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杭州城的大门才打开,守城墙的军士们便在城门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全身都沾满了灰尘和泥浆,团在那里黑鸦鸦的一堆走上去踢了他一脚,那人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似乎说不出话来一般,睁开眼睛朝那几个军士望了一下,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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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生辰礼争议重重
( 从园子里边曲曲折折的青石小径上穿过,秋华顺便在院墙那边折了几支木槿花捧在手里那花朵有小小的茶碗大触在鼻尖底下只觉清香扑面而来木槿花是季书娘最喜欢的花卉,秋华消母亲看到这娇艳的花朵能够心里舒坦些
“母亲”秋华走进屋子里边,见季书娘坐在中间两颊有着淡淡的红,心里也是高兴将木槿花捧到季书娘面前笑盈盈的行了一礼:“母亲,这园子里的木槿花开得不比咱们随云苑的差呢”
见季书娘听着随云苑三个字没有异样的反应秋华这才放下心来将木槿花交给站在一旁的秋云拿去Сhā瓶,又撒娇般粘在季书娘身上抱住她的胳膊,将脸在她肩膀上蹭了了个不歇:“母亲,看你面色红润,比早些日子更精神了”
容大奶奶在旁边见秋华忽然摆出了小儿女情状来,端着茶盏只是笑:“搬了出来心里舒服了,自然便精神了”
春华和夏华都涌到季书娘身边,和她说了几句闲话,这时春华忽然问了一句:“婶娘,怎么你又在绣那个万里江山图?”
季书娘一愣,脸上有了讪讪的表情:“春华你怎么知道的?”
夏华抢着将方才遇到郑老板的事儿说了一遍,指着秋华道:“那个郑老爷真是客气,还给秋华送了贺礼呢,快些打开看看那是什么?”
季书娘一愣,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听了也是一愣,皆齐齐望向飞红手里拿着的那个盒子,上边有金玉坊的表记容大奶奶“噗嗤”一笑:“这位郑老爷也真是巧了,绣品是从珍珑坊买的,贺礼又是金玉坊那边拿的,到哪里都躲不开咱们容家!”
容二奶奶也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细白的牙齿:“可不是呢!”
飞红将那盒子打开,里边是一个珍珠镶嵌的璎珞,璎珞的坠子是用瓜子金打出来的一对蝴蝶,翅膀上用的是红宝石和琥珀镶嵌,尤其可贵的是那两对眼珠子,用了黑宝石的碎料点缀在上边,格外引人注目
“哟,这可是金玉坊的新品”容大奶奶啧啧称赞:“这璎珞仿佛还只做了两件,一件放在金玉坊,一件运去了京城,没想到这郑老爷竟如此大方”她将那璎珞拿出来看了看,皱着眉头道:“这璎珞少说也得三千多两银子,他为何要送这般贵重的礼物?便是珍珑坊给他最低的价格儿,一年里也匀不出三千两来呢”
秋华坐在椅子上也皱眉不语,这粥云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贺礼未免也太贵重了些
忽然容二奶奶出声说话:“这粥云去年里头死了夫人”说完这句,却没了下文
容大奶奶将璎珞掼到那盒子里边,忿忿道:“未免那粥云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来娶秋华不成?”望着秋华那尚未脱去稚嫩的脸,容大奶奶忽然又失笑道:“看我想的!秋华才十岁呢,他粥云不至于要等五六年不成亲罢?”
