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乔治太太人好好,还请我吃她亲手做的蛋糕。” “呵呵,你喜欢就好,他们有意收养你,我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莱安立即惊讶地转过头,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失声叫道,“你不要我了?!”大眼里的泪水渐渐积聚。
“当然不是。”唐睿收紧手臂抱住他,柔柔安抚道,“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只不过这次碰到麻烦了,不知道回不回得来,所以——”
“什么麻烦?!你别瞎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大声叫着打断他,“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怎样都要!别像妈妈一样离开我…留我一个人呜呜呜……”说着说着哭倒在他胸前。
“别哭了,乖。”唐睿拍着他背,温柔地拭去他的泪水,缓缓道,“这次可是去占据他人的领地,很危险,真的可能会回不来,我怎么能让你跟着去涉险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在你身边!”紧抱住他脖子,死不放手。
“不许任性,你是无辜的,别跟着牵扯进来。”感到怀中的人儿不易察觉地一僵。 ——“少爷,电话。”马修适时敲门。
“好,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回来。”温柔地亲了下少年的额头,便放开他,起身走出房间。 书房外
“少爷,这样好吗……”马修有些不忍心地偷望着书桌前正专注翻看资料的少年。
“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么?”唐睿优雅地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道,“给他点时间,他现在在我和兰斯洛之间走钢丝,我想知道他到底会出卖谁。”
“可是少爷……你不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吗?” 唐睿淡淡一笑,烟雾拂过他英俊的脸庞,那双恶魔般的邪眸中透出狩猎者独有的光茫。
“那…裴总等得了吗?会不会有事……?”马修又担心起来。说到这个,唐睿一脸不以为然:“那家伙一定会撑到我去才会有事。”
“嘿嘿,少爷要是不担心,为什么提早对莱安出手呢?诚实一点没什么不好啊。”马修的特点——就是能够以无懈可击的恭敬姿态说着不恭敬的话……
“啰嗦。”用脚踩熄烟头,走回书房。
“少爷,不能在家随手乱扔烟蒂。”回答他的是嘭上的房门。唉,马修叹了口气,还是比较替美少年担心,悄悄为他祈祷,希望他回头是岸。太嫩,玩不过他们的……
有的男人确实坏出了水平,坏得漂亮。他风度翩翩、教养良好、谈吐携雅、处世练达。跟他相处极舒适,他会不动声色地揣摩你的心思,不着痕迹地照顾你的需要,你只觉得愉快,不知道局面已经被他控制,这局面包括你的心。
等你惊思到危险,想抽身已经迟了,看他只觉他邪得那样有味道,坏得那样令人动人——你已输给了他。等他现出狰狞的面孔,你绝对无奈他何,打落门牙和血吞的结果是一定的。
——碰巧,唐睿就是这样的男人。 有点舍不得美少年莱安了…… 11 豪华房间内,一个魁梧大汉正跟一个美貌男子对峙着。
“快吃!”大汉粗声粗气地拿着碟子,右手叉了块肉要往他嘴里送。
“你裴爷爷有手干嘛要你喂?”很不给面子地别过脸,四肢僵硬地躺在床头,“当然,要是美人就另当别论了。”
“你到底吃不吃?!”僵持半天了,大汉真想把东西强行塞进他的嘴,可碍于老大交待不能对他动粗。
“我要自己吃。”转头,意思非常明白地看着他。 “不行。”断然拒绝。 “那就给我滚出去。”
“先生交待一定要让你吃!”大汉不耐烦了,举起叉子就要往他嘴里塞。 “啊啊啊——我要告诉兰斯洛你非礼人家!”敏捷地撇头避过。
“你——!”大汉举着叉,咬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大对他的目的这幢房子里的都知道。
“我要告诉他你摸我ρi股。”发现他的弱点,为此裴臻笑了,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我要告诉他,你摸了我连他都没摸过的地方……”
“你——!!”大汉眼睛瞪得更大了,在思索着老大到底会相信谁的话。
“不用想了。”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裴臻表情一敛严肃道,“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宁杀一百也不愿错放一个的。”
“……”大汉咬紧牙根,还在挣扎。
“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乖乖吃饭。”说得非常好心,很能理解他的处境,“不会让你为难的。”
“……什么事!”牙关好不容易迸出三个字。
“那个,嘿嘿……你知道的啦,男人嘛——”忽地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躺着的时候没事干,就想到了我那堆红粉知己,然后想着想着就想……”眼睛朝自己胯下一瞄,然后转头期盼地望着大汉。
“你——我喜欢的是女人!”急忙红着脸大声声明。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男人的!
“对不起,打断一下。”裴臻眨眨美眸,“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挑,但一定的品味还是要坚持,你这样的我还……”非常抱歉的朝他笑笑。大汉反倒松了口气,但一想又吼道:“别想我给你去叫‘外卖’!”
“哈哈哈,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解决。只不过……”脸一红,羞涩地垂下眼帘,“麻烦你把镜头给我暂时贴上,我没有拍成|人片的爱好。”
大汉盯着他,想了想道:“要多久?”
