正在海州城，做着大抢购的生意。

粮店、米店、煤铺、木材铺子、铁具店里，李王才挥动着银票，购买着各种能看到的一切。

没有别的要求，就算是被店老板看到沈约求购心切，也不要紧，价钱好说，但必须两天内，送到城外的碧玉轩中。运费高了，人不好找，都可以商量，但时间必须卡死。

开始，李王才感觉有些儿戏，沈约在­干­什么？

银子不是这样花的，这轮抢购，至少多花一倍的价钱。

但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听从着沈约的行动。

而当敲定了粮食等的采购数量之后，沈约的采购范围扩大了，各种容器、衣服、棉花，甚至包括­干­草等饲料，都被沈约采购着。

“大管家，你是不是劝劝沈老爷，他这样下去，花的钱太多了？”

说话的是李王才的一个侄子，但李王才摇了摇头。

如果一开始，李王才还抱有看笑话或者是任由沈约胡闹的心情，但是现在，他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沈公子，你这箱子珠宝，本店评估的价格为四千五百两，不知可否？”

在一旁听着的李王才，恨不得打那个当铺的老板几个耳光，这箱珠宝，拿到市面上，至少能卖出七千两的价格，而当铺老板居然能说出四千五百两的价格？

“死当，多少钱？”

“五千二百两，沈公子，不能再高了。”

李王才轻声的咳嗽了一下，这种价格，他还不如带着沈约，去他表哥的店铺去，至少能卖出六千两的价格来。

“好，成交。”

沈约就像是没有听到李王才的暗示，拍了拍手，直接拿了银票。

“沈老爷，我有好的路子，有个亲戚……”

李王才好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沈约制止住了，直到出了门，他才得到机会。

“不用了，李管家，也许，过上几天，那些东西，连四千两都不值呢。”

沈约笑着，挥了挥手中的银票。

说起来，真的是很不好意思，这一盒珠宝，是徐曼华的。

他对徐曼华讲了痘神娘娘即将进行血祭的事情以后，徐曼华问他如何面对。

沈约的答复很简单，静观以变。

不同于孔家的忧心忡忡，也不同于小百姓的蒙在鼓中，而钟文栋太守的­操­心，他也无能为力。他需要做的，是首先充实好自己。

虽然说朝廷大军，还有各路援兵，十天左右都能汇聚到海州城，但沈约却觉得，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么明香有什么理由不会考虑此事？

十天，说不定这是漫长的十天，或者说，万一援军无法打破海州城的屏障，大家被困在其中怎么办？

妹子他有了，­精­神食粮不担心，现在能做的，就是做一回松鼠，高筑墙，广积粮，不冒头。

明香应该不会主动的找他的麻烦，所以说，现在­操­心的，应该是孔家那些人。

“沈约在买粮？”

皱了皱眉头，孔国丈觉得有些看不懂沈约了。

海州城乃是北方有名的大城，南北商旅不绝，城内有大小粮仓数十处，就算是遇到了灾荒年，这些粮食，也足够海州城人吃半年。

“爹爹，要不要阻挡他一下？他这样做，万一传出谣言，市面上到处采购，怎么办？”

“不用，现在我们不要自乱阵脚，他买的再多，到时候，也可以拿回来。”

孔国丈皱了皱眉头，说出这样的话。

“爹爹，你是说？”

“我在战场上的时候，开战前各方都各用奇谋，但等战斗开始之后，往往是乱战一团。现在要做的，是稳定住，去吧，该行动了。”

向着孔青峰挥挥手，海州城里，有大大小小不少的帮派，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沈约，你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皱着眉头，谢晓芙来到了沈约的面前。

从中午开始，沈约就开始大肆的收购粮食，他甚至将沈神通给他的三万两银票都用了出去，导致市面上谣言四起。

看着一车车的粮食向着碧玉轩汇聚，谢晓芙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疑问。

三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那么沈约花了总共六万多两银子，堆积起来的粮食，是什么概念？

“晓芙姐，你不懂的。”

沈约的这句话，让谢晓芙气不到一处来。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这样婆婆妈妈的。”

“这六万两银子花出去，这三天里，至少能让市场上粮价上涨三成，如果我在放出消息，说北方大旱，粮价还要上涨，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很多人会先买一些粮食回家，而官府也会出面，说粮食并不紧缺，甚至会开仓平和粮价。”

“对，我要的就是这一点。世人都有追高买的习惯，一旦养成的风潮，恐怕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平息。”

“但很多人高价买了粮食之后，会发现买高了，沈约，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但他们至少把粮食买回家了，不是吗？”

虽然说血祭还有几天，但沈约很清楚战争已经开始了。

明香，那个经历过流浪，饥饿和困苦的女孩，她的聪慧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常人。

“你是说，很有可能会出现大规模断粮的现象？那你为什么不提醒孔国丈他们，注意粮食的安全？”

“晓芙姐，你以为，我还像是前几天那个香饽饽吗？”

沈约苦笑着，拍了拍手心，“我这个行动，其实已经提醒了他们，孔家人又不是猪，而且，除非我愿意成为孔家的女婿，不然他们是不会相信我的，我们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大。

现在，缺粮的不是我，也不是官府，而是海州城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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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起风

（晚上还有一更）海州城的春风楼上，猛虎帮的帮主，赫连术正和几个同伴饮酒。

作为新兴起的帮会，猛虎帮主要地盘是城南的码头上。这里孔家的势力不多，苦哈哈们也不喜欢孔家。赫连术带着一帮亲族，成功的掌控了一个码头。

“来，­干­了这杯酒，昨天孔家的那个孔玉成找我，说最近海州城可能有事，让我听孔家的命令。呸，有银子好说话，没有银子？老子当他是个鸟！

那家伙也是个吝啬鬼，给俺留下了三百两银子，这点银子老子还看不上，不要理会他，老李，孔家说这几天不要放货物离开码头，不要管他，我们继续帮忙卸货装货。”

“帮主，这样会不会得罪了孔家？”

“我们是做什么吃的？给这些官老爷多鞠躬磕头就是了，说我们都是苦哈哈，赔不起钱，这样，既能从商家那里得到银子，而我们还能从孔家那里敲到更多的竹竿。

这个码头，离开了我们猛虎帮，就会乱成一团，孔家自己的货运也会影响，他们拿我们没有办法。”

得意洋洋的对着手下说着，赫连术突然看到表弟的脸­色­变得­精­彩了起来。就像是自己小时候，洋洋得意的炫耀偷了邻居家的­鸡­，结果正说着对方站到了他身后。

“哈哈，我刚才是胡说，孔家可是侯爷，抱着他们的粗腿，没有错的，大家一定要听孔家的话，千万……”

不经意的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赫连术借助上面的反光看到背后站着一个人，他正是上次来使，孔玉成。

“赫连帮主，不用装了，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孔玉成的话，赫连术连忙转过头，“孔老爷，俺刚才是多喝了两倍，你就当俺是放屁，好不好。”

“不好。”

一道寒光从孔玉成手中­射­出，正中赫连术的胸口。

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孔玉成这一颗铁莲子直接要了他的命。

“下来，你们选谁当黑虎帮的头目？”

王百万喝着闷酒，儿子被沈约打成那样子，居然还要去给沈约赔礼道歉？

他是一个暴发户，这几年，做粮食生意发了大财。孔家的大腿他抱不上，就和郭城守勾结到一起。

谁能想到，只是酒楼里一个冲突，孔国丈就下这种毒手？

郭城守已经托人来给他口信，即将派人到京城中告御状。同时向他借了五千两银子，王百万到没有犹豫。

做生意，最好的就是和官员勾结起来，郭城守虽然被免了，但他的哥哥在京城中还是三品的大官。他才不相信孔家敢继续闹下去，孔家的目的是将太子扶上皇位，一旦地方上传出丑闻，第一个想办法平息的就是孔家。

要不要派人去找沈约的麻烦？

这个事情想了想，他摇了摇手中的铃铛。

“李管家，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他要做的，就是散布谣言，说孔家想要招沈约为女婿，将三女孔香兰许配给沈约。

这个谣言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其实很恶毒。沈约是什么身份？一个吃软饭的，拍马屁得到了谢家的青睐，孔家为他出气，可能就是这个缘故。

不过是一本白蛇传，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孔香兰是什么身份？

她姐姐是当今皇后，而她是龙女殿的主持，水系法师，京城中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的子弟在追求她。她虽然加入了龙女殿，但这并不能阻挡那些人的热情。

“可是，老爷，别人不信呀，沈约凭什么能跟孔香兰勾搭上，他有什么？”

“看看这东西，拿这个做文章。”

沈约等人这些天忙前忙后，为了痘神娘娘之事而奔波，大家都忘了白蛇传的事情，但如果沈约到书店里去一趟，恐怕会被热情的读者围住。

沈约和谢家交恶的消息被辟谣之后，书局送了一口气，不分日夜的印刷着白蛇传。而这本书很快就风靡了海州城，而且向着周围的城市辐­射­。

大周朝立国三百年，虽然以武为尊，但天下间积累了不少奢靡之气，打打杀杀到底比不上清谈宴席。

这个文化沙漠中，需要能让大家眼前一亮的东西。

而沈约的这本白蛇传，如同石破天惊一样的出现了。连璧君还是一代高手，心志坚毅，都只是看了白蛇传之后，就跑去找沈约，来了一个一见钟情，而那些普通老百姓还有艺人等呢？

在发行之前，为了推捧白蛇传，沈约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不但是印刷了白蛇传，还教了一些人，把白蛇传编成了戏剧，加上黄梅戏的唱腔，等白蛇传一刊行，就马上推出。

忙的翻跟头的沈约忘了这些事情，但收了沈约银子的艺人，才不会忘记此事，这种既能成名，又能得利的好事，他们已经在海州城开演了。

风靡的白蛇传在海州城非常火热，很多小媳­妇­大姑娘都在问，沈约是谁？

沈约呀，就是那个凭着白蛇传，成为谢家女婿的人。

沈约的邻居的好友的二舅的侄子，神神秘秘的透露出这样的消息：”沈约靠着这个剧本，勾引上谢家的三夫人。可怜那个冰清玉洁的徐曼华，被沈约坏了身子，不得不下嫁于他。”

当然还有什么才子佳人，什么一见钟情等编造的东西，有心人一眼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但大部分男­性­，对于某个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还有自己老婆或者女儿眼冒星星的问着某个男人的消息，感到很不对劲，于是帮忙造谣传谣。

于是，沈约的名头，一路下滑，王百万拿起了白蛇传之后，王管家很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才子佳人，沈约这个吃软饭的，又勾引上孔家三女。孔香兰为他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据说沈约这个人大小通吃，还勾引上孔家别的女眷……”

“你自己编吧，但记得隐蔽一点，千万别让人抓到把柄。”

王百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王管家的行动能力表示赞同。

沈约你一个吃软饭的，一旦被扯上这种丑闻，孔家恐怕第一时间就和沈约划清界限，甚至会派人秘密处理了沈约。而孔家就算是不在意，孔香兰的那些追求者，也会­干­掉沈约的。

一个吃软饭的，看你怎么对付！

“老爷，俺做事，你放心，绝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被人抓个正着！”

正在发誓的王管家，突然听到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回过头，两个女的正站在门口。

那是孔香兰和孔湘云。

孔家今天全员出动，清理海州城的大小势力。

孔香兰和孔湘云负责的就是王百万这一家，两女秘密的潜入王百万家中，本想抓住此人，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这两个人，在房间中，居然商量这样的事情，这两个混蛋。

眸子中寒光一闪，孔香兰对着身后的几名护卫说道。

“交给你们了。”

这一天，海州城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孔家连同官府，一连扫除了二十多家帮派和富商，罪名为勾结盗贼、杀人抢劫、囤积居奇等不一而足。

海州城的市民们，对此极为的欢迎。

被打掉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或者横行霸道的人，而孔家还下了文书，被欺压或者损害的百姓，可以去官府登记，然后领取赔偿。

但是有心人能够感觉到，有场大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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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理由

（二更）“沈老爷，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一车车的粮食被运回了碧玉轩，李王才跟着沈约跑了一天，最后，实在是憋不住这个疑问了。

“你觉得呢？如果你运气好，我建议你最好离开海州城。”

“那么老爷，我现在走，可以吗？”

李王才的回答很是利索，沈约点点头，拿出了一张银票，扔到了李王才的手中。

“最好走水路，连夜走，但如果出不去，就回来，碧玉轩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多谢老爷，小的一定不会耽搁时间，也不会泄露风声的。”沈约笑了笑，周围的环境他不太清楚，陆路，也许被封锁了，但水路绝对还有一线生机。

回到了碧玉轩，沈约让人将碧玉轩的招牌卸下来，然后换上碧玉山庄的名号。碧玉轩听起来就像是娘们的住处，真的听起来不太好。

走进了屋子，却发现，李艾慈、沈若彤、孔香兰和孔湘云，正等在山庄里面。

谢晓芙陪着她们，正在闲聊。

沈若彤­精­明能­干­，但是说话不多，李艾慈心机不多，但却行事方正，不愧是龙女殿牧师中的代表。而孔香兰呢，这几天的接触之下，沈约对她早就没有了敌意。

这个女的简单的说，就是太单纯了，或者­性­子太柔了，以至于被夹在沈约和家族之间，很是无奈。

至于说孔湘云，这个小娘皮，沈约才不在乎呢，十一岁的小萝莉，一点发展前途都没有。

“见过四位，不知道有何贵­干­？”

才订了婚，连宴席都没有摆完，沈约就跑去采购，一天下来，人累的都快要散了架子了。

“是这样的，家父请我带了一些银票过来，并请沈公子，不要在市面上继续这样采购了。”

“银票，不要采购？”

“家父知道沈公子不喜欢沾人便宜，这些银票是那些商家剩下未发货的剩余。也就是说，沈公子，今天你买了这么多的粮食，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能不能不要买下去。”

这么一说，沈约也明白了，今天他在市面上大肆采购，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血祭还有几天，但他现在就开始扰乱社会秩序。

想了想，接过来银票，沈约扫视了一下，是六万两，多了一些。也就是说，今天的粮食等于他白买的，这些钱平海侯补给了他。

“多了三万两，两位拿回去吧。还有，对侯爷说一声，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大家行事各有不同，明天我还会去买粮食，希望侯爷谅解。”

沈约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是神态却让孔湘云皱了皱眉头。

花了三万两银子，买的粮食足够数千人吃十年，碧玉轩根本消耗不了这么多粮食，也许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约想要囤积居奇。

当大灾难发生之后，首先紧缺的是粮食，沈约买了这么多的粮食，到时候一转手，就是两三倍的利润。

可是，这怎么行？

本来孔青峰要来一趟，但孔香兰自告奋勇，她觉得，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女子出面，更灵活方便，沈约那个翻脸不认人的狗脾气，万一和孔青峰闹起来，就糟了。

但信心满满的她，没有想到，沈约直接让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沈公子，真的不行，你这样搞下去，城里的粮价会高涨，说不定会出乱子。沈公子，你要是手头紧，孔家还有一些。”

“沈公子，孔家那里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龙女殿可以为你开一份汇票，在城内，十万两银子之内随意取用。”

说话的是李艾慈，龙女殿就是经营钱庄的，而一次拿出十万两白银，海州城一年的赋税也不过这个数目。

“哈哈哈。”

两女正说着，沈约笑了，虽然不是讥笑，但让几个女人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看白痴一样。

这几天，沈约的表现，让大家都明白，这家伙的脑子特别好使。

难道，他抢购粮食，有什么关节，大家没有想通吗？

“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平海侯，粮仓不太保险，如果有机会，还是让百姓自己把粮食采购回去吧。”

“自己采购，买回家？”

这句话，让李艾慈不明所以，只有陪着的徐曼华笑了笑。

“曼华姐，说说吧，说说沈约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很多人都说他想要囤积居奇。”

是的，就算是在谢晓芙眼中，沈约也是在囤积居奇。

觉得粮仓不安全，给孔家说，加强防卫不就行了，或者下令，让平民每人存储一些粮食。何苦要这样的曲里拐弯的行事？

“曼华，不要说，让她们自己猜谜，三个笨蛋又加了一个，还以为晓芙姐很聪明呢。”

沈约才不管一边陪坐的谢晓芙那想要吃人的目光，伸手想制止徐曼华的解释，可惜徐曼华却没有沈约这种恶趣味，娓娓道来：“这世上，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推动的。海州城的粮食，一大半存储在粮仓中，沈约认为粮仓不安全，如果有人破坏，无论是一把大火，或者是别的手段，都难以提防，不如将粮食藏于百姓家中，这样，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全部破坏。

不过，官府就算是下令百姓存储粮食，但一定会有人说粮食的价格太高，说没有必要等等，行政手段推行需要时间和理由，而这些东西，正好是我们没有的。

既然这样，沈约决定自己动手，帮大家一个忙。

你们想想，这时候，有人横扫粮行，花大价钱买粮食，同时市面上传来，北方大旱，粮价即将上涨一倍的谣言。同时，又有人看到，沈约将珠宝都抵押到出去，这种情况下，普通老百姓，会怎么办？”

“曼华姐，我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我只是想买一些粮食放着而已。百姓听说粮价要上涨，自然心中有些发慌，其中一部分会涌到粮行里买粮，而这时，他们就会发现粮价果然上涨了，或者买不到。一传十，十传百，更多的人会恐慌起来。”

“然后，官府出面，平息谣言，说粮食充足，但这时，大家都不信，甚至会有人闹事。其实，这正好，紧急情况下，官府有了理由开仓卖粮，平抑物价。同时发布消息，每人每日限购多少，当然，这只是一种手段，大家反而会买更多的粮食。”

接着说话的孔湘云，有了徐曼华的提点，她很快的搞清楚其中的道理。

“官府甚至可以说只放粮三到五天，这样，就算是最淡定的人，也会从官仓里，买上一些粮食回家储备。就算是他不动手，他的妻子儿女也会命令他买粮。

这样一来，官府不花一两银子，甚至还能大赚一笔，就可以将仓库里的粮食分发出去。而痘神娘娘那一伙人，就算是烧了粮仓，至少后果不会那样严重。”

李艾慈也不是笨蛋，她笑着说了下去。

“是呀，大家都不是笨蛋，就是我赔了银子，你们说我可怜不可怜？”

沈约拿起了茶杯，笑了笑，“你们没有一个人理解我，居然认为我是囤积居奇的­奸­商。你们都不想想，海州城真的有事发生，我这样大张旗鼓的屯粮，恐怕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我。天下间有比我冤枉的人吗？

“沈公子，你这是何必呢？你背了骂名，赔了银子，真的没有必要，你可以和我爹爹说清楚，换另外一种­操­作方式不就可以了？”

说话的是孔香兰，但当她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发现沈约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自己什么话，又说错了？

“姑姑……”

孔湘云轻轻的拉了拉孔香兰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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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谋士

