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也在一旁冷笑着应和道:“妹妹容家要是再娶个新妇那可是要贴钱的!还不知道新娶的和你这个婆婆对不对盘呢!我们家安柔,别的不说,可尊敬长辈却是一点都挑不出毛病来的!”
容夫人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个不停,心里边掂量来掂量去,最后下定了决心,手心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既然姐姐姐夫如此爽快,那就这么说定了!”能攥一万五千两银子到手里边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姐姐说的也没错,若是再娶新妇,容家还得倒贴,一想到这事,容夫人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容三爷见母亲一口答应了,心里惆怅,追着问贾老爷和贾夫人道:“那给安柔的压箱钱呢?不会从五万两银子里边扣除罢?”
贾老爷瞥了他一眼,恨恨道:“我贾家的银子也是一文一文赚来的,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上捡的!给了你母亲一万五,自然要从安柔的压箱钱里边除去,你莫非以为这一万五千两银子这么好赚不成?”
容三爷听到这话,蔫了半截,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容夫人赶紧笑着安慰他道:“毓儿,这钱放在了母亲这里,也不是过过手儿的事,不还是要花到你们身上?赶紧陪你姨父姨母去碧芳院,也好让安柔高兴高兴!”
得了母亲这保证,容三爷这才舒畅起来,自己手里把不住银子,没了钱的时候再来哄着母亲要银子花也方当,想到此处他笑容满脸的朝贾老爷和贾夫人行了一礼:“岳父岳母大人,请让小婿作陪,一起去碧芳院”
贾老爷和贾夫人见着这容钟毓变脸甚是快,转眼间如春风拂面,那眼神也格外的柔和,整个人看上去真是一位翩翩公子,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这侄子外表看着灵秀,实则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大草包,一心指望着老婆的陪嫁,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出息?安柔这辈子恐怕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走出主院,见院墙那边一大堆丫鬟婆子,依稀还有两位少奶奶涅的人,贾老爷没话找话道:“容家果然热闹,这午休的光景还有这么多人在外边闲逛”
容三爷抬头看了看,却是大嫂和二嫂带着丫鬟婆子站在不远处,心里自然知道是刚刚听了壁角出来——他起先也和她们站在一处听着呢,否则也不会如此及时的冲进大堂去挣压箱钱了听得贾老爷发问,他淡淡笑道:“那是大嫂和二嫂,她们素来闲不赚喜欢带着丫鬟婆子们逛园子”
贾夫人想了片刻,方才说道:“听闻你大嫂出自广陵杨家二嫂是华阳钱家?都是名门千金,也不知道好不好相与?”
容三爷满不在乎道:“名门千金又如何?安柔是我母亲的侄女,未必还能让她们压过她去不成?岳母大人请放心,母亲自然会照拂表妹的”
听着容三爷一口一个岳母大人喊得亲热,贾夫人心中的不快这才散去了几分,跟着他一路走到了碧芳院到了院子门口,见树木扶疏,院子里收拾得整洁可喜,看上去也分外敞亮,不由得点了点头,容家究竟还是没有亏待女儿
贾安柔见父亲母亲都赶过来看自己,十分开心,赶紧叫丫鬟婆子将最好的茶叶精致的点心都拿了出来,林妈妈见着贾老爷和贾夫人也是激动得直淌眼泪,不住的拿着衣袖擦眼睛:“老爷夫人,奴婢总算是没有辜负重托,姑娘现儿苦尽甘来,要做三少奶奶了”
贾夫人看了林妈妈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抓住贾安柔的手便往里边走:“安柔,这院子看着景致不错,你带我进内院逛逛”
贾安柔一愣,见着母亲的神色,知道她又私房话给自己说,于是应声站了起来,带着贾夫人走到了里边院子母女两人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站定了身子,贾夫人一五一十的将方才在主院的事情说了一遍:“安柔,你可要当心着,他们呣子俩恐怕都瞄上了你手里的压箱钱呢”
贾安柔冷冷一笑道:“母亲,姨母和表哥是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下来,我了如指掌,只是我又是什么性子,怕他们还不知道呢小打小闹,零零碎碎的银子我倒也不计较了,可若是把我当季书娘看待,一味的想要从我手中抠出钱去,那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贾夫人听着沉默了一会,小声劝道:“好歹是你婆婆和夫君,你能忍则忍,千万不要起冲突娘方才在来的路上便想好了,娘在杭州城里私自置办了几家铺面,你爹都不知道的,娘将一家过到你名下,帮你顺道打理着,每年派人给你送一次银子来,虽然那铺子赚得不多,可一年里头总归有千多两银子的进账,总比手头空空要好”
贾安柔听了贾夫人的话,眼泪珠子簌簌的落了下来,母亲虽然得了三个儿子,可却只生了她一个女儿昔日在家时母亲就格外疼爱些,现在母亲都要操劳孙子孙女的亲事了,还能挤出一间铺子给她,实在是对她太好哽咽着趴在贾夫人肩膀上边,她抽抽搭搭道:“母亲,你放心,那三万五千两银子安柔会攥得紧紧的,不会让人觊觎了去”
母女俩说了一阵贴心的话,听着外边有婆子喊容老爷回来了,请贾老爷一家和碧芳院里的大小主子们去华瑞堂用晚膳贾夫人擦了擦眼睛,这才同女儿一道走了出去,外边的院子里的茶水都已经凉了,贾老爷很不悦的望了一眼贾夫人道:“什么风景好看?竟然看了这么久!”