“唉呀呀,你这个问题问得很伤人家的自尊心耶,叫人家怎么回答嘛。”用很不可思议同样身为男人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眼神盯着他。大汉叹了口气,妥协了,随后拿起块布盖住墙角上的摄像头。
“等等,再麻烦把我的右手放上去。”瞟了眼自己的手,表示需要他的帮助,“还有纸巾。”
“要不要我帮你拉裤子拉链啊?!”大汉满脸嫌恶地抓起他的手放到他的重要部位。抽了两张面纸扔给他。
“哈哈,谢谢啦,这就不用麻烦了,小范围内还能运动,就是估计时间会长点。”笑嘻嘻地活动了下五指给他看,接着,“你要留下看我也不介意啦——”
话未完,大汉已经飞也似地逃离房间,好像他是病毒细菌。门呯地被甩上后,裴臻已经憋不住笑倒在床上了。一手忙不浪费时间地拿出电话——
“你是谁?”一道冷冰冰的沉稳男音从电话里传来。 “哟,宝贝~跟小美人快活得都把我给忘了是吧?”语气哀怨。
“怕只怕正好相反吧。”那头低笑了两声,却无一丝笑意,“裴总是不是玩得不亦乐乎、流连忘返了?那个兰斯洛的床上功夫想必让裴总很满意。”
“哇哈哈哈哈……好酸啊~~~”裴臻止不住的大笑着在床上翻滚。 “你不准备回来了是吧?”口气还是非常不好。
“没办法,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小兰兰要回来弓虽暴人家,我得等他。”说着还夹带一丝憧憬。
“呵呵,那我不打扰了。”声音柔柔的,却透出一丝危险。
“真是冷淡呢。”裴臻不满道,“这种时候宝贝你应该叫两声我听听,勾引得我受不了自行解决才不会找别人嘛~”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电话女郎。” “好没情趣喔——那你什么时候来救人家啊?” “你自己怎么跑过去的,就怎么跑回来。”
“奇怪,你在气什么啊?” “你自己心理清楚。”
“唐睿……”顿了顿,那头忽然轻叹道,“有时候我想,我们两个是不是都太冲了……也许小美人更适合你……”话完,随着一声叹息,按下结束通话键。那头唐睿怔怔地拿着电话,好一会才轻喃出声:“你等不及了是吧……”
“啊?现在?人员还没调配完全呢少爷。”马修接到命令,皱起眉头,无法理解自家少爷的用意。
“对,就是现在。”坚定的回答不容改变。 “你刚才不是说要等的吗……”
“速战速决。”淡淡瞥他一眼,神情有着不容挑衅的强势和权威。
来到莱安的房间,少年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心乱得根本无法入眠,听到声响,宝石般明亮的眼眸瞪得大大地望向门边的英俊男子。
“莱安,我得走了,你的事我已经交待下面的人了,你保重……”嘴角边仍是一贯牲畜无害的笑容。
“……可以不去么?”莱安呐呐地小声问。唐睿轻轻踱步到床边,抚了下他额前垂落的发丝,笑叹:“黑道的世界就是强者为王。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唯有变成最强的那一方,才有资格活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危险,莱安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以及醇酒般男性迷人的气息。抬起头,他看到这个男人挂着一丝邪邪的而又霸气十足的笑,正温柔忧伤地看着他——此刻,他知道他已欲罢不能。
“我跟你一起去!”眸中闪过错综复杂的情绪,最后归于冷静。 “呵呵,别傻了。”弯下腰,在他发际轻轻印下一吻,便欲转身离开。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会拖累你的!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而且,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神坚定不移地凝视他,宣告他的决定。唐睿顿步,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莱安眼神突然闪烁起来:“我……我在书房里看到你要去的地方……我爸曾经带我去过,我记得路……总之——”
“好吧,带你去。”唐睿没有听他说下去,牵起他的手,一起出行。莱安看着彼此交握的手,在心里深深吁出一口气…… 巴哈马
“先生,您回来了。” 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兰斯洛才风尘仆仆地从外回来。
“嗯,他怎么样?”好不容易把几个地头蛇忽然兴起的乱子解决了,兰斯洛一回家就只想到他。
“吃了晚餐睡到现在。”大汉恭敬的回答,当然省略了其中的小Сhā曲。
“他倒睡得安稳。”瞥了眼屏幕里安详睡着的某人,唇边不觉泛出一抹宠溺的笑。 “先生您吃饭了没?要不要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他在等我吃他吧。”以眼神示意可以把镜头关了,便踏步上楼。
推开门,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沉睡中的美丽脸庞少了份狡狭、玩世不恭,多了份安宁、孩子气。兰斯洛不禁坐在床边,拂开滑落脸颊的柔亮黑发,勾勒起他出色的五官,手指轻轻抚过总是带着玩味微笑的唇,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唔……回来啦……”被脸上的触感弄醒,眼睛还未睁开,扒开他覆在脸上的手,嘴里习惯性地咕哝着,“鬼混回来别碰我……”
“知道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去鬼混?”摇头笑笑,沉醉到竟没发现刚才的异样,低头靠在他耳边,用叹息般的语气,叫唤他的名字,“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嗯?”头脑立时从半梦半醒间惊醒,侧过头唇与唇之间只相隔一指距离,“哟,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蓝眸立刻凝起,“唐睿么?!” “没有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要回来弓虽暴我了么?等得我都睡着了。”
“你好像比我还迫不及待。”他的蓝眸闪着,低醇的嗓音像阵风,拂过他泰然自若的脸。
“如果你让我有快感的话。”裴臻接道,笑容自脸上晕开,徐徐勾勒一弧的邪魅。
“试试吧……”兰斯洛浓烈地凝视他,欲低下头吻他,却被不经意地避开,也不强求,改为在他颈部吮吻徘徊,手指慢慢解开他的衣扣,一颗,两颗……
“喂,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被弓虽暴的某人有些不耐烦了,“这是弓虽暴!不是Zuo爱!你懂不懂什么叫弓虽暴啊?要不要你裴爷爷教你?”
兰斯洛深吸一口气,上床倾身压住他,以膜拜之姿沿着他的胸口的线条舔吻,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拉开他皮带的手尽管强自抑制仍有些微颤抖……
好一会,终于从他身上爬起,放弃似地颓废躺到一边,看着他衣衬半敞性感撩人的模样,的确激起他心中一股莫明的欲望——但清楚的知道不是情yu。
“哈哈,你果然不行。”裴臻侧头盯着他眼里的情绪,意料中地讪笑道。 “我有很多情妇。”兰斯洛辩解道,“也玩过男人。”
“哦喔~那就是我没有魅力啦?”很受伤的表情。
“没有那回事!”兰斯洛握紧双拳,松开,抬手再次抚上他的胸膛,说出一直以来的困扰,“我是无神论者,可是我竟然会觉得连碰你都是亵渎。”
“……你那是变态。”裴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样,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手搂过他的脖子,在他颊上印下一个吻,紧紧抱着他不愿松开。此时,突然一人咚咚地跑上楼来,一把推开门:“先生!不好啦!——啊,对不起!”莽撞地大汉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忙背过身去。
“什么事?”兰斯洛也不介意,仍紧抱着怀中人。
“有大队人马闯入卡地岛!竟然能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中心区域!那里放置大量火药,我们的人不敢冒然开火!”
“有内贼。”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兰斯洛虽有惊讶仍不慌不忙地从床上爬起,盯着身边的人,直觉道,“是你干的?”扬起眸,隐藏起所有情绪的眸子,看来让人喘不过气,充满压迫。
“哈哈,又来了。”裴臻嘲讽地回视他,“你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要不然也不会花费可观的人力物力把仓库转移到另一个无人岛了,无非是怕我泄漏秘密。”
兰斯洛被他回堵得无话可说,只能道:“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又不放心地命人拿来药物,亲自加量注射进他体内,“有什么需要找强尼。”指了指一旁的大汉,便穿上衣服急匆匆地走了。
“先生!我也要去!”唤为强尼的大汉急道。他才不要和这家伙单独待在这里!