曾经有人说过，做谋士，其实和做狗差不多。而部队中也有句话，参谋不带长，连屁都不顶。

谋士的价值，体现在被重视的程度上。一大堆谋士，围着主人，竭尽全力的讨好着主人，用智谋，用表现，用忠心，还有，用背黑锅。

主人不方便说的话，他们要说出来，主人不方便做的事，他们一定要坚持。

这样才是好的谋士，其实，和条狗差不多。

这些话很是刻薄，但也有一些道理，做谋士是不需要有骨头的，不然，你就是主，他就是臣了。

孔家这几天对沈约很好，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觉得，沈约应该感激孔家的重视，卖身投靠。

可惜，从一开始，沈约就没有想过和孔家和好。

他需要的是平等，而不是做如同狗一样的谋士！

谋士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依附他人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有那一天，会不会被卸磨杀驴。

历史上，曾经有位国君，他有个非常喜爱的臣子，有一次，臣子吃桃子吃了一半，觉得很好吃，于是就将剩下的半边桃子给国君吃了。国君很高兴，对外说，看他多好，吃桃子都不忘我。

还有一次狩猎的时候，臣子听闻家人有了重病，于是私下驾驶了国君的马车回家，这本是逾越之事，但国君却夸耀他的孝心。

这种宠爱甚至到了臣子和国君同塌而眠的地步，由此国君醒来之后，想起身，却发现袖子被臣子压住，于是他没有叫醒臣子，只是拿刀割断了那条袖子。

可是，宠爱会衰减的，有一天，当国君不再宠爱那个臣子的时候，他这样的问道，“你是不是把吃了一半的桃子给我吃？你是不是偷偷的驾驶过我的马车？”

“香岚，沈约的这种方法，才是好法子。”

长叹了一声，沈若彤也明白过来，说道，“官府的事情，必须要有人在其中推动一把，如果主动做……”

“李长老，你就不用替平海侯解释了，很简单，他不信任我。”

微微的笑着，沈约看着仓促不安的孔香兰，“人有了疑心，什么事情都会朝着坏的方面想。这次和痘神娘娘会面之后，我没有说明会面的详情，平海侯自然心中有了芥蒂，认为我不识大局，刻意隐瞒真相！”

和痘神娘娘会面结束之后，沈约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时间，至于众人最关心的，痘神娘娘的会面的种种细节，沈约一个字都没有提。

“这个沈约，怎么如此不识大局？”

说话的，是孔家的二长老，孔国丈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长老会上通报了以后，二长老非常的气氛。

“海州城几百万人，任何情报都是珍贵的，他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把那些东西隐瞒下来。”

当然很气愤，人如果发现自己处于危险状态，而另外一人却隐瞒很多情报，都会非常的气愤。

“沈约和陈家的关系很密切，这个事情，会不会是沈约和陈家联手的­阴­谋？”

这是孔老爷子，活了九十多岁的他，见识过无数的鬼蜮伎俩。

“孩儿也担心此事，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湖骗局，千奇百怪，往坏里想，如果这场痘神娘娘降临，是一场骗局呢？

孔国丈的孙子，也是当今太子，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多少人图谋不轨。

如果有股势力，找上了沈约，要和他联手坑孔家。从这个方面，也能解释此事。

牛痘之事，现在想要翻案，只有孔家亲自承认此事，并到处宣扬，才行。但孔家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几十年的声誉毁于一旦，甚至会危及太子的地位。

痘神娘娘即将血祭之事，已经让孔家手脚大乱，这几天在海州城所作之事，拿到朝廷上都很麻烦。

这就是沈约为什么不再给孔家提建议的原因，因为孔家有自己的顾虑！

很多人看历史书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很多事情，当时绝对应该那样做，而且大家都知道，但就是没有人去做。

而孔家也是一样，现在如果宣称海州城即将由大难，但如果到时候没有怎么办？

这不是小山村，是一个近乎二百万的城市！

二百万人，想要短短数天内，在恐慌的气氛中，井然有序的逃离这座城市，那完全是开玩笑。

当大家信了大难即将临头的消息后，刚争先恐后的逃离，践踏就会死无数人。

会有人放火，会有人抢劫，而那些维持秩序的人，第一时间，想的恐怕是自己的家人。

而二百多万人逃离城市，他们的衣食住行怎么办？

会饿死人，会渴死人，会因为争斗食物饮水死很多人！会有老人撑不下去而死，会有孩子得了疾病而死。会有男人因为发狂之事，会有女子被侮辱之事。

到时候，不用痘神娘娘来，海州城先成了一片废墟，逃出城的也是死伤狼藉。

万一，或者很大可能，痘神娘娘没有进行血祭，而是等一等，那么，效果会如何？

效果会好的不得了，到时候，大家都不相信官府，又回到了海州城，而狼来了的教训会让大家不再相信官府。

到时候，太子能保住位置，已经是幸运的不得了了，更大的可能，就是被牵连。而当孔家之孙被立为太子之后，孔家就有进无退，一旦太子被废，孔家也将跌入地狱。

所以，孔家现在明知道该做什么，但很多事情都不能明做，因为害怕，恐惧和担心。

“明白了吗？”

沈约正在对着孔香兰说话，而他的话，居然和孔家讨论的那些，非常的相似。

“明白了。”

孔香兰本身是很聪慧的人，只不过因为修习水系法术，所以和世务接触的比较少而已。

“就像是这次放粮与百姓，如果不是我先推动，官府是绝对不能做的。放粮需要程序，而谁来担责？同时，谣言一旦蔓延开，可能会死的人更多。”

“沈哥哥，为了海州城二百万人，委屈你一下，和爷爷他们好好商量多好？我知道这样对你很委屈，可是，海州城二百万人呀。”

说话的是孔湘云，沈约对于小萝莉的话嗤之以鼻。

“大人说话，小孩子闭嘴。再多说，以后就不要到我这里来。”

扮可爱，扮可怜的孔湘云，一下子被噎在那里，不过，她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对待过孔湘云，十一岁的她人见人爱，就连江湖中几个有名的老怪物，见到她也是头痛无比。

她做事很能把握尺寸，而小女孩的身份更能占据很多便宜，可惜这一切，在沈约面前一点效果都没有，让她一直恨得牙痒痒的。

“我倒是觉得孔湘云说的不错，沈约，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和孔家多沟通，有什么不好？”

说话的是谢晓芙，沈约听了她的话，笑了。

“谁说我没有沟通？”

沈约指了指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大美人，孔香兰和孔湘云。

“这不是两个很好的通话筒吗？只不过，大的比较糊涂，只是一个花瓶而已，现在还没有摆清楚自己的地位而已。小的太­精­明，而且人太小，我也不能太欺负她，不过，她们至少有两张嘴巴。”

你们既然做传话筒，就要有传话筒的觉悟，嗯，简单说，就是类似接线生那种角­色­，别给客户脸­色­，多听少说，态度和蔼，忍气吞声。

香兰姑娘做的还不错，湘云呀，你以后不要来碧玉山庄了。“

沈约微笑着，端起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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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身边人

（血祭的情节快完了，第二部即将开始）“沈约，你这个人，实在是太不懂得礼貌了。”

眼眶红红的孔香兰，被孔湘云拉着离开了碧玉山庄，而留下来的李艾慈则是摇头苦笑。

任何人，简单这样一个娇滴滴，­性­格温顺的女子，都会以礼相待，或者温言劝说，但沈约却粗暴的如同一条公牛。

“官人有他的想法，其实也是为了孔姑娘好。”

徐曼华轻柔的说道，替沈约辩护，“官人不想去见孔家之人，而孔家之人对官人也有了看法，这样一来，双方间沟通就有了问题，而孔湘云太小，孔香兰作为主导者，为了家族，她都需要改变自己。传话人一定不能有情绪，或者带有情绪。”

眸子中柔情似水，她望着自己的官人，“需要改变的不是官人，而是孔家，或者还有李长老你们。”

徐曼华的声音很轻，但却让李艾慈愣了一下。

“我的官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不会屈膝向任何人。你们如果看得起他，就对他多尊重一些，但如果总怀着利用他的想法，碧玉山庄就不欢迎你们。”

徐曼华的话，说的很重。

“就像是今天，你气势汹汹的跑来质问，我官人什么都不欠你们的，相反还背了很多债务。”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李长老，龙女殿如果要和约儿合作，先把孔香兰主持的身份罢免了再说。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火烧眉梢了，居然还斤斤计较？官人和龙女殿合作的最大障碍就是孔家，他厌恶孔家，你们不是不知道。”

“是否罢免孔香兰，是龙女殿的事情，我想，你们无权过问吧？”

李艾慈被徐曼华说的也有些生气，这是龙女殿的家务事。孔香兰这两年主持海州城的龙女殿，做得非常不错，如果仅仅为了沈约，就将她撤换下来，根本说不通。

“好了，好了，曼华，不要说了，其实我们应该感谢龙女殿，她们可以抽身而走的，是不是？”

沈约笑了笑，打了一个圆场。但这句话让沈若彤愣了一下，沈约不是这个脾气呀。

但熟悉沈约的人才知道，如果自己一方在理，但他劝说自己人的话，那只能说明他很失望了。

感觉到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沈若彤连忙制止了李艾慈。

双方笑着谈论了一会，就告辞而去。

“终于将这些讨厌的家伙，都送走了。”

看着李艾慈等人离开了碧玉山庄，沈约摇了摇头。

“你呀，恐怕天下间，也只有你敢说这些人是讨厌的家伙。”

徐曼华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官人以后会青云直上呢，但现在看来，事情还没有成功，你就将龙女殿和孔家得罪完了。”

“本来就没有打算和她们好好的相处，这件事，孔国丈一开始就知道，我也知道，只不过李艾慈和孔香兰两个笨女人，不知道而已。”

在古书中，有很多主君收复谋士的例子。

一请二请三请，然后有感于君主的慷慨和仁慈，谋士倒头变拜，然后为君主出谋划策，成就一生的英明。

当然，这是最顶级的，而普通的谋士，则是一步步的打熬，好不容易得到了信任之后，才算是有了自己的地位。

“晓芙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目光扫过了坐在一边的谢晓芙，沈约微微的叹息着。

“说吧，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谢晓芙强行压制住想要捏沈约耳朵的想法，等着看他狗嘴里如何变出象牙。

“其实很简单，晓芙姐，我们现在的利益是一致的，以后，当我和孔家还有龙女殿谈判的时候，请你向着我这一方，或者沉默都可以，但千万不要发表相反的言论，好不好？”

沈约的话很温柔，但是谢晓芙气得把眉毛都连在了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就走吧。”

他说道，“我现在不缺护卫了，以前是忽悠一个笨蛋，说她是英雄，让她和我一起对抗痘神娘娘，不过，现在真的没有必要了。”

“你！”

谢晓芙瞪着沈约，突然的笑了。

“你这个人，连说假话都不会。”

海州城变乱在即，留在这里很危险，所以，他不给她任务，想赶她走。

“我说过，我要留下来，就一定会留下来，但是，既然确定了痘神娘娘会进行血祭，你为什么不说服曼华，让她离开？”

转过头，她看到徐曼华笑的是那样的温柔。

“她都说了，愿意陪我而死，既然这样，我也愿意为她而死。”

伸出手，握住了徐曼华的纤纤玉手，“我问自己，如果曼华送我走，我愿意吗？”

“若是两人能快活的过一天，都胜过了一个人孤独的过一生。”

看着两人的亲热，不知为何，谢晓芙心中微微的一酸。

“沈约是这样说的？”

回答家中之后，孔香兰没有停留，将沈约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虽然有着满腹的不满，但孔香兰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如实的说，不夹杂个人的感情进去。

“好一个沈约，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

出­色­的谋士，或者幕僚，有三种，一种长于大略，看的远，擅长决胜千里之外。

一种从小事入手，细致严密，润物细无声。

上面的两种人都有缺点，但第三种，就是既能看到远处，又能脚踏实地，这种人，也被称为宰相之才。

“爹爹，你今天让我去之前，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沈约的意图？”

“没有，这件事，为父真的没有想到，沈约会是这样做。”

孔国丈没有说假话，沈约冤枉了他。

从信息爆炸年代过来的沈约，有时候真的是高看了古人。很多东西，他以为那些人能想到，其实，没有经历过抢购、­操­纵物价等的官员，怎么能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呢？”

“那么爹爹，沈约他说的，卖出粮食之事，该如何处理？”

孔青峰皱了皱眉头，今天孔家大家都以为沈约想囤积居奇，到了血祭开始之后，大赚一笔，或者凭此收买人心等等。

当时大家还笑他傻，这种事情，明目张胆的做，到时候官府给他定罪，谁都救不了他。

或者有人说，这是沈约故意留下把柄，给孔家留一条救他的路子，到时候沈约借势下台，好投靠孔家。

还是孔香兰仁厚一些，坚持带着银票去找沈约，结果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

如果沈约不提醒，大家都想不到，明香一方会袭击粮仓。

“听沈约的话，抬高粮价，制造谣言，但暗地里平价供应，让百姓们买走粮食。”

孔国丈想了想，吩咐孔青峰去做。

“可是，爹爹，我觉得，粮仓在之事还是缓一缓，几个大仓，没有朝廷的旨意，放粮恐怕会让御史们弹劾的。”

“青峰，沈约已经制造了机会，他把黑锅背在了自己身上，执行命令吧。”

孔青峰的嘴动了两下，却没有反抗，只是转过头，出了房间。

“爹爹，哥哥他？”

孔香兰能感到孔青峰不甘的想法，她觉得沈约的做法没有错呀。

“人有了疑心，很多事情的看法就不一样。青峰他有些过头了。”

孔国丈有些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几天的事情让他也有些心身疲惫。

“他怀疑，沈约和痘神娘娘勾结起来，或者本来就没有痘神娘娘，只不过沈约和人联手欺骗孔家，为了废除太子。”

“怎么可能？”

孔香兰拼命的摇头，“这太说不过去了。”

“能说过去，所以我才很头痛。”

刚才，孔香兰复述的故事中，提到了这样一句话。

有些君主请了三次谋士，于是那个谋士不得不去。

这对于孔国丈也是一样，因为看到了沈约的智慧，所以他一直给沈约示好，但就像是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一样，到了中间，张飞就大呼要烧了茅庐。

如果诸葛亮第三次拒绝的话，说不定，天下间就再也没有诸葛亮这个人了，或者说，诸葛亮就如同徐福等人一样，潜逃到外地。

孔家人，对于沈约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已经不耐烦了。

对你这样谦恭，对你这样热情，你居然一次次的拒绝孔家的好意，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虽然孔国丈心中说，这样不好，沈约需要平等的对待，但内心里还有一股声音，那就是抓住他，拷问他，让他说出一切。

“唉，如果沈约识相，那该多好呀，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这几天里面，他自认为姿态都做够了，但没有想到，沈约却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就像是昨天，他回到了龙女殿，就算是不说痘神娘娘的事情，也可以低头向着孔家服软，甚至是不需要服软。

第二天他订婚的仪式，孔国丈都做好了准备，亲自出席，并借着这个机会让双方都可以下台。至于说魏星昂等人，也可以交给沈约。

但沈约当天早上，就说，订婚宴席，不欢迎孔家。

就算是这样，孔国丈也准备了一份厚礼送去，他还想，也许沈约事后会回一份礼，或者有别的举动。但沈约只是让人退回了那份礼物。

一次次的善意，换来了这样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孔青峰对沈约观感大变的原因。

三顾茅庐的主公，也是主公，他的谦恭，是有限度的。

更何况现在局面清楚了，大祭司等人答应出手帮忙，甚至连圣上也下令驻军出动，并下诏请几大门派的金丹宗师前往海州城。

这种情况下，沈约还有什么自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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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一人智长，多人智短

（十一上架，希望大家支持，到时候每日双更，希望大家支持。）

送走几个人之后，沈约去找谢晓芙和鱼秋佳。

“你这个人呀，真的是一副狗脾气。”

看着涎着脸的沈约，谢晓芙无可奈何。

什么是狗脾气？需要的时候翻脸不认人，求人的时候满地打鼓，跑前跑后。

“秋佳姐，你这样说，可冤枉我了，我这个人是对自己人好，怎么都行，但如果外人，尤其是我讨厌的人，根本就不交往。秋佳姐，麻烦你，传授我一些武功。”

“你是想在五天里，成为一个江湖高手？”

鱼秋佳用很惊讶的语气对着沈约说道。

“不，我只想有一些自保的能力。难道你认为不可能吗？”

沈约的话，让鱼秋佳和谢晓芙，都笑了起来。

“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认为断断数天就能成为武林高手呢？”

谢晓芙微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是有人替你灌顶或者传功，中间的损耗什么都不说，刚适应，你就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拳脚功夫，需要日夜修炼，就像是云台山的排云掌，十三式，但每一式都有十三种变化，然后还需要融会贯通，你的秋佳姐在上面沉浸了二十多年，都不敢说完全练通。”

“沈弟弟，你没有内力支持，学习什么都是花架子，把­精­力放到这上面，还不如等这次事情了结了，找痘神娘娘，她绝对能帮你。”

鱼秋佳听说过沈约资质很差的传闻，这种情况下突然想习武，就很难。

“两位姐姐，你们是不是听人说，我资质很差，总是凝聚不起真气的传闻？”

沈约微微一笑，笑得很得意，“其实我也练过几年内功，现在还有一些成就。”

先天功的最大好处，就是不显露于外，这上面，就连鱼秋佳等人都看走了眼。

沈约的话，让鱼秋佳感觉到有些奇怪，她将目光投­射­到沈约的脸上，仔细看去，沈约的外部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有习武的特征，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他一双眸子，上面有层淡淡的，晶莹的光芒。

“咦，想不到，你藏的这样深！”

江湖中曾经有这样一个段子，有个江湖大盗跑去富贵人家抢劫，结果被一老翁一拳隔空打倒。原因无他，老翁习练一种炼气术六十多年，虽然从未曾和人争斗过，但却已不知不觉是一流高手了。

天下间流传着很多炼气术，中正平和，走的不是争斗的路子，而是延年益寿，强健身体。但如果一个人孜孜不倦的修习很多年，也有莫大的威力。

手一抓，握住了沈约的手腕，鱼秋佳一股真气输入沈约的体内。

她所修炼的为云台山的飘渺心法，顾名思义，虚虚实实，无声无息。但一到沈约的体内，就像是水流遇到了礁石，难以寸进。

而沈约体内那股强大的真气，立刻反击过来，坚韧绵长，中正平和，鱼秋佳很快明白，这是先天功。

“好！”

双眸中异彩闪烁，鱼秋佳点点头，“谁说你不能习武，我啐他一脸，能将先天功练到这种地步的人，绝对是天才。”

一天等于一年，已经过去了十一天，沈约体内的先天功已有十一年的功力。

但有一点，沈约忽视了。习武之人再全神贯注，总有懈怠或者别的耽误，但九尾狐输入沈约体内的先天之气，和先天功揉合的完美无暇，等于一个天才，心无旁骛的全天候修习一年的效果。

沈约现在的内力，已经不逊于江湖中二流高手了。而在鱼秋佳等人看来，修习先天功这种又慢又稳的功法，沈约都能做到这一点，简直是奇迹。

沈约到不怕鱼秋佳跑去给痘神娘娘汇报，毕竟他迟早要展现武功，而且当初痘神娘娘的承诺在那里，表示不会让鱼秋佳打小报告。

“想不想拜入云台山，姐姐现在可是云台山的掌门人，收你做掌门弟子，好不好？”

