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责,前所未有的自责,她该拦住他不让他去日本的,尽管秦啸那样替她开罪,可是她无法原谅自己。
终于忍不住,在进去的时候眼泪冲出来。
病床上他人还没睡,她坐在那里捂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忽然感到有人在摸她的头,从悲伤中转醒,抬起脸,对上一双熠熠的蓝眸。
她愣住了,眼泪挂在那里,嘴里呢喃发不出声音,几秒后彻底清醒。
“唰”一下子站起来,准备按铃叫来庄迟,不料被他抓住手,那沾了泪水的手一片湿意,他眉头皱起,一个用力把她拉回来,“怎么哭了?”
她跌到在他身上,七手八脚直起身子,他刚刚醒来就这样有力气,是不是代表他没事了。
“谁欺负你了?”他的手指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留意到他用的是右手,他的左手躺在那头纹丝不动,手指包得紧紧的,手背上Сhā着针管,看上去那只手多灾多难。
眼泪涌得更凶了,“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小傻瓜,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提到这个她拳头就下来,“你还说,你故意借牧离跟我吵架,就是想瞒住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不公平,不公平你知道吗?你有危险,应该第一个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不能不问我一声,擅自做主把我排除在外。这不公平!”
黑司曜看着她流泪,抬手抹掉,吻着那小手,“是我不好,我当时想的是不想让你担心,但凡有一丁点可能威胁到你的机会我都不能让它发生,我要你好好活着,前半生你太苦,我不想你下半生活在恐惧当中,我要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结果方式用错了。昔昔,在爱的路上,我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人,在以前我根本不屑于爱情这种东西,我认为它会消磨人的斗志,因为不懂爱,所以要学会爱,懂得爱,体会爱。”
“我的开心、快乐、无忧无虑是与你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你,我怎么开心、快乐、无忧无虑。要学的人何止你一个,我是想关心,但是方式用错了,我同样也不懂爱,需要学着爱,体会爱。”
他望着她,挑唇失笑,“会不会有点肉麻?”
“我们在演琼瑶剧。”钟未昔配合他。
两个人同时笑了,笑中有泪。
她的目光逐渐转向他的左手,“还疼吗?”
“不疼。”他面不改色,摇头。
“骗人,庄迟说这时候麻药应该过了,我帮你吹吹。”她说完趴下来朝着他的左手上呼呼,其实上面包扎严实,哪里能吹得到里面。
“很舒服。”他是真的舒服,哪怕他疼死,只要是昔昔在身边,就算一句话不说,他也会感觉到幸福。
这几天最忙的人就是庄迟,原因无他,大哥住院消息虽然封锁,一群属下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要大哥有一点小动静,比如打个喷嚏,通向他办公室的铃就会响。
这时候钟未昔往往坐在旁边笑,她也无可奈何,按道理最紧张的人应该是她,可曜哥哥人气太旺,她没办法。
庄迟也认命了,事实上不需要别人招呼,他一天也是隔个几小时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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