“不,你看着他。”兰斯洛冷声打断他,回看一眼床上的人,轻扯嘴角,“不要小看他,他能活到今天,靠的绝非侥幸。”
“……是。”大汉虽然应声,可依然不相信床上小白脸一样的家伙有什么本事。
兰斯洛走了没多久,床上的人就不安份了:“强尼甜心,我渴了。”
“你乱叫什么啊?!谁是你甜心!”大汉满身鸡皮疙瘩地吼,转身给他倒水。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一股剧痛由颈脖处传来,多年的备战经验使他身体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可还未来得及动作一脚已经迅速袭上他的腹部,迫使他弓身跪坐在地。
“你——”眼睛像见鬼似地瞪着他,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让他整个人仰倒。
“对不起了强尼甜心。”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那抹无可挑剔的魅惑笑容,“因为太过迷人的关系,我得保护自己,唯有变成最强的那一方,才有资格活下去。”唇邪邪的往后一勾,画出一道冷硬无情的曲线。这家伙不是早已经四肢无法动弹了么……还是加量的药剂……哪来这么强的力气……他是人么……
——带着这些疑问,强尼眼皮撑不住地耷拉下来,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天空挂着一层厚厚的云,时涨时落的轰鸣声来自浪涛,澎湃和怒吼来自推波助澜的风。
“少爷,他来了。”马修拿着望远镜搜寻着海面,突然视线内出现另一艘游艇。
“我去会会他。”唐睿走上甲板,望着迅速接近的白色游艇,嘴角的笑意更浓,像是无畏的帝王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是你。”等两艘游艇几乎靠在一起,兰斯洛也从船舱里走出,没有意外地盯着他,甚至不掩赞赏,“目前为止,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你是第二个。”
“这并没有什么难的。”笑容中透出十足的自信。 “我雇用的佣兵全是一流的,你能进入中心区域,这对其他人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呵呵,你可以这么理解不可能(impossible)——I’m possible(我是可能的)。”
“呵呵,好狂妄的口气。你就不怕我命人开火?这岛上的火药能把整个岛炸上天,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夸张。” “相信我,那是你的损失。”
“我凭什么相信你?”兰斯洛微微一笑,手一挥,十几个黑衣酷保镖已经举枪踏出甲板,对准目标。
“我也是有备而来的。”从容不迫的笑容从未自脸上褪去,“更何况,你要是开枪,你的心上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不痛不痒地击中他人的痛处。兰斯洛眯起眼,双目中寒光四射:“你跟他已经到什么地步了?伟大的爱情?至死不渝么?”说着不屑地嗤笑一声。唐睿闻言感兴趣地挑眉道:“你好像很瞧不起哪,你对他难道不是伟大的爱情?至死不渝么?”
兰斯洛立即露出鄙夷的笑:“任何感情都及不上我对他的,他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一切。” ——
“喂,你有那么好么?”此时一道带笑的男音从旁传来。
“你觉得没有吗?两个人为我血战耶~”另一道华丽的男中音悠然回答。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让甲板上对峙的两人一个惊愕诧异,另一个也没什么好脸色。
“哈哈,我终于明白他对你的感情了。”其中一个白净斯文,眉宇之间却透着些许的桀骜不驯的男子笑道,“所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女神,这女神是只能看,不能碰的,只能远远地、远远地膜拜与仰慕,绝不能亵渎了她。她是真实存在的也好、是我们自行勾勒的完美典型也好,总之她就是我们心中最美最好最梦幻的一切。”
“如果你是夸我的话,能不能把那个‘女’字去掉?”另一个长发飘飘,每个部位都好似精心雕刻过的美貌男子撇嘴道,“人家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诶~”
“喂,兰斯洛。”拉塞尔朝甲板上的人招手,“我说的对不对啊?这女神是让人想起来的时候,这里——”指了指胸口肉麻道,“会好酸好疼,嘴角偏偏还忍不住微笑。”
唐睿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说的,好像是天敌。”走下游艇,朝他俩走来。
“的确是天敌。”拉塞尔笑道,“遇上他,就只能投降,一颗心捧在手里珍重地献给他,他却视而不见。”
“——住嘴!”被说中心事的兰斯洛眸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也跟奔下游艇,一手揪起长发美男的衣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这么粗鲁嘛。”裴臻拍开他手,咧嘴道,“拜你所赐,经过你DPAD的洗礼,你的一般药物对我都不会起作用,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副作用。”
“……你又骗我?!”兰斯洛咬牙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情这个东西果然最令人忘乎所以,好比一把利剑。
“谁让人家演技好呢?”裴臻没办法地摊手。
“好……好……”兰斯洛不断地呼吸,宛如一头受伤的狮子,忽地阴沉地笑起来,“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仁——”说着一把揽过裴臻的脖子,抄出一柄枪抵着他太阳|茓。
“你下不了手的。”唐睿凝神盯着他,温柔的语调挟带诱哄。
“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霸占。”兰斯洛阴阴地笑着,“很不凑巧,有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货车?——里面全是TNT炸药,想知道如何安装才能让这东西释放出它的全部能量吗?我将它组装在货车里,好让它全副威力地炸向两边——夹带着数千碎钢铁,统统粉碎……”
呼吸停滞了。万籁俱寂。震惊和害怕产生的静谧。原本跟着下船的人全纷纷逃回船上。
“少爷!”马修情不自禁地摸向他的左轮手枪,这动作仅仅是一种条件反射,因为即使用357口径的手枪也无法让炸药失效。
“你别过来!”唐睿喝声制止他。相反,这些炸药的爆炸力估计可以跟星期天油锅里炸脂肪差不多。击中这样一个高能量的炸药,危险太大了。到时候炸药有可能比遥控的那家伙预计的还要早就爆炸。
“好了,裴,跟我回船上。”兰斯洛温柔地在他耳边呢喃,“不然大家同归于尽……”话里有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是不是我跟你走了,就一切平安无事?”裴臻冷静道。 “我以你的名义起誓。”兰斯洛答得郑重其事。
“……好。”裴臻点点头。正当兰斯洛兴奋拖起他的手离去之时,一人突然从船里冲出来——