鱼秋佳笑着，捏了捏沈约的脸蛋，“姐姐门下不少女弟子，个个如花似玉，都是美人胚子呀。”

“秋佳姐……”

沈约难得的脸红了一下，鱼秋佳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开玩笑。

“咳咳。”

一边的谢晓芙咳嗽了两声，她平日里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现在，恐怕也看不惯鱼秋佳挖墙角的手段了。

很多人抱怨自己怀才不遇，却不知道江湖中大门派对人才的渴望程度。

养活一个人能花多少钱，能有多少资源？

像沈约这种能文能武的，到了那个门派都是顶梁柱。

“沈约，云台山有一路掌法，大摔碑手，倒是很适合你现在的情况。招式只有三招，很简单，破绽也少，就是需要雄厚的内力支持，想学不，先拜师。”

沈约虽然没有听过大摔碑手的名字，但从名字上就能听到这是一路大开大合，刚劲猛烈的掌法。

“沈约，大摔碑手虽然不错，但是比起谢家神拳，还是差一些，既然你的内力能修炼大摔碑手，还不如修炼谢家神拳。”

“谢家神拳过于高深了，短时间修炼的效果，还是不如大摔碑手有效。虽然这路掌法有些粗糙，但你可以同时修炼一路指法，我这里还有一路画眉指，是温家的绝学。这个组合不错，正好适合你。”

大摔碑手讲究堂堂正正，大开大合，以势压人，最终赢得风风光光。但在大开大合之中，总有一些破绽存在。而画眉指小巧灵活、­阴­柔细腻，正好能对大摔碑手有所补充。

作为沈约的入门功法，再合适不过了，至于沈约的兵器功夫，到不着急。

“那么，多谢秋佳姐和谢姐姐，小生在这里多礼了。”

“不用客气，我正好看看，你习武的天分如何。”

鱼秋佳这样的说着，和谢晓芙相视而笑。

李王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是叹了两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他从沈约那里得到了隐约的消息之后，马上就回了家。按照他的估算，带着老婆孩子，还有爹娘，直接离开，最多在城中耽误半天的时间。

回到家，给爹娘一说，结果爹娘根本不信，好说歹说，又是磕头，又是软磨，才说动了爹娘。结果一转身，老婆却回到另一条街的娘家，要给父母说一声。

岳父岳母倒是很明智，明智到了极点，马上让人去找几个小舅子，让他们快些来相聚。

很久以前，李王才就知道，再简单的事情，一旦一大群人聚集到一起，就会变得无比的复杂。就像是放在篮子里的螃蟹，一只很容易爬出去，但是一群的话，你抓我，我抓你，大家都别想爬出去。

一大群人聚集在李王才的屋子里，结果居然邻居也跑来了，问他们是不是搬家？那个家伙以为是趁火打劫的机会来了，就想低价盘下街头的铺面。而小舅子那个混球，居然嘲笑他说沈约不过是想要囤积居奇而已，怎么会有灾难云云。

好吧，一大群人还没有走，就在屋里闹得不可开交，互相争论开来。

走容易，家里的店铺，田产怎么处理？卖掉的话，万一沈约是发神经怎么办？不卖掉，万一出事怎么办？

低价处理，大家又觉得不舒服，而且还要去官府过户。

而自己的爹妈始终持有反对撤离的态度，认为自己吃得盐比旁人的米还多，大惊小怪才是白痴的行为，而小舅子居然认同了爹妈的意见，岳父岳母则是想走又舍不得小舅子。

家里已经一团糟，整整拖了两天时间。

两天呀！

沈约还在囤积粮食，而自己居然还说服不了大家。

现在已经不是走不走的问题了，变成了斗气的问题了。家里有些人甚至以为自己神经了，不说服他们，他想走，说不定都被他们强行拉住。父母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而岳父岳母的意志也不坚定。

“你是李王才吗？”

门外进来了几个公人，他们看着自己态度似乎很不好。

“几位大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这几天在散布谣言，说城里要有大难发生，是不是？”

“怎么会，小的从来不信邪神外道，这种话说都不会说。”

得了，绝对是屋子里的某个人，或者几个人，又给亲戚什么说了，让他们快跑，结果传到了公人的耳朵里。

连忙从怀中取出了几块碎银，塞到了公人的手中。

“几位大哥，真的是没有那种事情。”

“银子你自己留着吧，马上是孔老爷子的大寿，你跟我们回去一趟，还有你你你……”

公人点了屋子里的几个年轻人，“都和我们去一趟衙门，走吧。”

铁链子拴在了李王才的脖子上，他苦笑着望着身后的一大票亲友。

人是怎么死的，是被自己害死的。

“爹娘，我先去一趟衙门，你们派人去找一下沈老爷，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

好吧，希望这些蠢货，能听自己这句话，去找到沈约，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会帮自己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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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未雨绸缪

今天的碧玉山庄中，多了一位访客刘洋，扬州府来的神捕，他正在给沈约讲述这两天海州城发生的一切。

城里果然揭起了抢购粮食的风波，钟知府听从了沈约的劝告，不但没有阻止，相反推波助澜，用各种手段，卖掉了库房中三成的粮食。

“钟大人托我谢谢沈公子，还有一事，那就是有人传言，孔老爷子的八十岁寿宴，将在海州城大摆宴席，流水席摆满了海州城，大家可以大吃大喝三天，不用给钱。”

听到了这个谣言，沈约笑了。

果然，明香已经开始行动了。

“平海侯怎么应对的？”

“已经派人去贴告示了，说大宴一切从简，不会大摆宴席，不过会奏请朝廷，免去海州城的一年粮税。”

“嗯，不过效果不好，是不是？”

“是呀。”

人都有从众的心理，这种事情传出去以后，自然会有很多人相信，而别的人也会寻思，孔家家大业大，摆流水席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

到时候大家一起哄，孔家说不定就会大摆流水席了。而听说城里有热闹，乡下各处的百姓，也会纷纷往城里聚集。

“果然是这样。”

沈约低声的说道，论起对普通人心的掌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明香？

“沈公子，海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好奇。”

“不知道刘捕头，想问什么？”

“从昨天开始，海州城对外的几条大道，已经被人封锁了，只准进，不准出。”

“封锁？”

沈约皱起了眉头，果然如此。

“谁­干­的，用什么借口？”

“是海州城旁的几个的帮派，他们派人封锁了海州城的道路。借口就是寻找神武真经，神武真经出现在海州城中，五天之内，准进不准出，他们要搜查真经的下落。”

这个时代，江湖中的势力已是极大，这种封锁要道的举动，时常发生。而且以神武真经的下落为借口，更能让普通百姓信服。

“好几只出城的商队，都被挡回来了。其中有一只想要硬闯，结果商队为首的几个人全部都被杀掉。孔国丈也派人去协商，但是没有结果。”

“画张图，让我看看。”

沈约拿出了海州城的地图，放到了刘洋的面前。

随着他在上面点出了几个要点之后，沈约拿起了笔，在上面一划，一个圆形出现在其中，正好将海州城包围在其中。

对于刘洋的敏锐，沈约不觉得奇怪。

一个神捕，自然要对身边的风吹草动非常留意。这几天，孔家和官府，各种行动不断，就算是最迟钝的人，都会有所察觉，更何况是刘洋。

“这个，我不能说，你可以问钟文栋知府呀？”

“钟知府也是只摇头，不告诉我内情，他让我离开海州城，不过，我没有同意。”

沈约听了也只能摇头：“刘捕头，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这样吧，这些日子，你最好住到龙女殿里面，就算是有事发生，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龙女殿固化了好几个水系法术，而且李艾慈和沈若彤两女在，加上殿中的实力，足以保证殿中人的安全。

“沈公子不知道？龙女殿快住满了。”

“快住满了？”

沈约真的有些疑惑，上次他到龙女殿，那么多的房子，居然就快被住满了。

“这几天，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那里的问题。直到孔家将一些家眷搬入了龙女殿，大家都恍然大悟。

不管海州城发生了什么，龙女殿总会是最安全的场所。于是大家都把人往龙女殿中塞，结果形成了风潮，现在就算是不在意的，也要把人塞进去，表示自己有实力，有本事。”

“一群王八。”

沈约难得的骂了一句脏话，这是什么事情？

人不患贫而不患不均，一旦开打，那些浴血拼杀的人发现，富商高官的子弟安全的呆在龙女殿，而自己的孩子什么处于危险地带，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对于海州城的血祭，沈约有好几种猜想。

有末日病毒类，痘神娘娘让明香把很多疾病传染下来，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了血祭。

不过，血祭之所以是血祭，就是要见血，用生化武器是不是太娘娘腔了？

有末日丧尸类，一大票人被变成了丧尸，然后大家你咬我，我咬你，最后咬出了一个血­色­的黎明。

可是，丧尸能比得过有武功的高手？那些家伙的战斗力比机枪还要牛，用牙齿咬破他们的肌肤那是扯淡。

有魔兽世界类，这个倒是最可能的事情，很多人变身成魔兽，然后开始厮杀，明香她们负责指挥，杀一个尸山血海。

如果变成了魔兽世界，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大家成为一个整体，一起面对敌人。但战士们看到龙女殿里面住的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看来自己要和龙女殿的人聊聊。

“孔家有什么举动没有？”

“平海侯府从前天开始，就开始收编城里的势力。“

”嗯。“

”对了沈公子，既然得知了此事，在下也有一些事情相求。这次到海州城来，侦破灭门惨案的时候，在下还带了几个兄弟，他们平日里帮我甚多，但这次却被陷在了海州城。”

“你没有让他们离开？”

“他们不走，说我都不走，他们怎么会走？而且看来，现在想走，可能都来不及了。”

刘洋的消息众多，昨天隐约得知孔家死了好几个后辈­精­英。这个消息让他毛骨悚然，大难临头之际，达官贵人会首先让后辈们撤退，孔家死去的几个后辈­精­英，最大可能是撤退的时候，被人击杀。

这怎么可能？

海州城出城的几条路虽然被封锁了，但这难不倒武林高手，大家可以翻山越岭，可以跋山涉水。

而孔家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安排一条安全的道路？但就算这样，他们的人还是被杀了。

“在下想将几个手下安排到碧玉山庄，不知道沈公子意下如何？”

“刘捕头，碧玉山庄这里，你觉得安全吗？”

“沈公子，在下觉得，应该比孔家安全一些。”

他笑了笑，这时候，能猜出一些东西。

“多谢龙女殿下，多谢龙女殿下。”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不停的向着李文秀磕头。

“不用谢，这一切都是龙女的恩赐。”

孩子前几天咳嗽，然后突然开始发烧起来，虽然医生开了药，但却无济于事。

沈约如果看到了这个孩子，恐怕会说，这很可能是肺炎，也就是被感染了。

小孩子的母亲当然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来到了龙女殿。

龙女殿的水系法师，出手救治需要的价格很贵，但孩子的母亲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奉上了银子之后，李文秀出手相助。

但看到孩子的病情，李文秀心中都觉得不妙。

这些年，龙女殿建立起来初始的医案制度，每个法师或者牧师，每个月，都要将常见的病总结一下，比如用什么法术效果最好，什么只能救活几成的人等等。

听小孩的母亲说了事情经过之后，又看了看小孩子的样子，孩子发烧已经非常严重了，李文秀最终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

她没有用水系法术，而是用了类似的一种幻术，掩饰给孩子服下的一颗糖丸。

小孩子就留在龙女殿中观察，万一糖丸无效，她耗费­精­力用高级水系法术替他治病。

结果让人振奋，不到两个时辰，小孩子就不咳嗽了，而且­精­神好了许多，烧也退了。

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不停的向她磕头，却不知道李文秀的思绪已经到了别处。

这种小孩的疾病，就算是用水系法术，也要一天时间才能恢复，而且不少最后医治无效死亡。

两位长老，给她的糖丸，到底是什么药物？

这两天用在了不少病人身上，都是药到病除，简直是神迹！

不远处，李艾慈正看着这一切。

“想不到，这种药物，如此的有效。”

那是一颗颗的小糖丸，里面包裹的，正是沈约那天拿来的药物。

水系法术，运用好了，比另一个世界里面的机械手臂等都要好。

龙女殿治病救人这么多人，也用水刀或者冰刃做过手术，开膛破肚之后，去掉身体内的箭头或者是异物，然后用水系法术使其痊愈。

在手术中，大家发现空气越­干­净，水刀越­干­净，病人好的越快，或者越不容易发烧甚至死亡。

而平日里的治疗中，­干­净的食物、衣服和水，是很好的辅助工具。

所以，沈约只是吩咐了一声，但李艾慈和沈若彤却是非常的重视。

龙女殿中有­干­净的石屋，先用水流将房间好好的冲洗了一遍，然后用冰封术使得气温急剧下降，然后等恢复之后，再用沸腾的水汽把房间过了一边。

这样几次之后，她们才开始行动。

三十张糯米纸被平铺到桌子上，然后­操­纵水流打开了装药的瓶子。手指一弹，无形的劲气包裹着一些药物，平均的分到了三十张糯米纸上。顺手密封住了瓶子，而糯米纸也将那些米粒大小的药物包住，再将糯米纸用蜜糖封住，这样，糖丸就做成了。

“剩下的药物，不要用了，分开，用信鸽，传到别的神殿中去。”

说话的沈若彤，这几日，她们两人甚至不管龙女殿中的杂务，而是全力观察，沈约带来药物的效果。

没有人是傻瓜，沈约在痘神娘娘神殿中分析的东西，沈若彤和李艾慈也很清楚。

龙女殿需要这种药物，有了这种包治百病的药，龙女殿必将繁荣昌盛。

而且，这也是一个挑战，如果这种药物，被别的势力掌握了的话……

沈约真的给她们出了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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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香兰，沈约那天拿出来的药物有效？”

孔国丈这几天，一直显得很烦躁。

“是的，所以两位长老托我带话，不管是谁，都不允许对沈约动手，不然就将面对龙女殿的愤怒。”

那天，沈约将玉瓶抛给了李艾慈之后，孔国丈就一直关心着此事。

沈约能发明牛痘，谁知道他会不会发明别的东西？

他既然声称此物能包治百病，那么是不是真的？

孔国丈将此事托付给了孔香兰，而身为海州城的龙女殿主持，这几天试验新药之事，也瞒不过孔香兰。

现在，消息出来了，果然是真的。

发出了如同牙痛一样的嘶声，孔国丈只觉得嘴里面有些苦。

孔家，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种人，放到蛮荒的时代，可能被人尊称为药菩萨，或者是药仙。

“爹爹，我想辞去龙女殿的主持一职。”

沉默了许久，孔香兰突然这样的说道。

“不行。”

孔国丈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香兰，这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去职，孔家需要你。这次海州城之事，没有龙女殿，孔家就很危险。是不是有人暗示你这样做？”

“不，没有人，只是觉得，自己做的并不称职，尤其是……”

好几次，沈约在两女面前提到过龙女殿要和他合作，那就先拿下孔香兰。更不要说这几天很多事情，让她心身疲惫。

“爹爹，龙女殿中，再不能加人了，不然大家都会说闲话。”

身为海州城龙女殿的主持，孔香兰这几天，为孔家大开方便之门。孔家的很多亲眷住入了海州城，但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也将自己的家眷，或者自己跑去住。

这些人通不过孔香兰，就通过孔国丈，最后拿着孔国丈的条子，住了进去。

“有人在那里闹事吗？”

“没有，只是……”

“这就行了，你现在是主持，只要他们不闹事，而且愿意捐献银子，有什么不可以？不拉拢这些人，海州城早就乱了起来！”

有些话，孔国丈没有说出来。

海州城不但繁华，而且气候宜人，很多人从朝廷退下来之后，就居住在这里。对这些人，孔国丈一直好吃好住的招待着，这次事情完结之后，还要靠这些人的门生子弟帮忙平息事端。

“爹爹，今天早上，若彤长老说了一句话，人看得太远了，难免被脚下的石头所绊倒。她还提到了魏星昂，说爹爹你是一个枭雄，怎么有些小事都办不好？”

“行行行，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女儿送走后，孔国丈只觉得心中很是焦躁不安。

魏星昂呀魏星昂，你为什么不肯低头呢？

太阳升的很高了，魏星昂才从床上起来，来到院子里，喂着一条狗。

魏星昂小时候，家里很穷。因为­性­子孤僻，能和他一起玩耍的，只有一条大狗。

有一次，哥哥要娶村子里的一个姑娘，结果对方有些犹豫。对方觉得自己家里太穷了，好不容易请到村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勉强将双方父母叫来，坐在一块喝酒。

为了准备酒席，家里人想尽办法，结果有个舅舅突然指着他的那条狗说道，“要不，杀了这条狗，就能做出几个菜了。”

没有人理会他的哭喊，也没有人记得那条狗天天为家里看门，大家兴高采烈的杀了那条狗，置办了一桌酒席。

那天晚上，他偷偷的跑离了村子。然后跑去参军，后来，一路坎坷，但终于拼搏出来了一份家业。

他经历过许多事情，但始终忘不了，大狗用舌头轻轻的他舔着自己的手，目光中充满了忠诚的情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理解他们当时所做的一切。但理解并不代表他会谅解，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不去哥哥一家，只是给予金银的支持。

父母骂他把一条狗看得比哥哥还重要，但他依旧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

谁人不是狗，尤其是作为大门大户的附庸。

这几天，孔家来了好几个人，劝说他将儿子叫出来。

大家都承诺，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最多让沈约打魏东来一顿就好了，何苦这样僵持下去呢？

呸！

他抱着自己那条狗，哭喊着，却没有任何人在意，甚至还换来了几巴掌。

只是一条狗呀，你怎么就舍不得呢？

那些人都是这样说着的。

但你们是要杀了我的儿子，你们的眼神就像是那些置办宴席的人，看到的知识美味的盛宴，却根本不会明白，那是用我儿子做成的！

我把它从小养大，我看着他茁壮成长，我为孔家出生入死这么多次，而且你们谁不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是孔青峰，是孔辛飞！

所以，他绝对不会将儿子交出来，绝对不会。

“李王才？”

沈约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人，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行事果断的管家他记得很清楚，结果被刘洋手下送来的时候，居然是这样子。

“是的，小的见过大人。”

他说话有些漏气，似乎缺少了一颗牙齿。

“怎么弄成这样子？”

“被我爹娘，被我的亲戚打的。”

被送进了监牢以后，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个叫做刘洋的捕快。他仔细询问了李王才在沈约身边的所见所闻之后，就将李王才送出了监牢。

“你想的太多了，沈约这几天囤积居奇，已经被官府责罚，粮食什么都被下令没入库中，那人脑子有些糊涂，你怎么能信他呢？”

刘洋是这样说的，然后笑着将他送回家。这种傻瓜的言语，李王才才不相信，但他的小舅子什么居然非常赞同，这些**，你不看看，人家刘洋提起沈约的语气，里面带着敬语！

这么多年，李王才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官府说什么，一定要从反面理解。

出了牢狱之后，小舅子和别的亲戚居然还在大声的讥讽他，显示自己的先见之明。

结果李王才怒了，拿起一根木棍，往死里的打这些混蛋。

双方混战了一会，曾经练习过一些初浅把式的李王才艰难的获胜了。众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他付出了一颗牙齿的代价。

