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你肯配合我的话,”于剑萍话锋一转,“我可以考虑答应你某些要求。”
“不知道你想我怎么配合呢?”俞清雅忽然很好奇她打算怎么打发她,故意装得饶有兴致。
“逸飞是个叛逆的孩子,我不能出面,所以要由你想办法让逸飞离开你回家。”于剑萍眼里掠过得意的神色,她以为俞清雅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俞清雅问得直截了当。
“我会在金钱上补偿你。”于剑萍准备从包里拿支票。
天啊!简直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俞清雅好笑又好气,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眼里用钱来打发的坏女人了。
“这是100万元的支票,你拿走吧。”于剑萍将支票推到她面前,“我想这笔钱对于你来说很重要,要出什么唱片都没问题了。”
她的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俞清雅。她没想到自己的梦想会被别人用这么讥讽的语气说出来,还和金钱联系在一起。这么荒唐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一种强烈的受辱感令她冲动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简太太,我想你真的误会了。”她冷冷地盯着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所以白费心机的人是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于剑萍脸色大变,“嫌钱少吗?”
“我只想告诉你,你儿子肯不肯离开,是他自己的事,我不会强留他。但是他会不会回家,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说完,她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这个丫头不简单!看来自己低估她了。
于剑萍愣在原地,陷入沉思。本来以为一百万就可以轻松打发俞清雅了,没想到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不可低估。从外表上看,这个丫头清纯秀美,衣着朴素,一点也不像有心机的人。可偏偏这个黄毛丫头那么懂得耍手段,居然能把向来不恋女色的逸飞哄得团团转,实在大出她这个母亲的意料。
更令于剑萍诧异的是,俞清雅回绝她的态度是那么坚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来她的胃口不小,分明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她从心底冷哼出来,一个黄毛丫头想和她斗心眼,那真是用错了地方。想她于剑萍纵横商坛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斗不过她吗?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这个别有居心的丫头乖乖就范。
从咖啡厅逃离出来,俞清雅只觉得心痛莫名。她以前完全没想到,简逸飞竟然是个富家子。这么久以来,他装出一副落魄的流浪汉模样,博取了她的同情,让他和自己同住一室。她自问对他关怀备至,却不知他一直戴着假面具示人!
什么贫寒出身,什么被高利贷追债,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是在愚弄她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失望和冰凉,最最重要的是,他那番深情款款的话也是假的吗?和她一起追梦,和她分担追求梦想的艰辛?
她无法相信那个说要与她共度此生的男人,竟然一直在欺骗她。其实她早该怀疑了,他花钱一直那么大手大脚,从没吃过家常小菜,还有他总是玩世不恭的言行,分明一切都暗示着他根本不是什么贫寒子弟,为什么这么多的破绽她都没看出来?
她深深地懊悔,为什么自己一直没看穿他,任他愚弄?他一定很得意了,这么大的谎言都没有被拆穿,他打算一直骗下去吗?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配合他玩这种无聊游戏的小丑吗?
俞清雅只觉得胸口发闷,步履沉重,不知该往哪里走。回公寓吗?他会在那里等着她?继续演他没演完的戏码?
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来电,是展翔打来的。
“清雅,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掉了?”展翔关切地问,“你回家了吗?”
“回家?”她苦笑一声,“我不想回去。”
“那你现在在哪里?”展翔听出她语调的不对劲,“我去接你吃饭好不好?”
韩国菜馆里。
俞清雅面色低沉地坐着,一言不发,桌上的菜也一点没动。她实在没有胃口。
展翔忧虑地看着她,“清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你尝试过被人欺骗和愚弄的滋味吗?”她呆呆地冒了一句。
“和你男朋友有关吗?”
“男朋友?”俞清雅心一扯,胸臆间隐隐漫开苦涩。他算她什么人?能算男朋友吗?她不知道。可是她明白,当他在餐厅里向她表白要与她一起追梦时,她就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本来,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无法言喻的甜蜜感与震撼感包围了整个身心之后,她明白简逸飞已悄悄地嵌进她的生命。“男朋友”只是个暂时没定性的称号而已,她的心已经向他靠近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失望和心痛。
“吵架了?”
俞清雅摇摇头。她再也不想和他吵架了,那些只能是两人两情相悦时的Сhā曲,是爱侣间甜蜜的回忆,而现在,他们应该回归各自的轨道,做回和从前一样的陌路人。
“我要喝酒。”她神情黯然地低语,“醉了也许就会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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