容二奶奶点头应和,眼睛却往季书娘这边瞄,看得季书娘好一阵慌乱,连连摆手道:“綾娘,你别看我,我也只是上次在园子里头和你们一起说闲话儿时见过他一面,再也没有过来往”
“那方才夏华说的万里江山图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容大奶奶目光敏锐的盯住季书娘不放,将那盒子里的璎珞又拿了起来,拨弄着下边一颗东珠坠子
季书娘的脸一红,低声答道:“上回那万里江山图还差一个角没有绣便被抢走,那郑老板说不用再补绣了,直接拿了去装屏风架子,可早些时候他又将这绣品叫大弄了给我,说想要我将那一角补起来,我这几日正在忙着做这事呢”
“书娘,莫非那粥云因为怜惜你,对你有了几分情意不成?”容大奶奶笑吟吟的看着季书娘的头越来越低:“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粥云口碑还不错,和三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他真有那意思才好呢”
秋华听着大伯娘调侃着母亲,脑袋里也是晕乎乎的一团,郑老爷对母亲存了情意?这样说来倒解释得通为何他要送这么贵重的贺礼,可他只见了母亲一面呀,他的喜欢难道就这样轻率?她拼命的回想着这大半年的事情,粥云帮助自己追回绣品,他请母亲补着绣万里江山图,他给自己送生辰礼,这些事情都积在她脑子里边,好半日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秋华,你也不必惊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粥云是个鳏夫,你母亲又和离了,若是两人有缘能在一起,那可是再好也不过的一桩事儿,你可别有想法”见秋华瞪着眼睛在那里坐着,只是不说话,容大奶奶以为她有些想不开,不由得耐心劝导:“做女儿的总消母亲过得好不是?”
秋华听着容大奶奶这般说,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站起身来走到母亲身边跪倒在地,抓住季书娘的手道:“母亲,秋华真心消你能过得舒心,若是那郑老爷真的有意于母亲,母亲也觉得他合意,秋华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母亲的手好凉,秋华心里头想着,一滴热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落在了季书娘的手背上,随云苑的那些事情恍若还发生在昨日,而这一切却离自己很遥远
季书娘抬起脸来朝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勉强的笑了笑:“你们这样说,我都几乎以为是真的了,只是我想你们应该想错了我是一个和离了的妇人,他粥云的家世条件,找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会看得上我?”
容大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听了这话,季书娘怔怔的坐在那里,握住秋华的手,望着园子外边的几株桂花树,米粒大的花朵攒在枝头,形成了大团大团耀眼的金黄,随着微风,不住有小小的花朵从枝头吹落,不住的旋转着身子掉在了地上
“别说这些了,我们用饭罢!”夏华瞥眼瞧着松砚和李妈妈端着托盘从外边走了过来,推了推春华:“许久都没吃过王嫂的饭菜了,远远闻着都觉得香呢”
热腾腾的饭菜让屋子里的话题开始发生了转变,大家都开始说起王嫂的饭菜来:“王嫂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可不是,我们锦绣园那个厨娘真该跟着王嫂来学学才是”夏华鼓着嘴儿道:“最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菜做得实在不合口味,我都快吃不下饭了”
春华喝了一碗汤,将碗放下,从金枝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朝这夏华笑了笑:“夏华,你可千万不能叫锦绣园的厨娘来跟王嫂学”
“这又是为何?”夏华很不服气的反驳道:“本来就该虚心学习才会有进步,跟着王嫂学了,她的菜才能做得更好吃些”
“若是她的饭菜美味可口,那你岂不是要多吃了?多吃了以后,那你……”春华笑着往夏华的脸和身上瞧了瞧:“现儿你已经有珠圆玉润的趋势了,若是再吃多些,我恐怕你嫁人都有难处了!”
容大奶奶听了春华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拿着竹箸便敲了春华一下:“说什么混话呢!你二妹妹才是人家抢着要的好媳妇儿,圆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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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容夫人贪墨事发
( 容夫人低头一看,那几个丫鬟婆子全是随云苑的人看着她们一脸的愤恨容夫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肯定是这秋华哪里做得不好让这些下人们一起来主院告状了
“你们不要着急,站起来说话”容夫人换了一副笑脸,仿佛十分的和蔼:“月妈妈你且来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我们随云苑已经三个月没有发放月例了”月妈妈站起身来委委屈屈的看了容夫人一眼,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了下去:“我们都是指望着这月例拿回家去养家糊口的没有月例这怎么行?”