但大家这次再也不敢违逆他的意见，反对声音最大的小舅子，被他打断了一只手！

他将小舅子按在地上，问他听话不，当听到不屈的声音之后，就是狠狠的一棍子。

然后，又将棍子移到了小舅子另外一只手上，准备打下。

这种狠劲，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李王才说的很清楚，如果不听话，就滚。

能成为碧玉山庄的三管家，刘洋还是认识不少人的。路上他顺手雇佣了几个闲汉，浩浩荡荡的杀回了家中。

果然，那群混蛋，居然没有人去沈约那里报信，居然认为让自己吃些苦头更好。他们计划打通关节，让自己在牢中不要受罪就行了。

这次，什么好话都没有说。

东西打包，人员听话，他爹出来反对，被他一巴掌扇在脸上——虽然他心中很痛，但他依旧下令绑起他爹，大家准备。

几个闲人帮了很大的忙，而反对的意见几乎没有，现在，除了爹娘、儿女、老婆和岳父岳母，其他的人，不想走就滚蛋，他的时间很重要！

等把这一切安顿好以后，他就到码头找船，结果，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船了。

不知道谁传来的消息，下游多了一群河盗，封锁住了河流。所以下放的船只，都被这些河盗弄沉，然后乘客搜身后放回。敢多说话的，全部杀掉。

现在，出再多的银子，也不会有人愿意出船了。

然后，又从别处打探到消息，道路也不安宁，这几天海州城对外没有人能出去。

李王才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中，给了那几个闲人银子之后，就松开了爹娘的束缚。

暴怒的爹爹打了他一顿，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哈。”

沈约笑了，这个李王才真的很有意思。

“怎么，你想来投奔与我？”

“是的，求求大人可怜小的，这是我家的地契，还有一些银子，虽然不多，但沈老爷请务必收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沈约微笑着，没有回答。

“这个，小的是本地人，亲戚朋友众多，三教九流也认识不少人，沈老爷如果想打探什么情报，在下一定能做的很好。”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碧玉山庄里面正缺少人手，而李王才这个人看来还是不错，尤其是对待亲情上面，而果断上也有一套。

这种人留下来，很有作用。

“对了，你现在就担任碧玉山庄的管家吧，先去找夫人，听她的使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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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天变（第一卷终）

“不见？”

李艾慈还有沈若彤，听到李王才的话，同时皱了皱眉头。

“是的，老爷说了，这几天他比较忙，所以请两位约下时间，日后再见。“

荣升为管家的李王才，在碧玉山庄的门口，抱歉的对李艾慈和沈若彤说道。

三天，用了三天时间，确定了沈约所给药物的疗效之后，两女同时去见沈约。

说起来简直不可思议，龙女殿中药理专家不少，居然没有一个能搞清楚这种药物的成分。

没有甘草，没有三七，没有人参，最基本的，或者名贵的药物，都没有。

这次，就连最坚定的李艾慈，也没有了傲气，通过水镜术，联络到了龙女殿的殿主，将此事上报。

同时用铁翎飞鸽，将药物发给总坛。

龙女殿的回复非常快，授予李艾慈最高的权限，可以答应沈约任何的请求——只要不危急龙女殿本身。

这其中，包括撤除孔香兰主持的职务，甚至沈约要找孔家复仇，龙女殿也可以袖手旁观——要知道，为了扶持太子登基，龙女殿付出了很多的资源，现在都可以放弃，宁可交恶，也要这种药物。

两个人不知道，水神龙女，从前天晚上，也就是沈约去见痘神娘娘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混乱。好在有几位大长老联手压制，才让水神龙女平静下来，但也陷入了沉睡。

沈约猜想的所谓的恶念对水神龙女的侵蚀，一点错都没有。

而对抗这种恶念，在沈约找到这种药物之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牧师们怎么努力的救人，无论龙女殿怎么将收到的钱财用来赈济穷人，但都无济于事。

人力有时穷，而不患贫患不均更是恐惧。

就像是那个孩子咳嗽发烧的母亲，她不恨那些治病没有治好的医生，但龙女殿如果治不好她的孩子，她也许会在心中狠狠的，永恒的诅咒。

你们收了我这么多的银子，却不尽力，治不好我孩子的病，你们去死吧！

但如果有了沈约这种万能一样的药物，那么……

“是的，老爷他说不见，并说，在其位，谋其事，他只是一介平民，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两位长老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话，过上一阵子再说吧。”

将两位女子送走之后，李王才一路小跑的向着山庄里面而去。

这几天整顿碧玉山庄，里面的丫鬟和仆人被遣散了不少。而沈约又不让李王才找新的来，所以整个山庄里面，只有二十多人。

走进了院子，里面的空地上，一男一女正在那里习武。

男的是沈约，女的则是鱼秋佳。

鱼秋佳拿着棍子，正在指点着沈约习武。

“碰！”

棍子打在了沈约的小腿上，然后弹起来。

“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下盘一定要稳，只有下盘稳住了，才有进攻还是后退。”

“是。”

沈约毕恭毕敬的点头，刚才那一棍子虽然打的很痛，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守住中路，就算是对方的剑法再奇诡，都不要被他们迷惑，简简单单的刺和挡就可以了。”

看到李王才走进来，沈约点点头，向着谢晓芙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问道，“有什么事情？”

“老爷，刚才龙女殿的两名长老来访，她们一定要见你，但你吩咐过，无论如何，这几天都不见龙女殿和孔家的人，所以我就让她们走了。”

他没有说，龙女殿两位长老的坚持、威逼或者暗示，他只是坚持一点，听沈约的吩咐。

“好，你做的不错。”

沈约点点头，李王才这一点做得非常好，有些人虽然被吩咐过，但如果面对地位极高的人，在他们的恐吓或者威逼甚至利诱之下，就会违背主人的吩咐。

“不过，两位长老走的时候，药物很有效，老爷如果有什么请求，龙女殿一定尽量满足。而且，请老爷以天下苍生为念，能否提前将此物制取方法告知？”

“嗯，明白了，你下去吧，今天做的不错，到帐房领上五两银子去吧。对了，昨天让你所办之事，如何？”

“沈老爷，在下找了几个山中的猎户，他们答应会把此事办妥。”

“好，这件事一定要抓紧，银子你不要吝啬，但办成的越早越好。”

“是。”

李王才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沈约，你又让李王才去­干­什么事情？怎么这样神秘？”

说话的是鱼秋佳，这几天里，沈约对龙女殿的拜访什么不在意，但派李王才去找猎户之事，却非常的重视。

“一件小事情而已，很可能是蠢事。”

“蠢事？”

从外面走进来的谢晓芙，摇了摇头，表示不屑，“这些日子里，我从来没有见到你做过蠢事，相反，­干­的比别人都好。

“真的是一个蠢事，不过目前，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约儿，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些消极？”

说话的是徐曼华，她跟着谢晓芙一起进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你会留在城里，联络龙女殿还有孔家，大家一起面对这场危机。约儿，是不是担心我的安慰，所以不去那里？”

援兵还有六天就到了，而明香要完成血祭，很可能对龙女殿或者孔家进行雷霆一击。刀兵之下，难免有误伤。沈约离开龙女殿，很多人都是这样猜测的。

“不，曼华，我留在那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沈约在苦笑，这句话同时是对谢晓芙说的，“在其位，谋其政，可是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介平民而已，刚开始，可以利用自己的智慧，解开各种的谜团，但到了后面，也就是应对方面，你们觉得，孔家或者龙女殿，会听我的安排吗？”

徐曼华点点头，沈约这句话说的不错。孔家是庞然大物，而龙女殿也有自己的防卫系统，沈约一个武功低微的人，能在这上面帮到什么忙？

开头大家手忙脚乱，到了现在，整个家族动员起来，各方面都有专家出谋划策，沈约再到里面，也不过是闲看的一员。

“更何况，孔家可能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

智子疑邻，千古不变。从一开始，沈约就没有想过孔家会听他的话，全心全意的相信他。相反，会有很多傻瓜，为了各自理由，提出相反的观点。

就像是李王才一家一样，如果听了沈约的话，一开始就离开，可能还有机会，但各种人为了反驳别人的观点，证明自己的正确，美其名曰不将命运掌握在旁人的手中，其实各种扯后腿，捣乱会层出不穷。

一件事，可以从各方面来理解，就像是那个分桃断袖的故事一样，一旦最开始对沈约智慧的惊艳过去，孔家恐怕会产生更多不同的声音。

“好吧，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其实是对我说的。”

怏怏的说了两句，谢晓芙也不是笨人，徐曼华和沈约这对狗男女，双方间早已心灵相通，这样的话，很明显说给她听。

“晓芙姐，我只希望你理解我，那天断桥上的话，我说的是真的。”

“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谢晓芙轻声的啐了一声，“我以前养过一条狗，那家伙想吃骨头的时候，就会献媚跟在我的身子后面，ρi股上的尾巴摇呀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沈约，你想吃骨头就说，别一副显得崇高的样子。”

这三天，她一直跟着徐曼华同吃同睡，可怜沈约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冒火。

“晓芙姐，你冤枉我了，我现在是在布局，各种各样的布局，很多手段也许用不上，但万一需要了，能救更多人的命。”

“就像是你给龙女殿的那种药？”

“不，那种东西，只是一个手段而已。”

沈约摇了摇头，向着谢晓芙问道，“如果你带着老虎、狮子、孔雀、大象、狗这五种动物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原始森林里探险，四周环境危险重重，你不可能都将它们带到最后，你不得不一一放弃，你会按什么样的顺序放弃呢？或者说，你最后会留下那种动物在你的身边？”

“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人提问题考我，你可以滚蛋了。”

“一只大花狗，蹲在大门口。两眼黑幽幽，想吃­肉­骨头。”

第三天，也是孔国丈六十岁寿辰之时，沈约唱着歌谣，可怜巴巴的坐在了碧玉山庄的门口。

那个提问彻底的激怒了谢晓芙，她将沈约赶出了徐曼华三米之外，同时告诉沈约，死了和徐曼华亲热的心，好好和鱼秋佳习武吧。于是，这两天，沈约都没有见到过徐曼华。

“可怜的小狗狗，怎么，后悔了，娘娘说，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海州城。”

说话的是鱼秋佳，她望着早上初升的太阳，悠悠的说道。

“可惜，我走不了。也不想走。”

“娘娘还说，那种药，不要给水神龙女，留给她，她有用处。”

“这个恐怕由不得娘娘了，当初是她不要这种药，也不和我交易的。现在，控制权在我的手中。”

沈约笑了笑，不管对谁，他都是一个宗旨，等价交换。

太阳才出来，一切都充满了朝气。

突然，沈约听到了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了徐曼华的啸声。

真气圆满，气息外溢，徐曼华的柔水诀已是大圆满了。这几天里，为了让徐曼华有自保之力，谢晓芙和鱼秋佳这两天轮流给徐曼华推宫过气，增强她的内力，同时还拿出了珍贵的药物，让徐曼华服用。

所以，订婚之后，两女就不让沈约和徐曼华亲热，而是用这几天时间，不但教导了沈约的武功，也让徐曼华的内力上了一个大台阶。

门打开，两张丽人的脸出现在沈约的面前。

“大花狗，我把­肉­骨头交给你了，一定好要好好的珍惜她呀。”

谢晓芙抓住了沈约的手，放到了徐曼华的手上面。

“大花狗也许会埋怨我们多事，让他耽误了这几天的**呢？”

作为­妇­人的鱼秋佳，说话少了一些顾忌。

“怎么会呢，你们帮曼华姐，就等于帮我，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喝酒。”

“不用了，这几天就是最终的日子，你们两个还是想先把事情办了吧。”

温婉儿笑着，要拉着谢晓芙走开，突然，她愣在了那里。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现在是早上，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蓝天白云，显得是那样的美丽。

但突然，这一切都不见了，就像是一半透明的水晶，将整个天地包裹了起来。

不见了太阳，不见了蓝天，一切都仿佛在瞬间消失。

史载上元十二年春，海州城大变。

不久后，沈约将迎来生命中从未曾遇到过的一战。

人与神的战争，神与神的战争，甚至更高存在的战争，那将是他从未曾幻想过的战争！

人发杀机，天地反复。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凤凰王座，第一卷大道如青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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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开幕

一条江水，浩荡向东。

这条绕过海州城的大河，养育了无数的渔民。

这几天有传言，说上下游多了几股盗贼，但这对于渔民来说，并不影响什么。他们照常捕鱼作业。

张老头在河里打了一辈子的鱼了，今天早上起来的很早。城中这几日有不少人高价收购水货，无论是多少水货，都有人收购。

小船悠悠的沿着江水向着下游飘动着，突然，他听到了洪的一声。仿佛几千颗入了水中，而声音的来源就是东边的江面。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生中最奇诡的事情。

“大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多长时间？”

说话的是东陵盗的二当家，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就这样，还是害怕被周围人听到。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长。”

东陵盗的大当家，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狂风刀客田佑民，这时候，一副哭丧脸。

半年前，本是三当家的他，杀掉了大当家和二当家，成为了东陵盗的大当家。同时转变了作风，不再经常打家劫舍，而是安顿了下来，训练儿郎武功阵法。

很多老兄弟都夸他看的远，但实际上，有几个人知道，他这样做是迫不得已。

那天，几个黑衣人来到了山寨里，杀了出言不逊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然后在他面前表演了一番飞花摘叶伤人，草木为剑破敌的高深功夫。他不傻，马上发誓，效忠于那些人。

被服下了毒药之后，他开始好好的听黑衣人的话。训练弟兄，勘察地形，一件件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一一照做。

直到十天之前，黑衣人再次出现，让他带队封锁海州城向外的一条官道。

那可是官道呀，来往的商队中高手不绝，像东陵盗也只敢打劫，设卡是绝对不敢的。

不过，他没有反对，带队到了商道之后，发觉来的不刚是他们。周围几个大的势力，都有高手出动。

而且，这些人中，还有不少带着面纱的黑衣人。

这些人，一个个武功高的不可思议。

来往的商队中，有许多高手，其中不乏名门子弟。可是，这些人在那些黑衣人面前，大部分连一招都接不住！

但这是官道，如果是打劫或者是设卡还好说，但这样彻底封锁官道，而且从商队那里得知，海州城南北要道都被封锁了几天，这事情如果传到朝廷那里，这是造反。

黑衣人的实力很强大，但等朝廷高手到来，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可以跑，但他们东陵盗绝对会被拉出来当替罪羊。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干­得越好，最后闹得就越大，为首的朝廷可以不追究，但他们跑不了。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个终生难忘的景象。

一个庞大的，宽广无以名状的物体，从天空中落而下，将前方的所有一切，笼罩在其中。

这是天幕坠落吗？

“快到海州城了吧？”

海州城外二百里，一名黑甲黑氅的将军喃喃自语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狂风呼啸着，将身后一面鲜红如火的旗帜展开，黑­色­的麒麟仿佛要从旗帜上跳下来，化为噬人的猛兽。

在他身后，一排排的战士正在埋头行进着。

山可撼、河可平，这股铁流，足以粉碎挡在面前的一切。

只要三天，三天时间，就可以到海州城了！

但黑甲黑氅的将军的脸­色­却是大变，因为他看到了辉煌无比的天象。

新平年五月初三，有异物自天堕落。

这一刻，整个海州城，整个给雍州，整个大周王朝，都为之震撼。

这一刻，海州城内的所有人终身难忘。

没有了太阳、没有了蓝天，仿佛一切都消失了，海州城就像是被装在一个不透明的水晶匣子里。

虽然还有光，但无比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当异变发生的时候，钟文栋知府立刻做出了反应

“关城门，全城戒严，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家中，不得外出！”

随着一声声号令，早有准备的衙役和兵丁全员出动。

只不过，那些号令的声音有些变形，而兵丁的腿也在哆嗦。

“启禀侯爷，侯府中，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得到警示开始，平海侯府就做好了准备。

两千名高手，身着重甲，借助着高墙深垒，机关暗道，死死的守卫着平海侯府。

弓箭重弩装备完善，水源有人专门把守，而且尽量使用流水。食物等安全­性­不用担心，有龙女殿的牧师帮忙鉴定，而且分为几处去做，绝不会出问题。

因为沈约那句女子不可信，所以包括帮佣等都用了男­性­。

“开始了？早了一点。”

李慈航和沈若彤，两女立在了龙女神像的面前，看着孔香仪，激发了龙女殿的禁制。

一道道水墙，将龙女殿笼罩在其中。这是龙女殿的禁制，能够抵挡成千上万军队进攻。

可是，这管用吗？

再强大的屏障，如果遇到持续不断的攻击，也会完蛋。

城外的碧玉山庄。

“开始了吗？”

沈约凝视着笼罩在头顶的光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老爷，我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李王才，他哆哆嗦嗦的跟在是沈约的身后。

“等着吧，我们在城外，现在城门应该关了，这时候，你觉得我们去了，能做什么吗？”

关于血祭一事，沈约始终怀疑其中有他没有想清楚的东西。

海州城，连同周围，二百万人，痘神娘娘该怎么动手？

翻遍古籍，没有看到过神灵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使用记录，相反，神术的使用，更多的是辅助等功能。这个世界的神灵，力量并不强，被小国崇拜的神灵或邪灵，甚至敌不过一名宗师高手，也没有类似鬼怪那种无影无踪而可以­干­涉阳世的本领。

“老爷，不好了，鱼夫人晕倒了。”

一个丫鬟从屋里走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对沈约说道。

刚才异象发生之后，鱼秋佳突然脸­色­变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身体状况怎么样？”

“谢小姐已经去看了，说只是昏迷。”

“好了，无关人等退下，李王才，你把爹娘儿女都接来了，还担心什么？你先退下，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吧。”

斥退了丫鬟之后，沈约转过头面对着徐曼华。

“曼华，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外面的世界变了模样，天幕笼罩这一切。徐曼华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谁遇到这种异象都会变得惊慌失措，徐曼华的反应都算好着了。

“有些害怕，别笑话我。”

徐曼华轻声的说着，靠在了沈约的肩膀上。

“曼华姐，我会永远的在你的身边，就算是世界末日的那一刻。”

他抓住了徐曼华的手，然后指着远处的天空。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让我们一起欣赏着末日的景象吧，我爱你，曼华姐。”

在这末日来临的时刻，在这只有两人的世界里。

身边的女子身体微微的一颤，然后，将身体依偎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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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第一日

（明天上架，每天两更，每天早晚各一章，到时候，希望大家捧场，谢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空依旧是那样子，没有变化。

因为城门被关，所以很多人前往码头。大家挥动着银子，抢夺着每一个能离开海州城的机会。

虽然官府也派人封锁了码头，但却难以控制在如此大的地域。而且很多逃跑的人，就是城里的豪强，官府的衙役也拿这些人没有好的办法。

有几艘小船已经向着下游开去，而剩下的人则是等着他们的消息。天幕笼罩着一切，大家心中有个念头，陆路难以通行，但水路，谁能封锁了水路？

远处，一艘小渔船正在往回行使，当张老头回到码头的时候，马上被人围住了。

“老张，你不是打鱼去了，怎么脸­色­和见了了鬼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外面还能出去吗？”