夫人自小便疼爱这个幺女,在家做闺女时便将她宠得无法无天,方才肯定是背着他去塞私房银子了,贾老爷心里十分不高兴,这么多孙子孙女要娶要嫁她都不上心,一个嫁出门这么多年了的女儿她倒是贴着赶上去!可夫人究竟有哪些私产,他也不是很清楚,即算清楚了也没得他的份,只能由着她去分配贾老爷暗自叹了一口气,只消这是自己为了安柔的事情最后一次来江陵了
到了华瑞堂,见着容老爷端坐在那里,贾老爷见了连襟比去年又圆胖了一圈,看起来这御赐的长宁侯倒还是捞了些实惠他紧走几步过去向容老爷见礼,容老爷页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扶住了他:“贾兄,何必如此见外?”
贾老爷站直了身子,眼睛里有些畏惧的神色:“现儿老弟是长宁侯了,民见官,自然要行大礼的”
容老爷赶紧按着他坐了下来:“自家亲戚,何必如此分得清楚?”一边说着一边朝跟在贾老爷贾夫人身后的贾安柔笑了笑:“侄女也坐下罢!”虽说心里不屑她失身的事儿,可毕竟那还是儿子造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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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害人不成却害己
( 小院里收拾得很是干净,池子边的绿柳不住的随风飘扬池面上飘着几朵水莲花被巴掌大的绿色叶子衬着娇艳欲滴绿柳掩映中有一个小亭子里边的石桌上摆着一些瓜果糕点,桌子边团团的坐了一圈人,身后还站了不少丫鬟婆子
“三婶娘你这园子虽然比家里的鞋可却很精致”春华到处打量着园中美景见太湖石下边的阴凉处还放着一扇Сhā屏很是惊讶:“为何把Сhā屏放在那里?”
季书娘颇为骄傲的看了身边的春华一眼,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还不都是春华的主意?每隔十日便会讲珍珑坊最新的绣品摆放在这前院供熟客来观赏她的道理可多了还不只能依着她?”
容大奶奶笑道:“你倒也奇怪了,秋华的主意挺不错,我看珍珑坊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瞥眼瞧了瞧秋华,容大奶奶逗着她道:“秋华,你敢不敢去杭州开家珍珑坊?”
秋华仰头答道:“大伯娘,不瞒你说,我正有此意”
容二奶奶在一旁惊奇的睁眼,将手中那块帕子伸了出来道:“秋华,你怎么想将铺子开到杭州去?苏杭那边刺绣可是顶有名气的,难道你还能在那到处都是绣坊的地方赚到银子?你瞧瞧这帕子,乃是杭州飞针坊的绣品,甚是精美,咱们珍绣坊的东西能在那边卖得动?”
容大奶奶将帕子接过来看了看,朝容二奶奶扔了个白眼球儿:“你怎么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素日里也该带着珍珑坊的东西到身上,看到相熟的也可以做个推介”
容二奶奶讪笑道:“还不是夫君喜欢苏杭的绣品,上次去那边参加文友的酒会买了些回来,我见他喜欢便带着在身上”
“哎呦呦,二弟可真是糊涂,自家开这绣坊,到别人那去买绣品!”容大奶奶只是满眼的笑:“果然是书呆子!”
