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浪漫,真感人。"印计发自内心地说。
秋莎摇动着手中的小酒杯:"还有更感动的--那个女孩,就是现在的老板娘,她不是指手划脚,而是站在门口给每一个进来的人发放玫瑰,让大家分享她的甜蜜爱情,也祝福进来的人心中常有玫瑰。"她停了一下,叹息道:"刚开业,老头死了,是自杀--他想让女孩去重新嫁人,但女孩却天天在这发着玫瑰,说不想再嫁。"
印计双手托着腮,沉思良久后说:"莎莎姐,你应该找回爱情,涛哥不是不爱你,而是不知应该怎样爱……下去。"
秋莎缓缓地从坤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交给印计:"不要你说,你看吧。"
这些都是数码相机拍的照片,上面都有时间,他看着看着,目光停在郝美玉的那张照片上面。他沉思了良久,拿着郝美玉的照片对秋莎说:"既然你已找了私家侦探,下定决心要分手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有一点我要给您纠正。"印计说到这,将郝美玉在老百姓大药房门前那张照片给了秋莎:"其他人,我都认识,我也相信。但这一张绝对不是,这是我们新来的医药代表,你这一张是我们那天刚开会的那一张,涛哥急着去机场接人,他让代表帮他去家里给贝贝喂药。"他见秋莎还充满迷惑,就说:"涛哥有个准则,我知道--他绝对不会碰身边的代表;他说那样会乱套,没法管理。"
"唉,我也糊涂,那天我还动手打了她。"秋莎将身子往凳子后靠着说。尽管声音很小,但印计还是听得清楚,但他没吱声。
过了一会,秋莎说:"你代我向她道个歉,或者你帮我约她出来吃个饭吧。"
"她没有让我们任何人知道,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装做不知道吧。"印计想了想,说:"我把她的电话告诉你,你方便时在电话里和她道声歉就好了。"
骏杰跟在钟涛的车后走着很纳闷。钟涛挂的是军牌,平时在高速都是时速120以上的速度狂奔,今天为什么总在七八十迈的速度溜着?骏杰受不了这种速度,他使劲地按了几声喇叭,就箭一般从钟涛的丰田佳美左侧"唰--"地而过,黑色的别克车影很快消失在钟涛的前方。
钟涛没有去看那死灰一样的天空,他很茫然地按下收音机的按钮,"我们走过爱的禁区……,"歌声刺耳而入。钟涛很不喜欢这首《港岛之恋》,他认为这首歌过于反叛,鼓励─夜情,而且给人以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之嫌;他认为只有喜欢或者说渴望红杏出墙的人才对这首歌感冒。钟涛一次又一次地红杏出墙过,但他现在并不渴望,他感到身心疲惫,只想找一方宁静的土地,让自己小憩;他曾是那样复仇般地寻找着鲜活的猎物,但他绝对不是酷爱─夜情的那种人,他喜欢让Xing爱在了解中快乐地释放着幸福元素,喜欢分手后藕断丝连的牵挂而不是─夜情那样的陌生。他调了一个频道,《千万次地问》飘然而出。
他也曾千万次地问自己,对秋莎的爱是不是到了尽头?但是,他现在已清楚地知道,爱如水,不会倒流;流过的就流过了,有的湿润了一下干裂的土壤后没有了影踪,有的流过受孕的禾苗,催生出一串金色的稻穗,有的随江河流入了大海……也许,秋莎的爱曾流入过我干涸的稻田;也许,秋莎的爱曾催生着我生命的花蕾,也许,它融入了我青春澎湃的海洋……也许,这段爱将伴我走过人生的四季,但婚姻却不得不驶向终点。钟涛想。
秋莎已不止一次地和他谈到过分手的问题。但近来,秋莎一次又一次地找他,说他不想让钟涛那一万块钱一月葬送自己的青春、爱情、幸福与激|情。她很诚恳地对钟涛说,她是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女人应拥有的东西她都想拥有,她一个人不敢用背面对黑暗睡觉,她渴望有一双温暖的肩膀拥她入眠,哪怕那人是一个病人,是一个穷人,是一个杀人犯,她都能接受。但她绝不能再接受钟涛,正像已起飞的那架飞机不可能接受那迟到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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