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王妃喃喃道:“痴人,痴人,他果然是痴人。”两人走到一座石林,她皱眉道,“这里怎么杀气深深,怨魂冲天?”
“孩儿正要禀告娘和王爷,前几日有几个刺客欲潜入拾花园行刺王爷,孩儿已经把他们处理了。”
秦氏王妃惊讶:“什么刺客?”
“听说叫什么无机剑派的高手,孩儿觉得也不过尔尔。”
“唐云凤?”
“好像是有这么个名字。”
秦氏王妃脸色大变:“他是成儿的授业师傅。”
“他已经成为王爷的大敌。王爷顾念他们师徒的名分,迟迟不动手,反把他们养得嚣张起来。朝廷的一些大人物,特别是王室,屡屡用他们行刺,他们简直成为刺客行当内的毒瘤。”
秦氏王妃想起当年刺杀子昭的事情,内心震动:“你真名叫什么?我知道你不会叫谢逸。”
“娘亲为何一见我面便知道我不姓谢?莫非娘亲见过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女子?”
秦氏王妃有些失神:“你不认识李清?外面的人都叫她李清。”
“她在哪里?孩儿从来没有见过。”
秦氏王妃道:“成儿曾经很迷恋她。你和她眉眼倒有九分相似,只是处事手腕全然不像。你这孩子倒有些我昔年的性格。”两人惺惺相惜起来,秦氏王妃又道:“成儿有时心软了点儿,这点最最误事。你帮他多留心些,也早早给娘生个孙子。”
逸王妃脸红了:“孩儿,孩儿已经有两个月了,没好意思告诉王爷。”
晚上,罗成迟迟未归,逸躺在床上等他,想起“成儿曾经很迷恋她”这句话,心头似火般灼烧起来。她记起曾经陪罗成寻找小坏的经历,忽地明白罗成找的不是小坏,而是小坏的“朋友”李清。肚子里似乎动弹了一下,逸摸着肚子,越发不安。罗成回来,见她还未入睡,笑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逸靠着他的下巴:“成哥哥,我想回一次江南,特别想念江南的风光和义父家的甜食。”
罗成亲了她一下:“我让大奈派马队给你运甜食回长安。”
逸摇头,眼泪落下来:“我真的想回家看看。”
罗成诧异:“好好的为什么哭?真想回去,我派人送你回杭州就是了。”他思绪涌动,白日发生的情形历历在目:他站在禁军营内,面前直直跪着薛万彻,一脸倔强的表情:“爷,这事情是末将一人的主意,与老王爷和太子无关!”
他连抽了薛万彻二十鞭,对方还是昂首道:“太子和燕王救末将于刘贼军中,末将这条命就给了太子和燕王!”
他愤怒地扔下鞭子:“你有种!下次再让本王抓到,我亲手砍了你脑袋送到幽州!”他对着外面喝道,“翟青进来!”
翟青走进,单腿跪下:“爷!末将疏忽,险酿大祸,请王爷治罪!”
他指着薛万彻对翟青道:“看到了吧!你将来每一日都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们曾经是你的兄弟!曾经是你的长辈!曾经是你的上司!他们都怀着不臣之心!你的责任就是保护禁宫,就是保证禁宫内连一只有异心的鸟都飞不进去!这场战争比山东之役还要可怕得多,你牢记了!”
黑夜中,他吻了妻子一下:“我还要处理高开道的事情,没法陪你了。”
秦氏王妃听说逸要回杭州,劝告儿子:“她是有身子的人,你该把她留在家中静养。”
罗成又惊又喜:“真的,她怎么不告诉我?”
“两个月了。”
罗成想了想:“不过去次杭州,应该没什么事情。她这时还能走走,等肚子大了,可就真要养起来了。”
罗成派了自己的贴身随从护送妻子到杭州,沿途无事。到达谢先生的庄园后,发现谢先生外出寻访高僧,已经三月未归。随从在庄园旁边住下。半夜,逸化妆成采莲丫头,从谢氏庄园的河道悄悄溜了出来。等在岸边的是几个南诏的女子,她们一起跪下:“小姐!主人让奴婢等接小姐回南诏。”
“我爹还好吗?”
“主人身体安康,只是惦记小姐。”
逸笑道:“真的想死爹爹了,请他到长安来,他又不肯,莫非还生气我改名谢逸?黄逸与谢逸有什么区别么?我总是他的逸儿。”她和丫头们一起乘船南下,心想:这件事情只有爹爹才能帮我完成,可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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