秋华将那帕子拿了过来和季书娘一起看了看,她的唇边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大伯娘,二伯娘,苏杭刺绣虽然著名,但我母亲的这种绣法与那边的完全不同,自有自己的风格,看惯了苏绣再来看我母亲的绣品,自然觉得新鲜些况且苏杭乃是大周绣品出产最多之处,四方客商都喜欢直接去杭州采买绣品,咱们珍珑坊去那边开分号自然也能有更多机会”
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听着也沉默不语,季书娘看她们两人这涅,有些的,推了推秋华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别想马上便吃成个大胖子,你两位伯娘在呢,由她们拿着主意便是,你不要总以为自己想的便是对的”
秋华摇了摇头,她想去杭州开绣坊不是一时的主意,已经想了很久三家铺子里边,广陵的珍珑坊是最赚钱的,每年大约能赚到两万多两银子,还不是因着地理位置?杭州相对于广陵来说便更有利,处于运河之畔,又是大周绣品交易的中心,她有信心让珍珑坊在杭州的绣坊里有一席之地
隔了好半日,容大奶奶才开了口:“这个,还得仔细想想才行”
春华在旁边听了好半日,见母亲还没有表态下来,撅嘴道:“母亲,我相信秋华,咱们便将珍珑坊开到杭州去!”
夏华也连连点头,细声细气道:“是呀,不是说珍珑坊是我们姐妹们的?那我们便按照秋华的想法去做!”
容大奶奶笑道:“看这些小猴儿都着急起来了!这珍珑坊要开到杭州去,少说也得要投将近一万两的银子,可不能被你们三姐妹轻飘飘的一口气便给弄没了!咱们得先去杭州看看行情!”
春华一听这个提议便欢喜:“这可是再好不过了,天天闷在家里,可要被闷坏了!”
容二奶奶抿嘴笑道:“反正现儿婆婆让碧芳院那个跟着她主理中垃这容府反正是没咱们俩的事,不如带她们到外边游玩,这由头嘛……”她笑嘻嘻的瞄了一眼春华:“咱们是去杭州给春华采买嫁妆的!”
春华听了这话脸上一红,想起那白衣少年来,不由得低下头去,不敢再Сhā嘴秋华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说实在话,从出生便呆在江陵,中间只跟着大伯娘去了趟广陵,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枯燥
正在说着话,忽然见前边铺子的后门开了,大陪着一位客人走了过来,见着亭子里边有一群女子,那位客人愣了一下:“既然有女眷在,那我就下午再来看罢”
秋华站起身来一看,原来正是那位粥云郑老板,于是喊住了他:“郑老爷,不妨事,你可随意看看,我们进后边院子去便是”
粥云听得声音耳熟,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容四小姐,她身旁坐着三位妇人还有两位年轻小姐,看来该是容府的女眷他赶紧作了个揖:“打扰了各位雅兴,郑某唐突了,实在过意不去”
秋华笑道:“原是我们没有注意到时间,哪里能怪得上郑老爷呢”
容大奶奶望了望天边的日天,哟了一声:“竟然不早了,书娘,我们先回容府了,改日再来看你罢”
季书娘站了起来笑着送别了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有如弱柳扶风般由李妈妈和松砚扶着到里边院子去了粥云看着那纤细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这女子究竟是谁?她若是容家的女眷,为何不回容府反而去了后院?
秋华见粥云看得出神,轻轻咳嗽了一声:“郑老爷,珍珑坊这批绣品里有一件Сhā屏极为精致,郑老爷看看可否喜欢?”