“你还是下地狱去吧!”举枪的不是别人,正是眼神充满杀气的美少年莱安,他一直不明白这家伙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他如此着迷。
——“呯”地一声枪响—— 就近的马修也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子弹已带着火星从空气中飞速划过,准确无误地向裴臻驰去。 ……
空气流动仿佛再次静止了…… 屏息声中一人像被一只无形的拳头猛击了一下,摇晃倒下——
“啊——”莱安惊叫一声发疯似地跑上前,抱起地上的人,按住他的胸口,可以感觉掌心不断传来的温热稠湿,殷红的血汩汩不停地涌出,染满了他的手,颤声泣道,“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好……为什么要替他挡……”
“少爷!”马修第二个冲过去,扶起地上人。唐睿看了一眼僵硬一般定在那边的长发男子,回过头朝莱安扯了抹笑:“……答案你还不知道么?”然后吃力地合上眼。伤口不断涌出的,是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以来每一滴藏在心底的爱……
虽然仅此一瞥——却是裴臻所见过最深情的眼神。
“走啊,兰斯洛。”深吸一口气,裴臻冷凝道。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强忍住冲上前去的欲望,双手死死掐着手掌心,心里清楚只有把人带走,才能救他。
“好。”兰斯洛心下暗喜,看也没看一眼地上的人,就拖着他上船。可是接下来,他们开船没多久,马修几人合力把重伤之人扶上游艇之时,更骇人的事发生了——
“轰”地一声巨响,惊人的火柱伴着雷鸣般的爆炸声从不远处的船上炸开,红得透天的火光亘窜,巨大的火焰像株不断攀爬直上的藤蔓穿透天际,间或传出爆裂声、飞出零星的火花,像是绚丽又恐怖的火龙,夹杂着浓烟,飞舞在灰色的暗空。这个骤变来得太突然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出一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拉塞尔首先呐呐地开口,眼睛仍盯着已炸成碎片的残骸。 ——唐睿——
一声亲昵的徐缓嗓音,穿过脑门,直入心坎,像是黑暗中无形却强烈的电流令半昏迷的人浑然一震,睁开眼愣愣地看到眼前一片火光映天,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寒透骨髓……张嘴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却喷出,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12
“唐睿,这个怎么弄?”皮椅中,坐着一位娇客,合身红色短衫和牛仔裤难掩她曼妙高挑的身段,卷卷的长发,娇美艳丽的五官,使得原本沉闷的书房也亮眼了起来。
“嗯?”一名英俊尔雅、风度翩翩,极具吸引人特质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凑过头去,“哦,这是年度预算、资金运用和现金流量,需要你审批。”两人无论相貌和气质都可称的上是金童玉女。
“那这个呢?” “这个你只要按照公司税后利润分配方案进行就行了。” “方案在哪里?”
“……这你得问杰夫了,我想他应该知道总裁的文件放在哪里。”沉稳的声音泛起一丝涟漪,只有自己知道,湖面下也已经暗潮汹涌。
“唐睿……你说我哥还活着吗……”安琪突然垂下头,紧咬下唇,身体开始轻微颤抖。
“一天没看见他的尸骸,我就当他是活着。”胸口的枪伤还未全愈,隐隐作痛着,连带的心也跟着抽搐。
“……可是已经一个月了……他们搜寻的人说,就算死在海里,也早被鱼吃光了……”转过头,艳丽非凡的脸上已经挂满清泪。
“你听谁说的,把名字告诉我。”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黑眸深不见底。 “很多人这么说……”
“没关系……找不到,他们就去陪葬。”声音平滑得像是上好的丝绸,却带着无限威胁。安琪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忽然想道:“明晚裴氏的周年晚会怎么办,我哥每年都会出席的。”消息被强制封锁,外界还一无所知。
“放心,我会去帮你撑场子,凯利他们也会来的。”
“……谢谢。”安琪由衷道。这些天来,全靠唐睿不曾动摇过人一定活着这个坚定的信念,感染了所有人,大家才没有悲痛欲绝,仍不放弃地持续努力搜寻着。
“说起来,这是你头一次对我这么礼貌。”低哑的笑声传自胸膛。 “拜托,我一直都是淑女!”豪迈地一掌击向桌面。
“呵呵……”接着两人都笑了起来,想让气氛轻松些,可笑中却都带有一丝难言的苦涩。
隔晚揭开晚宴序曲的是软木塞由酒瓶拔出的声音,接着餐桌旁响起刀叉餐盘轻碰声,再来是穿着华衣美服的男女宾客们互相轻拥,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女人的裙摆随著男人的长腿旋转,转出一朵朵缤纷的裙花。
“还没有消息吗?”凯利俊秀的脸上忧心忡忡,最喜欢热闹的他就算装也无法迫使自己溶入这个缤纷晚宴。杰夫愁眉苦脸的摇摇头。
“我倒希望找不到。”马修端着餐盘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这么久了……我宁愿相信他会自己回来。”
“唐睿呢?”俊酷的冷医生体贴地搂过爱人安抚。
“我也在找这家伙!”安琪拧着秀眉大步走来,一幅想揍人的样子,“说好来帮我撑场子的,结果却让我一个人顶着!”一身银白丝质晚礼服,将她曼妙惹火的身材展露无遗。
“你做得很棒,谁也没起疑。”凯利带着鼓励的笑容,亲吻下她的额头。 “都没看到他吗?”马修皱着眉,在思索自家少爷的去向。
“没有啊。”大家全体摇头。
唐宅主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晕黄的灯光,超大的床上被褥凌乱却没有人,通往阳台的落地窗也被厚厚的窗帘盖去大半。一人靠着窗,坐在加厚的手织地毯上,脚边是几个空酒瓶,床头灯照着他英俊出色的五官,却显得极端落寞。
“睿……”一人推开门轻轻走来。 “……谁准你进来的?”唐睿姿势不变地望着外面雨点打在窗上滑下的水迹,暗哑地低语。
“对不起……这些日子我天天去医院看你,你都不肯见我……回家也不理我,我很难过。”来人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下。
“莱安,你应该都明白了。”转过脸,微扬的嘴角没有缓和他冷漠的气息。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莱安悲伤地看着他,默默地走到他跟前蹲下与他对视。
“这么爱自己的母亲,怎么会连母亲的后事也不提起?”冷酷的锐目眯起,欣赏他略显苍白退缩的表情。
“……那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了?” “呵呵,彼此彼此。”
“可是,我最后没有背叛你啊!我为了你甚至牺牲了——”双手握拳,脱口而出的话在一半刹住,“总之,我爱你啊……”手抚上他的肩,倾身慢慢搂住他脖子。
“我现在没空陪你玩。”淡淡的话语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
“我根本就不想跟你玩!”莱安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终于吼出一直想说的话:“他已经死了!和兰斯洛同归于尽了!唐睿你清醒一点!面对事实好不好?!”
