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哥哥!”
大叫着醒来,没有海水的腥咸味,没有直升机嗡嗡的响声,也没有恐怖的一连串枪声,四周宁静而空旷。室内装修精美,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精油香味。
这不是庄园里的卧室。
身体一暖,有人扶住了她,她转过脸,视线里的脸庞渐渐清晰,“曜哥哥……”讲出来的话虚弱不堪。
“做噩梦了?”他摸摸她的额头,因为紧张她的脸色白如纸,用袖口擦去她额角淌下来的汗。
“曜哥哥,你有没有事?”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面孔,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那些记忆如海潮涌上来,她记得他听到候肃葬身江里时如火的仇恨目光,记得他在枪淋弹雨中还击的矫健身姿,壮实的手臂里端着的枪管吐着火龙,射出一枚枚致命的子弹,敌人一个个中弹倒下了,船舱里到处是血……
黑司曜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隐隐泛红的眼眶,轻轻笑了笑,“是你有事,把我吓坏了,一睡就是一天。”
一天?她惊诧了,想到中弹受伤的何尤笛,“笛子呢?她还好吗?”
“有老五亲自操刀取出子弹,过后又充当护士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你说她好不好?”
她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这才觉得有点累,身体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直想要躺下去。
他看出来了,把她的身子搂靠在怀里,摸摸她的脸,“不要再睡了,你一天没吃东西,想吃什么?”
她摇摇头,无所谓的样子。
他的手伸到床柜上,“刚好我熬了红豆的粥,补血的,吃一碗。”
钟未昔觉得自己脑袋跳着疼,没有什么胃口,不想让他太担心,强撑着张嘴。
“好不好喝?”他表情有一点像个急于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撒娇的表情出现在这么一个大男人脸上,着实很动人。
她配合着回答,“好喝。曜哥哥熬粥的手艺比饭店里的大厨都好。”
“你专门去饭店里吃过大厨烧的粥?”他笑,小丫头撒个谎也不事先打个草稿。
她吐吐舌头,“反正就是好喝嘛。”
“比你妈妈的手艺怎么样?”他突然问。
她愣住了,吞下嘴里的红豆粥,咬住了唇,回忆、错愕、失落等情绪复杂交缠在一起将她笼罩,悲伤倒居其次。
在她生病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时候,妈妈熬的粥,家里所有人都去叔叔家吃饭,妈妈给她做的香喷喷的炒饭,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像绳紧紧将她缠绕,让她无法呼吸。
妈妈不在了,现在也有这样一个人,做着同样的事,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给她熬粥,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