容夫人眼皮子跳了跳沉着脸不说话,没想到这随云苑的丫鬟婆子竟是为这事儿来的没想到这月妈妈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领着下人们吵到主院大堂上来了
这月例原本是她叮嘱了贾安柔不要发给随云苑的,当时两人商量定了,若是秋华跑去祖父那边诉苦,两人就推说这事儿太多,一时半刻给忘记了,赶紧补发便是可后来秋华却再也没来问过,容夫人和贾安柔心想着这秋华大约是随了她娘的性子,外边看起来精干,其实内里还是怯弱
想了想这些年秋华的言行举止,容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安柔,你只管安心拿着银子便是,自己用也好,给嘉文留着也行你瞧瞧秋华,可找过她祖父说过什么事儿没有?还不是外边装得厉害些?真遇着什么事情,却成了闷嘴的葫芦了!我估摸着那秋华肯定是自己掏钱在发月例呢,你不是说她珍珑坊生意好吗,哪里还在乎这点小钱!”
两人商量了一阵,觉得以后随云苑这月例银子便可以安安稳稳的收到自己荷包里去,十分的得意,过了三个月都不见秋华有动静,两人更是心安,慢慢的将这月例的事情都忘记了,没想着今日随云苑的下人们却突然发难了这件事情若是追起源头来,那还不是会扯到自己身上?想到此处,容夫人只是闭嘴不语,干脆装聋作哑
“随云苑月例三个月没有发放?”容老爷听了大吃一惊,转向容夫人问道:“这月例不是每月初一就按时发放的吗?”
秋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容老爷行了一礼,缓声道:“祖父,六月份的月例没发放的时候我便去问过,我们随云苑的月例都由三少奶奶代领了三少奶奶一片好意,觉得秋华大手大脚,想要帮着秋华保管这月例银子,秋华的倒也罢了,可下人们的总该发给她们,她们不比秋华,家里还等着她们的月例银子回去呢”
尽管秋华说得委婉,可在场的人听了个个心里雪亮,这三少奶奶可真是厉害,才掌了权便克扣随云苑的月例银子,这是欺负秋华年纪小不是大家都斜着眼望向了贾安柔,看她会如何回答
“这倒是奇怪了,月例银子分明就是你领去了,为何又要怪到我身上?”贾安柔不慌不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笑嘻嘻的望向秋华:“秋华,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糊涂了?”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秋华心里一怔,没想到贾安柔脸皮厚到了这种地步,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应该是在领帐的簿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见着容老爷的目光疑惑的扫了过来,秋华只是淡淡一笑:“祖父,秋华有没有签字领钱,莫非自己还不知道?我随云苑已经有人去向三少奶奶问过月例银子的事,她并未否认月例之事,若是没有领钱,为何又有那种说辞?祖父若是不相信,尽可以取了那簿子来看看便知”
秋华自幼学着季书娘习的簪花小楷,她又从未在领钱的账簿子上签过字,所以她自信那签字的人绝不会写出她那笔字来
账簿子取了过来,容老爷翻开一看,贾安柔所说不假,连续三个月都有秋华的签字,他将账簿子摊在桌子上边,有些苦恼的望向秋华:“你自己来看看”
秋华朝飞红点了点头:“你将我的习字帖子拿出来”
将自己的帖子捧到容老爷面前,秋华声音有些气愤:“祖父,秋华连那领月例的账簿子都没有见过,何来签字之说?祖父可以看看秋华素日里的字迹,可否与这账簿子上的笔迹一样?”
容老爷将账簿子和秋华的习字帖子放到一起比照了下,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合上了账簿子,一双眼睛严厉的盯着贾安柔不放:“老三媳妇,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何那账簿子上签的名字笔迹和秋华的完全不一样?”
秋华轻蔑瞥了贾安柔一眼,凉凉的说了一句:“三少奶奶,你签字前难道不去打听下我素日习的都是哪种字体?”