“呵呵,我还用不着你来教。”挥开他的手,慵懒地往后靠,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莱安擒着泪花,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说。唐睿终于抬眼,寒峻的黑眸彷佛能摄人心魂,完美的薄唇中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为什么……他有什么好?”嘴里不甘心地咬呀愤恨,止不住的泪夺眶而出。唐睿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断了他的念:“……他没有什么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莱安不曾听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不是虚假的温和、也不是疏离的邪魅,而是极为诱人的纯粹温柔——只可惜,这样的温柔不属于他。
“你会后悔的。”面色一凛,慢慢擦干泪,站了起来,明亮的大眼闪过一道诡异的阴狠。
“我每做出一个决定,必会为此负上全责。”唐睿如是回答。 “……好。”莱安闭了闭眼,便不再停留地跑出房间,大力甩上门。
雨越下越大了,噼哩叭啦的敲在窗户上惹人心烦,唐睿不经意地一瞥,瞄到什么,伸手捡起一旁散落在地的东西——两人唯一的那张合影。右边的人笑得很灿烂,左边的人笑得有些附和意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镶嵌着的,是他经过掩饰之后的在乎与爱恋……
没去今晚的宴会 , 因为害怕那种置身人群却愈加寂寞的空气,外面有雨,很冷。还是不知道如何一个人长久平和地相处下去,
只能抓紧, 双手摊开, 发现那里依旧一片荒凉的苍茫。静静地在漆黑的夜里等待,
看到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很孤单。回忆在心中爬满了痕迹,张牙舞爪,一次又一次,然后揉碎,镶嵌到生命,象血液,成为身体中的一部分。很困了,却在狠狠地想他……
“……你到底在哪?”呢哝的语调低缓如爱语。湿漉的黑发披垂在前额,他猛抽着烟,却控制不住手不停地发抖,最后猛地掐熄烟头。瞪着空荡荡的大床发呆,神魂全陷溺在炽烈缠绵的那一幕幕,直到越来越冰冷的空气将他冻醒——
悲痛地往后一躺,任泪水无止尽的滑下……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也许他平时会活的很潇洒,但在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会放下所有的尊严,放声痛哭,思念心中的那个人……
巴哈马天空很蓝一如大海,广褒如海蓝色宝石。蓝得那么纯粹,蓝得让人霎那间感动满怀,莫名得无从取舍。
“玛丽亚你又迟到了!”宁静的码头俱乐部中传出一声怒吼。
“对不起啦老板。反正这么好的天气大家一定全出海玩了,没什么人的啦。”一个皮肤如奶油巧克力一般漂亮的棕色皮肤女孩俏皮地眨眨眼。仍旧戴着松软的宽沿草帽,穿着轻便的T-shirt,纤细凹凸有致的身材散发出她的青春活力,那双独具特色的褐色大眼睛灵动非常。此时,挂在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谁说没客人的?!不是来了?!”老板找到机会立刻大声反驳。
“哇!大帅哥呢!”玛丽亚眼睛突地一亮惊呼,来人长得不是一般的英俊,深邃的五官性感迷人,颀长的身躯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尊贵气息,不用老板说已经自动上前招呼,“先生,你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唐睿随意地坐在吧台边,手托着下巴,掩不住的疲惫。 “那就来一杯我们这里的特色朗姆酒吧。”玛丽亚亲切地介绍。
“谢谢。”接过女孩递来的红色圆形玻璃杯,上面还漂浮着一块水果,拿起浅啜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褐色的可爱双眸盈满笑意。
“很不错。”唐睿回以淡淡的礼貌微笑。 “先生来旅游的吗?”
“不是,找人。”不死心地再次亲自来到这里,只为从这最残酷也是最温柔的囚禁中解脱。
“哦?找人?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玛丽亚热心地道。唐睿笑着摇摇头,谢谢她的好意。
“是很重要的人吗?”玛丽亚关心地皱起眉,“你的眼神好悲伤。” “是吗?我已经变得这么容易让人看透了么?”无奈地低低一笑。
“先生,看来你好像长时间太过压抑自己呢。”颇为担心地看着他,“这样可不好。”
唐睿淡笑不以为然,挑眉回道:“人如果太放任情绪,就很难保持平静。”
“话是这么说,可一直这样未免太累了吧。”玛丽亚说得豁达洒脱,“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呢?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啊。”
“你说的没错。”熟悉的话,又让唐睿伤口处一阵抽疼,“可惜,对一个从小就已经习惯自控的人来说,要做到这样很难。”
“从小?!”玛丽亚张大嘴不可思议道,“小孩子为什么要自控啊?!那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啊!”
“自控是指情绪的自我控制,让自己的情绪活动听从理智和意志的安排,不能让其放任自流——这是我从三岁开始就天天被人耳根提命的。”
“先生……”对他的遭遇,玛丽亚投以怜惜的目光,为他心疼。
“呵呵,我对陌生人说这么多干什么。”有些烦躁地搅动鸡尾酒,杯中的冰块郎当作响。
“这是好现象喔先生,起码你已经愿意对陌生人敞开心扉了。”玛丽亚甜美地笑着安慰。
“错了,我根本不想跟什么狗屁陌生人敞开心扉,我只是想——”惊觉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失却风度的某人立即住嘴道歉,“对不起……”抚额长长一叹,从皮夹抽出张大钞放桌上,便匆匆离去了。
“诶?还想问他要电话号码的呢……”看人走得这么快,玛丽亚遗憾地低叹。
可是遗憾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第二天晚上,玛丽亚看到昨天那名英俊尔雅的男子再次光临本店了。
“啊,先生,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玛丽亚热情的上前招呼,洋溢着青春气息。唐睿却无法被她感染,疲惫的摇摇头,坐下随口道:“跟昨天一样,谢谢。”
“好的先生。”玛丽亚灿烂地笑着,看到他拿出皮夹忙按住他的手,“啊,不用了,你昨天给的钱太多了。”
“哦,好。”唐睿懒懒地应着,刚想收回皮夹——
“咦?先生你跟他是朋友吗?”玛丽亚好奇地盯着他皮夹里的相片。唐睿眼一眯,眸光瞬间亮了起来,猛地抓起她手问:“你见过他?”
“是啊,一个多月前也来过我们这喝过酒呢。”顿了顿豁然道,“先生,你该不会是在找他吧。” “不错。最近你有没有见过?”