七嘴八舌的问话将张老头包围住，大家都想从他口中打听出一些东西。

“罩子，罩子！”

张老头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不久前，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异象。

看到天­色­大变，张老头心中一动，平日里胆子很大的他，开着船，向着巨响处前行。

很快，他来到了屏障前。

并不是无影无形，只不过看起来仿佛半透明的水晶。用木浆捅，用鱼叉捅，捅不动。就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墙，落在了水里面。

拿起了水桶，装着江水向着屏障泼去，感觉水流能经过。

折腾了半天，张老头突然看到，很大木头，还有杂物，甚至包括小鱼，都浮在了水面上。

难道，水下面也堵住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跳下水，果然，水下也有无形的屏障，将下面的路径堵上。

“这是神灵怪罪呀！”

他坐在水边，大声的哭嚎着。

钟知府端坐在府衙内，听着各方面的汇报。

因为有所准备，所以异变一发生，马上派出兵马弹压全城，而各方人心惶惶之下，都很顺从。

“贴告示出去，各大粮行不准抬高物价，但每人每次只准买一斤粮。”

“即日起全城戒严，并实行宵禁。”

一道道命令从他这里发出，然后传遍全城。

“刘捕头，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吧，昨晚上你就没有睡觉。”

“钟大人，我要守在这里。”

刘洋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当异变发生之后，钟文栋也没有隐瞒，将海州城血祭之事告诉与他，而这时，孔家也派人请他过去。

但刘洋拒绝了。

海州城如今有三大中枢，孔家、官府和龙女殿。如果有人想要让一切大乱，那么就会攻击这三处。平海侯孔家掌控­精­锐军力，龙女殿有法术保护，看起来衙门最危险，但钟文栋却没有搬到孔家或者龙女殿，留在这里，发布着一条条命令。

同样留下来的，还有刘洋，他帮助布置周围的防卫。那些人如果想要杀钟文栋，必须要先跨过他的尸首。

“别担心，只要再等三天，援军就会来了。”

他是这样安慰着钟文栋，但心中很清楚，攻击会在这三天来临，而且会非常的猛烈。武林高手的进攻，往往只需要突破一点，然后迅速解决问题就可以了。

只希望来的是敌人，而不是搞不懂的法术或者妖魔鬼怪。

沈约站在碧云山庄的高处，看着看着远处。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因为没有太阳，天­色­就是那种明亮的晴天。沈约让人点起了一根香，计算着时间。

他不知道这有用没有，但从这一刻开始，至少要给手下的人吩咐事情做。

从这一刻开始，他回忆着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种种奇书异闻。感谢上天，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脑子灵活了不少，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归纳总结的本领却是很高。

想起了书中的一段记载，沈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是不是快到晚上了？”

回过头，沈约看着身后的李王才。

“是的，老爷，按照常理，现在应该是晚上了。”

但是，天­色­依旧是无比的明亮。

这个白天，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海州城平静的让人吃惊。

父母把孩子关在屋子里，锁好门窗。富户们全家躲在了密室中，等着未知的命运。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慢慢的，大家发觉了不对之处。

天­色­始终是那种样子，按照时间的流逝，应该到了晚上，但天­色­依旧明亮。

猫儿在房顶上凄惨的叫着，恐惧着未知的天气，有些大胆的人来到了大街上，看着依旧是白天的情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巡逻的士兵们，也满脸恐惧。

人类可以面对凶猛的野兽，但这种无法理解的景象，大家根本就不明白。

“要不，到相国寺去拜祭一下？”

“官人，我们去一趟龙女殿，好不好？”

“听说三清观的香火很灵验，明天我就去。”

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四处传播着，没有­骚­乱，但人们站在家门口，看着那无比晴朗的天。

没有云彩，没有太阳，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只是很晴朗，很晴朗的天。

孔家。

“去睡觉。”

满脸血丝的孔国丈，一脚踢在了儿子的ρi股上。

“大家不要都呆在这里，换班休息。还有各处的警卫，也是一样。外松内紧，不要让大家都守卫着。”

本以为会面对疯狂的攻击，但却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

可是，所有人心中的恐惧没有消退，尤其到了晚上，当天­色­依旧发亮，就连神经最粗大的人，也睡不着，爬起来愣愣的看着天­色­。

改天换地，这是人力所能企及的事情吗？

我们真的能抗拒神灵吗？

龙女殿中。

“水镜术用不成。”

李艾慈苦笑着，看着沈若彤。

“那么神术呢，向龙女殿下祈祷有没有回应？”

“没有，一点回应都没有。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我甚至感受不到神女殿下的存在。”

李艾慈的面容上，充满了震惊。

作为最高阶的牧师，她随时能感受到水神龙女的光辉，但从刚才开始，一切关于女神的存在，都仿佛消失了。

“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想要进来拜祭龙女殿下，让他们进来吗？”

一名弟子走进来，向着孔香兰、李书秀还有两位长老问道。

“打开防卫吧，让他们进来。”

望着外依旧亮堂堂的天，孔香兰下令。

“可是……”

李书秀想要说什么，但孔香兰阻止了她。

“这时候，正是我们龙女殿需要出面的时候，他们既然相信龙女殿下，我们就要打开门，而不是将他们拒之门外。”

就像是一朵经历了风雨的白玫瑰，孔香兰在此时，突然绽放出极为强烈的光芒。

“沈约说过，人不能因为恐惧危险，而将善良拒之门外。那不是谨慎，而是怯懦。”

“好。”

李艾慈和沈若彤相视一笑，表示支持。

于是，龙女殿的大门敞开着，欢迎民众前来祈祷。

如果每个人如同孔家那样，闭关自守，虽然安全，但却会造成极大的不满。尤其是敌人迟迟不来，说不定整个城市，就会崩溃。

黑夜中，总需要有人点燃一盏灯，来照耀着大家。

城外碧玉山庄。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关于北极熊和企鹅的。”

按照时辰计算，现在已经是午夜了，但外面的天空依旧非常的明亮。已经没有人感觉到惊奇，而是深深的恐惧。

本来预定的**化为了泡影，自点了睡|­茓­的他，好好睡了一个时辰后，出门发现徐曼华、谢晓芙等人，居然早就坐在了院子里。

管家李王才侍奉在一边，而院子里，还有几个小孩子。

那是李王才的子女，还有亲戚的孩子。李王才第二次投靠之时，带来了一大帮人。沈约也没有多说，更没有不满，只是不开工钱，少收房租。

“沈老爷，爹爹说你很厉害，能不能告诉我们，外面的天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王才的外甥才七岁，小家伙­嫩­声­嫩­气的问道。

“嗯，我们到了南极了。”

沈约转过头，对着周围几个土包子说道，”你们听说过北极熊和企鹅吗？”

“没有。”

“那这个故事我就不讲了，讲了，你们也听不懂。”

“我想听。”

一个声音，幽幽的从沈约身后响起，那是鱼秋佳。她已经醒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秋佳姐，你们恢复了？”

沈约看着她，发现她没有了往日的那种亲热，恢复了昔日的丰采，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是的，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鱼秋佳低声的说着，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那么，先骂一声，痘神娘娘是个王八蛋，表子养的吧。”

“你这个小混蛋，就是这样对待姐姐的！不过我承认，痘神娘娘是个王八蛋。”

“多骂几句粗口，让我看看你到底清醒了没有？”

“混蛋，现在痘神娘娘正在进行血祭，我惹怒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看着沈约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鱼秋佳的心情好了不少。

而沈约也点点头，痘神娘娘目前看来，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无孔不入的­奸­细，但如果这些人都清醒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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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了，求包养

凤凰王座在起点上传了三个月之后，终于上架了。

这本书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坎坷，成绩不好，上架前的强推也没有。这种架势，看起来是扑的样子。

当然，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我以前说过，这本书的质量，还在日曜转生和天剑歌之上，而这种质量的作品，应该能得到读者的认可。

虽然说我对我这本书的质量很有信心，但希望喜欢的朋友，能够订阅并宣传一下，还没有看的朋友，养了这么长时间，该杀了吃了。每天会二更，中午晚上各一章，六千字左右，不会断更。凤凰王座会为你揭开一个从未曾见过的世界，经历一个­精­彩万分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一百零四章第七天

第二天。

日子很平淡的过去了，海州城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就连小偷罪犯，都知趣的躲在了家中，不出门犯案。偶尔街头出现一两个发狂叫嚣的人，马上会被铁链和戒尺打倒在地。

一切，平静的如同一潭水一样。

第三天，依旧平静的过去。

戒严的命令虽然继续，但放松了不少，很多市民走出了屋子，观望着一切。

无论天象怎么变化，人的生活总要继续。

当然也有好的一点，因为恐惧，大家对官府配合多了很多。城里被梳洗了一遍，虽然说藏几个外来人很容易，但如果是几百上千的，那几乎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痘神娘娘的信徒，应该无处躲藏。

第四天，这时候，已经不能说是第四天了。因为从那天早上开始，天­色­一直很明亮，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蓝天，也没有变化。

很多人的作息习惯发生了变化，更多人变得焦躁不安。不少粮行不再开门，而正规渠道想要买粮，往往需要排上很长时间的队，而且限量。

粮食的价格，暴涨了五倍，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能在黑市买到。

市面上，大部分的店铺都关门了，大家囤积着物品，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第五天，第六天，还是这样，天空依旧明亮，每天都有人发了疯，在街道上狂呼着，然后被卫兵打倒。拖走。至少一半人的眼睛是红红的。分不清日夜白天。生物钟的混乱，让大家都迷迷糊糊。

城里的谣言，如同野火一样的蔓延。而预想中的援军，并没有到来。

李王才这几天，有个任务，就是亲自带人，观察海州城的情况。

看天空是不是有烟火信号，或者有多处浓烟升起。烟火信号。表示有人进攻龙女殿，或者是衙门，浓烟的升起，表示城中出现大的混乱。

但海州城里面，一直很平静。

似乎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城中一直没有出现新的状况。

“大哥，你先回去歇息一下，让我来代班吧。”

说话的是他的小舅子，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等到天­色­大变之后。就再也不胡说乱语了。反而如同跟屁虫一样，死死的跟着李王才。

就算是猪。都知道几天前，李王才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而现在，李王才带着他们来到碧玉山庄，更是让大家少了无数的危险。

“好的，你和孙平一起观察，双岗各看各的，不要出什么差错，这关系到我们大家的命运，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

虽然不明白这种观察有什么用处，但是小舅子还是很郑重的答复到。

在碧玉山庄中，有吃有喝，而且还有武林高手保护，这样子，只有傻瓜才会偷懒。

“好的，我要回庄里去了，这几天事情很多，忙的不得了。”

山庄的后院里。

“我恨你，沈约。”

说话的是鱼秋佳，她满脸幽怨的看着沈约，简直想要吃人。

“秋佳姐，这样在坚持一刻钟，就好了。”

这种无营养的对话，让周围人都笑了起来，不过说，鱼秋佳的样子，真的是很可怜。

一口大锅正在咕嘟嘟的响着，上面放着高高的蒸笼。沸腾的水汽升上去，食物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这是在蒸食物，但铁锅下面却没有火，鱼秋佳的一只手掌，贴在了铁锅上，负责加热的正是她。

几个人仆人在一边，手脚利索的将采集回来的野菜，以及吃不完的野味，洗­干­净后分别装入了陶罐中。

“好了。”

负责计时的人发出了号令，有人打开了锅盖，用器具将里面的陶罐的盖子盖上，然后将其密封起来。

“不错，今天做了这么多的罐头了。秋佳姐，继续，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干­。”

“真的，秋佳姐，我以人格发誓，这几天让你做的事情，百分百不是在折磨你，相反，我是在做几个实验，而这个实验非常重要，甚至关乎到几百万人的­性­命。”

“我不信。”

“秋佳姐，今天晚上奖励你两个罐头，好不好？”

“你去死吧！”

鱼秋佳气得头上的青筋直冒，真想将沈约往死里打一顿。

那天，她从昏迷中醒来，却觉得脑海中无比的清晰。

仿佛脑海中有种禁锢被去掉了，原先对痘神娘娘的崇拜，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很是庆幸，听别人的命令，变成傀儡一样的人，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好在沈约人不错，不然这家伙如果起了­色­心或者别的念头，只要痘神娘娘发话，她们真的会抛弃一切成为沈约的枕边人，为他出谋划策，为他贡献一切。

但是，不久后她才发现，沈约做得更可恶。

他把鱼秋佳当作下人使唤，记载每天吃多少东西，帮忙做罐头，用内力加热水等乱七八糟的事情。

沈约的解释是，他在计算多少内力能产生多少热，而同时观察鱼秋佳的饮食量，看看是不是能量守恒。

如果只是这些事情，鱼秋佳都忍了，但还有让人无法容忍之事，她提都不想提。

沈约，真是一个大混蛋！

“已经是第七天了，援兵为什么还没有到？”

平海侯府中，孔青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中走过来，走过去。

“大哥。别担心。说不定那些人正在外面。拼命的打击着护罩，我们的人不是也在行动吗？”

探查的情况已经出来了，海州城连同周围的村落，大概方圆六十里，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盖住了。罩子很严实，陆路水路都被阻止，而有人企图挖地洞出去，结果发现罩子一直往下延伸着。

不过好在空气和水流能通过。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种情况，史书上记载过如何破解。

海州城的武库中，有攻城车，投石车等，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哪里，用攻城车等工具，不停歇的击打着护罩。同时招募民工，大家都去不停的攻击护罩。

因为以前有消息传递出去，想必外面也是一样，各种各样的攻击毫不停歇。

“龙女殿的两位长老说了。任何法术，都有承受的极限。水滴石穿，内外这么多人不停的配合着，这个罩子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我心里还是很慌。”

孔青峰看在孔玉成那副镇定的模样，倒是有些羡慕。

“我们都做好了准备，但是攻击却迟迟不来，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就像是一个人被蒙上眼睛，做好准备，迎接一记重拳，但对方却迟迟不进攻，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有没有派人去找沈约，他是如何说的？”

想起了那个叫做沈约的神棍，孔青峰恨恨的说道。

“他拒绝了所有的访客，谁都不见。”

天幕坠落的第七天，沈约回到了海州城。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沈约从未曾离开过海州城。

高耸的城墙，随处可见三四层的楼房，宽阔平整的青石路面，以及摩肩接踵的人群。

这一切，构成了海州城独有的景­色­，就算是经历过另一个世界的繁华，沈约也为之震撼过。这个没有机械的世界，这种繁荣的大城市几乎难以想象。

但这次，再入海州城之时，沈约却只是摇头。

“城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呀。”

陪着沈约的，是谢晓芙。她看着周围的情景，也是一副苦笑的样子。

大街上没有了摩肩接踵的人群，偶尔见到几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也是，白夜症，普通人怎么适应呢？

就算是他，开始的几天，也感觉很不舒服。

街头上，偶尔还能看到冲突，往往就是两个人一碰，结果就口角开来，然后厮打起来。

市面上萧条了很多，走过一家开门的粮店，上面写着每人需先到衙门领牌子，一家每天限购半斤的告示。人群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紧张。

正一路边走边看，沈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正是钟文栋他们。

钟知府两眼通红，看到沈约，一把抓住了他，大声的说道，”沈约，你终于进城了，快来帮我。”

这几天，钟文栋知府熬的很辛苦。

得知沈约和一个女的进了海州城，钟文栋知府，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平静了许多。

很久以前有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刽子手的故事。

刽子手奉命砍一个江洋大盗的人头，结果到了临刑的时候，却发现刀子生锈了，并不利索，于是开始在江洋大盗的身边磨刀。

刽子手磨一磨，然后在江洋大盗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感觉不好，又开始磨刀。

还没有等刽子手把刀磨好，原本视死如归的江洋大盗却受不了了。

而对于钟文栋知府来说，他的感觉和江洋大盗一样。

本以为会来临的攻击没有发生，而他却被蜂拥而来的琐事所淹没。

外面全是白天，连排班都不好做。值夜班的人，和白天的，在交接的时候，经常发生搞不清时间的问题。

城里打鸣的大公­鸡­早就开始乱叫开了，现在海州城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混乱之中。

手下的调动变得不灵便，谁都想呆在家人的身边。

本应该到来的援军，到现在还没有来，更是让局势雪上加霜，这时候，大家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没有人能够解释发生的一切，各种胡言乱语又不可信。

沈约正准备说话，这时候，从路边又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正是孔青峰。

“沈兄弟，家父有请。”

一百零五章白昼如夜

做神棍是什么感觉？

沈约从来没有扮演过，但此时他被那些人包围着。看着下首那些热切的目光，倒是觉得这种感觉不好。

想了想，他对着钟文栋，还有孔青峰说道：“两位，我想先去龙女殿一趟，这几日我在城外，城内的情况不太清楚，也需要了解一下。”

“沈约，衙门里什么情报都有，你到哪里，什么都知道了。”

“大人，我还是想先去龙女殿问一下情况。”

钟文栋想了想，让人给了沈约一面腰牌，然后吩咐手下，让陈师爷来，到龙女殿与沈约会和。陈师爷一直跟着他，对海州城的情况了解很深。

沈约的态度，他不太喜欢，但也无可奈何。既然这样，那就等沈约的答复吧。

“沈兄弟，在下想与你同行，不知可否？”

孔青峰向前一步，声音洪亮的大声说道。

他的态度很是热情，仿佛沈约的好友一样。

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孔青峰，沈约点点头：“好的，你跟着我，我还需要一些情报，才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谢晓芙会觉得，沈约这家伙太让人生气了，做事起来，神神秘秘的。

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天­色­一直放亮，没有黑夜的降临。

城外的碧玉山庄还好，沈约让人封住了窗户，睡不着觉的人可以请人点住昏|­茓­。大家还能忍耐。

但当她和沈约走入了海州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那些人的眼中。她看到的是疯狂。

七天，整整七天，没有黑夜白天，出城的道路被无形的屏障封锁住，就连江水也一样。

一种奇诡的气氛，蔓延在人们的心中。这种情况下，谁不感到恐惧？

在这之前，海州城没有人会相信。白天都是一种噩梦，外面如此的明亮，却让人无比的恐惧。

她腰间的长剑就算是能斩断一切，但现在所遇到的事情，却是从未曾见到过的。

她没有多说话，而是跟着沈约，来到了龙女殿。

两位女长老，显得有些憔悴，从周围人的耳中得知，这七天。她们两人几乎没有睡觉，而是不停的工作着。

谢晓芙向着两女恭敬的行礼。而沈约也是一样。

无论沈约对她们有什么意见，但从人品上，这两个女的值得尊敬。

在她们身后，龙女殿的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大家排起了长龙，拿着线香，祈祷着平安。