春华笑着搭腔:“三少奶奶,你若是问我便和了,我准会告诉你秋华习的是簪花小楷,只是她还自己改良了下,只得其韵不得其形了”夏华在一旁却是掩嘴一笑:“即算告诉三少奶奶,她一时半刻哪里又能临摹出来?这簪花小楷娴雅婉丽,清秀灵动,没有灵性可万万习不出来的”
贾安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在那里,好半日说不了话,容夫人见侄女闭嘴不语,眼睛却在往自己这边看,好似要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赶紧笑着打圆澈“这不是安柔好心想让秋华节俭些,帮她保管着了?安柔赶紧去将那银子取了来给秋华罢,随云苑这么多下人等着这月例,收得久了也不好”
听着容夫人这般说,贾安柔自然知道姨母是在找台阶给自己下,赶紧站了起来朝容老爷行了一礼:“我本意是想帮着秋华改掉那手松的毛铂既然随云苑急着要钱用,我这边去取了来,完璧归赵罢”
“慢着”秋华踏上前一步,两人面对面的站在了一处秋华的个子虽然还只到贾安柔的耳垂,可气势却是十足,那眼睛闪着冷冷的光,将贾安柔震慑得倒退了一步:“这银子暂时还不着急要,先要弄清楚这账簿子上边的事”秋华走到桌子那里拿起账簿子,哗啦哗啦的翻了几页:“这月例银子都可以不经本人过手便由别人签字代领了,那还有什么不能做假的?三少奶奶跟着祖母打理内务也有三个月了,还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又犯了糊涂呢!”
容老爷看着那本被秋华翻得哗啦哗啦响的账簿子,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倒要好好查一查”他转脸望向容夫人,脸色严肃:“你不是夸老三媳妇聪明,一带就上手,做事勤勉踏实,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儿!”
容夫人的脸涨得通红,陪着笑脸道:“老三媳妇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她还不是心里存着怨气想要教训下秋华?”
正说着话,华瑞堂那边一个管事妈妈走了进来,朝容夫人行了一礼:“夫人,前日那个杨老板带着伙计送米过来了,等着你付银子呢”
容夫人听了心里大喜,暗道这杨老板来得真是时候,她此刻正巴不得赶紧离开大堂,免得容老爷将这把火烧到她身上,于是站起身来就跟着那管事妈妈往外边走了去秋华见着容夫人身影刚刚消失在大堂的门边,这才对容老爷说道:“祖父,祖母方才说三少奶奶跟着她管账这几个月,做得清白干净,秋华实在难以相信,便是几十两 ... [,]
(月例银子都要克扣,更别说大头了,我想请祖父查查帐比如今日不是来了个卖粮米的杨老板,你何不去问问他卖粮的价格,再看看账面上的数目,看能不能对得上来?”
容老爷从去年开始变一直在想着要容夫人将账簿子交出来,苦于找不到由头,若是他想查账,这账面肯定已经做平,怎么也查不出那被贪墨掉的银子,现儿听了秋华这般说,眼前一亮,这委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秋华这主意好,我倒想去问问那杨老板,再和合下账簿子”
贾安柔听到此处,脸色发白,她朝林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着人多溜出去向容夫人通风报信没想飞红早就得了秋华的叮嘱,特特的盯着林妈妈的一举一动,见她缩着身子往丫鬟婆子群里退,正挨着墙往外走,飞红快步奔了两步拦住了林妈妈,笑着问:“妈妈,三少奶奶都不着急,还在后面人堆里边呢,你倒这么着急了,这又是为什么?”
林妈妈赔笑道:“人年纪大了便有些不方当,早上起来多喝了一盏茶,现儿尿急了”
飞红噗嗤一笑,闪着眼睛往林妈妈脸上招呼了过去:“妈妈,我来扶你去茅厕,免得你老眼昏花,掉坑里爬不上来!”
秋华朝飞红点了点头,笑着赞道:“好丫头,没有枉费我素日里边教你要尊老爱幼!你扶着林妈妈去茅厕罢,直接来华瑞堂找我便是”
飞红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是”,笑着对林妈妈弯了弯身子:“林妈妈,咱们走罢”旁边冲出了一个人,挽住了林妈妈另外一只胳膊:“妈妈,我刚好也想去那边,咱们一起去”林妈妈转头一看,却是容大奶奶身边的金枝,知道自己动弹不得,只能苦着脸被她们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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