“嗯……没有呢。”玛丽亚侧头搜索记忆。 “真的没有吗?你再想想。” “没有耶……这么惹眼的男人我一定会印象深刻的啦。”
“哦……”眼神忽地又黯然下来。
夜晚静悄悄地,看不见月亮和星星。风从身上拂过,时而狂风大作,将细浪花吹过来。凉爽怡人。玛丽亚和往常一样下班回家,街上行人很少,只有昏暗的路灯一步步印出她的足迹。可是今天,她感到有些不安,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可每当回头却无异状。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她越走越是惊心,最后已经开始连跑带跳的冲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今天怎么那么晚啊,你爸刚又欺负我了。”刚打开门,门内传出一道华丽的男中音充满委屈地告状。
“他又怎么你了,让你又为我等门。”玛丽亚忍不住唔嘴娇笑个不停。
“他啊——”正要把她拉进门,却好像不经意地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脸色一白,猛地往屋里窜逃。
“怎么啦——”玛丽亚看他突然见鬼似的,刚要跟进去问,耳旁倏地掠过一阵风,一个人已粗鲁地推开她,旋风般冲进了她家。蹬蹬蹬蹬——楼梯上一阵强烈的脚步声。接着是“嘭”地一声,房间被大力甩上。
“裴臻!你给我死出来!”愤怒地咆哮声及呯呯呯地敲门声,响彻整室。
——“吵什么吵?!”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被惊动地从底楼房间里走出来。
“……咦?这不是今天店里的大帅哥么……”玛丽亚目瞪口呆地看着戏剧性发生的这一切,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爸,你先去睡,我来处理就好。”把父亲哄回房间后,跟着跑向二楼。
“裴臻你躲什么躲!你耍什么花样?!”浑身的气焰飙到最高点,理智全消,手不够泄愤已经用脚去踹门了。
“啊,先生,你别这样。”玛丽亚赶紧上前劝阻,“你冷静一下,不然我要告你私闯民宅了。”
“告我?”唐睿讥诮地回眸。那双精锐深沉的眼眸中此刻正烧着熊熊烈火,自然流露出一股唯我独尊的狂傲,“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先生,我们去楼下坐,慢慢说好吗?”玛丽亚微笑着企图以温柔舒缓的语调化解他莫明的怒气。唐睿深吸一口气,稍稍平缓怒意,冷静而咬字清晰地朝门后人道:“裴臻,你不想这家人有什么事的话,最好现在乖乖出来给我解释清楚,你知道我向来说的出就做的到。”沉稳柔和的嗓音里,吐出近乎无赖的字眼。静默三秒后——
“唉,玛丽亚你先去睡吧,他是我朋友。”门突然打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猛地把人拉进去后,房门再次关上。弄得外面的玛丽亚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既然是朋友,她也就放心地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了,一天工作下来很是疲倦。
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那熟悉的气息告诉唐睿他的确没有死,尽管他对此从未怀疑过,但内心的一块大石头还是落下了,随之又激起另一波汹涌。
“裴臻,你到底想怎样……”浑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薄唇只能扯出若有似无的笑痕,似是生气,似是无奈。
“别开灯!”感觉到他的动作,裴臻忙把他的身体压制在门板上。呼吸的频率告诉对方,自己也有些激动。
“……怎么了?”伸手紧抱住他,轻抚他柔滑如昔的长发,感觉他的的确确在自己怀里。
“呜呜呜……”忽地一阵低泣声来自颈边,接着吐出一句爆炸性的话,“怎么办,人家毁容了……”
“……”唐睿沉默了五秒钟,不断地深呼吸后,非常佩服自己还能很冷静的说话,“你别告诉我,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不敢回来,让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最后两个字强制从牙齿缝里迸出来。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现在这个样子我宁愿死了!”美眸中腾地燃起一簇火焰,“死老头子还天天折磨我!就这样看我倍受煎熬!”
“……那我不如现在揍死你算了。”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后,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一拳击中他腹部。
“啊——”毫不留情的重击使裴臻痛地弯下腰,“你还打我?!”
“我不只要打你!”揪起他的衣领,凶狠狂暴地把他扔向身后的床,“——还要操你!”
“你敢?!”裴臻用力推拒好似已经陷入疯狂中的某人,嘴里不断叫骂,“连残疾人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唐睿?!”
两人开始就像野兽一样在床上搏斗起来—— “那又怎样?!你就是断手断脚,我也照操不误!”
闻言,裴臻倏地停止挣扎,“噗”地一声,憋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越来越恶心了。”
“你有意见吗?”唐睿也停止动作,维持压他在身上紧抱住他的姿势,“还不快自觉点张开双腿?”低哑醇厚的音调不隐藏他攻城掠地的欲望。
“你把话说反了。”蓦地拉下他头,热情如火的吻住他,仿若一个在沙漠中寻找到水源的人般需索着……
狡猾的舌尖Se情地掠过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灵活的追着另一根让他痴迷的舌尖,直到狂野的力道让彼此快要窒息,才放开了对对方柔软双唇的钳制。
“让我开灯看看你。”唐睿低喘着要求,凌厉的眼在黑暗中盯着他的。
“不行!”裴臻断然拒绝,又悲伤地低泣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妈一直警告我,不准破坏她的杰作,特别是脸,不然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伤在脸?我看看……”声音充满磁性,低哑而诱人。 “不要,很丑。”不为所动,固执地用手遮住脸。
“你再给我装腔作势,我宰了你!”已经没心情再跟他东拉西扯了。
“好啦好啦,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找到这的?”他非常好奇这一点,应该没有人发现才是。
“你觉得这女孩能瞒过我?说话眼神闪烁,我就知道有鬼。”唐睿长话短说。但的确是没想到真的钓到了大鱼。 “哦……”
“哦什么哦?!你快给我从实招来!”非常火大地低吼。
“这么凶干嘛……”裴臻非常委屈地撇嘴,娓娓道来,“……那天我们上船后,兰斯洛就发现船上有炸弹,他拉我跳海,不会游泳的我就全靠他了,但免不了被这么强的爆破力扫到,还好遇到这对出海的父女把我们救起,他伤得很重,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继续。”唐睿不放松地催促。
“唉呀,我本来是想通知你们的啦。可是又一想,这件事也太诡异了点,怎么一切发生得都这么凑巧,这么天衣无缝呢?内鬼是哪路人马还不清楚,我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所以……” “所以我要看看是谁敢破我相!!”
唐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重复:“你狠……你狠……”然后手一伸,猛地打开床头灯。
“啊——”突如其来的亮光伴随着某人的一声惊叫,还来不及挡住的脸,已经被一拳挥了上去,“你竟敢打我脸?!!”
“我还想杀了你!”浑身带着无法漠视的逼人气势揪起他人,看清楚他脸上那道所谓“毁容”的伤痕,更加强了这个信念。 13
“有没有搞错啊?!人家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你还想杀我?!”裴臻捂着脸,叫得委屈又大声。
“我就不是吗?!”近距离地怒瞪他,愤怒之火依旧在眸底燃烧,“我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一醒来就找你,你竟然为了这三条猫抓一样的伤躲我?!”