这七天里，海州城没有发生动乱，也有龙女殿的一份功劳。而海州城的大小寺庙道观里面，也都是人。

“沈公子，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

看着她们，沈约长叹了一声。这七天了，她们辛苦了。

“两位姐姐，再下想问一些情况，可以吗？”

让闲杂人等退下，然后以法术封闭了屋子，沈约开始和两女交谈。他一边翻阅整理出来的资料，一边问这些日子里，城里的情况，然后沈约问到了孔家的情况。

“这么说，孔家有人在那天昏迷了？”

“是的，有几个女子在封城之日，昏迷了一段时间，平海侯将她们单独安排起来，其中就有大长老的妻子。我们的人过去看了一下，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问题。

不过，醒来后的她们，告诉我们，她们都拜祭过痘神娘娘，而且还是比较虔诚的那种。”

“她们的症状是什么，醒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状，比如后悔，流泪甚至想要自杀的情景？”

“没有，很平静，甚至有些疑惑，就是大长老的妻子，变得有些恍惚惚惚。”

“明白了，多谢你们。”

孔家大长老率领家族­精­英秘密撤退一事，谁泄密的谜底揭开了。

“那么，再下告辞了，两位姐姐，等我再去衙门一趟，差不多就有结论了。。”

将问题问完，沈约向着二女行了礼后，准备离开。

“沈约！”

李艾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是郑重的说道，“你不准备帮我们解答一下疑惑吗？”

“可以，简单的说，痘神娘娘在海州城施展了一个神术。

这个神术，类似于袖里乾坤或者掌上佛国的玩意，将整个海州城隔绝起来。但结合痘神娘娘的虚弱情况，她应该抽取所有的力量来进行这次血祭。

所以，很多小把戏，她用不出来了。”

“沈约，你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沈若彤对于沈约的解释，有些不太清楚。

“嗯，简单说，这世上，一切东西，都具有波粒二重­性­，这个你知道吗？”

“不知道。”

沈若彤和李艾慈傻了眼，沈约说的是什么东西？

“那么全频带­干­扰你们能听懂吗？”

“听不懂。”

两个女的一起摇头，表示沈约说的太深奥了。

“好吧，我的意思是说，痘神娘娘的这个神术，过于的强大，施展的时候，会影响很大东西。类似于核战争爆发了，以前那些监听大家的设备什么的，都被磁暴等东西摧毁了。现在是一个混乱的环境，我们至少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不担心痘神娘娘能在我们身边安Сhā钉子了。”

那天，明香给沈约说，会将痘神娘娘的手下，撤出海州城。

这是沈约和明香交手的第一步，沈约从那时候开始，才相信自己有胜利的机会。

不然，那些类似于鱼秋佳、谢晓芙的女­性­高手们，蜂拥而至。别说杀光孔家。就算是­干­净利索的杀光海州城二百万人。也不是不可能。

沈约之所以提到科学神教，就是告诉痘神娘娘，你的那些手下，都是宝贵的资源。她们最大的能力，在于自身的身份。

一个美貌如花、武功高强的女子，自然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很高的地位，将她们作为杀手，实在是太浪费了。

沈约当时只想让痘神娘娘谨慎一些。或者将大部分的女子撤退，然后看看能支持到援军到来。

但明香那一句，会将痘神娘娘的所有手下撤退离开海州城，让沈约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会不会，那些女子存在反水的可能­性­？

痘神娘娘在沈约面前显示了一手信仰控制他人的手段，但却没有出现卫四娘和穆桂馨。沈约才不相信这是痘神娘娘故意的，只能说，她的神术，还有漏洞或者不足。

沈约以前心中诽谤过卫四娘她们是­肉­­鸡­，但也可以这样的理解。她们就像是被植入了后门病毒的电脑一样。如果碰上装有杀毒软件的，或者别的缘故。并不是不能恢复。

而这次，海州城的天变，是不是类似格式化，痘神娘娘的这个神术，彻底改变了海州城的环境，但也让她的耳目失去了作用。

怪不得，明香说自己还有胜利的机会。

有一种可能极大，琉璃盏倒扣之下，痘神娘娘别的神术，都会失效，或者无用。

七伤拳杀人一万，自损八千。痘神娘娘的血祭开始之后，是她最强大的时刻，也是她最软弱的时刻。

陆陆续续的将一些东西整理了一下，沈约说出来。

“你是说？”

“对，如今痘神娘娘在海州城的力量，并不是很强大，相反，比起前些日子，弱小了很多，小的程度，甚至仅凭孔家，就能轻易扑灭。”

没有了红袖盟，没有了那些被­操­控或者诱惑的女子，海州城留下的，都是痘神娘娘的神使们，而这些人并不多，也许只有明香等寥寥数人，或者说，甚至只有明香一人。

“真的，这是真的吗？”

孔青峰神情激动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准备面对一头猛兽，结果最后发现对方只是一只猫咪。

“不一定，所以我要等衙门的数据来，看看那天，到底有多少女的昏迷，还有……”

“好的，在下一定配合。”

孔青峰笑得很开心，好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

但有一点，沈约没有说，那就是，明香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聪明、­奸­诈和凶狠。

和两位女长老谈了一会话，沈约知道了不少的情报。下来，要去拜访一下衙门，他向着龙女殿外面走去。

龙女殿里面，到处都是人。

有个老人突然倒在了地上，看他散开的瞳孔，已经来不及救治了。但周围的人，却没有人管他，只是在祈祷着。仿佛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麻木了

一个小孩被父母抓住，狠狠的打着ρi股，大概是因为他刚才不听话的缘故吧。而更多的孩子哭闹着，让龙女殿仿佛集市场。

长叹了一声，沈约向着外面走去。往日的龙女殿，比现在有秩序多了，这样的情景，几乎不会出现。

“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沈约回过头，看到了孔香兰。

听说这七天里，她几乎没有睡觉，安排着不停来龙女殿的市民们，听他们的祈祷，为他们祈福。

她已是满身疲惫，眉目中充满了沉重的表情。

“孔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沈约，我想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本想拒绝，但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沈约心中突然一软。

无论如何，她没有伤害过他，而他好几次针对着她。

“好吧，我们边走边聊，龙女殿的人太多了，不清净。”

她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沈约在海州城的种种布局，离不开她。更何况，有些秘密，借助她的口传出去，也不错。

一百零六章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ps：每天二更，不是一更，喜欢的朋友，不要忘了

安静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偶尔见到几个，都是行­色­匆匆。不时有士兵经过，巡逻并维持着秩序。

“沈公子，这几天，你过得如何？”

“还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沈约的话，让身后的谢晓芙哼了一声。

沈约这几天，真的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每天除了修炼武功之外，没心没肺的活着。

大家都很关心海州城的局势，但沈约却只是忙一些碎事。这种不作为的情况，连徐曼华都有些不满。

“城里的局势，很不稳定。”

点点头，沈约很是同意。

“对一个孩子，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让他突然面对成年人的世界。这句话，是你对孔湘云说过的吗？”

“是的，怎么，孔姑娘，你也害怕了？”

“很害怕，整个海州城的人都很害怕，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不是大家提前买了粮食什么的，可能城里都已经乱起来了。但就算是这样，也维持不了多少时间，大家都很狂躁，就算是我，也一样。”

她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精­神和**上同样的疲惫。

“嗯，是这样呀。”

沈约低着头走路，有些神不守舍的回答道。

“按照日程的安排，援兵应该来了，但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官府征调了数万民夫在各处击打屏障。沈公子。你觉得。会有效吗？”

“有效，但见效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就像是用牙签挖墙壁一样。”

沈约的解释让孔香兰点点头，城外的破壁工作越来越慢了，看不到结果的事情，又能持续多长时间？

“那么，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孔香兰正­色­的问道，“沈约，这城里，有二百万人，你如果有办法，就拿出来。这不是祈求，而是你应该做的义务。”

“咦？”

沈约有些奇怪，看着孔香兰。也许是经历了很多的磨难，还有各种的苦楚，这一刻的她。显得那样的圣洁。

她不知道说这样的话出来，自己三个字。凭什么，就能将她顶的无话可说吗？

再不行，一个滚字，更是杀伤力极大。

不远处的民宅前，聚集了一大堆人，有哭声从屋子里传出。人们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立在那里，麻木的看着几个小孩围着棺材哭泣。

“死了很多人，疯了很多人，海州城现在就像是一个泼上油大柴垛，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燃烧起来。但现在已经不是一点火星，而是每个人都快要疯了。

沈约，你既然能想到痘神娘娘来历，能提出很多有效的提议，为什么不帮帮这些人？你还在等什么，是不是时机还不成熟？”

“时机还不成熟？”

一直跟在身后的谢晓芙，听到这几个字突然愣了起来，大家都埋怨沈约的不作为，但也有一个可能，就是时机还不成熟。

“想不到孔姑娘，你现在聪明了很多。”

“多谢夸奖，我从来不笨，只是不想参与一些东西。”

孔香兰平静的说道，她姐姐是当今皇后，她又能差多少？人到了绝境，很多潜能会被挖掘出来。

“六十年前，张义理成为了宰相，三十年后，他一死，马上被抄家，两个儿子充军，病死在边疆，孙子孙女现在也许在当大茶壶或者妓汝，听说其中一个还很红。”

沈约很是讥讽的说道，张义理的名字，谁不曾听过？大周朝建立三百年，各种积弊无数，就是这个人，成为了宰相后，然后大刀阔斧的改革，三十年时间，让大周朝重新焕发了生机，但他也得罪了无数的人。结局的凄惨，让人嘘嘘。

“这个人的故事，孔姑娘听过吗？”

“他应该缓一点，这样就好很多了。”

“缓一点？”

沈约冷笑着，“他何尝不知道缓一点比较好，但是皇帝等得急吗？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那个皇帝愿意这样？他就是被主人拼命抽打的狗，慢一点，就是一鞭子。”

成为宰相的第十年，张义理之母病故，他请辞回故里，结果皇上派出其弟去处理后事，这种情况下他能做什么？不能退，只能进。

第二个十年，圣眷日隆，但其子犯国法，张义理想要重惩，皇帝却下旨免罪。这不是恩宠，这是害了张家一门。张义理名声败坏，人们看不到皇上的圣旨，只认为是他运作，而让自己的孩子脱罪。不久之后，张义理亲自杀了自己的孩子，但却被讥讽为矫情。

让其把握重权，然后污其名，这就是皇家的手段。

最后十年，张义理得罪了所有的人，无论是亲朋故旧，都视他为仇。但他成功解决了大周朝好几大顽疾，国库也变得丰盈起来。

但就算是这样，他一次次想要病退，都不被允许。他成了一个招牌，一个吸引天下仇恨的招牌。

然后，他死了，一死之后，就是抄家。

下面的民怨被解除了，皇室也和那些世家继续和平相处，没有人同情张义理，然后大家狠狠的嫖他的女眷。

而张义理，如何不知道应该缓一些，但如果进了棋盘，成为了别人的狗，怎么缓？

“我如果是张义理，也许不会后悔。”

孔香兰轻轻的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疲惫。

“生我养我，所以舍身以报，如果没有张义理，可能现在已经天下大乱了。他救了亿万百姓，这样不好吗？”

沈约没有回答，谢晓芙突然Сhā了一句话：“张义理的孙子和孙女。后来被人所救。如今留在烟花地的。是别的人。”

有些惊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谢晓芙，她出身京城豪门，有些事情，说出来应该不是传言。

“沈约，这些天我也在想，你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香兰，她到底有什么让你这样的讨厌？虽然你和孔家有仇怨，但香兰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真的搞不懂。”

“搞不懂吗？你搞不懂的事情，我自然有自己的缘故。”

沈约转过头，看着孔香兰，“你想清楚了没有？”

“是因为我是海州城龙女殿的主持吗？”

“对，只要你当一天海州城龙女殿的主持，我就不会出手。”

从路边摘下了一朵花，沈约，小心的放在了口袋中。

“有人布局，有人落子，从一开始。她们就用堂堂正正之棋，走出了必杀之子。而你。孔香兰，因为你的存在，我们一方，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说完这些，沈约拍了拍手，说道，“李长老、沈长老，孔国丈，钟知府，你们现在听够了没有？对了，还有一个叫做明香的小姑娘，你是不是也在一边旁听着？”

不远处的小巷子中，突然多了两个人影。

那是李艾慈还有沈若彤，她们两人警惕的走出来，看着周围。

“沈约，你是说，痘神娘娘的神使，一个叫做明香的女孩就在跟前？”

“不知道，不过，你们两人偷听，这样不好吧。”

“沈约，你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今天就可以让香兰辞去殿主之职。”

说话间，两女手中没有闲着，一道道法术向着周围发出。

“不用，你们找不到她的，这个家伙，懂得看人的嘴形，来辨别话语。我这次入城，恐怕她早就跟在了后面，想看看我到底做什么。既然大家能汇聚一堂，那我就说说自己的判断。

“不过，孔姑娘，你确定，要听吗？说不定，听了以后，你更痛苦。”

“听，让她听，有些事情，她一定要面对的。”

孔国丈的声音传到了沈约的耳中，他如同一片落叶，轻轻的从沈约身后的院子中翻出来。沈约的出现，牵动了大家的心，他们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同时出来的还有钟文栋知府，这个文官，脚下一点泥都没有沾。

“其实，如今海州城的情况，用一句话来形容，很简单，也就可以理解了。”

沈约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知道几位听过这样的故事吗？”

很多神话中，都有普通人进入了神国，结果出来之后，发现只是短短的一天，其实外面已经度过了很长的时间。

“你是说？”

几个人同时愣在了那里，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约。

“这几天，我让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家丁，给他们找了几个事情做。

一个是看着天空，一次看两个时辰，如果很累了，可以休息。

家丁更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脱光了上身，在露天睡觉就可以了。”

“你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什么？”

钟文栋有些好奇的问道，沈约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普通人，不能长时间看天空，不然眼睛会很累。但那个丫鬟，一个时辰之后，依旧没有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有紫外线等各种东西，从空中散­射­而来，就算是有云朵阻挡，长时间的观看，也会让眼睛不舒服。

当然，这个东西，沈约没有解释。

“同时，我让一个人晒了几天太阳，如果仅仅是强光被挡住的话，会有别的光线进来的。但她的皮肤，依旧是很白，没有变化。”

高原地区，阳光虽然不强烈，但是却有不少人变成瞎子，或者皮肤有病。那是因为臭氧层被破坏，或者紫外线太强烈。

如今的海州城，还在中州大陆上，按照沈约的猜测，只不过内外时间不同而已。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一百零七章你死我活

从小到大，李小树都很害怕天黑，所以他总是白天拼命的玩耍，将快乐都留在太阳之下。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直持续的白天，是如此的可怕。

七岁的孩子，只懂得躲在被窝里不出来，但是他的爹娘，却要­操­心更多的事情。

“家里的粮食，还能吃几天？”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李新宝都很清楚。

一共能吃两个月，如果节省着吃，再多半个月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还有不少银钱，但这时候，大家都在囤积粮食，市场上的粮食很少，有钱也难以买到粮食。

“等一会，拿着半袋子粮食，跟我送到老王家。”

李新宝下定了决心，对着老婆说道。

“你疯了，这时候，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你居然……”

“粮食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明白吗？”

回过头，昔日里憨厚老实的李新宝，在老婆的眼中是如此的陌生。

“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粮食不要紧，要紧的是，别人有没有粮食。或者说，能不能保住你的粮食和抢到粮食。”

老王是一个木匠，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和李新宝是表兄弟，昔日的一对江湖好汉，今日落脚在海州城。

“我准备邀请老王等人过来住，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

李新宝的目光中有一种坚定的表情，还有杀气。他很清楚，老王等人也有联合起来的意向。大家都希望能够抱团在一起。

郭巡捕手按着腰刀。把守在米店门口。

而身后的几个弟兄。也是一样。大家腰间的长刀磨得发亮，胸口上还系着护心镜。

时间已经很混乱了，现在白天，还是晚上，没有人记得清楚，更不要说是几点。

因为官府的命令，米店必须开门。米店的老板和郭巡捕是亲戚，专门请郭巡捕过来维持秩序。而且还有几十名兵丁。站在郭巡捕的身后。

可是，望着远处那些黑压压的人群，郭巡捕口中有些发苦。

海州城这几天，粮价一天高过一天，但就是这样，只要放出粮食，马上被人一抢而空。

“你，出来，这是你第二次排队了。”

手下的雷华，抓住一个人。将他从队伍中抓出来。

“你认错了，我没有。我好不容易排到前面，你们就不让我卖粮，放开我！”

“我怎么能不认识你，你还算是我的表兄，明天再来排队！”

皱了皱眉头，郭巡捕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虽然和雷华是表亲，但平素不对头，甚至打过架，只是不知道雷华是故意闹事，还是这个人真的是第二次排队。

这几天，手下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焦躁了。

粮店限购，每人每天只能买半斤。队伍很长，往往排到的时候，都过去了一两个时辰。但很多人还是要多排队，想多买一些粮食，为此发生的纠葛很多。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海州城揭起了抢购粮食的风波，恐怕早就出了乱子。

“啊！”

雷华突然痛呼着向后退了一步，而他的表兄手中则是挥舞着一把尖刀。

“你们这些人家里早就堆满了粮食，我们想买半斤粮都买不到，大家和我一起去抢粮，谁知道这鬼天气，会持续多长时间。”

“抢粮，我们去抢粮！”

“对，抢粮！”

很多人疯狂的向着前面涌来，丝毫无惧郭巡捕挥动的长刀。

一刻钟之后。

六具尸体倒在了地上，其中就有一名衙役。

郭巡捕喘息着，按着腰上的伤口。

这次的­骚­乱平息了，但下次呢？

看着周围的弟兄，大家都是一副很惊慌的样子。刚才，只要­骚­乱的规模再大一些，恐怕一切都完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喃喃的念着这一席话，孔国丈仿佛突然老了许多。

也许，这句话能解释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天­色­依旧这样的亮，为什么援军迟迟不来。三天后他们来的时候，海州城中已经过了三年！

“你们可以翻看一下龙女殿的史料，里面有个记载。曾有军队，攻入一个小国国都之后，捣毁神坛时，被困入一个屏障之中。三天后，当他们破开屏障出来，发现外面的时间只过了一天。而痘神娘娘的手段，恐怕不是那些邪灵所能企及的。”

“那么，沈约，你认为海州城的异状要持续多少时间？”

“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海州城的粮食，听说只能持续三个月。”

“六个月，能持续六个月，但这是建立在分配中间没有差错，没有人囤积粮食的情况下。”

说话的是钟文栋，但他接着补充道，“如果大家开始抢粮，或者粮仓被焚毁，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那就说不清了。”

恐惧会传染，而官府和孔家，也不会不能在分发过程中不偏不斜，各个经手人都会在其中囤积一部分，更何况，还有明香等人在周围虎视眈眈，以她们的手段，焚毁一两个粮仓轻而易举。

所以说，海州城的粮食，能支持三个月，就了不起了。

“可以去打猎，种粮，削减，捕鱼等，这样也可以。”

说话的沈若彤，可是她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的伤感，“如果沈公子说的不错，从今天开始，可以派人去做了，打开海州城城门，外面的山区，也有不少的野菜山药，还能多拖上半个月。”

