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手擦了把嘴角流出的血,用被烟烤得焦黄的食指指着印计说:"他妈的!你是谁?算你狠!"
印计用手抹了抹那男人溅到自己夹克衣领上的吐沫说:"我是她老公!"
"哼!小白脸……"印计最恨别人说他是小白脸了。他虽然比肖影整整小七岁,但她是他一生中真正爱过的第一个女人,是决计用生命去呵护的女人。他没有想过从她那里得到半点物质上的利益。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有一天会比她更有钱。当她的母亲曾怀疑他不是爱着她这个人而以为是爱着她的钱的时候,他曾经气得将茶几上的玻璃砸得粉碎,拼命地拽着肖影的衣领哭喊:"是的,你比我大!你有一个和你差不多高的女儿;是的,你有着百万家产!可我没有!!我是大学生你是高中生,我的青春才刚刚开始而你的青春即将流逝!这都没错!!但,我一天只吃三餐饭、一夜只睡一张床,难道我要你养吗?相爱不就是一种感觉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计较这计较那?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别人的眼神?……"那一天,肖影和印计抱成一团,痛哭着。
印计想着肖影抱着他一起嚎哭的情景,他相信肖影是爱他的,像他疯狂地爱她一样。他容不得眼前这个瘦家伙亵渎他真挚的爱情。他像老鹰拎小鸡一样将他甩向车门。
110警车像幽灵般地出现。110民警一听印计和肖影就是这路边"天鹤医药公司"的人,就打电话通知公司领导。分管行政的华泽开副总将肖影、印计和瘦子一同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华总坐到他的老板椅上,印计和肖影坐到长条沙发上,瘦子就将整个身子埋进单人沙发。
拥挤着桌椅的办公室里,绿色的君子兰竖着宽大的耳朵,却听不到一个人的声音。
华泽开独自点了一支烟,没有给任何人递烟也没有给任何人倒水。他吸了一会,用手拢了拢稀疏的头发说:"你们都讲讲,怎么回事?"
印计抬起头,用求援似的眼神看着华总明亮的额头说:"我们结婚了,他来破坏我们的正常生活。"
"结婚证拿出来看看。"瘦子用餐巾纸擦着嘴角还在流淌的血。
"你凭什么看呢?!"
"那我也说我们结婚了啊。"
印计见肖影低下了头,就说:"我们同居了,单位同事都知道,不就是事实婚姻吗?"
那人哼了一声说:"同居?春节我们还在一起同居呢?"
这时,华总讲话了。华总没有帮印计说话,也搞不清是不是帮肖影说话,但他的话却最终导致了印计终生不可愈合的创伤,和爱情幻影的破灭:"肖影死了老公十来年了,也不容易。她有选择的权力,她找谁是她个人的事,你们谁也不能强迫。但我要说清楚,她毕竟没结婚,毕竟要结婚的,话不能乱说的,要有事实的,不能抵毁她的贞节,一个女人的贞节……"
那瘦子一跃而起,打断华总的话:"好,你们等着!"瘦子飞快地出去了,印计将肖影紧紧地搂在怀里,任肖影哭泣。
世界上可能没有人会想到,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人?这样对待他的情人的人?!瘦子拿进来一个录音机,将录音机打开:肖影和他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二,整整三天在潮江春酒店的偷情生活,未经任何剪辑地重现在四个人的面前--放水洗澡、调情、Zuo爱、Gao潮时的呼叫……所有的语言、语气和声音,印计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的真实。印计狠狠地给了肖影一巴掌,泣不成声地说:"我那么真心地对你!你说要和我回去过春节,我告诉王总,好心的王总说"这种人你也要,降低你的人格--小车不多,公共汽车不到处都是?"我没有计较你过去和这个总那个总的情人关系。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不管你过去有多少情人,只要和我在一起后好了就行。你突然找借口说春节不去我家了,我也没多想,还傻傻地在大年三十晚上要我父亲和你通电话。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60多岁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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