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回头,只能低头继续用勺子盛粥,他的手如影随形,她的动作没了刚才的利索,微微有些停顿。
一下,两下……一碗粥艰难地盛完,大功告成。
她悄悄松了口气,正想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他拿起另一个空碗说,“那是我的,这是你的,一人一碗。”
硬着头皮重复刚才的动作,心想这下可以放开了吧,哪知道他打定了主意粘人似的,“你喂我。”
什么?她惊诧地抬起眼。
看着她穿白色睡裙,露在外面的细白胳膊瘦到像牙签,一折就断,面孔也是细白的,像天边一团棉絮轻轻地飘着。
他的双拳握紧,声音硬下来,“不愿意?”
她无声地看着他。
“嗯?”他面无表情,藏在黑暗中的眸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
好吧,他放过了牧离,没有伤害无辜,冲这一点她认命。钟未昔这样一想,端起碗,小心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过身,侧过头舀了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他唇前。
他没张嘴,她缩回来,用嘴试了试温度,不烫,骤然手被扣住,那勺子里的粥被俯过来的黑影张开嘴喝掉了。
这人还真是的,钟未昔暗暗叹一口气,继续舀第二勺。
他又不吃了,声音绷得更紧,“看着我的眼睛。”
她学他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冽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不要露出一副被强-奸的表情,这样会影响我的食欲。”
钟未昔一动不动,突兀的嘴唇上扬起来,她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烦躁起来,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张嘴把那口粥吞下去,不想那粥太烫,没经过她吹凉,顿时只见他整张面孔皱成一团,也就在这时候,钟未昔真的笑了。
黑司曜看到了,忘记了烫,久久看着她,“味道不错。”
她低头继续搅粥。
“额头还流血吗?”
他猛然问了这一句,有点明知故问,钟未昔回答,“不了。”
黑司曜噢了一声,他接下来吃的认真,两个人挨得近,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她被盯得不自在,放下勺子,轻叹,“还有事吗?”
他看着她,没了声音,转而把碗从她手里抽走,轻轻握那双冰凉的小手,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吃完了,该我了。”她似乎没听到,转头去取自己那碗。
“对不起,昔昔。”他一把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全然没了刚才的霸气和冷漠,俊脸上充满急切,“我是真心诚心向你道歉,对不起。这阵子我一直在反省,在想你的日夜中艰难度过,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没有你在身边,我人是懵的,整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而忙。昔昔,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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