但大家都是摇头，这个法子，不算是好手段。

怎么办。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法子。死一半人就够了。”

沈约的话。让几个人身体一冷，“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快要饿死的人，绝对会拿起刀子去抢劫杀人的，你们小心玩火**。”

乡下地方，几个武林高手。都可以横行无忌，但海州城这繁华的地方，却是藏龙卧虎。新竹巷可以有卫四娘等人的存在，那么别的地方呢？

“可能有人想，二百万人，总不会都是高手吧？吸收其中的­精­锐，抚养他们的家属，然后就可以镇压住海州城，是不是？”

沈约的话很尖刻，但他不信面前的几个老狐狸想不到。

“海州城有名的高手。或者隐居的，孔家、官府或者龙女殿有其中一部分名单。拉拢这些人很容易。但这一切，建立在我的猜测上，不一定准确，而且，你们以为痘神娘娘的神使没有准备吗？”

然后，他偏过头，对着孔香兰说道，“你这时候，是替孔家拉拢高手，还是替龙女殿拉拢？”

大殿中，大家都不说话了。

谁都有私心，更何况目前的情况下。那一家不是拼命的囤积粮食，就连粮仓中的粮食，恐怕都有人打主意。

“我们，救不了所有的人！”

沈约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说道，“各位，我刚才说出推测的时候，其实大家心中，恐怕都想过，如果海州城只有几十万人，或者更少，说不定，大家就能过得更好？反正那些老百姓，不但不是战斗力，相反是消耗粮食的嘴巴。

谁也不知道海州城的屏障会维持多长的时间，粮食会是重中之重。钟知府说了，海州城的存粮够大家吃六个月，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好，但在座的诸位，恐怕心中恨不得那些多余的老百姓，都死了算了。”

“住嘴，沈约！我绝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做！“

说话的是孔香兰，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的驳斥着沈约。

“是呀，你不会这样做，这样想，但孔国丈呢？还有城中的豪强呢？孔香兰，大灾之年，饿殍遍地。但存有大量粮食的豪强们，会紧闭寨门，看着外面百姓纷纷饿死的情景，你听说过吗？

而我们现在的情况，比那时候更严重，大灾之年还有盼头，来年可能丰收，或者有朝廷或者善人的救济，而我们被困在这个笼子里，只能坐吃山空。”

“城外也能种粮，也能……“

孔香兰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虽然善良，却不愚蠢。没有了阳光，怎么种粮？

“好吧，沈约，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说出来吧。”

孔国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和沈约继续的争论下去。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理由，让你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弃掉城中一半的人。”

沈约已经不冷笑了，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讥讽。

“很正当的理由，说不定那些快要死了的人，也不会拼命。而你们的手下，也能找到下手的理由。”

人之所以为人，不是野兽，就是因为有礼义廉耻之心。

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会为血腥经历而夜夜恶梦，而参与过屠杀的同族的人，更有许多发疯。

海州城呢？大家都是知根知底，最远的人，隔上几个人，就能拉上关系。

孔家在海州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平民百姓，都和孔家能扯上关系。而龙女殿，不用说，很多人都是龙女殿的信徒，而如果沈若彤或者李艾慈，看着那些人去死，或者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饿死等不伸出援手，龙女殿一半人以上的人都会反对。

“血祭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蛊虫们燃烧着生命，疯狂着意志，互相吞噬着，然后一切都被痘神娘娘吸收。

而我们之间的攻伐越凶，痘神娘娘得到的好处就越多。我们相互间战斗的意志越强，就越符合血祭的条件。

所以，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个理由，然后你们就可以安心的去杀人，攻伐，然后聚集剩下人类的­精­华，面对着痘神娘娘神使的攻击？”

茶社中，大家都觉得有些冷。

“是不是觉得有些冷，很正常，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

这几天，大家是不是觉得气温有些低了？或者说，既然这里是一年，而外面是一天，那么太阳的光芒应该很微弱，空气应该更冷才是？

很简单，我们是在一个大的温棚下面，加上地表存储的热量，还有江河湖水中的热，所以，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气温虽然低一些，但不会太冷。

可是，等到半年之后，到了黑夜的时候，噩梦就会降临。”

外面的天空晴朗依旧，但沈约的话却让几个人打了一个冷战。

“没有一丝的光明，一切冷到了极点。没有太阳，温度会开始下降，加上原来地表和水流存储的热量消耗殆尽，海州城将会冷到了极点。到时候，那些普通人，用什么熬过这个冬天？海州城的木材，加上周围地区的植物，恐怕早在前半年，都已经消耗空了，到时候，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活下来。”

“这个，不成为理由，沈约。就算是我们知道哪些人一定会死，也不能放弃他们。”

李艾慈摇了摇头，“不管什么，都不能成为屠杀的理由。我宁愿死，也会保护好海州城的，或者说，我会死在他们的前面，无论是谁，都无权这样的做。”

沈若彤、孔香兰点点头，和李艾慈保持一样的态度，严寒绝不能作为理由。

“那么，到时候，你从那里变出来粮食？我抢购粮食的时候，你们在那里？都不知道跟我一起行动，是不是有些后悔？”

龙女殿存储的粮食，并不是太多，到时候，沈约不知道她们怎么维持。

场中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凝视着面前的桌子。

沈约说的不错，普通百姓，现在成为了累赘，他们消耗粮食、燃料、木材还有水源，却不能在抵抗痘神娘娘的战争中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拖着更多的人一起去死。

就像是现在，钟文栋知府必须将大批的人员派出去，维持秩序，龙女殿里面到处都是祈祷的百姓，明香甚至不用动手，就瘫痪了海州城一半以上的力量。

这时候，外面他突然传来了­骚­乱的声音。有怒骂声，有抢粮的号召，有刀枪交击的声音，好在，过不了多久，就被平息下来。

可是，这里是海州城的中心呀，都成了这样子。

大厅中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沈约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下面就看他们的决定了。

一百零八章杀人活人

四十年前，孔国丈投身于军旅的第二年，朝廷军队，在南疆的安南郡那里，遭到了一次惨败。

三万大军，遭遇了对方数倍的敌人包围，主帅被杀，士兵们绝望的向着海边逃去，那里有着朝廷的水军，也是唯一的生路。

在泥泞的雨林中，孔国丈一脚深一脚浅的和战友们跋涉着。很多同伴因为生病或者饥饿而倒下，他们这时候只求身边人给他们一刀，免得艰难的死在泥泞中，然后腐烂。

孔国丈和幸存的战友们，吃着的死人的­肉­，等到了海边，整个队伍五不存一。

这里不是港口，水师的舰船无法靠岸。

­精­疲力尽的大家，不得不游过三十多丈远的大海，而且还必须要快，背后传来的安南军队的鼓声，而朝廷的水师，也有拔锚的举动。

都到了这里，怎么能够死去呢？

孔国丈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向着巨舰游去。身边的同伴也是一样，大家拼命的游着，但还有一些人，在中途的时候，因为­精­疲力尽，沉入了黑暗的海底。

终于，孔国丈来到了舰船跟前，下来，只要爬上垂下的软梯，就能得到新生。

可是，着一丈高的软梯，在­精­疲力尽战士们看来，比滚过铁钉板还要困难。

努力的向上爬着，孔国丈却感到了身体的沉重。低下头，看到的，却是自己亲密的战友。他把希望寄托在孔国丈的身上，不顾一切的哀求着。孔国丈清楚的记得，战友家中还有一个怀孕的新婚妻子。以及年老的娘亲。

“求求你。带上我……”

远处。蛮族的军队已经冲上了沙滩，正在屠杀着残余的士兵，不时有利箭飞向了这里，­射­杀着依附着船体的士兵。孔国丈的身侧，两名纠缠到一起的战士，落入了水中，再也没有浮起来。

“没有时间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的。”

他的另一只脚，突然的抬起来，向着战友的鼻梁上狠狠踩去。一下，两下，就像是踩在熟透了的西瓜上一样，脚上的束缚慢慢的消失了，而鲜红的血液沾满了他的鞋底。

战友的身体向着黑暗的海底沉迷，而解脱了的束缚的孔国丈，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舰船。

这件事过去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为何，孔国丈突然的想起来。

现在的情况。和当时，有着极为相似的情景，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愚蠢的队友，坑人的同伴，还有……

“我说过，我不会同意，没有人应该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而且仅仅是因为一种可能。”

“可能？当二百万人汹涌而至，四处屠杀之时，那么认为能抵挡住吗？

别忘了明香，她绝对会在其中兴风作浪，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

沈公子，那么，我们该如何做？”

说话的是钟文栋，他面容憔悴的问道，“我知道，你并不是丧心病狂的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为了引出你的想法，说吧，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出来。”

“很简单，把孩子们集中起来，让他们进入龙女殿。

沈约站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人们。

“孩子们归孩子，大人归大人。

海州城的暴乱既然无法避免，那就让他们来到更猛烈一些吧。

海州城大约三十万孩童，官府和龙女殿现在去出告示，说愿意收养海州城十二岁以下的孩童。无论身份，无论贫贱，都可以来。

六个月以下的孩子，可以让娘亲一起进来，但只要孩子满六个月，他的母亲必须离开。

龙女水神的光芒会照耀着这些孩童，庇佑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孔家也可以做这种事情。”

说话的是孔国丈，一瞬间，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暴乱的城市中，孔家就像是一叶孤舟，只不过比落水的人稍微安全一些。但如果收养一部分孩童，可以让孔家度过危机，并不是不可以。

“孔家不行，因为你们发明了牛痘，所以痘神娘娘一定会对你们下手。谁敢将孩子放心的送到你们身边？而且孔家的声誉，无法让别的人完全相信你们。

看看外面的天象吧，人们这时候只有相信神灵。而海州城的神灵，除了痘神娘娘，只有龙女水神！

灵隐寺被灭了，大相国寺和三清观人手不足，也做不到庇佑孩子之事。”

回过头，沈约将目光投向了孔香兰。

“孔姑娘，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像将你赶下主持的原因了吧。”

“明白，很明白“

孔香兰的脸­色­白如纸，但她的身子却是在挺直。

“不，你不明白。孔家和龙女殿是海州城两大势力，互为犄角，相互扶持。如果孔家遭到了围攻，那么可以借助龙女殿之力，或者逃入龙女殿中，借助法术的力量，自然万无一失。

而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砍掉了孔家的一条胳膊。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如果还让孔家那些人住在龙女殿中，别的市民自然不会相信龙女殿的声誉。

而孔香兰，这不是一个两个孩子，不是一百个，一千个孩子，而是超过十万可能是二十万的孩子，你的选择是什么？准备怎么做？”

三十万孩子，估计能来的不到一半，剩下的不是父母不愿意，就是城外太远，消息传播不畅等因素。但这也，十来万小孩，对于龙女殿来说，是一项非常大的挑战。

“我会让他们搬出去，除了孩子，一个不剩的搬出去。”

“不，这样还不够，你要等官府贴了告示，然后请了周围德高望重之人来到龙女殿，在他们的监督下，再让孔家的人搬出龙女殿。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以后会恨你，会死，但你还要坚持这样做。”

身子摇晃了几下，孔香兰点点头。

“而且，你还必须留在龙女殿，不能辞去主持的职务。无论你的那些亲戚是怎么看你的，你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变得冷酷和无情。就算是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跪倒在龙女殿的门前，你也不能收留他们，因为你要作出表率。孔家那里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你不能管，你的亲人被杀，你不能管，外面的一切，你都不能管，因为你需要维持住海州城唯一的一片净土，十万孩童的安全！你有权利，有义务，做好这一切。”

“我知道。”

孔香兰的眸子中有着闪亮的东西在动，是泪水，还是坚定的神情？

“呸，上面的话，只是放屁！

因为你姓孔，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孔家设想。孔国丈等人在外面，和人拼杀，无论胜负，都是一身污名。

这样，一旦海州城禁制解开，孔家拿什么面对天下悠悠众口？孔家要活下去，自然需要夺走很多人的生命，更不要说牛痘之事引发了这场灾难。

到时候，孔国丈如果活着，他可能要自杀以谢天下，而你，则是孔家的希望。

一个庇护了十来万孩童的圣女，你可以作证，孔国丈一直在外面将粮食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龙女殿中。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孩子们能活下去。

甚至孔国丈都不会有事，他可以说，人心混乱，为了孩子们，他努力过，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孔香兰，不要用什么高尚的东西来骗自己，你以后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孔家而做的！”

他向着孔香兰笑着，仿佛恶魔一样。

人能以崇高的理由，做如同恶魔一样的决定。

“姐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孔香兰，这样的问过姐姐。

姐姐身为皇后，掌管着后宫。宫廷中的事情，比别处更加的残酷。许许多多的事情，孔香兰连听都不想听。仅仅因为一件小事，就杖杀宫女太监，仅仅为了立场问题，就压着有才能的人无法出头。

“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家。”

姐姐笑着，但孔香兰却不知道，她为的是自己，是太子，还是别人？

杖杀了一个宫女之后，别的宫女依旧是若无其事的服侍着姐姐。那个被压制十年的人才，最终投向了姐姐的一方，无比的忠心。

无他，只是因为手段高明而已，那些被伤害的，被蹂躏的，却感激不尽。

姐姐的面容，和沈约重合起来，都是那样的冷血，和无情。

“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不，你住嘴！”

这一刻，沈约在孔香兰的眼中，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她并不蠢，相反，姐姐给她教过很多政治斗争方面的东西。

“高尚的人走不远，因为他们只有一只脚，而心怀私心，同时抱着高尚的念头一起前行的人，才能继续前行。”

那个人转过头，和谢晓芙聊天，仿佛刚才说的一切，都像是在开玩笑。而爹爹和钟知府也在低声的商谈，仿佛这是一场生意。

可是这并不是，真的不是！

他们说的是千百万人的生命，他们谈论的是如何袖手旁观。

为什么会有父子相残，为什么会有亲人仇杀，有时候她都觉得是不可思议，但现在，一切摆在了她的面前。

一百零九章入局

从一个小兵，爬到现在的位置，孔国丈经历过无数次交易。收获越大的事情，危险会越大。

而现在，沈约提出了他的想法。

“孔国丈，或者平海侯，你觉得，我刚才的设想好不好？”

“真他娘的……沈约，这个决定，真的够劲。”

孔国丈的双眸中闪闪发光，他敏锐的感觉到这正是孔家所需要的东西。就算这个诱饵有问题，而孔家也不得不吞下。

孔国丈会去拜访一家又一家的头面人物，告诉他们关于海州城的设想，然后让大家将孩童们集中在龙女殿。

也许沈约是在骗人，但目前这是最好的法子。这个法子一个的好处就是，大家可以借助这这个机会，贪污海州城的粮食了。

借助着崇高的名义，给自己一方捞好处，是上位者一定会熟练掌握的技能。而且还能给孔国丈留下洗清罪行的机会。以海州城官府的名义调拨粮食，然后从中克扣或者贪污一部分，送到平海侯府。

这些日子，每日里放粮，虽然让满城百姓平静了许多，但在很多豪强眼中，这是割他们的­肉­。为什么要发粮？大家都不够吃，手中存粮都不够三年消耗！

要不是满城百姓，还有衙门和城卫都在盯着粮仓，恐怕大家已经开始抢粮了。

但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孔国丈再也难以压制。这也是沈约为什么要大家抢粮，因为一旦发生变乱，粮食根本落不到老百姓的手中。

“沈约。你前几日买的那些粮食。是为龙女殿准备的？”

不一定所有的家庭会同意将孩童带到龙女殿。但一开始至少有几千，然后会更多。

龙女殿存储的粮食并不是太多，但沈约买下的粮食，足够两万人吃一年。再加上各处人马给的，­精­打细算，能让这些孩子熬过多半年。

“等等，沈约，你说的是一年。但万一，是两年，三年，还是四年呢？”

说话的是钟文栋，他还是不放心。

“我们先相信一年，有什么不好？到时候，说不定大家会找出制造食物的方法，或者生存习惯了。”

“那么沈约，你为什么不找一个，能找到痘神娘娘神使的法子呢？找到后并杀了她们。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我问你们，你是她们。会不会这时候站出来？而且，血祭为什么一定需要她们？”

沈约在苦笑，明香从一开始，就拿到了必胜牌。一天等于一年，这短短的一天时间，足够海州城变成了地狱。

沈约现在所做的，只是打开了地狱大门。

孩子们归孩子，大人们归大人。

将心灵中最宝贵和纯真的去掉，让黑暗占据一切。

剩下的大人们，你们互相的杀戮吧，死的越多越好。既然血祭无可避免，相互间的攻伐已是必然，那么就让大家放开手脚，杀个痛快吧！

这种情况，总比让明香挑动饥饿的人群，然后带领他们席卷海州城好得多。

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人的问题，如果人不在了，那么问题就不存在了。

“沈约，我要你帮忙，需要你的口才，需要你在海州城到处宣传你的猜想，把你捧起来！”

孔国丈突然的笑了，伸出手，和沈约在空中交击！

“到时候，海州城的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然后，你会身败名裂，被所有人仇恨和咒骂，你做得到吗？”

“和你一样？好，我能做到！”

沈约同样在笑，他在乎过那东西吗？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着，同时提防着对手。

孔国丈不需要知道沈约的猜想是否正确，他只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案。沈约无疑提出了一个好的法子，而就算是出了问题，孔国丈也可以推到沈约的身上。

而对于沈约来说呢？

人人都想做棋手，但有的时候，如果连棋子都不做，那么就别指望别人陪你玩。

棋子一，孔家。

平海王府中，三千甲士，高手如云。这样的势力，虽然不敢说碾压全城，但稳住阵脚，不成问题。

棋子二，龙女殿。

海州城的龙女殿规模不小，其中有水系法术学徒十二人，法师六人，加上李艾慈、沈若彤、李书秀和孔香兰，这股势力，足以镇守住龙女殿。龙女殿中设有禁制，水系法师在这里战斗，威力倍增。

同时，龙女殿还设有护殿武士，这百名武士，其中高手不少。

其中三，海州城的大小门派，各大势力。

被灭门的灵隐寺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三清观、大相国寺、青云帮等，而不少官员的护卫，甚至本身都是高手，这些人会不会团结起来，是一大问题。

而第四股势力，隐藏在海州城那二百万百姓中。

草莽出龙蛇，谁也不清楚其中有多少隐名甚至是不出名的高手。海州城足够大，足够养出蛟龙。而且普通百姓，也不是无反击之力，这是一个习武成风的时代，谁不在空闲时候练几手功夫？

这股势力，最为强大，也最为的松散。

而第五股，官府的势力，钟文栋手下有一千五百兵丁，还有不少的衙役，这些人如果抱成团，势力也不可小视。

而第六股，也就是最神秘的，明香等人的势力，若隐若现，但占据了天时地利的她们，无疑是威胁最大的一股。

草莽龙蛇，谁主沉浮？

沈约不知道，但他准备做棋手，而不是棋子。当他承诺了明香之后，就投身于棋局中。他必须将所有人视为旗子，才能找出胜利的可能。

城东的一处民宅中。

秀琳躲在妈妈的怀抱里，瑟瑟的发抖。只有十岁的她。长得粉妆玉砌。就像一个美丽的瓷娃娃。任何见到她的人，都会夸奖她的美丽。

她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比较小。

外面的天空是那样的明亮，但秀琳却怕到了极点。以至于她就算是困的厉害，也一直睡不着，只敢依偎在妈妈的怀中。

“娘，什么时候，天会黑？”