粥云这才恍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脸色有些尴尬,胡乱应了几句,由大陪同着往那Сhā屏处去了秋华看着他的背影,脑袋里边忽然闪过一丝光亮,这郑老爷是兴丰粮肆的老板,自己能不能请他帮忙取了祖母和贾安柔在公中贪墨的证据呢?例如要兴丰粮肆去联系卖米的事宜,看看究竟她们在其中会能渔利多少
若是自己有了这个证据,加上贾安柔私藏随云苑主仆的月例银子,捅到祖父那边去,不怕祖母不将账簿子交到大伯娘手里秋华坐在凉亭里边,眼睛只是愣愣的看着湖中的水莲花,脑子里有千万个主意,只在转个不休
“容四小姐”粥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秋华抬起头来,才恍然惊觉那粥云已经站在凉亭外边:“那Сhā屏多少银子?花样很是别致,我想买下来”
秋华翻了翻阮大牛递上来的册子翻了翻,笑盈盈道:“这原价是四百两,郑老爷这样看得起我们珍珑坊,上次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这Сhā屏便做价三百八十两罢”
粥云听着她前边说得委婉客气,原以为她会说半价,没想她后边却只少了二十两,心中暗笑这容四小姐真真是会做生意,笼络人心和赚银子两不误可那Сhā屏他也着实喜欢,所以便没有计较:“那我定下了,今日下午送去我宅子罢”
阮大牛欢喜的点了点头:“郑老爷放心,大抛自来送!”
秋华的那个主意挂在舌尖上直打转,在粥云转身的那一瞬间终于脱口而出:“郑老爷,请留步,我还有一笔大买卖想和你做,不知道郑老爷有没有兴趣” ... [,]
粥云一愣,转过来瞧向了秋华:“大买卖?我买绣品只是爱好而已,却没有想做绣品这一行的想法”
秋华笑了笑道:“郑老爷,却不用你改行,还是做你的本行生意”见粥云有些迷惑,秋华吩咐阮大牛去沏茶过来,请了粥云道凉亭里边来,和他细细说了下自己的主意:“实不相瞒,秋华此次求郑老爷帮忙出于私心,郑老爷可能也会觉得秋华做得太过了些,可秋华实在觉得母亲委屈,想要为她出口恶气”
粥云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方才那位进后院的夫人,便该是秋华的母亲,前不久和离出府的容家三少奶奶
长宁侯府的三少奶奶和离出府,容家马上扶正了一个姨娘,这件事儿虽然容家极力掩盖,可这公案还是没有瞒得下来,不多时江陵城皆知了这件事但凡家中有姨娘的,个个都在讥笑这容家可真是新鲜,竟然将一个姨娘扶正了,那些姨娘们一个个捶胸顿足,只恨自己没有这福气进长宁侯府做小妾,说不定现儿已经是正牌的少奶奶了
“容家这不是宠妾灭妻不是?”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说这起公案,眼中带着不屑:“高门大户扶正了一个姨娘,这说出去都够丢脸的!”
“也不能怪容家,谁叫他们以前府里都没有姨娘呢?”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若是以前府里头有一堆姨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也不会这般荒唐了”
有觉得自己百事知晓的人在一旁只是冷笑:“你们知道什么?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懿旨,那容家三爷在觐见太后娘娘的时候便说到要将那姨娘扶正,不知怎么着,太后娘娘竟然答应了!”
“这不还是要落在那容家三爷身上?”有人摇头,连连叹气:“容家也就出了他这一个!本以为他该与那姨娘情深意重,这才舍着冒犯太后娘娘的危险去替姨娘讨名分,可没想到他转眼便在牡丹阁与那飞絮搂在了一处!”
这件事儿让江陵城的人再一次见识到了容家三爷的脸皮之厚,个个都在惋惜着这容府先前的三少奶奶可真是命苦,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主,也同时又觉得离开了容府也对,这容家三爷和那姨娘,这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粥云想起方才见着的那位夫人,容貌倒是秀丽,可脸色苍白,身子瘦弱,看起来是受了不少苦,这时脑子里又浮现出家中的那幅万里江山的屏风来,摆在大堂里边,任谁见了都啧啧惊叹这绣工精巧,这万里江山气魄宏大
那绣品便是这女子一针一针亲手绣出来的?真真是有才情!只可惜那容家三爷不知道好,这么一个好女子便被他如弃草芥般赶出了容府想到这里,粥云心里忽然豪气如云,朝秋华点点头道:“你说说看,我做什么能够帮到你们母女?”
秋华见粥云答应了,心里欢喜,对他说道:“郑老爷,我也不要你去做别的事儿,只是消你的兴丰粮肆能卖米给我们容家”
粥云一愣:“你们容家的米一直是兴丰粮肆供的,这江陵城可至少有一半米是从我们家出去的,我和你们们容家可一直是有生意上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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