“喂,别提猫喔……”裴臻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声音小了下来。所谓“毁容”的伤痕——就是右半边脸上被爆炸碎片划到的三道约四厘米左右的浅色疤痕,乍一看,就像是只剩半边胡须的某种猫科动物。
“怎么,你也知道不好意思提了吗?!”唐睿手一用力,又把他推摔在床上,随后脱下衣服,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那你想怎么样嘛……”注视着他胸口处的伤痕,反抗的念头消失殆尽。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自觉点!”拉开他的皮带,褪下他的裤子。
“要我乖乖张开双腿也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双手被束缚住的某人像是在垂死边缘讨价还价。
“你还有什么问题?”不耐烦地扯开的衣服,祼露的胸膛上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让他一怔,不禁仔细检查起其余部位。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始终盯着他的狭长美眸漆黑如墨,轻声问,“你后悔吗……?”
唐睿一顿,抬眼对上他的,嘲讽道:“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那你是在怪我了?”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痕,目光幽幽,“应该说,的确是我先招惹的你,一开始是玩票性质,我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说出口,“要是……要是我现在放手……走错了,还可以回头……”
唐睿忽地低低笑了起来,然而眸中却无半分笑意,淡淡回道:“你真的可以吗?”眼神似隼鹰那样犀利,彷佛要透过他的眼直射入他心底。
“……如果我可以呢……”浩瀚深远的墨色瞳眸与他对视。 “那就不是你了,冒牌货。”不觉扬起手,揉乱他的发,有点宠溺的味道。
“你还真是自信啊!”裴臻眉一皱,不爽道,“那你放手好了!我裴臻还不会贱到死缠着你不放!”
“我看你是跳海跳得脑子进水了!”一掌击向他的脑袋,企图把水打出来,“既然已经被套死,再抛售的话,你想让我亏本么?”
“妈的,你竟然把这当成股票?!”恼火的抬脚踢他,“放心!就算你大肆抛售,收盘也不会下跌!”
“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唐睿嗤笑一声充满不屑,“没听过么,套牢不可怕,踏空最可怕。”
“可怕什么?反正你到时可以非法幕后交易,盈利双收!”
“那我现在就跟你交易。”倾身俯首在他耳旁,语调一转,呢喃的话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声音消失在他颈边。
“哈哈,你这么气势汹汹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吗——”突然,裴臻住口了,眨了眨眼,扭头不可思议地问,“喂,你哭啦……?”颈边滴落的凉凉水迹让他不作别的猜测。
“关你屁事?!不准看!”粗声粗气地吼。明知道他的手已不能自由活动,仍不放心地抬手盖住他脸,不准他转过头。
“好,我不看……”正经地一动不动平躺着,可是越咧越大的嘴泄露了他此刻已经爽翻的心情。
“……你嘴可以再咧大一点。”性感沙哑的嗓音挟带威胁意味地自颈边传来,“我待会就让你哭。”
“人家哪有。”咧得更大的嘴语带冤枉,接着呼出口气,诚心叹道,“宝贝,我错了……”
“晚了。”不容他辨别,恼羞成怒地抬起头堵住他的嘴,两条舌头火热地纠缠到一起。他吻得嚣张,狂肆地在他口腔中翻搅,带有强烈的惩罚意味,但却在窒息之时,沿着他的脖子向下,手不停地揉捏他敏感的腰际。
“嗯……”技巧性的摸索让裴臻情不自禁的仰头,从喉头发出闷哼。这一声,让双方都变得疯狂起来,唐睿伏在他身上,像是黑暗里一只饥饿兽,舔噬着他的每寸皮肤。
“……你喜欢我吻你哪里?”唐睿恶劣地哑声问。探索他身上的每一处敏感,不断点燃他欲望的火焰。轻柔的抚摸,温柔得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的时候又重重的捏住,在他叫痛之前细心的圈套揉弄,在他要达到顶点的时候又束缚,象潮水一样的火热欲望一波波涌来。
“唔……你别搞我了……”裴臻受不了地出声,每次以为自己将会灭顶,却在退潮后面临更汹涌的炽热将理智淹没,无法自拔,鼻子里发出的哼叫。
“知道么……我吻你这里的时候,你会脸红……”挂着Se情的笑,抬高他的腿,舌头淫靡地轻舔他大腿内侧肌肤,一边盯着他潮红汗湿的美丽脸庞。
“嘿嘿……你放开我……我会让你更红……”裴臻剧烈喘息着,难耐地扭动身子。突然,“啊——”从下身传来一股热热的电流,麻得令他大叫,电流从下体,往上窜,传到全身,更冲到头部,整个头部顿时发麻,头皮下好像有蚂蚁在爬行。电流在头上盘旋两下,已将整个头部的血搅得翻滚,然后迅速的冲下腹部。
“哼,你有得受了……”吐出他的欲望,一只不怀好意的手顺着赤祼的背脊向股沟滑去,食指轻轻地在股沟处滑动,引得裴臻身体一阵颤栗。裴臻脸颊紧靠着被捆绑的手臂,浑身汗湿,咬紧牙根隐忍、坚毅却受难的表情,却让始作俑者愈加兴奋。
“爽不爽?”带着邪意十足的笑,一根手指已进入了身下的紧致。突然的刺激使得周围肌肉收缩,紧紧包裹住修长的手指,美好的触感让唐睿忍不住又加入了第二根手指。
“妈的……算你有种……”身后亵玩的手指更是让裴臻全身不住的颤抖。
“什么叫算?我会让真正体会的……”手指每经过一处便使那边的神经颤动,连带的带动全身的神经抖动。望着他分不清痛苦还是快乐的性感表情,忍不住俯下身,湿热的舌头再次疯狂地钻进他口中。
“操……要做就快点!”裴臻受不了如此地折磨,咬破他的下唇愤然出声。
“呵呵,用你的话说,快点有辱我的男性尊严。”安抚性地亲吻他胸口敏感,又引出他的一阵战栗。
“好……好……”压抑著自己浑身流窜的快感和燥热,裴臻好不容易扯出一抹冷笑,“你等着,我要把唐总裁哭的样子招告天下!”