“好宝宝。一切都会好的，快睡觉，好不好？”

不远处，爹爹两眼通红，正在磨刀。

那把牛耳尖刀被磨得雪亮，秀琳不知道爹爹用来­干­什么。

前天，有人闯入家中，用武器逼着爹娘，抢走了家中大部分的粮食。从那时开始，爹娘就变了一个样子。

爹将牛耳尖刀Сhā在了腰间。娘将所有的窗户都用木板钉上，只留下几个透气孔。全然不在乎屋子里变得黑漆漆的。

他们不停的谈论着粮食的问题，从爹娘的口中，秀琳得知，市场上已经买不到粮食了，好几处发生了­骚­乱，几家粮行都被抢劫，而剩下的粮行也说没有粮食。

怎么会没有粮食？十天前，不是还平价供应粮食吗？

“宝儿，你看着孩子，我出去一趟，钱老大正在招募人手。”

爹站起了身子，对着娘说道。

“当家的，再等一等，好不好？说不定等一会，城里就会放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家里的粮食，还够吃上几天。当初多亏你抢购了不少粮食，而且分开放着。”

站起来的爹爹，颓然的坐下来，说道：“好，再等一天，真的是再等一天。我算是看透了，现在不是粮食多少的问题，而是是否应该抱团的问题。”

那时候，秀琳并不清楚，爹爹想要去­干­什么，只是觉得爹爹的样子太可怕了，就像是想要去……杀人。

郭巡捕今天还没有去衙门报道，而是待在了屋里。

这几间祖屋为青石所建，坚固异常，家里面除了老婆孩子之外，还有七八个人。

有他的弟兄，有亲戚，都是­精­壮的汉子。他们也将自己的家人带来了，所以地方有些挤。

但没有人嫌弃这里的环境不好，如今能有这样一处地方，避开外面的危险，大家都很满足了。

已经是异变的第十天了，城里的混乱不可抑制的开始传染。

杀人、抢劫、强Jian时有发生，整个海州城到处都是犯罪。

人们顶住了自己的家门，街坊邻居组织起来，拿起了武器。米店早就被砸开，郭巡捕的手下又死了几个。

于是，郭巡捕也放弃了，今天不准备去衙门，这个公职放弃就放弃了，只要家人平安就好。好在他提前有了准备。屋子里存储了够四十个人吃半年的食物，而且加上这些人，大家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可是，为什么心中这样的沉重？

郭巡捕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也吃拿卡要，大家都说他是坏人，可是，他绝对不想海州城变成现在的模样！

那要死多少人，都是街坊邻居，都是认识的人，有老人，还有孩子！

他四个孩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才八岁，如果他们能平安无事，他死了都愿意！

想了想，穿起了制服，他向着门外走去。

“官人，小心，要不不去了，好不好？只是一个不入品巡捕，这时候太危险了。”

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而且郭巡捕他们这几天所做之事，都是很危险。

“如果海州城不乱，大家不是更安全？钟知府说了，援军就快到了，甚至包括几大门派的金丹宗师。多忍耐一些，我出门的时候，会小心的。”

大家一天天的盼望着援军的到来，但希望却变得越来越渺茫。

到底，谁能拯救大家？

一百一十章光与暗

半个时辰之后。

和孔国丈等人告辞之后，沈约向着城外走去。出城很是顺利，但沈约却没有直接回到碧玉山庄，而是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带，坐下来休息。

这里四周没有什么树木，视野很好。

拿出了囊中的­干­粮，沈约递给了谢晓芙。

“本来想请你去吃一些大餐，可惜海州城现在没有开业的饭店了。晓兰姐，你不在意吧？”

“不在意，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拿出这样的提议，你不怕被以后千百人骂吗？”

“已经有很多人骂我了，但至少，能让孩子们多活下一些。我们救不了所有的人，但给大家一个希望，总是好的，不然海州城迟早会变成地狱。”

有句话沈约没有说出来，人总有需要为之战斗的对象，如果不保存一丝善念，海州城到时候更加的不堪设想。

“你也要成为棋子之一吗？”

跟在沈约背后的谢晓芙，突然这样的问道。

“以前，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个陌生人落入水中，你会先救哪一个？”

“这个混蛋的问题，你应该打那个问问题的人。”

“是呀，晓兰姐，我想打你呀。”

沈约笑了笑，谢晓芙问这个问题，其实只不过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刚才，你真的有些大魔头的样子。”

谢晓芙突然这样的说道。

“我沈约，本来就是一个大魔头，只不过如今潜伏……”

“啪。”

谢晓芙一耳光轻轻的打在了沈约的后脑勺上。“你不是魔头。你是在救人。救活很多很多的人，让这座城市不至于变成地狱，你明白吗？”

“可是，晓兰姐，你不要打我。”

“错了，我是要打你，打醒你，让你知道。这世上，有人关心你，不想让你堕落，明白吗？”

“我明白，不过，真正的大魔头，快要出来了。”

沈约看着不远处山路，突然的笑了。

一个女孩出现在远处，她的脚尖每次点地，然后就飞腾而起。只是很短的时间。就出现在沈约的面前。

“沈哥哥，你真的很厉害。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样的厉害。”

笑得很高兴的明香，依旧是那样娇小动人。

“最厉害的还是明香妹妹，你才是真正的高手，一出手就封死了我们的所有路子。”

指着明香，沈约向着谢晓芙介绍了她的来历。

谢晓芙点点头，却没有多说话，只是后退了一步。

这是沈约和明香的战场，并不是她的。

“我不算厉害，因为布局的早，但沈哥哥，你一出手，却让我感觉到了自己似乎疏漏了什么。

琉璃盏因为神国崩坏，所以损失极大，所以需要血祭补完，但血祭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不仅是死了多少人的问题，而且需要里面的人们燃烧所有的灵魂、生命和抑制来拼死厮杀。我一直担心的是，沈哥哥提前出手，杀掉海州城一半以上的人，这样，就不好玩了。

“我想过，联合孔家出手，大肆屠杀，这样一来，粮食是足够了，而且就算他们不答应，下毒，疾病传播等手段，我也可以用，但如果我想要打破棋盘，恐怕明香你不会答应，或者早有准备吧。”

明香笑了笑，点点头，“但是，我没有想到，沈哥哥会提出那样一个建议，将小孩子集中起来，沈哥哥，你预计到我会来见你？”

“是的，这也是今天为什么我要大张旗鼓的入城，并在这里等待的原因，我为痘神娘娘做了一件好事，那么就应该可以提一个要求。”

笑了笑，明香点点头。

“有沈哥哥这一手，海州城血祭的质量会提高很多。好吧，沈哥哥，我已经猜到了，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我，几个月之内，不要对小孩子那里动手？”

“对，这也符合娘娘的利益，反正娘娘也想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外面那些人拼死的厮杀，为的是见到自己的孩子。而人只要抛开一切，那么什么都能做得到。孩子是他们心中的光明点，而被我们掌握，那么他们就会无所畏惧。”

沈约说的话，明香很明白。

人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会有好几种选择，但其中最直接的，是努力的活下去。而这样，海州城的战斗，会更加的惨烈。

“沈哥哥，给我一个理由吧，留下那些孩子的理由。”

“人在饥饿的时候，会吃掉自己的手臂的。”

沈约的话，让明香一愣。

“怪不得，沈哥哥，你要留下那群孩子。”

明香拍了拍手，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当那些大人们厮杀的差不多了，胜利者自然会将目光投向孩子们。海州城的粮食，只能支持三个月，这还是建立在合理分配之下，但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长？

战争会毁灭粮食，而人到了饥饿的时候，什么都不顾。

那群孩子，中间有胜利者的子女，但还有许许多多普通的孩子，他们和胜利者，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有人想要救他们，拿什么来救？

没有粮食，那么就吃自己吧。

“海州城有不少高手，他们不想，或者不愿意介入这场血腥的在战斗，对他们来说，无论是谁，都没有正义。”

他们有力量，所以有粮食。但他们夺走了别人的粮食之后，那些人怎么办？

他们也需要理由，一种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支持下去的理由。龙女殿不需要招募高手，但自然会有高手主动来保护龙女殿的安全。

他们代表着光明。而争斗中胜利的人群。代表着黑暗。龙女殿和那些黑暗。迟早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就算是胜利者不动手，龙女殿的那些高手们，也会动手，因为他们是正义的，背后有那么多的孩子，所以，最后，双方间的厮杀。无可避免。而那时候，明香，你可以很轻易的坐看血祭的完成。”

沈约悠悠的说着，仿佛说着很普通的事情。

突然，一道剑光，从下而上，突然爆­射­而出。

那是谢晓芙，而这一剑，则是谢家神剑的最后一招，风雨双飞燕。

剑光煌煌。而剑气冲天。

十步之内，人尽敌国。谢家神剑的这一式，已经极尽了变化，风雨纷飞，燕落惊雷。

这是一记暗杀剑，风雨中的燕子，有谁能捕捉到她那缥缈的影子？

“怎么，这位姐姐，想要暗杀与我？”

明香笑着，左手向前一拍，手掌仿佛猛的大了一圈。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掌风，如同张开双翅的巨龙，分朝着四面八方膨胀起来。空气瞬间变成了液态，被卷入的物品在掌风中扭曲，粉碎。

风雨中的燕子，无物可挡，但如果对方是巨浪呢？

挡不住，避不开，上下左右都是死路，向前更不行！

谢晓芙的身子只能向后，渺茫的剑光就像是狂风中的燕子一样，来回穿梭，她一瞬间被推后了二十多步。

等她站定身子的时候，身前的土地如同被一道道如同洪水施虐过。

“好一记大手印！”

一缕鲜血从谢晓芙的嘴角上渗出，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一剑如果不能奏效，下来的招式也是无用。她以自己的武功而自傲，但现在，却没有想到，明香比她更高。

“大手印？”

沈约有些奇怪，大摔碑手之后是大劈棺，最后是大手印。想不到，明香居然练成了这种刚猛绝伦的功夫。

“对，是天龙大手印。沈哥哥，你不是正在修习这种武功吗，让明香在给你示范一下吧。”

“不用了，明香，晓兰她只是……”

“呵呵，算了，这次饶过她一次，下次就不轻饶了。”

明香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沈约的额头，笑着离开了。

“沈哥哥，那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女人，我才不怕她，你的条件，我不答应，因为我们现在是敌人，所以，你无论­干­什么，不需要顾忌我，我也不会顾忌你的。

我看好你，一定要做比我还厉害的大魔王呀！”

明香走的很快，很快就不见了。沈约苦笑着摇了摇头，来到了谢晓芙的身边。

她也是在苦笑，刚才那一掌，已经造成了轻伤。

“你怎么这样笨，如果明香刚才……”

“对不起。”

谢晓芙没有争辩，等着沈约的训斥。刚才的机会非常好，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出手。海州城这么多人，如果能击杀明香而救了他们，冒险一次，又何妨？

“好了，不要在意，明香既然来了，就有把握，你这次出手，真的是他太草率了。”

“她刚才尽了全力。”

谢晓芙突然低声道说道。

这也是她刚才出手的意图之一，明香作为神使的首脑，她的战斗力一直成谜。

“她距离宗师高手，还差一点距离，拼死一战的话，我能挡住她二十招，三个能打个平手，五个我这样的高手联合起来，就足以击杀与她。”

“答应我，绝不要再对她动手，好不好？”

沈约笑了笑，武功到了谢晓芙这种地步，自然能看出明香刚才是否使用了全力，但谁知道，这是不是明香的诡计。

“沈约，有时候，不能想前想后，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再下手，就算是刚才，我运用起天魔解体**，至少能让她轻伤。可惜你的武功不成，如果能和联璧君差不多，刚才就能缠住她了”

“你这个暴力女。”

沈约才不和她争论呢，自己的内力，如今已有二十年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他和明香，也在互相的试探着。

只不过明香是棋手，而他是棋子。双方都有后手，只是不清楚对方的而已。刚才有一半是胡扯，只是想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而已。

沈约关于明香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一百一十一章慢慢说，用力推！

第二天，消息传遍了整个海州城。

有时候，人会为了死亡而疯狂，但有时候，人因为希望而崇高起来。

“听说了没有，平海侯、衙门，还有龙女殿下了通知，要将海州城的孩童们，都集中到龙女殿哪里去，这次天降异相，不知道持续多久，但龙女殿能保证那些孩子们的安全。”

这个消息，在海州城内传播起来，不久之后，官府的告示出来了。白纸黑字写明了那个消息，而且有钟知府的大印在上面。

“郭头，龙女殿那里，撑死只能容纳一万多人，怎么能容纳十来万孩童呢？”

问话的是一个衙役，但他的表情上却充满了激动。他有三个孩子，怎么能不关心这件事情？

“龙女殿不行，但不代表城外的碧玉山庄不行呀，前几天，碧玉山庄的庄主沈约夜观天象，发觉不妙，于是大举囤积粮食，同时改造了碧玉山庄，现在里面正在施工，容纳数万人，不成问题。龙女殿会搬到城外去，以碧玉山庄作为根据地。”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衙役，他脸­色­涨的通红。他的孩子才六岁，平日里喜欢的不得了。

“数万人，可是海州城里面有这么多的孩子，地方够吗？”

“当然够了，我到哪里去看了，大概能容纳上万人。如果再改造一番，还能容纳更多的人。到时候，很多人会舍不得让孩子们走的，不过不管他们，我们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就可以了。龙女殿的那些女人很厉害的。而且也能信得过。我想好了。将老大送去龙女殿”

“郭头？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看到了郭巡捕走过来，一名衙役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他还有些犹豫不决，这是一个需要下很大决心的事情。

“别犹豫了，能对抗神灵的，只有神灵，龙女殿既然出面，那群人你们还不知道她们的为人吗？总比我们官府或者孔家强，是不是？大家还不明白。海州城成了什么样子，这时候，别在磨磨蹭蹭了，早点将孩子们送去！”

郭巡捕狠狠的说道，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同样的议论，在海州城中到处发生着，有欣喜若狂的，有猜疑不信的，但至少。海州城里的目光，这一刻被吸引到这个话题上。

第三天。龙女殿的外面，人山人海，聚集了无数的民众。

但没有­骚­乱，也没有拥挤，有的，只是一张张激动的面孔。

一切仿佛突然平静了下来，大人们开始维护着秩序。

按照官府的告示，每一片，都可以选出几个人，或者自告奋勇的来几个人，到龙女殿中旁听，或者参与这个计划。

这些人都是一些德高望重，或者有本领的人，其中不乏桀骜不驯之辈，但进了龙女殿之后，大家都保持着肃穆的模样，等着上面人的发话。

不久后，龙女殿的偏殿打开了，首先是四名美丽高雅的女子。她们一个个雍容圣洁，仿佛天上的仙女。为首的孔香兰和李书秀，大家很熟悉，海州城不少人心中的女神，而后面两人，穿着白衣，衣带上面的银­色­的花纹，和八片水纹，表示了她们是龙女殿的长老。

后面是钟知府和孔国丈，而在两人之后，还有三清观的灵虚主持、大相国寺的金刚禅师等好几个海州城人的名人。而在这些人之后，则是一个一身青衣的少年。

他相貌英俊，行动间更有一番说不出的气质。和这些人在一起，他不但没有显得萎缩，相反更是从容自信。

“那个人就是沈约。”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大家都信任与他？”

“他和马尚书坐在了一起，两个人在交谈什么？”

“不知道，但我听亲戚说，沈约很厉害，孔国丈还有钟知府，都很看重他。”

大家低声的议论着，等着上面的人发话。而在龙女殿的外面，无数的民众也等着传音魔法的声音。

沈约的座位，在孔国丈的身边，众人的中间，面对着下面的人群。

这一刻，沈约没有一丝的紧张，相反，更加的平静。

告示贴出去之前，就和海州城的各大势力进行了协商。

不，不是协商，只是通知和希望对方理解。沈约他们，将龙女殿招收小孩子的条件告诉了他们。

不接受任何要求加塞的条件，比如将十四岁的孩子变换成十二岁，不允许以护卫的方式，让富家子弟成为龙女殿的一员。硬杠就是，那就是截至天变之日的时候，未满十二岁的小孩，才可以进入龙女殿。

条件定的很是生硬，不留下灵活­操­作的口子。

因为沈约等人知道，口子不能开，只要有了徇私，就封不住，而且消息一定会外泄。再好的事情，到时候就会成为最坏的事情。

到时候，不但不能救人，反而会让局势变得更坏。

孔香兰和龙女殿上下支持沈约的主张，因为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而孔国丈支持沈约做坏人，因为只有封住了口子，孔家才可以借机吸收各势力的高手，膨胀起来。

而大相国寺、三清观的主持们，没有什么异议，他们表示，到时候，甚至出一些高手，住在龙女殿的周围，义务的维持秩序。不要粮食，也不要报酬。毕竟大家清楚海州城变成了什么样子，而大家手上也不想沾血，但也没有粮食救人。

而剩余的势力，有些人倒是想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有什么用？更何况，他们拥有武力。有粮食。自然也没有争胜的想法。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十分重要，有些人甚至不准备将孩子交给龙女殿。

短短的两天，大小势力达成了协议，无疑是非常快点速度。

“这次，请各位乡亲父老来，是探讨关于海州城天降异相之事。”

说话的钟文栋知府，他开始讲述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而孔国丈和孔香兰等相继发言。

昨天晚上，大家达成了协议，沈约出面，担任起忽悠人的角­色­——当然大家名义上说沈约探究明白了这一切，当然他出面最好。

其实，沈约猜测的东西，归根到底，只是他脑海里想象出来的。到底正确不正确，只有鬼知道。

历朝历代，那些邪教教主的胡言乱语被揭穿之后。只有死路一条，爬得越高。跌得越重，所以没有人像抢这个风头，而是留给了沈约当冤大头。

沈约的猜想，一旦被证明是错误的话，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沈约却没有推脱，担当起了这个重任。

碧玉山庄的位置不错，有高高的围墙，距离海州城有一段距离，周围的地势也是易守难攻，地下水资源丰富，有条小河在周围。

粮食的问题，不用太担心，沈约存储在那里的粮食，足够四万小孩吃半年以上。

这上面有个计算的问题，虽然海州城有超过二十多万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但愿意将孩子送到碧玉山庄的，开始人数会只有几万，同时，随着后面的战乱等，孩子们总体的数目也会减少。按照沈约的估计，能保留下十一二万就很了不起了。

而龙女殿还有一部分粮食，同时孔家和衙门也同意分拨一部分粮食。

这样一来，断断续续，足够支持多半年了。

唯一难解的，就是碧玉山庄的住所问题，那里找那么多的房子。

不过，这个问题也可以解决。武林高手是什么？是挖土机、是打桩机、是搅拌机，是不需要汽油的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