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见面,更没想过,她看着他的眼神居然有些呆滞,好像在看某件静止不动的物品。
目光从沙发上的男人脸上掠过,钟未昔缓慢地转了个身,四下里看了看,又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皱成一团的纸团,是从一整张报纸上撕下来的半片旧报纸。
展开后仔细比对了报纸上的图片,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客厅西墙角的地板上。那里和别处没什么两样,布满了尘埃,但只要仔细一看还是有所区别,地板的颜色似乎要深上许多。
蹲下身去,她用手一抹,地板露出异常的颜色,盯着这赤黑色看了一会,迅速又用另一只手掌去擦灰尘。
片刻后,那片地板的本来颜色露出来,竟然有一大块似血液的东西粘在地板上面。因为时间太长,血液干涸,变成了赤黑色。
目光瞬间变得迟钝,盯着这一大滩东西看了半晌,没有悲伤,没有哭泣,整个人纹丝不动地杵在那儿。
事实上她的喉咙里是哽咽的,只是两年的劳/教已经让她渐渐忘了该怎么哭。
这个地方曾经敞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的爸爸。
两年前她最后见到爸爸是在法庭上,控告律师巧舌如簧,唾沫横飞地一项项列举着罪行,将一顶滔天大罪的铁帽硬生生扣在她头上。
她不发一言,全程不给自己辩护,从始至终低着头,木然地盯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她在想什么!
最后宣判,被带下去的时候,旁听席上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嘶喊,“钟未昔,你不是我钟柏龙的女儿!钟家没你这样的畜生!这辈子我只有钟未染这么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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