一句话击中某人不愿再提起的敏感处,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你完了……”温柔无比的笑容轻轻绽放,接着连让他想并拢双腿或者收紧肌肉抗拒的时间都没有,拉开他的脚踝扣住自己的腰。,一口气进入他的身体。
“啊——杀人啦——”裴臻痛得猛地仰起头,握紧手指,关节突出。火热和欲望中难以自拔的唐睿半怀着教训的心理,故意用力一顶,满意地听到裴臻的闷哼和体内传来的肌肉痉挛一样的快感,不断的冲击他脆弱的一点。两个人肌肤的磨擦,成为双倍的刺激。看着原本瞪着他的美眸已半闭,紧咬着唇,渐趋迷离的神情,唐睿想欲征服的满足感带来更多的热量和冲击的欲望,想要得到更多,想要到他无法言语。
“……你的表情很棒……舒服么……?”深深的挺进,在他情不自禁追寻着收缩的时候,又恶意的退出,几次三番不让他得到满足。
“唔……你惨了……你惨了……”裴臻被他惹得焦躁无比,恨得只能不断地诅咒着,被绑住的手不停地扭动寻求挣脱。
“好好享受吧……我的小野猫……”扯出笑容,伸手握住他的火热,感觉到手中的脉动和自己的冲击同步,传来的快感冲散了所有的言语。每一寸的抽动都激起阵阵电流,不断升高的电压将彼此紧紧攫住。推进妙不可言,后撤如同身遭电击。只知道不断地索求,全身心地感受冲上天堂的猛烈快感……
整整一个晚上,唐睿都没有把裴臻放开……
隔天唐睿已经衣着整齐,墨黑的浓发柔顺地贴着颈际,神清气爽的坐在床沿。床上的人仍静静地趴着,睡得很熟,手已经松绑,长长的黑发披洒在雪白的枕头上,祼露的背脊满是情yu过后的痕迹,看着撩人非常。哆哆哆!
“谁?”听到敲门声,这才把一直凝视床上人的目光移开,起身开门。
“你就是昨晚乱闯的家伙?”门外站着一个白发老人,神情肃穆,一双与少女同样的褐色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茫。
“昨晚对不起,打扰到您了。”唐睿礼貌的笑笑,直觉这个老人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用对不起,付住宿费就行。”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八百美金,谢谢惠顾。” “这是什么?”唐睿不解。
“里面那家伙的疗伤药。”老人瞄了眼房间里面,简短的回答。 “吃的吗?”唐睿接过瓶子,摇了摇里面的液体。 “外用。”
“他的伤不是好了吗?”昨晚已经检查了个遍。 “你问题太多了,再加一百美金询问费。”老人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
“呵呵,我给你两千块,能不能从头到尾跟我讲一讲?”唐睿已经摸清他的性格,爽快地掏出皮夹把钱递了过去。
“可以。”老人接过钱,掀动嘴角算是笑了笑,“你是他朋友吗?” “算是吧。”
“那好。我把他救起时,他全身都是伤,伤口还感染恶化高烧不止,医疗费再加上食宿费,一共欠我五万八千六十三块钱,你能帮他还了吗?”
“……可以。”唐睿索性拿出一张信用卡,让他自己去刷。
“你手里的是他每天需要涂在伤疤上的药,具有强力去疤美容功效,他要我特别为他研制的,所以贵了点,日结。”
唐睿揉了揉额际,算是败给那家伙了。 “不是我的这些药,他早该去整容了。对了,还有他那个现在仍在我实验室里昏迷着的朋友——”
“这人我概不负责。”唐睿赶紧申明。 “好吧。”老人很有职业道德地点点头,接过卡就走人。
关门走回床边,裴臻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看到旁边神清气爽的家伙,就没好脸色。 “你的药。”唐睿拿着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滚啊……”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你个禽兽不如的,我快被你玩死啦……”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抬。
“你活该。”唐睿无愧地扬眉,对于昨晚无尽的狂暴需索心安理得。 “混帐……帮我抹药。”权衡轻重,还是觉得伤痕比较重要。
“这个老头什么来路?”唐睿掀开被子,露出他底下未着寸缕的好身材,轻柔地为他涂抹。
“啧啧啧,医学怪才,你去看看他的实验室,设备不比姓冷的开的医院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裴臻无比庆幸地道,“多亏了他,不然我就真玩完了。”
“你这么欣赏人家,怎么还欠着人家的钱不还?”盯着一道道的伤痕,紧皱的眉间,情愫昭然若揭。
“我哪有那么多现金,如果用卡什么的杰夫肯定第一个找来了——哎哟!”原本涂药的手倏地握成拳头重击在他背上。
“我看你这次回去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混帐东西!”说到这,火又烧起来了。
“要骗过敌人,就得先骗过你身边的人啊……”有丝委屈。 “连我也骗,你真是厉害。”轻喃的话语飘过一阵冷风。
“那我不是想着要跟你……”转过头对上一双隐隐闪着风暴的黑眸,下面的话自动收口,立即改变政策,皱起脸一幅黯然欲泣的表情,“呜呜呜……人家已经这么可怜了……为了疗伤还要被人当成试药对象……每天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等着我去吃……现在被弓虽暴了还要凶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你全是自找的。”手势再次转为轻柔。 “哼……”憋气地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道,“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他们报个平安吧。”
“呵呵,你想得美。”唐睿笑得不怀好意,“你要敢做敢当,裴总。” “妈的,你个小人!”转头怒瞪他,“给我滚远一点!”
“我要留在这里。”淡淡的语气,却不容人反驳。
“留在这里也行。”裴臻忽然笑起来,性感与危险的眸光坏坏地挑勾着他,“今晚你裴爷爷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重振雄风~”
“你认为我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吗?”似笑非笑的眼暗藏挑衅。
“机会是靠人创造的,宝贝~”拉近他的人,极为亲昵的靠在他耳边,温热的舌尖舔过他的耳垂。
“显然我昨晚对你手下留情了。”唐睿温柔的微笑,一掌把他的脑袋推回枕头。
“啊——换人换人!我要温柔可爱的玛丽亚帮我抹药!”裴臻大叫起来。
此时,屋外十米远处,玛丽亚正捧着纸袋从超市回来,突然发现家门口多了个危险的男人。男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颀长的身躯斜倚在树干上,端丽的唇挑勾出一丝微笑,带着一身狂傲的邪诡气息。玛丽亚不觉心里打了个冷颤,那男人明明笑着,那笑意却并未到眼睛,那双眼睛正以令人发寒的目光盯着她——不,不是盯着她,是盯着她身后的家。
“你是谁?”玛丽亚警觉地凝起神情,手偷偷摸向包里。男人眼神对上她的,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要轻举妄动,我对致命的武器很敏感。”便悄无声息地走了。仅仅一句话,让站在原地的玛丽亚一身冷汗——那是杀气,宛如地狱中的修罗恶鬼一般令人不寒而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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